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同人文學 02.25 【全職/雙花】百花不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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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菜一碟

性靜莫嫌山寂寞，心清自覺菜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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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13)

樓主發表於: 2020-02-25 22:04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25 【全職/雙花】百花不凋

他為了一個冠軍，奮鬥了將近十年。

他失去過最有力的搭檔，退役過一次，換過一次戰隊，被粉絲群聲色俱厲地斥責為叛徒過，拿過四次亞軍，被視為全聯盟最缺運氣的男人。

然後今天，他收穫了職業生涯中第一個冠軍，與昔日的對手們一起，與那些曾從他手上硬生生拿走過冠軍的那些人一起。

榮耀世界邀請賽，是他們贏了，總冠軍。

§

「大孫，我們贏了，你看到了嗎！」賽後的慶功宴上，張佳樂在桌子底下與孫哲平偷傳訊息。

「看到了，恭喜你們！」孫哲平親自來蘇黎世看現場，場上的高潮迭起、隊伍的高水準發揮、張佳樂的精采表現，他絲毫沒有錯過。

「冠軍耶！冠軍！！！！！」張佳樂十分興奮，才打了場高耗神的比賽，不過休息片刻，手速比起平時一點也不見減慢。

「我們明天放假自由活動，大家會各自去遊山玩水，難得來瑞士，大孫陪我逛逛好不？我有話想跟你說！」

「好啊。還好我也預留了時間，買的是幾天後的機票，你要約幾點在哪？」孫哲平很快就回覆。

§

張佳樂搜了景點，與孫哲平約好了時間地點。當晚他躺在床上，想著兩人明天的會面，一時往事如潮，波波襲向他心頭。

他們的初遇是九年前的那個夏天。兩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在網遊裡廝殺，從人多殺到人少，從人少殺到只剩他們兩個，當百花繚亂法力用盡，被狂劍士劈倒在地，血條將在下一招後清零的那刻，他輕嘆一口氣，做好復活的打算，眼睛睜開後，世界卻不是無色的黑白。

狂劍士挺拔的身姿，帶著鮮紅的血色站在他面前，大劍一揮，卻是收起扛上了肩頭。

「嘿，你的技術看起來不錯，要不要和我來一個組合？」

那是一段美好的歲月。繁花血景的組合橫掃聯盟，你是戰場上衝鋒的狂劍士，我就是在旁掩護你的彈藥專家，以璀璨繁花，作為守護你的盾，萬千光影眩了敵人的目，而你一往直前，血氣縱橫，恰是榮耀歸處。

完整的三個賽季，他們是聯盟最美的一道風景，就算總與冠軍失之交臂，他們堅信，再下一年，冠軍終會落於百花。兩人彼此勉勵著，場內場外，他們都是對方重要的支柱，愛苗早已在不知何時種下，孫哲平的溫柔與豪氣，讓張佳樂暗暗想著，如果能跟這個人過一輩子，打一輩子的榮耀，這樣的一生，也就圓滿了。他浪漫地揣想，等他們拿到冠軍，他要捧著戒指，和孫哲平告白求婚。

然後孫哲平的手受傷了。在第五賽季的中途。

如果人生是四季，當時的他們，就像突然從夏天進入了嚴冬，少了血景的繁花，哪怕盛開，也顯得那樣淒涼。

但張佳樂一直相信孫哲平會好起來，他說，我會繼續努力著等你，你好好休息，季後賽時再來給對手一個驚嚇！

孫哲平苦笑著應了。醫生早就說狀況不樂觀，末路不做絕望語，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於是張佳樂一個人拚著，從常規賽拚進了季後賽，又從季後賽拚進了總決賽，他想著，我絕不能再次止步於此──然後聯盟的魔術師，帶領他的戰隊打敗了他。

孫哲平下個賽季便退役了。張佳樂仍然與他保持著聯絡，但他心知，大孫不會再回來了。他們一同撐起的百花，今後，要由他一個人獨力支撐了。

張佳樂的百花式打法越來越剛猛，他不再是策應者，而是主攻手，他撐著兩個人──不，整支戰隊的希望，他是絕對的核心，一肩扛起百花全員對奪冠的期待，他告訴自己，不能放棄，不能輸。

他常常翻看過往繁花血景的視頻，張佳樂告訴自己，這不是緬懷過去，這是在學習，如何最有效的利用重重光影進行主攻。遇到瓶頸時，他會詢問經驗豐富的孫哲平，而他暗自傾慕的男人，總不厭其煩地傾囊相授。視訊或見面時，孫哲平的眼中，有憐惜、有不捨，但更多的是信任與祝福，孫哲平毫無保留道出他所相信的──就算少了自己，張佳樂仍擁有奪冠的實力。

百花戰隊在少了血景的第二個賽季，再度問鼎總決賽。

然後又一次，敗給了王杰希率領的微草。

張佳樂心灰意冷了。

或許這就是他的極限了吧，或許他真的，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帶領百花拿到冠軍了。

「我不怪你。」孫哲平對他退役的決定給予尊重。

但張佳樂怪他自己。如果他再更強一點就好了，如果那時候反應再快一點、如果早一步識破對方的意圖、如果當時選用的是另一個技能……

但再多的悔恨，都改變不了百花六年三亞，未得一冠的尷尬事實。

身為核心，他責無旁貸。張佳樂始終是這麼想的。

退役之後，他思考著往後的人生，沒事就開著小號在榮耀裡幫百花搶boss，也算是，一個補償吧。

補償的是戰隊，也是他自己的愧疚心理。

這一年他和孫哲平幾乎沒再聯絡。張佳樂漸漸認清了，孫哲平不再屬於自己人生的一部份，那個奪冠後求婚的念想，隨著自己職業生涯的終結，也就僅存於過往了。

然後他收到了霸圖的邀約。

縝密的計畫、奪冠的決心、強大的陣容，霸圖的邀請充滿誠意，再再挑動他尚未全熄的冠軍夢，牽動他捨不得那片賽場的靈魂。

「可是如果我選擇復出，卻沒有選擇百花，這樣……非常對不起戰隊，跟所有支持的粉絲吧？」張佳樂久違地給孫哲平打了電話：「我這樣感覺太自私了，為了冠軍背棄他們，他們……不可能原諒我的吧。」

「為了冠軍，這個理由，足夠了。」

「你即便復出，職業生涯也剩沒幾年了，為自己活一次，別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這樣就夠了。」

「你不會覺得，我為了冠軍，背叛我們一手建立的百花很糟糕嗎？」張佳樂語氣有點哽咽。

「我們建立戰隊，不就是為了奪冠嗎？」孫哲平反問他。

於是張佳樂加入了霸圖，被百花粉絲瘋狂地唾罵。他與霸圖隊友一起進網遊搶boss，意外與百花的新隊長于鋒打出繁花血景後，迎接他的，是百花粉絲撕心裂肺的哭喊：「張佳樂，你為什麼要走？」

人心終非鐵石，張佳樂在那一瞬間，彷彿要被負疚感淹沒。他幾乎想再次退役以謝天下。

但他清醒之後，仍是鐵了心，對于鋒開出了一槍說道：「我們是對手。」

他舉槍面向百花的粉絲，淒然一笑，做好了被圍攻殺死的打算。他終是不想直接攻擊他們。張佳樂舉著槍，卻沒有操作的意圖。

然後擋下人群攻擊的，是道道熟悉的狂放劍光，是一個他仍忍不住日思夜想的身影。

血色染紅了屏幕，絢麗非常，一如過往。

「你在害怕什麼？」來人問。張佳樂內心激顫，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既然已經決定揮別過去，為什麼還要留下一絲軟弱？」孫哲平的聲音。

「將心中的雜念，徹底射殺乾淨吧。」

張佳樂輕笑：「和你一起嗎？」心中甜蜜有之，酸楚有之，感慨有之。沒有想到，與孫哲平的狂劍士，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相遇。

「你還是那麼瘋啊。」張佳樂說。此刻的他們，或許正應了那句話，世間所有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現在需要瘋一把的，是你不是我。」孫哲平語畢，狂劍再斬，響若雷鳴。

§

後來張佳樂知道，孫哲平現在算是義斬的人，將擔任輪換選手，並兼任類似教練的職務，而在正式加盟前的這個賽季，會加入興欣幫忙打挑戰賽。

張佳樂微笑，大孫的榮耀魂，果然還在燃燒著啊。

他們約好了賽場上見。張佳樂下定決心，既然入了霸圖，便不該再留戀過往。大孫也好，百花也好，都屬於過去了。

或許說來容易做來難，雜念並非一朝就能甩脫，但這些背負，他扛在肩上，卻不能讓他們阻礙自己的腳步。

為了冠軍。

沒錯，為了冠軍。

§

奪冠之後告白的想法，很莫名地留了下來。雖然張佳樂自己也不認為會被答應就是了。

但這麼多年來，他對大孫的愛慕，已經與對榮耀的熱愛和對冠軍的渴望密不可分，他總覺得，既然自己的心中一直有著那個他，就算會被拒絕，他也要為這近十年的感情，做一個交代。

而在入了霸圖又兩次的失利後，最終居然是在這個國際舞台上，達成了總冠軍的夢想。

與過去的對手們一起，這感覺，還真比初加入霸圖時更令人感慨。不過無可否認，他們都是可靠強大的隊友。

能與這群人一起奪冠，也算不枉此生了。

雖然隊友當中，沒有他最熟悉的那個人，那個他戀慕了多年的人。

但無論如何，明天，他就要告訴這個人他的心意了。

張佳樂想著，逐漸進入夢鄉。

§

隔天，他們兩人一起去了林登霍夫山丘，是蘇黎世市區的著名景點。山上景色優美，登頂後，俯瞰整座城市，更是令人心曠神怡。

「我感覺，真的很久沒跟你一起出來走走了。」張佳樂說。

「是啊。畢竟戰隊在不同城市。」孫哲平回話。

「我啊，說來也蠻傻的，明明早就知道回不去了，還是會常常想起以前我們在百花的日子。白天也還罷了，晚上睡覺，尤其是作夢的時候，一天到晚夢見以前的事，還有，夢見你。」以各種形式。張佳樂沒說到這塊，那些荒唐的、旖旎的，一個年輕男子夢見心上人時，會有的那些夢境。

孫哲平嘆了一口氣，看著左手的繃帶：「我沒資格笑你傻，我也一樣。過去做過的夢，哪有那麼容易忘的。」

「是嗎？」張佳樂輕笑，他想，你絕對不知道，我說夢見你的時候，還包含多少難以啟齒的事。

「你現在有一群好隊友。」孫哲平轉了個話題：「國家隊也好，霸圖也好，至少，你不必再一個人撐起全部，百花繚亂的防守型打法，終於回來了。」

「是啊。」張佳樂笑笑：「能認識這群人，我很幸運。」但你仍然是無可取代的，他心想。

「再一次，恭喜你們拿到總冠軍，我為你們感到驕傲，或著該說，全國的榮耀粉絲都該為你們感到驕傲。」孫哲平直勾勾地看著他，眼角已有了些歲月的痕跡，但瞳中的火焰依舊燃燒得熱烈，豪情不改，溫柔依舊。

「大孫。」張佳樂一時癡了，胸中波瀾萬丈，他鼓起勇氣說：「大孫，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想著，等我拿到了冠軍，就要做一件事。從在百花的時候，到之後加入霸圖，只要我還在打比賽，這份想法就沒有變。」

「大孫，我喜歡你，非常喜歡你。跟喜歡榮耀，不，搞不好比喜歡榮耀還要喜歡的那種喜歡。

「不管你是不是跟我同一個戰隊，不管你有沒有同等的喜歡我，我都不在乎，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我一直想著，等我得到冠軍，就要告訴你這件事。」

孫哲平睜大了眼，愣愣地聽完這番話，只見張佳樂又做了個長長的深呼吸，然後說：「憋了這麼多年，終於說出來了，感覺真舒服。」

孫哲平沉默了半晌，終於張佳樂問：「好了大孫，我說完了，你的答覆呢？你要拒絕也沒差啦，反正我的目標，就是把這份心意說出來，沒有抱太多的期待，所以你不用擔心傷到我什麼的，以後也不必覺得尷尬，我調適心情那是分分鐘的事，我們還是好朋友。我啊，拿過四個亞軍的男人，內心可是很堅強的──」

「所以張佳樂你他媽是智障是不是？」孫哲平打斷他。

「？？？？？」張佳樂風中凌亂，你拒絕我就算了污辱人做什麼呢？

「首先老子他媽的有說要拒絕你嗎？你說那麼多是黃少天上身是不是？你憑什麼就認定我會拒絕你還自己先亂打一堆奇怪的預防針？好我知道你喜歡浪漫，奪冠後告白的確是很他媽浪漫沒錯，但你就為了這樣拖這麼多年不說？？啊不就還好我也一直喜歡你沒有變，你退役的那年幾乎整年沒聯絡我，就沒想過搞不好我會遇到其他人也說不定？哪有人像你這麼智障一個告白拖這麼多年？所以我說你他媽不是有病是什麼？」

「……」張佳樂一時無語，看著連珠炮罵了他一串的孫哲平，最後吐出一句話：「大孫，你不覺得你才比較像黃少天上身嗎？飆語速這樣罵我，至於嗎你？」

「至於。」孫哲平冷笑。

「總之你的意思是說，你也喜歡我？等等，如果是這樣你幹嘛也不告白？你這樣他媽的哪有資格怪我啊？」張佳樂努力從孫哲平的話語中拼湊出重點……這明明是跟黃少天溝通才需要的技能吧，張佳樂心中默默吐槽。

「我手傷發作前，也是存著奪冠後告白的心思。但之後我無法再上場，在你身邊也只是負累，還告白做什麼？平白拖累了你。」孫哲平再次望向手上的繃帶。

「大孫……」張佳樂握住孫哲平的手。「你從來都不是我的負累，手傷也不是你自己的，而且那之後，你還是給了我很多支持，我……」張佳樂一時詞窮，內心萬般不捨，卻不知如何表達。

「你這個笨蛋。」孫哲平說：「我知道你堅強，知道你願意背負，但我只恨自己能給你的支持不夠多，如果你早點說，我就能以戀人而不是前隊友的身分，來支持你、陪伴你、鼓勵你了啊──」

張佳樂心裡酸甜，臉頰有些泛紅，說道：「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嘛。」然後他單膝跪地，脫下食指上的冠軍戒指，捧在掌心說：「所以大孫，你願意跟我交往嗎？」

孫哲平一笑，拿起戒指，也跪了下來，把他套到張佳樂的無名指上說：「還交往幹嘛，我直接娶你過門。回去跟國家隊的那群傢伙說，等著吃我們倆的喜酒。」

§

也許賽場之上，繁花旁不再有血景相襯，賽場之外，今日花開並蒂，連理同枝，恰似相擁的一雙人影；場內場外，如他們不屈的信念，如十年不變的熱情，百花依舊在，歲歲永不凋。遲來的訴說，終於將心意傳達給了彼此，他們閉上雙眼，吻上對方的唇，天朗雲清，見證一對佳侶的結合──幾經波折，兩人終未錯過對方，此後，天長地久，此情，至死不渝。

(完)

小番外

張：對了大孫，你說現在的百花那對組合，你覺得怎麼樣？
孫：挺好，還欠些磨練，但再過一段時間，會展現出問鼎冠軍的潛力的。
張：說起來，鄒遠那孩子，如果我還在百花，說不定就這樣被埋沒了……
孫：他現在拿到了機會，能不能好好把握，也要看他自己了。
張：是啊。不曉得鄒遠跟于鋒的組合，之後會不會也有個跟繁花血景一樣浪漫的名字。
孫：誰知道呢？
張：對了，義斬那群人怎麼樣啊？教起來感覺有潛力沒有？
孫：還行吧，沒到天才級的程度，但有老子在，那群小子好好努力幹，總有天會發光發熱的。
張：接下來的聯盟，真令人期待啊……不曉得我還能參與到多久之後的未來呢。
孫：好好珍惜啊，最後的這幾年。

張：結果我們現在在一起了，相處模式跟談話內容，好像都沒什麼改變耶。
孫：沒差啊，這就是我們，很好。
張：也是，挺好的。
孫：（突然吻上）
張：咦咦？（一時措手不及，面紅耳赤）
孫：該有的進展還是要有的。
張：唔，確實。（心跳依然有些急促）
孫：今晚就洞房？
張：啊啊，這，唔，也沒有不行，呃我是說這樣也挺好的……唉呀煩死了晚上的事晚上再說啦！呃呃，我們不如來談談葉修退役後的興欣，你覺得在蘇沐橙的帶領下會是怎樣的一支戰隊？
孫：（忍笑）話題真轉得有夠硬。嗯，不過這個問題很難說，他們的新人都還有很多成長空間──

（好的以下省略1500字www）

[ 此帖被小菜一碟在2020-02-25 22:3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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