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12 【罗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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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uem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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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

樓主發表於: 2020-10-12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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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2 【罗黄】归途

*全苦境都知道他们在恋爱，只有他俩自己还不知道

*时间线是黄泉回天都的路上

正文：

黄泉在苦境的小摊上吃馄饨时，被动的听到了一些有关罗喉的八卦。



彼时热气腾腾的馄饨刚出了锅，伙计忽然就说起了天都逸事，顿时眉飞色舞了起来，手中的漏勺在锅沿上磕了一磕，黄泉的心也随着那勺馄饨颤了颤。八卦内容居然讲的是暴君罗喉的恋情。



罗喉虽然在人民心中形象不佳，导致人民对他又惧又怕，但他宛如天人的实力和俊俏不凡的外表却是毋庸置疑。他这样的一个人，没有八卦也是不正常的。



早年未加入天都之前，黄泉就打听了个七七八八，也认定他是个残暴荒蛮的君主。民间的传说也一度令他发笑，什么暴君罗喉有三头六臂啦，什么他上天入地刀枪不入啦，什么他每天都要吃一个小孩啦。可有关罗喉的风流韵事倒是极少听说。



黄泉接过那碗馄饨，哼了一声道：“这我知道，可不就是那君凤卿。”



煮馄饨的伙计一拍大腿：“嘿！客官！你太落伍了！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最新消息！罗喉又有了新的恋人！”



自打在寒光一舍跟罗喉分道扬镳之后，黄泉就再没出过月陆，不由得虚心求教了起来：“我前些日子不在苦境，去了外地出差，请问那是何方神圣？”



那伙计却卖起了关子：“嘿！那你可出差的够久了！寒光一舍你听过不？据说里面住着一位神秘莫测的高人。”



“啊？寒光一舍我知道，你是说，罗喉的新恋人是枫岫主人？！”黄泉觉得天都藏书阁里的野史又需要更新了。



“害，你急什么？你先听我说完嘛！”锅子里白袅袅的热气腾起，伙计叉起腰，语气越发激昂澎湃，“爱祸女戎你也听说过吧！”



眯眯眼黄泉瞪大了双眼，露出了迷惑的表情，该死的罗喉，不是对女人没兴趣的吗！



“就是得了他们的指点，罗喉才跟他的恋人囍结连理了！”伙计说着便“哐当”一下盖上了锅。



黄泉的嘴张成了O型：“所以到底是谁啊？”



“还能是谁？可不就是他新晋的首席战将！黄泉嘛！”



黄泉的脸顿时黑成了锅底。



他和罗喉又算哪门子恋人？提起罗喉他就咬牙切齿，恨不得每天捅他几枪以示敬意。



小伙计一边搅拌着锅里的馄饨一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什么罗喉待他如珠如宝一直拿他当天都特例啦，什么生死相许忠贞不渝啦，什么君臣相得同榻而眠啦……



黄泉越听越不得劲，他大力一拍桌子，盘里的萝卜干都蹦了蹦：“啊呸！我说，你莫再胡说八道了！”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突然被打断，小伙计疑惑的盯着黄泉看了半天，目光渐渐转为同情：“害，你这般样貌，原也不算差的。”



黄泉再次满头问号的看向他。



“你也是罗喉的仰慕者吧！”伙计摇头叹息，“害，劝你想开些，莫在一棵树上吊死啦……”



黄泉终于掀了桌，怒发冲冠的暴走回了天都。



*

月余以来，天都景象依旧。尽管苦境早已花枝沉沉，绿荫霭霭，于这里终究也是无关的。



黄泉望着檐下经冬飞回的燕子，稍稍站了片刻。四下里一片静寂无声，远远的只听到罗喉偶尔几声喑哑的咳嗽，以及曼睩关切的惊呼：“你受伤了！”



可真是该死，就这么爱折腾自己么？不是说了只能死在我手里！黄泉暗骂几句，手里的银枪一旋，本是如风的疾步，临了却又刻意放慢，踏进了空荡的正殿。



正殿里纱幔垂地，气氛沉沉。重伤之下，昔日孤傲的君王气色晦暗。曼睩紧张的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担忧。



倒越来越像父女俩了，黄泉心想，却冷不防和罗喉的视线碰了个正着。黄泉冷哼一声，把头一偏便移开了视线。



“黄泉，你回来了？”曼睩放下手中的茶盏，眉梢眼角皆是惊喜。



罗喉虽然讨厌，但曼睩倒是个很招人疼的孩子。



“你大可放心，他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黄泉说着，就把带回来的一大包月陆特产——白兔糖和月饼——丢给曼睩。



“哦？就没有给吾的礼物吗？”王座上的人以手支额，意态悠然，语声沉浑而愉悦。



黄泉一瞬间又带上了他沉在月明湖底的面具，银枪一旋，再次指向罗喉：“我不会错过下一次杀你的机会，罗喉。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带你一起去那无间地狱！”



早已习惯了两人相处模式的曼睩，见怪不怪的“嗳”了一声，“武君受伤了，我去煎药。”



重伤之下，罗喉的气色实在有些不好。再怎么登峰造极，再怎么根基雄厚，他也只是一个血肉之躯的凡人。



罗喉也不是不聪明，他只是过于真诚。素还真的请求，他竭尽全力；爱祸女戎的承诺，他信守达成；月族一行的数日奔波，又让他添了伤寒。



可他这般尽心尽力，这样以直报怨，又有几人念过他的好呢？



罗喉无奈道：“吾只是真气耗损过度，佛业双身果然深沉又狡猾。”



黄泉收了银枪，哼了一声道：“喂，我说，受伤了就不能回寝殿好好休息吗？！”



*



这时节，苦境并不太平。天都却远离了尘嚣，自在而又安宁。



风信来时，带来苦境繁花的香气。几只经冬的喜鹊横掠过护城河的水面，荡起层层波纹。随手打开的窗栊外，遍地都是春。



黄泉进房的时候，罗喉早已解了金甲，长发披散，半撑着身子，静静地看着窗外一对筑巢的燕子。



“你的气色很差。”黄泉皱起了眉，恶声恶气的说道。



“无事，睡一觉就好了。”罗喉说着，有些疲惫的阖上眼，停了片刻却发现黄泉依旧站在榻前，不由得认真看向他。



“我要确保，下一次杀你的机会是我的。”黄泉垂下眼睫，哼了一声道，“谁叫你的敌人那么多！”



“哦？这个机会，可能要很久很久的等待。”罗喉说着，再次向他挑衅，“想要牢牢守住所有机会？这个卧榻，也可以赏你一半。”



很久很久，倒像是一句意味着永远的承诺。黄泉自发地把重点放在这四个字上，瞬间像是被抓住了后颈的猫。



苦境的流言都说了“同榻而眠”，又怎好枉担虚名呢？



棉被是曼睩和虚蟜去天台晒过的，蓬松柔软，带着阳光的香气。黄泉本来毫无睡意，却不知不觉沉沉的坠入了梦乡。



梦中春晓楼台，檐铃叮当作响。年青的君王独自站在天都的最高处，阳光在他身后渲染出万丈光芒，却没人能看清他的脸。



逆着山呼万岁的涌动人潮，黄泉慢慢走向了他。



高处不胜寒，有人并肩也许会暖和一些吧？



黄泉踟蹰的脚步声打断了罗喉的思绪，罗喉回过头，脸上却没有此时此刻应有的意气风发，语气淡然而警醒：“你是何人？”



在梦境消散之前，黄泉用尽力气，朝他大声说道：“吾是最了解，也是最信任你的人。”



梦境一转，天都已然一片血海。灰暗的天空下，

罗喉依旧站在天都的最高处，像一朵凝滞的云。



他不再是民众眼里，那个把千般壮志咽入骨血的英雄，那个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的英雄。而这条道，从来都不是用来成就英雄的。



在光与暗对峙的边缘，他的双眼缓缓流出血泪。



在他颓然倒地之前，黄泉抱住了他，看着鲜血喷涌成一片天际最瑰丽的残霞。



黑暗一点一点降临，罗喉在他怀里一点一点消失。黄泉大喊着他的名字，纵身跃入无边无尽的深渊。



那就一起坠入这无间吧——



黄泉从坠落的梦中惊醒的时候，罗喉在他身边睡的正沉，薄衫松散，心口上那道醒目的伤疤赫然在目。



鬼使神差的，黄泉忍不住想要在那道伤疤上轻轻描摹。却有人按住了他的手，触手所及的，正是那人蓬勃的心跳。



“你欠吾的这条命，就拿你的余生偿还吧。”



醒着的生活是如此美好，为何要把时间浪费在做梦上呢。



*



曼睩端了药进来的时候，罗喉气色大好，正坐在桌前看书，脸上葳蕤生光。



一眼瞥见黄泉还在榻上熟睡，在锦被下睡成一副颇具安全感的姿势。蓬松的卷发狂野凌乱的散落枕上，唇角微扬，素日里皓雪凝脂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



望着满室的旖旎风光，曼睩原地站成了个叹号。



罗喉喝完了药，看着药碗旁边的白兔糖，挑了挑眉。出乎她意料的剥开了红白相间的糖纸，若无其事的放入口中。



曼睩再次瞳孔地震了。



按捺住心中激动，曼睩匆匆收拾了药碗，回去又偷偷的在她藏在书稿下的本子上洋洋洒洒数千字。



许多天后的某天，黄泉无意中翻看曼睩的书稿，好家伙，里面赫然夹了几页还没写完的《天都春晓楼》。



黄泉的脾气越发的好了，竟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说起来，他和罗喉的事情写的也不算歪曲，就是莫名的情状旖旎。



黄泉不知道的是，曼睩的这些桃色文稿已经在苦境周刊上连载十多期了。



“呵，有这么甜蜜？”黄泉边看边喃喃自语，越看越不忍直视。换做是罗喉看到，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待他寻了正在天台的菜畦旁背着手巡视的罗喉，果不其然，对方波澜不惊的回答了一个：“哦？”



黄泉一个手刀劈过去，却被罗喉牢牢捉住了手。彼时天气晴好，穹空一片瓦蓝如洗，曼睩正拉着一个渐飞渐远的比翼沙燕风筝跑跑停停，咯咯的笑声盈满了空旷的天都。



身旁的气息松木般清冽而又安定，黄泉头一次安静的任他握着自己的手，不觉间也露出了笑意，想起曼睩本子尾页的一句话，似乎倒也不算差：



在这婆娑世界，唯你才是归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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