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07 『君奉天单人亲情向』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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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風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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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1-02-07 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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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7 『君奉天单人亲情向』溯

-是今年君奉天四周年生贺文
-被魔封第一集的梦境刀到所以想写些不一样的东西
-不喜勿喷

上、
夜里忽的下起了雨，吹得烛光忽暗忽明。君奉天合上书，有些着急地向着窗边走去。
广袖比手先一步护住窗沿的娃娃，待君奉天将它稳稳抱入怀中，确认仅是落了几处雨点后，皱着眉的人这才长长舒一口气，伸手迅速地关上了窗。
让布偶躺在旁边的软垫上，君奉天又多看了两眼，随后便转身回到床上，放下床帐，开始更衣。
那个娃娃从小抱到大，即使旧了也不肯换掉。儿时君奉天总是爱抱着它入睡，自从长大后，少年人因着赋予它的意义，渐渐有了羞耻心，于是单独为它留出一片空地，让娃娃睡在软垫上。
片刻后，君奉天拿着换下衣服的手从帐缝中探出，摸到一边的凳子上去，顺带在收手时轻运内力，熄灭了一室的灯。
——
无论天气有多恶劣，仙门的早课也从未有过松懈。推开门，清冷的风迎面吹来，毫不留情，消磨着冬日里难得的一点热气。
君奉天裹了裹衣服，被风一吹，纵然是底子再好的人也不免要缩一下脖子。
天向来不会被人牵引，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奉天。”
好巧不巧，正是玄尊的声音。
“父亲。”父子两个极少在自己房间附近会面，君奉天有些讶异，但还算反应及时地躬了躬身，对着不远处刚踏入别院的玄尊行了一礼。
“今日早课先放一放，随我去见一个人。”玄尊直入正题，说着，习惯性地顺了顺胸前的胡须。
“…是。”君奉天应道，然却未能问出心中疑惑。去了就能知道答案，不管有多么迫不及待，一向性子急的少年还是选择了把气沉住，心里隐隐约约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叫不上是紧张，还是预感到有事发生。
随着玄尊前行，来到另一处别院。
别院荒废许久，说是荒废，仅是平日无人前来，也无人居住罢了。不过就算如此，玄尊还是派人按时来此打理，若是有空，他也会亲手来这边略做收拾。这么些年过去，院中几乎没有任何变动，只是肉眼可见的干净整洁，无声地表明这里没有被人遗忘过。
“父亲，今日怎么突然来到母亲的住处？”见玄尊在门前站定，片刻的沉默，还是藏不住那愈发强烈的好奇心，“莫非…”
“奉天，进入一见你的母亲吧。”玄尊一开口，沉默的人一下换成了君奉天。
一见…我的母亲？
反应了一会儿，君奉天才迈开步子，起先只是快步，后又成了小跑，再然后，便是干脆冲进了房中。
难掩急切的心绪，开门之时力气就难以收势。“嘭”地一声响，震起侧厅外轻薄的鹅黄纱帘，君奉天偏过视线，透过纱帘后用黄白水晶交错串成的珠帘，隐隐约约地，借着阴天里昏沉的光线，真切地注视那一抹心心念念的剪影。
一头散下的栗发，与帘同色的宽蓬衣领，椅背挡住其他的细节，形成了目中所见的全部。
听到动静，内中坐在轮椅上的人先转过身。
“是奉天吗？”不确定的语气，虽是柔和但又显低沉的声音。君奉天头一次这般清晰地感知到母亲的存在，像是在创造什么仪式感，他马上理了理衣服，有些颤抖地道，“是我…母亲。”
紧握的双拳也无法隐藏丝毫的激动，于是君奉天转而攥住垂在手边的水袖。回头望一眼，玄尊似是没有进来的打算，只是站在原地，仰面看着别院门口高高的屋檐。
想了想，君奉天还是将门关上，然后轻挪脚步，拨开纱帘珠帘，走向期盼多年的身影。
“母亲，我…我…”心愿突然成真，一时间还真不知要如何相处。君奉天道了一声母亲，便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站在刚入侧厅的位置，不前进，也没有后退的余地。
不曾会面时，他攒了许多想与母亲说的话，可如今，竟是连完整的句子都要讲不出来了。
“我儿，已经长这样大了。”魙天下冲他挥挥手，“走近些，让母亲好好看看。”
君奉天身形一顿，顿觉此刻自己的表现似乎有些拘谨疏远了，抬手按了按湿润的眼角，他笑道，“嗯！”

下、
期待一家三口同桌用膳的一幕有多久了？
从记事起，陪在自己身边的除了父亲，便是隐约存在过的，已是记不真切的两个身影。纵因体质原因，较晚进入仙门修习，身边同修与挚友再多，亲情却仍是最意难平的牵挂。
“奉天，在想什么？”看着似在走神的君奉天，魙天下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第一次吃母亲亲手做的饭…一时间想多体会一下这种感觉。”君奉天摇摇头，又低下头，但不难看出这平时年轻气盛的人现在竟是腼腆地在偷笑。
“你刚回来，儿子难免得情绪缓和一番。”玄尊起身为魙天下盛一碗汤，怕她担心，又多言一句，“分别之苦难撼亲情，见到母亲是奉天一直以来心心念念之事。劫珠，多余的担忧，可以省下了。”
“嗯。”魙天下点点头，将盘中最后的一块肉夹去君奉天的碗中，“看你还是菜吃得多，长身体的年纪，得什么都吃才有助健康。”
“是，一切都听母亲的。”
虽无太多欢声笑语，但这份温馨也足以让人深感安慰。入夜，君奉天回转居处，靠在床边，注视着一旁的布偶。
今日与母亲的交谈，尽管互相表达过了关心，可他终究无法开口去询问魙天下的身体因何至此。也许是觉得不妥，怕坏了重逢的气氛勾起什么不好的记忆；又也许是潜意识作祟，好像一旦说多了，眼前的一切就尽成泡影，恍如大梦一场。
“你…不走了吧。”对着那只布偶，君奉天自言自语，“应该，不会了吧。”
——
“诶，奉天，这段日子我们都没有去打香肠了，不如晚课结束后一起去？”临近下学，玉逍遥戳了戳君奉天的胳膊，压低了声音传话给他。
借着打香肠，顺带给母亲带个礼物好像也不错。
“好。”君奉天应他，还有半刻才散学，然两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一溜烟跑了。
“大师兄二师…兄。”默云徽刚要问他们待会儿是否要一块走，抬眼，已是不见了二位师兄的踪影。
“真是，肯定又跑去门外了。”玉箫无奈地叹一口气，“真是让人不省心。”
深知两位师兄已是惯犯，他们也就不再多言。待到散学的时辰定已追之不及，对于这种情况，玉箫与默云徽早就习以为常。
“小师姐…”
“唉。”
——
“母亲，天色已晚，父亲在等我们回去。”君奉天寻了半天才找到魙天下，夜里风凉，他从怀中取出挑了好久的暖手炉，走上前去递到魙天下手中。
脑袋里不禁浮现出方才玉逍遥的话。
“奉天啊…你已经挑到这香肠和烤鸡快要凉透了…”
“你的手很凉。”魙天下触到君奉天的手，眉头一皱，便要把手炉再塞回给他，但毫无疑问，这一举动必定不会得到君奉天的认可。
“我不冷…只是刚刚与师兄出去一趟。再说这是送给母亲的，我们快些回去，自然就暖和过来了。”思及早退也许会被父亲发现，君奉天想着该如何避开玄尊才好。
“那我们一同回去。”温暖不止在手，见儿子懂事，魙天下亦感十分的欣慰。
不过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君奉天刚要动身，就闻身后玄尊的声音，“奉天，授课未了，你又中途逃走了。”
“父亲？！我是…去陪母亲看风景啦！”被抓现形的人飞快地思考理由，以最快的速度给出了当下看似最是合理的答案。
“狡辩，明日的课堂，有你好受了。”听上去是严厉的威胁，但其中不乏有开玩笑的意味。
轮椅上的人一声轻笑，打断了这不知该如何接下去的话。只是不多时，这不大的空间中传出了三个人的笑声罢了。

山關留痕忘歲月獨少一劍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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