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09【式央/大南北】痕 1~15，8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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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ry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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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0-09-08 14:2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0.09【式央/大南北】痕 1~15，8F

旧坑重填，懒癌晚期，催了不一定有文，不催一定没文（我怀疑你不对劲！）
其实应该没人见过这篇式央/大南北旧文吧……那上面的介绍好像暴露了坑品……（你不对劲！）
主式央，远去了的大南北（谁能想到新剧一色秋居然又出来了），有小南北/金银情节。
目前进度26节，只是受原来发布平台和写作习惯的影响，每节字数很少，正在考虑要不要重新整合。
才发现有部分简体字无法阅读的情况，求教一下有什么解决方法嘛？谢谢！

式央·痕

1.
北宗六扉，冠尊道魁。
浪垢明珠央千澈。
面如玉，冠巍峨。其人如玉，其情似水。
后面一句，是式洞机加的。
式洞机者，南宗道磐。
也是央千澈的好友。
尽管看起来并不像。或者说，是在很久以前。

——好友。
——这一声好友不知道若干年后可还唤得？
——如何唤不得？只要你我不变，不论世事如何沧桑，一声好友又有何难?
——然而世事变幻，只怕身不由己。

——我们之间已然不复从前。
——到底是谁变了？

——道磐。
——道魁，许久不见。

——我们都变了。

2.
极地寒椟，风雪凄寂。
人道北宗气势于此。在央千澈眼中却是别般滋味。
和好友分开已有很久了。
年少共修之时在南部见到的那个眉发如雪的少年，如今在若干年后竟在脑中挥之不去。
心底萌生的这种感觉，是什么呢？
凝视着空旷寂静的庭院，谛听着风雪簌簌之声，慢慢的居然想起了很多很多。
那个人俊朗的面容，眉宇间的思虑神色。——说来，那个人，总是一副思虑重重的模样，说的尖刻些便是整天不知在盘算什么。
——心思深沉，不愧名为式洞机。
——你叫央千澈，确实也名副其实。
相视一笑的默契，都是回忆了。现在的极地寒椟也好，远方的某个地方也好，都不再有并肩的身影了。
道真之内分化已经渐显端倪，南北各自聚拢，中间的间隔愈发大起来。修业完成之时，央千澈的师尊已经不允许他擅自往来南方。任何不必要的举动都会为如今的道真引起风波。央千澈担不起这责任，北方也担不起分裂道真的后果。
于是，那时的央千澈纵使心中有疑惑、有不解，却没有问出口的机会和权利，只得压下对好友、对那一段好时光的思念，慢慢地成长为道真的栋梁之材。
天下之事，本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无谓对错，无关是非，道真终于还是走向了分裂。

北宗六扉之冠，尊为道魁。
原本不存在的名号，成为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成为无底的隔阂。
央千澈也开始频频听到道磐的名号——南宗新一代名人式洞机，乃是道真门中翘楚，为人行事平易周正。北宗门人虽不屑于南宗，但几位同修说起式洞机仍然带了几分赞许。
南北分裂后，北宗门人时有聚在一处谈论南宗。偶尔提及道磐式洞机，听在央千澈耳中，落进央千澈心底，激起层层涟漪。
那个时候，央千澈依然不明白心中的感觉是什么，只当是因怀念而起的感慨。却忽略了那不比寻常的心率。
只是偶尔会想，那个人，有没有也会在闲暇之余和自己一样，怀念一些往事呢？

极地寒椟的风，一如往常地吹拂，却有些吹乱了央千澈的心。

[ 此帖被carry079在2020-10-09 23:0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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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0-09-08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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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央千澈心下一动，即听五散子布声渐近：“道魁，极地寒椟外有一人自称一色秋，要见道魁。”
“哦？请。”
“呃……”五散子犹豫了一瞬，启唇却未言。
央千澈看向他：“怎么了？还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
五散子赶紧摇摇头——还是别说好了，道魁看到也就知道了，无需我多嘴。思及此处随即向央千澈行礼后就退下了。
央千澈见他不言，也不追究，只一扬如意拂尘凝神以待来客——风中已有异气逼近——来者气度不凡。
未见其人，已感其息。
及见其人，顿失己心。
一道幻光闪过，即现一道挺拔身姿。白袍紫缀，银发飘扬，紫冠高束。
央千澈心下没由来的一惊。
待来人转过身来，犀利轮廓，白眉势拔，精光盈目。
熟悉的面容，让央千澈怔住了。
“蓝峰紫髯一色秋，前来拜访道魁。”拂尘轻扬，吐字浑厚。
你……
央千澈及时吞下即将呼出的名字，收敛心神——此人虽与常常思念的那人面容相同，但是手中所执乃拂尘而非玉扇，气质上也有几分迥异，令人熟悉又远畏。
——此人……非是式洞机。
念及此处，央千澈淡了语气道：“贵客与央千澈素昧平生，不知特地远来所为何事？”
“道魁见到我似乎并不讶异？”一色秋并不应答而是突有一问。
央千澈面色不动：“虽因极地寒椟突有贵客造访而使央千澈心下疑惑，却不知贵客缘何强调自身欲使央千澈讶异？”
一色秋声音仍是沉稳：“道魁一句话虽不直接发问却叫一色秋不得不为道魁答疑了。”
央千澈不语。
“适才北宗之人见到我面有诧异，想来是因南宗道磐之故，”一色秋缓踱方步，娓娓道来，却牵的央千澈眼神随他而动，“南宗道磐，式洞机，乃是我之兄长。”
央千澈眉头一动。
眼神转处，却与一色秋略带戏谑的犀利眸光相遇：“怎样，这个答案可有一解道魁心底迷惑？”
央千澈低垂下眼，轻声道：“原来如此。”
“恩？”一色秋疑惑。
“无事，”央千澈淡淡摇头，“只是尚不解蓝峰紫髯至我极地寒椟所为何事？”
一色秋轻嗤：“江湖中只怕少有人知我蓝峰紫髯一色秋，更不知我与道真南宗道磐的渊源。不过我也习惯了隐居生活，无意于纷扰世事。今日前来极地寒椟只因受人所托。”
“哦？”央千澈不禁疑惑，“受何人之托？所托何事？”
“我既已说，世间知晓我之存在者少之又少，能请托我之人又能有几何？”一色秋直视央千澈，“正是胞兄式洞机。”
“哦？”
“现下道真分裂，内部关系紧张，南北之间更不可能再有交集。然而胞兄和道魁乃是昔年同袍，此番情义胞兄一直记在心底，数年不见，仍然时时挂怀。
“我也鲜与胞兄往来，前日途经元宗六象，便与胞兄一叙。谈起道真今况胞兄念起道魁来，遂请托我一往北宗捎话给道魁。”
央千澈略感意外，问道：“不知所捎何话？”
“世事沧桑变幻果真如好友所言，然而纵使情势逼迫身不由己，心却不变。”
闻言，央千澈蓦地心底一动。

——好友。
——这一声好友不知道若干年后可还唤得？
——如何唤不得？只要你我不变，不论世事如何沧桑，一声好友又有何难?

好友……
想不到式洞机还记得。

一色秋一甩拂尘，行了一礼：“话已带到，一色秋便就告辞了，请。”
眸光精亮，长睫不掩。
央千澈回礼，一道幻光而过，人形顿无，一如来时，只余风。

极地寒椟的风，烈烈，瑟瑟，却余温。

——然而世事变幻，只怕身不由己。

那日自己的答语，字如珠玉，颗颗在心。

极地寒椟，央千澈临风而立。
风里的余温，慢慢的还是凉了。

4.
一色秋到访之事，没过多久就传遍北宗。
“道魁，那个一色秋到底是何许人？为何……”五散子犹犹豫豫地开口道。
“为何与南宗道磐容貌相似是么？”央千澈平淡地替五散子把未出口的话补上。
“是……”五散子低声肯定。
“蓝峰紫髯一色秋，乃是道磐胞弟。”
五散子恍然大悟道：“胞弟？怪不得面容不只是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若是胞弟确实就能解释的通了。”末了，又甚是奇怪的补问道：“只是，为何从未听闻道磐有胞弟呢？连一色秋这个名号五散子也是初次听闻。”
央千澈便也将一色秋所言自己不涉世事道与五散子听。
五散子闻言点点头，表示终于了解了。但是心底却总觉得哪里奇怪，只是说不上来。

南宗道磐式洞机有一胞弟名为一色秋的消息也自此慢慢在江湖上传开来了。
后来又有一色秋离经叛道，背出道门，兄长式洞机多次导引未果的消息流传，那都是后话了。

随着一色秋的传名，式洞机被提起的自然也多起来。口边提得多了，眼睛关注的也就多——式洞机乃至南宗的一举一动都成了武林关注的焦点。南宗的地位也逐渐提升，一改北宗因央千澈冠绝六扉、年轻有为而占尽风头之势。
央千澈为人温润，行事却不温吞，整治北宗自有一套，北宗蔚然大观也是在央千澈手中慢慢形成。
而今南宗名声渐盛，道真南北分庭抗礼之象。细细究来，南宗不露锋芒，蓄势已久，自纳元气，浅吐芳华，从中便可一窥道磐作风。
央千澈观南宗气象，暗忖不愧式洞机，心中沟壑万千而不显山水。
便忽然想起那日意外造访极地寒椟也带来一连串意外的一色秋。
那人眼芒锋利，眉骨挺拔却眉形犀利，面容端正却气息诡异，似正似邪。胸中当有百般转回，迫人气势却现在了脸上——倒有几分离经叛道的意思。
式洞机，是再也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的。
那个人，从来不会轻易让人看破。

央千澈觉得自己最近真是闲下来了，居然有时间去思考一些别的问题。
做闲人总是不好的，因为，麻烦事往往是找上闲人——

“道魁，蓝峰紫髯一色秋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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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0-09-08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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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道魁，蓝峰紫髯一色秋求见。”
又是五散子前来通报，央千澈感到诧异的同时，看向五散子，发现他也是一脸茫然。大有：道魁为什么这个人又来了的意思。
仍旧是幻光一闪人形现，一色秋执拂尘凌风而来。
沉气浑厚，朗声随风而来：“蓝峰紫髯一色秋，又来叨扰道魁了。”
央千澈淡淡道：“自前回来访极地寒椟过去的这数月，江湖之上蓝峰紫髯一色秋的名号已然传遍，道是隐逸之人，不涉世事。想来非是要事不再能劳动你至此。”
“胞兄所托，非是劳动。”一色秋将拂尘搭在臂上，轻扬手以示不以为意。
“哦？”央千澈略感疑惑。“此番莫非又与道磐有关？”
一色秋颔首：“正是。”
“道磐可是又有言语要托给央千澈？”
“可道是，可道非。”一色秋一边缓踱步，一边悠声道。
央千澈侧身看向式洞机：“哦？此话何解？”
一色秋娓娓道来：“既能称为托话，亦可称为商谈。”
“商谈？”
“正是。”
“不知所谈是谓何事？”央千澈正了神色，叫一色秋心里暗忖原来这就是北宗道魁气势。
“乃是道真一统之事。”
央千澈闻言，瞬间睁大了眼睛盯住一色秋。
“道真南北分裂，对道真一脉、乃至对道门究竟有何利弊，道魁心里应该很清楚。道磐的想法也和道魁一样，所以希望能和道魁谋求共识。”一色秋无视央千澈的惊异，继续缓缓说道。
良久的沉默在极地寒椟的冷风中散开，央千澈在思考。
初闻讯息带来的惊讶所形成的短暂燥热过后，肌肤在罗衫下渐渐冷却。
冷却的低温，是适合央千澈思考的最佳状态。因为这样的温度才能让他和极地寒椟融为一体，才能让他感心之所感，从心之所向。呼吸着北宗最低的温度，把心沉到个人情绪之下，抛却主观的热度，心念北宗，心念苍生。
人，站得高看得远，除了视界开阔，更是体会众生不得味之清寒，冷静思考，得出正确的答案。
每个人内心都有蛰伏的一团炽热，但是那样的高温既令人渴望也令人恐惧——不知何时就会一把火燃尽所有理智，失去了理智，就失了心。人无心，不可活。
“此般大事为何道磐不亲自来找央千澈？”终于一色秋等到了一声问句，声音平淡清凉。倒叫一色秋颇感意外，回过身来。
一色秋一拂拂尘，答道：“以现下武林局势和道真现状，南北宗之间若有过甚接触，只怕会引起动荡。道磐未能亲身前来既是为了避嫌，也是为了道魁。”言及此处，一色秋颇有意味的看向央千澈：“一色秋本也不欲涉足江湖事，只是尽到捎带话语之责。道磐既已让我一色秋来寻道魁便是表示了足够的决心与诚意，只等道魁的意思了。”
“你虽是不涉世事，却着实很适合做说客。”
“呵，一色秋生无所好，只爱搜集珍宝，虽不涉足武林事务，却少不了与人打交道、谈买卖。此番为了胞兄自当尽心。况且，一色秋非是说客，只是传达，如何回复全凭道魁自主意志。”
央千澈却问：“若我答是，会怎样？”
“这是道魁和道磐的事，是北宗和南宗的事。具体如何当由道磐与道魁商议，与一色秋并无关系，一色秋只是负责传话罢了。”
央千澈笑了：“善谈买卖的生意人居然在义务的为别人奔波？”
一色秋不语。
“何不说出你的需求？”央千澈淡然道，“既有一份利益在其中，何必作壁上观。”
“道魁的需求如果和道磐一致，那么你们就是利益共同体。一色秋的需求若是损害了你们，不用道魁行动，道磐也会动手的，”一色秋手搭拂尘，语气轻松，“一色秋善做生意，做损人而不利己的事，是谓不智。”
“生意，要谈的好，更要经营的好。”

——“五日之后，请道魁前往秋水长天，道磐会在此地恭候。”

——“等到适当的时机一色秋还会和你们见面的。道魁，就此别过。”

光起光落，身形明灭，消逝风中。
不及看清，未留留念。

6.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秋水长天，开阔空旷，气韵悠长。山水相接，其美侃侃，奇景融融。
央千澈化光落地，蓦一接地便不由得感慨景致绝美：“果真是‘秋水共长天一色’。”
话音甫落，便听得一声从身后传来：“好友可还中意此处？”
央千澈闻声回转身来，只见式洞机端执玉扇，缓步而来。肃风扬起云白披风，仙风道骨，遗世独立。
“先前未能亲自拜访，是式洞机失礼了，望好友包涵。此番选择秋水长天作为邀约地点，也是希望这般景致能为式洞机的失礼稍作弥补。”式洞机面容温和，眼角带笑地望着央千澈如此说道。
“好友……”央千澈发声，却忽然觉得喉咙干涩，“难为好友如此费心。”
式洞机走到央千澈的面前，盯着他的双眼道：“好友似乎与我生疏了。那声‘好友’叫的有些不甚顺口了。”
央千澈回避什么似的垂下眼来，温和道：“没有的事，好友多心了。”
“是么？”式洞机自语一声，不再深追，“你我数年不见，生疏也在情理之中。”
央千澈却有些急地补道：“非也……”
“诶，”式洞机扬手打断他的话，“好友不必急于解释，你我之间，多年情谊，不在于一时言语感触。我们既然有了合作，往后大有机会弥补之前空白的时间。”
央千澈不接话头，却道：“还请好友细说计划吧，央千澈尚不知好友缘何有此想法、准备做些什么呢。”
式洞机似是无奈地浅叹一口气：“道真分裂实非我愿，不仅不利于道真一脉传承，也不利于道门发展，更不利于武林稳定。式洞机虽无大才干，蒙运得以统辖南宗，也愿意担起一分责任。在式洞机心中，从来没有过南道真、北芳秀的区别，均以道真同脉视之。
“我相信好友与我心当是系在一处。这么多年，你我二人不得见面，也是因道真内部有隙。你我虽是旧人旧事，但是当下未必没有后辈也受此拘束。而成见与嫌隙往往就是在未成熟的心灵中建立起来、并一步步加深的。”
“我那里最近新来的倦收天好像就与南宗的一位少年是熟识。”央千澈似乎感到颇有意思的说与式洞机听。
“哦？是与原无乡交好的那位根骨清绝的少年？”式洞机也颇感兴趣。
“正是。”
式洞机道:“他们均是未来道真、道门、武林的栋梁之才，若是因环境之故心生嫌隙，式洞机也无颜再居所谓道磐之位。”
央千澈静默的听式洞机说了许多，此时也道：“央千澈也是同样。”
“恩？”有些意外央千澈的开口，式洞机不禁看向他。
央千澈字字清晰的说道：“身负道魁之名却不能为道真献力，为道门排忧，时常感到有愧。”
“所以现在，我们有个机会去改变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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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0-09-09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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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翻出数年前的旧坑再续是件有点痛苦的事情，总是在单纯的“填坑”和“大修再来一次”中纠结。若是今日提笔，恐怕我是写不出当年那样繁琐的句子和描写。每天翻出旧文想要修改，都觉得这里也要改，那里也要动，最后也只是再读一遍，点上小叉叉关闭文档，连最初打开文档是要贴来36雨的目的也忘记了……

当年留下不甚合理的转折，到现在看也是越来越扎眼……虽然已经模仿当年的笔调拗了几章回来，但随着贴文进度逼近更新进度，只怕自己会再次陷入逻辑强迫而导致的难产（鬼扯你只是懒癌）。

絮叨这么多，其实也只是想说，如果有看官觉得“这篇文怎么能这么拖沓”、“看了几章也不知道你到底要讲什么啦”，请相信笔者也是这样想的（笑哭）。欢迎随意留言吐槽。

——————————————————————————————————————————

7.
秋水长天之内，水天交接之处，其色融融，一碧万顷。万物浑然一体，显现道家化归元一之象。
央千澈凝神细听，待式洞机述尽，道：“央千澈已经了解好友的打算，也知晓自己要做些什么了。”
式洞机微一低身，道：“多谢好友支持，有劳费心了。”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与阔别多年的好友这一番交谈，让央千澈渐渐找回了昔日熟悉之感，说话也轻松起来。
式洞机感怀，情不自禁道：“这么多年过去，最与我契合的还是好友啊。”
“看来好友在南宗过得并不舒心。”
式洞机轻笑，似有无奈，多是慨叹；“好友面色并不比我好上几分，只怕也是多有掣肘吧。人皆艳羡身置高位者，却少见这般人的悲忧。”
央千澈不接话头，默然无语的气氛渐渐在二人之间散晕开来。
时间在无语中流逝，却叫两人看了一幕落日美景。
——太阳接触到地平线，逐渐融化在水天交接之处。央千澈数年如一日的居于极地寒椟，少见此景，胸中顿生感触。只觉得那柔华万丈，映在湖面上，更落在了心底。北宗新入门的少年倦收天喜看晨曦，央千澈曾经颇为好奇的问过他，但是少年只是抿紧了唇不作应答，虽然倦收天素来不与人亲近，却还是让央千澈略生挫败之感。
此刻的央千澈竟然或多或少的有些明白倦收天的心情了。
不同于肃杀冷寂的极寒气象，落日余晖与水与天静静浸溶，色彩万变，感觉却是只有唯一的温暖。
让极地寒椟的肃风吹杀的冷冽的心，似乎慢慢的融化了。
融化成了水。
“好友……”式洞机忽然开口。
“恩？”央千澈却不小心沦陷在这夕阳美景之中。
“好友若是喜欢此地景致，待道真一统，式洞机愿意和好友日日来此观赏日落。”
式洞机此言一出，却是如石入大海，不得回音。回应他的，只有无尽沉默。
还有不知怎么忽然就大了的风声。
以及风声里音量细微的一句：“只怕到时候责任更大、事务更多，没有那般闲暇了。”
式洞机如何能够漏听这么一句，随即也低声道：“只要好友想，式洞机就一定奉陪。”
只是此语落毕，再无回应。
式洞机却心情甚佳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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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0-09-09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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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暫時不知如何解決簡體部分字體無法顯示的問題（技術盲），只好智能轉換成繁體，希望不會影響看客（可能不多）的觀感~
本節有金團子！（寫著都開心）

8.
“好友且先回極地寒櫝，後續事項式洞機會另行通知好友。”
央千澈疾行與返回北宗的中途，腦海中回響著與式洞機告別時的話語。
“莫不又要遣派妳的胞弟？”央千澈半開玩笑的揶揄道。
式洞機反問道：“怎麽？好友想念舍弟了？”
央千澈略顯尷尬道：“怎麽會提及想念……”

到了北宗，央千澈斂神屏息，欲不驚動眾人而返。身為道魁，何時進自己的大門還需要這般了？
央千澈心底苦笑，邁開步子。
腳剛剛提起，壹步還未落地，便聽得身後壹道軟糯糯的嗓音：“道魁。”
叫央千澈壹驚，回過身來。
眼前所及卻無人影，俯首壹看——跟前站了壹個小小的金團子。挽起小小的發髻，剛及央千澈腰際的高度。
央千澈淺呼壹口氣，俯下身來：“倦收天，妳怎會在此？”
小人兒抿壹抿唇，肉肉的臉上顯得十分可愛：“倦收天適才下山去了。”
“哦？下山做什麽？”央千澈繼續溫和地問他。
倦收天卻抿緊了唇，不言語。
“去尋妳的夥伴了？”央千澈柔聲問他。
倦收天似乎想了想。點點頭。
央千澈也不追問是什麽夥伴，只是對倦收天道：“有了夥伴，人生才不會孤獨。”繼而又摸了摸他的頭道：“只是妳日日居於北宗，也要與北宗之人好好聯絡感情，趕緊融入環境也是壹種生存的本領。”
倦收天看看央千澈，又垂下眼，不吭聲。
央千澈心底裏微嘆壹口氣，拍拍倦收天的肩膀，示意他隨自己進入北宗大門。
這孩子天資聰穎，根骨清絕，甚至可是道門百年難遇的人才。只是……個性內斂，寡言少語，怕是日後行走江湖多會不易。央千澈少見此等天才，也不知如何應對，只能隨他自去了。
央千澈攬著倦收天進了北宗。也不點破倦收天袖子裏藏著南風口味的燒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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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0-09-09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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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央千澈進了北宗，眾人見道魁與倦收天一起也未多加詢問。央千澈讓倦收天回了舍房，自己一人向著平日裡自己獨自思考的所在信步而去。
明明是熟悉的肅肅寒風，此刻拍打在央千澈臉頰上居然讓他生出別樣的感覺——他第一次覺得極地寒櫝，太安靜，太冷清了。
央千澈下一刻立即警覺。
——道心蒙塵。
心底有一個聲音在說。
這片刻的動搖，是危險的信號。
手指，不經意的就握緊了雲芝如意拂塵的柄。
隨即闔上雙目，心底默誦道經——真是越過越回去了，已經多少年沒用這樣的方法鎮定心神了？
是怎麼了？
央千澈默默搖頭，索性不再對自己發問，只是臨風而立。
心底清淨。
如此甚好。

——道門未來局勢將因他們兩人的選擇而發生巨變……
這樣的感覺，實在微妙。
雖是由自己定下乾坤，卻陡生茫然之感。

一甩拂塵，天地蒼茫，向心而行。
只是這句話，好像也是某個人教給自己的。

那一年，他們尚年少。
央千澈與式洞機並肩而立，頭頂花雨漫飛。
這一株開著白色小花的樹曾叫央千澈頗為詫異，問式洞機如何會喜歡這樣的事物？每逢閒暇，式洞機總要偷偷來看這棵樹，直到被央千澈偶然撞見才被邀請一起觀賞。
——因為它很珍稀。
式洞機這樣回答。
——它也很美麗。
式洞機還說。
“今後我們也會行走江湖，行俠仗義，肩負武林重擔麼？”央千澈這麼輕聲道，似是感慨，似是疑問。
“我倒是有些嚮往閒遊山水的生活。”
“哦？好友不想投身武林？”央千澈疑問道，卻又體解道，“武林諸事繁雜，恐難事事順心，將來只怕面對天下感到自己蒼白無力或是雖有大局卻無從掌控，徒增傷悲。”
“到了那種時候，隨心所向即可。”式洞機淡然道。
“天地蒼茫，向心而行。”
白花飛舞，飄向茫然天地，飄向久遠未來，飄向心之彼岸。

10.
央千澈獨自在極地寒櫝內修行功體，閉目走行真氣，如入無我。
寒風瑟瑟，氣韻悠悠。好一幅自在清淨，天人合一的美景。

驀地，央千澈睜開了雙眼！
手腕一翻，雲芝玉如意拂塵揮灑而出！
青光泠泠，瑰然一燦！音如碎玉，光如飛瀑！
一擊之間，已過數招，央千澈反身抽退，站定己位，反旋拂塵，欲拔出法界銳光應戰。卻見——
來人快速移動的身影中抽出一段拂塵，纏住了雲芝玉如意！
已經一聲急切輕呵：“道魁！請住手！”
央千澈聽出聲音，也頓住了拔劍之勢。
風止，雲靜。
白衣紫綴，素綺飄飄。
來人正是——藍峰紫髯一色秋！
四目相對，勢均力敵。在這奇異的平衡之中，眉眼之間似傳遞無言訊息。
雙方對視良久，方移開目光，撤去功力。
兩人均在功力撤銷這一瞬後退數步，隨即各自站定。

一色秋行禮道：“藍峰紫髯一色秋前來叨擾道魁了。”
央千澈將拂塵搭在臂上，淡淡道：“貴客此番到訪想必在出場方式上頗廢了一番心思。”
“道魁見笑了，”一色秋正了身道，“一色秋本無冒犯之意，若讓道魁不快，一色秋向道魁賠不是了。”
“不知貴客來訪所為何事？”
“一色秋前來自是為了合作之事，”一色秋坦然道，“只是此番非是為胞兄傳話，乃是為一色秋自己而來，也是為道魁而來。”
“哦？”
“一色秋諒想道魁心中必有許多疑問，諸多疑問既顯得一色秋著實沒有誠意，更不利於我們的合作，故而今日一色秋特來一解道魁心中疑惑。”一色秋直言道，“南方有蠻族，欲肆虐苦境，搶佔土地，首當其衝的危及南道真。而道真本為一脈，自分家之後兩派各自已顯勢單力薄之象，只怕到時唇亡齒寒。”
“自然道門三脈互有來往，也可支援，但是其中自有親疏，難以保證根除禍患，就算擊退蠻族也會造成南道真的大傷亡。
“也許天下人皆以為北宗希望南宗滅亡，北宗門人也大多希望如此。但我想，道魁一定不是這樣想的。
“論及與南宗關係緊密，世上再無能出北宗其右者。南宗若亡，北宗只怕處境不容樂觀，道真千百年的名號也要消失了。我的這番話，旁人聽來或許會覺得我看輕了北宗，但我相信道魁一定明白一色秋所言非是虛言。”
一色秋說到這裡，話鋒一轉：“此南蠻之族善於飼蠱，技藝高超，可謂獨步天下。一色秋酷愛珍玩，想得到此族所飼之蠱已有多年，此番一色秋別無所求，只為此蠱而已。”
“南北宗合併共同應對南蠻之禍？央千澈卻是未曾聽道磐說起。”
一色秋說的自然：“道真現下既然兩分，南宗之事怎便對道魁談起？況且道真一統，殲滅南蠻乃是一色秋的想法，這才是一色秋能博得利益的地方。”
“原來如此，”央千澈道，“果然是不拘小節的性情中人。”

一色秋笑了：“道魁可還是在為今日一色秋失禮耿耿於懷？”
央千澈不動聲色：“怎會。”
“一色秋也不隱瞞，今日本是想一覽道魁之劍，”一色秋大方承認，“只是道魁若要拔劍只怕一色秋是避不開要掛彩了。況且動刀兵，傷和氣。讓道魁受驚實非一色秋本意。”
“素聞藍峰紫髯一色秋賞遍天下珍奇，央千澈的鈍器怕是入不了貴客的眼界。”
“誒——”一色秋揚手表示不贊同，“法界銳光乃是道門名器，奪天地之巧，造萬物靈秀，一色秋仰慕已久。”
言罷，一色秋且觀央千澈的面上神情，道：“不知一色秋可否一觀道魁之法界銳光？”
央千澈沉吟半晌，所執拂塵之手一揚，但聞叮鈴輕響，化光三千，即見法界銳光從雲芝玉如意中幻化而出——
“請了。”
一色秋伸出雙手輕輕接過法界銳光，移至眼前，仔細打量。狹長雙目，內斂精光。
幾番翻轉，細細看過之後，一色秋感慨道：“不愧是道門名器，一色秋今日不虛此行，著實大開眼界！”
言畢，又雙手捧還法界銳光。
央千澈接過，幻形還為如意拂塵，道：“能得貴客褒贊，是央千澈的榮幸。”
“今日得觀道魁名器，一色秋不敢再多叨擾，這就告辭了。”一色秋施禮。
“請。”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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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20-09-10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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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9.09【式央/大南北】痕 1~12，5F

11.
時光悄然流逝，終於一日式洞機發信約央千澈複至秋水長天，共議南北合作之事。
“我欲使南北道真先尋機共事，再談一統事宜。”
央千澈點頭：“緩行其事，確為保險。道真一統乃為大舉，切不可急躁冒進。”
“能有好友支持，式洞機感到肩上的擔子不再那麼沉重。”
“好友，”央千澈把空著的那只手放上式洞機的肩，“有央千澈在，便無理由讓好友承受全部，好友莫要獨自背負太多。”
央千澈言畢，仍然未撤去置於好友肩上的手。
於是只感到一陣溫熱傳上指尖，細細的酥麻。

是式洞機攀附而上，的指尖。

式洞機的手，搭在央千澈的指尖上，傳遞著溫度。

央千澈呆住，未及反應，式洞機的手緩緩上行，手掌握住了手背。

霎時，風止。
寂靜無聲。
“好友……”央千澈話音未落，式洞機的手已經無聲放下。
仿佛剛剛的只是錯覺。
但是即使央千澈也立刻撤開了手，手背上殘餘的溫度也久久不能散去。
半晌，式洞機回過頭來，說的嚴肅：
“式洞機有好友，此生何憾。”
央千澈不語，只是盡力看的誠懇。
澄澈的眼神拋進兩道深沉。讀不懂，讀得懂。是當下，是回憶。

模糊了的時間、空間中，只得轉過頭去，看夕陽低沉。

然而，今日這一抹殘陽，竟也帶出了別種思緒。

“央千澈！”急急的聲音傳來，由遠及近，“你怎麼了？！”
“……式……洞機……”低聲應答，伴著呻吟。
“你怎麼受傷了？！”緊張和焦急，“又和山下的流匪對上了？”
“唔……嗯……”
“你！”式洞機氣急，“你這個人怎麼就是學不乖呢？！”
央千澈掙扎著起身，拍拍青色道袍上的塵土，拍了幾下也弄不乾淨，粗略翻看了下道袍的幾處撕裂，心底默算今晚要多久才能把道袍拾掇成明天修課時不會被師尊發現異常的樣子，喘了幾口氣：“我……我是沒好友那麼靈活……”
“央千澈！我再說一次！自保是本能！”式洞機深呼吸一口氣，看來被氣得不輕，“而且你們三人下山，只有你一人傷成這樣！那兩個人怕是早就跑回來了吧？！”
央千澈拽住生氣的式洞機的衣袖，寬言道：“他們是我的師弟，年紀尚幼，我保護他們也是應當的。”
“呼……”式洞機長出一口氣，平復下心情，“反正你決定的事從來沒人能勸動，要是勸你有用，今天也不會又這麼回來了……”
央千澈扯扯嘴角。
“行了，你都脫形了，就別笑了，走，進去處理傷口。”式洞機架起央千澈向院中走去。已然恢復了平靜的語氣。
央千澈半伏在式洞機肩上，看著自己髒兮兮的道袍貼著式洞機嶄新的道袍，無力的笑笑：“多謝好友不嫌棄。”
穿越院門時，肩膀的那邊正好是一抹豔麗的色彩。
“恩？”央千澈輕哼一聲。
“是夕陽。”
“……真好看。”
說完這句話，央千澈就依靠在式洞機的肩上昏睡去了。

12.
那年肩上殘陽，今朝共看日暮。

歲月悠悠，人世晃隔。央千澈心裡驀地升起感慨萬千。那時候的點點滴滴，清晰的刻在心上。
原來不曾消褪。
就像指尖的觸感。
像極了當時他在他肩上時交握的回憶。
少年的體溫偏高，但是年長後的涼薄也沒有改變記憶的溫度。

央千澈淺笑。

伴隨著這種溫暖的回憶，絲絲抽痛也向他襲來。

“何事令道魁如此歡喜？”
和那日那人一樣的問題。
“無事。”
也是相同的回答。
“最近道魁似乎心情非常放鬆。”
“貴客上門卻無雜事纏身，總是叫人舒心的。”
“說的叫一色秋不好意思了，總是帶事情來煩擾道魁。”
央千澈抬手示意不必客套：“貴客先前已向央千澈闡明利益，只要貴客之事需要央千澈出力，央千澈便無理由拒絕。”
“南宗也罷，一色秋也罷，其實都無理由讓道魁費神，更不能讓道魁冒巨大風險。南北一統說來有益於武林，卻未必有益於道魁。”
“央千澈身在此位，不敢置私人利益為先。道磐與我既有同修情誼更多有扶持恩情，于道義，在緊要關頭央千澈豈能拋棄好友？”
“原來道魁和道磐情深至此。”
央千澈聞言，詫異轉過身來：“央千澈尚不知貴客如此精于言辭。”
“誒，”一色秋忙道，“道魁莫要動怒，一色秋言辭不當之處先致以歉意。”
“今日貴客言語多有試探，央千澈難解，還請貴客詳言以解。”央千澈雖是依然溫和，卻已帶上幾分壓抑的情緒。
一色秋卻沉默了。
這沉默來的詭異，讓央千澈漸漸不知所措，投去疑惑的視線給一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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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20-09-11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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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沉默良久，一色秋慢慢開口道：“一色秋脫離道門久矣，多有離經叛道之評。道門視我如叛門之徒，素來不與我來往。而吾只是認為道不在空門楣，而在自己腳下。故而吾雖曾欲與道中之人探討如何得道，但無奈受道門排斥，終不得成。一色秋自有傲骨，自此也不再與道門接觸。”
央千澈看向一色秋的眼光，多了些複雜。
“當然，”一色秋垂眼低笑一聲，“道磐身為南宗領教，既為胞兄，當然不會教唆道門與一色秋為難，只是自從離開道門，吾已無法再與道磐接近。血緣牽繫也日漸淡薄，一色秋和道磐，註定不可能泰安相處了。”
“然而？”央千澈接下一色秋的語氣續道。
“然而，呵，一色秋不否認，身本出自道門，心總有系緣。”一色秋輕歎，面露一絲滄桑。
央千澈也笑了：“不想北宗有朝一日也能成為異道之人追逐道的協力。”
一色秋略有羞赧：“叫道魁見笑了。”
央千澈會心一笑。
——原來，藍峰紫髯一色秋也只是一個年輕人。
——性子比式洞機來的要坦誠啊。

最近進入了邊改邊貼的階段，於是更新速度肉眼可見地下降了。主要是舊文檔寫到這裏馬上要進入第一次矛盾點，也是這次重填文一直在糾結是否要修改的分水嶺。雖然按舊案寫下去，該有的感情綫和輔導級内容也不妨礙，但筆者在邏輯上著實有些强迫。故而雖然常看短篇（特別是開車）但是自己卻難以進行這類的創作。難得有再撿起舊作的機會，還是希望能起碼先講一個能自洽的故事。
又及，原本的第14節是提前插入的“福利”内容，此番重填會將它排到應該在的位置~所以想看輔導級内容的朋友，可能還要再多點耐心囖。
最後是一如既往地歡迎大家來吐槽交流、批評指正~周末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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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20-10-09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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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秋水長天，斜陽近水。央千澈獨自負手而立，耽視人間絕景。
——他並未與式洞機相約於此地。
宗內大小事悉數厘清，竟無餘務，平白清閒。獨處極地寒櫝，央千澈心下忽生蕭索寡味，興起所向，便來至秋水長天。
恰巧此日無雨無霾，水光瀲灩，夕陽暖醉。
央千澈獨覽此景，心下驀生追思。

昔年修道之時，兩重人影，一者素白，一者天青，並肩而行，影形不分。悟道時，你來我往，窮思竭問，共同進步；問招時，此拆彼擋，全力攻防，一齊協力。道真門下，兩人齊頭並進，儼然道門年輕一輩典範，朝氣勃勃。
同心問道，齊志伏魔。
如此單純的歲月，那般無憂的時光。時至今日想起，仍能讓央千澈心底泛起漣漪。
只是晚風呼嘯而過，像極了無常世事，駕著匆匆白駒擦身掠影。憑空激起央千澈的澀然。
側裡伸出一隻手，輕落於央千澈肩頭。
“恩？”央千澈回神，眸隨心動，蜻蜓點水之間已是看清來人。“好友。”
“今日這般良景當真不辜負了好友特地前來觀賞。”
“哦？好友又知我是特地前來了？”
式洞機笑，不作回答，卻道：“如果塵事繁雜令好友想覓一處靜地散心，秋水長天定無二言欣然接納。何論此地本就為好友而備。”
“恩？”央千澈覺得這話，來得似乎突兀了些。
“天作美所，非好友不能處之。”式洞機不經意微抿下唇。
“蒙好友謬贊了。”央千澈赧然溫言，垂目之間錯過了道磐難得的細小舉動。
“呵，”式洞機極快恢復平靜，悠然道，“只是今日式洞機卻要打攪好友了，不知好友可願分半片暮色與我？”
“我若說不願，可就薄了好友未相約卻相會的緣了。”
當下兩人對視而笑，無限默契。
轉身，並肩。此情此景，數年未上演，卻熟悉的，如早年的約定，已在心底練習成千上萬次，只待今夕。

15.
星光細碎，央千澈足踏夜風，行在路上。
冷風撲面，卻絲毫沒有使道魁畏寒，也沒有使他清醒，身體的熱度卻在蒸騰，好像把面頰也熏的發熱。
——都是那青梅酒惹的禍！

北宗道魁，不勝酒力，這倒是武林的一樁秘聞。昔日學道之時，央千澈便少與同修執壺共飲，衆人以爲他不喜杯中之物，卻不曾往他原不善飲酒的方面猜想。這個秘密，恐怕只有式洞機一人知曉。
原本以爲是偶然相逢于秋水長天，不料式洞機原是有備而來，待到金光遍撒湖波，風光瀲灧，式洞機捧出一只酒壺，向央千澈發出邀約。
無論是過去還是今朝，凡是式洞機相邀，央千澈斷不會拒絕。

此刻央千澈頭暈沉起來，思考已顯困難。步子不受控制，也漸漸慢了。雖是心下暗惱，卻怎麼也不能真的生氣。寒風卷席著雜質，忽然而來。
央千澈伸手去抓，握住了冰涼的細碎，慢慢的感覺在手心變成冰泉的觸感。
“今年的初雪啊……”央千澈喃喃道。
腳下一滯，便更難前行了。
心，也驀然滯住。
耳邊多了一些聲音。

窸窸窣窣的撥雪聲。
——“你在做什麼？”
——“把雪撥開。”
——“為什麼不用鏟子？”
——“因為會把雪下的梅子弄破。”
——“梅子？”
——“青梅。把梅子用冽泉活養，冬季埋入雪中，風向改變的時候挖出來，就可以釀制青梅酒了。”
——“青梅酒？”
——“這是我家鄉的產物，等我釀成了便邀你品嘗。”
——“師尊說了……我們的年紀不能沾酒……”
——“呵，你也太乖順了。”
結果……
央千澈笑了，自己還是偷偷跑去赴約“品酒”。只幾口，自己便醉的人事不省，待醒來——
頭頂一片暖融，“唔……這是……什麼地方……”央千澈呻吟著扶著暈乎的頭坐起身來。
草的細碎聲響在身下引得央千澈詫異四顧。
“你醒啦？”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呃？”央千澈連忙回頭，卻看到一襲白色道袍的式洞機雙臂枕在腦後仰臥在地，“我……我怎麼……”央千澈察覺自己坐在草地上更是驚訝，想要站起來，卻一陣頭暈，只得撐住了額頭。
“你喝下兩杯青梅酒，就醉倒了，”式洞機也坐起身來，看著央千澈，“這一個大白覺睡得如何？”
“你倒是沒醉，怎麼也躺下了？”央千澈為自己醉倒而鬱悶，不由得頂了一句。
“我看你睡得香甜，也跟著睡了一覺，”式洞機說的坦然，“光天化日的睡覺我還是第一次，感覺不差，與你的表情相符。”
央千澈聽他這麼說，面上一紅。
——自己與他就這麼並臥一處了，還被他看了睡顏……真是……

央千澈輕笑出聲，自己怎麼想起那麼久遠的事情了。
搖搖頭，果然不能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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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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