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我,當時機來臨時,殺了我。」男人有著一頭燦亮飄散的銀髮,絕美面容上的表情堅定,可蒼藍的眼卻是越過一切的虛無與絕望。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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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軌的預言不會改變,一切將因我而起,那就讓我傾盡生命成為一切的終結。」 LXx`Vk>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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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誓會守護你直至世界末日,並且如果你的願望是死亡,那就由我親手奪去你的明天。」另一個男人黑髮如墨,俊逸而冷漠的面容染上沉沉的悲哀,可血紅雙瞳中的神色卻是如水般的溫柔堅定。他單膝下跪,執起銀髮男子的手印下一吻,低沉而富磁性的嗓音彷若宣誓。「並請允許我,追隨你的身影直至永恆消亡,我親愛的毀滅之神。」 $SPA'63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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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死亡的背後,不是燒灼的地獄業火或刺骨的千年玄冰,而是比火更灼燙比冰更凜冽的虛無。」毀滅之神聞言,泛起了憂傷的微笑,淚水自他蒼藍的眸中滑落。他俯下身,抬手撫上眼前之人的俊逸面容,「即使如此,你仍是不改誓言麼,莫法席斯特‧殷索‧狄爾迦藍?」 2kVQ#Jyu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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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誓言永不更改。有你──毀滅之神斯梅洛‧瓊‧帝諾拉西亞的世界,才有我存在的意義。最初是你予我生命,我即為你而生,理所當然為你而亡,若你將往的地方是虛無,那虛無中亦將有我的存在。」 1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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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滅之神笑了,笑中沒了原本的憂傷。 P_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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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法席斯特握住毀滅之神的手,輕輕一扯,便將之帶進懷中。 FG6mh,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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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亮銀髮散放如花,攫住莫法席斯特的視線,正如毀滅之神的蒼藍雙眸中,永遠印著一抹血色的溫柔。抵死的擁抱,彷彿要將對方揉入骨血,幾乎要耗盡所有一般地糾纏,最終是化作了唇舌之間牽起的銀絲、毀滅之神滯在喉間逸不出卻銷魂的破碎呻吟,與縈繞在莫法席斯特心頭的疼惜。 Tl`HFZQ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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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知道,或許是千百年後,也或許便是下一刻,預言了毀滅的星軌便會開始運行,引導所有走向無人願見的局面。 vDp|9V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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屆時,世界傾毀,連擁抱都成了奢求。 =%oQ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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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當千百年以後,星軌終於行至了預言中一切的起始之處,世界開始惴惴不安。 !+U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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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以萬物的血肉為滋養,地平線的盡頭綻出了永世不滅的殷紅血蓮,代表著毀滅的艷紅熾星在瞬間飛墜而下,沉晦如墨的夜彷如被劈開了一道永不癒合的傷── [3fmh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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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的結果──」傾毀的神殿中,莫法席斯特緊擁著毀滅之神的屍首,生命之神的劍自他胸口透出,鮮血汩汩流出,他逐漸覺得虛軟,可仍顫抖著不願倒下。「我們傾盡一切換得的,為什麼仍是這樣的結果──」 4]mA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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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毀滅之神,可他究竟有多愛這個世界,生命之神瑟雷斯‧奇洛伊‧帝諾拉西亞,難道你不明白麼?為什麼要讓他親手毀滅這個祂深愛著的世界?」 J\c\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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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軌不容更改。」生命之神的金髮染上血花,原本的燦如陽光的聖潔染了血跡竟顯得妖魅,一雙碧綠的眸子冷漠,可在冷漠深處卻是隱忍著的悲傷,與無法落下的淚。「難道你真以為,我願讓他墮入輪轉,然後任世界崩毀,生命歸於虛無麼?」 wTk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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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願,那又為何將他的魂打入輪轉,而不讓他前往虛無?」莫法席斯特如是說道。「你明知道後果,不是麼?」 YH/3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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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窺見了星軌所預言的毀滅,但你可曾探究,在那毀滅的背後,是世界的重生?」生命之神瞇起碧綠眸子,唇角勾起嘲諷弧度,「現在的世界,早已非是創世之初的世界,原有的那些良善純然,早已埋葬在人類虛妄貪婪的眼底,難道這樣汙濁的世界,便是你與斯梅洛所要的麼?」 w~l%x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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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的世界,還會是你我所愛所熟悉的世界麼?」莫法席斯特冷笑,「我尊貴的生命之神哪,難道你真願讓你一手扶植的世界,墜毀在漫天的烈焰之中,縱然這個世界已是如此污濁?」 kH}HF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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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軌……星軌不容更改。」生命之神說道,可碧綠眸子中卻閃過一絲動搖。 &JHqU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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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聽不見,生靈悲愴的哭號?」莫法席斯特緩緩地,一步一步走向生命之神。 wC~LZS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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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看不見,那一雙雙祈求救贖的倉惶絕望的眸子?」生命之神的劍仍在他身上,隨著莫法席斯特的邁步而愈刺愈深,自背後透出的雪色劍刃早已染滿血跡。 DfV'1s4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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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感受不到,世界的悲喊?」然而他仍是一步步堅定地向前走,甚至未曾放下懷中毀滅之神早失了溫度的身軀,直至胸口已經抵上劍柄,血紅瞳眸對上碧綠,其中盡是生死無懼。「昔日你一手扶植世界,而現在你卻要執起毀滅的刀刃?」 mqk tM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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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生命之神咬牙,手一動,長劍化光歸返他的手中,而失去劍的依憑,莫法席斯特身型一晃,頹倒在地。 do&0m[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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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其實,也不希望如此。」 YqNI:zn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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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生命之神泛起憂傷的笑,「我不願,可我不願又能如何?」 ".:]?L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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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撐起身子,莫法席斯特抬手,手中凝聚如夢一般輕柔的白光,他撫過毀滅之神雖死卻仍美麗的軀體,而後毀滅之神便在他懷中化作虛渺清煙。 wS}Rl}#O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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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神尚不及有所反應,莫法席斯特割裂肌膚,以血為憑依,周身漸漸被籠在迷濛的淒艷紫光之中,伴隨著紫光愈盛,他的輪廓已經愈來愈模糊,最後終於變成透明。 0V5{:m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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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命之神不敢置信,手中旋即凝聚淡淡碧光,欲抑制莫法席斯特的作為。 WuUT>om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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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輪迴禁咒一但啟動,便會持續直至完結,就算施咒者死了亦是一樣」看穿生命之神想阻止他,莫法席斯特於是輕輕說道,「他的魂,應該還沒走遠。」 q;#:n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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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就算追上去,又能做什麼?」生命之神如是說道,手中碧色光芒卻已不在,「星軌的預言不容更改,逆天的代價不單只是墜入虛無,而是……」 kRH;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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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莫法席斯特唇角上揚,「可他不希望世界毀滅,而他的心願即是我的心願。」 Sloj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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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隨他轉世,踏在以我的血闢出的道上,而後在他毀世之前,我便會先,殺了他。」 {u_2L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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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生命之神獨自在傾毀多年的毀滅神殿中,看見了莫法席斯特不知是第幾度流著淚將劍刺入斯梅洛的胸中。 N_qKIc_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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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汩汩而出,落地即成救世的光芒。 QQIU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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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法席斯特的懷中,斯梅洛的身體化作虛渺白光,而魂仍是又入了輪迴。 FST}:*dOe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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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法席斯特於是頹然跪倒在地,雙臂顫抖地緊緊環住自己,血色瞳眸早溢滿了深深的傷,而涙止不住。 t?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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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神仰頭。星軌仍在運行,卻漸漸改變了原有的軌道。 ;)gN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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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wc7F45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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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