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4【鹿狐】相伴(現代/祝舒龍琴狐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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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千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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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0-06-14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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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4【鹿狐】相伴(現代/祝舒龍琴狐生日快樂)

【相伴】

今日，是琴狐出場滿一周年的日子，謹以此文紀念並遙想那個如此堅韌、風趣，擁有千般好的舒龍琴狐。

琴狐生日快樂！！！

─────以下正文─────

「那麼接下來收最後一首曲目，謝謝今天大家對敝人的捧場啦！」剛拉奏完一首歌，琴狐將水龍吟琴放在琴架上站了起來，環顧四周地等著。

琴狐的話才剛說沒多久，就有個白髮蒼蒼，皺紋橫佈滿臉的老先生舉起一張狐狸形狀的便利貼，顫巍巍地正要從椅子上站起。

「先生您坐著就好，我過去。」琴狐看見了，大踏步地離開表演區在排列有序的桌椅間穿行；見老人還是堅持站起，琴狐加快腳步地上前攙扶。

「年輕人謝謝，不過放心！我只是久坐要站起來動作會慢點，平常我可是健步如飛的。」看著琴狐走近要扶，老先生趕忙提起一口氣站得直挺；邊說著邊將手上的便利貼遞給琴狐。

「哈！都七老八十了，還吹噓，什麼健步如飛？連小孫子都跑不過，你這叫愛逞強。」在老先生身旁坐著，從對方硬要從座位上站起就一臉擔心，想要攙扶卻是被拒的老人；聽老先生說得很是志得意滿，忍不住出言吐槽。

「哼哼，你啊，就愛和我唱反調。」聽得老人說話，老先生一回身就是伸指戳向老人額間，不等老人反應轉過身看向琴狐，「年輕人對不起啊，拖到時間，便利貼上面是我和那老傢伙要點的歌，年代有些久了，不知道你會不會啊？不會也沒關係，就把機會留給別人。」

「年代有些久嗎？先生您等等，讓敝人先看看。」琴狐將便利貼擺向正面，看著上頭蒼勁有力宛若書法大家臨場揮毫般的字跡，忍不住發出讚嘆，「哇，老先生您的字寫得真是好啊。」

「哈哈，你這年輕人真是識貨啊。」

「就別誇他，再誇這人就要目空一切，驕傲自大了。」

「你啊你，都一把年紀了偏愛和我作對，真這麼有趣？」

「有趣，不有趣就不會讓你陪著了。」

「哼。」老先生看似很生氣地從鼻孔呼出大氣，但面容卻是暖上好幾分。他轉頭再看琴狐的眸光更是盈滿笑意，「這首歌是鄧麗君小姐的《我和你》，我和這老傢伙都很喜歡聽。平常來的時候都鼓不起勇氣寫便利貼，想著聽大家點的歌也很高興；不過今天不一樣，明天我們倆就要一起回很遠的故鄉了。如果能聽到你拉奏這首歌，那最是圓滿了。」說完，老先生轉過身伸出手牽起老人看似有些不甘願卻又隱隱含著笑意遞上來的手。當兩手握上，他們一同看向琴狐，眼露期待。

「要一起回很遠的故鄉……」重複老先生說的話，琴狐看著兩位老人家十指交扣緊握相連的手；又去看他們此刻笑得很是知足卻又流露盼望的臉，受氣氛渲染，他由心漫起一股柔情，「兩位先生您們真是問對人了，這首歌敝人可是很拿手的！」

「哈哈哈──真是太棒了！年輕人太謝謝了，你這可是幫我們圓夢啊！」老先生一聽琴狐的話，開心地伸出空著的那隻手大力拍了拍琴狐的肩膀說著感謝。當他再坐回椅子上，旋即轉頭看向老人，頗是激動地去握住對方擺在桌面上的手。

「那麼，接下來敝人就為大家帶來這首《我和你》。」看著兩人間真情流露模樣，琴狐不多作打擾地，仔細感受著剛剛從心裡湧起的感覺；他踏著優雅步伐轉身走到拉奏水龍吟琴時，慣常坐的那把雕有狐狸圖樣的椅子前，俐落轉身坐下；動作流暢地執起水龍吟琴，持起雪見搭在弓弦上。

在要拉奏前，琴狐往旁一看。占雲巾早已自動自發坐在電子琴前，準備就緒地朝琴狐看了過來。

琴狐對著占雲巾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心中情感越盛，點了點頭。

得了示意，占雲巾回以琴狐一個滿是寵溺的笑容。他將視線放回前方，雙手置於琴鍵上，想著方才遠遠看見兩位老先生的互動還有他們說的話；再去想他與琴狐，唇上不自覺地噙著笑，指尖在琴鍵上流暢彈奏，傾情灌注。

當前奏漸微，水龍吟琴的聲音便如潮水般瀰漫，柔調婉轉，款款訴衷曲。

卜居瑞雪花卉藝術園地，臺灣除高山外長年無雪，但既然名中帶雪，那也是該有。

此園區闢有四區按春夏秋冬劃分，以流蘇、木槿、銀桂、梅花四種花卉、樹木為主題。經園主占雲巾精心依各花樹特性養土、栽培，四區應花期輪流開放遊客入內賞花遊憩。

無論哪一種白，當花朵於滿枝滿葉瑩瑩盛綻時，便猶如覆上綿密白雪，風來送香。

園區正中有一棟三層木造建築——三樓為園主私人住所，謝絕外客；二樓設有圖書典藏區及畫廊供藝文人士租借展場；一樓為古式茶餐廳，其內佈置擺設古典雅致，設有包廂與座位區。

座位區以數張圓桌、方桌巧妙布置排列，再依桌面大小配以數量不等的椅子——桌椅盡皆是苦楝原木所製。占雲巾當初挑選桌椅時，想他初從家裡繼承這大片荒地，費下心力規劃設計，試遍數種方式養土，又去往各地挑選花樹移植；這一切從無到有，就好像苦楝於荒山野林裡猶能恣意生長般的遇逆境而強韌；也就因此排去其他木材，獨鍾此木了。

自從占雲巾與琴狐重逢，再因種種事故終於走到一起前，座位區僅是單純的供客人用餐、泡茶和賞室內戶外景色的區塊——直到他們彼此坦誠心意。

琴狐總會空出星期五下午到星期六白天的時間，排開所有商演或街頭表演的行程，來到卜居瑞雪陪著占雲巾。從某次有客人包場辦慶生宴，現場氣氛實在太好，琴狐忍不住表演起來後，一傳十十傳百；只要琴狐在餐廳裡，總會有客人問著今日是否有現場節目可看。

兩三次下來，占雲巾捨不得琴狐過於勞累，休假來陪他還要演出；終於爆發轟了太過自以為尊的客人出園區，甚至連錢都不要地當場退門票錢趕人走。琴狐知道占雲巾不容易生氣，但見不得在意的人受委屈；一發作起來，琴狐也只能陪在占雲巾身旁，笑看客人因自身的太過白目讓占雲巾懟到連話都忘了怎麼說。

但久而久之，占雲巾察覺琴狐是真喜歡演奏水龍吟琴，發自內心；入園的客人受過幾次震撼教育後，終是清楚園主底線何在，安分下來；占雲巾終於在琴狐寬慰下，總算點頭同意讓他定期在餐廳裡演奏。

琴狐總喜歡在通往卜居瑞雪的登山步道裡悠遊漫步，隨身攜帶的只有水龍吟琴。一開始卜居瑞雪裡什麼設備都沒有，直到確認了定期駐演，占雲巾開始悄無聲息地添置起設備，把專屬於琴狐的表演空間擘劃出來。他更將演出時間流程都規劃好，甚至連客人公約都條列出來，若有違反寧願退費也不讓琴狐受到一丁點滋擾。

因卜居瑞雪位在山林間，天黑得比平地要快上許多，未免遊客下山遇上危險，園地營業結束時間統一訂於下午五點。

當琴狐應兩位老先生的點曲，演奏完《我和你》後，已將近休園時間。遊客三三兩兩地離開，在占雲巾與琴狐送走最後一批客人，關上園門時，工作人員在龜忘年的帶領下修整一番後，趕在日光逝盡前下山；還未完成的部分便記於明日聯絡事項中，留待早班人員或者占雲巾總會在員工上班前先巡過一遍時處理。

曾經幾次有員工因為忘了拿東西半途折返，走員工專用通道掃了識別證進入園地到那餐廳；卻不巧撞見不該撞見的事情，當門開剎那瞬間接收到的只會有占雲巾的睨視和琴狐拚命把自己塞進占雲巾身體能遮擋的範圍裡，只露出一顆顯露哀怨的頭在占雲巾肩膀上。

而那些忘拿東西的員工，只得在機械式往後退到外邊將門關上門後；於門外彎腰鞠躬大聲道歉，在聽得占雲巾隔著對講機涼涼說著無事時快速奔離。

若不跑快點，緊接著從對講機裡傳來的就會是琴狐忍得辛苦的斷續呻吟；但通常無人敢嘗試去體驗多所停留的下場會是什麼。

今日琴狐一個上午就跑了兩場活動，將載有表演設備的車停回住處後，再輾轉搭著捷運和公車前往卜居瑞雪。一點都不意外地於枝葉掩蔭山風微徐間，在入山口前見到坐於重機上等候已久的占雲巾。

琴狐讓人霸道地剝奪散步與大自然親近的自由，聽話地伸手伸腳受著占雲巾幫他把防護裝備穩當穿戴在身上，載著他在山路上彎來繞去了二十幾分鐘後來到卜居瑞雪的員工專用停車場。

重機雖能跑上很快速度，但占雲巾想著琴狐既然失了徒步感受山林氛圍的樂趣；那麼讓他在重機上能享受山風清涼多休息些也是很好的。占雲巾放緩了許多騎乘的速度，除注意路況外更留意著琴狐在後座的動靜。

等到占雲巾停妥重機，熟練地把已是有些恍神的琴狐抱下車時，就已打算好取消今日的駐演；沒想占雲巾把事情交待下去抱著琴狐去到三樓臥室，打算讓人在自己懷中安穩睡上一陣，可開演的時間一到，琴狐就醒了。

依照過去幾次的經驗，占雲巾再捨不得也只能放任；但也約法三章六首歌為限，再多占雲巾就要趕客人了。

而當員工們都已下山，占雲巾將卜居瑞雪裡的保全系統開啟後，就和琴狐窩在起居室裡度過悠閒的夜晚。

「鹿巾、鹿巾，那紅豆餅看起來好好吃……」

欲言又止，垂涎欲滴，占雲巾想這兩詞彙最適合拿來形容現在的琴狐。他有些無奈地說，「主餐都還沒吃，你倒是惦記著甜點。」嘴上雖然叨唸，還是配合地將剛烤好才從三樓廚房端出的紅豆餅放到琴狐面前，「不過先說好，你現在只能吃一塊，還有其他菜等著你。」

「嘿嘿——好噠！占雲巾出品，敝人一定都吃光！」看著熱騰騰還冒著氣的紅豆餅被送到自己面前，琴狐開心地就要伸手去拿。

「等等，燙。」說著燙，占雲巾趕忙從盤子裡挑了塊紅豆餡料的餅遞到琴狐嘴邊，「就忘了你上次因為拿著餅太久，手都被燙紅的事情嗎？」

「唔，你做得紅豆餅太好吃了，那時候光顧著吃就沒注意嘛……」說完話，低頭就著占雲巾的手吃起餅來，津津有味。

占雲巾的話讓琴狐一瞬想起大概就兩個星期前，三樓的廚房裡竟然不知不覺多了烤紅豆餅的機具；甚至一應需要用到的物品全數齊備。那個下午，占雲巾親自調麵糊、醬料做了好幾種口味的紅豆餅讓琴狐吃得很是過癮。

一來是占雲巾的手藝無庸置疑，各種口味的紅豆餅讓琴狐胃口大開──小孩子才要選擇，這麼多種口味當然都要吃─—這麼想著的琴狐在占雲巾難得放任下，一塊吃完又拿起一塊。餅才剛從爐子上叉起，燙是一定的，琴狐卻似乎毫無察覺；等到占雲巾收拾完廚房走了出來，看見琴狐竟然直接用手去拿這麼燙的餅，連忙將被琴狐咬到剩半塊的紅豆餅搶了過來；在琴狐一臉委屈下張開對方的手，讓琴狐自己看看到底做了什麼。

已經有過經驗的占雲巾，這次直接把清理廚房的工作壓到最後；紅豆餅烤好就端了出來，特意陪在琴狐身旁就是怕這隻狐狸不長記性；果然如他所料地這人什麼準備都沒有，就要拿起餅吃。

「再好吃也要保護好自己，你那麼喜歡拉奏水龍吟琴，到時候手真燙傷了，可是要休息好久，這樣你也願意？」占雲巾看著琴狐吃得很是高興的樣子，即使是頗有責備意味的語句，也讓語氣烘托地很是溫柔。

「自然是不願意的，但現在不怕啦。」即使燙還是大口吃著美味，琴狐三兩下就把一塊紅豆餅吃完；占雲巾正要縮回手，卻讓琴狐一把抓住，攤開手掌來左看右瞧，「不過鹿巾你好厲害，都不怕燙。」仔細瞧著占雲巾手指尖端，竟是連一點紅都沒看見。

「廚房待久了大概都如此吧？不過我也沒多注意。」說著話，占雲巾把一整盤紅豆餅放遠點，將一盤盤菜餚移到ㄦ他與琴狐面前；無視琴狐雙眼還看著那盤紅豆餅，替人盛好飯夾好菜，實在忍不住地放下筷子彈了對方鼻尖引回注意力後說，「把這碗飯和菜吃了，就讓你再吃一塊紅豆餅。」

「真的嗎？鹿巾你太好啦，那敝人要嚐嚐鮮，等等吃珍珠奶茶口味的。」

「好。」

這頓晚飯就在占雲巾對琴狐又是寵又覺自己會不會把人慣壞下，愉快進行著。占雲巾更想當初自己在毫無察覺對琴狐的心思下，對人霸道就算了，刻意作弄甚至有時還直接留人在餐廳裡幫忙就是不讓去街頭表演；琴狐總是嘴上抱怨說著鴨霸，卻從來沒有一次不順自己的意；現在既然說開了也已認定彼此是要相伴一生的伴侶，那麼再怎麼寵也都是剛好而已。

兩個人花了些時間，邊吃邊像小孩子般玩鬧，花了兩個小時才把滿桌的菜吃完。占雲巾雖然想吃不完冰起來明天他再熱來當晚餐也是可以，但琴狐堅持這是占雲巾的心意一定要吃完才行，怎麼勸哄都不聽；既無奈又感動下，占雲巾便也陪著琴狐將餐盤裡的食物吃得一點都不剩。

「鹿巾——我好飽啊。」琴狐在沙發上扭來蹭去，聽到占雲巾從廚房裡走出來的腳步聲，轉頭用著可憐兮兮地表情瞅著占雲巾。

「你啊……」

吃完飯時，占雲巾直接兩手一伸把人抱去沙發上放好，更想這人已勞累一天該多休息，威脅著如有亂跑，晚上要做到讓琴狐明天下不了床；本來以為琴狐會因此安分下來，沒想卻是一臉躍躍欲試；占雲巾只好黑線滿臉地加了句一個月不准吃紅豆餅，才讓琴狐雖不滿也只能乖乖聽話。

這會占雲巾才剛從廚房出來，就看見琴狐連坐都沒個安份的模樣；他笑著搖起了頭，坐到四人座沙發另一端，任由琴狐瞬間轉換表情欣喜地蹭到腿上坐好，順著沙發伸長了兩條腿，身體更是不客氣地緊貼過來。

「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會黏人？」琴狐才一在懷中尋好舒適的位置將頭靠在胸膛，占雲巾嘴上說著黏人，那手卻是帶有十足佔有宣示地環上琴狐的腰和後背，將人緊緊抱著。

「哈哈，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既然已經落在敝人手裡，那就是逃不掉啦。」加重了抱在占雲巾腰後的力道，琴狐仰頭對著占雲巾笑得很是自信。

「我沒想過要逃。」

「我知道。」

「琴狐。」

「鹿巾。」

「我先說。」

「連這時候都要鴨霸嗎？」

「這個星期天，也就是後天你把表演和活動都排開；信君臨時通知有朋友從國外回來，他要帶人來卜居瑞雪辦個聚會。琴狐，你也一起來幫忙，信君還指定了幾首歌讓你表演呢。」就著琴狐抬頭的姿勢，占雲巾將手放在對方下巴，固定，讓自己可以完整地看見琴狐表情。

琴狐聽完占雲巾說的話後，有一瞬錯愕，卻也在眨眼間換上了喜悅表情，「哦！好啊，真難得信咪那不是宅在公司研發產品，就是四處跑尋找靈感、材料的人；居然會帶朋友上你這辦聚會，他指定了哪些歌？有歌單嗎？我等等就來抓時間練習。」

「歌單有的，不過練習就不必了；信君也說了，時間倉促只是私人聚會而已，讓你別太在意。」深知琴狐這平時雖號稱佛系，但一遇上重要的事情，常不顧自己身體硬撐；又想起某日情景，忍不住沉痛了些表情再說上幾句，「我不想哪天又接到你的電話，卻是陌生人打來，通知我你在醫院。」

「鹿巾……我知道，之前也和你說過，不會再有下次，我保證。」雖然不知為什麼聊著聊著就說到了這件事情上，但占雲巾此時的表情讓琴狐難受；他連忙做著保證，只願能緩解對方想到那時情況又憂慮起來的心。

「嗯，我信你，所以現在也休息得夠久了，我們去洗澡準備上床睡覺吧。」話說完，沒給琴狐反應的時間；反正人都在自己身上了，占雲巾直接雙手一用力就把琴狐抱了起來，往浴室走去。

面對占雲巾如此快的情緒轉換，琴狐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又聽占雲巾話尾那幾個字，琴狐直接想入非非了，甚至開始期待所謂地下不了床會是怎樣的過程。

但這一切，也都僅在想像中而已。

洗澡的時候，從頭到尾琴狐都不用自己來，連要用上哪款精油皂，占雲巾早替琴狐挑選好能帶來舒緩鎮靜的迷迭香薰衣草手工皂；甚至還幫著從頭到腳按摩了遍，特別著重在琴狐因表演需要大量活動到的幾個部位。每個撫摸碰觸全恰到好處地遊走在引發情慾邊緣，卻又不過分深入；讓琴狐本因期待而有些緊張的心漸漸放鬆，安然地在占雲巾懷中睡了過去。

等到琴狐的鼾聲在浴室裡響亮的時候，占雲巾才笑得一臉縱容地停了動作。他小心地抱著人離開浴缸，在一旁長椅上坐好，拿著早備妥的浴巾替琴狐擦拭身體再穿上睡袍。

等到占雲巾將琴狐抱往臥室吹乾頭髮時，已將近半夜。這期間，琴狐在占雲巾懷中變動過數種姿勢卻始終沒醒過來，早經歷多次的他已很是習慣；更配合著調整自己的動作，讓琴狐能睡得更舒服些。

當占雲巾終於將琴狐那與眾不同的一頭銀白色長髮吹乾，心滿意足地抱著人去到床上，關燈準備睡覺時，琴狐卻在占雲巾懷中安靜無聲地睜開了他那雙好看晶瑩的藍眼睛。

「睡吧，乖。」看著琴狐那雖張開卻還是迷濛的雙眼，占雲巾知琴狐並不是真的醒了過來；他說著安慰話語，雙唇一遍一遍輕柔吻在琴狐額間，看著人胡亂點了頭又緩緩閉上雙眼，才放心地閉起眼睛，跟著睡了過去。

不過才清晨六點多，因昨晚安穩睡了一夜，琴狐難得地起了個大早；張開眼睛先看見的就是占雲巾睡得很是放鬆的臉。琴狐沒忍住地吻上了占雲巾微微張開的唇，輕輕點過又伸舌舔了幾口，他往床頭櫃上擺著的時鐘看過去，發現時間還很早；又想起自己昨晚的空緊張，真真是被擺了一道，那不甘願也就蹭蹭而起了。

可不甘雖不甘，琴狐也知道占雲巾昨夜定為了安頓好他費上許多時間和力氣，睡得晚了；不然本就習慣早起的占雲巾怎會到這時候還未醒？一想到這裡，琴狐那有些氣悶的心也就柔軟了下來；頭往占雲巾胸膛更靠緊過去，透過絲質睡袍感受對方暖熱的體溫與勃勃脈動的心跳。

不知是因為長年在山林培土養花所鍛鍊下來的體魄或其他，占雲巾比起琴狐又更健壯許多。平常穿衣倒看不出來，可這時候絲質睡袍服貼在占雲巾寬厚結實的胸膛上，柔滑細膩加成了觸感；琴狐情不自禁地摸了上去，順著肌肉線條紋路輕撫，更去吻因睡袍有些鬆脫而裸露出來的肌膚。

才吻上，琴狐有些心虛地抬眼看了下占雲巾的臉，見對方仍在熟睡，扁了扁嘴，停下越漸失控的動作，嘴巴還捨不得離開，那就繼續吻著。琴狐更抬腿纏上對方的，手硬是擠入占雲巾手臂與身體的間隙，往背後而去，將人抱緊；終於覺得有些滿意了，甘願地閉上雙眼，再補個眠。

結果琴狐這一睡，睡到了中午，雖然在入睡前把人抱得很緊，可一入睡那就是兩回事；也就在占雲巾這裡，琴狐總能奇蹟地睡著是在何處，醒來也在何處，平常他在自己家大概睡得時候在床頭，醒在床尾。當占雲巾於七點醒來時，琴狐手腳和身體都縮得像是寒冬避寒的小動物一樣；要不是現在快近盛夏，占雲巾都要以為這人怕冷的體質更為進化了；但也不放心地伸手在琴狐臉上、手腳、頸窩處摸了摸，確定這人體溫一如往常後，輕手輕腳地下床，再把被子蓋妥，往廁所洗漱去了。

等占雲巾忙完開園事宜，將事情交代予龜忘年，回到三樓臥室時，琴狐還睡著。占雲巾本想如果讓人一路睡到下午是最好的，但琴狐下午還有三場活動，晚上已排定了街頭表演，現在差不多該是把人叫醒的時候了。他看著琴狐笑得寵溺又無奈，實在想不透怎麼有人會把自己的時間排得這樣緊湊，說好的佛系呢？

在把人叫醒前，占雲巾轉往廚房，從冰箱裡取了些食材，一番料理後兩份焗烤蘑菇醬厚切漢堡排佐鮮蔬搭白飯就端上了桌。舒芙蕾厚鬆餅和淋醬的材料也已準備好，等飯後直接現做，既鬆軟又濕潤的鬆餅入口綿密香甜還正熱著，最是美味。

占雲巾滿意地看著餐桌上一切擺設和那還冒著熱氣的餐點，正準備要去到臥室叫人，才轉身，琴狐就直直撞進懷裡。

「你幾點起來的？都不叫我，這兩天就這麼浪費了，我幾乎都在睡。」話中有著埋怨與自責，琴狐將臉緊緊埋進占雲巾胸膛。

「你跑活動耗費體力，多睡點是應該要的，至於浪費嘛……你知道我想的是什麼，要我說出來嗎？」安慰的話語說到一半，卻是摻進了更多曖昧。

占雲巾會說什麼，琴狐自然是知道的——比如成倍補償比如只要他伴在身旁。這些話語，每每讓占雲巾說出，總是讓琴狐忍不住害臊；這次更變本加厲，雖是暗示卻又明顯得不用猜也能聽出。

「你這個占占自喜。」

「哈，快吃飯吧，吃完，還有你愛的鬆餅。」

「太好了，敝人可是要搭配各種淋醬。」

「有，你愛的口味，我都準備了。」

「哈哈，那我們快來吃飯吧，鹿巾。」

「好。」

飯後，離琴狐要回家取器材的時間也不遠了；占雲巾卻難得一反常態地讓琴狐進廚房幫忙，雖然只是擦拭已清洗乾淨的碗盤，琴狐還是很高興。

卻在高興之餘，不動聲色地注意時間，猶豫著該怎樣開口。

在琴狐那次突然昏倒後，占雲巾就已全面地瞭解琴狐的身體狀況，定下規則讓人遵守。

琴狐本想抗議，但每當話到嘴邊就想起在病床上醒來時，看見的是占雲巾那充血發紅像是幾晚不曾睡過的眼睛。當醫護人員過來對琴狐做了初步檢查，確認暫且無礙更排定明日續作檢查後，前腳一走，占雲巾再也控管不住淚腺地對著琴狐流眼淚；平常看起來總是神采飛揚的朱青雙瞳，在那時顯得既無助又可憐。

那時已是琴狐昏迷不醒的第三天。

等琴狐好不容易康復出院，迎面而來的就是占雲巾洋洋灑灑列了數條規則；其中更包含在卜居瑞雪什麼勞務都不許做。琴狐一臉不滿卻只要想到占雲巾那時神情也知道這次是真的讓占雲巾受到太大驚嚇，只能同意。

現在難得能稍稍解禁幫著占雲巾的忙，琴狐當然想好好把握；可時間流逝，已逼臨琴狐不得不即刻出發去趕公車的時間，他放下手中擦到一半的盤子，有些失落地開口。

「鹿巾，我……」

「把碗盤擦完，我載你去。」

「咦！」

「不願意嗎？」

「怎麼會，可是餐廳……」

「有龜忘年，小妹和他老公今天也過來幫忙了，還讓我務必放一天假陪著你。」

「耶——突然受到特殊待遇，讓敝人惶恐，該不會你們在偷偷計劃著什麼？」

「你忘了昨天和你說的？要讓你幫大忙，當然得補償你。」

「我們之間說什麼補償呢。」

「確實不該說，但突然要你把活動排開，也知道很為難你，琴狐，抱歉。」

「說什麼抱歉，信咪是我們共同的好朋友。我那把水龍吟琴還是他為我量身訂做的呢！而且如果不是信咪，依你的個性也不會對我做出這樣要求，再說了⋯⋯」

「嗯？」

「呃……再說了我這星期天本來就沒排任何活動，下星期一二也是，我……能好好陪你。」越說越心虛，琴狐不知道如果占雲巾問起原因，他該要怎麼回答；畢竟這和他當初的計劃不一樣，怕說出了，這個事事為自己著想在先的人會有愧疚。

「哦——那正好，卜居瑞雪有好一陣子沒公休，員工們都辛苦了，幾天前才敲定下星期一二公休。」

占雲巾不僅沒追問琴狐將活動排開的原因，還拋出了個震撼彈，讓琴狐驚訝不已。

「真的嗎？那我們……」

「你想去哪裡，我都陪你。」

「鹿巾！」

「哈，要感動可以晚點，某人不是還要趕時間嗎？」

「啊！」

既然琴狐明日還要於卜居瑞雪駐演，占雲巾便開車載著人回去住處搬器材，再驅車前往活動會場；兩人想既然這麼難得地一起出動了，那就連電子琴也帶上；有占雲巾彈奏配樂，可是比琴狐四處找來的音樂檔要強太多，權當是今日給廠商們的特別優惠。

琴狐雖總喜歡在占雲巾面前耍賴撒嬌，但在外做事時還是極為要求的——對自己的每一場演奏下足功夫、充分準備、萬分投入。也因此，琴狐對自己的演出皆很是自信；但自從在卜居瑞雪駐演，占雲巾偶而在店內生意沒那麼忙碌時會坐在電子琴前為他伴奏；只要占雲巾一坐上那個位置，就能給琴狐帶來極大的安定感，讓他拋開所有顧慮與水龍吟琴與樂曲又更為交融。

而占雲巾所彈奏的音樂總能適時地引領琴狐當盡情奔放時傾注所有，在該收斂時將投注在樂曲中的感情合著旋律漸次收回。

天衣無縫，大概就是形容兩人這般狀況吧。

「鹿巾——」

「哈哈。」

「敝人今天太盡興啦，有你在就是不一樣。」

「你開心就好，往後卜居瑞雪都定在星期一公休，你要去哪表演，我都陪你。」

「這消息太棒了，根本就是敝人最棒的生日禮物，啊……」

「哈，你這可是說溜嘴啦，琴狐小兵。」

「呃……那個，鹿巾……你……咦——不對，你的態度，難不成你早知道我的生日？」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把話出口，怕占雲巾追問日期，在得知後會有愧疚，琴狐還在想著該如何安慰；卻瞬間察覺這人語氣分明像是早已知曉，「耶——該不會明天……鹿巾！」

喊著鹿巾，也不管還在大街上，人來人往，琴狐直直往占雲巾懷裡撲，被撲的人也不避諱地將人穩當接在懷中。

「終於發現了嗎？」

「哼哼，這樣的事情幹嘛瞞我？是誰要來？還不快快老實招來。」

「不過就想給你個驚喜，至於是誰，難道料事如神的舒龍琴狐會想不到嗎？」

「唔——敝人想想，信咪和我們都認識的，雪鷺、玄真、風雲兒、小水仙、劍子仙跡、疏樓龍宿等等等太多啦，這幾位平常都能見到，會特別提起代表平時不常見，而且還從國外歸來，難不成是阿金和阿銀？」終於想到這兩個讓他又驚又喜的名字，琴狐兩眼發亮地看著占雲巾。

「一猜就中，那麼這局我們就算平手。」

「咦？真是，這樣也要拿來比。」

「挺有趣的不是嗎？如果你到明天還沒發覺，可輸得很是徹底啊。」

「嘿，那敝人可該好好感謝自己的說溜嘴啦。」

「還有呢？」

「是是是，還要感謝鹿巾大老闆的愛心放水。」

「哈哈，好了，今日的行程都結束了，我們趕快把東西收一收，回卜居瑞雪去吧。

「好噠！」

當他們回到卜居瑞雪，四周已是漆黑一片。

龜忘年照占雲巾交代，如常關園修整園區讓員工在該下班的時候下班；在確定一切皆辦妥，把保全系統和防護措施都開啟後也下山去了。

香如昔和他夫婿——雖占雲巾向琴狐說是來幫忙的，但實則是來參與這等同未來大嫂的生日派對。卜居瑞雪三樓本就備有客房，當琴狐與占雲巾還維持在好友關係，每每琴狐藉故來卜居瑞雪找占雲巾，因拖得太晚，占雲巾不放心讓琴狐乘著夜色下山時，就會把人留在客房過夜。

本來什麼擺設都沒有的房間，隨著琴狐入住的次數多了，客房一點一滴在占雲巾刻意無視默許下成了和琴狐住所—麒麟閣—很是相像的空間。某人常常趁著琴狐離去，思念越盛時於空閒來到客房待上一段不短的時間。

而當兩人關係終於又再進一步時，客房裡的擺設全被搬空，在占雲巾巧妙排設下盡數歸入臥房，南轅北轍，兩相契合。

這時候已是深夜，香如昔與夫婿早在客房睡下，占雲巾與琴狐走在樓梯上的腳步皆刻意放輕許多；當好不容易回到臥室時，即使是琴狐也因為緊張而冒出不少汗，更別說是占雲巾——襯衫早被汗水浸濕，貼在胸膛與後背上。

房門一關上，開了燈，看著彼此有些狼狽像極了到別人家偷東西的模樣，他們忍不住笑了出來。笑沒幾聲又怕聲音太大會有驚動，雖然隔音應當不錯，但這時的占雲巾與琴狐下意識地壓低了好多聲音笑得很是辛苦卻又忍俊不住。

「哎唷，敝人肚子好痛。」笑到最後，琴狐乾脆仰躺在地上又抱著肚子縮了起來。

「哈哈哈——」占雲巾也索性不矜持了，跟著人一起躺倒在地，兩手一伸正想把縮在身旁的琴狐撈進懷裡；手才碰上對方身體，旋即想到自己的衣服還是濕的，停下動作就要把手收回。

察覺出占雲巾的退卻，琴狐倒是不樂意了，纏著占雲巾的手往自己腰上、後背一擺，人就直往占雲巾懷裡蹭去，「衣服濕了有什麼關係，況且鹿巾連汗都有好香的梅花味，鹿巾、鹿巾，你該不會真的是梅花鹿轉世吧？」

「那麼你呢？一隻滿嘴胡說八道的狐狸，原來以前的狐狸這麼厲害，還會拉琴，今天我真是增廣見聞了！」既然琴狐都自己送上門了，占雲巾自是不客氣地將人拉了過來，讓琴狐枕上手臂，與他鼻尖相貼。

「哼，現在到底是誰在胡說八道？」琴狐不服氣地用鼻尖撞了下對方的，聊表抗議。

「自然是應話的那個。」

「鹿巾！」

「琴狐……」突然間軟了語氣回應，占雲巾毫無預警地隨著叫喚將臉埋進對方頸窩，原本攬在琴狐後背的手也往下伸向兩腿之間。

「嗯……鹿巾……」本以為已是很晚，占雲巾不會有任何動作，卻沒想對方的攻勢來得如此突然；雖說琴狐並不排拒更有些期待，但明天還有重要的事情。派對辦不辦於他都是無差，但好友齊聚是他想要見到的，也是占雲巾精心策畫聯絡安排，若缺席，那占雲巾的用心就要白費了。

「放心，派對在晚上，我們從下午開始布置，也都和他們說了，傍晚五點才放人進來，誰早來了就只有在園區門外吹山風餵蚊子的份。」占雲巾忍不住為自己這一連串妥善安排感到自豪不已，瞅著琴狐，笑得很是得意。

「難怪呢，這麼有恃無恐，果然是占占自喜，但你妹妹……」

「早上你還在睡時，我就備了小妹愛吃的食材在冰箱裡，也交代過了不用叫我們；手機和床頭的鬧鐘早訂好時間。琴狐大人，還有什麼沒安排到的地方嗎？還請示下。」占雲巾說到最後心情甚佳地刻意學著古調說話，開起玩笑；看著琴狐雖擺著莫可奈何的臉色，但那雙藍眼睛，分明在笑著，很是高興。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呢？鹿巾。」知道占雲巾已安排好一切，琴狐也就拋去微薄的顧慮，拉著占雲巾還擺在兩腿間因為分神說話而停住不動的手，催促。

「當然是……祝你生日快樂，琴狐。我不僅要是今年第一個送上祝福的人，往後的每年，也都要是。」

「真是鴨霸。」

「我再怎麼霸道，也要你願意縱容我。」

「哈哈，知道就好。」

「一直都知道的，琴狐，祝你生日快樂。」

占雲巾慎重無比地再次送上祝福，更在心中將信念堅定──在舒龍琴狐往後無數的歲月裡，都會有占雲巾相伴在側，安享無憂，暢笑開懷。

〈全文完〉

─────祝賀的碎碎唸─────

一轉眼，琴狐就出場滿周年了，想像著這時候的他應該是和鹿巾悠閒安適地在某個地方遊憩玩耍吧，慶生日是喜事，所以不談悲傷事。

久違地又寫了現代文，在各種卡語氣下終於把此篇完成。一如我寫故事就是想讓角色能安然喘息好好過日子的念想，這篇依舊是鹿狐在過平淡的小日子；很喜歡看鹿巾無極限地寵著琴狐並呵護，而琴狐信任鹿巾並縱著對方的為所欲為。

很喜歡用南轅北轍來形容他們，明明這麼不同卻又完美契合，這就是鹿狐。

在這裡，再重複一次──琴狐，生日快樂，你要和鹿巾一直好好的，永遠不分離！

[ 此帖被雪千瑩在2020-06-14 01:0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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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6.14【鹿狐】相伴(現代/祝舒龍琴狐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