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04 【如问| 静如禅X问菩提】爱人如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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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e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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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4-04 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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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4 【如问| 静如禅X问菩提】爱人如养花

疏雨清明·布袋戏清明白色系角色活动

“上师。你同我说这是修行，然而这究竟与寻常的闺房之乐有何区别？”

“虽受诸乐，无有乐想，诸根寂静，一尘不染。菩提，你还不明白吗？”

问菩提不明白。他唯一明白的是，讲经说法时的上师声音温柔，耐心一如同辈亲朋；而此时的上师声音庄严，仿佛是从极遥远的天国里来。

他不懂这些，心里只想着若是这种时候是那个温柔的上师就好了。也正因为不懂这些，本该一尘不染的因果之子会为人间的公道驻足不前，并最终被卷入因果报应中坠毁。

静如禅来不及为他的死伤心多久，因为梵宇的危机近在眉睫。梵宇失却问菩提，便是禁世凄狂等待的夺回爱人的良机。梵宇僧众节节败退，便有人念起问菩提的好。恰在这时，圣菩提诞下了第二名因果之子，挽狂澜于既倒，扶梵宇于将倾。

而这名因果之子的面貌，与问菩提别无二致。他自称是问菩提的转世，仍让众人称呼他为问菩提。

在禁世凄狂败退之后，梵宇僧众便为如何安置他而争执不休。身处狂风暴雨的中心，问菩提却只是悠闲地在静如禅的花园里闲逛，面对来问他状况的静如禅，则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表情。

“上师。前日所受之伤已无大碍，至于您说的这些——”他摇摇头，看着静如禅的眼睛道：“我都不记得了。”

静如禅抚着淡黄色郁金香的手一顿，问菩提浅碧绿色的眼睛和他对视，总叫人无端想起前世他与众僧辩经，在深夜冒雨赶回。一身衣袍被淋了个透，那双眼睛中却似燃烧着两团熊熊的火焰。

“上师，如果我辩赢了，梵宇之法会有所改变吗？”

“菩提。”静如禅解开他潮湿的长发，用披风把它们和问菩提的身体阻隔开。“小心着凉。”

而今这双眼睛如同玉石般温润，却有一番古井无波之感。外间僧众争执不休，最广受支持的意见是：为显梵宇绝无偏私，将加封问菩提为圣虔者，表彰他救护梵宇的功绩，但他需另寻他所居住。

静如禅还没有将此事告知问菩提，毕竟他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面对这样一个“失忆”的孩子，难道你能忍心把他赶出家门？静如禅只好同宗佛汇报此事，并应承问菩提道：“我会帮你回忆过往。”

没说出口的言外之意是：“你要配合。”

心岩、宗佛、圣老等人的画像流水般从问菩提眼前飘过去，问菩提一概摇头。在休息的间歇问菩提小心翼翼地问：“上师，原来我在梵宇认识这么多人，要一个个回忆起和他们的过往，是不是需要很长时间？”

静如禅微笑道：“菩提，你把他们都忘了，为什么唯独还记得我呢？”

问菩提一噎，答道：“大概是因为我从前和上师更亲近吧。”

“说快也快，那我看菩提不如先回忆我们的过往吧。”静如禅执起问菩提的手，在他掌心点了点。“关于我的事，菩提还记得多少呢？”

“我记得……我记得上师是我的讲师。”问菩提做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眉头微微皱着，唇抿成一线，本来就圆润的脸颊就跟着鼓起来。在静如禅的注视下，他继续说道：“那时候我是个很听话也很聪明的学生，上师动不动总夸奖我，就这些！”

“那我都会教你些什么？”

“嗯……各种佛学经典，梵宇的法规，还有……”

“还有什么？”

静如禅的脸近在咫尺，长而微曲的眼睫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问菩提想起自己从来不曾在静如禅脸上看到过“平静”之外的表情，哪怕他从前称不上是一个乖巧的学生，静如禅也从未对他疾言厉色过。

他总是平静的，循循善诱，有耐心到可以开办一家如如保育院。问菩提这样想。

那么在和他共赴巫山的时候呢？

他们做这种事并不频繁，一个月最多也不过两次。问菩提从未深究过每一次用的体位，然而此刻回想，便发觉大多数时候都是后入，或者静如禅会用黑绢布蒙住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探究地看着静如禅，这张脸可也会在情动之时染上嫣红的色彩？

“还有……双修的技巧。上师，我记不清了。但我们是那种关系吗？”

从未被挑明的感情此刻由他口中说出，静如禅是无法对着一个“失忆”的病患发作的，这是他的打算。然而静如禅倾身向前，柔软的唇逐渐放大直到贴上他的，舌尖缓缓地润湿问菩提的唇面，在和缓的吮咂中，静如禅尝到淡淡的药草的苦涩。

“嗯。原来菩提连这个都记得，看来……真是全然没有忘记我。”静如禅松开问菩提，微微笑道。他的手指娴熟地解开问菩提繁复的衣饰，微凉的指尖沿着问菩提胸膛中线下滑。

“这些呢，菩提还记不记得？”

问菩提还在为他轻易地得到了前世梦寐以求的吻而震惊，他微张着唇，半天才含含糊糊地道：“我……我记不清了。上师。”他的脸颊随着他不住摇头的动作而越来越烫。

“没关系，那就从你记忆保存最多的这一方面开始吧。”

静如禅说这句话的神态很自然，就像从前一样，他从不解释为什么他会和问菩提做这些事情，仿佛就同喝水吃饭没什么两样。而至于问菩提——他也默契地从来没有质疑过。

“菩提，为何不睁开眼睛呢？”

因为，因为……

我对上师有愧。

所谓“诸根寂静，一尘不染”，是指不生出过分的执着。热烈的爱带来的除了毁灭别无他物。你在我身边或者不在我身边，吻我或者不吻我，我们是否在拥抱，是否在交欢，你的眼睛里是否有情欲的痕迹。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影响我们是否相爱。

“菩提，睁开眼睛吧。”见他不作声亦不动作，静如禅扣住他垂在身侧的手掌，十指交扣的瞬间，问菩提睁开眼睛。

“我让你不舒服了吗，菩提？这些你也不记得了吗？”

“记得。记得。我全都记得。”再欺骗他毫无意义。

像是从哽咽中挤出来的话语让静如禅安慰地吻了吻问菩提的唇。泪珠又滑下来一颗，在意识还未进入短暂空白的瞬间，在这本来象征着二人最亲密的瞬间，问菩提恍然想到。

马上我就要离开他了。

恢复记忆意味着他要离开梵宇，离开梵宇意味着他要离开静如禅。迟早是要有这一天的，他希望尽量晚来，也拖延了足够的时间，而在这一天到来之前，甚至他还能留下片刻温存回味。

已经很好了。

然而他给静如禅留下的却是谎言与为情所困的模样。愧疚的思绪一在脑海中出现，前世他被宣判处刑时心底的疑问就又浮上来：上师此时在做什么呢？上师会不会对我很失望呢，像梵宇其他的人同样？

静如禅又吻吻他的眼角。柔软的嘴唇安抚了被泪水浸的涩疼的肌肤，他又听见静如禅问他。

“怎么还在哭呢？”

“我重生不过百日，百天大的宝宝自然是有事没事都要哭的。”

他听见静如禅轻轻的笑声。

“那百天大的宝宝也总要睡觉的。菩提要睡会儿吗？”

静如禅这句话刚说完，问菩提就翻了个身，背对着静如禅闭上了眼睛。

傍晚的时候问菩提起身收拾行李，一件一件把在梵宇生活过得痕迹收入囊中。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他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与其依依惜别，他选择明日就动身。

清晨是最适合动身的时间。梵宇的僧人们都会各自做早课，没有人会前来为他送行。他将写给静如禅的信件压在了枕头下面，故意把床铺弄乱。当他扛着包袱已经走出几里地时，忽然听见身后有熟悉的呼唤声。

“菩提。”静如禅追得气喘吁吁。

“上师怎么来了？是……”

静如禅追至他身旁，站下来顿了顿，忽而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离开梵宇就不需要经师了吗？”

“所以上师早就决定了要和我一起去净檐幽居了吗？”

“是呀。”静如禅笑眯眯地点点头。“谁想到菩提你自己就跑了呢？”

“那上师为什么还要配合我？”

“配合你什么呀？”

问菩提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连耳尖都烧得滚烫。他别过脑袋，小声道：“没什么。上师，我们走吧。”

“对了。上师看了我那封信没有？”

“嗯？什么信？”

至于那封信最终被打扫的僧人捡到，从而意外导致圣虔者和传灯上师在梵宇出柜的事，倒是后话了。

[ 此帖被fire217在2024-08-14 07:4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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