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6【簫中劍中心】鳴鏑第五回惊阵2，53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06【簫中劍中心】鳴鏑第五回惊阵2，5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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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瓊

躺在坑底仰望天空默默內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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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50)

40樓發表於: 2009-01-05 07:0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睡覺親~感覺真是好久不見了~~
每每讀親的文章，心裡就想起了夫子弟子說的話─
『仰之彌高；鑽之彌堅』
不由得慚愧起來了，想我讀了中文系到現在還沒個長進
親的文筆實在是好得不知用什麼話去形容了！
只是每回讀親筆下的二哥，心口就是一抽一抽地疼啊！
很能明白親忠於原作的心，卻總還是忍不住心疼了><
是說答應要畫的漫畫也不知畫到哪去了‧‧‧(跪)
哪天長進了再畫吧~~(那一輩子都甭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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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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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

41樓發表於: 2009-01-05 14:0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居然撒土了？！
我还以为这篇文章坑定了，结果居然撒土了？！
月小弟这次不是用枪，而开始改用弩了么？
也对哦~那个时候还没有枪这种东西呢~

口水哈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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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guo8008

天邈峰婆羅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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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89)

42樓發表於: 2009-01-07 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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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花呀，玉兰花——”

彩楼脚下有名少女挽着篮子，正挤过人丛，细声细气地叫卖。篮中金英玉萼，数十枝玉兰花堆得满满地，清香扑鼻。只是这里众人的心思都在烟火上，闹声喧天，却没谁来留心买她的花儿。

半空又一串火球飞裂开来，一明一暗，那少女眼前一花，忽瞧见多了个穿红衣的贵介公子，站在那里望了她，唇角上微微地笑。

那少女吓了一跳，跟着脸上便不由红了，忙道：“这位官……”

这声叫还不曾全出了口，朱闻苍日左手在腰间一摸，扯下块玉佩来，胡乱往她手中只一塞，右臂袍袖当风，倏地里迎空疾挥。

猛只听飒飒飒风响四面八方，人群中有人吸吸鼻子，道：“哪里来的玉兰香……啊哟！怎么回事！”

水烟花将放时，四下灯火已熄了大半，但这彩楼一带疏疏落落，还点着不下二三十盏纱灯。然就在这一刻，朱闻苍日袖风卷处，花枝齐飞，二十余盏灯火竟同时而灭！

那众人乱哄哄一片惊呼，朱闻苍日却早在黑暗中拔身而起，人如狂风，在那楼头两人身边一掠而过，头也不回地低喝道：“随我来！”

明江池原在城郊，向西南百丈开外，便是一带旷野。不见人家，不见灯火，二月初一乃是朔夜，空中也不见月光，远远地池畔烟花人声，更加照不到此处。夜色笼罩四野，只有几点星光泛着冷白之色，在天边微微闪动，听得到草叶瑟瑟，风声呼啸。

朱闻苍日侧耳细听，风声中身后数丈外沉而不涩、轻而不浮，有两人的足步声一线随来，心知自己变出不意，果然引那两兄弟暂离了危地，只是若御林军大队搜来，一时三刻之间，如何避得过？更何况……
朱闻苍日唇边笑意一冷，猝然驻足。

更何况自他一离明江池外，便听得身周无边无际的夜色之中，有什么声音悉苏作响，不停不休，不远不近，不即不离，如影随形一路跟定了他——

那正是踏翻草叶，人的足步。

远处明江池上空，又是一连串火花冲上天际，映得头顶沉黑的夜幕也亮了一亮。

陡然，在朱闻苍日身前身后，身左身右，廿余道青光一齐射起，一张冷得刺目酸心的光幕，当头直罩下来。

一弩四矢，射月弩！

刹那间风声厉啸，高者三丈之上，低者贴地而来，纵横相错，前后对击，乃是算准了任你如何纵高伏低，左闪右避，终有一处方位要避不及、躲不开。方才楼头只一张弓弩连发，便可封死了一人的全部退路，何况此时箭阵之疾之速？

朱闻苍日目光倏横，看的却非是己之退路。

那少年刺客当时猛听朱闻逸去，急起便追，只是一路来不论他如何紧奔，总与前方人差着数丈距离，愈奔愈是焦躁，便愈发收不住足。朱闻苍日这一骤然停步，那暗中所伏的弩手，乃是圈定了以他为心，十步为径的圆周之地，弩箭一发，势若惊电，十步之内玉石俱焚，那少年却猝不及防，向前两步一抢，半边身形便踏进了这死圈之内。

猛然面上一缕寒气直砭透骨，那少年还不及自狂奔中回过一口气来，当先第一批弩箭未及朱闻，已然直逼他眼前咫尺！

瞬间箭上冷光所照，那少年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庞骤然煞白。他并不知这场杀局，除自己而外，竟有如此之狠的变数；但自己手中犹握着射月弩，却明明白白地知道这是何等利器，一刹之误，已去死如是之近，何人能避？何处能避？

就在弩箭劲风声中，一声龙吟，身后骤起！

银光迸射，也未知是人、是剑，抑或是一人一剑，皆化作了一道银虹，正横在少年之前。两到清光交迸之处，只听“当——”一声断金戛玉也似，弩箭尽断，早落尘埃。

先头几支弩箭一落，那插翼难飞的箭网瞬间现出了一处缺口。箫中剑左手反掌，疾在那少年肩头斜斜只一推，那少年立足未定，身不由主，登时飞跌出了箭圈之外。然而劲弩来得何等之快，小小缺口一现即合，那一柄长剑却已刺在外圈，更不及回环。

朱闻苍日目光横处，正见此景，急喝得半声：“萧——”声未至，人已先至。

他身在箭圈中心，虽是众矢之的，箭弩却比外圈的箫中剑要晚那么一瞬方能射到。便是争这一瞬之间，朱闻苍日不退反进，迎着飞矢身形骤起，腰间运力，在半空中一横，竟自上下两路弩箭中几不容发的空隙间平平穿了过去！

同时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尘土草叶激起半天来高，霓云直上，朱闻苍日双袖为他自己掌力所激，竟同时粉碎，暗夜中片片朱红似落花乱舞，箫中剑身前金风顿喑，精钢弩应掌便落。而挡得这么一挡的顷刻，箫中剑长剑已回，剑尖一动，半空猛然一串急雨般“叮叮叮”连声，便琵琶国手的轮指连弹也无这般迅捷，直震得人耳鸣眼花，也不知一瞬之间，出了多少剑去。

声止、风停，尘埃乍定，十步之内，长空落落，已不见了一箭一矢。

这番兔起鹘落，说来似慢，其实只不过电光石火的一瞬。一瞬间，两个人竟不约而同地皆是未顾自身，先护对方，此时只喘得一口气，背脊一靠，春寒夜中，都不由得生起了一股暖意。

突然寂静的空气中，朱闻苍日只听数步外草丛中极轻地“喀”地一响。

他素知射月弩发射之理，机簧劲力虽大，但如方才那般四矢连发之后，必得缓上一缓，待机关归位方可再发。那一声轻响，便是扣拉机子的声音。心知这停顿转瞬即逝，焉能容那暗伏之人箭阵再出？借着些微星光，正见身前草中一条枯枝，更不迟疑，足尖一起，已挑在手中，大喝一声，向那草丛中发声之处疾劈了下去！

一条枯枝，如何使得刀法？

这夜朱闻苍日赴明江池时，原是平日轻衫缓带文士的装束，然而这一刀落，只见眉扬目立，竟恍似瞬间换了一个人。地下倏尔沙飞石走，三丈之内尽被刀风所罩，风啸之声，直是可骇可怖，哪里还是那温文尔雅的书生？分明便是个叱咤沙场的大将！区区树枝便已如此，他手中有刀之时，实不知天下何人当得。

两声惨叫，地下两条黑影接架不住，近乎同时震飞而出。只闻得热辣辣血腥气乍然扑鼻，若非朱闻苍日手中只是枯枝，这一刀便要断送了那两条的性命。

然这两人一伤，那天网般箭阵已再难合围，风中陡听一人嗓音低哑，以烑语喝道：“退！”

那少年一掌跌出，在地下翻了个滚，腾身跳起，黑衣上半边水痕洇湿，竟是冷汗已浸得透了。夜风吹过，遍体生凉，他却一无所觉，双眼睁得大大地，只是死盯着场中心那两个人身上。

那一瞬之间，少年脑中乱哄哄地纷至沓来，已不知飘过了多少思绪，转过了多少念头。

兄长，还是猎物？
恩，还是仇？
义，还是利？
在那弩中尚剩的一支箭矢，射，还是不射？

少年的目光自箫中剑身上茫茫然移到朱闻苍日身上，随着血腥气息一起刮来的冷风吹在面上，却热得要灼烧了起来。一只右手死死按着袖中射月弩的机簧，越攥越紧，几乎已深深陷进了指尖肉里去。

忽听一声“退！”少年猛地机凌凌打了个冷战，脑中愈发乱作一片，只模模糊糊涌起一个念头：“这……失败了么？”不知不觉地手指一紧，铮地一声，最后一支弩箭陡然离弦，向朱闻苍日后心急飞。

而那地下受伤的两人勉强撑持，爬起身来，只怕刀式再落，一人哀声疾呼道“殿……”一言未终，被同伴狠狠抓住了手臂，这声便喊不下去。

便这么一个字，朱闻苍日竟听得微微一颤，松开手指，将枯枝丢在地下，别过了头，不再看那两人如何仓仓惶惶没入夜幕而去。

这一刻心头怔忡，一时未觉，猛然寒风袭体。朱闻苍日只略一惊，又一道风过，嗤地一声，寒意顿消，立知是箫中剑出手相护，不由轻轻一笑，转回身来。

这一回身，刹那间笑意尽敛——

那横在他身后，替他挡去了箭矢的，不是箫中剑的剑，却是箫中剑的人！

那少年猛地一震，如遭重击，向后踉踉跄跄退了两步，双目中邪着魔一般，直勾勾地向对面人看着。

那支弩箭连根没入玄衣之内，已然看不见了。只有胸前鲜血一点一点，落下尘埃，很快便渗入了泥土草叶中去，

“除非……血祭！”

箫中剑长剑拄地，也是双目直望着他，轻声唤道：“三弟……”

一时之间，夜风拂面，只听得到三个人各自急促的呼吸之声，在旷野中隐隐回荡。

这一片森然之中，朱闻苍日忽地一震，隐约听得远处阵阵人喊马嘶，渐趋渐近，猛转头时，天地交接处火光反射，已映红了暗夜，那自是应命搜寻而来的御林军了。这当儿再不容犹豫，双眉一皱，一步跨前，猛发掌向那少年斜斜便劈。

那少年如梦方醒，侧身避让，夜色中眼前一片迷蒙，却听得对面人厉喝道：“还不快走！”愣了一愣，猛地狠狠一顿足，咬住了牙齿，翻身跃入黑暗之中，片刻便没了影迹。

只听箫中剑轻声道：“谢了……”

朱闻苍日刹那回头，伸出双臂，正将那晃了一晃，蓦然向后倒下的人接在了怀中。

一道光芒，照亮了两个人苍白的脸庞。那是远方的明江池上又一束花火升起，将夜空照耀得异样澄澈。

＝＝＝＝＝＝＝＝＝＝＝＝＝＝＝＝＝

箫中剑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日光满室，照着纸窗、木榻，案头无数书卷画轴半散半开，数十方端砚横在一边，架上笔挂得如树林一般。唯有榻边挂的金环错缕、文章斑斓，却是自己的那一口古剑。

不必自顾，他也知身上染血衣衫早已换去，胸口伤处裹得好好地。风吹纸窗，听得到窗外树叶沙沙作响，只见无数纤尘在日光中静静地漂浮。那一夜的惊涛血浪，竟已如隔世，不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目光转处，忽见北墙上挂着一副画。画的是一座巍巍高山，拔地而起，云雾缭绕，却不似寻常山水，景中既无松竹、又无楼台，却有一块巨石兀然耸立，正压在山巅之上，其势说不出地怪异，画中也无诗句题跋，只是每一笔皆是墨迹淋漓，笔致磔磔然直透纸背，倒似那作画之人心中有无限怨愤，要尽在笔墨中发泄出来一般。

箫中剑缓缓坐起身来，直望着这幅画，碧眸中犹似一泓深潭，竟不知想起了什么。

忽地门上一响，朱闻苍日端了一只食盒走进室来，转头见他坐在榻上，只一惊，急将食盒向案上一放，抢步便搭上了他的腕脉。好一阵，方舒了口气，将衣襟一拂，坐到榻边，这才如平日般扬眉笑了起来，望了他道：“萧兄，连日好睡，可吓煞了我！”顿了顿，笑吟吟地举起手作势不许他开口，又道：“萧兄若是还想说个谢字，那便免了。不然……我可要来收房钱呢。”

箫中剑嗤地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朱闻苍日凝目看着他，唇角笑意却渐渐敛去，并不开言，只听着箫中剑低声道：“朱闻兄，那夜刺客……”

朱闻苍日忽然一笑，笑容中却含了几分奇异的冷意，立起了身来，负手望着窗上树影，打断了箫中剑的言语道：“萧兄想问的，是那刺客是否安然离去呢，还是……为何他行刺的人竟是我？”

箫中剑仰起头来，凝视着他的侧影，声音甚轻，却毫无犹疑地道：“非也。那刺客……是我的义弟，那夜一番罪孽，皆是我当代他谢过！”

朱闻苍日猛一扬眉，转回头来直望着他，好一阵，方道：“萧兄……你亲历此局，心中难道没有一点疑惑？你又可知我是何人？”

箫中剑点了一点头，转眼望向那幅画，静静地道：
“小山压大山……你是，北烑夷离堇银锽朱武！”

请看下回：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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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歌易水湄·簫中劍的御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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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书这东西写得好，那就叫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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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e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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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43樓發表於: 2009-01-08 0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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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終於更新了，可等了好大半年了哪^^(同樓上冰嵐，一度懷疑這篇會成坑的說)
原來朱武竟是烑國人士，這麼說來不免上演一場中原&外族的戰爭了麼...(更沒想到原來跟月小弟是同族的@@)
但那一干刺客行刺目標卻是朱武，讓我一開始還將立場猜反了呢，看起來會牽扯到皇室鬥爭??
讓人比較好奇的是二哥的身份究竟為何，還有這篇中原、烑國和朱武之間的立場關係。
不多說，續等下文^^

http://http://hi.baidu.com/tsukiyonokaede/home
~寒楓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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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邈峰婆羅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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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89)

44樓發表於: 2009-01-18 05:2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四回识君

“你是，北烑夷离堇银锽朱武！”

朱闻苍日全身微微一震，脸色却半分不变，仍是那般似笑非笑之态，也念道：“银锽朱武……”语调漠然，似乎念的是毫无相干的四个字，一面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一面又道：“……还有这么个名字，我都快忘了。”

说到此处，顿了一顿，在室内来回踱了数步，忽地两步跨到箫中剑榻前，微俯下身去看着他，道：“萧兄怎不言语，你心中便不疑么？”

日光从窗中透入，朱闻苍日逆光而立，一抹阴影便尽都投在榻上。一俯身间，鬓发自肩头滑落，垂在颊边，愈发看不清了脸上神色。只是听语声含笑，说得异样之慢，竟似生怕自己语带急促，刻意放缓的一般。

箫中剑抬起眼来，望着他隐在日光影里的脸庞，并不回答；朱闻苍日却也并不来催他回答。两人对视着静了好一刻，朱闻又笑了一笑，似嘲似谑，道：“萧兄，想你早也料到，当夜之局关乎两国，殊非恩仇了了之可比。你不疑，我身为烑人，却为何卷做了这场杀局之的？又为何要出手救你？又为何……”

箫中剑静静听着，没有说一个字、做一个动作来打断他，只一双碧色瞳眸直望过来，目光如秋水、如寒冰，自始至终，亦未摇动一分一毫。

朱闻苍日一番话不知不觉地，便是越说越慢，越说越低，半句话突地戛然咽在了口中，不再说下去。片刻，忽地双眉一扬，笑了出来，向着箫中剑一揖到地，摸了摸鼻子笑道：“是我失言啦，萧兄，莫怪！”

只见他这一抬头，再不复似笑非笑轻嘲之态，日光照上脸来，目中光芒竟也如日光般耀眼生辉。如此一笑，那“不疑”两字又何须再说出口？箫中剑倚在榻边，倾身还了一礼，唇边暖意涌动，不由也是微微一笑。

好一时，箫中剑定了定神，低声问道：“既如此，现今朝中对那夜之事……究竟意欲何置？”

朱闻苍日笑容微敛，却并不便答，沉吟了片刻，方道：“大内禁军并五城兵马司所报，皆未有擒获刺客之说，那少年……想来确已走脱了。”说着话，眼角间瞥见箫中剑眉尖一松，垂下双睫，几不可闻地轻吐了口气，不由低叹了一声，又道：“今早宫中邸报传出，只说道那刺客的由来乃是——”

箫中剑心中登时一凛。他虽未亲见御殿上那一番情景，但当夜行刺，正拣烑使在场之时，事发不过一刻，禁军便至；早知义弟既是受人所使，这人便必与朝中当权脱不得干系！何况射月弩坠在当场，烑汉交战已久，想大内军士到时岂有不识？然此时听来，全不闻与烑对质之意，莫不是……

果然听朱闻苍日森然笑了一声，续道：“——乃是西北敌烈部之人！”

所谓敌烈，共分八部，乃是西北边境呼啸往来于烑汉之间的游牧部族。烑廷命其首领为大王，置西南路招讨司以统之。部众剽悍骁勇，犹胜烑人，蛮荒亦远过，自来不服上治，自有烑以来便叛乱频生。更时时南下攻城掠土、劫财伤民，民谣有云：“朔风开，敌烈来”，盖南北两朝莫不视为肘腋大患也。

箫中剑心念涌动，背上已出了一层冷汗，脱口道：“这邸报，是出自谁人的示下？”
朱闻苍日道：“当班枢密院事，右丞相冷霜城。”

这名姓一入耳中，箫中剑枯坐榻上，双拳不觉便喀地一声轻响，已自握得死紧，连指甲都片片泛起了死白之色。半晌，方涩声道：“原来我那三弟、我那三弟……”一个“孽”字绕在舌尖，却再忍心说不出口，窒了一窒，只道：“莫非北疆……？”

朱闻苍日胸中亦是一窒，伸手推开窗扇，目注天际吐了口长气，缓缓地道：“不错。邸报还说道，烑使节便要归报国主，两国不日兴兵，将共讨敌烈之罪！”

一阵春风，裹着花香气息自窗中吹了进来，将两个人发丝吹得飘拂不已。在这一片暖香风中，箫中剑自头顶以至指尖，却都猛然激凌凌起了一阵剧烈的寒颤，冷汗一滴一滴，自苍白如纸的额上直落下来，溅上手背，他却一无所觉。那一双手，竟已比冰冷的汗水还要冷了三分。

然也只是极短的一刻工夫，箫中剑猝然挺直了背脊，转头向朱闻苍日望去。脸色仍白得骇人，双颊上却被不知甚么思绪烧起了一抹异样刺目的绯红。四目交处，朱闻苍日猛地一震，低叫道：“萧兄！你……欲往北疆？”

箫中剑道：“是。”
朱闻苍日道：“萧兄欲效古之唐雎么？”
箫中剑道：“是。”
朱闻苍日道：“萧兄当真！”
箫中剑垂首道：“知不可为而为，而已。”

静室无声，日影浮动，那一口长剑斑驳的光晕反射在地下，映上两个人的衣衫，来回摇曳，朱闻苍日的手指也在光影中不住轻轻抖动，显是思如潮涌，莫可抑制。良久，方放缓了声调道：“萧兄的心意，我也知晓。但……萧兄可曾想过，若这一战征下了敌烈八部，便是开疆救民的千秋之业，于国，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箫中剑听着他的话，竟轻轻地笑了一笑，应道：“朱闻……北疆那带地方，有多少年不打仗了呢？”

朱闻苍日心中猜想过他许多回答，却不意会有这一问，愣了愣，好一阵道：“有……十四年了吧……”语声低微，恍若叹息。

箫中剑轻声道：“你说的是，这场战于国于君，只怕都是一件好事。但我以负罪之身，无利于国，却盼能顾得另一件东西。”

朱闻苍日道：“什么？”
箫中剑道：“……人命。”

朱闻苍日猛地跨上了两步，似欲伸手去握他手臂，却又慢慢地收了回去，只是声音愈沉愈低，双目一瞬不瞬地直望了他道：“萧兄……萧兄！那布衣止戈，不过是文人来咏志的故事，如何当得了真！岂难道你以为天家诏命一出，尚有转圜之机么？”

箫中剑深吸了口气，道：“未必然。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出兵的内情但有变数，转圜之机，只怕便在北疆……六祸苍龙身上。”

他说到那“六祸苍龙”四字时，不知如何，忽极短促地停顿了一下。朱闻苍日看得分明；心中陡然一动，沉声道：“六祸苍龙……萧兄肯信得此人？”

箫中剑肩上发丝微微一颤，抬起了眼来，眼光流离之中，恍惚是那一夜烟火光下、若隐若现的凄然之色，口中却如切冰断雪，应声道：“是！”

朱闻苍日又道：“我听闻十年之前，荒城经略萧振岳以谋逆罪满门被诛，便是出自武国公六祸苍龙的告令，是么？萧兄……那萧经略……”

箫中剑喉头突然咯地一响，双唇翕动，一线声音似自胸腔深处直迸出来，带着那伤口上淋淋漓漓的血迹，直打断了朱闻苍日的话道：
“便是……先父……”

短短的四个字，他却断做了两截，说得异样之慢；似乎要说出这一句话来，于他实是一件太过艰难的事情。勉强说到那个“父”字，一个人如枯骨、如死灰，竟已生生没了半分的血色。

朱闻苍日陡然想起那夜风中隐隐的一句“萧家逆子”，心头已然明白了七八分，不由大震，暗悔自己这一试太过唐突，只听箫中剑声若游丝，自唇间一字字吐出来道：

“三弟他……便因我家仇，一怒投了烑国……今日他之过，都是我的罪孽，但有一线之机，我……” 这个“我”字颤了几颤，终究未曾说得完全，独有背脊仍挺得笔直，煞白一片间一线鲜红滴沥而下，不知何时，已将下唇咬出了血来。

朱闻苍日默然，却终于点了一点头，双手按上箫中剑双肩，轻轻地将他直按回了榻上，望定了他道：“你伤势未愈，此时出行，我却不许。好生休息，数日之后，我，自为萧兄饯行！”

(注1，夷离堇：游牧部族首领称号，相当于亲王
注2，唐雎，战国时人，曾以同归于尽当面威吓秦王，使秦罢战)

[ 此貼被xiaoguo8008在2009-01-21 09:3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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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kashix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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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45樓發表於: 2009-01-18 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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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奔，二哥好可怜，朱闻越是温柔，我预感到后面越是虐死
冷霜城，六祸，月旋涡……ALL虐完了二哥，再到后来就是朱箫的死诀吧……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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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

46樓發表於: 2009-01-18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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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对国家不甚明白= =
那些官职看得我一头雾水，幸亏有睡觉后来的解释^-^
但是阴谋开始渐渐浮出水面了~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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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guo8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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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89)

47樓發表於: 2009-01-19 18:2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果然写阴谋难，难于写武戏！
本回小做修改，前因后果慢慢进展中……

劍歌易水湄·簫中劍的御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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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书这东西写得好，那就叫历史；
狗男男这事情干得好，那就叫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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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e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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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48樓發表於: 2009-01-22 06:0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基於自身國學造詣和邏輯能力太差，重覆看了幾次，總算在陰謀及人物關係有點頭緒了，擦汗

“這戰於國於君，只怕都是一件好事。但我以負罪之身，無利於國，卻盼能顧得另一件東西──人命。”
看到這句，讓我不禁想抓人起來搖晃：這就是我所認知的的蕭二哥啊蕭二哥──TvT
這段描寫又讓我憶起劇中熟悉的一幕幕；雖然背景不同，但在人物性格、立場、處事作風上，完完全全承襲了原劇的設定。無論是簫中劍的知其不可為而為之、朱簫兩人間全然的理解，都在這章顯現出來。明知彼此立場殊異，卻也不曾阻撓對方的決定。

最後再叨唸一句：你啊，該虐二哥的人倒一個也不少寫……(不曉得之後會不會出現冷同學來加入虐二哥的行列= =)

http://http://hi.baidu.com/tsukiyonokaede/home
~寒楓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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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guo8008

天邈峰婆羅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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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89)

49樓發表於: 2009-01-25 06:3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时日匆匆，不觉已将月半。这夜一轮将圆未圆的皓月挂在中天，月华如水直泻下来。朱闻苍日推开门扉时，便见箫中剑披衣独坐窗边，窗扇半启，人在月中，正照得一身清明。初闻他足步时，掌中剑似瞬间握得一紧，但随即听得是他，便不回头，仍是默默望着天边月色出神。

朱闻苍日无声地笑了一笑，缓步踏到他身后，只听箫中剑手指轻叩着长铗，那铮铮之声散入夜风，清越异常，口中低声作歌，却是唐李白所作的一首《千里思》道：

“李陵没胡沙，苏武还汉家。迢迢五原关，愁见雪如花。一去隔绝国，思归但长嗟。鸿雁向西北……”

歌声杳杳，未尽而终，衬在窗外御河上随风飘来的灯影浆声之间，却是愈加苍凉。

箫中剑低声道：“这一首诗，从前……先父时常会唱。我那时年幼，不懂得他怎不念些‘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偏生这样的愁思？却原来，世间有些东西，不是赫赫战功便替代得了的……”

朱闻苍日坐倒在他身边，也举目望着当空明月，道：“世事多变，人心亦多变，又有谁能料到？”转头看向箫中剑，忽轻笑道：“倘若你我都不曾遭逢世事变故，今日想必是在边关拥军对峙，又怎有此刻的时光？”

箫中剑也不由轻轻一笑，道：“那……却未必。”
朱闻苍日扬了扬眉道：“若两军相向之日，萧兄还会与一个烑人论交么？”
箫中剑转过头来，月下容色凛然、恍如霜雪，应声道：“若是你，便会。”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声。他二人前番作别，乃是琴歌相送，洒脱自如，但今夜早知便是北上之时，此时此地，心底却都不由得生起了一抹恋恋难去之意。

好一阵，朱闻苍日笑叹道：“萧兄，今夜你伤势方愈，饮不得酒，作不得歌。我便说个故事与你听，解一解临别的闷气，可好？”

箫中剑深知他所谓故事云云，必是心底久欲出口的往事。今夜自己一去，未知可还有归来再叙之日，又怎肯拂了他的意思？只道：“请讲，箫中剑洗耳恭听。”

朱闻苍日又笑了一笑，隐约带着几分自嘲之色，道：“这个故事，倒是俗套的很呢。”说着停了片刻，似在回忆从何说起，半晌方缓缓地道：“从前，北方有一个王子……”

“……王子的父亲，在国中封做大于越。萧兄想必知道，于越这爵位贵为群臣之首，位犹在北、南两院大王之上。他父亲乃是封此爵的第一人，军国大事莫不出于其手，真个是威加海内，礼绝百僚。这王子又是嫡长男，当时国君没有太子，他便与太子一般的尊贵；兼着从小学文习武，学了一身的本领，人人称颂，正是风光得意已极。

“这王子有个青梅竹马的姑娘，是朝中一位大族长的独生女，生得很美丽，他很爱她，说好一成年就娶她为妻。虽然两个人长大起来，不像小时候那般融洽，有了许多争吵，这心意却未变过。但在王子成人礼那一年，出了一件大事……”

朱闻苍日说到这里，只觉气闷，伸手将窗子尽推了开来。夜风拂入，只听窗下水声泊泊间，不知哪只画舫上隐约飘来乐声，有人正婉声唱着《文君寄书》的曲调：

“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七月烧香秉烛问苍天，六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

朱闻苍日哈地笑了一声，续道：“那年国君忽地驾崩，并未留下子嗣，藩王亲王群相而起争这皇位，自然，无一人争得过王子的父亲。大于越顺理成章，登基为帝，各族纷纷拥戴，那姑娘……便做了当朝的新皇后！”

“噫！郎呀郎，恨不能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

朱闻苍日忽地扬声大笑，道：“真糊涂，这世上的人心要变，与男女何干？有人心里想要的，天生便与凡夫俗子不同啊！皇帝……哈哈哈！皇帝！”

这几声笑，笑得十分干涩难听，脸上犹自挂着那一副漫不经心的萧索神气。箫中剑凝目看着他，却也未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停了片刻，低声问道：“……后来便怎样？”

朱闻苍日抬眼望向夜空，淡淡笑道：“后来……王子自己也娶了妻、生了子，也没有怎样。只不过……只不过这王子向来喜欢汉人的书，心里不快活，便更加读得多了。书读得越多，人，便越爱胡思乱想……”

朱闻苍日又停了一停，吐了口气，方道：“王子的父亲，原是他国中第一的战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箫中剑心中一凛，知所说这人便是当今烑帝银锽弃天。此人昔年亲征中原，于越州、磐州、云渡关三役间杀人盈野、血流漂杵、势无可当，只碍着国力所限，未能一举南下而已。还是他登基之后忽患风疾，上阵不得，南朝兵权又得六祸苍龙所掌，两国方有如今的相安。但至今北疆听闻弃天帝大名，小儿亦不敢夜啼。然此刻朱闻苍日的言语之中，却听不到一丝得意，眼光凝在夜空深处，似乎已出了神，道：

“这王子和他父亲一样，从他上阵那天起，便从来没有打过败仗。国人都把他当作大英雄，叫他做‘苏鲁定’，那是战神的意思。却没人知道他的胡思乱想，想着打了许多仗，杀了这许多人，似乎……也算不上甚么英雄……”

朱闻苍日瞥眼间，却见箫中剑直望着自己，长眉深蹙，隐有忧色，不由愣了愣，转口笑道：“故事罢了，萧兄怎地担起心来呢？”

箫中剑摇了摇头，轻声道：“我知北烑以武立国，所重的唯有军功，你……你这般想，岂不是……”

朱闻苍日心头一悸，接道：“……岂不是大逆不道么？”忽地笑出了声来，越笑越响，不可抑制，好一阵，笑声倏尔一收，森然道：“萧兄，你们汉人的诗中说：‘欲求恩幸立边功’，然烑境之内，求立边功的又岂止是区区一个杨国忠！凡边境之上，无论南朝、敌烈、或各部小族，无不一战，战则必胜，果然是兵威之盛当世无双。又怎知、又怎知——”

说到此处，胸中一腔闷气不可遏止，竟不知不觉地立起身来，在室中来回踱了几步，亢声道：“今大烑兵虽盛而政弱，威固加而敌多。历代君王只想着一举平南，国人不事稼穑、不通商贾，只知抢掠征战为是，视异族尽为寇仇。岁入十成中八成填了战场，那赋税徭役尽数委诸降族，徒留隐患于肘腋，却不自知。与南朝但有一战之败，国本必摇，到那时边境各族闻风而动，国中降部怨望已久，只怕，亡无日矣——”

一阵夜风吹进室来，沁肤生凉，朱闻苍日猛地一顿，眼眸间流星也似的光芒突然黯淡了下去。似乎这才惊起，眼前听他说话的，不是那朝堂之上，众臣之前；只不过一间书斋，一名友人而已。

朱闻苍日一只手缓缓地垂了下去，颓然坐倒，嘴角扬了一扬，又笑道：“这话，他也对他的父皇百官说了，结果……”
箫中剑忍不住轻唤道：“……朱闻！”

朱闻苍日恍似不闻，笑道：“结果他们说他疯了，我觉得，也是……”合眼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来，脸色漠然，只嘴角仍挂着笑意道：“一个疯癫的儿子，父亲、皇帝自然不会喜欢，何况他还有个好生揣摩上意、最得人心的异母弟弟……后来的事，萧兄也都知道了。他留诗京中，写道‘小山压大山，大山全无力’，就此离国而去……”

箫中剑低声道：“他的……妻儿呢？”
朱闻苍日猛打了个冷颤，一直挂在嘴角的笑意忽地不见，别过了头去，道：“……死了！”

良久，两个人皆是默然。只听朱闻苍日的声音毫无起伏，继续平平地吐出口来道：“再后来，这个人到了南朝，换了名姓，做了闲人，从此每日里醉生梦死、庸庸碌碌……萧兄，这故事是不是俗套乏味得紧呢……”越说越低，终不可闻，低下头去，伸手撑住了额头，最后几个字听来，已恍似梦呓一般。

箫中剑不再言语，立直起身，解下腰间洞箫，轻轻地放到了唇边。
朱闻苍日忽然一震，猛地抬起头来，只听一缕清音，直上九天，月下回荡，一声声吹的是：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已，天下谁人不识君！”

朱闻苍日静静听着，也缓缓立起了身来。两个人凭窗当风，并肩而立，不知不觉间，两只手已然紧紧握在了一起。

待两人踏出水阁门外之时，月已西斜。那残余的清光，却犹自将两道身影长长地铺在地上，随风摇曳不休。

朱闻苍日道：“萧兄，若我所料不差，那冷相与烑所谋，怕是并非旨在出兵，想来我那……哼，我那弟弟……其中关窍，应便在敌烈部大王府中。萧兄若有所获，不妨直接告于六祸苍龙，想他一世用兵，必能明白此中的利害。”

箫中剑躬身长揖，道：“受教！”
朱闻苍日凝望着他，又道：“萧兄……你可许我以烑礼为你送行么？”

箫中剑轻轻一笑，便任朱闻苍日跨上步来，张开双臂抱了他一抱。只听一句烑语低低吐在耳边，凉风中却如火般灼热道：
“长生天，佑汝——”

请看下回：惊阵——
（注：本回五律，原出唐·李白《千里思》）

[ 此貼被xiaoguo8008在2009-02-02 23:0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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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