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6.07 【雁俏】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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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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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

樓主發表於: 2023-06-07 22:58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6.07 【雁俏】临渊

*可能是俏如来的死亡线之俏如来你想得美

    俏如来失踪了。
    墨家钜子难得的任性，也任性得铺下了十条后路。时机选得极好，正是无风无波的春夏之交，不会撞破合该团圆的佳节。九界安定，无灾无祸，正是修生养息的和平时候。史艳文收到一封信，写明如何寻他，却又诚恳请求父亲暂时不要寻他。
    据说，史艳文看完信后便将纸张烧毁，怔愣良久，只是对着正气山庄的庭院，深深、深深地叹了口气。
    消息传到羽国，是凰后特命的使者，特意投入雁王府邸的飞信。
    雁王禅位隐退之后，便独居王城之外的一处高峰。这座山峰一面是临渊峭壁，另一面也没有行山人踩踏而出或者工匠特意铺就的路，唯有林木层层叠叠，将前任羽王远离朝政的决心葳蕤得昭然而坚决。
    上官鸿信展开信件，不必看清起首熟悉的字迹，心中便已有五六种对凰后此行的猜测。
    内乱平定的时日仍不够长，考虑朝野安定，现任鹭王自然无心打扰他。雁王一脉的从者听奉主上之令，尽数归去该去的地方。偌大的羽国没有上官鸿信的牵挂，也没有会刻意引发他行动的人，只除了与他同享一段羽国往事和墨家流深静水的凰后。
    但他们彼此亦心知肚明，如非必要，凰后不会希望局中有上官鸿信这个变数。若有可能，凰后可能是如今天下间最想杀了上官鸿信的人。
    上官鸿信嗤笑。那么，凰后，你是因何敢先行这一步呢——
    多番诡谲谋划、人心布局、前尘往事……纸鹤般扑啦啦随着他阅信的目光移动，从字里行间讲明的现况中涌出。上官鸿信自觉有洞察明晰的冷冽，袖手旁观的冷眼，无动于衷的冷静，仍不免将未竟的笑声推出喉间，缓慢地、像是于齿间再造这样几个字一般，低声念：“俏、如、来……”

    这些年巡游九界，俏如来往往藏匿幕后布局，站入“墨家”该站的位置。从一开始的难以掩藏，到后来逐渐习惯自己在世人目光中的脱离，也逐渐习惯不与任何台面上的人有所牵扯。情淡缘浅，唯沉沉夜色长伴此身。不至于孤寂难当，只是会在忽然的瞬息里很想饮酒。
    他以前是很不会饮酒的人，两三杯就会恍惚，再多添一杯就会堕入人事不知的迷雾。这些年却是越来越精于此道，甚而也逐渐学会了，从以前只觉热辣的酒里，品出何者更香醇，何者更清冽。他坐在久违的琉璃树下一杯一杯，千杯未尽。说是借酒意逃避也不尽然，因为他始终不曾醉。
   白衣出尘的如来满袖酒气，满目沉霜，说不出是酒侵入他的骨血，还是他眸中积淀的四方上下、古往今来的厚重佐料催得酒香发散。
    ——这株琉璃树下，大约从没有这样的酒鬼逗留过。连风吹过满树不再增添的琉璃串，都仿佛蕴着酒气了。
    俏如来忽然这么想着，便笑出了声。笑声也是低而柔的，不显得悲恸，一如既往地足以让听者在宁定如斯的语音里安眠。
    虽不至于大醉，但酒意终究拉扯着他的思绪。以至于笑过几声之后，俏如来才意识到——不应有风的。
    不止酒，听闻东瀛剧变、行走道域路途、翻阅师尊遗稿、请教鲁锻二家多番之后，他还学会了一些结界之术，布置此处，使恩仇相关之人不致于寻到他。阵眼机关，只藏匿某处，于信中告知了父亲。
    若是父亲，却不会如此旁观。
    俏如来被酒意浸得松懈的身躯陡然警惕起来。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很奇妙，像是眼见着一朵纯白的优昙舒展颀长优美的花瓣，然而那柔软花蕊中所蕴藏的、逐渐显现出来的，却是一柄剑。
    如剑逼人的目光捕捉到一片久违的黑红衣袖，俏如来缓缓蹙起眉，那尖利的感觉一瞬即逝，优昙仍是洁白无瑕、纯净美丽的优昙，只是一朵花。
    上官鸿信袖内气劲拂开的风摇曳这朵花的花枝，一小枚断云石抵住一片柔软的花瓣，仿若游戏，宛如撩拨。俏如来望着他，以指拈住这枚利器。
    一坐一站，树下风里，数年未曾见面的师兄弟两相对视。
    断云石划破花瓣，如割裂一道泥塑菩萨，刹那间一点即溃。俏如来指间坠落一粒血珠，片刻前惺忪的醉意和忧虑和安宁都似泥身般瓦解溃散。
    雪发纷飞而又垂落，他眼里苍茫虚无的剑光一览无余。那是一柄锈剑，青铜铸造，废字流两千年的挣扎求索，数代墨家钜子的心血浇铸。
    手中的墨狂自然无愧于如此之多的心血聚集。但俏如来眼中的墨狂已然锈蚀不堪。
    上官鸿信冷笑一声，“师弟，”他往前走了一步，俏如来的脊背无声地又挺直一分，“你不妨猜测一番，尚同会的那个少年，如今的下场。”
    俏如来握紧佩珠，金瞳外圈一抹红如涟漪般漾了一瞬，“……师、兄。”
    “哈，徒儿。”上官鸿信的步伐踏得缓慢。那枚断云石游离在俏如来的身周，劲风凛凛，但始终没有更逼近很容易就会被划破的白纱。“俏如来，你的终途，比我预料得早太多了。”
    “是么？”
    ——断云石的锋芒逼眉而来！
    俏如来眉眼间的倦怠，却未曾被锐风破开分毫。
    他抬眼，越过如血的断云石，望向前方更深重的沉血之渊，“你想在我徒儿之前，先杀了俏如来么？”
    “你可以这么猜测。”断云石的逼迫未退，上官鸿信距离他仅一步之遥，“或者，你要和我打一个赌，墨狂和断云石，哪一个更利。”
    “……何必如此。”俏如来叹了口气，“雁王，我们都明白，不必如此。”
    “哈。”上官鸿信将断云石旁移，令对面人足以看清他眉间唇边相连的讥讽，“吾该明白？”
    “当日在海境——呃！”
    断云石骤然发力，锋芒未露，只以气劲推着俏如来的腰腹将之按在琉璃树下。上官鸿信迈一步，微倾身，身形投下的阴影恰好足够笼罩住师弟。黑发悬在白纱之上，如是深渊的审视。
    俏如来唇角微露血丝。上官鸿信探指抹去。“原来师弟还记得。”
    “‘待此间事了，俏如来自会往羽国一行。’……”白衣的钜子轻咳出几缕铁锈腥气，哑声重复当日效仿策君所下的约定。
    他是有意为之。雁王是何妨与之。其实他们都该明白，这个约定，行与不行，都只是智者的布局。以此为由前来兴师问罪，太浅薄了。
    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
    但上官鸿信仍质问：“既然如此，我允你先行末途了么？”
    俏如来仍笑着致歉：“是俏如来违约。”
    “……哈。”沉默片刻，上官鸿信并指为剑，锋芒直刺俏如来眉心红痕，将如血的痕迹真正逼出血，顺着洁白安宁如死的鼻骨一路蜿蜒。
    俏如来缓缓抬手将鼻端殷红抹去，于是恰好错过时机阻拦上官鸿信衔住流到他唇珠上的一粒血。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上官鸿信无师自通的吻技显然比前回地门之乱时更娴熟了些，不知是如何习来。俏如来尚且有闲心想，包容地启唇接纳他不会比断云石更柔滑的舌——至于为何他的唇齿知晓断云石的锋锐，俏如来浅蹙眉心，不欲多回忆。
    上官鸿信亲吻的动作反而是柔和的。温善得正如同俏如来曾从《羽国志异》的字里行间见证过的“仁君雁王”，但很快他无所收敛的尖牙划破俏如来的内唇，便似破开他想象过的“君子师兄”的幻象，让他看清近在咫尺的人究竟成为了何种模样。
    断云石无声蹭过俏如来的手掌归去不可知之处。俏如来似是被提醒，展臂揽住上官鸿信的两胁，将师兄搂近。上官鸿信低哼一声，说他难得主动。
    “……此时该当噤声。”俏如来艳红的长睫颤着，脱离开与上官鸿信的唇齿纠纷，转而去解他的腰带，手却被按住。
    “你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交易。”他冷冷道。
    俏如来静默半晌，垂眸避开对视，只望着他松垮的衣襟领口处，露出来的与沉暗外袍截然不同的洁白里衣。他叹口气，是有些无奈的，“……并非必要，俏如来亦不想欺骗你。”
    “欺骗？”上官鸿信攫住他细瘦无力的手腕，以他所欲解开的腰带桎梏在头顶，如掀落优昙花的花瓣，将他身上层层白纱剥开，“俏如来，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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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与恶，生与死，痛与悲，恨与爱。他们各自承担，各自行路，却共通一份跗骨之毒，谁也不准先解脱，谁也不能先离开。
所以，“俏如来，你要为我不死。”

[ 此帖被攬月在2023-08-18 11:5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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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一个令人欢喜的人，你的杯不应该为我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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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cb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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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3-08-23 03: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難得這裏的俏如來還沒棄文從武
要不然估計大雁壓不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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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lyqdt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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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3-08-23 19: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本部分內容設定了隱藏,需要回復後才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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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蝶姬

叉燒包超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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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17)

3樓發表於: 2023-08-23 19: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俏如來，你要為我不死。」這句是本年度最佳情話了，必須要記下來。
拉扯之間恨與愛已經失去邊界，請雁俏二人糾纏在一起活下去吧！

水產的生活也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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