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煉魔| 文學創作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文學創作 夜行煉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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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樓發表於: 2005-02-11 13: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二十八章---天羅地網

夜黑風高，涼風颼颼。

搖曳的樹枝在黯淡的街燈照耀下，就像張牙舞爪的怪物一般，對著零零落落的晚歸之人露出猙獰狡詐的面孔。

時值凌晨整，偌大的都市昏昏暗暗，遠方幾處燈火在迷濛月色下，顯得模糊不清。冷清的街道也只有隨風飄揚的紛飛紙屑，還有公園躺椅上遮著報紙呼呼大睡的流浪漢。

正所謂月光光、心慌慌，此時此刻正是個適合偷雞摸狗的好時間。

陸子敬躲在騎樓下，收緊外套，瑟縮著身子。現在是夏日時節，晚上卻有著尋常的低溫。

天衡、方凌璇和葉歆茹站在一旁，同樣也是摩拳擦掌，爭取一點些微的溫暖。
雲狐屬於靈體，這點小風小涼礙不著牠，隊伍中也只有牠昂首闊步的在地上轉圈，不時看向對街那棟亮著幾盞燈火的大樓。

那就是長盛集團的根據地，也是陸子敬今天下午剛剛上演亡命逃奔劇碼的地方。

對他而言，這裡算是令人恐懼的監獄。

一個剛逃出監獄的犯人，不過半天就又回來觀光，這種感覺還滿新穎的。

不過陸子敬可笑不出來，在出門之前，他小睡了一下，卻是給預知夢恐怖的內容給嚇醒。

饒是冷風狂吹的深夜，陸子敬回想起來，仍是嚇出一身汗。

天衡一臉興奮，不時對著遠處層疊起伏的大樓指指點點，一會兒又有如高人一般，對著夜空中的眾星喃喃自語，還一邊掐指一邊皺眉。

完全沒有一絲即將面臨生死搏鬥的驚慌感，不愧是高人！

這也難怪，天衡所屬的門派向來深居簡出，這回如果不是身負重任，也沒辦法和方凌璇一道下山，所以難得下山，自然對什麼事物都大感有趣。

至於葉歆茹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就比較妙了，純粹是一個字，「纏」。

這回深入虎穴，自然少不了打打殺殺，陸子敬可不願意葉歆茹面臨這種危險，只是給她爐火純青的纏字訣糾纏之下，加上一哭二鬧三上吊這傳統女性絕活的威脅之下，陸子敬只好勉為其難的讓她跟來。

雖然有天衡和方凌璇兩個不世高手在一旁，但陸子敬還是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原因就在那模糊不清的預知夢帶給他的沉重壓迫。

陸子敬只知道夢中有著見血的畫面和危險的情勢，卻無法明確知道是誰會受傷。

隊伍裡頭只有方凌璇扳著一張臉，冷若冰霜，看向陸子敬的眼神更是多有戒備，顯然是對陸子敬成謎的身分難以釋懷。

這其中的因果關係一時間也說不清，陸子敬乾脆不去理會，等到時機一到，相信兩人自然會明白箇中道理。

今晚月光慘淡，星光依稀，迎面而來的冷風帶著些微血腥味。

陸子敬凝神看著長盛大樓的門口，值班的守衛正在鎖門、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時候到了，我們進去吧！」陸子敬刻意壓低聲音，一行人矮著身，藉著樹蔭靠近了大門。

其實以天衡、方凌璇兩人的功力，根本不用擔心門口警衛這個問題，隨便兩三下就可以輕鬆打發；只是為了避免引起騷動，眾人還是乖乖的當個小偷比較好。

葉歆茹偎著陸子敬，小嘴不停的喘氣，心中緊張萬分。如蘭香氣噴在陸子敬臉上，讓他有些迷茫，不由得握緊了葉歆茹的手，嚇的後者又驚又喜。

「沒人！可以進去了。」天衡虎目一掃樓內大廳，確定沒人之後才對著其他人打出暗號，順道小施手法，打開了門鎖。

「沒想到天衡大哥你也有當小偷的天份阿！」一代大俠竟身懷這種偷兒祕招，不由讓陸子敬傻眼。

「家常便飯罷了！」天衡笑了笑，推開了玻璃門。

大廳昏暗，沒有半點燈光。

陸子敬感到一陣涼風吹起，打了個寒顫。

「鬼氣瀰漫，這裡頭也有惡靈阿！」雲狐領在前頭，一雙眼如同探照燈一般，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陰氣這麼重，這大樓果然有見不得人的事情。」方凌璇秀眉輕蹙，一拍手上青色長劍，冷然道：「青鋒今日勢必飽吞妖邪之血。」

天衡臉色也是十分凝重，默然不語，不過看他身上沒有帶刀帶劍，就知道他沒有方凌璇那麼衝動。

望著深邃漆黑的走道和無限上繞的樓梯，陸子敬提高警覺，心中卻是波潮起伏。

彷彿有種恐怖的事情在等著他……

陸子敬靠著記憶，帶著眾人迅速來到三十五樓。

刺鼻的藥水味漸濃，微弱的青光從走廊底的房間門縫透出。

「有光！看來裡頭有人阿！」天衡身子一騰，離地三吋，凌空飄至門前，伏在門上細聽。

「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佩服佩服！」這等功夫陸子敬自認沒有，或許該說他不懂得利用。

陸子敬正要跟上，腦中突然傳來一把莫名的聲音：「主人，這裡鬼氣很雜，不過還是能感應到鬼丑的鬼氣！」

陸子敬這才認出是夢魘的聲音，牠們一眾靈體自然不能隨便出入軒轅，不過卻能藉由靈識和陸子敬說話。

「鬼丑又是哪個傢伙？」

「昔日我等的主上，牠的力量高我們太多，主人千萬要小心阿！」陸子敬暗忖軒轅的淨化能力果然超絕，現在這些以往的惡靈連一絲一毫的惡性都不存在，十足的好靈阿！

心中留意，陸子敬不敢太過托大，畢竟這裡是別人的地盤，再怎麼猖狂也輪不到自己。

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謹慎些比較好。

陸子敬本來打算往餐廳找去，只是往地下室的鐵門已經拉上，加上他的心中一直有個直覺，老爸一定在樓上。

所以他才會想都不想，就往樓上搜索。

只是越靠近門邊，陸子敬心中的不安感覺就越深。

現在他彷彿能看到于青飛那張噁心的嘴臉正對著自己嘲笑耍弄。

身旁的葉歆茹也不由自主的渾身打顫，陸子敬握著她的手，歉意大升，如果不是自己的緣故，她到現在或許還會是個快樂平凡的女高職生，不會淌進這攤渾水。

由於英雄主義的作祟，陸子敬一臉堅毅的看著葉歆茹：「別怕，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擋在妳面前，這是一個承諾。」

而繆韜的能力也在陸子敬心志的影響下產生作用，迷惑的能力瞬間撫平了葉歆茹心中的恐懼。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要一起離開這裡，這也是一個承諾。」葉歆茹笑了笑，燦爛的笑容爬上她羞紅的臉蛋上。

陸子敬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動，雄心大振，拉著葉歆茹來到門旁傾聽。

「這裡頭沒有任何聲音，應該沒有人。」天衡看了兩人一眼，大有深意的淺淺一笑：「要進去嗎？」

「老爸或許就在裡頭，進去看看吧！」不知怎麼的，陸子敬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彷彿這地方他以前來過。

輕推房門，竟是沒有上鎖，天衡打起萬二分注意，靈敏的竄進門內，迅速的佔據戰略位置。

陸子敬等人也跟著進入，但入眼的情景卻讓陸子敬嚇了一跳，這實驗室的場景正是他兩天前晚上夢到的那個實驗室。

這時他回想起來，夢中除了那大光頭不認識之外，另外一位西裝男似乎就是長盛的董事長，難怪他今早看到那位董事長就覺得有些面熟。

走道兩旁是大大小小的培養槽，綠色的液體在昏暗燈光照耀下，顯得格外噁心。

「還真是噁阿！」這些液體有點臭味，連天衡這等高手也要閉氣而行。

陸子敬早就從夢中得知這些液體的功用，差點一掌將這裡給毀了，但為了避免製造麻煩，陸子敬還是壓下心中這誘人的想法。

「快點找一找吧！」方凌璇眉頭更緊：「我總有不好的預感。」

天衡看了她一眼，深知這師妹的感覺異於常人，不再對這裡的液體東瞧西看，直接來到廊底的房門前。

門後一片昏暗，看來沒有人。
天衡對著陸子敬打了眼色，率先開門進去。

陸子敬屏息以待，在外頭把風。

裡頭燈光突然亮起，天衡的慘叫從裡頭傳出。

兩人面面相覷，一臉愕然，沒想到裡頭竟然有埋伏。

陸子敬暗叫一聲糟，他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房內燈光耀眼，傳出嘿嘿笑聲。
陸子敬兩人搶進房內，這才發現裡頭圍了五個人，其中一個赫然是于青飛。

天衡摀著左肩退至牆邊，臉上表情痛苦不堪：「……劍上有問題！」

劍？哪來的劍！于青飛可是空著手阿！

「是你這個叛徒！你對師兄作了什麼？」方凌璇勃然大怒，青鋒化作一抹青光，直取于青飛面門。

衝動果然壞事。

陸子敬怕她有失，要雲狐保護葉歆茹，並招出燭羅替天衡療傷，這才擎出軒轅，跟在方凌璇身後。

「好個娃兒！出招狠毒潑辣！」于青飛面無懼色，身子輕輕騰起飄後幾步，竟是從容不迫的閃過方凌璇的致命殺招。

陸子敬連忙搶攻，同時對他的功力留上了心。方凌璇剛才那招，速度、力道以臻極至，就算是自己也沒有把握能閃過，沒想到于青飛竟然能閃的這麼輕鬆。

再看他能在黑暗之中隱密氣息，挫傷天衡，就知他實力不凡。

由此可見，天衡被他所傷並不冤枉。

否則以天衡這等高手，即使是在黑暗中也不會如此容易便讓敵人偷襲成功。

「你們兩人這般劍法就想取我性命，未免有些痴人作夢！」于青飛嘴角微揚，右手食、中指瞬間竄出，飛快夾住陸子敬軒轅劍尖，略為施力，陸子敬立刻感到手臂一陣酥麻，整個人被迫撞往方凌璇。

方凌璇也煞不住勢子，和陸子敬兩人撞成一團，成了滾地葫蘆。

「你們的行動盡在我掌握之中，光是這點，就讓我立於不敗。」于青飛目光神閃，不屑的看著方凌璇：「你我同出一脈，我的功力猶勝你們，就你們兩個黃毛小鬼也想將我逮捕回山嗎？死老鬼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了吧！」

「不准你汙辱師父！」方凌璇恨的咬牙切齒，挺起青鋒就要衝前，所幸陸子敬拉住了她。

「師妹別衝動！」天衡傷口流出綠色鮮血，有些吃力的喊著：「眼前情況不利我們，先退再說！」

「哈哈哈！不愧是天衡，深明大義！」于青飛就像玩弄著玩具一般，臉上洋溢著高興的神情，一點也沒有臨陣對敵的緊張表情：「就算我放手讓你們走，你們也不見得能逃出生天！」

于青飛說完，身旁那四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開始緩緩跨前。

「本公司最新型的暴力激素，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它們的利害吧！」

陸子敬這才發覺這四個人都是兩眼無神，動作有如機器人，心知他們都是長盛的無辜實驗品，雖然心中不忍，但此刻情況危急，也容不得陸子敬有一絲猶豫。

這種實驗體以前陸子敬也遇過，對他們的爆發力還有些忌憚，如今一次四個，更是讓他注意力格外集中。

一咬牙，軒轅如同水銀洩地一般，橫劈豎砍毫不留情，迅速破入四個中年人的陣中。

方凌璇輕叱一聲，一晃青鋒，翻花蝴蝶似的跟著游鬥其中。

後頭天衡額上冒著冷汗，表情猙獰，體內的毒素在青冥火的作用下，正一步一步的排出體外，卻也讓他在體力上達到負荷。

兩邊都情況危急，葉歆茹偏偏又幫不上忙，只好在一旁乾著急。
倒是雲狐眼中神光閃閃，不時望著門口，似乎有什麼發現……

四名實驗人氣力大的令人驚訝，隨便一拍就是碎片滿天飛，實驗室裡頭的鐵架不是凹了幾個洞，就是支離破碎；木桌更慘，直接成了灰粉。

加上這四人在暴力激素的催化之下，速度和能力都提升不少，面對這種孔武有力的飛毛腿，陸子敬兩人一時間也拿他們沒輒。

更何況還有一個于青飛在後頭虎視眈眈，更是讓陸子敬兩人無法傾盡全力。

陸子敬剛給一個穿著土黃色西裝的實驗人抓破上衣，另一位帶著黑框眼鏡的實驗人已從後頭包抄而來，完全包住陸子敬的退路。

方凌璇也不好過，她本來就是纖纖女流，又無法盡出全力，身上早不知給這些滿臉橫肉的實驗人摸上好幾遍了，不過所幸她動作靈敏，才沒有向陸子敬這般狼狽。

這些實驗人動用的是公司裡頭的下層中年職員，體能方面本來就有些不理想，雖然暴力激素能提高他們的各項淺能，讓他們成為老一輩的魔鬼終結者。

不過光看他們藥性激發之後，不是口角顫抖、就是口水流不止，雖然攻擊猛烈，但看上去總有點弱智，也難怪四人雖然一直處於上風，于青飛卻仍是愁眉不展。

受藥性控制的實驗人，會完全失去自主意識，成了任人操控的玩偶。上次攻擊陸子敬的兩個實驗人最後能夠恢復意識，是因為暴力激素的研發實驗仍不夠成熟，所以沒辦法完全將實驗人的力量發揮。

但這次不同了，雖然仍有些缺點，但威力卻大大超越之前的暴力激素舊型。

兩人霸氣萬千，手上開始延伸出血紅色的指甲，打算一擊就將陸子敬打成碎塊。

陸子敬大吼一聲，渾身湛出金色的光芒，瞬間震開那兩個試圖將他撕裂的實驗人。

金色光芒氣勢威猛，兩個被震開的實驗人給撞的暈頭轉向，那黑框眼鏡的實驗人還給撞斷了右胳膊。

饒是如此，兩人臉上表情依舊不變，只有那無神的雙眼不停釋放著殺氣。

實驗人是沒有意識的，只是件殺人工具，殺人、被殺是家常便飯。

這力量連陸子敬也嚇了一跳，不過這感覺滿熟悉的，是黃帝遺留給他的力量，只是陸子敬一直不懂得去控制利用。這下給逼急了才誤打誤撞的使出來。

「嗯！？」于青飛有些愕然，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這等力量：「好料子，這下我更不能放過你了！」

他看了看錶：「也該是時候了！暴力激素真正發揮的時刻到了。」

四個實驗人迅速退開，站著原地不動，只是身子開始劇烈顫抖。

「這些變態傢伙！」陸子敬和方凌璇都明白這將是一場硬戰，趕緊爭取時間恢復力氣。

葉歆茹嚇的臉色蒼白，靠在牆上不斷發抖，如果不是看到陸子敬對她露出個自信的笑容，她恐怕已經嚇暈了。

說是自信，其實陸子敬自己曉得，這場仗可是打的十分勉強阿！

雖然他手中還有惡靈和軒轅訣這兩個王牌，但誰得這天殺的鬼大樓還有哪些像眼前這些變態在，還是留著當壓箱寶比較安全。

天衡體內的毒素驅散殆盡，只是那特殊的毒素雖不強烈，卻會消耗體力，所以他目前還有些虛弱，要他上場幹架恐怕難如登天。

看著眼前四個實驗人渾身散發炙熱的氣息，臉色凝重的低聲道：「這場仗不宜硬打，找到機會就跑！」

這方法連他都沒有把握，畢竟現場的不利因素太多了，就算自己狀況極佳，也不一定是于青飛的對手。

現在唯一的依靠，就是運氣！

不過恐怕這點就要讓天衡失望了。

場面膠著的同時，門外傳來一連串腳步聲，三人齊呼不妙，光聽那迅速卻又不失沉穩的腳步聲，就知道來者也是高手。

陸子敬的判斷又再一次應驗！

這下四人等於是陷入對方的包圍之中，這招請君入甕真可以說是狠辣至極阿！

房門給推開，跑進來一夥人，帶頭的是七個職員，個個神情呆滯，卻沒有那四個實驗人的兇猛殺氣。

最後面踏進來的，是長盛的董事長。

同樣的西裝筆挺、同樣的英氣勃發，卻有截然不同的氣勢。
此刻的董事長，渾身散發令三人驚懼莫名的強大鬼氣。

「是鬼丑！原來你寄身在長盛董事長身上！」雲狐一眼就判斷出這鬼氣的主人，大聲驚叫道：「還有兀妖！我們中計了！」

原來打從一開始，董事長和于青飛已經料到陸子敬會來長盛救人的舉動，故意裝出不設防的破綻，引他們深進。

實驗人沒有所謂的鬼氣，而兀妖的層級低，鬼氣並不明顯，所以雲狐等人才無法察覺到。

至於那位帥氣挺拔的董事長，身上帶著的強大鬼氣，正是源自於白化級的鬼丑。

陸子敬嚇傻了眼，有于青飛在已經十分難纏，沒想到又跑出個鬼丑，這下情況更是如陷泥沼。

只是下一刻發生的事，會更讓陸子敬震驚。

只看鬼丑拍了拍手，後頭便有兩個職員帶著一位昏迷的中年人上前。

那人低垂著頭，毫無知覺，任由兩旁的小職員扶著。鬼丑上前拍了拍他的臉頰，一手抓著他下顎，猛然一抬。

這位中年人，自然就是陸百恩了！

「老爸！」看著老爸像個玩具一般，陸子敬差點衝上前大殺幾刀，如果不是葉歆茹及時阻止他，恐怕免不了見血的場面。

「……你這混蛋！」陸子敬掙脫葉歆茹的阻擋，大吼一聲就要衝前，天衡即時閃了過來，一手攔住了他。

「冷靜！否則就是中了他們的詭計！」左肩的傷口雖然停止流血，天衡的臉色仍是有些慘白：「衝動壞事，小敬，此刻慌張不得……」

葉歆茹和方凌璇都靠攏過來，雲狐給前者抱在懷中，不安的看著四周團團圍住己方的敵人，他們臉上的微笑，如今就像是死神要命的邪笑。

實驗室空間頗大，陸子敬等人雖然給包圍住，仍有許多活動空間。

陸子敬冷靜了許多，雖然口中不斷的喘著大氣，憤怒的情緒已經平息許多。

至少他能確定陸百恩目前是安全的。

「這不正是你冒著生命危險，深入虎穴，想要救回的人嗎？」董事長年輕的臉龐映現妖邪的詭異綠芒：「怎麼？難道你只懂得大呼小叫？這就是你們人類親情的表現嗎？」

「住嘴！你這混帳！」陸子敬的拳頭在發抖，全身繃的死緊。

如箭在弦的緊張氣氛壓逼著在場眾人的神經。

「你這妖孽！究竟想要犧牲多少人的性命？」天衡額上冒現幾滴汗水，但眼神比之前凌厲許多，正狠狠盯著鬼丑，厲聲問道。

「這問題無聊到笑死我了！」鬼丑漠不相干的大笑：「你們人類多如螞蟻，殺千殺百又何妨？」

背後的幾名職員面無表情，身子都散著微微的綠光。

後頭的四名實驗體突然發出幾聲低吼，眼神變的暴紅，凌亂的血絲滿佈在撐出眼框的眼球中。那賁起的肌肉噁心的讓人作噁，充滿了逼人的殺氣，青綠色的血管紋路爬滿全身，有幾處肌膚腐爛的可怕，露出了森白骨架。

狀況和上回陸子敬遇到的一樣，眾人只覺得體內一陣翻湧騰攪，說不出的噁心感爬上喉頭。

連方凌璇和天衡這兩個見慣大風大浪的人物，都不由得臉色難看許多。
更別提平凡人出身的葉歆茹，差點就將昨晚的飯菜吐的一乾二淨。

「你們真是毫無人性！」方凌璇身子發軟，腦袋有些暈眩。眼前可怖的情景對她一個女孩子家而言是種挑戰感官極限的考驗，簡直要比乘坐搖搖欲墜的飛機飛行在五千英呎以上的高空還要刺激。

「人性值多少錢？醜陋迂腐，如果沒有你們所謂的人性，或許還無法創造出我們！」鬼丑擺弄著身上那價值不菲的西裝，不屑道：「光鮮亮麗的外表下，不一定是美好的內在，比起你們人類，我們惡靈反倒遠比你們高尚！」

「屁話！啃食腐屍的蛆蟲永遠是本性難移！」陸子敬擔心陸百恩的安全，暴怒非常。

「我倒要看看你們今晚是成了我們這群蛆蟲啃食的死屍；還是逃出這裡繼續做著你們自命清高的白日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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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樓發表於: 2005-02-11 13: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二十九章---劍鋒

看著頹弱無力的親人被當成人質要脅著，陸子敬心如刀割。

不過一般小說中的惡人，如果不是嫩的可以，就是賤到不行。
眼前這看似文質彬彬的董事長，便是屬於後者。

只有一個人質在手，畢竟有些不夠力，萬一陸子敬屬於為了大局可以六親不認類型的人，那這一著便完全壓錯。

「除了這個死老頭，我可還有另一件禮物要送給你。」身為大反派，考慮周詳是首要條件。

他打了個手勢，後頭又有兩個小職員各扛著一個等人高的布袋上來。

陸子敬還在思考自己還有哪些親人可以作為人質時，袋子裡頭的人質讓他再度受到激烈打擊。

那是江婉兒和方偉中。

三個人質，任憑陸子敬如何冷血，也不會願意一次看到三個親人朋友死在自己眼前。

媽的！陸子敬心中暗罵，所幸自己認識的人不是全都給抓來。

「你這卑鄙小人！」陸子敬怒了！口氣中滿是醞釀已久的騰騰殺氣。

雖然他不明白兩人怎麼會給牽扯至這件事情中。

「說的好！」鬼丑抓著兩人頭髮，一手一個，左右端詳著，臉上的表情十足欠扁：「我就是小人！還很卑鄙，你要殺我嗎？」

這麼機歪的敵人陸子敬還是第一次遇上，心裡縱然罵到深處無怨尤，表面仍然不能公然向他下戰帖，畢竟他手上有人質。

方偉中不說，就算只有江婉兒，陸子敬還是不能輕舉k動，畢竟她和自己也算的上是朋友，只是話沒說過幾句罷了。

方偉中會被抓還算合理，他可是自己的死黨。真正讓陸子敬愕然的，是江婉兒這個和自己只是略有交情的人竟然也會給抓來當人質。

莫非長盛真的有如此通天徹地的能力，連和自己僅僅見過一兩次面的人都能調查的清楚！？

「看來你還搞不懂阿！」挑開江婉兒的衣領，鬼丑陶醉的嗅著她潔白玉頸上的香氣：「沒想到她竟有這麼個標緻的女兒阿！」

于青飛站在一旁，沒有絲毫攻擊的動作，想必他已認定在這天羅地網的不利環境下，陸子敬等人逃出生天的機會是微乎其微。

不過事實也是如此，陸子敬和方凌璇雖然沒受到什麼傷害，但面對這麼大批以人為白老鼠的殺人武器，任憑兩人如何鐵石心腸，也很難硬下心去大肆屠殺。

而天衡傷勢雖然不重，但傷口多少會影響他的行動，無法全力應對，這在兩軍對壘的情況下是十分不利的。

敵眾我寡，形勢非常明顯，陸子敬目前也只是拖延時間，期望有奇蹟發生，順便找到機會救出鬼丑手上的三個人質。

只是這一切似乎不是那麼順利。

「看在你等會就要死在我手下，大爺我就好心告訴你。」鬼丑笑了笑，露出了一嘴黑牙。

也難怪他一直裝酷不肯笑，原來是一嘴爛牙不肯見人阿。

「當蒼魔刀經過千年孕化我等，我便四處飄散，尋找寄宿體。好不容易給我找到這位高權重的董事長，才開始我的計畫。」

鬼丑又笑了笑，看來牠已經習慣了給人看牠那嘴噁心的黑牙了。

「長盛勢力龐大，正合我意。在我找齊了其他同伴之後，這偉大的計畫終於開始運作。」鬼丑的張嘴大笑，滿口黑牙盡入眼底，還有著一口惡臭。

看來這外表光鮮亮麗的董事長，成了行尸走肉之後，便少了那該有的衛生習慣。

「利用長盛的勢力，我招攬人才，開發產品，為的就是讓我主復生的大計能順利達成。你們所見到的暴力激素只是這個環節的一部分。」

一直沒有開口的雲狐沉著臉，沉聲問道：「莫非你打算控制人類，以人類的精血讓蚩尤主上重生！」

「看不出你這隻小狐狸還挺聰明的！」鬼丑的眼中閃動著令人窒息的激進光芒，雙手不停的舞動，這是他歌誦自己偉大表現的舉動。

「主人需要的是血！下等人類的血雖然醜陋不堪，但卻不無小補！只要投以大量的人力，主人必定能再度甦醒！」突然語氣轉冷，眼中迸射出森寒殺氣。鬼丑憤怒的情緒全寫在臉上：「可是我這完美的計畫全被你這突如其來的狩靈使給打亂。」

陸子敬聽的頭皮發麻，當人類全成了毫無自我意識的傀儡時，那場面想必壯觀。

天衡和方凌璇也都倒抽一口涼氣，這計畫真可為狠毒之極！若讓這計畫成功，光是那血流成河的駭人場景就足夠稱為世界末日了。

「為了排除這不安的因素，我想盡辦法要毀掉你！」鬼丑頓了頓，猙獰的臉孔稍微合緩了些：「……當然，這也包括讓你成為我手下一支棋子的想法。」

「你也想讓我成為這些傀儡之一！？」這想法太瘋狂了，但對蚩尤重生這等大計卻是大有幫助。

當狩靈使精純的靈質為蚩尤所吸收之後，想必重生之後，牠又會是一尾活龍，造就毀滅世界的活龍。

「我從你身旁的朋友下手，試圖要讓他們孤立你，讓你無所依靠，我們便有機會網羅你！」

「只是愚蠢人類之間那無聊的友情遊戲，這等於是屁的情愫再次毀了我的計畫！」鬼丑差點咬碎黑牙，可見他有多麼生氣。

陸子敬已經可以斷定「神」和于青飛就是同一個人，因為他聞到了磷香粉那微乎其微的味道。

這也就可以明白當初于青飛有著超越自己的實力時，卻不肯下手將自己捏死的道理，原來為的就是分化離間。

「一計不成，便再來一計，你們人類是這樣說的吧！」鬼丑有點不屑，人類下賤的文化與牠自命清高的身分格格不入。

「既然你成不了我的助力，便是我的敵人，對待敵人，我向來不會太過仁慈！」幾聲獰笑，回盪在沒有半點聲響的走廊，「只是我低估了你，沒想到夢魘、冰魄牠們都不是你的對手，但這對於我沒有半點影響！畢竟你我實力相差懸殊，殺死你就好比捏死一隻螞蟻！」

「你死後全身的靈力能成為主上身體的一部分，是你莫大的榮幸。」他身後的小職員也跟著笑了起來，整個房間瀰漫著詭異的笑聲。

不過陸子敬倒是有些想法，很顯然的，鬼丑並不清楚自己和蚩尤是一體兩面，殺了自己，或許連帶會讓蚩尤斷送生機，只是這都是預測，畢竟這個身體有太多不明的因素在，連陸子敬和雲狐都沒有把握能百分之百掌握。

「如果你沒忘記，應該還記得那次攻擊你的實驗體吧！那是最初的激素初型，效果不是很理想。」

陸子敬想起當初那兩個可憐蟲，成了別人的實驗品，還要落得悽慘的死狀，不免替他們感到有些扼腕，又對他們有些惱怒。

「只是你萬萬想不到，那兩人其中一位，正是這實驗品的開發人之一吧！」陸子敬大感驚訝時，鬼丑不慌不忙的繼續說：「創造人能成為自己創造品的實驗體也是無上光榮阿！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鬼丑嗤嗤竊笑，那模樣讓陸子敬想賞個降龍十八掌。

「別氣！這家人研發了這產品，竟然因為了解到產品本身的恐怖，而臨陣退縮。我自然不能容忍這種事！所以我讓他成了實驗品……」鬼丑語氣平穩之極，容貌古井不波，就好像這等毫無人性的事情與牠無關。

陸子敬有些火大，不過還是按耐性子聽他說明一切，也好釐清這盤根錯節的一切。

「他的妻子同樣知道內情，所以我也將她殺了，讓她成了暴力激素的原料，新鮮人血阿！那將是多麼美妙的材料阿！」鬼丑冷笑兩聲，突然用力抓住了江婉兒的脖子，將她原先粉嫩的玉頸捏出一道道紫色爪痕。

「沒有人可以背叛我，也沒有人可以背叛主上，那只有唯一死罪。他們這一家人都該成為暴力激素的一部分！」

陸子敬開始感到胃液翻滾，嘔吐的感覺一波接一波。天衡和方凌璇也是臉色鐵青，這事實讓他們兩人一時難以接受。

最慘的是葉歆茹，聽到這麼駭人聽聞的事情，沒有暈死過去已經是奇蹟了，但她也是頭昏腿軟，全身乏力，全賴陸子敬支撐才能站著，情況好不了多少。

「我手上這女孩……也將成為實驗中的一部分！」鬼丑抓的更緊，江婉兒平靜的睡臉開始浮現痛苦的表情，「因為她就是兩人的女兒，同樣該死！一家人能在九泉相聚，也算是我送他們的禮物阿！」

「你這變態……」陸子敬眼中泛紅，只不知是悲傷還是生氣，「竟然這樣玩弄人命！」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屬於你們這些卑劣的人類，只有主上才是人魔二界的主宰！」

「不必擔心，等他們全成了我實驗的一部分之後，就輪到你們了……」

陸子敬氣的說不出話，全身的不滿憤怒全寫在臉上。
見陸子敬凌厲的眼神死瞪著自己，鬼丑倒也不覺得怎樣，拋下了手中玩物，一臉不屑的看著渾身發抖的陸子敬，毫不相讓的和他對視著。

全場一片靜寂，只有陸子敬咬牙切齒的細微聲音。

「沒想到你這叛徒，這幾年來幫的都是這等喪盡天良的妖邪魔物！想不到你也只是這等目光短淺的勢利之輩阿！」方凌璇性子衝，臉色難看之極，指著于青飛破口大罵。

除了罵人，她想不出其他方法宣洩心中的怒火。

鬼丑似乎也不急著取眾人的性命，只是在一旁冷冷的看著，似乎在等著獵物作死前的掙扎。

「無知娃兒！這話將為妳種下殺機！」于青飛冷然道，眼中掠過一抹殺機，深不可測的殺機。

鬼丑默不作聲，冷笑的看著兩人間逐漸失控的場面。欣賞人類之間的火爆衝突也是牠的樂趣之一。

陸子敬知道陷再不是生氣的時候，忙壓下心中的憤怒，思索著救人的方法，見鬼丑有意看戲，也樂的拖延時間。

同時他也注視著于青飛的一舉一動。以天衡這等高手，絕不可能會對兵器的認知有所誤差，所以這表示于青飛身上可能存有武器，只是此刻不知藏在那裡。

以于青飛的實力看來，如果有長劍之類的武器，恐怕如虎添翼，更難對付。

就現下的情形看來，逃生的方法簡直寥寥無幾，少的可憐。就算真有方法，要在這等環境下成功達成，機率恐怕比每一期都中樂頭頭彩還要來的低微。

此刻他能想到的方法、又要眾人能夠安然逃脫的，只有兩個方法，一個是自己豁盡全力，殺出一條血路；另一個方法是自己投降，求得其他人的安全。

雖然有夢魘、冰魄等幫手存在，但這兩個方法還是不太容易達成，畢竟敵我雙方的實力相差太大。

至於第二個方法不用說，已經否決掉了，打死陸子敬都不會和鬼丑為伍。

有誰聽完那麼「詳盡完整」的介紹之後，還會願意去當個如此噁心巴拉的實驗體。

當然，有最極端的第三個方法，不過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方式太過慘烈，也得不到最好的後果。

雲狐和陸子敬心有靈犀，自然明白他打的如意算盤，愕然的看相陸子敬時，才發現他臉上那不曾有過的堅毅悽涼神情。

雲狐心下凜然，只希望他不會選擇最不妙的方式……

現在房中的情況非常奇怪詭異，鬼丑和牠身後一眾幫手全都不為所動，幾個實驗體也是愣愣的傻在當場，一身模糊的血肉不停的甩動著，隱隱約約還可以看見幾根帶血的骨頭穿透在體外。

于青飛雙手環抱，態度高傲的看著方凌璇，銳利的雙眼捕捉著她手按劍柄的動作。

他雖然不屑出手，但也不排斥出手。

方凌璇怒上眉山，秀眉緊擁，凝重的面容透著怒火，青鋒若有似無的散發著殺氣。

天衡和葉歆茹等人都心急如焚，生怕她沉不住氣，便會完全瓦解這暫時的平靜。

「小娃兒想以身試火嗎？」鬼丑一臉悠閒寫意，差點沒叫人搬來桌椅茶具，來個泡茶野餐，「有趣，青飛你可不要壞了這娃兒的興致阿！這樣吧，如果娃兒你能打贏這場決鬥，我便還你一個人質。」

眾人大感愕然，唯獨于青飛仍是不為所動。

這提議很吸引人，但其中的陰謀詭計卻不得不詳加思考。
只是帶著一個衝動的姑娘在身旁果然會壞事，天衡和陸子敬還不及判斷這其中的好壞因素時，方凌璇已經跨前一步，青鋒劍尖輕點，遙遙望著于青飛。

「哇勒！師妹妳也太衝動了吧！」天衡差點搥胸頓足，這錯誤犯的可大了。

「這位大姐妳都不先想一下嗎？」陸子敬也是一臉無奈。

「廢話少說，不然你們有更好的方法嗎？」方凌璇瞪了兩人一眼，「難道你們想要全體死在這嗎？」

陸子敬兩人一時啞口無言，若不論裡頭的風險和危險成分，這提議確實比之前所想的一堆廢渣方法還要有用的多。

勢成騎虎，陸子敬也不好再削她氣勢：「那大姐妳可要拼阿！千萬別輸阿！」

「……你當我是你阿……」方凌璇沒有回頭，猛烈的戰意卻以清楚的傳達她全力以赴的決心。

雲狐雖然覺得不妥，但確實也沒有更好的方法，只好沉默以對。

倒是鬼丑就像童心未泯來看戲的小孩一樣，幸災樂禍的表情全寫在臉上：「這樣就太好了，像你們這般高手廝殺我可是很久沒見過了！」旋即臉色一冷：「不過我可不想看點到即止的比賽阿！」

言下之意，這場比賽必是決定於一方身亡的條件下。

方凌璇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滔天的情緒。那並非單純的害怕和恐懼，而是高手對敵時的緊張和興奮感。

論實力，于青飛自然遠在方凌璇之上，光靠力敵絕對是愚蠢的行為。

「娃兒，念妳我以前同門一場，我單手讓妳。三招之內，妳能讓我動一步，便算我輸！」于青飛擺開門戶，獨以單手應戰，但那氣勢仍是猶如暴風癲狂，「放心，我絕不會動用武器的！」

這下陸子敬終於確定他有兵器在身，令人最懊惱的事情發生了。

不過光看他敢將自己隱藏的一手洩漏出來，就知道他的信心多麼充足。

現在的于青飛就像一台坦克車加裝對空飛彈，變的無懈可擊了！所幸他承諾不會妄動兵器，還不至於將方凌璇逼進死胡同。

「你可別後悔，誇大的叛徒！」

「叛徒這詞還是等妳勝了我之後再替我冠上吧！」于青飛眼神便的冷漠無情，身前的右手就像沾滿了血腥一般，散發著讓人害怕的氣息。

方凌璇出奇的沒有搶攻，她正思索著打勝仗的方法。開玩笑，三招之內將他逼退，辦的到才有鬼！

高手的感覺向來敏銳，雙方的差距方凌璇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別說三招，就算是十招也不見得有機會。

「妳怕了嗎？」于青飛冷笑。

「笑話！本姑娘字典裡沒有怕這個字！」方凌璇嬌軀一轉，水蛇一般的美好身段轉出了曼妙曲線，手上青鋒卻是閃爍著冰冷的寒芒。

劍勢極快，直逼于青飛。

「正面對敵嗎？愚蠢！」于青飛右手翩飛，衣襬繞了個大弧，隱住了右手擺動的軌跡。

正要出手時，方凌璇劍勢忽地下墜，強而有力的重擊在地上，強大的攻擊力讓木構地板掀了開來，一道裂縫直往于青飛腳下裂去！

于青飛瞬間明白方凌璇的用意，與其攻擊一個擁有堅強防護力的上半身，倒不如破壞腳下毫無保護的立足點。

「好傢伙！」于青非完全改觀了，眼前這女孩並不單只是魯莽衝動的劍手。

這一著下的好！陸子敬、天衡等人都看傻了眼，忘記了替她鼓掌！

說不定三招內敗于青飛並非空談！

于青飛臉容一沉，腳下的木板轉眼裂開，在他來不及反應之前，一整塊大木板騰空飛起，連帶的將他帶上離地幾吋高的半空。

他額上滴落汗水，大吼一聲，雙腳如同落地生根一般，緊緊黏著腳下那塊不大不小的木板。

直到落地前，于青飛的雙腳仍未移動半步。

方凌璇有些驚訝，這種情況下他還能保持身體平衡，且能維持動作不變，自己實在有些小看他了！

「看來我有些小覷了！」于青飛抹去額上汗滴，冷笑道：「我不會再大意了！」

鬼丑看在眼中，沒有一絲氣憤，反而一臉微笑，眼前上演的情景就像高潮起伏的電影一般，讓他有些開心。

「你還有兩招。」

方凌璇沉默一下，笑道：「是否不限任何方法？只要將你逼退就算獲勝？」

于青飛總覺得她話中有話，但此法是自己提出，若在這時拒絕這條件，便是有失風度，落的顏面無光的下場，當下他也只好答應了。

方凌璇露出個微笑，在手機上設定了時間「這方法我覺得有失刺激，不如改一下，在兩分鐘之內，若我沒辦法以剩餘兩招將你逼退，便當我輸了！比賽只以鈴聲為準，超過兩分鐘或是兩招用盡仍未成功便算我輸！」

「娃兒有勇氣，我便答應妳這要求。」于青飛心中暗自竊笑：「娃兒自尋死路，我便送妳一程！」

方凌璇這回沒有沉吟太久，嬌叱一聲，銀光如流，青鋒揮灑出一片劍芒，團團圍住于青飛，動作毫不停滯，有如行雲流水。

「這點功夫豈耐我何？」于青飛一揚右手，幻出重重掌影，每每點在青鋒劍尖上，消去其威力！

方凌璇衣袂飄飛，宛如仙女下凡，手中劍毫不停息，驚濤怒浪的攻向于青飛。這些招示連貫而出，毫無停頓，在理論上仍算是一招。

只是看于青飛閃的輕鬆自若，而方凌璇這一連串的猛攻，耗去不少體力，早已汗如雨下，相較之下，孰強孰弱已可見一般。天衡等人心中擔憂，這樣大費周章，恐怕只是白耗力氣。

「娃兒沒有可登大雅之堂的招式了嗎？」掌影守的堅若磐石，防的滴水不漏，縱使方凌璇攻勢綿若川流，仍是久攻不下。

方凌璇沉悶一聲，青鋒停下了攻勢。

踉蹌退後幾步，方凌璇氣喘如牛，飄逸烏黑的髮絲早如娟秀俏臉一般，汗水淋漓。

「哈哈哈！娃兒這一招妳是白費工夫阿！」于青飛有些得意，消耗了對方大半體力，這勝負等於已經判定。

方凌璇臉色有些難看，拄著劍不停的喘氣。
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屏氣凝神的等待方凌璇接下來的取勝方法。不過任誰都知道，以她現在有如強弩之末的虛弱體力，想要獲勝簡直就是笑話。

實驗室中滿是沉重的氣氛，還有紊亂的急促呼吸聲。

方凌璇喘了一會才抬起頭，眼中多了份不甘願。只聽她嘆了一口氣，拋下了手中的劍，垂頭低吟道：「我認輸！」

這一句我認輸就像暴雨狂風一般，狠狠的打在陸子敬等人的心坎深處。

毀恨的嘆息聲和得逞的獰笑聲取代了寂靜的氣氛，瀰漫在室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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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樓發表於: 2005-02-11 13:1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三十章---大展狐威

「娃兒倒是有自知之明阿！」于青飛走前幾步，雙手抱胸，站在方凌璇身前冷眼看著她。

此刻他有著傲視群倫的感覺，眼前的方凌璇就是他第一個手下敗將。

誰料方凌璇不但沒有傷心哭泣，反而哈哈大笑，就連天衡等人也搞不清她葫蘆中賣什麼藥……

「娃兒，有何好笑？」于青飛隱約感覺到這笑聲中的無比自信和驕傲，「妳已經認輸，這場比賽是妳輸了……」

方凌璇猛地的抬起頭，一瞬不瞬的和他透露著疑惑不安的眼神交會，毫不退讓。

「我笑你老了，記憶力減退。」方凌璇笑的更是開心，口中一嘴潔白迷人的牙齒光明正大的坦露在空氣中。

「你到底在說什麼！？」于青飛有些不自在，心中沒來由的慌了一下，「妳這敗部之將有何身分來指責我？」

「說你老你還不承認，莫非剛才本姑娘的規則你沒聽清楚？」方凌璇停止了笑聲，語氣轉冷：「你可是也答應了。」

于青飛默然，開始回想著之前她所訂下的新規則。

終於，他錯愕了！他找到了令自己失敗的環節，還真是個深沉的心機。

天衡等人一頭霧水，就連鬼丑也給惹出興趣來了。

「發現了嗎？」笑聲如同銀鈴一般清脆：「本姑娘所說的規則很清楚的說著『以鈴聲為準』！」

手機鈴聲響起，正巧兩分鐘。

眾人這下終於明白箇中道理了。方凌璇的「我認輸了！」只是一個陷阱，目的就是要于青飛失去戒心，忘記規則中早已明定的事項。

此計真可謂絕。

事實不容狡辯，規則中清清楚楚的點明，令于青飛啞口無言，只能有苦自己吞。

「好妳個狡詐的娃兒！」于青飛臉色忽紅忽青，陰沉無比，不過仍無法改變他輸了的結果。

「本姑娘這是智慧的表現，只是語言上的謊言你就中計，看來叛徒這詞你冠定了！」秀眸微瞇，方凌璇略為沉吟：「……唔！還要加上傻子兩字，傻子叛徒，多適合你這老人家阿！」

「哼！」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于青飛難掩怒容，衣袖一甩，憤恨回到鬼丑身旁。

「老人家就是這樣，輸了還愛耍帥……」方凌璇喃喃道，也不理會于青飛一臉怒火中燒的表情，笑嘻嘻的回到隊伍中，害的于青飛真以為自己老了，老是摸著耳旁鬢髮，擔心一個不注意，突然全成了令人反感的白髮。

方凌璇搏下第一勝，自然獲得陸子敬一夥人英雄式的歡迎，稱讚誇獎的話語此起彼落，連雲狐都對她另眼相看，令她難得出現害羞的神情。

鬼丑陰沉一笑，剛才的敗仗並未讓牠面露氣憤，反而使牠臉上更添一抹詭異笑容，只是牠牽強抽搐的嘴角已將牠此刻內心的高漲氣焰表露無疑。

惡靈果然是最受不得失敗的族群。

「依照約定，你們可以要回一個人質。」鬼丑不打算給陸子敬選擇的機會，一把推了方偉中過來。

三人裡頭，最沒有利用價值的便屬他。
當初鬼丑抓了三人來當人質，並未料到會演變成這種情況。不過無妨，牠仍然勝券在握。

陸子敬接過方偉中，不滿的看了鬼丑一眼，才扶著他到牆邊坐下，並請天衡、雲狐和燭羅仔細的替他檢查。

方偉中熟睡著，還不時傳出打呼聲，顯然是被鬼丑動過手腳，讓他昏迷。當然，方偉中更不可能知道現在的情況，身陷虎穴的悲慘情況！

經過雲狐等確認無礙之後，陸子敬才稍稍放下心。

「現在我突然覺得看你們臨死前的掙扎比讓你們輕鬆死亡更加有趣。」鬼丑輕拍雙掌，身後的十一位小職員立刻機械化似的走上前，在牠兩旁一字排開，動作雖然僵硬，但臉上殺氣已漸漸若隱若現。

那四個實驗體也響起低鳴，無神的雙眼開始閃動著火紅的目光。

「這次你們的對手是這十五『人』！這回我倒是不限制你們的出場人數，讓我看場精采的決鬥吧！」牠特別加重「人」字的語氣，就是要為陸子敬一方投下陰霾，讓他們在場上無法全力發揮，畢竟他們要面對的對手，原先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類。

方凌璇和陸子敬本要上陣，都給雲狐攔了下來：「都給你們表現，我不就沒什麼戲份！好歹我也是千年靈獸，這回就讓我來吧！」

陸子敬和天衡面面相覷，現在可不是演技大考演的時刻阿！搶什麼鏡頭阿……

「放心吧！我感覺到我體內真正的力量已經覺醒了……」雲狐的口氣無比堅定。

這倒是讓陸子敬有些愕然，以往和惡靈對壘時，雲狐只是擔當後援補給一類的低危險性工作，加上雲狐有著無法傷及肉體的禁錮在，真要說牠有什麼實力，還真很難讓人相信。

「……你確定……」相較於雲狐的堅定語氣，陸子敬顯的有些遲疑，這可不是在玩辦家家酒，也沒有無限接關這種金手指存在阿！只要實力不如人，便要落的死無全屍阿！

說實在的，陸子敬不太放心讓雲狐上場，不過牠的眼神又這麼堅毅不拔，實在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絕他。

所以雲狐成了這場戰爭的主將。

這結果讓眾人心底都捏了一把冷汗，讓一隻沒有任何傷害力的狐狸上場打仗，而對手是幾個沒有知覺的殺人工具，無疑是送死。

牠們可不會因為對手是隻無害的狐狸而不忍下手阿！

只是礙於雲狐身為靈獸的高貴自尊，實在沒有人忍心開口叫牠下場，偏偏這一仗關係兩個人的生命，實在是玩笑不得。

「雲狐！還是我來吧！這可是兩條人命阿……」方凌璇硬起心腸，雖然欺負動物非她所願，但現在時間緊迫，拖不得！

雲狐回頭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別小看我們靈獸！這等小小對手我還嫌遊刃有餘！」

「小貓兒！你還是再考慮一下吧！」天衡也跟著勸說，他可不想看到狐理被生吞活剝的精采畫面。

正所謂佛也有火，雲狐給兩人不信任的語氣惱的一肚子火，身上白色狐毛獵獵作響：「要說幾次你們才會懂阿！我‧是‧高‧貴‧的‧靈‧獸，不是普通的小貓！」

陸子敬正想發言，雲狐凌厲的目光已經掃了過來，那眼神殺氣瀰漫，就像是在說：「別逼我動手！」嚇的陸子敬到嘴的話又吞回肚裡，心有餘悸的改口道：「我、我什麼都沒說……我是中立的！」

另一邊的鬼丑等的有些不耐煩，牠要看的充滿血腥的戰鬥，不是小孩子在玩吵嘴。
「如果你們再這般沒完沒了，本大爺耐性有限，這遊戲恐怕也玩不下去！」

三人還要反駁，雲狐已經搶先說話：「這回我上場！」

「這下糟了！」三人面面相覷，彼此交換了心中的想法：玩完了！

顧不得三人一臉徬徨的神情，雲狐昂首闊步的飛身上前，嬌小的身軀在十五個個頭高大的敵人面前，就像老虎群遇上孤身貓，勝敗其實可以預見。

「實力懸殊阿……」天衡搖頭苦笑，場上的情形不是很樂觀。不過下一刻，他發現了事情有所轉變。

方凌璇和陸子敬也注意到了。

場上的雲狐恢復真身，威武的體態浮在半空中，長毛飄晃，氣勢萬千。
只是這回雲狐身上，多了份讓人懾服的霸氣。

就像是與生俱來一般，陸子敬明顯感覺到雲狐身上的氣息不太一樣。

那是高高在上的傲氣。

雲狐身上的顏色已經不是單純的白色，還參雜了些火紅色，讓牠看起來更有氣勢。
牠的額前浮現一個紅色印記，散發著微弱的紅光。

風聲四起，雲狐四足輕踏，陣陣狂風呼嘯而起，尾上的火焰也變的更加熾烈，將整個實驗室照的一片火紅，令人難受的溫度充塞，眾人臉上不由冒起汗。

比起從前那純粹好看的小風小火，這次的威力很明顯的強上不少。

「小狐狸倒有真功夫！」于青飛功力深厚，雲狐的尾焰仍然讓他感到有些悶熱，額上的汗水正不住滴落。

「這種體力充沛的感覺我已經遺忘了千年之久！」雲狐深深吐出一口氣，帶著火焰，將面前的冷空氣瞬間氣化。

牠回頭對著陸子敬點了點頭：「小敬你成長的速度比我預計中的快上許多，或許我該感謝你！」

「好了！該是我大展狐威的時刻了！」雲狐全身泛著藍光，和尾巴上深紅的火焰成了強烈對比。長嘯一聲，雲狐拔地而起，離弦箭一般的竄向敵陣中，牠的目標鎖定在四個實驗人。

藍芒暴漲，雲狐身上散發著逼人窒息的寒氣，驟降的溫度讓十五個敵人遲疑一會。
這短短的幾秒鐘，卻注定了已定的勝負。

雲狐眼中寒芒閃動，張口一吐，冷若冰寒的水霧排山倒海往實驗人擁去，同時，兀妖也有了動作，十一個人化作扇型，往雲狐包了過來，十一個人的搭配天衣無縫，陣型毫不紊亂。

雲狐不慌不忙，在水霧團團包圍住實驗人，並且逐步將牠們凍成冰棒時，尾火大盛，化作萬度高溫的焚天之焰，燒盡一切。

十一個著了火的人沒有哀嚎，怒焰並沒有吞噬牠們，反倒穿透牠們的身體，連帶將兀妖短小猥瑣的身子也給打出體外，直接焚化成灰煙，那十一個人立刻陷入昏厥。

短短幾秒鐘，一群戰力可觀的對手在無法反擊的情況下，全成了雲狐手下敗將，其中十一死、四重傷，戰績輝煌之極。

這慘烈的情況不僅讓鬼丑一方錯愕，將連陸子敬等人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誰能猜到平常看似無害的小狐哩，真正發火時如此恐怖，真可謂狐不可貌相！

「這下可知道我的利害了吧！」雲狐又變回了可愛版，一臉不滿的走回來。天衡三人只好擺出笑臉對牠施以英雄式的歡迎。

「你們對我還真是沒信心阿！我好歹也有著千年修為！這點小場面怎會放在眼裡？」雲狐冷哼一聲。靈獸向來極為高傲，自然不能容忍這等不信任的汙辱。

「你就別生氣了，我們身為凡人，自然眼光短淺了些！」陸子敬打哈哈的道歉著，天衡也跟著陪笑，只有身後方凌璇卻有些不滿他的用詞，狠狠的捏了他一下，厲聲道：「誰目光短淺阿！」

「算了！我們靈獸向來慈悲為懷！就饒了你們吧！」

「不過話說回來，你不是不能傷害到人體嗎？怎麼剛才又那麼神勇？」

「這事說來話長，還是晚點再告訴你吧！」雲狐搖著尾巴，跳上陸子敬肩上：「等逃出這裡再說也不遲！」

「老鬼還不放人？」連勝兩場，陸子敬也逐漸恢復以往的雄心壯志。

「真是大出我意料！」鬼丑開心的笑著，顯然對這高潮起伏的劇情感到歡喜：「不愧是千年靈獸，我還真小看你了！」

這次牠放回了江婉兒。陸百恩是牠手上的王牌，牠可不打算這麼快就錯過好戲。

經過檢查，江婉兒同樣沒有什麼大礙，只是昏睡了過去。

只要再救回老爸，便能逃離這裡。

「接下來你還有什麼花樣？」

「我哪有什麼花樣？」鬼丑露出一個陰惻惻的邪笑，一把將陸百恩推了過來：「看在你們演出的這麼精采，人你們就帶走吧！」

陸子敬愕然。這麼簡單就放人，實在與理不合。

「就這麼簡單？」天衡也是莫名其妙，不過這放人動作應該還是陰謀成分多一點：「小心有詐！」

「何必害怕！我可是表現我的誠意阿！你們再不走，我可能隨時會反悔阿！」鬼丑的臉顯的陰沉詭黯，藏著說不出的狡詐神情。

這裡頭一定有陰謀！陸子敬的心劇烈跳動著，這裡畢竟是別人的地盤，若對方要玩花樣，自己也是防不勝防。

一旁的方凌璇推了他一把：「我們還是先離開吧！其他等一下再打算，大不了殺出重圍！」

陸子敬看了葉歆茹一眼，後者雖是一臉害怕，眼神卻是堅定不移，還主動握住陸子敬的手。

入手的感覺很細膩，陸子敬只覺得心中一暖。

「好！我們走！」陸子敬湧起強大無倫的信心，為了保護心中所愛的人，就算前方有著數不清的敵人，他還是會勇往直前。

走道陰暗，一點光線都沒有，不過三人的眼睛早已習慣黑暗。
瀰漫的鬼氣少了許多，但陰寒的氣息仍是環繞再四周。

外頭風聲大作，呼嘯聲不絕於耳，即使隔著一道牆，仍能感受到外頭不尋常的風勢。

陸子敬拉著葉歆茹、領著眾人緩緩前行。
樓層寂靜，漆黑之中帶點詭異。

電梯微弱的顯示燈在走廊的盡頭閃爍著，對邊就是二十九樓的茶水間。

偌大的樓層好比深邃的峽谷，給人了無止境的感覺。

陸子敬在二十九樓走了很久，卻始終找不到下樓的樓梯。
他們並不想搭電梯，天知道會不會突然故障停在半空。

「真是奧妙！沒想到我們竟然會在一棟普通的大樓內迷路。」陸子敬有點哭笑不得，他明明記得通往二十八樓的樓梯就在茶水間和廁所中間，怎麼這會兒茶水間和廁所中間多了個儲藏室，原先該有的樓梯則憑空消失……

「這裡有古怪……」天衡打量著四周，窗外沒有一點星光、辦公桌上公文和文具收拾的很整齊，一點也沒有不尋常的地方。

「不可能！這裡並沒有任何異狀……這是怎麼一回事？」天衡摸著桌上的水杯，光滑細緻，和市面上的沒兩樣，除了杯上寫著十五元的標籤仍未撕掉之外，其他一切正常。

「我就知道那傢伙放我們離開不安好心！」方凌璇氣憤的吼著，似乎忘了當初曾經說過殺出重圍的豪語。

「現在著急也沒用，我想這應該是什麼陣法之類的。」天衡這會兒摸著貼了軟質木墊佈告欄的白色牆壁：「大家看看四周有沒有什麼異狀，千萬別跑太遠……」

方凌璇氣的咬牙切齒，踢倒了一個塑膠垃圾桶之後，在獨立辦公室的門前摸索著
陸子敬和葉歆茹、雲狐則探索陰暗的洗手間。

此刻已經是深夜，本應該是乾燥的洗手間地板，如今卻是一片濕漉。

「果然有東西在作怪……」陸子敬駐足在洗手間門口，傾聽著裡頭細微的聲音。
那是從最裡頭的廁所門內傳來，是種厚重的腳步聲。

這在空無一人的大樓內是絕不可能發生的。

富有規律的足音深深的敲在陸子敬和葉歆茹的心中。
媽的！這下真的見鬼了！

陸子敬可以感覺到葉歆茹越來越靠近自己，身體不停的顫抖，看來這類靈異現象比起惡靈和實驗人更讓女孩子害怕啊！

「小茹，快把天衡大哥他們找來！」陸子敬兩眼盯著那扇緩緩開啟的廁所門，心中期待著踏出門外的不會是鬼娃娃花子，那是很嚇人的。

雲狐齜牙裂嘴，裡頭不明的生物氣息讓牠感到反胃，那是魔界的味道。
自從上次給哭笑二將打的鼻青臉腫之後，牠便對魔界的氣息很敏感。

一隻穿戴著火紅盔甲的腳伸出門外，踏在廁所走道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看來八成是魔界的人沒錯，畢竟沒有人會願意躲在廁所裡頭。」惡臭從門口竄出，瞬間瀰漫整個洗手間，陸子敬站在外頭都聞的到那讓人幾欲虛脫的臭味。

「哪個傢伙大號不沖水阿！」隨著陸子敬的怪叫，那來自廁所的不速之客終於在陸子敬眼前現出真面目。

這讓陸子敬愣住了，站在他眼前的是個高大到幾乎頂到廁所頂的鬼大將，生的健壯威武，加上那一身閃亮的紅色盔甲，幾乎就要有洗手間的一半大，還真懷疑他是如何從那小小一間的廁所鑽出來的。

鬼大將一雙手特長，幾乎快要到膝蓋，一手各持一把斧頭，上頭刻有火焰紋路。露在盔甲外的手，兩手通紅，宛如被火燒過，氣勢格外嚇人。
牠戴著頭盔，遮住了大半臉孔，只看的到那深邃無神的墨黑眼楮。

每踏一步，地板便會焦黑鈞裂，如果陸子敬眼睛沒瞎的話，應該還能看到地板上冒著的黑煙。

「吼……吼……」鬼大將低鳴幾聲，低沉的吼聲在陸子敬耳中打滾，但牠卻沒有任何攻擊的動作。

陸子敬本來還不明就理，但過了一會兒，他終於明白了，那是呼叫夥伴的叫聲。

地上濕漉的水痕滿佈，突然像是有生命的物體一般動了起來，開始在洗手間平滑的大理石瓷磚上竄動。

陸子敬看的目瞪口呆時，水滴已匯聚成一個人型。

全身透明的人看起來格外噁心，加上牠身上長滿尖刺，更是讓人厭惡到想賞牠一巴掌。

少了鬼大將一半高度的水人沒有穿戴任何盔甲，透明的身子可以看到後方的景物，一扇歪掉的廁所門和一座被擠爛的小便池。

牠的五官極不明顯，似有若無，眼、耳、口、鼻可以隨著水流動而改變位置。

這簡直就比整容還厲害。陸子敬心想，時間上容不得他去思考這是否幻覺。
「小心這兩個傢伙，牠們不弱！」雲狐嚎叫著，或許那可以稱為是怒吼。

天衡等人這時趕到，看到這兩個傢伙都嚇了一跳，「這什麼鬼！從哪來的阿！？」

陸子敬很想告訴他從廁所出來的，不過這事實連自己都很難相信。

「我想現在不是探討牠們老家在何處的時候……」陸子敬吞了吞口水，眼前的水人正將牠自己的左手化作一把狼牙棒，右手則成了一面帶刺的盾，看樣子是想將他們直接打成肉醬，「或許我們該等牠們平靜一點在說……」

鬼大將墨黑的眼楮發出了紅光，牠嘶叫一聲，手上的兩把斧頭立刻騰出火焰……

猛然一震，鬼大將身子微傾，獵豹一般衝前，速度和牠笨重的體型成了反比。

陸子敬不敢小看，軒轅迅速擊出，凌厲劍鋒直取鬼將面門……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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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樓發表於: 2005-02-14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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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突破重圍

一連五劍，陸子敬猛烈的劍法將身前吋許的空間舞的密不透風，鬼大將雙斧雖然攻勢凌厲，一時之間竟也無法傷及陸子敬，這讓牠氣的兩眼發紅。

水人在一旁冷眼看著，不時偷偷來上幾棒，逼的陸子敬非得一心二用，也逐漸守的有些吃力。

天衡因傷在身，所以不便出戰，只好在後頭守著方偉中一掛人，方凌璇守在一旁，生怕若有埋伏，反而首尾不能兼顧。

雲狐見陸子敬守的有些吃力，知道他雖然將黃帝遺留下來的力量融合為一，仍是不太熟悉，立刻化作原身，狐吼一聲，飛身竄前要去幫忙。

突然洗手間再起騷動，原先毀壞的廁所再度有了聲響。三個身穿盔甲的將領走了出來，領著前頭的赫然就是當初成了漏網之魚的笑將，只是現在牠臉上的笑容早成了陰沉的殺意。

牠身後的兩個大將，一個高、一個矮，高的皮膚豔紅，臉容凹瘦，眼下有道疤，拿著一把黑柄怪槍，高瘦的身材搭上黑色的盔甲也是頗有氣勢。

另外一個矮的離譜，身高只有笑將的一半，頭上的黑髮結束成辮，一臉慘白，一對眼一大一小，看上去模樣恐怖。
牠身上穿的腥紅盔甲，沉重不堪，壓的牠每走一步都陷地三分。

「這次我要替兄弟報仇！」笑將掄動巨鎚，二話不說，向著陸子敬砸去。

雲狐心叫不妙，剛要上前幫忙，那一高一矮的魔將逼了過來。
「小狐狸，你的對手可是我們。」高瘦魔將手中槍尖輕吐，似守若攻，槍路虛實難判。雲狐不清楚對方的實力，不敢冒進，趕緊退了回來。

「遁地，這畜生便交給我飛天來處理，那幾個就讓給你吧！」那矮將遁地毫不在意的應了一聲，慢慢走向方凌璇，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師妹，這傢伙有古怪，你可得小心。」天衡坐了下來，從懷中掏出一張符，口中喃喃有詞，一輪光圈立刻在他四周浮現，將方偉中等人也包在裡頭。

「鎮邪咒嗎？」方凌璇心知這法術的效用，終於放下心中負擔，吁出一口涼氣：「這下我可以全心應敵了。」
為了確保天衡等人的安全，方凌璇自然無法一心應戰，現在天衡有了自保能力，她便毫無後顧之憂，可以專心一致，勝算自然高上幾分。

遁地仍是不為所動，表情冷漠，腳下的力道卻是漸趨加大，每一步都讓人感到地面震動。

方凌璇全神灌注，靈力暗提，青鋒開始釋放出微弱的光芒，卻不急著搶攻，只是沉著觀察著遁地的一舉一動。

「聽說人類女孩的血最是好喝，今天我就要大飽口福！」遁地看著天衡身後的葉歆茹和江婉兒，眼睛亮了起來，伸手數了數：「二、三……三個，看來大爺我今天運氣不錯，就先抓妳開刀吧！」

「想抓我，可要憑本事！」方凌璇不再廢話，青鋒電光般掠出，凌厲劍式伴隨刮人的劍氣呼嘯而出。遁地一身重甲，速度必定受到影響，方凌璇這一劍以快打慢，便是看中這一點，務要攻牠個措手不及。

「娃兒這劍凌厲萬分，看不出小小年紀如此惡毒阿！嘿嘿！」遁地沒有絲毫驚慌，劍尖逼至眼前，卻仍沒有半分閃躲的意思。

方凌璇大感訝異的同時，遁地瞬間消失眼前，殘影未完，地上突然冒出一根粗壯的巨石柱，所幸方凌璇勢子煞的快，否則這一撞保證優美儀態不復存阿！

回頭一看，遁地已經站在天衡後方，正要去觸碰那緩緩運作的微弱光圈。

「在這結界內，遁地可是佔有優勢阿！憑你們一介凡人，豈是對手？」

「收手！」嬌喝一聲，方凌璇劍鋒再起，化作一抹精光逼來，聲勢竟是更勝之前，這讓遁地有些驚訝。

「娃兒功力精湛，留著往後定成大患，今日我必要斷絕後患！」遁地臉漲的鼓鼓的，腥紅的血甲散發著懾人的陰氣。只看牠所站的地方以牠成中心點成圓圈放射而出的範圍內，地面紛紛陷落，一整排尖銳無比的石柱驚濤裂岸般的刺出地面，石面燒紅無比，還不時冒著黑煙，只要被刺中，保證成了滾燙的串燒。

同時遁地伸出一隻手，打算突破天衡周身的保護罩。
裡頭的天衡聚精會神的施法，完全沒有注意到外頭逼近的殺機。

「可惡！」方凌璇分身不暇，猛烈的石柱海一波接著一波，砍完一波就有另一波補上來，毫不停止，雖然傷不了方凌璇，卻也拖住她的行動。

而另一邊的雲狐和飛天打的分身不暇，陸子敬則是陷入危急萬分的情況，就算想要來幫忙也餘力不足。

看著方凌璇無力來援，遁地胸有成竹，一手按上鎮邪咒，耀眼的黃光浮現，形成廣闊無邊的咒語符文，團團包圍住遁地。

「嗯？」遁地驚覺不妙已經太遲，強烈的黃光貫通遁地四肢百骸，牠只覺得彷彿觸電一般，全身酥麻疼痛不堪，猛然一震，遁地濺血飛出，功力只剩五成。

正暗責自己大意同時，方凌璇身影掠至，青鋒點上額間……

飛天聽到這轟隆巨響，一時分神，槍尖挑偏，給雲狐從容閃過，同時腹部吃了雲狐一記，吃痛彈飛。

「遁地！」極目望去，遁地的屍身給青鋒插中額頭，釘在牆上，一行綠色鮮血緩緩留下，臉上那難以置信的表情描述著牠死前的不甘心。

「不可能！！」

飛天大吼！

「我殺了你們！」眼見同僚慘亡，飛天登時殺紅了眼！手中那黑柄長槍爆出朵朵槍花，水銀洩地一般往雲狐竄去。

「不可衝動阿！」笑將大鎚剛撞上陸子敬胸口，還來不及施出全力，便看到方凌璇已經揮動青鋒往飛天殺去，趕緊停下手邊的攻勢，往救飛天。

陸子敬嘔出一口鮮血，他感覺到肋骨斷了幾根，痛苦難當。

鬼將和水人的搭配攻擊天衣無縫，本來就讓他防不勝防，再加上笑將的突擊，更是讓他節節敗退，如果不是笑將臨時抽手，恐怕他不死也去掉半條命。

眼前的鬼將和水人面無表情，手上的武器沾滿鮮血，是陸子敬的血。

「媽的！真難纏！」陸子敬本來想施展軒轅訣，只是礙於地形關係，加上方偉中等人也在，一個不小心很容易錯手傷人。

陸子敬捂著胸口，心臟劇烈的跳動讓他勉強能感覺到自己還活著。鬼將、水人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爆喝一聲，攻勢連袂而來！

鬼將手中的斧頭有著特殊的法力，只要被其劃到，輕則燒黑灼傷，重至蒸發灰化都有可能，這些別提，光是斧頭逼近時，那炙人的熱器就讓人受不了。所以陸子敬一直心存忌憚，難以全力施為。

水人的攻勢雖然沒有鬼將那樣猛烈，但每每在陸子敬露出空檔時補上一擊，還是讓陸子敬有點頭大。

「媽的！中場休息時間還沒結束阿，你們這樣犯規阿！」陸子敬邊叫邊退，爭取恢復的機會。

「焚屠、流虺，別讓他跑了！快解決他！」和方凌璇對上的笑將都自身難保了，還有時間關心別人！話才剛說完，立刻給方凌璇斷去右臂，痛的牠大叫：「哇阿……我的手阿……臭娃兒！本大爺今天非宰了妳不可……」

「你最好專注一點，不然下一次斷的可能就不只是手了……」女強人果然霸氣凌人，笑將一時給她壓的連氣都不敢吭一聲，只能靠著剩下的殘臂揮動大鎚作垂死掙扎。

「臭娃兒！本大爺今天非取你人頭不可！」笑將心中暗罵，大鎚舞的驚天動地，只是少了一隻手，氣勢總是不太夠。

方凌璇閃的輕鬆自若，青鋒或刺或挑，有如靈蛇出洞，每次都巧妙化消笑將的全力一擊。

「吼！」笑將眉頭一皺，齜牙裂嘴，渾身無風自動，身上的肥肉不停的抖動，強大的氣流流竄四周。

「小心！他的人肉砲彈可不是鬧著玩的！」陸子敬領教過這招的威力，仍是心有餘悸，怕方凌璇一個嬌秀人兒抵擋不了，趕緊提醒，卻忘了眼前的殺機。

焚屠捕捉到空檔，燃著火焰的斧頭劈上陸子敬右臂，鮮血爆射而出。

「嗚！」陸子敬只覺得劇痛攻心，整隻右手沾滿鮮血。
這場景嚇的葉歆茹花容失色，一時不知所措，軟倒在地上。

方凌璇靠著靈活動作，迅速避開，雖閃過人肉砲彈帶來的正面衝擊，還是給落地時的餘勁在身上留下幾道血痕。只聽笑將賊賊邪笑：「這次讓你躲開，下回可沒那麼簡單……」

「小敬！」雲狐想要上前幫忙，無奈飛天凌厲的槍影漫天而來，完全封鎖住牠的去路。

「你們都得替遁地償命來！」黑槍滾動，暴雨梨花般攻向雲狐，雲狐怒火大動，尾上金芒電閃，烈焰竄動，數十記火球伴隨陣陣低鳴掃向飛天。

一時間，幽暗漆黑的樓層亮如白晝。

「痛！」陸子敬捂著右肩，表情猙獰萬分。傷口上的痛楚牽動他每一根神經，隨便一動都有如撕心裂肺。

這下完了，連劍都拿不穩，是要打個屁？陸子敬心中苦笑，心裡絕望的念頭大了許多。

焚屠迎了上來，雙斧勢如破竹，陸子敬狼狽閃躲，身上早多出無數傷痕，有的深可見骨、有的血流不止。

陸子敬全憑毅力撐著，卻也漸漸感到渾身乏力，流失的鮮血讓他失去了體力。他靠著牆角，不停喘氣，如今的他就是想要握劍都握不穩，更別提逃跑。

焚屠眼中神光閃動，似乎對於陸子敬的難纏感到有趣。

流虺狼牙棒高舉，打算趁著陸子敬傷重，給他來上致命一擊。陸子敬死咬著牙，左手舉劍硬擋，「鏗然」一聲，竟是流虺退後數十步。

這極其虛弱的一劍，竟在瞬間充滿爆發力。

這情形連陸子敬都感到訝異，一時之間，他感覺到自己的傷口已經不再疼了，握劍的手不再發抖，體內還湧出莫名強大的力量，溫暖了全身。

是黃帝。陸子敬彷彿可以感覺到黃帝就在自己體內，和自己融為一體。

焚屠和流虺也是大吃一驚，眼前的少年竟是爆出無窮盡的力量，堅不可摧的破壞力震懾現場的眾人。

笑將愣了一下，左肩中了方凌璇一劍，還來不及哀嚎，青鋒再度封喉，笑將只覺得頸子一冷，便失去了知覺。

「早叫你專心了！真是愚蠢之極。」方凌璇不再理會倒落塵埃的死屍，將目光放在陸子敬身上。

只見陸子敬渾身閃爍著金色光芒，柔和而溫暖，二十九樓的空間立刻明亮起來，突聞一聲輕響，好比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魔界的結界破了。

「怎麼可能？」流虺有些慌了手腳，拼命往後退。倒是焚屠殺氣不減，兩柄大斧擦出火光，往陸子敬衝去。

「別過去！」這提醒來的太晚，焚屠連吭都沒吭半聲，已經身首分家，停在牠頸上的軒轅沾滿綠色鮮血，散發著迷人的光彩。

陸子敬站了起來，殺氣撲天蓋地而來，飛天也受到震懾，持槍的手不自覺的顫抖。

「這是什麼怪物！？」飛天首次體會到害怕的感覺，眼前的人要殺死自己就如同捏碎螞蟻一般簡單。

「退、退……阿……！」流虺剛發出撤退的命令，全身立刻爆開，陸子敬不知何時已經站在牠身後，冷冽的劍尖拄著地。

「你是惡魔……惡魔啊！！別、別過來！」飛天臉上汗水淋漓，揮動著長槍試圖阻擋陸子敬的逼近。

陸子敬臉上掛著微笑，惡魔的微笑，步步進逼。
雲狐退到一旁，伸了個懶腰，順便找了個好位子，觀賞眼前的戲碼。

一旁的方凌璇則是若有所思，究竟陸子敬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小敬可真是拼了老命阿！竟有這麼大的潛能！」天衡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眼中異采閃爍。

「師兄你怎麼出來了？」方凌璇有些驚訝，鎮邪咒是種阻斷一切邪力的符咒，施法期間內外隔絕，不受任何外力影響，施法人也會陷入五覺閉鎖的狀態，除非時間滿五分鐘，或是施法人能及時甦醒，否則法術不會自動解除。

鎮邪咒極為耗力，以天衡目前的情況，自然沒有辦法自己甦醒，但施法時間也未到達五分鐘，所以對於天衡能停止鎮邪咒的運作，方凌璇自然是覺得十分奇怪。

「嘿！其實我也不清楚……只是突然有股強大的力量迫使法陣結束，我才會醒過來！」天衡嘴角輕揚，指了指陸子敬，眼中爆出一抹讚賞神色：「我想或許就是因為他吧！」

這小子真有無限潛力，若能收為徒弟必定十分風光阿！天衡心中再度燃起一把火，過往的衝動再度浮現。

但誰知這個念頭卻會為他往後帶來不可抹滅的傷害……

天衡幻想的同時，飛天已經成了陸子敬劍下亡魂，連臨死前的「饒命」都還沒說出來就已經葛屁了，難怪那對眼一直不肯闔上，睜大著嚇人。

「總算解決了，這些傢伙可真難纏……」陸子敬只覺得渾身酸痛，累的快垮了。

「這幾個都是來自魔界，看來魔界也對你有企圖心阿！」雲狐翻著飛天的屍體，上頭有一塊鐵灰色令牌，鑄了個魔字，異光閃閃，極為精緻。

陸子敬把令牌接了過去，看了幾眼，收進懷中，「我們快走吧，免得徒生意外。」

揹著沉睡中的三人，陸子敬小心翼翼的領在前頭，終於找到了往二十八樓的樓梯。

這一段路走的十分順暢，完全沒有任何埋伏和陷阱，但這也讓陸子敬起了疑心，以于青飛和鬼丑的神通廣大，不可能只是安排幾個魔界鬼將來對付自己，如果不是他們太過自負，就是別有陰謀。

當初以陸百恩為餌來引陸子敬上鉤這件是可花了他們一番功夫，絕對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妥協。

陸子敬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心中不安的感覺也越來越濃厚，偏偏就是無法猜透鬼丑的想法。

如今一樓門口在望，陸子敬反而有些無所適從，他拍了拍軒轅，這是他的戰友也是他的壓箱寶，非到必要時刻絕對不能輕易讓一眾惡靈出來幫忙，畢竟這裡瀰漫著鬼氣，難保受過淨化的惡靈不會再受到鬼氣侵害，再度淪落。

他看了看葉歆茹和陸百恩等人，這些人都是因為他才會扯入這些事，他自然有責任讓他們免於傷害。

陸子敬深吸一口氣，走出幽暗的長廊，轉角處有微弱的光透入，一扇落地大窗立在正對面，淡雅的月色透過窗簾縫間漏了近來，外頭是一間露天咖啡廳，是長盛員工專用的。

陸子敬探頭一看，見門口了無人蹤，才打了手勢讓天衡等人跟著出來。他勁力暗提，留意四周的變化，只要稍有風吹草動，隨時都能應敵。

月色灑在門口的白色大理石台階上，如同染上亮粉一般，閃動著微弱的光華。

看了看錶，此時已經將近五點，陸子敬一晚沒睡，雖不覺得疲累，卻也有些不太習慣。尤其融合了黃帝元功，更是精神奕奕，體力充沛，完全沒有一點睡意。

陸子敬不禁大讚黃帝元功的奧妙。

黃帝曾經提過，遺留下來的智慧輪和元功對自己有相輔相成的作用，元功他是感覺到了，智慧輪的效果倒是沒什麼明顯。

黃帝武學博大精深，只是最具威力的卻是軒轅訣，黃帝就是看中陸子敬的悟性，才傳他此威力強大卻淺顯易懂的招式，其他尚須等待陸子敬吸收了智慧輪的精華，才能鍛鍊。

出了大門，陸子敬立刻心生警戒，兩股強大的邪氣由上方傳來。還沒抬頭，于青飛和鬼丑的身影已經落下。

陸子敬軒轅橫在胸前，守著後方的眾人，這兩人的功力不弱，陸子敬還只是初悟絕學，自然沒有太多把握。

于青飛眼尖，一眼就看出陸子敬身上的變化，訝道：「小子，一會兒不見，你的功力又提升不少，看來你果然是個上等活體。」

「你們果然不守信用！」

鬼丑哈哈一笑：「我說要讓你們走，卻沒說要讓你們活著回去。」頓了一下，指了指陸子敬，「當然，如果你自願留下，我倒是可以考慮放他們一條生路。」

「放屁，你這妖孽！看本小姐取你狗命！」方凌璇振起長劍，一個箭步標前，劍風呼嘯，轉眼已至鬼丑眼前！

于青飛身子一晃，來到鬼丑身前，沉喝一聲，左手雙指輕挑，穩穩的夾住青鋒，冷笑道：「小娃兒，同樣的招式你還想用第二次嗎？」

「放手！」方凌璇氣的杏目圓瞪，運力一絞，長劍卻依舊是聞風不動，「你這個老賊頭，快放手阿！」

「哼！」于青飛雙手如同鐵箍，緊緊扣住青鋒，分毫動搖不得，暴喝道：「脫手！」

方凌璇只感手肘一陣疼痛，對手巧妙的卸勁使的她雙手一鬆，青鋒飄然飛出，落在于青飛手上。

于青飛右手一推，方凌璇再受強悍掌勁所震，彈飛數十步，倒在地上，口吐丹紅，連站起來都成問題。

「你、你這老賊……還我劍來！」說完又吐了一口血，天衡忙上前將她拉回。

「師妹妳太衝動了！」天衡連忙幫她順氣，方凌璇登時再吐一口血，看的天衡膽跳心驚：「這老賊下手好狠，師妹這下傷的重了。」

「這劍在老夫看來只是廢鐵，就算還妳，妳仍舊傷不了老夫！不如丟掉！」于青飛獰笑幾聲，舉手就要折斷長劍。

「不要！」

「放開你的手！」勁風突起，強勁氣流迎面襲來，想避已是避不開。于青飛心下大驚，這等力量自己竟然渾然未覺，同時，掌勁驟起，劍式隨之而出，守住身前空間。

陸子敬軒轅勁氣縱橫，霸強無比，直接破入于青飛匆忙架起的防禦網，這讓于青飛再度感到心中慌張。

「這小子！功力竟然突飛猛進，如此可怕！」雖是暗自心驚，但于青飛多年的功力和經驗讓他有著過人的反射神經和靈敏反應，當下立刻棄劍，翻掌硬擋。

陸子敬劍勢兇猛，猛虎出閘一般，直逼于青飛，後者氣聚指間，硬是將狂濤無倫的劍勢接了下來，雖緩下陸子敬的殺招，卻也留下不輕的內傷。

「小子好樣的！」于青飛給震的體內氣血翻騰，如果不是強壓下傷勢，早吐了滿地血。

這可是他第二次受這麼大的傷，第一次則是給「那個人」所傷。

「彼此彼此，你這老賊頭也是老而不衰阿！」陸子敬撿起青鋒，感覺有些天昏地暗。于青飛的修為本來就不低，縱使陸子敬傳承了黃帝無上深奧的元功，依舊給攪的五臟六腑通通移了位。

「老賊頭你也受了不小的傷，今夜你想留我們恐怕也是沒本事！」

一旁的鬼丑目射奇光，嘿然一笑：「乳臭味乾的小子，光是我一人就足以留住你們！」

旋又沉聲道：「今日我便留下你們狗命！再作成活體！」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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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樓發表於: 2005-02-14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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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面具、生死

四周的風停了，月亮更加昏暗。
冷清的街道氣氛凝滯，沉重的壓力如影附形而來，眾人只覺得胸口鬱悶，有股氣難以紓放。

「好重的妖氣！這傢伙果然難纏！」方凌璇氣力恢復許多，雖仍有點暈頭轉向，但已經可以站起來了。

現在對伍中又多了個傷兵，情況更是不樂觀。

光是戰力，已經輸人一大截，更何況對方佔盡地利。

長盛的位置雖處於市中心，但因為是背光，即使是白天都稍顯昏暗，更何況是半夜，簡直暗的一踏糊塗。

在這種陰氣重的地方，對於惡靈的功力自能多有助益，以鬼丑白化級的實力，加上陰氣的滋養，威力更是不能小看。

陸子敬剛才和于青飛較勁，雖傷了他，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之前沒把握的事情，現在更加缺乏信心，不過他還有軒轅訣作為後盾，還有一拼的機會。

鬼丑的眼變的血紅，凌厲目光像一道利箭，刺進每個人的心坎，「你們有幸見到我的實力，也算是送給你們的死前餞別禮，該滿足了！」

陸子敬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道：「今天是你死還是我亡還不確定，大話可別說太早！」

「我的名字代表的就是死亡的宣判！」鬼丑表情變的陰鶩狡詐：「我會讓你見識到這一切的！」

「現在……」鬼丑手一翻，一頂面具出現在手上：「好戲上演了。」

詭譎的面具在灰慘的月色照耀下，散發的妖異的氣氛。

「小心，鬼丑的面具具有特殊魔力，不好對付！」雲狐一對湛藍眼珠死盯著鬼丑手上面具的變化，卻只察覺到十分強大的鬼氣。

面具上畫滿條紋，詭異噁心的血紅線條交錯綜橫。鬼丑咬破指甲，在面具上寫了天衡兩個字，戴了上去，立刻搖身一變，成了活脫脫的天衡。

在場的人都嚇呆了，除了臉上那可怖的邪惡笑容之外，其他都如出一輒。

天衡嚇的最重，自己的翻版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真是有種想過去和他握手談心的衝動阿！

「怎麼成了另外一個我！真叫人糊塗阿！」方凌璇也是驚訝的闔不攏嘴，這妖孽的手法幾可亂真，要不仔細看，真很難辨別真假。

「小子，看清楚了，接下來的事情可是會讓你大開眼界。」只看牠手一舞，兩柄銀亮短槍迴旋上手，銀光赫赫，頗為懾人。

「這、這怎麼可能！」天衡一對瞪的老大，不敢相信的看著鬼丑手上的銀槍：「我的千浪向來不輕易使用，牠怎麼會清楚！？」

方凌璇同樣一臉震驚，她看過師兄的獨門兵器也只有一兩回，沒想到鬼丑只是看過天衡一眼，竟然能連兵器都一同模仿。

「我的面具可以複寫一個人的面貌和所有能力，雖然並無法達到百分之百，但卻是唯妙唯肖，真假莫辨。」鬼丑得意的哈哈大笑。有這種變身能力，也難怪牠能這麼有自信。

「我的面具具備魔力，所有見過的人我都可以複寫，就算將面具放在其他人臉上，也是有同樣功效，還能成為我所控制的傀儡。」鬼丑笑的更得意了，囂狂的笑聲瀰漫整個冷清的街道，再無聲的半夜特別刺耳。

陸子敬有點愕然，他心中似乎捕捉到什麼想法，卻又無法具體描述！有種非常不安的感覺。

「看好了！這或許是你死之前的最後一場華麗表演！」鬼丑銀槍翻動，倒是有模有樣，氣勢頗為驚人。

陸子敬收起訝異之心，全神貫注，擺開架式，軒轅輕顫遙指，洩出宏大的殺氣。

輕笑一聲，鬼丑衣袂飄動，銀槍似浪，迅雷不及掩耳的打在陸子敬畫出的劍圈上。

陸子敬只覺得對手槍法精湛非常，有種浩瀚無垠的感覺，每一槍看似輕柔，卻暗藏洶湧殺招。

環環相扣，逼命銀槍封侯而至，讓陸子敬有些喘不過氣，他可萬萬沒想到天衡的槍術竟是如此精妙。

「小子就這點功力？」槍尖一轉，奪命銀槍靈蛇般竄上軒轅，直逼陸子敬喉頭。陸子敬心中駭然，連忙一個側身閃過，卻仍是給銳利槍頭劃出一道血痕。

「天衡大哥你們退開點！」陸子敬沉腰坐馬，翻騰如浪的殺氣轉為內斂，這是軒轅訣的起手式---虛無九空。

天衡等人也都感應到陸子敬急劇的轉變，領著眾人後退了數十步遠，于青飛也跟著躍後數公尺，清出了中間廣闊的空間。

「原來只是病貓一隻，本大爺還以為是多麼利害的招式，看來頂多是小孩子們的雜耍。」鬼丑不屑的看著陸子敬，不過這次牠可錯的離譜。

虛無九空強調的就是精氣神內斂，無中生有，以靜打動。陸子敬這回將露在體外的殺氣全收了個乾淨，自然讓鬼丑誤以為剛才只是裝腔作勢。

「是不是病貓，你親身一試不就可以明白。」陸子敬眼神變的淵遠深邃，暗蘊無窮無盡的神光。雖是韜光養晦，卻是真正的強悍無匹。

鬼丑臉孔有些扭曲，怒罵道：「誇口！」腳下輕點，白衣飄飄若仙，鬼丑轉動槍身，螺旋氣勁海嘯一般往陸子敬當頭罩去。

陸子敬淺然一笑，臉上自信滿溢，軒轅劍勢吞吐，奮然迎向如同暴風雨般強勢的漫天槍影。

古樸拙實的一招，卻是蘊含千變萬化。

軒轅絞上銀槍，鬼丑頓生泥牛入海的感覺，渾身的氣勁都給軒轅吸了過去，強大的吸力更讓牠難以抽身而退，不得已之下，只好趕緊棄槍。

陸子敬劍法頓現，剛猛威力突然爆發，虛無九空強大的後勁昭然若現，硬是將鬼丑擊飛上半空，吐了滿天碎紅。

面具裂成兩半，鬼丑臉上掛著血痕，銀槍也憑空消失。

這一招鬼丑敗在太過大意。

「看來我小看你了……」抹去了血跡，鬼丑再度翻出另一塊面具，這回牠寫了陸子敬……

「死老鬼！扮成我你還是不會贏阿！」陸子敬氣炸了肺，指著鬼丑開始罵：「瞧你一副鬼模鬼樣，給你扮我真是我的不幸，就是少了本尊我的那點正氣凜然！」

「住嘴！伶牙俐齒的毛頭小鬼！」鬼丑臉上一下青一下紅，顯然給氣的不輕，掄起軒轅就要猛攻！

「風度不好就是這樣，說沒幾句就要喊打喊殺！好一個野蠻老賊！」陸子敬同樣抄起軒轅，往牠砍去，取的角度和位置都和牠一樣，陸子敬就是要看看真假兩人的攻擊力差別。

果不其然，硬拼之下，鬼丑略遜一籌，倒跌幾步，虎口隱隱作痛。

「本大爺偏不信打不過你！」鬼丑氣的咬牙切齒，額上青筋一覽無疑，這種表情出現在陸子敬臉孔上，說憤怒也不太像，倒有點滑稽。

牠左手一翻，又多了個面具，這面具和之前的有些不同，花紋少了些，模樣也古怪了點，上頭有些裂痕，眼框處泛著藍彩，看上去有些詭異。

這面具上寫了個「咒」字，字跡歪斜，奇妙莫名，更添令人寒毛直豎的恐怖感。

「本大爺已經很久沒有用過咒顏具了！竟然你們逼我用，這後果你們就得承擔。」

鬼丑剛要戴上面具，呼嘯劍風逼至，鬼丑不閃不躲，心臟挨了陸子敬一劍。

「這下還不是抓到你，破了你的宿體，看你怎麼作怪！」可惜接下來的情形沒有如同陸子敬預料一般的發生。

這一劍在鬼丑身上留下一道怵目驚心的傷口，貫穿後背，卻沒有黑煙飄散的現象，鬼丑的本體也沒有脫離董事長這個寄宿體。

「還沒發現嗎？」鬼丑的笑聲陰險難聽，卻是清清楚楚的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雲狐眼尖，一眼就看出端倪，驚叫道：「糟了！是完全宿體！」

陸子敬也大吃一驚。完全宿體是指惡靈寄宿在宿體體內時間過久，已經和宿體合而為一。這種類型的惡靈力量大增，且能隱匿鬼氣，而最麻煩的地方在於，因為有肉體的隔閡，所以無法找出正確的靈竅所在，要解決掉惡靈自然更是棘手。

所以最好的做法，自然是完全誅除，連人帶靈，完全消滅。
這樣的結果，惡靈會完全毀去，灰飛湮滅，軒轅則能吸收惡靈的特殊靈質，作為狩靈使的輔助靈力。

以鬼丑的靈質來說，一經誅除過程，鬼丑不是成了灰燼就是化為塵煙，而牠那手變臉絕活自然就成了陸子敬專用的把戲。

簡單說起來，陸子敬就是所有惡靈的資源回收桶。

不同的是，以鬼丑白化級魔靈的等級來看，吸收牠靈質的陸子敬絕對會是突飛猛進。

鬼丑一手緊緊抓住刺進心窩的軒轅，戴上面具。只聽牠爆喝一聲，咒顏具如同水珠一般滲入牠臉中，幾道刺眼妖豔的邪光從牠臉上散發出來。

陸子敬愣了一下，鬼丑的鬼氣正不尋常的攀升，斗大的咒字慢慢浮現，鑲嵌在牠臉上。

一種冰寒透骨的氣氛瀰漫四周，鬼丑低笑幾聲，上衣完全讓賁起的肌肉震破，露出爬滿青綠色血管和筋絡的噁心上身，脈絡如同小蛇一般蠕動，看上去還真令人胃液翻騰，保證一個禮拜內吃的東西全吐出來。

狂暴的氣息流竄四周，鬼丑眼神似火，張大的嘴裡滿是漆黑壞牙，一股惡臭伴隨低吼從口中傳出。

牠那粗若樹幹的手臂一把抓來，勒住陸子敬的脖子。

陸子敬瞪大了眼，正要運勁以對時卻是遲了一步。

「小心！」警告的話剛說完，強烈的震撼迎面而來，陸子敬硬擋鬼丑巨拳，給轟的暈眩不已，喉頭一熱，當場就是一口血。

鬼丑拋出陸子敬，拔出軒轅，也往陸子敬給拋飛的方向射去，同時猛然一跳，追在軒轅後頭，雙拳緊握，一樣往陸子敬的位置追去，準備賞他致命一擊。

此刻鬼丑的身體在咒顏具的作用下，整整大了一個碼，面目猙獰，凶神惡煞一般殺來，任誰看了都會心膽俱裂。

只是牠仍舊錯估陸子敬。

陸子敬給拋的一陣頭昏腦脹，胃中翻滾的厲害，見對手追來，趕忙提起全身力量，一手抓地，借力使力，止住了衝勢，再一個扭身，藉著路旁行道樹的輔助，掉轉了方向。

接過軒轅，陸子敬渾身勁氣滿騰，一股腦通通加諸在軒轅上，立刻讓軒轅爆出強烈的金光。

咒顏具的作用在於暫時加強施法人的能力，不論是速度、爆發力或攻擊力，再一定時間內，都會得到提升。

鬼丑力量攀至巔峰，聲勢確實嚇人。

陸子敬知道對手不弱，只能全力一戰。當下收懾心神，進入軒轅訣最重要的「靜」之境界。

腦中突然靈光一現，陸子敬心中有譜，全身靈力提到極限，只看刺眼的光芒縷縷透射而出，煞為奇景。

湛黃的劍身，在迷濛月色下，更是耀眼萬分。

鬼丑分毫無懼，兩手膚色逐漸變紅，冒著陣陣黑煙，這是咒顏具的力量攀至頂峰的現象，若是打在尋常人等身上，保證當場灰飛化塵。

陸子敬目光如電，狠狠罩住對手一舉一動，強烈的殺氣宛如牢籠一般攫住鬼丑，卻沒有讓牠生出半點懼意。

突然喉頭一熱，陸子敬吐了口鮮血，原先狂猛的勢子頓時停止，那彌天漫地、沉重的讓人喘不過氣的濃烈戰意立時消散無蹤。

鬼丑見機不可失，狂笑幾聲，緊握的雙拳緩緩滲出血滴，夾帶著吵雜的撕裂聲當面而至。陸子敬一臉惶恐，舉劍格擋，卻是虛弱無力。

「鏗！」金鐵交鳴的聲響清晰可聞，足可見鬼丑的拳頭硬度以如同金屬一般堅硬。

眾人訝異的闔不攏嘴，原本略有勝算的局面竟是倒了過來，陸子敬的突發狀況真讓大夥嚇傻了眼。

兩人的身影在煙塵中分開，陸子敬搖搖欲墜，比之另一頭的鬼丑站的四平八穩，這強弱勝負自然是不得而知。

「小敬……輸了……」葉歆茹一臉不可置信，她對陸子敬的信心本來已經到了無庸置疑的地步，怎肯相信陸子敬竟然在逃出生天的最後一個關頭敗北。

一旁的方凌璇也是十分錯愕，原本她看陸子敬勝算非常高，誰知最後的關鍵竟然會情況逆轉，莫非真是天要亡我！？

「師兄……你有把握對付那個會變臉的傢伙嗎？」方凌璇神色凝重，如果陸子敬真的輸了，想要逃脫就必須自力更生。不過這時她才發現天衡和雲狐的臉上都掛著勝利的笑容。

「看清楚……」天衡露出會心一笑：「小敬贏了。」

方凌璇愣了一下，情況這麼明顯，總不可能兩人都看錯阿！

不過兩人的表情也不像是強顏歡笑，方凌璇滿肚子疑問的轉頭一看，剛剛令大夥失望透頂的畫面再度不同。

本來應該站的直挺挺的鬼丑，如今卻是捂著胸口，鮮血從指縫間流出，染紅了牠的手。

咒顏具的時效已過，碎列的面具凌空掉落。

鬼丑的臉上同樣滿佈著血絲，眼睛、鼻子、甚至是嘴巴，都不停有鮮血流出。

「怎麼會！？」牠的臉上寫滿驚訝和納悶，胸口的傷勢最好的證據，牠輸了。

恢復了原本的面貌，鬼丑身子有些動搖，滴落的血跡在地上匯聚成一個小血潭，鮮紅的血液流動著，映照著頂上露出雲端外的月光。

「老頭說過，軒轅訣的威力可大可小，隨心意而動。如果我剛才沒有假裝受傷，你會中計嗎？」陸子敬一臉得意洋洋，剛剛那一副虛弱無比的病態早完全消失：「說你笨你還真不聰明阿！隨便裝個傷都能騙倒你……」

「你這樣還是殺不了我！我是不死之身！！哈哈哈……」鬼丑發狂的笑，胸前的血流的更快。

「誰跟你說軒轅訣就這點威力？真正的好戲才要上演……」

鬼丑一臉錯愕，還在思考陸子敬的話中涵義時，胸口一陣起伏，強大的壓力在體內流竄，就像是幾百萬頭野牛在體內大開奔牛節活動，劇痛難當。

「你……」鬼丑的臉更紅了，卻是給血染紅了。傷口的鮮血就像是水庫洩洪，直接用噴的。

牠捂著胸，退了好幾步，體內的震撼遠遠大於牠腦中昏天暗地的情形。

「不是都跟你說了軒轅訣可大可小嗎？」陸子敬好整以暇，扭了扭頭又轉轉手，這一戰打的他腰酸背痛，回去肯定要躺上幾天。

「這下你可以安心去死了。」

「哈哈……本大爺竟然栽在你手上……算我倒楣！」鬼丑溢出一抹冷笑，鮮血填滿齒縫：「不過我死也要帶一個人來陪葬……」

「你這種模樣，還想帶個陪葬品？你嚇唬我阿？」說是這麼說，不過陸子敬心中還是沒來由升起一股恐懼。

鬼丑不是開玩笑的。

陸子敬頭皮發麻，骨子發冷，總覺得鬼丑真有方法要走其中一人的命，卻是不知道是用什麼方法？

「……莫非……」回想起鬼丑之前說的話，陸子敬臉容垮了下來，剛要叫後頭眾人小心點時，鬼丑眼中已經冒出紅光，血一般的紅光，讓人毛骨悚然的紅光。

響亮的一聲驚叫，劃破寧靜的夜晚。
陸百恩、方偉中和江婉兒突然動了起來，兩眼釋放出不屬於常人的邪光，還來不及反應，離三人最近的天衡和葉歆茹首當其衝。

同時，遠處的于青飛也有了動作。

天衡給方偉中一掌穿透左胸，葉歆茹只是給陸百恩抓傷了手和腰部，滲出鮮血。
方凌璇和雲狐雖是眼明手快，但出手時卻仍是晚了一步，剛制服三人，天衡已經倒入血泊，葉歆茹也因為受到驚嚇暈了過去。

「你這傢伙！果然讓他們戴上面具！」陸子敬怒火暴揚，高舉軒轅就要往鬼丑身上劈，于青飛飄然而至，兩掌如虎似狼，直蕩陸子敬面門。

「師兄！你別嚇我阿！」方凌璇急的快哭出來，天衡左胸的傷口挺大，雖不是傷到要害，但出血太過嚴重，仍舊會難逃一死。

雲狐招出燭羅，趕緊對兩人施放青冥火，只是功效卻不明顯。

「可惡！」陸子敬暴喝一聲，迎向于青飛，手中軒轅殺氣騰騰，滿肚子的憤怒無處發洩，全往于青飛身上招呼。

而鬼丑則成了一抹青煙，灰化當場。
鬼丑一死，方偉中三人臉上的面具也一一掉落，同樣化成了塵飄散而去。

「你這傻子！」于青飛無意對戰，只是虛晃幾招，便飄身退後，邊退邊笑：「殺了我你這兩個朋友就沒救啦！」

「你們對他們作了什麼？」陸子敬軒轅大開大闔，劍尖所至，土崩石裂，一路上斬斷不少行道樹。

「他們中了我獨門『血濁沙』，沒我解藥，定是救不活，普通法術可是救不了兩人的！」

陸子敬停了下來，腦中飛快整理這些線索。他知道鬼丑利用方偉中三人佈下這個局中局，讓他們戴上面具只是虛招，真正的殺招卻是在三人手上塗抹的「血濁沙」

「老夫沒空陪你耗下去，你就眼睜睜看著你兩個朋友慢慢死去吧！」說完，人如鬼魅一般消失在當場，只留下迴盪不去的奸詐笑聲。

陸子敬沒有閒功夫去追他，眼下葉歆茹和天衡兩人的傷勢比較重要。

「有辦法嗎？」

「青冥火完全沒有用……」雲狐也是急的如熱鍋螞蟻，卻仍是拼命放著治癒術，「這老賊好毒阿！」

葉歆茹兩人身上的傷口漸漸泛紫，臉上冷汗直流，還不停打顫，面白如紙，唇若黑炭，一副中了劇毒的模樣。

陸子敬知道老鬼所言不假，心中也是著急萬分。

「師兄……你快醒醒阿！」方凌璇連淚水都出來了，天衡向來和她最是要好，這下突然看她中毒倒下，心中的悲哀痛苦自然不小於陸子敬。

陸子敬心有愧疚，卻也不知如何是好。

看著兩人抖顫的情形越來越嚴重，陸子敬的心跳也是越來越快。

突然心生警兆，有人逼近。

陸子敬抬頭一看，五名穿著道袍、揹著長劍的人往此飛身而來。

領頭的是個年約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雖有幾絲白髮，但不改仙風道骨的爽颯姿態。

陸子敬離他有些遠，看不清他的面貌，但卻可以感受到他雙目藏神，氣度深沉，一派高手風範，其他四個人的實力雖不及他，但也都是一流好手。

這下陸子敬更加發愁了，現在這種情況，還要怎麼打下去……

方凌璇也感覺到這些人的靠近，面露憂色，但一等五人接近，立刻露出笑容

「太好了……是玄塵師叔！」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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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樓發表於: 2005-02-16 14:3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三十三章---山外仙門

陸子敬看清楚了。
領頭的中年男子生的方面大耳，靈動的雙目神光逼人，天庭飽滿，鼻樑高挺，沉著冷靜中又帶著三分嚴肅。

這人穿著單調的灰色道袍，寬肩厚背，氣勢威武不凡。身後那把長劍質地古樸，雖是劍華內斂，但隱約透著點冷冽寒光，陸子敬幾可斷定鞘內定非凡鐵。

他身後還跟著四個年輕人，年紀都在二十出頭，也是個個配劍。其中一個生的特別高大，英俊挺拔，只可惜一對眼尖而細長，嘴唇也略顯薄了點；他壯碩的身型讓他看上去特別神武，站在眾人之中，有如鶴立雞群，特別顯眼。

這年輕人一見到方凌璇，眼中爆出一抹精光，立刻換了個盈盈笑臉：「師妹！你下山這麼久，師兄真想妳阿！」

「璇兒也是十分掛念劉師兄！最近好嗎？」方凌璇淡淡的回了兩句，逕自往那玄塵師叔走去，留下那年輕人傻愣愣的呆在當場。

那年輕人瞥了天衡一眼，眼中飛快掠過不屑的神情，一閃而沒。
四周沒人見到，陸子敬卻是盡收眼底，心中暗自對這年輕人留上心。

「小璇兒那麼久不見，怎麼一見面就這麼狼狽阿？」玄塵皺著眉頭，語氣卻是溫和平靜，像是長輩呵護小孩一般。

方凌璇突然眼眶紅了起來，急嚷道：「師叔，你快救救大師兄，他受了重傷阿……」

能讓這一向堅毅好強的小師妹紅了眼，就連從小看她長大的玄塵也是慌了手腳，「別哭……別哭……讓師叔看看。」

說完摸上天衡的手，把起了脈，還測了測他額上的溫度。

後頭的幾個年輕人也靠了過去，小聲的討論著天衡的傷勢，只有那劉師兄一臉鄙視，站的遠遠的。

玄塵捻起法指，在天衡身上點了幾下，站了起來，搖頭嘆氣：「天衡怎麼會中了那叛徒的『血濁沙』呢？這下可難解了……」

方凌璇看出他臉上的不樂觀，急著詢問。

「這毒是那叛徒獨門調製的，我也沒法子解開，看來要帶回山門讓掌門試試……」玄塵眼光飄到陸子敬和倒在地上的葉歆茹等人處，面露訝色：「璇兒，這幾個人是？」

「他們是我的朋友，為了幫忙我們追捕于老賊而受傷的。」

玄塵分別替方偉中等人各點了穴道之後，面色凝重的看著陸子敬，這時他才見到陸子敬身上的雲狐，大吃一驚：「靈獸！？年輕人你究竟是什麼人？竟能持有靈獸？」

「我只是個平凡人！」陸子敬苦笑一下：「仙人，可以先替我朋友治療嗎？他們可能撐不了太久。」

「師叔，你順道把他們帶回山門讓爹爹治療阿！他們也算是為了幫我們才受傷的……」

那劉師兄看了陸子敬幾眼，雖然不是長的頂帥，但眼中卻透露著懾人的氣勢，不由心中一驚，皺眉道：「可是山門向來隱密，讓一些不相干的人知道了，只是多添麻煩阿！要知道……」

「別說了，重道。」玄塵打斷他的話，這徒弟就是一張嘴口沒遮攔，說出來的話老是得罪人。

劉重道不再說話，只是狠狠的瞪了陸子敬一眼，不知怎的，他總覺得陸子敬是個麻煩的人物。

陸子敬沒有理他，走到玄塵眼前，抱拳恭敬道：「仙人，我的朋友傷的很重，不緊急治療恐怕會死……」看了葉歆茹和陸百恩等人一眼，眼中掠過一抹沉重的哀傷：「仙人你幫幫忙吧！我的朋友一醒來，我們一定馬上離開……」

「不如這樣吧！我可以替仙人洗衣煮飯，我的手藝很好的，保證仙人吃的讚不絕口！」旋又想想覺得不太對：「都忘了……仙人是不用吃飯的……該死！」

玄塵沉吟一會，又看了陸子敬幾眼，那眼神充滿試探，也保持著些微敵意。在玄塵眼中所看到，並不是一個普通人，而是一個難以預料的非常人。

眼前的年輕人有著不如平凡外表的力量，是正是邪難以斷定。

「我並不是什麼仙人，只是個不問世事的普通人，你身上有傷，也跟我回去治療吧！」他特別在「普通人」三個字加重語氣，就是要看看陸子敬的反應，可惜對方的心境卻是古井不波，探不出任何端倪。

「原來你不是仙人阿！怎麼還可以飛在天上阿！」陸子敬有些好奇，小說中的仙人個個都能飛天遁地，移山填海只是小事一樁。怎知眼前這仙氣凜然的中年人竟只是個普通人類。

「舞空術是山門弟子必學的基本功！」玄塵微微一笑，原先凝重的神情冰霜瓦解，露出慈眉善目：「如果這樣就算是仙人，等會你可能會見到更多仙人阿！」

陸子敬眼中亮了起來，看到滿山滿谷的仙人在天上飛也是奇景阿！

看著眼前這看似天真的年輕人，玄塵又有些迷惘，輕嘆了一口氣，指揮著眾人將地上的傷者帶回山門，一個神秘的山門。

陸子敬揹著葉歆茹，隨著眾人御劍而回。

陸子敬給人扶著，腳下高曠細小的景緻讓他傻了眼。以往龐大的高樓大廈，大山巨樹，此刻都小了一號。

出了都市，天邊曙光亮起，一輪金光從東邊緩緩昇起，大地光芒普照，冰冷的黑夜給逐一驅散。金碧輝煌的奪目光彩透過綿密成網的林稍樹縫穿透而出，灑在眾人身上，個個像是沾染了仙氣一般，氣勢萬千。

陸子敬第一次親眼見到日出，心中感動不已。他低下頭，在葉歆茹耳邊低語：「小茹，好美的日出阿！妳看到了嗎？等妳醒了，我一定天天帶妳看日出……」說著說著，心頭哽咽，淚水首次滑出陸子敬的眼眶。

葉歆茹被沾到劇毒的傷口已經漸漸泛黑，蒼白的面孔早失去了原有的俏麗可愛。

「怎麼辦？這該怎麼辦？」陸子敬焦急萬分，手中冷汗直流。雲狐雖然持續放著法術，但卻只是緩了緩病發速度。

玄塵轉過頭來看著他，心中也是百感交急。他是超脫七情六慾的修真高人，對於世俗情緣早已看破，但現在給陸子敬的話刺激之下，卻仍是心潮起伏，沒來由的心生感觸。

「情關總是難過阿……」明亮的晨曦眼前擴散，玄塵卻依然能感覺到陸子敬的心將近冷卻。

如今陸子敬唯一的牽掛就在他的手上。

玄塵默然，足下長劍流光一現，速度猛然加據。

幽靜的深山野林，綠意盎然，只見山巒起伏，如同波浪一般無窮無盡。
綠色的稜線劃過了地球表面，高聳在地表，迎風而立。

不少奇峰異石聳峙山中，綠樹環抱，流洩飛泉，蔚為奇觀。

眾人已經深入山區，在無都市的喧囂吵雜。

頭上頂著藍天，足下流過清泉，渺渺雲煙山腰環繞，說這裡是仙境也不為過

「就快到了。」陸子敬一路上沒有再說話，只是輕撫著葉歆茹的臉龐，一刻不離的看著她。她的傷口漸漸變硬，開始往附近的皮膚擴散。

「別怕……妳會好起來的……會的……」陸子敬婆娑著她的秀髮喃喃自語，那是葉歆茹目前依舊動人的唯一部分。

「年輕人，掌門的醫術雖高，但我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成功治癒她的傷勢。」玄塵看了讓一名小徒弟揹著的天衡，無奈的表情盡寫臉上：「能不能痊癒，全看上天的安排，你最要緊是做好心理準備，唉！」

陸子敬看了他一眼，眼中神光閃閃，垂下頭低吟道：「上天安排，為了救妳，就是逆天我也一定要去做……」

玄塵聽在耳中，略為搖頭，不再多說。

前方山勢起伏，崇山峻嶺取代了原有的山林野地。龜裂的岩壁、險峻的山巔，奇妙的雕刻在眼前這幅名為山水的畫作四周。

淙淙水聲悅耳響起，底下的大河水勢湍急，源源流長，磅礡氣勢不遜於兩旁的怪石嶙峋、奇岩爭鋒。

陸子敬絲毫不在意這一切令人驚歎的畫面，目光深鎖在遠方一座深入雲霧之中的大山。

山坡一邊綠樹如蔭，一邊楓紅滿天，煞為奇觀。
兩區的分界是一條寬闊大河，源自山中岩壁，循著陡峭山勢飛降而下，一落千丈，怒流開拔的壯觀景緻特別令人難以忘懷。

但這些人似乎見怪不怪，只是輕瞥一眼，就御劍往上攀飛。

這些情景本來陸子敬應該要拿相機照下留做紀念，但此刻他沒有那種心情。

玄塵輕喝一聲，劍勢走急，沿著海平面上升，幾乎快要到了垂直的階段。

五柄長劍穿透雲霄，層層雲彩在身後飄過，也是難得的經驗。
出了雲端，竟是別有洞天。

陸子敬眼中爆出異采，這看似險峻的山頂竟有這般景緻。

在薄薄雲霧之後，是雄偉壯麗的巨大建築，樸實卻又不失華麗。

「到了，這裡就是『山外仙門』，不過這裡並非仙人所居的地方，可別誤會。」玄塵領在前頭，下了寬餘百里的廣場。

如果不是親身體驗，很難想像這舖滿白石的廣場有著讓人咋舌的範圍，也難怪場上的許多弟子都是御劍飛行著，這地方要是用走的恐怕就是走斷兩條腿也還沒到底。

成千上百的弟子在天空飛，的確是很難讓人相信這裡不是仙人居所。

哪來那麼多凡人上山修真阿！陸子敬心中嘀咕著。

玄塵似是看破他的想法，微笑道：「山門收徒極嚴，沒有良好天資，沒有過人悟性，是絕難入我門下，只是這些都只是次要。」

右側兩個年輕弟子向他行禮，他微微點頭，續道：「掌門每年會抽時間下山尋訪，遇上有緣人或是有根骨的好料子，便會讓他入門。所以機緣也是很重要。」

陸子敬點點頭，自己不是這山門弟子，還能到這大開眼界，應該也算是有緣。

單靠緣分尋找人才的方法，還能擁有這麼多弟子，更讓他嘖嘖稱奇。

只是這些弟子裡頭不乏二十一、二歲的青年或是十一、二歲的小童，這讓陸子敬有些發悶了，難道這些人都不用上學上班之類的？

玄塵從他眼中看出疑惑，哈哈一笑：「山門挑了弟子，自然不是天天嚴加看管，這方法耗時又不得要點。我們只負責傳授基本功夫和吐納要領，剩下的便是他們自行參悟的部分。」

遠處有幾個小童子，正練習御劍，飛沒兩秒鐘，就搖搖欲墜，跌了個狗吃屎，圍觀的大孩子哈哈大笑，和那些童子打鬧成一團。

「人的悟性有限，山門只能盡其所能。他們的參悟、修煉過程我等一律不會干涉，這段期間為所有弟子自己的時間，依舊能繼續自己的俗事。只要在每一個月定期舉辦的考驗會上獲的良好成績，便能繼續留下。」

「那天資不佳的呢？」

「先天缺陷，若靠後天培養仍無法突破窒礙，山門也只好讓他回歸平凡。不過掌門師兄的眼光向來準確無誤，所以山門罕有這類例子。」

聽來這掌門的身分就和星探差不多，專門挖掘有發展潛力的明星。

此時眾人路過一處庭院，園林假山、小橋流水、涼亭古樓，應有盡有，環境可以說是優美如畫，還有一些弟子在這互相交談。

這裡有棵老樹，枝葉茂密，豐碩的果實滿樹皆是，大樹遮去大半耀眼的陽光，所以樹下陰涼處是許多弟子流連忘返的地方。

又過幾處類似的庭院，經過了整齊排列的連綿屋舍，眾人在一處大宅院前停了下來。

院前白石成階，簷壓玉柱，雕樑畫棟，還掛了一排燈籠，門前掛著個匾額，寫著「靈心忘俗」，別有一番風味。

玄塵接過葉歆茹，要四位弟子隨他進去，方凌璇則充當導遊，暫時帶陸子敬在這閒逛。

劉重道臨走前瞪了陸子敬一眼，似乎看他有機會和方凌璇獨處，心中不滿。

方凌璇領著陸子敬出了大門，出了另一邊的大廣場，浩瀚蒼穹就在眼前。群山顯赫，卻仍只能在前頭低頭彎腰，彷彿一群恭敬的小弟一樣，群星拱月般圍著山門所在的這座大山。

陸子敬站在峰頂，睥睨山下，頗有意氣風發的感覺。

「哇！這裡還看的真遠阿！視野不錯阿，挺適合烤肉野餐的……」陸子敬心情好了點，這種大門大派，人才濟濟，要救兩個小小病人應該是很容易。

「是嗎？」方凌璇不太理會陸子敬，只是看著對頭那一座座峻拔的大山，不停嘆氣。

「我說大姐頭，妳這樣臭著一張臉，還真讓我看了有些不習慣……」陸子敬搔搔頭，雖然以前方凌璇老是臉如寒冰，表情冷漠到足以讓人結凍，不過那總比她現在這樣擺出一副哭喪臉要好上千百倍。

方凌璇沒有答腔，只是撥了撥讓風吹亂的髮絲。

「醫學研究指出，沒事多笑笑可以增壽阿！」

「你再多說一句，我怕我會忍不住把你扔下去……」陸子敬錯愕了一下，方凌璇的殺氣沸騰，那強大的怨念足以夷平一整座山阿，嚇的他趕緊噤聲。

「我還是滾遠一點好了！這裡是危險區域，不適合我這平凡人待。」身邊就是一個不定時炸彈，隨時有爆發的可能，當然是離越遠越好。

「先別走。」方凌璇叫住他：「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歆茹她最後救不成，你有什麼打算？」

陸子敬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他沒想過，不過現在他只有一個想法：「不會有這如果發生，我絕不會讓小茹失去甦醒的希望。」

陸子敬說這話的同時，眼中閃爍著迷人的光彩，那是一種讓人很舒服、很安定的感覺，就連方凌璇也一時看傻了眼。

「看來……你也不是我想像中那麼壞。」方凌璇別過頭，掩飾她心中的不好意思，「至少你還是個擔的起責任的男人……」後頭幾個字趨近於蚊蚋，越說越小聲。

是怎麼著？自己竟然會對眼前這少年心生好感……方凌璇心中訝異，之前她還對陸子敬心懷敵意，現在竟然會成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陸子敬一臉錯愕，正要說話，背後傳來咳嗽聲，劉重道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後頭了。

「咳咳……師妹，掌門要你們兩個過去大廳一趟。」劉重道目光如炬，雖是極不明顯，但陸子敬還是從他眼角餘光看出他心中的怒意。

「我們快過去吧！讓掌門等久了不好。」陸子敬見劉重道不怎麼理睬他，光顧著對方凌璇獻殷勤，心中雖不是滋味，也只好有苦自己吞，跟著往大廳走。

這些修真人還真是自視甚高阿！陸子敬隱藏起自己身上的力量，免的惹出禍端，所以在這些人眼中，自己大概只能算是個有功夫底子的練家子。

大廳內室。
清新檀香飄盪在房內，五張大床上各躺著一個病人。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坐在天衡和葉歆茹兩張病床中間，兩隻手分別替兩個人把脈。

兩人的病床前各放著一盞香爐，裡頭飄散著奇異的香味。

陸子敬和方凌璇站在一旁，沒有打擾。

房內除了玄塵和劉重道之外，還有一個面容枯瘦的灰髮老者，年紀雖大，但看上去仍是比那白髮老者小上許多。

灰髮老者雖是生的高大消瘦，但是精神飽足，氣脈幽長，完全沒有一般老年人虛弱無力的表象。

「爹爹，天衡大哥的傷勢如何？」方凌璇打破沉默。房內的人看了她一眼，有些搖頭，有些嘆氣。

方凌璇心中明白，卻仍是不敢相信。

白髮老者站了起來，輕拍方凌璇的肩膀，嘆道：「璇兒，天衡的傷勢過重，加上『血濁沙』的影響，爹也是束手無策。」

白髮老者就是這裡的掌門。

其他兩人分別是二掌門和三掌門，玄塵位居最末。

再嘆了一口氣，老者續道：「如今天衡和那位姑娘最多只能撐三天。爹已經命人下山採藥，靈藥雖是神效，但兩人傷勢嚴重，爹也不太有把握，只能聽天由命了。」

陸子敬心中浪濤翻騰，濃厚的哀愁在心頭化之不去。他握著拳，咒罵自己，他曾發誓會讓葉歆茹恢復健康，但如今卻是一個方法也想不到，不禁讓他痛恨自己的沒用。

淚水在眼中翻滾。

白髮老者看著陸子敬，搖搖頭：「老夫會盡我所能，畢竟這位姑娘也是因為本門而遭殃，於情於理，老夫自當責無旁貸。」

陸子敬聽出他話中的不樂觀，不由升起想將于青飛剝皮扒骨的惡毒想法。

只恨現在就是找到于青飛的蹤跡，這一來一往仍舊是來不及；更遑論此刻連于青飛身在何處都不知道。

「至於小兄弟那三位朋友，只是小事，明天便能清醒。」白髮老者看了看葉歆茹，有些遺憾：「至於這位姑娘，老夫會安排房間讓她好好修養，是生是死也只能看天意安排了。」

陸子敬先看了陸百恩和方偉中等人的情況，又走到葉歆茹的床邊，撥了撥她的髮絲，仔細的看著她，卻沒有說話。

「我說過要讓妳醒來，就一定要讓妳醒來。」

掌門替葉歆茹安排了一間房間，陸子敬成天待在裡頭，偶爾有幾次去看了看陸百恩等人的情況，其他大部分時間都關在裡頭，試著各種方法。

夢魘等提供的方法都不管用，就連燭羅的青冥火也漸漸失去效用，連最起碼減緩傷勢發作的效果都消失，更讓陸子敬感到心灰意冷。

還剩下三天。

窗外月光明滅，樹影搖曳。
陸子敬已經在房內坐了一天了，中餐和晚餐通通沒吃。只覺得心靈空虛，像是缺少了什麼一樣。

晚上的山外仙門多了份濾俗的寧靜。

陸子敬試著讓軒轅的聖氣來驅散葉歆茹體內的毒素，卻是達不到效果。

葉歆茹黑色範圍逐漸擴張，腰部已經幾乎變黑，左手僵硬。她的嘴角不停的顫抖，陸子敬看的出來葉歆茹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而自己卻幫不上任何忙，心中沒來由的痛了一下。

突然門外響起敲門聲。

陸子敬開門一看，是玄塵，後頭沒有跟著任何人。

「小兄弟，掌門有事想要和你談，可以抽空過來一趟嗎？」玄塵看著床上的葉歆茹，有些難以啟齒。

此刻陸子敬自然是希望能陪伴在葉歆茹身邊，玄塵商請他一談，對他而言，無疑是一種折磨。

陸子敬也是有些猶豫，現在這種時候，他只想爭取和葉歆茹相處的機會。但是看玄塵一臉誠懇，陸子敬又不好意思拒絕對方，只好跟著他去。

淒迷月色灑在靜謐無人的走廊，樸素基石映照著冷冽月光。

山門多了份冷清。

陸子敬心中再度捲起狂濤巨浪，眼下這個會面似乎有著更多的變數。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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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樓發表於: 2005-02-16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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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送命？救命？

大廳主位上，掌門背對著門口。灰髮老者站在一旁。

空曠大廳沒有其他人。

玄塵將陸子敬領到位子上，也退到一旁，靜靜聆聽掌門接下來要說的話。

單就他的背影來看，陸子敬可以感覺的出他的威武的一面。

令人無庸置疑的凌人霸氣。

老掌門轉過身來，笑容滿面。

掌門雖老，但卻給人精力充沛的感覺。臉上的皺紋說明了他經歷的滄桑歲月，卻也為他更天一絲穩重和沉著。

他的雙眼靈活多智，身體硬朗壯碩，實在不會是一個七十歲老翁該有的體魄。

「年輕人，老夫對你很好奇。」他的笑容和皺紋緊緊密合，光是從他臉上，就可以判斷他的實際年齡。

這句話沒頭沒尾，陸子敬根本不知道怎麼接話，只好苦笑道：「怎麼個好奇法？我想只是翹課一天不至於被您老人家誤認為不良學生吧……」

陸子敬有點想離開，他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和一個七十多歲的先天人打啞謎這種無聊小事上。

「這自然。老夫純粹對你身上的力量感到興趣。」掌門睨了他一眼，正容道：「老夫在你身上見到正邪兩力的存在，這種情形以老夫多年的歷練，仍是第一次看到。」

「就常理而言，陰陽正邪各為不同個體，相生相剋，缺一不可。你身懷兩種不同極端的力量，既是水火不容、卻又相輔相成，達成奇妙的協調。」

「這種結果對你而言不見得是好的。受到兩種力量的吸引，你隨時有可能心性大變。」玄徹的目光犀利無比，盯的陸子敬有些膽寒。

「這事晚輩明白，現在的我正努力學習巧妙運用這兩種力量。」說是這麼說，不過黃帝和蚩尤的力量同時在體內滋生，要控制又豈是那麼容易。

「嗯！」玄徹滿意的點點頭，「老夫見你兩眼清澈有神、毫無半點髒穢，而你又具有天生根骨，若能善加利用，他日定是奇才。既然你已經心中有底，老夫也不再多言。」

陸子敬表面上恭敬受教，心中卻是冷汗直流，若給這老頭知道自己曾經一度入魔，保證自己走不出這道門。

「呵呵！老夫還沒自我介紹吧？」掌門微笑：「老夫江道遠，道號玄徹。這是敝師弟玄齡。另外一位玄塵想必你也認識了。」

門口吹進來的風將三人道袍吹的獵獵作響，玄徹一把白鬍在空中飛舞，再添幾分仙氣。

陸子敬也將自己的名字報上。

「對於這次因為本門叛徒的緣故，導致小兄弟你的朋友受到連累，老夫必須向你道歉。」

陸子敬暗讚這類修真人果然有做事勇於認錯的寬大氣度。

不過這事也並不全是于青飛的錯，畢竟惡靈本來就對自己多所企圖，這次的事件只能算是一個插曲。

況且昨晚的行動可是陸子敬一手促成的，若說要方凌璇負起全責也有些說不過去。

「璇兒從小就衝動魯莽，這趟本來以為有天衡隨她下山，應該安全無虞，誰知反而害天衡身受重傷。」玄徹的眉頭糾結在一起，原先已是衰老的臉孔更是憔悴許多。

「天衡和重道都是孤兒，天生根骨佳，又與我有緣，所以被我帶回來修煉功夫，這幾十年來，我早將他們當成我親生兒子看待……」

眼前的老人差點就要上演哭戲，還好玄塵及時扯開話題。

「師兄也別太傷心，天衡和那位姑娘吉人天相，相信應該能逢凶化吉。」這話說的連玄塵都有點心虛。

「血濁沙」的棘手程度可是連掌門玄徹都不敢恭維，難纏之極，兼且毒性複雜，要解毒可謂難如登天。

所以這話有幾分可信度眾人自然心照不宣。

安靜了一下，玄徹才又開口。

「陸小兄弟，這次老夫找你來，是有些事情想要請問你！」玄徹一臉高深莫測，
「在這之前，老夫需要先帶你去見見天衡。」

陸子敬大吃一驚，喜道：「天衡大哥醒過來了？真是太好了！」

玄徹揣摩著陸子敬的表情，領在前頭，帶著陸子敬來到後院的一處偏房，那是天衡療養的地方。

天衡躺在床上，雖是睜開眼，卻仍是有氣無力。

方凌璇兩眼哭的紅腫，跪伏在床邊，見到天衡醒來卻沒有多大喜色。

「天衡大哥，你沒事啦！？」陸子敬有些欣喜若狂，連天衡氣若游絲的呼吸都沒有察覺到。

天衡吃力的搖搖頭，這簡單的動作對現在的他來說，一點都不輕鬆。

陸子敬這才發現天衡的病情比起葉歆茹更加嚴重，不僅露在床單外的身子都成了褐黑色，就連額頭也有一些分散的黑色斑塊。

玄徹有些欲言又止，好一會才無奈道：「……天衡的根基總是好過那位姑娘，所以才能醒過來。只是時間無多，我們還是必須把握機會。」

「這趟帶你過來，主要是要確定你的本性良善與否？」玄塵說道：「雖然大師兄的眼光從未失準，不過為了預防萬一，我們還是必須做好妥善準備，請你見諒。」

這一段話雖是說的客氣，但仍是有著不信任陸子敬的意思。

「天衡，就你和陸小兄弟相處這段時日以來，你認為他的品行如何？」玄徹柔聲問道，語氣洋溢著百般呵護。

天衡沒辦法說話，不過光是眼神就已經說明一切。他看向陸子敬那熱切的眼光，在場眾人還是頭一遭看到，不用想也知道天衡對陸子敬的評價是正面的。

三位掌門有些驚訝，天衡這般認同一個人的情況可是少見，不由讓他們對陸子敬重新評估，眼前這看似年輕的青年著實讓人馬虎不得阿！

「既然如此，天衡你就多作修養吧！相信你的病很快就會好轉。」玄徹離去時，還特別給天衡打了劑強心針，只是臉上絕望的神情卻大的多。

天衡的回答則是報以苦笑。

陸子敬不懂醫理，只知道天衡能轉醒是好事，偏偏所有人仍是扳著一張臉，真讓他滿肚子疑問，當他想要發問時，已給玄徹拉出門外。

一回到大廳，這深思熟慮的老掌門一臉憂容，立刻和另外兩位師弟輪番嘆氣，悲痛道：「天衡體內氣血紊亂，已經是病入膏肓了。此刻他能轉醒，全憑他多年的修為和那堅持的一口氣在，也算是迴光返照的一種，如今他至多只能撐上一天半。」

陸子敬一愣，他不是沒聽過迴光返照這詞，只是一時很難相信，但出自高人口中，
卻又不得不信。

玄塵接口道：「璇兒也明白這事，為了不要弄僵氣氛，所以我們剛才才會盡量不去提這件事。看來真是造化弄人阿！」

也難怪方凌璇剛才臉上沒有半點喜色，陸子敬原先高興的心情這下又沉到谷底，怎也快樂不起來。

愁容滿面的玄齡終於說話：「師弟，如今尚有機會，實在不宜這麼早放棄。振作起精神，我們還有正事要忙。」臉如枯材的他說的一口極為相配的沙啞聲調，沉重如鐘，別有一番魄力。

玄塵一臉慚愧，領頭受教。

玄徹：「二師弟說的對，我們還不能放棄。」看向陸子敬續道：「接下來就需要陸小兄弟的配合了。」

陸子敬知道天衡兩人的傷勢拖不得，擺出完全合作的姿態：「我知道的絕對如實奉上。」

玄徹大樂，立刻要玄塵下去拿個東西，說是個很重要的東西。

「陸小兄弟，師弟曾經說過你身上有隻靈獸，可否讓我一看究竟？」玄徹的語氣幾近期待，畢竟世上能和靈獸溝通的人本來就少，能支配靈獸的更是屈指可數。

陸子敬照著他們的要求，讓雲狐露面，嚇的二老目瞪口呆。

他們雖是得道高人，可是能親眼見到靈獸的機會卻沒幾回。

「真、真的是靈獸……」玄徹欣喜若狂，簡直就和甲級貧戶獲得樂透頭彩一樣興奮，爽到翻了。

果然能夠親眼見到活了幾千年還不會死的稀有動物就夠值回票價了。

「老夫今日總算大開眼界，能夠親眼見到靈獸一眼，也算今生無憾。」玄徹老懷大慰，不停對著雲狐嘖嘖稱奇：「相傳靈獸是種高智慧的生物，能活千年長歲，對於是非善惡的判別特別靈敏，所以能夠駕馭靈獸的人，必定要是善良正直的人才行。」

「老頭子你這話就說的中肯了。」雲狐給誇的驕傲起來，抬頭挺胸道：「智慧過人確實是我們靈獸的特色，這點在我身上是絕對可以看的出來。」

「聰明是聰明，就是有時候蠢了點。」陸子敬老給牠潑冷水，現在逮到機會當然還以顏色。

「人間像你們這般老實的人實在少見阿！」雲狐裝作沒聽見，說的天花亂墜：「我本身比較謙虛，向來是獻醜不如藏拙，現在既然被你們發現我的優點，我也是三聲無奈……」

在場的人臉上都是斜線三條，誰來告訴他們這靈獸怎麼會這麼自戀阿！

「想當初，我單槍匹馬深入敵陣，大殺四方，這些蝦兵蟹將哪是我的對手……」

「夠了夠了，我說靈獸大人阿！你這些風光偉績要不要考慮以後出個書阿？保證銷售量驚人阿！只是現在人命關天，我們可沒時間聽你說故事阿！」陸子敬有些不耐煩，這些故事以前雲狐閒閒沒事就說上一次，每次版本還都不一樣，聽的他都嫌膩了。

「這故事我才說了一半，精采的還沒到阿！」雲狐看了陸子敬一眼，見他兩眼韓光四射，只好閉嘴：「嘿！我想時間也有限，下回再繼續好了……」說完一溜煙逃回陸子敬體內。

「我想靈獸最高明的地方，應該是牠們逃跑的技巧吧！」陸子敬苦笑。

兩老面面相覷，哪裡知道靈獸竟是這般出人意料，這麼有說書天份。

這時玄塵也回來了，手上還多了本陳舊的古書和一些捲軸。

玄徹接過古書，翻了翻，乾咳幾聲，道：「山門存在的歷史悠久，我也是根據師父遺留下來的札記來作參考。」

「師父曾經提過，山門的起源無人知曉，只知道山門的歷代掌門都揹負著一個使命，一個千古傳承的使命。」

「這個守護千年的秘密便深藏在山門的深處，一個禁止任何人靠近的禁地，就是掌門也不得接近。」

「禁地？」

玄徹點點頭：「據說禁地裡頭有著能治百病的仙池，只是此地靈氣逼人，蘊藏浩大的結界，一般人根本不得而入，就是我們這些修真人也不見得有辦法進入。」

「之前初任掌門曾派人進入一探究竟，只是全軍覆沒，這些人裡頭還包括山門十大高手在內，全都一去不回，所以往後山門便將此地列為禁地，閒雜人等不得進入。」

「有沒有搞錯？你們都進不去了，還來找我？不是要我去送死嗎？」雖然陸子敬不太清楚十大高手有多強，不過光聽名字就是一派高手，不容小看。連這種高手都不能全身而退，更別提陸子敬一介混吃等死的高中生，這簡直就是玩命阿！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若沒有萬全準備，我們也不會輕易讓人冒險。」玄塵笑的十分真誠，不過陸子敬卻可以看出那笑容下的心虛。

「雖說山門嚴禁弟子靠近禁地，但禁地的真相讓許多人心存好奇，也因此禁制令並沒有達到效果，仍是不斷有人往禁地去送死。」

這聽起來和飛蛾撲火的故事有幾分類似，看來好奇心真的可以殺死一群人阿！

玄徹有些感傷：「為了避免有其門徒無辜喪命，歷代掌門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開始了正式的調查活動，接受此項任務的都是門中數一數二的好手，但最後的結果仍是宣告失敗，完全沒有辦法得到任何令人驚訝的答案。」

「最後山門在不願犧牲門徒的情況下，改以山中的精怪野鬼為實驗材料，讓牠們去破解這千年以來仍是石沉大海的謎底。歷經了長久的試驗，事情有了進展，雖然仍是沒有結果，不過山門卻對這強大的術法結界有了初步的概念。」

玄塵攤開手上的捲軸，紙上畫滿了許多線條和圓圈，上頭還畫了很多月亮，由弦月到滿月照序排列。

玄塵指了指那一圈繞著一圈的圓圈，道：「這些是歷代掌門推測的結界範圍，結界的強度隨著月亮的型態而改變。滿月時，結界的範圍最為強盛；反之，則情況顛倒。」

這最外頭的圓比起最裡頭的圓足足大了一倍，線條也粗上許多，表示最外圍的結界威力越強。

「除此之外，歷代掌門也推測出進入結界的必要因素。」

「在非月圓的日子下進入不就得了？」陸子敬這個問題有點天真，如果這樣就能解決問題，山門又怎麼會犧牲那麼多人。

「這只是其中之一的要素。同時還須具備高深的修為和純正善良的心性。」

高深的修為陸子敬可以理解，純正善良的心性這條件就讓他有點錯愕了。

玄塵微微一笑，道：「這結界有著強大無匹的破壞力，即使是在結界威力最弱的時候，仍是不容小看。」

「山門派去的人選便有人靠著先天修為，破入結界更深的裡層，卻因承受不住越來越猛烈的力量而慘死。可別小看那強憾的巨大壓力，隨時都能將一個人壓成肉糊，還是黏膩膩的那種。」

陸子敬可以想見那時慘烈的情況，聽起來活像是加強版的碎肉機阿！

玄徹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這個節骨眼不宜開玩笑。玄塵尷尬的斂起笑容，肅容道：「所以修為越高，能夠通過結界的機率越大，經過多次的試驗，這個判斷絕對錯不了。」

陸子敬幻想著自己進入結界，給壓的肉沫紛飛，立刻出了一身雞皮疙瘩。靠！真噁。

這種危險的事情竟然讓自己一個後生晚輩去做，最重要的是能活著出來的機率低到不行，陸子敬不由得心中破口大罵。

「那這純正善良的心性又是什麼？只是一個結界罷了，有必要搞的好像要相親一樣嗎？」

說不定這結界只有女性才進的去也說不定，陸子敬心中嘀咕著。

玄塵乾咳幾聲，掩飾心中的不好意思，畢竟這一個環節是她們最沒有把握的一項。

「歷代掌門曾經以生性兇殘的山鬼和單純無害的精怪作為試驗，發現兩者能夠靠近結界的範圍不同，山鬼可以說是還沒靠近就壯烈犧牲；反倒是精怪能撐上一段時間，這些結果都顯示出這種可能性。」

「說不定這只是兩者功力差異懸殊所造成的結果阿？」陸子敬反駁。

他不太想相信最後這個條件，若說要具備純正善良心性的人才能進入結界，那他小時候也做過不少翹課、幹架、作弊之類的壞事，根本和純正善良扯不上邊。

「這點山門自然也是設想過，也做過類似的實驗，但結果都是一樣，所以我們不得不考慮這個因素。」

玄徹喝口茶，接口道：「陸小兄弟能夠駕馭靈獸，心性善良這一點自然是無庸置疑。恰巧後天便是十五月圓之日，只剩一天的時間可以利用，所以刻下萬事具備，只欠東風……」

「那你們打算怎麼驗證我是否具有能夠進入結界的修為？」陸子敬知道這事自己避不了，況且天衡的傷自己也有一半的責任，自然不能說不要就不要，當下也只好硬著頭皮硬上了。

雖是如此，他心中還是把觀世音菩薩、阿拉、耶穌基督這些神祇，甚至是陸家列祖列宗的名號都念了不下千遍，看是否能出現神蹟。

「老夫雖能夠看出小兄弟身上的不凡力量，仍是無法斷定你是否具有化險為夷的力量。」

玄徹露出笑容，魔鬼的笑容。

「為此，我們至少要做到最低限度，也算是對你有個交代。」

媽的！交代什麼？遺言阿！陸子敬突然感覺到自己上了賊船，偏偏這艘船自己卻是不上不可。

心中突然掠過天衡痛苦的面孔和葉歆茹蒼白嚇人的玉容，陸子敬大感駭然，這不吉利的畫面莫非代表了什麼？

不行！我絕不能放棄任何希望……陸子敬心中暗暗發誓，就是拼盡這老命，也要將兩人救回。

堅毅無濤的信心一股腦的湧上陸子敬心中，突然間，他不再感到害怕。

玄徹看在眼中，虎眸異采連連，心道這孩子果然不簡單，只是一瞬間，竟能有如此劇烈的變化，渾身散發著十足自信，大有遇神殺神、遇鬼斬鬼的驚人氣勢。

此子他日定是不凡。

玄塵站在陸子敬的身旁，對他一身的變化再清楚不過，只覺得他現在威武不凡，霸氣凜凜，令眾人困擾之極的結界問題一時間就像是迎刃而解一般。

一直保持沉默的玄齡再度開口，對著陸子敬讚賞的道：「老夫遊歷天下多年，像陸小兄弟這般人才倒是第一次見到，即使是老夫，也不敢保證有那種勇氣接受這等棘手麻煩。」

頓了一下，語氣更是堅定：「老夫向來不曾誇大，但如今我卻覺得事情將因你而有所改變。雖是不得不為，老夫仍要贈你一句，此行只須盡人事聽天命，不必太過強求，該是歸於他們的，自然是逃不掉。」

陸子敬這下真的打從心底敬佩他，這高齡老者果然智慧非凡，在這種人命關天的時刻，仍能保持一貫悠閒自在的神態，實在是看破一切的高人。

但他又豈能放棄葉歆茹眼下唯一的希望？為了救人，即使是要篡改天條，陸子敬也在所不惜。

玄徹深深的看了陸子敬一眼，臉上綻出和藹的笑容，柔聲道：「玄齡師弟說的對，命數注定，強求也是不能改變。我們只能盡力而為。倘若天意果真如此，就不要太過執著。」

兩老雖是希望陸子敬能挽救天衡等人的性命，卻也不斷提醒他要提的起放的下，否則最後作繭自縛的將會是自己。

陸子敬心中感動，頭一次看到兩老超越塵俗的一面。

「如果你準備好了，就隨我來吧，我們要進行對你的考驗。」玄塵拍了拍他肩膀，領著他出了大門。

回頭一看，玄徹、玄齡蒼老的面容就像年輕了幾十歲，臉上的笑容無憂無慮，仙氣浩瀚，登時彷彿仙人下凡。

玄徹對他輕點頷首，皺紋滿佈的臉上擠出溫和的笑意。

滿屋的靈氣飄邈，陸子敬彷彿聽到小聲耳語。

「老夫視人數十載，從未有失，只希望這一次也沒有看錯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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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樓發表於: 2005-03-01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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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初探禁地

葉歆茹的睡姿十分優美，美的像童話中的公主，只是那慢慢佔據她大半身子的黑色斑紋破壞了這完美的一切。

陸子敬坐在床邊，細撫著葉歆茹的秀髮。
他剛剛才經歷了一場差點沒命的搏鬥。

為了試探陸子敬的實力，山門精銳的八位弟子盡出，嚴陣以待。
全程真刀實槍，搏命演出，隨便一個失神，就是皮肉分家的下場。

雖然不是掌門親自出馬，不過這八位弟子個個都能獨當一面，更有山門十大高手之一的劉重道在內；[上這八人配合的劍陣搭配的天衣無縫，滴水不穿，陸子敬打起來也是十分吃力。

只是這劉重道似乎看陸子敬特別不順眼，下手特別重，每每都讓陸子敬僥倖閃過，否則當場就是一道口子。

這場硬仗花了陸子敬半個小時的功夫才全身而退，不過身上衣服難免給劃的亂七八糟，氣的陸子敬差點要把三位掌門的祖宗百代請出來罵。

現在陸子敬三個條件都合格，身上的擔子自然更是加重許多。

「你會害怕再也見不到小茹嗎？」雲狐睡了一整天，也該是出來活動筋骨的時候。

半夜的風特別涼，兼且月色皎潔明亮，在外頭飲酒作樂最是適合，只可惜陸子敬現在沒那個心情，況且這裡也沒有酒可以讓他來個月下行樂。

「我當然很怕。」這是目前陸子敬最不敢去面對的問題，他生怕自己失約。

「不過我不會讓這個惡夢實現的。」臉上的膽怯少了幾分，陸子敬堅毅的表情上寫的清清楚楚，他不會放棄。

「你有信心是最好，不過我總覺得這結界似乎沒有那麼簡單。打從我來到這裡，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我有點想不起來……」雲狐皺起眉頭，從桌上抓了個饅頭嗑了起來，那是剛才玄塵送來的宵夜，外加兩碗溫熱豆漿，確實有點寒酸。

不過陸子敬沒什麼胃口，這些東西自然全進了雲狐口中。

「管他的，就算裡頭住著蚩尤，我還是要去，這是我對小茹的承諾。」這種毫不在乎的口氣實在不是一位明天將會生死不明的人該有的。

月色透進房裡，灑在葉歆茹烏黑亮麗的雲瀑上，更添動人光采。

雲狐似乎給陸子敬的話觸動了心中某個角落，不過卻又想不太起來，只好搖搖頭繼續啃著最後一個饅頭，而那兩碗豆漿早已碗底朝天了。

「看不出來你對他這麼全心全意阿！如果讀書也有這麼全心全意就好了」雲狐啃光了四個饅頭，兩碗豆漿，仍是覺得意猶未盡。

「很抱歉！我生出來就不是讀書的料子。」陸子敬擺擺手，突然想起了某事，臉色頓時難看之極，「完了！我完全忘了我的讀書計畫……這下班遊肯定去不成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著玩……」雲狐瞪了他一眼，打算到外頭找些東西吃。

靈獸的胃口果然大，活了幾千年，不只腦容量變多，就連胃容量也大的驚人阿。
看來以前的幾十碗拉麵對雲狐而言根本只是開胃前菜阿！

「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阿！如果班遊取消，恐怕我也見不到往後的太陽了！」
想起當初因為自己的一個失誤，而輸去了運動會接力冠軍，所得到的慘痛下場，陸子敬不由得背脊發寒。

那簡直就是恐怖的怨念阿！被班上同學惡毒眼神連續掃射半個月的那段時間，陸子敬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無時無刻不存在的殺氣。

那廁所深處憤怒的低吼、上課時彷彿能活生生剝開肉體，殘虐的翻攪心臟的四十多對邪惡目光，一切的一切，都讓陸子敬備感壓力，那十五天的時間，他整整瘦了十公斤。

有了前車之鑑，陸子敬可以想像這次班遊再搞砸的下場，不外乎打個斷手斷腳、鼻青臉腫罷了。

「不過這事也要等到你有命完成明天艱鉅的任務才有資格說……」雲狐實在不想挫他銳氣，不過事實確有必要說清楚，「這禁地的一切沒人知道，如果你無發法隨機應變，死在裡頭是注定的下場。」

雲狐沉吟一會，問道：「你……你有信心嗎？」

陸子敬看著葉歆茹給月光照的明艷動人的半邊臉，微笑道：「我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回來見小茹，也要小茹安然無恙的見我……」語氣中滿意著堅強的自信，連雲狐也感受到他強悍無匹的氣勢。

「是嗎？」雲狐也笑了，「你可別食言阿……」

這一晚陸子敬沒有睡，運氣調息了大半夜，醒來時已經是艷陽高照，只覺得全身處於顛峰狀態，精神飽滿，活力十足。

「小茹，等著我。」

三位掌門已經在大門處等候，後頭還跟了七、八個弟子，都是些較高層的弟子，其他閱歷較年輕的弟子自然是給瞞在鼓裡。

為了避免禁地一事引起太大的騷動，只好將消息封鎖。

這七、八個弟子裡頭，有些不屑的看著陸子敬，想是認定陸子敬沒有資格踏足仙門禁地；有些則面帶優愁，似乎市擔心陸子敬會命喪禁地之中。

劉重道也在裡頭，他自然是屬於前者，從他眼角不屑一顧的餘光，陸子敬可以知道他將自己當成垃圾一般的存在。

情之一字誤人深阿！

陸子敬不去理會他，逕自打量那幾個弟子，其中有幾個正是昨晚劍陣中的幾名對手，想來這幾個人應該就是山門的十大高手。

玄徹白鬍飄飄，一臉從容自若。也難怪，畢竟要送命的是陸子敬。

他一見陸子敬來到，嘆了口氣，迎了過來：「陸小兄弟，這事或許對你多有不公平，老夫也是萬分無奈。」

說到底陸子敬只是個局外人，實在沒有理由惹上這身麻煩，雖然陸子敬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掛心葉歆茹，不過這還是讓玄徹三老感到無奈和不好意思。

「少俠切記萬萬不可衝動，量力而為。」猶如枯瘦老樹的玄齡，黝黑的膚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和他淵邃雙目閃動的神采不惶多讓。

陸子敬打從心底佩服這位老者，他雖然沉默寡言，但句句珠璣，話都說在重點上。
一直到這不得後退的關頭，他還是力勸陸子敬不要意氣用事，一切隨天。

玄塵看了看頂上的萬里碧空，沉吟道：「今日是月圓之日，結界的威力將弱上許多。少俠最好能在明早之前抽身而退，否則過了今夜最佳時機，結界的力量將大幅度的增強。」

「救人要緊，不要再拖延時間了。」陸子敬心中其實也是焦急萬分，只要在多拖一刻，天衡和葉歆茹的命便多流失一分。

玄齡心中對陸子敬讚賞不已，沉聲道：「我們立刻前往禁地吧！」轉頭對玄塵道：「師弟留下來，切莫讓門中弟子知道內情。」

「我曉得了。」玄塵恭敬抱拳，兩老帶著陸子敬已經奔出數丈之外。

「但願上天保佑阿！」

這山頂非常廣闊，仙門佔地雖廣，卻只是佔去了山頂三分之二的面積，其餘的三分之一全為深林繁木所盤據。

兩老底子深厚，奔出山門還沒幾分鐘，已經深入山區。
陸子敬知道兩老要讓自己保留體力，也沒有阻攔，任他們牽扶病人一般的帶著跑。

三人越深入，兩邊的樹木越高聳，到了中心地帶，高聳入雲的大樹巨木幾乎已經遮住了頂上的天空，一絲陽光都照不進來，深邃的密林如同黑夜。

兩老拿出手電筒，領在前頭探路，不時嚷著：「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終於三人來到一處大山壁之前，其上有個深不可測的石洞，洞外頭散落著為數不少的骸骨，加上林中黑暗，確實有幾分詭異的氣氛。

「這裡就是禁地？」陸子敬有些疑惑，他完全沒有任何痛苦的感覺。

玄徹捋鬍淺笑：「非也，此處離禁地尚有一段距離，進了石洞，還要走上一會，才會到達禁地。」

微弱的火光在不見天日的密林之中毫無作用，只能勉強看見前方的路途，加上蟲鳴四面八方傳來，陸子敬心中不由得感到毛毛的。

「少俠，我們便送到這裡，接下來全要靠你隨機應變了。」玄齡從懷中拿出一隻煙花棒，遞給陸子敬：「若少俠安然脫身，只要點燃這煙花，我們便會前來尋你。」

說完，臉色變的黯淡無光，顯然是覺得陸子敬死比活的機會要來的高。陸子敬也是心中苦笑，他雖然曾信心滿滿的說了自己會安全回來，不過真的來到禁地，這希望頓時渺茫許多。

光是這四周幽暗詭譎的氣氛就差點讓人窒息了。

道別了兩老，陸子敬接過火把，一個人往那陰森森的洞裡走了進去。

洞內與外頭完全隔絕，林內的蟲鳴鳥叫在裡頭完全聽不見，寧靜邪異的恐懼感立刻爬上陸子敬心頭。

「上帝保佑阿！這裡可別突然跑出什麼鬼靈精怪的阿！我會怕阿……」

這石洞還算好走，走道寬敞，一點也沒有迫人的感覺，只是少了點光罷了。

洞內也有不少的骨骸，看來當初為了這個禁地，真的犧牲不少人。

為免恐懼作祟，陸子敬撇頭不去看那些怵目驚心的人骨。

走了一段距離，突然聽到微弱的水聲，眼前也出現了點亮光，陸子敬大喜，快步的跑去，卻突然覺得胸口鬱悶，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知道這是結界近了的緣故，咬緊牙根，繼續向那出口前進。

光源越來越亮，彷彿天堂的洞門口就在眼前，偏偏陸子敬頓感頭痛欲裂，渾身不對勁，這短短的幾步路，竟像是地獄一般的折磨。

陸子敬額上沁滿了汗水，唇皮都給咬的出了血，臉上痛苦的模樣是假不來的。且越近門口，壓力越大，彷彿有很多人從不同的方位扯著他的身體一樣，那種撕裂疼痛的痛楚絕對有讓人心膽俱寒的威力。

眼前豁然明亮，陸子敬終於熬了過去，渾身的壓力全消。

這段短促的距離好比幾十公里一般的要人命。陸子敬只覺得全身都快散了，只是這前半段就已經筋疲力盡了，後半段還要怎麼走下去……

陸子敬苦笑，不過目光隨即給眼前的景緻給吸引了過去。

這洞外別有洞天，五顏六色的雲朵在天空飄蕩，不時閃動著繽紛的電光，這廣大的空間裡有著奇花異樹、怪石險山，可就是沒有半點生氣。

沒有花香、沒有清風、沒有蟲叫、沒有鳥啼，陸子敬差點以為這只是幅畫，只是雲朵會飄，花兒會擺，老樹會搖，這一切的一切都叫人匪夷所思。

這裡絕對不是現實中的世界，這是陸子敬唯一可以肯定的一點，畢竟顏色亂七八糟，會不時換成各種圖案的雲朵、還有那會裝出喜怒哀樂等表情的老樹，及那不停唱著沒人聽懂的歌的小花，都不可能會出現在現實裡頭。

就算科技在怎麼進步也不可能會有這種現象。

看著遠方的雲朵變了個大力士，還擺出個健美姿勢，並且和一旁化身成一架飛機的雲朵推擠起來，陸子敬的心中就冒出一大堆問號，但卻沒有人能告訴他答案。

只見遠方山林掩映之間，散發著耀眼的光芒，陸子敬趕忙跑過去。

還沒靠近，那沉重的壓力舖天蓋地而來，防不勝防的下場，就是陸子敬的雙腿就像給綁上了千斤重的鏈球，連動一步都好比要他的命。

這次陸子敬的感覺深刻且明顯，每走一步，都好比去肉削骨一樣，疼痛難當。

才走沒幾步，陸子敬已經累的趴在地上不停的喘著大氣，全身不停的顫抖，就連額上的汗水也如同水庫洩洪，不停的滴落。

「呼！」陸子敬臉色一沉，青筋爆現，暴突浮起的血絡排滿全身，裡頭流竄的血液卻是緩慢不已。

陸子敬只覺得一口氣提不上來，自己已經有一半的身體進了鬼門關。

就在陸子敬漸漸失去力氣的同時，體內起了異樣，黃帝的力量開始沸騰，流暢四肢百骸，全身突然冒起源源不絕的精力，湧上了腦袋，陸子敬立刻清醒許多；流至雙手雙腳，陸子敬便有了力氣。

「老頭，你還真神阿！」陸子敬清楚的感覺到周身的壓力緩緩減弱，只不知道是因為黃帝的力量影響，還是受到月圓之日的影響。

這身子一輕，陸子敬自然風雨無阻，整個身體防扶脫胎換骨，有種重生為人的喜悅。

沒一會的功夫，陸子敬已經來到林中那發光的地點。

那是五根大石柱，巍峨參天，高聳屹立。石柱頂端正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覆蓋這空間裡一半的範圍。

陸子敬心知肚明，這光芒看似柔和，殺傷力卻驚人阿！

「看來這就是真正的結界了吧！」站在石柱面前，氣勢立刻矮了一大截。陸子敬正猶豫著是否要硬闖時，體內響起了一把蒼老的聲音：「臭小子，遲疑什麼？還不進去！」

「死老頭，快滾出來！不要老是躲著！」

「呵呵！老頭我年紀大了，受不了這樣勞累奔波，自然是你們年輕人自己去處理！」黃帝哈哈笑著，說完不忘補一句：「你慢慢努力，老頭子先去睡個五覺啦！」

也不理陸子敬的哀嚎求救，逕自消失無蹤，氣的陸子敬直罵道：「你這好吃懶做的老頭子！」

這石柱外圍光華閃動，如同水波一樣，激起一圈一圈的漣漪。陸子敬總是有種奇妙的感覺，這結界之後似乎有著似曾相識的東西。

雲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陸子敬肩頭，一對眼直勾勾的望著那五根大石柱，心中也是熟悉之極，只是這裡的氣味太雜，雲狐一時也辨認不出到底哪裡熟悉。

「都到了這裡了，也不能退縮了。」陸子敬暗下決心，伸手觸上那微微流動的光芒。

入手的感覺很柔和，沒有想像中那樣錐心刺骨。

陸子敬愣了一下，接著把整個身體移進光幕裡頭，也是只有稍微刺痛，沒有多大的感覺。

「這結界失靈啦？」陸子敬歪著頭，想想也不太可能，這種上古流傳的傳說那有這般脆弱……

「不管怎樣，我們趕快進去吧！」這種地方多留一秒，就是多增加一分危險，天知道下一秒會不會突然來個大爆炸之類的。

結界裡頭迷迷濛蒙，視線不良，和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差不了多少。
只是在這方向難辨、視野不明的地方，陸子敬竟像是心有靈犀，直往北方跑去。

結界內部異常寬廣，陸子敬走了很久，還沒有走道盡頭。
而那刺人骨脊的疼痛感也再度復甦，千萬根針扎在身上的苦楚，讓陸子敬差點尖叫出聲，只是憑著體內黃帝的力量，才緩緩的將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壓迫感給驅散。

隨著那結界內的力量越趨增強，陸子敬體內的黃帝元功也漸轉渾厚無匹，堪堪與那讓人難受的結界咒法之力相互抨擊。

兩股力量在身體衝擊激盪，陸子敬只覺得無窮盡的劇痛揮之不去，讓人精神渙散、體力漸失，比起在洞外所承受的壓力，還要難受許多，簡直就到了讓人痛不欲生的階段。

這下陸子敬可終於能體會那些探索禁地的人死前的掙扎無助了。
差別只在於自己有著功體護身，不至於那麼不濟事。

步履蹣跚，這段路可讓陸子敬吃盡苦頭，流下的汗水浸滿全身，臉上、手上、身上，更幾乎在地上拖出一道水痕，那足逾千斤的每一步，踏出去都有種魂魄離身的感覺。

所幸陸子敬心中有所牽掛，潛在的體能讓他能撐下去。靠著毅力走上一段時間，眼前出現一座氣勢萬千的平台，玉石雕成，質地清澈，饒是結界內昏暗難以視物，玉台仍是散發著迷人的異芒。陸子敬看著那玉台，光芒耀眼，直逼雙目，卻不覺刺眼，反而感到心平氣和，寧神靜氣，一身酸麻也驅之不見，不禁大感好奇。

玉台座上繪著一幅異樣圖紋正迴繞旋轉，對應的正上方也有一幅，上下兩幅同樣的圖紋氣機牽引，相互呼應，照的玉台藍光赫赫，在這浩瀚廣闊的空間中，隔絕出一番天地。

陸子敬知道這才是禁地的真正入口，之前吃了那麼多苦頭，都只是在結界胡混。

雲狐在這結界裡頭，靈覺本來也是施展不開，現在到了白玉台前，終於恢復了些感應，總對眼前這平台有點記憶，想了一會，才驚叫道：「這是洗心玉，不是黃帝主上的法寶嗎？怎麼會在這裡？」

黃帝？怎麼又跟黃帝老頭有關係，陸子敬心中納悶，這老頭子惹來的麻煩還真不是普通的少。

「洗心玉是什麼東西？」陸子敬皺眉，這玩意聽起來不能吃也不能玩，只不知道什麼作用？

「洗心玉是種特殊玉石。使用者若心存浩然正氣，洗心玉會發出光芒；反之，則玉石黯淡無光。向來是黃帝用來判斷人性善惡的法寶，你身上的魂玉也有用上洗心玉這材料。」

陸子敬摸了摸胸口，那水滴狀的玉石也閃耀著淡淡光芒，有著和這玉台一樣的寧神感覺。

雲狐道：「看來這裡果然和黃帝主上有關係！」旋又搖搖頭，有點疑惑的道：「不過好像又有種很恐怖的東西存在……到底是怎樣，我實在是搞不清楚了……」

這種感覺陸子敬也有。
打從之前進入結界時，陸子敬就有著很親切的感覺，似乎這裡頭的一切自己都應該明白。

這感覺此刻在門前更是明顯。

陸子敬的心中思潮起伏，一瞬不瞬的盯著洗心玉台，彷彿這平台能給他這些問題的答案。

「不管怎樣，我們沒有時間再拖了，進去吧。」天衡和葉歆茹命在旦夕，此時此刻實在不容浪費一絲一毫的寶貴時間。

雲狐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只好暫時壓下心中的奇妙感，跟著進了那炫目燦爛的光芒之中。

光芒之中有著出人意料的長長通道，周圍都是水波般流動的光牆。

洗心玉台果然是個連結結界和禁地的奇妙關口。

突然四周的空氣瞬間緊縮，陸子敬只覺得胸口一悶，一口大氣竟是舒不出來，頓時脹紅了臉。

雲狐也顯的有些不自在，不過卻沒有陸子敬這般難受。此時的陸子敬又是冒出一身汗，鐵青的臉上寫滿了痛苦難當的表情。

「小子，這個過程少不了痛苦，你可要忍住阿！否則一切都是白忙啦！」黃帝提醒的聲音再度響起，不過語氣仍舊是安然自得，似乎對陸子敬現在面臨的艱難考驗毫不在意。

「死老頭……你就只會出一張嘴！」這句話登時又讓陸子敬面容扭曲了些，不由得讓他哀嚎出聲。

此時四面八方的光牆就像陀螺一般旋轉起來，看的陸子敬眼花撩亂，原先微弱淡雅的光彩此時也成了刺眼的強光，刺激的陸子敬眼淚拼命流。

這視覺和精神肉體上的三方面折磨，讓他差點咬舌自盡。

「阿！」陸子敬全身俱顫，眼前一黑，人已經昏了過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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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樓發表於: 2005-03-01 19: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三十六章---禁地之龍

身上陣陣刺痛傳來，陸子敬睜開了眼，一隻螃蟹正從自己身上橫行而過。
「螃蟹？」陸子敬不解，這裡可是山區阿，哪來的螃蟹？

他站起身，四下張望，乖乖，這什麼鬼地方阿！
陸子敬現在站在海岸邊，一波一波的海水打在他腳邊，涼意透心，不過他可笑不出來，因為那海水黃藍相間，世界上哪有這種地方。

陸子敬摸了摸身子，沒有什麼損傷，只是全身酸麻，細細一想，這才想起自己在結界中昏倒，沒想到這一昏，怎麼就昏到這莫名其妙的地方來！？

「雲狐！雲狐！你在不在阿？」叫嚷了幾聲，雲狐仍是沒有半點動靜。陸子敬愕然了，莫非牠睡著了？當下換了個方式叫：「好香的拉麵阿！嗯！入口滑嫩，不油不膩，果然是天下第一好麵阿！」

「有沒有聞到，這幾乎讓人喜極而泣的撲鼻香味，死狐狸，你是鼻塞還是聾啦！快給我死出來阿！」陸子敬越想越不對勁，這招拉麵誘敵戰術百試百靈，從沒有一次失手過，怎麼今天雲狐竟然反常，沒有中計。

莫非牠改吃素？不可能，牠明明嫉菜如仇……

陸子敬心中嘀咕，這地方奧妙之極，雲狐又不知所蹤，弄得他心煩意亂。不過回頭想想，雲狐身為靈獸，若只是迷路，應該也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反正這傢伙福大命大，吃飽了撐著，讓牠多加吃點苦頭也好。

這想法讓陸子敬安心許多，心情又好了起來，眼前還是想辦法找到禁地為要。

仔細打量了附近的環境，除了那海洋怪裡怪氣以外，其他都還算正常。
金黃色的沙灘在陽光的映照下，顯的閃閃生輝，格外耀眼。

那一整排的椰子樹隨風輕擺，帶來撲鼻的椰香，林後是一片樹林，茂密繁雜，林木高聳，穿天插雲，不時有幾座高高隆起的山丘絕崖，襯著藍天白雲，格外有氣勢。

陸子敬心懷大暢，這裡的景色也算的上優美如畫，當作是旅行觀光也是一大樂事，但旋又想起臥病在床的葉歆茹和天衡，不禁暗罵自己貪玩。

沙灘上有著凌亂的足印，看起來不全是人類的足跡。不過陸子敬現下心中茫然，也不知何去何從，看到腳印，瞬間便以為這裡還有其他人，忙循著腳印找去。

這些足跡到了後頭越來越凌亂，甚至連附近的礁岩、林木都斷折毀損，似乎發生過激烈衝突。

陸子敬靜下心來，不再貿然跟進，開始細審這雜亂不堪的腳步印子，這才發現裡頭有著雲狐的印子，而其它有些足印深、足印淺，有的兩隻腳，有的卻有四隻腳，讓他心下駭然，當初認定此地另有人蹤的想法也不翼而飛。

而不遠處的樹下，還有幾支對折的長矛和長槍，這些武器遺骸，更讓陸子敬確定心裡的想法。

陸子敬提高警覺，屏氣凝神，同時召喚出軒轅護身，亦步亦趨，沿著樹林外圍小心前進。

又走了一會，陸子敬終於聽到陣陣喊喝的聲音，忙壓低身子，伏在一塊大岩石後方，觀察情況。

只見前方沙塵紛飛，金光赫赫，亮晃晃的兵器在烈日下奔竄。陸子敬挪了挪身子，從石後探頭出來，終於看清了前方的火爆畫面。

五個身穿金銀盔甲的大將，圍住雲狐，不停的叫罵，說的內容大意大致是：「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要打此去，留下狐頭來。」

這五個大漢全副武裝，手中的兵器厲芒電閃，或持大鎚、或持長戟，氣勢威武萬千，其中有兩個沒有任何武器，雖只是赤手空拳，卻也是氣度沉凝，想來應該是再之前的纏鬥中給打壞了武器。

他們跨下各有座騎，有的乘著人臉虎身，生有九尾的異獸；有的則坐著麟毛閃爍、仙氣非凡的麒麟，就是這代步的座騎，就已經讓陸子敬咋舌了，不由得心想雲狐是從哪裡惹來這般利害的傢伙……

那五名大漢喝了一下，見雲狐不加理會，不再說話，雙足一挾，健腕一抖，三柄利器直搗雲狐顏面，那沒有兵器在身的兩人則是揮起重拳封住雲狐的前後去路。

陸子敬暗自心驚，這五人的一招一式都是凌厲萬分，配合的天衣無縫，轉眼間就已經完全斷絕雲狐的去路。只是雲狐好歹也是千年靈獸，閃躲之間毫不拖泥帶水，一氣呵成，五人的刀槍拳掌竟是完全沾不上邊。

只是對手如此的猛攻，雲狐卻是毫不還手，只是一味的閃躲。就算對方真的不容小覷，但以雲狐目前的功力，要破敵殲滅，只是輕而易舉，這不禁讓陸子敬心中疑惑萬分。

再戰幾輪，陸子敬定下了主意，打算速戰速決，瞧中一個空檔，軒轅劃破長空，一招「虛無九空」，直取一名大將的背部。

這一劍凌厲萬分，速度和勁道都把握的十分洽當，眼見就要重創敵將，突聞雲狐大喝：「不要傷他們！」

陸子敬心下大愕，猛地收劍，只是威猛的劍招仍舊在敵將背脊留下一道長長的口子，卻沒有半滴鮮血流出。

「為什麼不殺他們？」陸子敬趁著敵方大亂，退到雲狐身旁，挺劍護於身前。

另外四人再度搶攻，漫天戟影已往左邊襲向陸子敬；兩柄渾厚的重鎚也分從右邊和正面殺至，取的是雲狐，陸子敬正要格擋，背後也響起呼呼掌聲。

「這樣還不反擊啊！他們是要我們的命阿！」陸子敬大叫著，軒轅陡然斜標來將銀戟，鏗然一響，對方退了十多步，陸子敬劍式不止，身隨劍走，一個扭身，靈光飄揚的劍身正好格下另一敵將的重拳。

「不要下重手！只管防禦阿！」雲狐吼叫著，同時大尾一掃，已將大鎚捲在尾上，用力一折，大鎚從中斷成兩截。另一將虎吼一聲，宛若平地起焦雷，長戟風聲雷動，已經刺向雲狐額際。

也不知雲狐如何使出身法，嬌小的身子已經攀上筆直的戟柄，順勢而上，一尾掃過，那敵將也退了幾步，長戟同樣化作廢鐵。

「哇！你叫我不要下重手，自己反而比我還狠……」陸子敬拎著雲狐退了十多步，和敵將拉開距離後才問道：「接下來怎麼辦？不會要我們一直逃吧！？」

雲狐搖搖頭：「你還看不出嗎？他們身上有黃帝的氣味，他們不是敵人阿！」

陸子敬一愣，立刻靜下心來，還真察覺到敵人身上的仙氣，自然不是惡靈或魔族一類的。

「那他們怎麼對我們狂打阿！好歹我也是黃帝老頭的傳人……」

雲狐還是搖搖頭：「現在我們好像進入了類似陣法裡頭，我們身上的氣息變的十分微弱，他們自然察覺不到。況且……」

話還沒說完，敵將再動，少了武器，乾脆呼起拳頭就往陸子敬和雲狐臉上招呼，八對拳頭、一柄戟，全往陸子敬周身而來……

「看來他們當真鼻塞的厲害阿！打這麼狠……」苦笑了笑，陸子敬再退五步，軒轅一抹，毫無花巧的削斷逼來的長戟，在運勁一推，那人向後一倒，阻止了另外四人的前進路線。

「這下你們都沒武器，我也不用劍，就別怕我傷了你們……」陸子敬哈哈大笑，當真收起了軒轅。

那大將拿著斷成兩截的長戟，怒喝道：「好狂的小鬼，聖地豈容你們汙瀆。」另外四人冷哼一聲，腳下一緊，座騎發出驚天長吼，四足一拔，竟是躍上半空。

只看到天空四個黑影，卻忘了眼前的危機，陸子敬胸口一痛，給那斷了武器的大將一掌打在胸口，他嘿然道：「戰前分心，小子莫忘了本將。」

陸子敬恨的咬牙切齒，剛要攻上，那四將已從天下墜地，分別封住了陸子敬的四個方位。

「你們真當只有你們能飛阿！」陸子敬使了個眼色，雲狐立刻騰身一變，恢復了原身。

只看牠馱著陸子敬，竄上半空，足下烈焰滾滾燃燒，在大太陽下，竟是不惶多讓。

「衝阿！」陸子敬豪性大起，雲狐奔閃如電，時而放雷、吐火，轉眼間就將四人四獸打的東倒西歪，只是這些將領雖是受了傷，卻不流血，傷口轉眼間又再度癒合，著實邪門。

「不會吧！這些傢伙殺也殺不死，若他們真的死纏濫打，我們打到天黑也打不完阿！」陸子敬暗自苦惱著，他可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在這和幾個不死人打的轟轟烈烈。

雲狐雙目如電，迅速瞥了五人一眼，又低頭嗅了嗅，道：「不太對，這些人似乎不是實體，可能只是陣法所創造出來的守護者，難怪不會流血。」

「是阿！如果我們不趕快想辦法，等會流血的就是我們了……」陸子敬鬼叫一聲，頭一偏，一柄銀光擦臉而過，竟是那斷折的半截銀戟。

陸子敬剛回神，三將已逼至眼前，探手抓來，速度更是遠勝剛才。他們身下座騎虎吼連連，一對對銳目凶光閃閃，似乎對這兩位入侵者感到憤恨。

陸子敬心下駭，萬萬沒想到對方功力竟是比起剛才還要強上許多，不由得收起小覷之心，才剛要反擊，背脊一冷，後頭也給敵人捷足先登，還來不及反應，背上已經給人打了兩掌。

只是陸子敬也是反應靈敏，回手一掌拍上敵將頭上，顧不得之前答應雲狐不傷他們的約定，這掌功力全開，威力驚人，敵將還沒吭一聲，已經成了攤爛泥，在半空爆了開。

陸子敬也連人帶獸墜了下去，敵人的攻擊雖然沒有對他造成非常大的傷害，不過還是讓他驚訝對手的攻擊力。

看來在這裡，對手完全佔據天時地利人和，要勝他們也不容易，不過至少對方一人已給解決，威脅頓時去了五分之一。

只是這開心的結果可沒維持多久，只見那散作碎片的肉塊停滯在半空中，緩緩聚合，不一會又成了一個活生生的威武大將。

「這樣還不死，真是佩服佩服。」陸子敬兩腳輕踢，雲狐已經知道他的意思，立刻拔腿就跑，只聽陸子敬丟下一句：「沒事我們就先走啦，有空喝茶……」

五將面面相覷，隨即追了上去，原先衝出百公尺的距離瞬間就給追上，怎能不讓陸子敬大吃一驚。

「看來只好死馬當活馬醫阿！」雲狐放開四足，速度驟升，一面看著後頭的追兵，一面吩咐陸子敬，「小敬你快運用主上的元功，或許讓他們察覺到黃帝的氣息，我們就能脫身了！」

「這方法成嗎？」陸子敬雖是懷疑，不過眼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當下心神守一，緩緩運起黃帝的元功，只聽到獵獵風聲，勁氣行於周身。

陸子敬心神舒暢，一股氣從頭頂通到腳底，暢通無比，舒服無比。

那五將本來殺氣騰騰的追在後頭，一感應到陸子敬渾身驚人的力量之後，愣了一下，旋又察覺到他身上濃烈的黃帝氣息，當下止住了衝勢，下了座騎，一同跪伏在地上，接著化作青煙，消失在現場。

隨著五將消失，整個小島也開始動搖，陸子敬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周圍的景色就像破碎玻璃一般，剝落破裂，而原先的景色也渾然一變，風景優美的小島轉眼成了陰暗潮濕的洞穴。

「真是的，你還真是會惹麻煩……害的我全身痠痛阿……」陸子敬撫著脖子，不停的哀哀叫。

雲狐瞪了他一眼，喝道：「你以為我想阿！」當下把過程說了一遍，陸子敬這才明白。

原來兩人進入通過了結界，進入了禁地，卻誤闖護衛陣法之內，可能也因此觸發了陣法內的防衛，所以才有這五位神將來襲，而這些事情發生時，陸子敬還處於昏迷狀態，所以雲狐只好將五位神將引開，否則陸子敬恐怕就要死在當場。

聽完了說明，陸子敬才知道他誤會了雲狐，只好好聲好氣的跟牠說對不起，後來靠十碗拉麵達成了協議。

「看來這裡才是真正的禁地……」洞穴陰暗，通道繁雜，兩邊的岩縫不時沁出水滴，流過長滿青苔的石壁。

陸子敬在身旁的壁上摸了一把，指上立刻沾上黑漆漆的岩灰，洞內還有難聞的異味，看來此地存在已久，卻是人煙罕至。

「好髒阿！這種地方真的會有救命的聖水嗎？」這麼骯髒的洞穴，就算有應該也是腐敗的臭水吧！

「我想應該有」雲狐低頭將地上的水舔了舔，入口甘甜，冰涼沁入心脾，「這水是甜的，聖水的傳聞應該不假。」

陸子敬雖是不太相信，不過也不能學雲狐這樣在地上舔水，只好召出青冥火跟著牠往內走。

越往內走，通路錯綜複雜，阡陌相交，實在很難找出正確的通道。且石壁越來越窄，有些地方甚至要匍伏前進才能通過。

「不是吧！竟然要我高貴的靈獸在這鬼地方鑽來爬去……太不符合我的身分了！」這已經是雲狐第五次發牢騷了，此刻牠身上沾滿了髒穢的塵灰，哪裡還有高貴可言？

陸子敬也是感到渾身不對勁，這地方詭異之極，就連空氣似乎都會腐蝕人體，走了那麼久，陸子敬只覺得全身其癢無比，十分不自在。

「我恨這鬼地方！」

這石穴沒有半點生命跡象，空空蕩蕩，連個鬼影也見不到，陸子敬和雲狐在裡頭逛的焦頭爛額，差點就要揮劍把整座洞穴給毀了，只是想想兩人也在裡頭，這一毀自己也不用出去了，才放棄這個想法。

「這下怎麼辦？我們好像迷路了！」陸子敬傻笑了笑，這附近蜿蜒曲折的通道看的他眼花撩亂，別說辨認前路，就連從哪裡走來的也都搞混了。

「可惜這裡氣味太雜，我完全嗅不出任何味道，不然我們應該也不會這麼狼狽！」雲狐也啪了下來，牠實在走的四足酸麻。

「莫非我們真的要死在這裡？」陸子敬抽搐的嘴角隱隱約約牽出一抹艱難的苦笑，「我可不想我輝煌人生的結局就是和一隻狐狸死在他媽的鬼洞穴裡！我還沒談戀愛阿！」

雲狐跟著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突然洞中吹來一陣風，空氣冷凝，四周氣氛彷彿結凍一般，冰冷難耐，猶如置身冰窖，陸子敬打了個寒顫，對於洞內何來的風已經不太在意，只想快點離開這鬼地方，就算要他把老爸親手調製的地獄拉麵給吃光，他也願意。

事情的轉機往往就在主角發了毒誓之後才發生。

只聽的潺潺水聲，由遠而近，慢慢清晰，陸子敬大吃一驚，揪起雲狐就往聲音傳來的地方跑去。

果不其然，一池廣闊清澈的水泉在轉角處出現，波光粼粼，微波盪漾。

水面正不停的冒著氣泡，就像水滾了一般，只是卻沒有一絲熱氣散出。

陸子敬高興的大叫，低頭就去捧水，冰涼的泉水帶著清新的香味，全身的疲勞立刻一掃而空。

「果然是聖水！」光是用聞的就有提神醒腦的功能，更別提喝了之後，恐怕死人也會醒了過來跟你打招呼。

陸子敬喝了一口，體內立好似萬馬奔騰，逸去的體力盡數補回，頓時又是精神百倍，不禁大喊神奇。

雲狐也跟著喝了一口水，立刻感到活力充沛，之前一路上的疲憊勞困洗的乾乾淨淨，「真是奇妙！」

陸子敬掏出水袋，裝了些聖水，再收入懷中。

兩人還要再喝，水上漣漪驟生，水花四濺，一叢巨大黑影從水中爆現，陸子敬眼明手快，抓著雲狐飛退數步，卻還是給爆起的水花打濕全身。

「哇！哪來的怪物阿！」

眼前的怪物露在水面上的身子足有三十公尺，覆滿綠色鱗片，生有四爪在這狹小的洞穴中，只能蜷曲成一團。

牠額生雙角，臉生四目，沒有鼻子，嘴中滿是又利又長的巨齒，不時吐著蛇信，嘴邊的兩根長鬚不時飄抖，龍身蛇面，模樣可怖，陸子敬一時也是膽戰心驚。

他雖然對付過惡靈，不過那些對手哪有這般體型，自然在氣勢上輸了許多。

陸子敬看了水中那黑麻麻的一團，知道這怪物身型碩大，在這有限範圍內，定是活動不便，心中才好過了點。

「來者何人，擅闖禁地！」靠！怪物會說話！

陸子敬又是一愣，知到這傢伙也是守護禁地的巨龍，應該不是蠻不講理的妖物。

立刻露出個燦爛的笑容，裝出一副天真無邪的表情，指著那一池明晃亮眼的聖水，笑道：「我們只是來喝杯水，你信嗎？」

巨龍的回應就是張開大嘴，一舉撲來。

「看來是談判破裂了！」陸子敬知道對手不好對付，光是給牠偌大的身軀壓到，就是骨碎身裂的可怕下場，所以接連幾招都走的格外穩重。

雲狐躍了開去，還回原身，一張口就是一記火球，火球燒上巨龍的身子，卻是絲毫無損，不由暗訝對手皮堅肉厚。

陸子敬接連砍了幾劍，也是傷不了牠，心知馬虎不得，手一揚，軒轅抖了個筆直，劍尖瑩光散射，威儀萬千。

「虛無九空！」飄邈的劍影，層層疊疊，瀰漫整個狹隘的洞穴。陸子敬大喝一聲，劍影交織，密若細雨，直往巨龍身上和臉上招呼過去。

巨龍不做反擊，轉頭鑽回池中，水聲轟隆，黑影瞬間消失。

陸子敬哪理想的到這巨龍在水中的速度竟是迅速無比。這聖泉水池的範圍不大，可想而知定是深不可測，且池底有其他通道，否則哪容的這麼大的巨龍在水中暢遊無比。

陸子敬想法未止，後頭石地起了異聲，剛回頭，巨大身影破土而出，當頭就往陸子敬罩來。

這一招來得迅速，連雲狐也救之不得，雖然揮出幾道狂雷，卻是阻不了巨龍的威猛來勢。

陸子敬知道閃避不了，軒轅一指，全身功力一提，打算來個同歸於盡。
巨龍血口大開，惡氣吞吐，一見陸子敬擺出殺招，急忙抽退，再度遁入地面。

地上留下兩個大窟窿，清澈泉水不斷湧出。

陸子敬吞了吞口水，剛才如果沒有當機立斷，留下的就不只是兩個洞了，恐怕還會加一具屍體。

這巨龍又偷襲了數次，每次突襲的地點都不按章法，讓人難以防禦。不過這巨龍也真是聰明，只要偷襲不成或是有要送上性命的情況，便立刻撤退，果然比陣法中的五個只懂一味攻擊的笨蛋強上太多了。

「這樣防不勝防，我們也很難打！」陸子敬凝神注意四周，這條巨龍來無影去無蹤，一個失神，就是死路一條。

「我也沒辦法！這傢伙身上沒有黃帝主上的氣息，你動用黃帝元功恐怕效果不大……」雲狐也是十分苦惱。

兩人邊說邊退，打算遠離聖水，而地上早已佈滿坑坑洞洞，流了滿地水，全都是這位龍大哥惹的禍。

水聲咕嚕，陸子敬更難以判斷巨龍出現的地點和時機，心中不免更是焦急。

突然水面一震，前方地面開始鈞裂，陸子敬和雲狐對了個眼色，雙雙攻擊而至，準備攻牠個措手不及。哪知這卻是一失著，地表裂而不陷，毫無動靜，兩人剛察覺不妙，已是太晚。

這狡猾的惡龍從後頭破土鑽出，一頭撞上雲狐，尖銳細長的犄角一把劃過雲狐腹部，留下一道鮮紅飛濺的深邃口子。只是雲狐貴為靈獸，又豈是坐以待斃，中招同時，渾身紫雷閃動，順著犄角電往巨龍的頭部。

一聲長嘯，巨龍再度遁入地底，消失無蹤，雲狐也退了幾步，冷汗直滴，表情看來痛苦萬分。

「好一條惡龍，這一下還真是痛煞我了！你又多欠我十碗拉麵了……」靈獸的功力蘊化千年，這點傷勢雖重，也只是傷到表皮，還是能靠自身治癒力癒合，只是短時間內不能劇烈運動。

「別說十碗，我另外把這條龍宰了給你下酒阿！」他雖擔心雲狐的傷勢，不過看牠還能談笑風生，自然是沒有大礙，忙召出燭羅幫忙，同時讓冰魄和狼火出來幫忙。

冰魄化出一面厚重的冰牆，將雲狐包在裡頭，預防巨龍來突襲。
狼火全身繞著火焰，銳利的雙目盯著四周，熾烈的火焰蓄勢待發。

這些惡靈經過淨化，又在軒轅中休養生息，加上陸子敬功力不斷增強，連帶讓一眾惡靈也得到提升。

狼火變的沉著許多，原先狂竄亂跳的火苗，如今微微的燃燒著，精華內斂，功力自然是上了一層樓。

冰魄的改變倒是不大，仍舊是那副冷硬僵直的面孔，不過渾身散發的寒氣卻更是凍人。

兩者散了開，飛上半空，分別守在池水的另外兩頭，和陸子敬以三角包圍的形勢將池水包在三角中心。

突然巨吼一聲，巨龍不再玩偷機摸狗的把戲，斗大的蛇頭從水中冒起，濺起丈高的水花。

巨龍頭上一半已經焦黑，一隻眼睛緊閉，還留著鮮血，牠齜牙裂嘴，憤怒無比的瞪著陸子敬，渾黑的眼珠散發著逼人的殺氣。

陸子敬哈哈大笑，知道牠臉部不比身體堅硬，中了雲狐的電擊，給電瞎了一隻眼。

「看我宰了你，宵夜時拿來配酒！」門戶擺開，陸子敬同樣爆出一身森寒的戰意，毫不相讓的和巨龍對峙著。

冰魄、狼火同時發難，滔天怒焰和冰寒凍氣鋪天蓋地而來，陸子敬身子一動，劍光如雷似電，往巨龍頭部抹去。

在這同時，距離池水有些距離的洞穴深處，有著一扇重逾千斤的大石門，門口處立著兩尊巨大雕像，氣派威武，其中一尊受到外頭劇烈戰鬥的波及，正緩慢的龜裂……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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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樓發表於: 2005-03-12 23:3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三十七章---丹鳳應龍

波濤洶湧，聖水池中浪翻千尺，巨龍一騰身，三十尺有餘的身子竟是輕若無物，移動的迅捷無倫。

翻天湧起的浪花，阻隔了狼火兩者的殺招，化去了一半速度，巨龍才得以閃避。

陸子敬覷準了蛇首來的方向，揮劍一砍，卻仍是給巨龍偏了頭，閃過這一劍。能守護聖水的果然不是普通巨獸。

一擊不中，再來一劍，陸子敬一扭身，剛要再施殺招，背部立刻感到一陣劇痛，回頭一看，原來是巨龍趁著陸子敬專注於前方，大尾竟是從地層破出，從後方偷襲，來了個奇兵突至。

「真是好樣的！」這一擊威力不弱，陸子敬給打的吐了口鮮血，血濺到水池，竟是瞬間劃開，淡化消失。

「凡人之血，不容濁染聖水，速退。」巨龍大叫，當頭又是一擊。

冰魄、狼火抓準空隙，一搶西，一奔東，無間無隙的搭配，出招如行雲流水，只見火紅烈焰再起，往巨龍前頭罩去，銳利的冰箭則從後頭漫天射來。

這巨龍也是難纏，知道這前後夾攻不好閃躲，立刻竄高了身子，冰箭正好打在那一身堅硬的鱗片上，同時巨尾往上一扯，在地上拉出一道深邃的壕溝。那質堅地硬的土層給龍尾一拖，也是不堪一擊，崩毀的十分嚴重。

這尾巴一掃，正好拍散了眼前的火牆，給這高溫火焰一燒，卻是一點傷勢也沒有，這巨龍身上的鱗片果然堅硬難摧。

不過這機會陸子敬倒是沒放過，沉喝一聲，軒轅劍光浮凌，綻放出萬千昊光。
「惡龍，吃我這招吧！」軒轅一動，竟是化出五柄冷冽劍影，神光縱橫，向著巨龍的頭部疾射而去。

洞內登時異采大放，亮如白晝。

這一招雖然同樣源自虛無九空，威力卻是非同往常。這軒轅訣的威力本來就看施招者的心意和能力來控制，陸子敬這一招全神貫注，威力自然不是往常能比。

劍光燦亂，嘯聲不止，五柄神劍輪轉而去，取的雖是巨龍頭部，卻是極為精密的鎖住了巨龍的所有退路，換句話說，這一劍不管巨龍如何退，總是得中劍。

這一招勢若驚濤駭浪，竟讓聖水池泛起強烈漣漪，池水滔滔，咕嚕聲不絕於耳。

陸子敬心知巨龍無處可逃，又豈會料到接下來的變數。

只聽到一聲巨響，洞穴深處爆出燦爛銀光，一道龐大的身影硬生生破入陸子敬凌厲的劍招之中，劍芒璀璨，頓時光華遮眼。

雲狐四周的冰晶也同時脆裂，露出雲狐焦急萬分的表情。

血蓬乍現，軒轅勢如破竹的一劍已給擋了下來，那巨龍微一遲疑，再度潛入聖水池中，消失不見。

「年輕人，你這一下真是痛入心扉阿！」莫名奇妙傳來一把宏亮爽脆的聲音，讓在場幾人都嚇了一跳。剛才發生什麼事，並沒有幾個人看清楚，更別提什麼多出了一個人。

就連陸子敬也沒看清楚來人的身影，不由暗讚此人的身法靈動，當真是舉世無雙，不過這惺惺相惜的心態並沒有打消他的警戒心。

池水回歸平靜，空中炫目的光芒也散了開，這才發現裡頭多了個魁梧男子。

這人生的特壯，寬肩闊膀，渾身充滿了力量。他臉容古樸，滿是風霜憔悴，臉上雖微帶笑容，仍如同不波古井一般，讓人看不出半點心緒波動，彷彿這笑容只是臨時掛上去一般。

不過這人眼神銳利，眉宇正氣凜然，倒也不像什麼邪惡之徒。

「軒轅依舊銳利不減阿！」

雲狐見了他，就像見到熱騰騰的拉麵，也不理會腹部的傷口，高興的撲了上去：「應龍！原來你沒死阿！」

「哈哈！雲狐你還是老樣子阿！還是這麼激動！」應龍給牠壓倒在地上，舔的滿臉口水，仍是滿臉笑容。

「怎麼你們兩人認識阿？」這可將陸子敬搞的一頭霧水了，印象中雲狐不應該有來過這裡，又怎麼會和這人如此熟識融洽！？不過既然知道對方不是敵人，陸子敬也鬆了一口氣，否則單憑他那一手飄逸身法，真要打起來自己也佔不了便宜。

應龍拉開雲狐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見到陸子敬，立刻跪了下來，抱拳恭敬道：「主上，許久不見，應龍給您請安！」

「主上？」陸子敬又糊塗了，這人是在對自己說話嗎？眼前這位大哥英氣勃發，看上去年紀絕對沒有比自己小多少，怎麼還叫自己主上！？

「黃帝主上將一身元功傳給您，對應龍來說，您就是主上。」說完眼中一紅，顯然是想起黃帝帝星殞落。

應龍抹去了淚水，臉容再度恢復原先的沉著冷靜：「主上這次來到聖地，是否有了消滅蚩尤的方法？」

陸子敬雄軀一震，聖地！？莫非這裡就是黃帝當初封印蚩尤的聖地？

「難怪我總覺得這裡的氣氛似曾相識，這討厭的晦氣真叫人作嘔！」這裡長年鎮壓蚩尤，雖讓這混世魔頭在封印中沉睡，牠的鬼邪氣息仍是或多或少在這洞穴中滋長，雖無大礙，但惡臭總是難免。

雲狐吐吐舌頭，這類骯髒的環境牠向來嗤之以鼻，討厭的程度就如同陸子敬想要毀了地獄拉麵配方一樣。

應龍看了雲狐一眼，這才發現牠腹部的傷勢，訝道：「雲狐，怎麼你已經解除自身禁錮，還會受了傷？」

雲狐雖然解開了身上的禁制，但這傷口卻是因為自己大意所致，總是不好說的太明白，只好訕笑道：「這惡龍太過狡猾了！」

應龍哈哈一笑：「這麟蛟可是當初黃帝主上特別煉化而出，專職鎮守聖水的靈獸阿！雖然道行少了我們許多，不過威力可是不容小看阿！」瞄了雲狐一眼，繼續抿嘴偷笑：「只是聖地有結界守護，從來沒有人能進入，所以你可是第一個被麟蛟傷到的頭號得主阿！哈哈……」

雲狐瞪了他一眼，應龍才改口道：「好啦！莫開玩笑，你這傷雖然不重，不過還是拖不得，我讓丹鳳替你治療吧！」

雲狐眼睛一亮，口水不能自主的滴了下來：「原來丹鳳姐也在阿！這下我又有的吃了！」

應龍搖搖頭，賞了牠一記暴栗，笑道：「你當我們是來野餐還是露營阿！？我們有任務在身，那……」

「別說那麼多啦！我等不急了！」雲狐哪理的了那麼多，推著應龍就往前走。

「吃飯皇帝大」這句話正是雲狐的最佳寫照，就連黃帝主上也不敢在三餐時間下任務給雲狐。應龍苦笑了笑，雲狐的性子千年如一，始終未改。

在應龍的帶領下，陸子敬在這蜿蜒曲折的迷宮中繞來繞去。洞穴深處的路線更是多不勝數，一個路口岔出十多條小路，只是平凡事，這種為了避免敵人來襲的天然屏障，如果沒有人帶路，真的會在這裡走到天荒地老。

這段路還長，趁著這期間，陸子敬也問了有關雲狐身上封印的事情，順便搞懂了應龍等人的任務和身分。

這應龍、丹鳳、雲狐和千麟是黃帝座下四大靈獸，各各身懷奇技，是黃帝最得力的夥伴。

只是黃帝覷準蚩尤好戰凶殘的本性，心知兩人之間勢必要分出勝負，為了預防萬一，黃帝遣了應龍和丹鳳四處尋找正氣浩蕩，千年不散的聖地，作為退路，同時以千麟的鱗片煉化出麟蛟，以備不時之需。

這千古聖戰在不久之後展開，千麟戰死，黃帝捨身取義，封住了蚩尤的力量，將之封印在聖地之內，並讓丹鳳二人守住聖地。而為了掩人耳目，黃帝以自身神聖靈力化育聖水，讓麟蛟鎮守，好迷惑惡靈焦點。

而雲狐身繫大任，為了讓陸子敬融合黃帝和蚩尤的精血，動用了自身一半的修為，施以外力加速。

只是這兩者的力量互為極端，本性相斥，雖讓陸子敬成功從兩滴精血中化育而出，卻無法讓兩股力量完全融合，這也使的雲狐頓失一半修為，所以弱的連人都傷不了，只有等到陸子敬能完全融合黃帝和蚩尤的精血，逸去的功力才能失而復得。

上次陸子敬經過涅返轉生脫胎換骨，雖然成功吸納黃帝贈與的元功，卻未能適當的讓兩滴精血合而為一，所以才會讓哭笑二將有機會引發陸子敬體內魔氣迅速滋長，導致魔化。

如今陸子敬經過長盛大樓一役之後，雖然因緣際會將兩滴精血初步的融合，卻仍無法完全掌控這兩股力量綜合之後的龐大能量，不能保證兩者的穩定度，畢竟這兩滴精血蘊含的是天地間最強大的力量，難保不會多有變數。

照雲狐的想法，現在只要沒有多餘的外力干擾，陸子敬自身便能緩慢的將這股力量完全掌控，到時候便不會再有魔化的情況產生。

而這也是黃帝之所以贈送陸子敬魂玉的原因，為的就是要幫助陸子敬能早一步的統合體內澎湃的力量，手刃蚩尤。

「看不出來我的一生如此傳奇阿！」這是陸子敬聽完雲狐五分鐘的故事之後，第一個感想。

誰能料想到，原先一個一事無成，平凡到不能在平凡的高職生，會有這麼精采的人生際遇，說不定往後還可以靠這難得一見的奮鬥故事上了十大傑出青年阿！

談笑間，眾人已經抵達洞穴深處。

只是外頭如此狹窄難行，哪裡知道裡頭竟是一處開闊寬廣的空間。

兩邊的石壁高聳陡峭，奇石聳峙，中間卻是平坦的空地，往內延伸，景緻奇特，讓人難忘。

陸子敬嘆為觀止，不時發出哇、喔的讚嘆聲。

「這洞穴外頭地勢險峻、內裡道路千迴百繞，猶如迷宮，當初我和丹鳳也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熟悉了這裡的地形，又在許多岔路裝設機關，所以這千年來才會一直安然無恙。」應龍笑笑的說著，陸子敬卻是鐵青了臉。

洞裡有機關！？如果剛剛自己走錯路，或是應龍沒有出現，自己豈不是會死的不明不白，想到這裡，不由得把玉皇大帝到耶穌基督都謝了幾百遍。

「放心啦！小敬你擔心什麼？有我在，這迷宮還不是輕而易舉？」雲狐見了陸子敬的臉色，開始在一旁自吹自擂，卻不想想剛才洞中有幾次撞進死路都是誰帶的頭？

又走了一會，寬敞的平地收窄了許多，前方出現了一層薄幕，不仔細看還很難察覺。

應龍在薄幕前比了幾個手印，只見淡淡銀光浮現，薄幕散了去。他回頭笑道：「這是為了預防敵人亂闖的陣法，這可是比洞口那處陣法強上太多，所以還是先撤了比較安全。」

陸子敬暗叫僥倖，那洞口的陣法他們領教過，只是次一等的陣法就打的要死要活的，如果真不小心誤闖眼前這法陣裡，下場想必不好過。

陣法一撤，眼前呈現出一座寬大石門，門上雕琢了許多紋路，還有一些凹痕，想來應該是法術封印一類的。

門前有兩座石柱，上頭有一些剝落的痕跡。

應龍指著那石柱笑道：「我和丹鳳化做石像長期鎮守此地，不知不覺已過千年，如果不是剛才小敬那一式軒轅訣驚天動地，我倆可能還醒不來，而那麟蛟恐怕也要慘死你的劍下。」

「跟我來吧！」應龍口中念念有詞，一手按上那門上的凹痕，照順序按了幾個之後，石門發出光芒，牆上的凹痕也開始移動，原先的圖紋竟是變了個樣。

「聖地事關重大，防禦措施總是要多做一些。」

這時石門開始移動，震落不少土石，掉在地上發出扣扣的聲音，在這安靜的石穴深處格外清晰。

從石門底下深陷的痕跡看來，這石門至少重逾百斤，光是這等重量，能夠推開破壞的就沒幾個，陸子敬心中不由得有些多此一舉的感覺。

進了石門，裡頭空間寬廣，還有一些小房間，足可容納數百人有餘，簡直是別有洞天。

陸子敬和雲狐也是一陣錯愕，他們哪裡想的到陰冷潮濕的洞穴中，竟藏著這麼一個奇境，還真是確確實實的「柳暗花明又一村」阿！

大室中間放著豎起四根石柱，比起門外的石柱自然是小了許多，但也算的上粗壯精悍，上頭同樣刻滿詭怪的紋路，此刻正散發著淡淡的光芒，還泛著一層微薄彩光，將四根石柱包覆在內。

四面八方的石壁都給磨的光亮平滑，摸起來極為順手。上頭掛了許多畫軸和圖表，畫軸上繪著男男女女，也有湖光山色，景色萬千，別具風味；而圖表上則標滿了日期和數字。

應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和丹鳳在此鎮守，已有千年，本來我們天天計算日期，以免忘了時日，雖然偶爾到外頭開開眼界，久了也感到無聊，所以化作石像就此沉眠，總也好過天天枯燥乏味。」

雲狐指了指那些栩栩如生的畫作，笑道：「這幾幅畫畫的這麼漂亮，定是出於丹鳳姐巧手。」

應龍還沒答話，內室已有人淡笑接話：「你這小鬼頭，竟沒忘了鳳姐阿！」

一女走了出來，臉上不施半點脂粉，穿著也是平凡衣物，卻有著驚為天人的氣質和姣好面貌。她身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一頭火焰般艷紅的飄柔長髮，在空中飛舞，英姿煥發。

此女就是丹鳳。

丹鳳輕搖玉步，來到雲狐身前，一把抓住了牠，伸手在牠傷口抹了幾抹，那斗大的傷痕立刻癒合，連點傷疤都不留。

陸子敬心中嘖嘖稱奇，丹鳳的治癒手法比起青冥火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丹鳳姐手果然巧，不管作菜還是治傷，都不讓人失望阿！」雲狐傷口一好，又是蹦蹦跳跳，圍著丹鳳打滾嘻笑。

丹鳳微微一笑，水靈閃亮的鳳眸看向陸子敬，這才盈盈下跪，柔聲道：「丹鳳給主上請安！」

陸子敬不太習慣這種禮數，拉起了丹鳳，並要他們倆以後不要再這麼多禮，也不必採用敬語，否則聽起來真是十分難為情。

兩人含笑答應。

丹鳳秀眸閃動著智慧的光芒，心中雪亮，知道陸子敬對自己的醫術頗為驚訝，笑道：「小敬，麟蛟的身上有著法術咒語，所造成的傷口自然非同一般，雖然你的治癒能力已經大有進展，不過不懂竅門，當然治不好雲狐的傷勢。」

陸子敬臉上一紅，點頭受教，他一直以為青冥火什麼都能治，原來也是別有用法。

雲狐噗哧笑道：「看來小敬你也需要像丹鳳姐請教請教，可別小看了這位名醫，她可是主上的御用大夫喔！」

丹鳳別轉過身，展現出粗布劣衣下的美好身段：「我和應龍在這裡待了千年，當年的手法也忘的差不多了，哪裡還是什麼御用大夫阿，況且主上隕世已久……」說到這，香肩抽搐，明顯是在哭泣。

雲狐和應龍的臉色也是變的難看之極。

陸子敬知道他們和黃帝有著亦主亦友的關係，此刻的心情當然是十分難受，當下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丹鳳抹了抹眼淚，轉過來已是笑容滿面，道：「這事也過去了，傷心無益。對了，這裡千年來毫無人蹤，你們也算的上這裡的第一位客人，不如就留下來幾天吧。」

雲狐想到可以吃到丹鳳的拿手廚藝，自然是大聲叫好，陸子敬卻是臉現幾分難為。

陸子敬搖搖頭：「我們還有事情要辦，這次闖入禁地，只是為了取的聖水救人，我的朋友等不了太久，所以不能在此久留，希望丹鳳姐和應龍大哥不要責怪。」

應龍臉上又是一貫的笑容：「這你就可以放心了，聖地佈有陣法，裡頭的時間比外頭快上百倍，所以這裡的一百天等於外面世界的一天。」拍了拍陸子敬的肩膀，續道：「況且這聖地本來就是依照主上的命令而造，如今你是我們現在的主上，聖地自然也是歸於你手。」

陸子敬聽了他的說明，這才展露笑臉。

雲狐拉了拉他衣角，低聲道：「既然這裡的時間和外頭不同，我們在這裡待上幾天也沒有關係，況且你還能讓應龍大哥和丹鳳姐在旁指點，對你更是有所幫助。」

陸子敬哪還不明白牠的想法，邪笑道：「我看是你又餓了吧！」

雲狐頓時手足無措：「別、別亂說阿……我、我去看丹鳳姐的畫作！」說完瞪了他一眼，紅著臉逃開。

丹鳳看慣了雲狐的胡鬧，掩嘴笑道：「小敬你就順了牠的心意吧，不然牠又要鬧脾氣了。」

應龍也接口道：「這樣也好，你們留在這裡幾天，我們也不會無聊，又能滿足小狐狸的嘴饞性子，不是一舉數得？」

雲狐的臉更紅了，眨眼間逃進了內室。丹鳳則嬌笑著走入另一間石室，開始生火作菜。

陸子敬立刻感到身上輕鬆不少，自從見識到丹鳳的醫術，心中便燃起了希望，若有丹鳳幫助，葉歆茹和天衡脫離危險的機會相對變高，當然安心許多。

當下和應龍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應龍聽的津津有味，也說了許多上古時期的故事讓陸子敬一飽耳福。

雲狐過了一會也覺得悶，加入了兩人的話題，三人嘰哩呱啦聊了很久，丹鳳才端了許多熱騰騰的菜餚出來。

雲狐不改本色，風捲殘雲一般，迅速的吃完自己的份，還要去搶陸子敬的份，兩人打打鬧鬧，這一餐也吃的笑聲不斷。

飯後，雲狐和丹鳳到內室幫忙，應龍繼續和陸子敬閒聊。

陸子敬想起雲狐當初所說的故事，黃帝將蚩尤封印於聖地，如今卻什麼也沒見到，不禁感到好奇，便向應龍詢問。

應龍臉色沉重許多，嘆道：「主上腦中想到的，永遠都不是自己。」站起身來，繞著桌邊踱步：「當初我們都知道主上有這個想法，只是沒有人願意說服主上，畢竟主上向來深思遠慮，不會輕易下錯誤的決定。」

「千麟的死，換來雲狐的活命，和傳承的機會。主上本就打定此戰慘烈，犧牲將是難以估計，開戰前就要我們兩人前來聖地鎮守，並不給我們機會參戰。」應龍的臉上寫滿無奈，如果可以，他絕對會選擇上戰場和黃帝並肩作戰，殺敵百里。

「主上的禁咒，雖然成功讓蚩尤喪失了反擊的機會，卻無法完全消滅牠，這點主上明白，我們也明白，所以雲狐的使命格外重要。」

陸子敬大吃一驚：「咦？」

「你是從主上和蚩尤的精血中煉出的人，也是世界上唯一擁有兩者的優點和缺點的共同體，要對付蚩尤，除了你以外，沒有別人可以承擔。」陸子敬看著應龍堅忍不拔的眼神，突然有些慌了手腳。

陸子敬當然知道自己的身分特別，他也早放棄了自己還是平凡人的想法，只是萬萬沒想到這使命會是如此重大，大到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

「這一身責任太苦了，我知道你一時之間也無法承擔，不過時間急迫，我們全部的希望只能壓在你身上。」應龍的語氣透露出嚴峻的肯定，聽的陸子敬肅然起敬卻又驚異莫名。

「你猜的沒錯，蚩尤確實給封印在這裡，讓我們以空間陣法所區隔，你們是看不到的，我也勸你們不要想看，那只會多添麻煩。」

嘆了一口氣，應龍續道：「最近蚩尤的生命力不知為何再度復甦，比起當初主上所推斷的時效短了許多，使的洞內的禁制逐漸失了作用。雖然洞內正氣不散，短時間內還具有壓制的效力，但時間一長，就連我也不敢肯定會發生什麼事？」

陸子敬聽的又是心頭一震，不由聯想到上次哭笑二將引發自己身上的魔氣，莫非就是因為這件事，使的沉睡在聖地內的蚩尤起了感應，再度甦醒？

應龍嘴角泛起微笑：「雖然如此，不過你的成長也遠比主上估計的要來的早，所以眼下還不見得是最差的情況。」眼中突然閃過一抹精芒，成熟穩重的臉龐浮現些許詭異的笑容：「為了加快你的成長，接下來幾天我和丹鳳便要好好磨練你！」

「魔鬼訓練！」陸子敬腦中閃過這想法，知道自己接下來幾天又不好過，不由得暗暗叫苦阿！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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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文學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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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