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7.13 【梁莫】莫前尘总是在喂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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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7-14 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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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3 【梁莫】莫前尘总是在喂猫

*现代paro，年龄操作
*全是私设和很多有的没的
*这次没有很多猫

| 莫前尘总是在喂猫 |

                                            梁皇无忌×莫前尘

        莫前尘总是在喂猫。
    灵界孤儿院占地面积并不大，主楼是四十多年前的老建筑，四层高，在几年前外挂电梯还未流行开时就加装了电梯，从此伤腿生病的人免去了爬楼梯的困扰；撇去保卫室、杂物间之类的低矮小屋，就是前后的大院子。前院最开始是沥青地面，孩子奔跑打闹间难免摔倒，蹭伤几双膝盖和手肘后就改成了草坪配防滑地砖；后院是菜园和花园，按季节种些蔬菜花朵，最中央是一棵杨桃树，树冠大而茂密，投出的树荫里摆着两套木桌椅，角落挖了一个小池塘，常见鸟和松鼠在池边喝水，夏天时还能听到青蛙的鼓鸣。院子用丛丛低矮灌木做围栏，窸窸窣窣的动静并不少见，黄昏至夜里多是黄鼠狼在穿梭，白天的话则通常是野猫。
    夏日的午后闷热而使人昏昏欲睡，两只猫窝在木椅子上睡觉。莫前尘端着一盘猫粮掀开厨房通往院子的房帘，这声音被猫察觉，它们跳下桌，脚步轻快地向着端着食物的人类跑来，随后呼朋引伴似的，更多的猫从树丛中钻了出来，莫前尘甫把盘子放到地上，盘子周围便挤满了猫头。他不摸猫，而是轻车熟路地从猫的包围中退出来，然后察觉到目光，一抬头便看见楼上的小孩子脑袋们挤在一起，贴着着窗户往下看。
    他扬起声音：“看什么呢，快回去！我没说过扒着窗户很危险吗！”
    小脑袋们缩了回去。莫前尘叹了口气，把裤脚上的猫毛掸走后回到屋子里。爱灵灵扒着门框向外面看，她很喜欢猫，但猫毛过敏，一摸手上便起密密麻麻的小红疹，只能看看解馋。莫前尘洗过手后，她才来拉住他的胳膊：“师兄喂完猫了吗？”
    “喂完了呀，你不是一直在看吗？”
    “我是说那个！”爱灵灵拉着让他俯下身，自己踮起脚尖，手拢着嘴小声地用气音说：“那只‘猫’啦！”
    莫前尘歪歪头：“灵尊有教你顺其自然吧，猫凭自己本事抢食，有哪只需要师兄特地喂吗？”
    爱灵灵急得跺脚：“师兄装作听不懂，师兄好坏！”莫前尘对她的控诉置若罔闻。正好叹悲欢来寻她去睡午觉，他把气鼓鼓的女孩交到叹悲欢手中，转身进了厨房，打开微波炉，端出一份中午提前留好的饭菜，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孤儿院以前没有电梯时，顶楼的房间就尽量留空，这一习惯留到现在，让那里成了少有人光顾的地方。莫前尘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站定，确认四下无人后深吸一口气，轻叩三下，再用手肘抵着门把手推开了门。梁皇无忌靠着床头假寐，见他进来睁开眼，然后缓缓地坐了起来。他的眼睛是金红色的，像热烈刺眼的落日，被他看着时莫前尘总觉得有点不自在。他把饭菜放在床头柜上：“喏，这是今天的午饭……但是要先换药。”
    “嗯，好。”
    莫前尘打开储物柜，熟练地拿出药品和用具，他一边往金属托盘里倒生理盐水，一边悄悄抬起眼皮观察。梁皇无忌没有穿上衣，被纱布和绷带包裹下的身材健硕，房间对于他来说则略显逼仄了，床和书桌尺寸也有些小，毕竟原本就是为儿童设计的；他已经把手臂上的绷带解开了，露出两道狰狞的伤口，创面被清理得很干净，也让外翻的皮肉分外明显，看得莫前尘不自觉抖了一下，洒出一点生理盐水到自己的拇指上。
    他用镊子把浸泡在生理盐水里的纱布夹出来，小心翼翼地擦拭梁皇无忌手臂上的伤口，这是锐器伤，长度约六公分，还很深，理应要缝合，但孤儿院里没有缝合的条件、他又不能去医院，就只能像现在这样来处理，寄希望于梁皇无忌自己的愈合能力。撒上药粉后莫前尘把纱布敷上将绷带缠了回去，再对他身上的其它伤口如法炮制，最后还检查了他腿上的石膏。将大大小小的伤口全部处理完后他松了一口气：“好了。餐具我晚上过来的时候再收，你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用那个座机打电话给我就好……怎么了？”
    像小学生要上课发言时一样，梁皇无忌举起左手：“手掌这里，缠得有点紧。”
    莫前尘愣了一下，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梁皇无忌以为他要生气发怒了，却只听到他语气有些无奈：“你换药时一声都不吭的，我怎么知道……”莫前尘撇撇嘴，将那处的绷带放松了些：“下次早点说。”

    喂猫是莫前尘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他是第一个被泣幽冥领养的小孩，小时候没有玩伴，每日除了上学就是帮着忙一些家务，放假时更无聊，常常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发呆，发现形单影只的流浪猫时竟生出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小猫开始畏畏缩缩的，被喂多了后也和他熟络了起来，会竖着尾巴蹭他的裤脚、再扬起脑袋呼呼地讨摸；后来孤儿院成立，玩伴多了起来，一只猫也变成了复数的猫，这一习惯又被他带进学校里——日复一日、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活中，几只小动物的闯入总是让学生们兴奋万分，争先把从食堂偷带出来的红烧鱼块和小卖部贩卖的火腿肠一股脑地丢进猫的食盆里，莫前尘第四次洗脏兮兮的猫食碗后实在忍受不了，在树上贴了一张手写的告示，中央一行马克笔写又用彩笔描了几遍边的大字分外醒目：不要用乱七八糟的东西喂猫！
    本以为夏天放假回家就能少一些这样的操心事，没想到刚到家的第一周一个巨大号麻烦就从天而降。泣幽冥把浑身是血的陌生人从后院小门扛进来时他彻底吓呆在了原地——你学过人体内的血液越有四至五升，占人体重的8%到10%，数字变为现实比教科书上看到的都要触目惊醒：从来没见过人的身上会有那么多血，也从来不知道人的身体里能源源不断地流出这么多血，将成片的泥土都染成了红褐色。莫前尘清洗被血染红的床单时双手抖得厉害，投洗几次池中仍然是鲜艳而明亮的水红色。
    意外怀孕是麻烦，基因病是麻烦，为人父母是麻烦。没有人喜欢麻烦事，而泣幽冥本人是，养出的人也是对麻烦照单全收的人。梁皇无忌——那是他们还不知道这个名字——高烧昏迷两天，莫前尘给他换冰袋、喂药水、用浸过水的棉球湿润他干裂起皮的嘴唇，夜晚开一盏昏黄的台灯，于蝉鸣下昏昏欲睡，摊开的书放在膝上，脑袋沉沉地滑下去。如此费心费力，梁皇无忌还不领情，甚至制造出更大的麻烦——他把手背上的输液针扯掉，跌跌撞撞地就要逃跑，莫前尘手中还拿着药瓶，被他死死捂住口鼻，生生咽下尖叫；等泣幽冥听闻动静赶过来，好不容易说服梁皇无忌松开了手，莫前尘又惊又惧又气，却对着梁皇无忌劈头盖脸一顿骂：有没有一点辨别是非的能力啊？要不是老师把你捡回来早就死在巷子里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沉搬你费了多大力气啊？啊啊啊真是的！你就干脆用一条腿从四楼窗户翻下去摔死掉算了！
    在梁皇无忌的印象里，莫前尘年纪不大个子不高，身板则可以说是瘦弱，爆发出的力量却十分惊人；在有性命之忧时选择大发雷霆，不知是说他心太大、还是说他心太好比较准确。
    对于梁皇无忌的身份和来历，泣幽冥并未多问，莫前尘也不好直接开口，只能自己悄悄推断。其实并不难猜，在这片区域黑帮械斗算不上罕见。莫前尘假期时会做送奶工，清晨骑着自行车穿越大街小巷，有时起得太早，天还未亮，路过狭窄黑暗的巷口时能听见从内中传来争执的声音，每当这时他就将脚蹬踩出火花，飞快地离去。可无论是讨高利贷、收保护费还是争地盘，哪一项会让人伤得这么重呢？比如手臂上连着肩膀的这一道伤，若是再深几毫米就会伤到神经，后半生再也不能举高；腰腹的淤青触目惊心，若伤及内脏，后果不堪设想。敷料和纱布有时会被干掉的血和药膏黏在伤口上，莫前尘将它们取下时会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仿佛手上动作重一分一毫都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梁皇无忌曾表示自己的存在可能给他们带来麻烦，说这话时他语气严肃且诚恳。莫前尘听了没忍住嗤笑一声，太像电影台词了，他在心里想——再说你造成的麻烦还不够多吗？猫只需要一天喂一次，把足量的猫粮放进院子里它们会自己埋头吃。梁皇无忌的饭要一天送三次，他只余一只手，营养剂的瓶盖要人帮忙打开，碗筷也要别人洗；拐拄不稳，要人扶着才会不摔跤，莫前尘把他一边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感觉再走几步就会被压塌。又大又重好像一只熊，会不会把今年才长高的两厘米压回去啊……

    今天的午餐有绿豆汤，熬煮的时候加了冰糖，又放在冰箱里放了很久，清甜解暑深受小孩子的欢迎。莫前尘提前给梁皇无忌呈出了一碗，藏在冰箱最后面，想着下午和水果一起送上去。他轻车熟路地敲开梁皇无忌的房间门，最开始每每踏入房间里、与梁皇无忌两个人相处时他都会有点紧张，时间一长彼此熟悉一些，也就放下了警惕和不自在。明明论年龄、体格或武力值等因素累加在一起的“危险值”，梁皇无忌是一定高出他一大截的，但在接连几次自己对他因不顾伤口乱用手发火，而他只是诚恳道歉后，莫前尘也就把他从“危险分子！”的分类中移了出来。
    “为什么把被子盖上了？”
    但对梁皇无忌有所改观不代表可以忽略所有可以的细节。明明天气这么热，房间里的风扇一刻不停地摇头摆脑工作。梁皇无忌看起来有点局促，往回收了收被单遮盖下那条绑着石膏的腿。这一动作没能逃过莫前尘的眼睛，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掀开被子：梁皇无忌腿上才新换的洁白石膏上布满了铅笔涂鸦，儿童画上常见的元素应有尽有，太阳、小草、比例失调的猫和火柴人；正中央竖着排列着几个歪歪扭扭的稚嫩的字：
    大哥哥早日 kāng复！
    莫前尘在梁皇无忌的注视下深深呼吸两次，在他张口要辩解时竖起一根手指，然后安静地走出门去；过了一会儿爱灵灵被他像拎小猫一样提溜了进来，女孩象征性地挣扎两下，看到自己的杰作暴露后就认命地不再白费力气，对着梁皇无忌吐了吐舌头。
    怪不得这几日喂猫时都没见爱灵灵扒在后面望，原来是趁着空档跑上去和她口中的“那只猫”玩了。泣幽冥听后不责怪，而是把爱灵灵搂在自己身前，笑眯眯地说：“我们灵灵真厉害，以后长大可以去做特工了。”爱灵灵于是喜笑颜开，扑到病床上抱住梁皇无忌的脖子：“大师兄你说呢，灵灵是不是很厉害！
    梁皇无忌：“嗯，很厉害。”
    “……大师兄？”莫前尘拧起细眉，“什么时候你成师兄了？”
    泣幽冥曾对梁皇无忌说“走或留，你自己选择”。莫前尘以为他会走，像那些永远也养不熟的猫，只在冬天来蹭一口饭，天气一暖就跑得无影无踪。他从来不会责怪这些猫，只是没想到他会选择留下。
    开始还有些顾虑，看到梁皇无忌瘸着一条腿忙活来忙活去的样子后也多少接受了现实。自己本来是家中最大的孩子，假期还能帮衬很多，除去家务外还能领小孩们做游戏教算术之类，但等假期结束回了学校，诸事又只能留给泣幽冥一人。有梁皇无忌在，泣幽冥显著地轻松很多。别的不提，他轻松地若无其事地扛起两袋二十斤重大米的样子太有说服力了，这还是在一条腿难以发力的情况下，莫前尘眼睛都看呆了，爱灵灵在一旁疯狂鼓掌。

    梁皇无忌很早就发现莫前尘总是在喂猫。
    在孤儿院顶楼的房间里，中午十二点过几分，从窗户往下望，就能看见莫前尘喂猫的身影，梁皇无忌会用这一场景来估计他何时会叩响房门，通常是在十二分钟后，他向来时间掐得很准。
    身上的伤让他一举一动都很艰难，站在窗前时要手肘撑住桌面才能勉强不倒下，举起那只从虎口往上到小臂都缠着绷带的手轻轻拨开百叶窗的叶片时，伤口会因被牵扯到而发痛，而回到乖乖躺在床上的姿势又要耗费一番力气。养伤说实在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不能松动筋骨也难离开房间，能做的事情除了发呆和思考就是站在窗前向下望。他得以了解到在四五点，太阳没那么毒辣的时候，小孩子们会去院子里做游戏，围着大树站成一圈，爱灵灵年纪不是最大的，却非常有小队长的风范，她还会爬树，踩着桌椅一步步地藏进杨桃树茂密的树冠中，于树枝上居高临下地坐着，叹悲欢在底下担惊受怕，时刻做好接她的准备；莫前尘鲜少出现在做游戏的人群中，除去年龄更长些外，他似乎总有些别的事要操心忙碌，比如喂猫。普通人可能觉得他才十几岁就要担起重任十分了不起，常理上的确是这样，但曼邪音十五岁时开始负责帮派内的走账，洗钱倒款做得极其漂亮，和这种人的命绑在一起这么多年，梁皇无忌再看莫前尘也只会觉得，这样很好。
    手臂的伤好得差不多后，他终于可以较为正常地拄着拐行走。莫前尘最开始还常常来扶他，后来发现他一只脚蹦着也不会出什么事，也就撒手不管了，总之再也不用顿顿往上送饭——梁皇无忌很自觉，会来餐厅和其他人一起吃饭——后，午后的一小段时间就空了出来。梁皇无忌搬了个小板凳来，和莫前尘一起坐在屋檐的阴凉里。
    “在楼上的时候，经常看到你去喂猫。你很喜欢猫吗？”
    莫前尘用手撑着脸颊：“其实不太喜欢，习惯了而已，小时候没事干，觉得这样做很有爱心。而且灵灵喜欢猫，但她过敏得厉害，我把猫引过来，她看着也会开心点。”
    “为什么不喜欢？”
    “猫是很残忍的。”莫前尘望着院子，两只猫正在给彼此舔毛，“它们猎麻雀，把麻雀的一边翅膀咬掉，却不吃它，而是在一旁看它扑腾挣扎的样子。捉老鼠，用爪子摁着老鼠，一会儿又放掉，再去追。才不是迫于生存，而是玩耍。”
    他曾和泣幽冥一同埋掉被猫猎杀的麻雀，麻雀少了一边翅膀和头，身体却很完整。他们在杨桃树下挖了一个坑，将它的尸体放进去再填上厚厚的土，直到鼓起一个小小的土堆，也可以说是麻雀的坟包。几天后下了一场雨，清晨莫前尘去喂猫，看到小土包被雨水冲刷过，而麻雀竟又被猫刨了出来，猫没有吃它已经开始腐烂的身体，而是咬掉了几根羽毛，和尸体一同摆在那里，像是炫耀。莫前尘端着盘子的手兀地握紧，颤抖间几粒猫粮掉落，一只猫等待已久，冲上来迫不及待地大口吞食。
    莫前尘低头看到，用脚背把猫往远处踢了踢：“走开，走开！”
    猫不知自己做错什么事，往后退了几步仰起头来看他，然后又走过来，继续吃地上的猫粮。第二次被用力推走时猫发出一声惊惶的叫声，不敢再靠近，只是远远地看着莫前尘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更多的猫冲着食物跑过来，不明所以地围在人类身边转。
    “……后来也有找到解决办法啦。”莫前尘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剪刀“咔嚓”的手势，看得梁皇无忌不寒而栗。
    “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你究竟是怎么伤得这么重。”
    “之前是帮派成员。”梁皇无忌很诚恳地回答。
    莫前尘转过头来很认真地打量他，然后说：“我是有猜到啦……只是不知道黑帮械斗会这么严重。简直是要命的打法。也没有人来救你吗？”
    猫会玩弄猎物但不会同类相残，人类却很擅长这种事。弱肉强食是他们所遵循的法则，想要将他踩在脚下作垫脚石攀登上去的人不在少数，得了机会自然不会让其白白溜走，反正几方混战时死一两个人再正常不过了。梁皇无忌不曾因自己被同伴抛弃而感到伤心，莫前尘听了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连带着难过浮现在面上，一时间让他不知作何反应，明明自己是对方眼中的可怜的人，受害者和怜悯者的身份却调换了似的。之前有一次也是这样。梁皇无忌在盥洗台前弓着身子曲着腿，艰难地用一只手给自己洗头，把头发上的水挤干，脑后稍长一些的黏在后脖上。莫前尘推门进来，大惊失色，冲上前来用手指拨开他湿漉漉的头发：
    “怎么回事，是哪里的伤……”
    梁皇无忌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只能把他因惊慌而颤抖的手抓住，握在自己的掌中，莫前尘发抖的手才一点点地稳了下来。发现真相后他又有点生气了：“你的头发颜色是染的。”
    洗脸池中的水是鲜艳而明亮的水红色。梁皇无忌不明所以地答了句“是”，莫前尘好像要出口责备，又一下泄了气：“我还以为……算了。”
    他挣脱开自己被梁皇无忌湿漉漉的、发凉的手掌牢牢握住的右手就离开了，留梁皇无忌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任由水珠顺着发梢落在肩膀上，将那处的纱布洇湿一小块。
    现在想来，应该要对吓到他说一声“抱歉”，可惜有些话错过时机就很难再开口；幸运的是，梁皇无忌不是那种讲究人。
    “没事的，多谢你。”
    莫前尘瞪大眼睛。忘记了难过应该也算是一种成功的安慰吧——梁皇无忌想着，伸出手握了握他发凉的手。

    梁皇无忌拆石膏那天孤儿院为他举行了一个小小的仪式，一部分原因是孩子们想要哀悼自己在石膏上的杰出画作，另一部分原因是无论由头，有事庆祝代表有奶油水果蛋糕吃，于是最小的事也要拿出来大肆庆祝一下。被孩子们团团围住、一声声喊“大师兄”时梁皇无忌相当手足无措，莫前尘于是走上前来，用手里拿着的教辅资料把他们全部扇走扇走。他把爱灵灵从蛋糕上切下来的最大的一块放到桌上，推至梁皇无忌面前，然后说：“我要回学校了，喂猫的工作就交给你好了。”
    梁皇无忌愣了一下，差点忘记这个年纪的孩子还要上学，夏天也不会一直延续下去。莫前尘指给他厨房里放猫粮的柜子，告诉他盛猫粮用的碟子在哪里，一顿要放多少量。莫前尘有时觉得，其实少我一个喂猫也没什么区别，反正猫饿死病死打架受伤死掉，吃老鼠抓麻雀咬青蛙赶黄鼠狼，这些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就是做不到不管不顾。“……记得喂完要洗手粘猫毛。不要让灵灵碰猫！每周末我回来的时候会检查的。”
    “嗯，好。”
    也做不到真情实意地讨厌猫。
    “交给你了哦，师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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