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09 [玄宗四奇]荷燈，河燈。[首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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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黎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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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

樓主發表於: 2020-10-09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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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 [玄宗四奇]荷燈，河燈。[首樓完]

四奇友情向

　　冬季的晌午陽光並不讓人厭惡，倒是難得衝破陰霾，給人心情帶來些許變化。陽光傾倒在積雪上，倒是顯得這天要比夏日更亮堂幾分。

　　那邊梧桐樹後的小院傳來喧鬧，伴隨著枝丫上的積雪因為陽光而消融整片整片掉落的聲音，竟也是格外熱鬧。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哎呀赭杉，吾背完了，下山去吧。」藍發的少年看起來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此刻正衝著樹後和他比劃口型的少年眨了眨眼。

　　那樹後的少年也同他一般年紀，也有一頭耀眼的藍發。

　　「墨塵音，你若再慢一些我就不等你了。」那少年從樹後走出來，插著腰甚是囂張。

　　未待墨塵音開口，有人從樹的另一邊的屋子里走出，順手撿起樹後地上的《道德經》，捲起來敲了敲那少年的頭。

　　「金鎏影！你什麼意思！」那少年正要跳起來回擊，卻被人隔著書本按了按頭。

　　「紫荊衣，這是最後一次吾替你們瞞赭杉軍，沒有下一次。還有，回來你也得背書，逃不了。」金鎏影比那兩個藍頭髮的大上個兩三歲的樣子，加上本身性格因素，自然是穩重許多。

　　紫荊衣哼了一聲，沒理他，跑去找墨塵音了。

　　畢竟這大概是金鎏影這幾個月第無數次的「下不為例」了。

　　那邊赭杉軍和金鎏影的視線對上，金鎏影無奈嘆氣，赭杉軍卻是笑了笑，道：「無事的好友，吾也看到了，難得過節，他們心思不在也是正常的，縱容一些也無大礙。」

　　「也對。」

　　「走罷，他倆都跑前頭了。」赭杉軍向院前的小道看去。

　　金鎏影沒好氣地衝著跑的快只剩兩個藍點的二人喊道：「你們認得路嗎跑這麼快——」

　　封雲山下的城鎮基本都信奉道教，此刻見著玄宗的小道長自是客氣得很。

　　糕點鋪的老闆娘笑眯眯地替他們抹去了零頭，又仔細拿油紙替他們包好糕點：「小道長們幾時回山上啊，若是不著急，可以看看我們鎮上的夜市喔，這會兒正好上元節，可熱鬧了。」

　　手頭的糕點還沒拆，對面街頭的小販杵著一大捧糖葫蘆叫賣著，紫荊衣見了，拿空著的手戳了戳金鎏影，開口道。

　　「金鎏影，去買糖葫蘆吧，我知道你也想吃。」

　　「嘖。」金鎏影微微低頭看了看紫荊衣，「一起去。一會兒吃不下飯可別說什麼啊。」

　　最終他們手上一人一串糖葫蘆。

　　只不過由得紫墨二人去挑的後果，大概就是看著他們在小販面前竊竊私語商量了什麼之後，墨塵音遞給赭杉軍一個蘋果的糖葫蘆。

　　紫荊衣看了看赭杉軍手上的糖葫蘆又看了看赭杉軍的臉，和墨塵音對視一眼。

　　「確實很像。」墨塵音笑道。

　　「哈，我說的沒錯吧。」紫荊衣咬了一口糖葫蘆，發覺太過甜膩，於是隨手丟給了金鎏影。

　　金鎏影無語。

　　縱使金鎏影真的嗜甜，他也過了一口氣吃兩串糖葫蘆的那種年齡了。

　　「我這個不是特別甜，你嘗嘗？」墨塵音舉著咬掉兩顆的糖葫蘆到紫荊衣眼前。

　　紫荊衣戲謔地看了墨塵音一眼，最終是很給面子的咬下了一顆。

　　然後——

　　「墨塵音！你味覺是不是有問題，這叫不甜？」這是紫荊衣式招牌鄙夷。

　　「那不然呢——」這是墨塵音不甘示弱地辯駁。

　　略過無意義的爭執，總之他們最後從餐館出來，真的都吃不下飯了。

　　除了紫荊衣。

　　「你說你，不喜歡甜食又非得去嘗一口，這叫什麼毛病？」金鎏影抿了抿嘴，唇線抿成了一條好看的直線，顯然是有些許不滿意，「而且你不吃就不吃罷，非得來禍害我們。」

　　「總得嘗過才知道甜不甜，」紫荊衣顯然十分理直氣壯，「我不吃難道扔了？宗主那老頭不是說不能浪費食物嗎。」

　　......

　　一旁，赭杉軍懶得管他們十分低級且無聊的拌嘴內容，在河畔看著天色暗下來，熙熙攘攘的人群湧到河邊，許多人手中都捧著一盞點了蠟燭的荷花燈。

　　赭杉軍走上前去隨便挑了個人問了問：「請問這是做什麼？」

　　被攔住的那人一怔，接著挨個看過幾人的打扮隨即瞭然：「小道長一直在山上大概是不知道，這是在放河燈。好像聽外鄉的人說，其他地方一般都是中元節放河燈，以此祭奠先人。不過我們這兒三元節都是放燈的，小道長也知道的，道境多信奉道教，因此我們和你們一樣，信鬼神但不懼鬼神，沒那麼多忌諱之說。」

　　赭杉軍認真地聽著，聽及此贊許的點了點頭，接著又開口問道：「那這河燈具體又有什麼講究？」

　　「祭奠逝者，祝福生者。」那人或許是因為在同玄宗的道長聊天，十分耐心，「小道長若是想放一盞，再走個十幾米，河邊便有賣河燈的小販。」

　　「多謝。」赭杉軍非常有禮貌的道了謝。

　　另一邊墨塵音看夠了低級掐架，過來問了問赭杉軍在做什麼。

　　赭杉軍同他解釋了之後，顯然墨塵音挑起了極大的興趣。

　　「哎呀，那我們去買一些來罷，難得下山，體驗一下民風民俗，才叫道法自然呀。」

　　自然，赭杉軍聽得出來墨塵音在胡謅，但此刻也並未戳穿。

　　賣河燈的小販今天的生意很好，所以或許心情也不錯，此刻同買了河燈的墨塵音說：「道者如果想在河燈上寫些什麼，可以在我這兒借紙筆！」

　　墨塵音謝過，走回去找到就「甜食」問題辯駁了半柱香時間的二位。

　　十幾歲的男孩子身高竄得快，墨塵音雖然只比紫荊衣小個一歲，卻要比他矮上些許。

　　但此刻墨塵音氣勢不輸，淡定站在金、紫二人中間，笑盈盈地開口問道。

　　「吵完了嗎。」

　　「誰跟他吵了。」異口同聲。

　　於是墨塵音三秒鐘結束了這無聊的扯皮。

　　「河燈啊......也好。」金鎏影正好從書上看到過道境的習俗，因而是知道墨塵音此番的目的。

　　而紫荊衣聽完其他三人的解釋之後，不可置否。

　　「哈，無聊。」紫荊衣斜著眼瞥了瞥墨塵音手中的河燈，「不過勉強陪你們玩玩，也不是不行。」

　　四人沿著河道找了一處略微不那麼擁擠的河岸，墨塵音拿出了幾支筆：「有什麼願望或者想說的話——可以寫上去，問老闆借的紙筆，筆一會兒得還哈。」

　　赭杉軍接過了筆先寫了起來，墨塵音好奇的湊過去看。

　　只見他寫到「願道境繁榮昌盛，玄宗香火鼎盛。」

　　「赭杉，為何寫這麼嚴肅的。」

　　「因為沒什麼好寫的，便寫了這個。」

　　紫荊衣不屑，什麼也沒寫，便徑自把河燈拋進了水里。

　　那邊金鎏影也寫了些什麼，只不過墨塵音沒來得及去看，他便將小紙條仔細卷好夾在河燈的花瓣之間，把河燈置入水中了。他身邊的紫荊衣對上墨塵音的目光：「他那點兒小心思，有什麼好好奇的？從頭到尾都是那麼丁點兒東西。」

　　墨塵音也未繼續好奇下去，他咬了咬筆桿，思索了片刻，寫到。

　　「奇峰同氣連枝，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

　　苦境的氣溫總比道境的要高上一些。

　　尹秋君無精打采的趴在茶攤的桌子上，像是被高溫打擊的不輕。

　　一邊的昭穆尊給他倒了一杯茶水，尹秋君艱難地拿手肘撐起腦袋，捏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嫌棄地吐掉了。

　　「不好喝。」

　　隔壁桌一位白髮灰袍的江湖人似乎是自言自語一般：「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這麼挑剔喲。」

　　尹秋君聽見了，起身一陣風似的到了隔壁桌，大爺似的拍了人的桌。

　　「喲，雖然我很高興有人誇我年輕，但你倒是說說清楚，我怎麼就挑剔了？」

　　那人看著尹秋君雖然氣勢洶洶，卻眉眼帶著笑，不似生氣的樣子，竟也覺得有趣的很。

　　「山野小徑，這茶自然比不上名家手筆，我們相識也算緣分一場，有興趣的話不如以後吾替你煮一壺茶？」

　　尹秋君搖了搖扇子——倒也不是擺譜，他是真的熱，回道：「可惜我對酒更感興趣——」

　　「尹秋君，不得刁難人。」昭穆尊出聲。

　　不待尹秋君回懟，那灰發人卻笑著道只是玩笑話，算不得刁難，也不必太認真。

　　「我看你這人很有意思，你叫什麼名字？」

　　「一筆千秋·臥龍行。」

　　臥龍行笑笑同昭、尹二人同坐一桌閒聊起來，突然間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開口問道：「今日中元，兩位若是也有什麼故人要祭奠，可以晚些一起去鎮上放個河燈。」

　　昭穆尊和尹秋君聽及此，皆下意識地抬頭，眼神交匯間，一個寫著愁苦，一個寫著暴躁。

　　「沒有。」異口同聲。

　　——————————————————————————————————————————————————

　　「好友，你說東瀛人也有放河燈的習慣？」墨塵音試圖學著伯藏主的動作，做一盞河燈。

　　「是啊，不過我們那邊的習俗更像苦境這邊一些，我們也只是在中元放河燈，並且，有諸多忌諱。通常來說，河燈是給亡故的人照亮回家的路，給亡靈一個指引。」伯藏主笑笑，做完了手中的河燈的最後一個步驟。

　　墨塵音看著手中的那盞未完成的河燈，突然一些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故人嗎......」

　　他終是拆掉了那盞快做完的河燈。

　　——————————————————————————————————————————————————

　　「赭杉軍，道境以前很繁榮嗎？」天草二十六跟著赭杉軍回到道境，看著眼前的破敗不堪，雖然不曾到訪，但是多少也有受到赭杉軍的情緒感染。

　　「是啊，和苦境一般，也和東瀛一般。」赭杉軍回答，「不過也有不一樣的地方。」

　　無意間，竟是走到了原本封雲山下的小鎮上。

　　顯而易見，小鎮中此刻不再有人了，破敗的房屋上甚至結了蜘蛛網，若是仔細探尋，可能哪些個人家中的桌上，還有腐敗到認不出來的、還未吃完的飯菜。

　　本來清澈見底行船往來喧嘩的河道此刻因為無人打理積起了淤泥，若走再近一些，還可以聞到腐敗的臭味。

　　赭杉軍看著這條河，難得地停駐下來，沈默不語。

　　此刻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天草二十六正要開口問他為何停下腳步，只見赭杉軍捻了個咒訣。

　　剎那間，河道中火光點點，像是天空中銀河的倒影，也像是星辰傾倒進了水中一般。

　　恍惚間，又回到了千百年前那個喧嘩繁榮的道境。

　　天草二十六見狀，看著赭杉軍低沈的心情，欲挑起氣氛，便開口調侃。

　　「修道人也如此浪漫啊——」

　　赭杉軍笑了笑，沒回答他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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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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