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22 【朱厭/狼煙】斷劍焚靈 01～02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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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o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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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0-11-22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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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2 【朱厭/狼煙】斷劍焚靈 01～02 1F

01
幼小的身影踏上華麗地臺階奔跑在寬闊回廊中，對沿途行禮的侍衛及緊跟在身後的一眾人等焦急的呼喊充耳不聞。
周遭雕樑畫棟、金碧輝煌的環境，此時全然不真切了，彷如整個世界籠罩著一層灰色。眼中霧氣嫋嫋，卻倔強地不允許它們化為水滴落下。
來到富麗堂皇地大殿，不等通傳便直接闖入，見到了那熟悉的偉岸身姿正端坐於正中，冰冷的俊容依舊波瀾不驚，倒是一旁紫衫黑髮的白膚美人忍不住垂淚，難掩悲傷。
“那是，真的嗎？”稚嫩的童音中帶著不安的顫抖，希望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
沉默，有時就是一種肯定得回答。
“生下我的人已經不在了，再也不會如往常般教導我、疼愛我了，現在為什麼連最後一面都不肯讓孩兒見呢？為何剝奪孩兒拜祭的權利，讓孩兒成為一個千古的不孝子？”再也抑制不住地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墜落，哭喊著發洩心中的憤懟，“為什麼？孩兒心裏有著怨恨啊！”
紅衣紅發的孩童決絕轉身，頭也不回地跑開。紫衫人擔心年紀尚幼的孩子，匆忙行禮後，退出了大殿，直追而去。偌大的殿閣之內，只剩下挺拔依舊的身影，暗自握緊掌中的紅色琉璃珠串。

一路追至一寢殿，外觀的大氣內裏的奢華，皆顯示著其主人的非凡身份及君王的無比重視。然而，宵閉起眼無奈歎息，人已不在，這些又有何用？穩穩亂如麻的心神，壓下百般念頭，入了寢殿，寬闊的沉香木床邊坐著的孩子，正抱著殿閣主人用過的玉枕，淚水“啪嗒啪嗒”砸在金絲枕面上，小手緩緩撫過上等軟玉鑲框，仿佛還能感覺的到枕頭原主人的溫度一般。
看著孩子緊咬住的下唇似要滴出血，宵上前幾步想要勸慰一番，卻不想，他竟真的吐出一口血來，而後失去了意識。嚇得宵三魂不見了七魄，本能地快速接住了孩子向前墜下的身子，驚懼不已地朝外大喊：“快宣太醫！”

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當今太子忽得急病，使得整個皇城陷入了混亂之中。

又因位居中宮正殿的主人已去，無論朝堂抑或後宮，皆有著各種各樣的謀算，局勢一時間波譎雲詭。

身為朝中重臣的蕭中劍有些擔心身處後宮爭鬥漩渦中的侄兒，特來探視。
宵依舊為那件事傷感，見到素來將他視如己出的叔父，不願其擔心，強顏為笑。
一直都很瞭解他的蕭中劍，豈會不知侄兒此刻的心情，但有些話不得不說。
“你可知現在人人都在揣測聖意，議論誰將會是下一個入主中宮之人，而偏此時獨你升了位分。”
宵聞言，搖搖頭，而後篤定地對叔父直言。
“吞皇不可能會讓任何一個人，去取代那位的。之所以讓我地位高於其他後宮，主要是為了太子殿下。”
“宵。”蕭中劍望著面前的人，這才認識到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天真爛漫不諳世事的小孩子了。然而，長大的代價，卻是他漸漸沒有了過往無憂無慮的單純與快樂。
“當初，是否不該讓你入宮？”若非如此，你便不會失去純真的笑容，更不會面對各種爾虞我詐明爭暗鬥。
“最初，只是單純的想要看一看皇宮的樣子，好奇住在這裏面會是怎樣的體驗。”憶及往昔，漆黑明亮的眸中霧氣藹藹，繼續向心中敬愛的長輩說著剖心之語，“然後，我在這裏尋到心儀仰慕之人，同時也收穫了與赦生殿下的一份真摯地情誼。所以，我不後悔。”
“但你明不明白，未來還將會面對什麼樣的風波？”
“我只知道不管將來發生何事，都會盡全力去保護劍靈太子，這是，我對赦生做過的承諾。”

看到宵堅定的神情，蕭中劍屬實說不出是何感受，百般滋味繞上心頭，不知是該為侄兒的這番成長感到欣慰還是心酸。
可以肯定的是，他會尊重宵的選擇，支持他的決定，成為其強有力的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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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0-11-22 14: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02
送走蕭中劍後，宵帶著一卷畫軸隻身穿過御花園來到了一處八角琉璃涼亭內，這裏，是他與赦生初識之處，更是後來無數次相聚談心之所，在宵看來，此處是他二人之間的秘密樂園。
宵行至亭內，於亭中大理石桌上攤開了畫卷。那日，他亦是於此擺弄並不擅長的丹青，而赦生。
宵轉過頭，仿佛那人如同當天一樣，緩緩走來。身上灑滿陽光，那頭罕見的淺色金髮尤為光彩奪目，更令人挪不開視線的，則是那清豔無倫的面容，使得世人為之傾倒的一代絕色，哪怕是燕瘦環肥活色生香的後宮眾人皆自慚形穢。
宵慌裏慌張地行禮，躲避著那雙褐色清眸投來的視線。
「怎麼了？」赦生如同以往那般關心著他。「不是說過，在這裏只有你我二人之時，你可以不用遵守那些繁瑣禮法宮規嗎？」
「我……」宵頓了頓。還是習慣性地將心事一股腦皆說與他知。「赦心皇子的事，你一定是很難過的。我當時明明在場，但沒有能力阻止事態發展……」
「整件事，由頭至尾同你無關，無須自責。」
「我希望能夠讓你振作起來，重拾好心情，所以想要畫出你曾講述的故鄉的美景，可是我畫不好，雖然不想假人之手完成它，但就是畫不好……」宵越說越難過，聲音有些嗚咽，「為什麼我什麼事都做不好？就在你的身邊卻沒有保護好你與小皇子，現在就連一份小小的心意都不能夠完整地傳達給你……」
赦生步上亭階來到他身邊，抬手輕輕擦拭頰邊墨蹟。
「你為了我這般費心努力，我很高興。」
「赦生？」宵握住頰邊那只手，他的體溫還是記憶中那般偏低，冰涼涼的。
「你這份赤子般的純真摯誠，是我喜歡而又想守護的，所以，我給予你力所能及的特權，是希望能在這充滿爾虞我詐、波譎雲詭之處保留住這份難得的單純美好，不過看來……不得不讓你去面對了。」
「你在說什麼？」赦生平日裏言語並不多，即便是面對素來便另眼相待的宵。也是聆聽為主，開導為輔，今日突然說出這些話來，宵有些納悶。
「宵，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再不要被別有用心之人輕視了去，需知，你無論家世人品都遠超他們，原就不該因為過於仁厚而輕易被利用或是欺負。以後，拿出本就該有的威嚴，去震懾心懷不軌之徒，獨當一面吧。」

宵聞言沉默了一會，點點頭。赦生很是欣慰，拍拍他的肩。
「你能，幫我做件事嗎？」
「當然，任何事我都會為你做到。」
「請你替我照顧朱厭。」
「為何啊？太子殿下一向被你照顧的無微不至。」
「我要走了。」
「去哪里？」
「回故鄉。」
「此番露城的多番變故，於情於理你是該回去看看的。」
「朱厭他，就拜託你了。」
「儘管放心，我一定全心全意照料好他的，直到你歸來！」
「多謝你，是你的話，我放心了。」

淚滴，一顆又一顆砸落在未完成的畫卷之上，宵擦拭的長指忍不住漸漸收緊。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察覺到！分明已經是那麼明顯的異常了，為何我當時毫無警覺之心！如果那時有發現到，如果不是那般的遲鈍……
要是，當時我可以更快一些，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朱厭自從病癒蘇醒那日起，便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東宮內一片愁雲慘澹。
宵前去看望太子，卻與結伴而來的挽月、文中子於東宮殿前不期而遇。
二人象徵性地行了一禮，面上流露出一絲不屑。
宵只神色淡淡看著他們，眸內波瀾不驚。
“真是恭喜您了，距離中宮之位只差一步之遙。”其中的嘲諷之意，絲毫未加掩飾。
“太子殿下病體初愈，暫時不宜見太多人，你們回去。”宵開口，語氣平淡而堅定。
“什麼？”被下了逐客令，覺得面子掛不住，挽月當即反駁，“我們不過是關心太子殿下，才帶了糕點果品前來探望安慰。您有何立場阻止？”
宵盯著她，不同以往印象中的那般單純嬌憨，神情中透著肅冷，眸底寒光閃過。
“失去至親的痛，如何安慰？”
面前這位較之平常仿佛判若兩人，一時間驚得挽月語塞。
“至於立場？你不是說過「位高一階壓死人」？現今你我之間差了幾階？”宵行至她跟前站定，“你還曾說過，「赦生殿下位主中宮卻過於嚴厲，壓迫的後宮眾人無法喘息」？”
“我現在就告訴你，即便赦生殿下已去，中宮之位空懸，你也許還是會被壓著呢。”宵貼近挽月耳邊一字一句說給她聽，“不要打太子殿下的主意，否則我會絞緊你的脖子，讓你真正無法再喘氣。”
宵直起身，不再去管面色煞白的挽月，轉向一旁靜默著的文中子。
嘴唇動了動，宵終究沒有說什麼，只是頗具警告意味地一瞥，而後轉身步入了殿中。

挽月目光怨毒地盯著宵漸行漸遠的背影，咬牙切齒地暗怒。
“費了多少心思，才能夠把握住千載難逢之機扳倒了中宮，卻竟白白便宜了他！”
“任恩寵再盛，又有誰可比擬當初的中宮？然而，那位現不也已經……遑論他人？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和……機會。”
文中子勾起一絲別有深意的笑，鎮定自若。

平素喜穿紅袍的孩童，此時身著白衣，全身上下只有一頭焰發格外醒目。宵於不遠處凝視著他許久，心中感歎著血緣的奇妙。這個孩子面如冠玉，清雋外貌像極了他的生父，然而，不經意間顯露的神情又酷似另一個人。
宵終是邁開步子，來到朱厭的身邊，輕輕蹲下身子。
“太子殿下，赦生他非常關心你，時刻都在牽掛著的也是你。”
聽聞到那個名字，原本暗淡而憂傷的金褐色眼睛，閃過一抹清亮的光芒。轉過身，與他面對面相視。
“殿下你，一直以來都是他的驕傲，赦生臨行之前最為放心不下的也是你。他說過，你的將來不可限量。太子殿下若是真心敬愛赦生，就應該快快好起來，做回那個令他引以為豪的，前途無量的焰城儲君。唯有那樣，才不會讓他擔憂失望。不是嗎？”
朱厭雖尚為年幼，卻是異常聰明伶俐，他當然知道除了吞皇，便是眼前之人與赦生關係甚好。可是此事上吞皇的反常令他幼小的心靈蒙上一層寒霜，宵這番話令他得到了些許的安慰，情不自禁地張開手臂摟上他的脖子，小臉埋在宵肩頭無聲地流淚。
沒有關係，太子殿下，盡情將心中的痛苦宣洩出來吧。這之後，你務必要振作起來才好。
宵擁著懷中的孩子，甚是輕柔地拍撫他的背，小心翼翼地安撫著。
赦生，請你放心，答應過你的事情，我會做到，我一定會做到！
將懷抱的朱厭擁的更緊了些，宵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

[ 此帖被guoer在2020-11-22 14:0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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