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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 金光論壇 九脈峰 09.07 【风月/军兵】东成西就 F1 完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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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ongshy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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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07 【风月/军兵】东成西就 F1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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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指点的自相残杀的好戏落幕了。 H&ek"nP_  
此时,一轮洁白的月亮悬挂在天际,寂静的月光照亮着不详绮丽的战场。无数草木被剑气刀风斩断,地面大块地皲裂开,猩红的血液泼洒开来,很快在兰花柔媚的尖端凝结成黑红的血珠。万籁俱寂,唯有杀气与血不染的邪气仍然长久地笼罩在大地上。 KOe]JDU  
风逍遥倒在血泊中,他几乎没了半条命,呼吸微弱得几不可闻,他强撑着,感受到监视的人终于离开现场,才抬起眼皮,浑浑噩噩地看对面的无情葬月。一个水淋淋、湿漉漉的鬼魂正从风逍遥记忆里的尸山血海中爬出,与现实中的人影重叠:无情葬月拄着血不染,在死寂的黑暗中,在猩红的月亮下安静地注视着风逍遥,他齐眉的刘海轻轻地随风飘动,一滴一滴的鲜血顺着他右侧的耳环滴落,血不染的绯色光辉照亮了他一侧的脸庞,这即是嗜杀瑰丽的无情葬月。一转眼,他又看见一个年幼的小孩,抱着手臂,蹲在地上,四周看不清脸的同伴正尖笑着往他身上扔大块的石头,小孩的额头被石头砸破了,猩红的血液接连不断地落进眼眶里,盈盈地积满了一汪,随着他安静的眼瞳左摇右晃着,最终从眼角流淌而下,在惨白的脸颊上留下一道绯红的水痕来,这是自小倒霉的无情葬月。这两种身形天差地别,但对风逍遥来说,两种都是他,毫无疑问。 #6c,_!  
风逍遥难以自遏地朝他伸出手,想将他再一次拉到自己的命运里。无情葬月回了神,他有些惶恐地后退一步,抿着嘴唇,惊疑不定地看着风逍遥。紧接着,无情葬月意识到这场作秀结束了,他急切地来到风逍遥身侧,却因为失血过多,一个腿软,摔倒在了风逍遥身上。毫不夸张地说,风逍遥那时候眼前一黑,呼吸一滞,当真以为自己要提前去往极乐世界去见他的无量天尊去了!好在无情葬月及时地爬了起来,连续点了他身上数处要穴,风逍遥又慢慢地将这口气断断续续地喘匀了。无情葬月将他扶起来,他一用力,风逍遥先前捅出来的伤口就崩裂了,鲜血往外喷溅。风逍遥靠在他肩膀上,晕乎乎地说,月啊……你死了是要怎么扶我?快止血啊。 )>h3IR  
无情葬月这才想起自己来,他闷闷地嗯了一声,点了穴道。顺便取出通幽谷中带来的药丸,先一步喂到风逍遥嘴里。风逍遥嘎嘣一下咬碎了咽下去,他被苦得一个哆嗦,龇牙咧嘴,急忙从怀里掏处预备好的书信,往地上一扔,便道:我们走吧。无情葬月点了点头。风逍遥不疑无情葬月的药,他自然也不疑风逍遥带他去逃命的地方。这个地方不能是仙境桃源,也不能是藏了修儒的通幽谷,风逍遥带他去了一处极偏僻的住宅。 #tZ!D^GQHq  
风逍遥说,我保证这儿没第四个人知道,安全得很。 Z]Xa:[  
无情葬月将他扶到床上,借着月色打量风逍遥的神色,确认风逍遥暂无性命之虞后。无情葬月在床侧呆坐一会,突然,他低低地喊道,……大哥。 di_UJ~  
这一声亲昵的大哥,是穿透了十一年的时光而来的,教风逍遥听得脊柱发麻,他闭了闭眼,百感交集。缓了一会,风逍遥才哑着声音道:我以为你被我打中哑穴了,这一路竟然是一句话也不说。 pHR`%2!"t  
无情葬月缓慢地摇了摇头,他道,我只是惊讶得说不出话。 UZt3Ua&J  
风逍遥问道,你惊讶什么? TkTGYh  
无情葬月道,你信我? <9>L^GgXA  
风逍遥坚决道,我信你。 `Zuo`GP*1  
无情葬月低低道,你凭什么信我?人人都说我是疯子,在外人看来,我的确疯了十数年。你默不作声,就要来同我演这一出戏,不怕我真的被血不染侵蚀心神,不怕我没听出你的话外之音,不怕我真的恨你入骨,要你的性命?此时此刻,无情葬月回过神来,一时间百感交集,他坐在床侧,洁白的月光照在无情葬月圆润的脸蛋上,显出一种真挚的不安,这种惴惴不安的神情叫风逍遥想起十数年前的无情葬月来,事实上,相比起风花雪月中的其他三人,无情葬月的变化是最小的,他在通幽谷里疯了十一年,过着没有忧虑、记忆和过往的疯癫生活,时光几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的五官丰润绮丽,右耳的耳坠轻轻摇晃着,同风逍遥出走时,遥遥望他的最后一眼一模一样。 H$ nzyooh  
风逍遥顿时心软了,他用酸软发麻的手臂撑起身子,坐起来,握住了无情葬月冰冷的手,他道,月,我从来都不信你会被血不染的邪气侵蚀得是非不分,我是你的大哥。 7|=SZ+g  
末了,风逍遥想了想,说,至于你有几个好大哥,风就不知道了。 by9UwM=gp  
他指的是修儒,那时候,铁骕求衣传来消息:无情葬月在苗疆,他疯了,他敢杀王族亲卫。风逍遥跟屁股着火一样立刻往苗疆赶,几乎是一路火花带闪电,飞快地赶往现场,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新任苗王苍越孤鸣亲自率领亲兵,将恨之入骨的仇敌围住,慈悲的新王要为了死去的亲卫开杀。而在威风凛凛的苗王对面,是已然疯癫的无情葬月:但不是风逍遥预设的那种疯癫。 l1zPL3"u_^  
无情葬月披头散发着,相当无措地躲在才十五岁的修儒身后。他漂亮的脸蛋上显出一种精神病特有的天真和茫然来,他的眼瞳不自然地颤栗着,似乎压根理解不了现在是怎么一种生死攸关的场面,他抱着了修儒的腰,大声地抱怨道:大哥,大哥,好痛啊,血怎么一直在流啊,我为什么这么冷?大哥,我……我真怕啊,我真怕。修儒紧紧地握着了无情葬月的手,他更怕,怕得全身发抖,但还是惨白着一张脸拦在了无情葬月身前,修儒的声音尖锐得像是快断了的蛛丝:……王上,王上,请,请容大哥解释!修儒转身,拼命地推无情葬月,问他究竟有没有见过岁无偿。修儒急得都掉眼泪了,无情葬月却因为想起岁无偿那又粗又白的眉毛,噗嗤地笑出声来,他挠了挠脸颊,歪着脑袋看修儒,说,我见过他,他死了吗?什么是死? ])y)]H#{  
修儒一滞。无情葬月想了想,抬起手,抚去修儒脸蛋上的泪水。两人的兄弟情谊可真的感天动地,风逍遥感觉修儒都想和无情葬月生死一体了。至于冲出来救场的风逍遥,只得到了无情葬月冷酷的背后一剑和一句[终于捉到你了,风中捉刀,丑恶的灵魂就应该在月色下得到升华]之类的云云。不过当时风逍遥是松了口气啊,这种疯法才是风逍遥熟悉的那种。 0* x ?rO?  
'exR;q\  
无情葬月:…… $o+@}B0)  
无情葬月轻轻地略过修儒这个话题,他很抱歉地说,刚到苗疆的时候,我的确是被血不染操控了一段时间,花说得没错。 G?F!Z"S  
要用荻花题叶的话来说,离开道域时,无情葬月打定主意将血不染带在身边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疯了。但没人听他的,无情葬月握紧了剑柄,痴恋他的玲珑雪霏自然默不作声,风逍遥在荻花题叶和无情葬月中头疼不已地摇摆一阵,最终败在无情葬月的坚持下。风逍遥说,血不染是他义父托付给他的东西!他以为荻花题叶会即刻翻脸,但荻花题叶仍是优雅地摇晃着扇子,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眉眼弯弯,眼角的泪痣格外糜烂。 =UO7!vr;[  
他平静地说,那就等着他拖大家下水吧,风逍遥,你的偏心会害死所有人。 JT}"CuC  
四个人在道域最关键的内乱时刻各自心怀鬼胎地叛出了师门,来到了苗疆的仙境桃源,获得了偏安一隅的平静:短暂的。那段时间,风花雪月在苗疆名声鹊起,尤其是无情葬月,他拔出了血不染,引了血神邪气入体,自此以后,原本天赋欠佳的无情葬月在剑术上的造诣突飞猛进,功力一日千里,很快就能与风逍遥并驾齐驱了。当然,他的思维行为也被邪气影响了,那段时间,他变得冷酷好杀,他踏过的战场遍布残肢肉蛆,从血不染上滴落的血液汇聚成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泊,他平淡地无视成千上万双从四面八方注视而来的死去的眼珠。他变得偏执、喜怒无常,连说话的方式也变得奇怪,像是被夺舍了一样。有这么一次,风花雪夜在夜晚齐聚,举杯庆祝中秋佳节,庆祝他们适才行侠仗义,为百姓剿灭了一处马贼巢穴。那一夜的月色也恰如今晚,玲珑雪霏抚着琴,四个人先是饮茶啊唱歌啊吟诗作对啊,眼波流转,热热闹闹,亲亲密密,仿佛只有这一刻值得永恒的留念,记他们最纯粹的友谊!只是,不知为何,四个人渐渐地不说话了,陷入一片死寂里,或是抱着血不染,或是按着琴,或是盯着茶杯,或是直勾勾地看着无情葬月,天上的圆月繁星寂静,地上的四人如同死在了这一刻,成为了命运的提线木偶,从虚伪的欢愉中清醒过来,直面丑陋的现实。 Wp = ]YO  
无情葬月打破了死寂,他回望着荻花题叶,说,为何要用置疑与无知的目光注视我,你没有堪破谜题的能力,无需探究不可及的真相。 uq6>K/~D  
荻花题叶微笑着,他优雅地合拢了扇子,仪态极其美丽,接着,他突然尖锐道:……都不说话是吧!我来说,我来说,无情葬月,你在做什么,马贼的巢穴竟然是无一生还,个个死得惨烈,你的傲邪剑法几乎将他们斩成了肉泥,我们到那儿的时候,还有一些人彘倒在地上呵呵呵地扭动着,就连还没成年的小贼,你也割下了他们的头颅,悬挂在城寨之上,我最近几日总在做红色的噩梦,我会梦见你屠杀的现场,你想做什么,你到底会做什么?玲珑雪霏痛苦道,不要责怪月,花,你同样刺痛了我。她的回护叫荻花题叶更加愤怒了。 H)TKk%`7  
无情葬月轻声道,瑰丽的剑法不会行此污秽之事,这玷污了我的自尊。 0KExB{K  
荻花题叶冷笑道,遍地是血不染的剑气,你说不是你做的? TQt[he$O  
无情葬月闭了闭眼,他说,是我收割了罪恶的生命,然而,然而…… -d!84_d9  
风逍遥喝道,够了!他是年纪最大,也是四人的头儿。他按着疼痛的额头,轻轻道,花痴,收住你的敌意。月,下次跟着我一起行动,我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无情葬月相当乖巧地点了点头。荻花题叶见他推开了玲珑雪霏伸出的手,面容扭曲一刹,随即掷杯而去,碎片飞溅,划破了无情葬月的脸蛋,他眉毛都没动一下。四人就这样不欢而散了。这样尖锐锋利的摩擦在风花雪月后期的相处中越来越多,复杂的恋情是根源,血不染就是引火的线,最终将风花雪月脆弱且虚伪的友谊炸得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zLr:zfl  
ii`,cJl  
无情葬月轻声道,不过,也就是最开始的一段时间,我早就驾驭血不染了,不要担心,大哥。 6G4~-_  
风逍遥顿了顿,他大声地叹气,打趣道,从说话方式看出来了,你已经完全正常了。 T: '<:*pD  
他又道,既然早已驾驭血不染,为什么还佯装神识受损,连着捅我两刀,还在生大哥的气吗?他说得坦然,攥着的无情葬月的手渐渐地出了一层细密滑腻的汗珠,风逍遥的心砰砰跳着,惴惴不安:他当年懦弱的逃避已是不可挽回的事实了。无情葬月沉默了一会,说,其实,一开始是有点。 hT =E~|O  
风逍遥一怔,他叹道,月啊……便渐渐松了手。无情葬月睁着圆润的眼瞳看他,半晌,反握住了风逍遥的手,用力到了指关节都泛白的程度,他平静道,我是说,十一年前的时候,现如今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出琅函天和他的帮凶。 ?jO<<@*2S  
既然一切的阴谋已经浮现,无情葬月大可告诉风逍遥所有的真相。他将剑柄中血淋淋的书信给风逍遥看,义父字字泣血,将真相与血不染一同交托给无情葬月。月光有些黯淡,加之失血过多,风逍遥渐渐看不清模糊的笔墨了,他想了想,将无情葬月也一同拉上床,两人靠在一起,就如同十一年前一样,低声商量未来要面对的一切。只是两人现在都长大了,长手长脚,不免纠缠到一起。无情葬月靠在风逍遥的颈窝,风逍遥的长发干燥蓬松,夹杂着辛辣的剑气、刀风,他嗅到了两人的血的气味,那气息熟悉得让无情葬月安心。他从浓密的睫毛下抬起漂亮的眼瞳,慢慢地说,我十一年前就知道了道域内乱的真相,没告诉你们,是怕拖累你们,因为大哥想要的是无牵挂、无责任的快乐生活,我攥着可能会毁灭一切的血不染跟随你们来到苗疆,实属私心作祟。 /3 L4K  
后来水月洞天,我被那名[风中捉刀]偷袭以后,的确是疯癫了一段时间。黓龙君和冥医前辈在机缘巧合下救了我。黓龙君听我说了一切,说,只有怀疑所有人这一点做得还算不错。我说,其实我是相信所有人,不愿意拖累他们。黓龙君说,应该不是风中捉刀动的手,太蠢。我就说,我现在清醒了,我同样不相信那是大哥。 e#6H[t  
黓龙君就叫我不要说话了,我蠢得影响他思考。 kazgI>"Q8  
最后,他要我继续装疯卖傻,铺设一个局,等他的传人前来收尾。我答应了。 }rVLWt  
sn[<Lq  
风逍遥喃喃道,那时候,他都还不认识俏如来呢,说话口气真大,比北竞王还大。 U>b.MIBX  
这话逗得无情葬月笑了笑,那点笑意叫他整张脸散发出活泼动人之气,稀少的人气转瞬即逝,他抿着嘴唇,继续道,大哥,我原以为我会痛苦,毕竟我的仇人仍然逍遥法外,他可能明天来,也可能永远发现不了我,我得持续不断、日以继夜地装疯卖傻,糟践我的人生。但其实我在通幽谷生活的这十一年过得很快乐,我尽情地释放着本性,有时候,我都忘了自己其实不是疯子,我不必面对沉重的责任,不必回想道域的血淋淋的真相,我身边有娇姨,有修儒,我过得很轻松。然而,现如今,命运还是走到这一步了,我必须维持着痛苦的清醒,去面对自己的责任。道域的凶手近在咫尺了,我想,我很快就能结束这一切。 JvT#Fxjk  
4nd)*0{ f  
风逍遥打断了他的话:是[我们],是[我们],[我们]来结束这一切。 vEt=enQ  
他重复了两次,风逍遥道,月啊,我这次回来,就没想过要走,这一切的一切,本来就是我的责任,我逃避了两次,这一次,是上天给我的唯一的弥补机会,我不可能放过。他语气虚浮,眼瞳轻微地散大了,显然是疲惫至极。无情葬月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在上升,风逍遥在发热,他的嘴唇失了血色,颧骨却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来。无情葬月心下一沉,抚上风逍遥的额头,那温度烫得无情葬月蜷起手来。他问风逍遥:这儿有准备应急的药吗?风逍遥含糊道,有,什么都有,但是,先别管,月,我们都死不了,按照我的经验,现在好好睡上一觉,比什么都管用。 V+' zuX  
无情葬月还要说什么,风逍遥就握着他的小臂,往下一拽,将他拉进被窝里,顺手摘了无情葬月的耳环,放在床头。 Ey&A\  
无情葬月的皮肉同他紧紧相贴,风逍遥的病气蒸腾出的汗水干涸在了无情葬月的脸蛋上,带来细微的刺痒,叫无情葬月的心融化成一团软腻的玩意儿,以不规则的速度跳动着。两人潮热的呼吸纠缠着,无情葬月一言不发,风逍遥闭了眼,仍能感觉到这个小弟正在长久地注视着自己,确认这个大哥当真回到他身边了。荻花题叶总说他偏心无情葬月,的确如此,他与无情葬月的羁绊远比其他人要深,他从不否认。风逍遥被困倦和疲惫拉扯着,灵魂渐渐下坠,但他还是强撑着精神,同无情葬月说话,就跟小时候拿天南地北的故事哄他一样: OpOR!  
……我离开你们以后,就到了铁军卫,军长铁骕求衣收留了我。一开始,我什么也做不成,他要我服从军规,听从他的命令,我自持天赋惊人,即使违背他的指令,也能一路畅通无阻地升到百兵卫。但他仍是冷冰冰地俯视我,说我难以成事,不足以倚靠。 z2.OR,R}]  
无情葬月心念一动,浮现出微妙的情绪来。风逍遥断断续续道,我很生气,但他有一张方子,能酿出绝世美酒,我自己怎么也复刻不出来,于是我就赖在铁军卫,暂时不走了。他要我去杀反叛部落的卧底,我无所谓,握着刀前去了。 NCkrf]*F-  
我潜入房间,在黑暗中,看见那个卧底正在烛火下抱着他的独生女,轻轻摇晃着,他慈爱地拍着她的背,小孩发出幸福的呓语,他的妻子正在铺床,这一切幸福得让人动容……我握着刀,心想,我当真要当着她们的面杀了她们最敬爱的家人?我当真要用刀刺破这世间难得的幸福场面?苗疆的安稳是大事,小家就不是了么?……我抉择不了,我处理不了这个局面,便什么也不要了,背着刀,孑然一身地离开了铁军卫。 q/7T-"q/G  
风逍遥说到这儿,有些难以自遏地抬起手捂着额头,以此压抑情绪。无情葬月看见他薄薄的眼皮下,眼珠正极度不安地转动着,他缓了缓,继续说道,后来,老大仔,我是说铁骕求衣,他大发雷霆,将我揪了出来,揍了我一顿,妈的,现在想起来,那顿打还是很痛。然后他就单手提着我,带我去战场,看那燃烧了足足十里的硝烟,因为我没能当机立断带回情报和卧底的头颅,这一仗打得惨烈,帐篷里的伤兵痛苦地哀嚎着,他们翻滚着,生不如死,尖叫至今还回荡在我的大脑中,那是我昔日的同志。胜利之后,便是追责,卧底和他的妻女被抓到了,被恨极了的仇人剁成肉泥,喂给了狗吃。这就是我的逃避带来的后果,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责任。 }i;!p Ue$  
无情葬月急切地说,不,大哥。风逍遥呓语道,就是。老大仔问我,你还想当逃兵么?我说,我再也不想了,他就要我滚去铁军卫,从最底层的步兵再做起,于是我就在铁军卫里摸爬滚打一直走到现在,因为我再也不想做逃兵了,我要做出最正确的决定,最快地结束战争,扛起一切的罪孽,我不怕杀人了。师尊将醉生梦死传授与我,我却抛下了刀宗来到苗疆。月、花、雪是如此信任我这个大哥,我却因为无法周全所有的人,选择了一走了之。仿佛只要看不见、听不到,复杂的局面和惨烈的结局就与我无关了。月,以前总有人说你是吊车尾,拖油瓶,其实你远比我要扛得住责任,不是谁都能枯寂地守住一个秘密整整十几年的。 q|B.@Ng.  
风逍遥的心神激荡,他将最见不得人的、最复杂的心绪一一吐露给今生愧对的好友听。他难以压抑自己的情绪,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汩汩流下。无情葬月看清他的眼泪,也跟着落泪,他有着感同身受的悲哀。无情葬月心道,但你回来了,什么时候都不算晚。如果上天眷顾,如果上天能再眷顾无情葬月一次,就让寂静的月永远守候潇洒无踪的风吧。他动容极了,过去一切的缺憾在此刻得到弥补,修真院里,风逍遥牵起了他的手,而今,他不愿意再放开了。 ;cv\v(0  
coXm*X>z  
月色西移,两人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都渐渐地沉睡过去了。无情葬月罕见地睡了个囫囵觉,一夜无梦,没什么忧愁地醒来了。他体温偏低,风逍遥几乎挂在了他身上。无情葬月轻轻一动,两人紧贴的皮肉黏腻地分开了,撕开了干涸的血痂。风逍遥还没睡醒,有些浑浑噩噩,无情葬月伸手一摸,发觉他仍在低烧。 -> 'q  
风逍遥哼哼道,……小事,小事,别担心,去给我拿两坛风月无边来,大哥喝了酒,保证屁事没有。 ;M#D*<ucI:  
听闻[风月无边]四个字,无情葬月心情很好地挑了挑眉,说,嗯?风逍遥拍了拍手,说,就是我同你说的老大仔酿的酒,这个名字起的真好,也真巧。无情葬月便问道,大哥,你是喜欢这个名,还是喜欢这个酒?风逍遥爽快道,都喜欢。我同你讲,这算是我的军粮,来找你之前,我从老大那里搬了好几坛风月无边来这儿,他都要踹我了,问我说是不是想抄了他的家? ac43d`wpK  
无情葬月点了点头,有点尴尬地起身,他环视四周,很快发现卧室内陈设了两个人的生活用品,种种摆设带着浓烈的苗疆风格,一部分的物品显然是风逍遥的,另一位不得而知。无情葬月很快走出卧室,他的心越来越沉,书房里陈列了太多的兵法和晦涩的典籍,也悬挂着种种锋利的利刃:两人都是用刀的。无情葬月飞快地扫了几眼,他翻开一本典籍,看清了铁骕求衣的署名后,抿着嘴唇,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x_14$rk  
按照风逍遥的指示,他很快找到了封存的风月无边,无情葬月沉默一阵,他无言地拍去酒坛的封泥,心想,上天竟然是从未眷顾于我。十一年里,无情葬月在通幽谷中过着疯疯癫癫、与世隔绝的生活,而风逍遥遇到了铁骕求衣。很明显,是铁骕求衣一力拉起了昔日不成器的风中捉刀,一力将他从泥泞里拉出,用军营的铁与火将他淬炼成如今的模样,他才会回到这道域的烂摊子中,手持刀刃,与无情葬月背对着背,面对最残酷的杀局,面对曾经分崩离析的一切。他曾经是风中捉刀,现在却不只是了,现在的他是苗疆铁军卫的兵长,更是铁骕求衣最信赖回护的兵长。 S`spUq1o  
十一年的谎言、计谋、阴谋、真相将无情葬月困在过往,而风逍遥已经往前走了太多了,太多了,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种种想法在无情葬月的脑海中回旋,他心神激荡,头痛欲裂,血色的邪气再一次突破心防,顺着脊髓往上,沉甸甸地如乌云如雷电压在无情葬月的脑海中,化作钻头不断地在颅骨缝隙上旋转,激发的热度将白生生的磷脂融化成滋滋作响的油。无情葬月的眼皮上浮现血色的阴影,伴随着阵阵的青光,他太疼了,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涕泪四流。血不染红光阵阵,无情葬月心道,我不准!我不能!那血神在漂浮在半空,挽住无情葬月的脖颈,祂的眼珠颤栗着,轻飘飘地笑道:留情,是伤害自己的毒药呀,月…… zW95qxXg  
无情葬月低低呵斥一声,终于压下邪气,他蓦然睁开眼,两行猩红的血泪顺着脸颊滴落,砸在了酒坛上,无情葬月慢慢地将其擦去了。 yrMakT=  
他清醒过来了。 L~M6 ca"  
+P*,i$MV  
无情葬月若无其事地回到屋内,风逍遥正翘着二郎腿等,想来已是没有大碍了。他笑吟吟地看着无情葬月,说,你也来一杯风月无边?无情葬月点了点头,他盘坐在地上,与风逍遥碰了杯。风逍遥痛饮了半坛,他垂下眼睫,看着无情葬月转着洁白的瓷杯,一点点品尝酒液,他觉得无情葬月这副模样很是可爱,便笑了笑,思维飘散到很远的地方去。无情葬月问他,在想什么,风逍遥抱着酒坛,歪着脑袋,说,噢,我是在想,老大仔现在在做什么?我的年假好像休完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扣我工资。这时,无情葬月不说话了。 "aG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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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大哥虽然回来了,但也不再是原来的风了。对月的爱护之心依旧,但在分别的11年里有更重要的人走进了他的生活,改变了他的处事方式。这种在好不容易重逢互诉衷情后又意识到两人之间看似什么都没改变,但其实已越走越远的情况真是太令人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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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
2樓  發表於: 2024-09-08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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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 1樓(yuuzuk1) 的帖子

是的呢,一时间不知道责怪命运还是上天,只能说时也命也,时也命也,真的就是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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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 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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