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22 『朱箫』渡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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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風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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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

樓主發表於: 2021-02-22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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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2 『朱箫』渡雪

*回温剧情产生的脑洞
*四个化身怎么着也得送个去仙山见箫兄（暴言）

被朱闻苍日拽着袖子牵着，略有艰难的穿梭在人群中，满目的灯笼将这一方街巷照的无比亮堂，过于热闹的气氛让箫中剑有点无所适从。
倒不是介意朱闻非要在这时带他回家，只是自己远离陌生的喧嚣太久，生疏了属于外界的喜庆。
“箫兄，还是做人好啊。”朱闻摇着他那把折扇道。
武林上不乏冬日穿的单薄或者以物扇风的人物，比如眼前就有个朱闻苍日正符合描述，不过走在寻常百姓中，这种行为还是不免突兀。
“为人为魔，仅是出身罢了。”箫中剑语气认真而坚定，“只要无对立，皆可如你我一般相处。”
他并未用“曾经”这类字眼描述两人过去的关系，正如同这句话所言一般，在时态上无过去、无未来，然又好像不仅限于现在。
“那是在下唐突了。”某个表面上的红发男青年转头笑了笑，“说起来，箫兄，你还欠吾一壶酒没赔喔。”

事情回到十数日前。
仙山无人魔之分，但凡赴此地，外物散作尘。朱闻苍日睁眼便在这与苦境环境甚是相似的地方，他站在原地适应了一下当前处境，抬眼便看到前方一座气派的牌坊，走近十几步，依稀可以辨出那牌匾上的四个大字——神舍不荒。
神舍不荒…他对这里实在没什么印象，可环顾四周，除了这牌坊后的那座城，好像也没什么似有人烟的别处了。
他只记得自己的本体将三魂双体融入自身，作为其中的一部分，理论上来讲自己应是神识消散才对，那现在这情况…
朱闻苍日甩甩头，若不入此地，便更得不到答案了，索性就进去吧。

走在长长的城中街道，内中景象竟是与荒凉外观极为有别的热闹。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下手，干脆任凭这双腿放开了走，走着走着，只见不远处一抹他至死难忘的身影映入眼眸。
“箫兄？”朱闻苍日迟疑了一下，远远望着他所唤之名的主人难得笑着与旁人打交道，身边还有两个陪着他人，仔细确认，不难看出是月漩涡和另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中年人。
但这都不是重点，无论是真是幻，只要是与箫中剑有关的一切，朱闻苍日都不忍错过。他双手扩成两个相对的弧，扇子太碍事，他便将扇子插在怀中，深呼吸一口蓄力喊道，“箫兄！箫——兄——”
原本打算往更前方前行的身影一顿，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回过身。
距离原因，朱闻苍日听不清箫中剑的话，但武者极好的视力让他没有错过看清对方口型的机会，不用说他也知晓，箫中剑一定是在用疑惑的语气念着他的名字，“朱闻”。
-
萧振岳和萧夫人坐在正堂的主位上，盯着与箫中剑并坐一旁的，这个看似良善的红发书生。
这情形，让朱闻苍日莫名紧张的往后挪了两步。
“不用怕。爹，母亲，这是朱闻苍日，吾在天邈峰结交的知己挚友。”箫中剑自后方握住朱闻苍日的手腕，隐蔽的安慰让朱闻苍日在这通过熟人认识熟人父亲的环节得到了些许心安，“朱闻，这就是吾的父亲与母亲。”
“萧…萧伯父好，萧伯母好。”朱闻苍日礼貌的打招呼。待萧振岳夫妇应了声，互相认识的过场就算是走完了。
但就算样貌上看着年轻…开口叫别人伯父伯母还是感到很奇怪。
这又不是别人。朱闻苍日想。
箫兄的长辈我只管往好听了叫就完了。
-
朱闻苍日成了萧府的贵客，因着他与箫中剑的交情，成功的搬来了箫中剑别院的客房。
他很喜欢萧家人的相处方式，除了月漩涡偶尔投射过来的不满目光。
作为箫中剑的三弟，他还在记恨吧，记恨当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凭什么是化为黑羽恨长风的银锽朱武。
而自己的二哥却再也回不来了。
朱闻苍日无悔的是认识箫中剑并与之交好。
有悔的，是当年那一战，他为何没能早点自问那直到两人负伤累累时才浮现于脑海的问题。
“三弟的性子就是那样，都过去了。”箫中剑总能看穿他在想什么。
“箫兄，”朱闻叹了一声，他忽然有那么一点点想家，“你能陪吾回露城看看吗？”

朱武生于露城，若是没有变数，也许他这一生都不必起起伏伏。
过去之事不提，露城是箫中剑第四次去。
第一次是和朱闻并排而坐，乘着迎接主君的大轿一起来的；第二次是他来撸走朱闻挽月，入魔的时候自己还蛮能打击报复邪恶势力的；第三次是他与恢复朱武之身的朱闻对战，只不过情况复杂，没能战出个结果。
此回，正是第四次。
箫中剑感叹颇多，朱闻苍日亦是。
“箫兄，我们在城门口站了很久了。”
“朱闻，吾莫名有些怕了。”
“怎讲？”
“哈，你我的故事，你我最清楚。”
“来到仙山时，你可有回过傲峰？”
“不曾。”
“为何呢？”
“傲峰回春，物非人非。天命已尽，各自的故事已至终点，缘来自承运，缘了自归心…吾，自认为还未到回头看看的时机。”
“你会这么想，吾并不觉得奇怪。那箫兄，露城对你来说，又是怎样的存在？”
“…”箫中剑未即刻应答，但思索片刻后仍道，“是数次前来都能偏离好结局的地方…虽有诸多无奈，但吾不曾后悔。”
纵有立场为难，终究不比情关。
“傲峰之于吾，就如同露城之于你呀。”朱闻苍日一展折扇，“那吾能体会箫兄此刻的心境了，放心，这回，吾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这话说的暧昧。”
“哈哈，箫兄既然带吾见了你的家人，吾自当一报还一报，也要带着箫兄见家人才对。”
“‘一报还一报’是这么用的吗？”
“诶～报是回报的报啦。”
就知道他能说会道。
“吾真正的父母，应该会很喜欢箫兄。”
“嗯？”
“走吧。”

用过午膳，一家人又聊了许多——至少数百年未见，灵识之境和外界又无法互通，父母对子女关切之意以及子女对父母的思念之情皆在此刻言明可续，终得圆满。
箫中剑只知道朱闻和他恢复身份时的故事，而那也在他来到仙山的一刹那戛然而止。
他听朱闻的父母讲了很多与之相关的趣事，从小时候虽然调皮但很照顾弟弟、长大点勤勤恳恳用功学习、第一次闯祸、第一次闹乌龙等等等等。
箫中剑仅是听着，就觉得如此一家本该幸福美满，奈何天意不肯，但…若无这天意，大概世上也就不会有他们了吧。
命运是种无奈又复杂的东西，兼具了四情八苦，将爱与恨混合成难解的议题，运气不好，便需付出这一生来悟。
两个人被留到傍晚，朱闻一直不肯恢复朱武的模样，穿着朴素大摇大摆的领着箫中剑在露城晃荡，由他带着箫中剑回房。
“若非血亲之间心意相通，你这副模样，怕是连你父母都认不出来吧？”箫中剑就跟在他身后，思索着今日初见时，朱闻父母那顿了一下才唤他朱武的神情。
“也算是眼前一亮的感觉，偶尔换换穿衣风格，给旁人展现不一样的自我，这不是很好嘛。”朱闻心情极好，“箫兄，晚饭说好在我房里吃，哎呀，明明说的是要你备酒等我，结果在你家我们天天喝茶，这回无论如何，你得陪吾不醉不罢休了。”
“哈，先前曾在露城与你共饮，奈何你酒品不行，吾可不敢留你在萧府放肆。”闻言，箫中剑却是撇过头不愿搭理他，一句话点明了朱闻苍日某项不可明说的前科。
“咦？有这回事？”朱闻凑到他面前，看着箫中剑从脸红到耳根的样子。
“总之…清酒就好。”没有回应朱闻的问题，箫中剑按照记忆先他一步，匆匆忙忙往他的寝房走去了。
“哎呀呀，箫兄，等我啦。”某个始作俑者笑着摇摇头，没成想嘛，就是装醉借胆把人按住亲了一下，倒是成了箫兄天天以茶代酒的理由喔。
但是…他十分欢快的扇了扇风，接着想：箫兄你那时可醉的比吾厉害，吾就算当了这罪魁祸首，然主动回应的人也得同担罪名啊。
一溜烟追上箫中剑，朱闻苍日出其不意印了一个吻在他唇边。
箫中剑瞳孔猛地收缩一下，脸比之前更红了。信息量太大，他一时反应不及，脑袋里一片空白的同时也停住了步子，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才能打破这开始诡异起来的气氛。
“朱、闻、苍、日！”
故意不出声，就等着看箫中剑反应的朱闻苍日被恶狠狠的语气点名。
“嘿嘿，箫兄，别气嘛…吾这不是想表示就算不喝酒，在下也一样…诶？箫兄！息怒！息怒啊！”
只闻朱武别院的内中传出什么墙壁振动粉尘脱落的声响。
…过了好久，突然风平浪静。

朱闻苍日气喘吁吁的从后背紧紧搂住箫中剑，可算是把人给制住了。
“箫兄，别气别气。”
“你…给人看到，影响不好。”
“诶？箫兄，你在担心的是这个吗？”
朱闻苍日乐呵呵的环着箫中剑，然后迅速闪到箫中剑面前。
“不然…还能是什么。”
箫中剑被问的一头雾水，难道他们露城都思想很开放？
“没事，没什么。”朱闻苍日的心情更好了，“那我们回房，回房就没人看到啦。”
“你！”
“走啦走啦！”

天上开始飘起了雪，拥着箫中剑的朱闻忽的一愣。
“怎么了？”箫中剑还在别扭，感受到身边之人有一瞬间的不对头，不免忧心的问道。
“箫兄，”朱闻眨眨眼，“这回，吾总算看到雪落魔城的景象了啊。”
“嗯？”
不解这没有头绪的话，箫中剑只是嗯了一声，驻足陪他站在走了半路的途中，一起仰头看正在飘零的雪花。
先是细碎的雪，再是渐渐如鹅毛一般大小的雪。温柔的是，这场雪意外的带了一种暖意，零零散散的落下，仿佛目的仅是让人能平下心来赏赏雪景。
这是他们两人相识以来，看的最安心、最平淡的一场雪了。

“箫兄，这就是吾想见的，雪落魔城。”

山關留痕忘歲月獨少一劍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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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2 『朱箫』渡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