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4 【史劍】交易（全文完，0409更新番外）| 九脈峰| 金光論壇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0.04 【史劍】交易（全文完，0409更新番外）

«
1
2
3
4
5
6
»
Pages: 2/10 Go

復制鏈接 | 瀏覽器收藏

ilhbngh

級別: 風雲使者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103646
精華: 0
發帖: 405
威望: 1 點
銀兩: 33653 兩
蓮花: 172 朵
本命: 黑白郎君南宮恨
王道: 恨all
牆頭:
配偶: 無
座右銘: 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
注冊時間: 2018-07-14
最後登錄: 2025-02-22

鮮花(5)

10樓發表於: 2019-10-15 18:5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喔喔喔！不敢想像！！！
有點心疼史豔文了

頂端

cocokei

級別: 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39379
精華: 0
發帖: 80
威望: 4 點
銀兩: 59784 兩
蓮花: 352 朵
本命: 慕少艾，昊云無缺
王道: CP浮雲派
牆頭: 三鮮湯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07-09-18
最後登錄: 2020-11-14

鮮花(3)

11樓發表於: 2019-10-19 16:3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太好看了，烈烈要安抚好可怜的spa哦

緣來浮雲渡紅塵，緣去雲端臥世情。
不觀真，不觀云，休留，休尋。

頂端

cocokei

級別: 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鮮花(3)

12樓發表於: 2019-10-19 16: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不得不感叹，就算spa是变态老男人（褒义）也是最绝色的一个

緣來浮雲渡紅塵，緣去雲端臥世情。
不觀真，不觀云，休留，休尋。

頂端

cocokei

級別: 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鮮花(3)

13樓發表於: 2019-10-19 17: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不知道楼楼喜欢精忠和哪个cp呀，求加精忠戏份呜呜

緣來浮雲渡紅塵，緣去雲端臥世情。
不觀真，不觀云，休留，休尋。

頂端

未晚

級別: 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93506
精華: 0
發帖: 78
威望: 5 點
銀兩: 46220 兩
蓮花: 352 朵
本命: 史家全員
王道: 史家人之間的任意配對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16-11-10
最後登錄: 2024-08-15

鮮花(3)

14樓發表於: 2019-10-23 19:2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超喜歡作者大大的文！這樣的史爸和劍劍好棒啊，為大大獻上花花～

頂端

若晨星

重大的絕誓，獻給我最憐惜的鳴鳴

級別: 天使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8740
精華: 0
發帖: 1492
威望: 4 點
銀兩: 63942 兩
蓮花: 352 朵
本命: 我親愛的四無
王道:
牆頭:
配偶: 四無君>W<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06-01-10
最後登錄: 2024-09-14

鮮花(356)

15樓發表於: 2019-10-24 02: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心疼史爸QWQ
史爸在劇中總是想著別人
所有的痛苦與錯都往自己攬
讓藏鏡人當史艷文
放棄小空，封印魔世
為救俏俏，放棄小空
很少人想過他有多痛，他也是做人父親
但他的責任又不得不讓他這樣做
希望劍劍能治癒史爸了orz

思念憶秋年的一切
想念憶秋年的雅痞
懷念憶秋年的風趣
對憶秋年充滿一切一切說不盡的愛意
對憶秋年充滿一點一點說不出的迷戀
對憶秋年充滿一絲一絲說不來的希望
憶秋年，是我此生無法不去愛的人

頂端

offing

級別: 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112629
精華: 0
發帖: 55
威望: 2 點
銀兩: 976 兩
蓮花: 100 朵
本命: 劍無極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19-09-10
最後登錄: 2024-09-04

鮮花(353)

16樓發表於: 2019-10-24 16:0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8樓eposicee于2019-10-15 14:15發表的 : =*.Nt*;;
太好吃了太太*土撥鼠尖叫* &XosDt
好想看他們攤牌呀 lz!F{mR

謝謝～
目前只有史爸還被蒙在鼓裡

引用
引用第9樓站在高壓中心于2019-10-15 14:20發表的 : 1<]g7W
看到这段突然好心疼史爸，给他拥抱的剑剑好温柔！！期待后续～ n4%|F'ma
另外不知道俏知道了多少呢，莫名感觉兴奋起来(悄悄的 pmyHto"

第四章就會有解答了！

引用
引用第10樓ilhbngh于2019-10-15 18:54發表的 : *b?C%a9
喔喔喔！不敢想像！！！ 05:`(vl
有點心疼史豔文了 >9W ;u`

大家對史豔文好好T T

引用
引用第12樓cocokei于2019-10-19 16:56發表的 : OpY2Z7_
不得不感叹，就算spa是变态老男人（褒义）也是最绝色的一个 u~yJFIo
不知道楼楼喜欢精忠和哪个cp呀，求加精忠戏份呜呜 chsjY]b

~~最變態的絕色老男人~~
我只吃劍受而已XDD 這篇的CP只會有史劍

引用
引用第14樓未晚于2019-10-23 19:23發表的 : ~.M{n&NM
超喜歡作者大大的文！這樣的史爸和劍劍好棒啊，為大大獻上花花～ a +Q9kh

謝謝你！
太太你在送花時是不是網路怪怪的，好多花啊嚇到我了XDD

引用
引用第15樓若晨星于2019-10-24 02:07發表的 : @D8c-`LC"*
好心疼史爸QWQ o)'T#uK
史爸在劇中總是想著別人 x^}kG[s
所有的痛苦與錯都往自己攬 ,#&lNQ'I
讓藏鏡人當史艷文 7/NXb
放棄小空，封印魔世 .Vux~A
....... V'~]b~R

我在寫的時候也是想到這些~~雖然是以那種方式呈現~~
謝謝你不嫌棄QQ

頂端

offing

級別: 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112629
精華: 0
發帖: 55
威望: 2 點
銀兩: 976 兩
蓮花: 100 朵
本命: 劍無極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19-09-10
最後登錄: 2024-09-04

鮮花(353)

17樓發表於: 2019-10-24 16:0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四

風間烈臨時改了見面地點，史精忠一下課就來到指定的教室，但在過了約定時間好一陣子後卻仍然沒看到人出現。深知對方的性格是絕對不會無故遲到，史精忠正猶豫要不要打電話聯絡時，便看到風間烈步伐緩慢地拖著身體走進教室。史精忠的眉頭沒有因為對方的現身而舒緩，反而更加深鎖。

「抱歉，我本來以為來得及。」

風間烈乾笑著道歉，站在史精忠面前時手還撐在一旁的桌上。

「……坐著說吧。」

史精忠的提議讓對方明顯鬆了口氣，風間烈坐下的動作太過小心，以至於他能清楚地觀察到那不合季節的外套領口下露出的青紫痕跡－－看起來有點像是齒痕。

意識到這點時史精忠感到全身發冷，原本用來說服自己這都是誤會所找的理由，全被眼前鐵錚錚的事實給擊碎，他也因此亂了陣腳，連事先準備好的詢問都忘得七零八落，太多的問題想知道答案，但最後唯一能成句說出口的只有沒頭沒尾的問句。

「為什麼？」

當兩人這樣面對面後，史精忠才發現風間烈看起來糟透了，臉色蒼白，整個人斜靠在椅背上，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而最讓史精忠感到難受的是，風間烈直到現在都沒有正眼看向他，好似不願信任他一般。

「還能為什麼？生活費、學費，我弟弟念的科系又特別花錢，光靠打工能支撐嗎？」

風間烈生硬的態度透露出一絲防備，史精忠注意到他有些反常的動作，雙手交疊外還拉著袖口，好似在遮擋什麼一般。史精忠突然察覺到不對，於是想也沒想便拉起對方的手。風間烈完全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想抽回手時已經來不及了，手腕上那未消退的瘀傷就這樣曝露在視線之下。

「……即使他這樣對你？」

風間烈下意識就想掙脫，但史精忠語調中的不穩讓他一愣，不自覺地抬起頭來迎上對方的視線。他想過各種史精忠會怎麼看待自己的可能，噁心、失望、難過，或者是憤怒，卻沒想到那雙鎏金色的眼中只有全然的擔憂。

「烈，我們不是外人，拜託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就因為他們的交情如此，風間烈才沒辦法開口，剛才所說的已經是避重就輕後所能說出來的全部，但史精忠的擔心讓他無法再堅持自己的決定。他被包養至今已經過了將近一年，好幾次發生關係後他都有股衝動想要喊停，但在迫於金錢下還是忍了下來。史豔文對待他的方式時好時壞，男人的情緒隱藏的很好，但時間久了多少能從實際的舉動判斷當下的情緒如何。

史豔文大多是心情不好才來找他，這時候在床上會特別的惡劣刁鑽，假意詢問他的意願，卻還是逼迫他去做那些他明明說了不想要的事。他的感受被忽略太久，在自以為已經習慣了的現在，被看進眼裡關心的感覺輕易地讓偽裝出現裂痕。

風間烈的手癱了下來，任由史精忠檢視著上面的傷，手腕上一圈青紫的傷痕在另一個人偏白的膚色下顯得更為觸目。他花了一點時間才終於有辦法開口，彷彿找到傾訴口般，他將自己是從何得知那種賺錢管道，以及為什麼在知道對象是史豔文時仍無法拒絕的原因全都說了出來。

「——朋友的爸爸再怎麼樣都比不知道底細的人好，我本來想就那一次，反正之後也不會有機會見到面，但他又找上了我。」
「－－也不是要幫他辯解還什麼的，但像昨天那樣還是第一次，我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不過最後算是有道歉吧，只能相信真的是一時失控才會發生那種事。」

史精忠不自覺地加重手中的力道，他一定弄痛了風間烈，掌中的手抽動了一下，卻還是任他握著。他覺得一切都像場荒謬的鬧劇，史豔文對自家孩子的疏忽，使他不曾見過那個曾被周圍的朋友戲稱是史家第四個孩子的風間烈。史精忠很清楚風間烈有多在乎朋友的感受，但心中的愧疚與打擊使他完全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出口全是對史豔文的不諒解。

「情緒管理有問題的人一開始都這麼說。」
「……但就算如此我也沒有辦法，至少在存夠錢之前還不能離開。」

現實的問題如此殘酷，讓史精忠勸風間烈離開的話硬生生哽住，一瞬間他想了很多種可能的方法，甚至連自己去打工賺錢這選項都考慮進去，但系上與課業的事務已經佔據了他大部分的時間，況且風間烈也絕對不會接受的。

「……對不起，我什麼忙也幫不上……」

史精忠的語氣太過沈痛，風間烈從來沒見過這樣消沉的他，反而慌了起來連忙安慰。

「這又不關你的事，真要說的話也是我運氣不好而已，我也不希望你這樣擔心我。」
「但那是我父親。」

史精忠很早就知道史豔文會在外面找對象，即使那些人都很年輕，但他認為那是父親的私事，從來沒有表示過什麼。不過風間烈的情況讓他開始懷疑，從前那些只有一面之緣的男女是否也遭到同樣的對待。

他從國中就認識風間烈，雖然一開始只是史存孝的朋友，但在風間烈自來熟的性格使然下，逐漸融入了史家三個孩子的生活中，史精忠也早就將他當自己人看待。他本來以為能無視史豔文那有些偏離常理的嗜好，但如今卻是自己的父親傷害了他視為家人般重要的朋友。

「－－我知道他對我們感到愧疚，也很努力想要彌補，但現在……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像過去一樣尊敬他。」

風間烈很清楚史精忠有多尊敬他父親，也因如此，此時他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十分後悔。他不該隨便亂走的，要是他沒出現在那裡，史精忠也就不會知道自己跟史豔文的關係，也不會被牽扯進來，史精忠的掙扎比起昨晚的遭遇更讓他感到痛苦。

「抱歉跟你說了這些……如果發生什麼事，別一個人藏著，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
「……謝了。」
「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史精忠無奈地苦笑，為了風間烈，他現在無法勸自己的父親改掉那陋習，但這同樣代表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同樣的事再次發生。

談話就此告一段落，風間烈下午的課就在那間教室，他隨口推託說自己吃過了，婉拒史精忠要幫忙買午餐的提議，直到他再三保證一定會主動告知狀況後，史精忠才總算離開。

風間烈疲憊地趴在桌上，卻怎麼樣也無法讓自己靜下心來。跟史精忠的坦白後沒有讓心中的負擔減輕，反而因為讓對方也跟著擔憂而更重了。他仍然覺得很不舒服，身上的傷也在隱隱作痛，每一種感覺都反覆提醒著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令他一閉眼就會重新閃現那時的場景。

他只是需要一點時間，這件事沒什麼大不了的，跟史精忠得知真相的傷痛比起來，他所受的不過是點皮肉傷。風間烈在心中不斷重複相同的話，好似講久了，就真能不在乎一般。

※

史豔文已經幾天沒有睡好了。

他不敢回家面對知道一切的兒子，也無法待在事發現場的屋子裡，只好找了間飯店，一住就將近七天。他的記憶從踏進屋內就開始模糊。只記得那時耳邊眼前全被雜訊包圍，他亟欲從那些指責中掙脫出來，不斷找尋著宣洩口，然而當那些聲音終於都退去之時，懷中的青年失去意識，傷痕累累地靠在自己身上。

當下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記憶，只能從青年身上的慘狀推測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然而在夜深人靜之時，各個流離破碎的片段不斷閃現，也逐漸地拼湊出事情的經過。他全想起來了，他壓制著身下的青年，反抗只招來了他更殘酷的對待，不管怎麼樣的掙扎跟哀求都無法喚醒他的理智。直到最後，青年再也無力反抗，只能任由他一次又一次的侵犯。

史豔文連忙爬下床，好不容易在吐出來前即時拉來了一旁的垃圾桶。

他又想起了更多畫面，青年的聲音以及包圍著自己的溫度，雜亂的思緒在安撫下逐漸平靜。他捂著腦袋癱坐在地上，即使胃中已經空無一物，他還是感到陣陣噁心，不敢相信自己會那樣對待無辜的人。

史豔文強迫自己繼續回想，接下來發生什麼事了？

青年肩頸上滲出血的齒印，抵抗下手腕紅紫色的勒痕和腰胯的掐痕，身下一片狼藉，在他小心翼翼地將青年放回床上時，從大腿內側流出更多混著猩紅血絲的液體，這些畫面無一不在提醒他犯下的罪行。然而最後回到腦中的記憶，像把鋒利的刀割絞著他的心臟，令他一瞬間停止了呼吸。

他逃走了。
拋下該有的道歉，讓即使遭受到那種對待仍釋出善意的青年獨自面對一切。

他很久沒感覺到這般無措，腦中一片空白，無法克制的焦慮感緩緩爬上逐漸吞噬了他。胃部再度翻騰，他噁心得想吐，又痛苦地想哭。

最後，他總算讓自己站起來，用冷水洗了把臉，將身上打理乾淨，然後思考，這次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彌補。

※

史精忠每天都會跟風間烈碰面，一起吃個午飯或晚飯，或挑個彼此的空堂時間坐在校園的一角閒聊。他表現得很自然，雖然難免會詢問傷勢狀況，不過沒有再出現過於激動的情緒反應。

「還好嗎？」

風間烈知道史精忠不想給自己帶來壓力，但每一次見面時，例行的詢問及那眼中藏不住的關切都讓他感到呼吸困難，沉重的內疚幾乎壓垮了他，然而卻也無法拒絕史精忠的邀約。他必須要好起來，這是他唯一能做的補償，也因此，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欺騙史精忠。

「我沒事。」風間烈讓史精忠看他未留一絲傷痕的手腕「早就好了，也可以去上體育課了。」

傷好了，所以沒事了。
雖然偶爾會從夢中驚醒，但不要緊，沒有問題的。

惡夢不是很頻繁，也大多不記得夢到什麼，風間烈是被室友叫醒時才知道自己做夢。

「你還好嗎？」

面對室友的詢問，風間烈驚得整個人一顫，卻怎麼樣都無法說出「我沒事」。他好不容易讓對方回去睡，躺回床上時，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一身冷汗，然後再也沒辦法入睡。

「你還好嗎？」

史精忠的聲音和煦如風，每次聽到他的聲音時，風間烈都好似從夢境中回到現實一般，茫然了幾秒鐘，才反射性地對他露出安撫性質的微笑。

「我沒事。」風間烈揉了揉眼睛，眼下有著濃重的青印「期中考砸了，如果期末不考好一點就過不了大刀的課。」

合情合理的理由讓史精忠放下心來，就快要學期末了，他也有相當多的學科要唸，於是將注意又放回筆記之中，而風間烈卻是一個字也看不下去。他沒辦法跟史精忠說實話，無法告訴對方自己總是睡不好，常因一點風吹草動就驚醒，只能一直重複著相同的回答。

然後在事發將近一個月後的某一天，風間烈突然久違地睡了個好覺。被鬧鐘叫醒後才發現室友早就都出門了，竟然沒有因此他們的動靜而被吵醒。他高興到很想立刻跟史精忠報告自己真的沒事了，但對方早就因他的謊言放下心來，不再問他的狀況。

期末考週至今已經過了一半，再過幾天就是暑假，就連史精忠都有些無心念書，跟風間烈討論起暑假的安排。

史精忠正說到暑假一開始出遊的行程，他也算上了風間烈，希望能一起出去玩散散心。風間烈本來是想拒絕的，這段時間以來史豔文一次也沒有聯絡，他覺得這事大概就此畫下句點，應該繼續打工存錢。但轉念一想，這幾個月的包養生活好歹也有了些積蓄，就當作補償陪史精忠去玩一趟應該不要緊。

風間烈正要答應下來時，網路銀行的通知跳了出來，入帳的金額是這個月份該給的錢。他還來不及細思，許久沒動靜的訊息視窗擋住了視線，上面一如往常地寫著時間地點，不同的是多了些備註。

「那幾天我沒辦法去。」

雙方決定的日期完美重疊，五天，只是一個在國內，一個在國外。史精忠看了訊息，神情有些黯淡，張了張嘴卻不確定自己想說什麼。他清了喉嚨，又試了一次，最後說出的話只是空洞的提醒，要注意安全，隨時保持聯絡。

※

風間烈一直在想，總有一天要帶著弟弟再次回到家鄉，但卻沒想到自己會提前一步踏上故鄉的土地，而且還是當年也沒機會去過的北國。就算從未駐足過，被母語包圍的感覺仍然讓他感到莫名的懷念。

他們出發的時間晚，經過四個小時的飛行，抵達目的地時已經接近傍晚。原本風間烈以為會有什麼專車接送，沒想到史豔文卻帶著他在機場繞了一陣子，才找到公車搭乘處買票。史豔文在起飛前一刻都還在處理公事，飛行過程中吵雜的環境跟機上的設施讓他們沒有過多的交流，直到此時兩人站在候車亭裡，風間烈才終於意識到他現在是單獨面對史豔文。

也許是史豔文跟公車實在太不相襯，風間烈沒有自己想像中緊張，反而藉著車窗的反光觀察起閉目養神的他。男人臉上有著明顯的疲憊，手機不斷有提示畫面伴隨著振動亮起，但他卻沒有查看的打算，好似真的睡著般毫無反應。風間烈比對著車票上和公車跑馬燈顯示的站名，確定是終點站後才將視線放到外面的景色上。

目的地距離機場約一個小時的車程，這座四面環山的大湖以湖水出色的清澈度與其深度聞名，是最北方的不凍湖，同時也是北方一大溫泉勝地。風間烈看著上車前隨手拿的簡介，這種行程的安排感覺上還滿符合史豔文的年齡，只是相較於春櫻、秋楓與冬雪，初夏時期的一片綠蔭好像有失特色。不過風間烈不以為意，反正他也不是出來享受旅遊的，金主決定什麼就是什麼。

旅館的選擇倒是有史豔文的一貫作風，明明只有兩個人卻訂了足以住下五個人的房型，純和風的套房正面對著湖景，還有獨立庭院與專屬的露天溫泉。服務員向他們介紹著房內基本的設施與窗外的景色，風間烈對此興趣缺缺，便讓原來會說日語的史豔文獨自應對，坐到桌邊將剛才隨手拍的湖景傳給了史精忠。

也許是冷氣的溫度太低了，當服務員結束簡短的對話離開，房裡只剩他與史豔文獨處時，風間烈突然感到一股涼意竄上心頭。剛才傳的照片還沒已讀，風間烈思考著時差和對方目前可能在做什麼，刻意不去看在他對面坐下的史豔文。

「晚餐要到附設的餐廳去吃，先休息一下再去？」
「嗯。」

簡短的對話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風間烈關了手機畫面並將螢幕朝下放著，確保對方沒有任何看到對話窗的可能後，才抬頭對上史豔文的視線，但他沒有想到會看見滿是懊悔的臉。

「……對不起，對於我做過的事，以及這麼晚才道歉。」

史豔文的態度誠懇且滿是內疚，風間烈向來看不清男人的情緒，但此時他卻清楚明白對方是真心感到愧歉，只因為他曾在史精忠臉上看過相同的表情。風間烈沒有想過史豔文會因那天發生的事道歉，他也不曾準備好要面對這情況，頓時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我知道這不能改變任何已經發生的事情，但我真的很抱歉。」面對風間烈發愣的樣子，史豔文再度表達歉意，嘗試傳達自己的誠意給他。「之所以帶你出來只是想讓你散心，我不會碰你，晚上也是分開睡。」

風間烈這才知道訂了這麼大間房的原因，史豔文的賠罪方式拙劣且拐彎抹角，他說不上來現在是怎麼樣的心情，對方的道歉確實讓他感覺舒服一點，但那副小心翼翼深怕說錯話的態度，卻使他產生股莫名的煩躁感。他早就沒事了，不需要用這種對待易碎品的方式說話。

「……你……」

直到開口，風間烈才察覺自己沒辦法好好組織言語，比起史豔文的道歉，他更驚愕於自己竟然沒辦法正常面對眼前的男人。他嘗試了幾次，又假裝清了清喉嚨，拿起茶喝了一口，終於故作鎮定地問道：「……為什麼……」

風間烈自然知道史豔文的失控跟當時撞見史精忠有關，不過他其實並沒有很在意其中的原因，只是想做出一般人會有的反應。但話出口時，他才發現自己在事發後不僅是避免去回想，就連自以為沒事了的現在也無法正面提及當時的情況。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早就能睡好覺，沒理由還會感到害怕。

這時桌上的手機響起了訊息提示音，風間烈拿起一看，史精忠的名字讓他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他絕對不能再讓史精忠擔心，不能被當作受害者看待。風間烈握緊了手機，放空思緒專注於等待回答上，將那晚過後他是怎麼在浴室裡狼狽地清理自己，拖著身體離開的畫面拋諸於腦後。

史豔文聽了問題後沉思好一會，最後才有些畏縮地扯了嘴角，而那副模樣在風間烈眼中是從沒見過的退卻。

「先去吃飯吧，這可能要花點時間。」

史豔文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說出他塵封許久的情緒問題，但在自己因此傷害到人之後，做為微不足道的賠罪，他還是試著傳達出究竟是什麼到影響他的行為。不過史豔文仍然省略了一些內容，減少家庭所佔的因素，不去提自己異常的控制欲，將心病的原因都推給了塑造外在形象帶來的壓力上，而將其所導致的結果用性癮一筆帶過。

事發那天史豔文的運氣特別不好，合作夥伴出了問題牽連到公司，談判過程也不是很順利，所以才會大中午的就找上風間烈，而最後壓垮他的則是午後會議的破局。

風間烈是在史豔文的描述中沒有史精忠的存在時，發現對方並沒有將實話全盤托出。當時他站的位置離兩人有點距離，要不是早知他們兩人的關係，他的確是不可能從唇型看出史精忠對史豔文喊了聲父親，史豔文大概也是因此判斷不需要說出實情。

史豔文的自白不能改變什麼，他也不會因此產生同情心或是合理化對方的行為，但在知道他為了道歉而拿出的誠意仍有所保留後，風間烈的筷子停頓了。面對桌上還剩大半的菜餚，他完全失了胃口，然而史豔文的話還沒有結束。

「－－雖然問這個很不恰當，但那天……你……為什麼最後會抱著我？」

那天？抱著他？

風間烈對史豔文的問題感到有些陌生，當他開始回想的同時，胸口驟然緊縮，連帶著呼吸都產生了窒息感，明明身處在大庭廣眾下，他卻覺得對方的存在帶來了產生莫大的壓迫。風間烈突然有想護住自己念頭，深深吸氣幾次後他終於忍了下來，努力嚥下口中的食物，故做輕鬆地開口。

「沒什麼啦……一個大男人在面前哭喪著臉，正常人都會想安慰一下……」

史豔文聽了回答後微弱的一笑，而出乎風間烈意料的是他接下來的話。

「謝謝你……我知道自己不該說這些的，但當下我真的覺得好多了……抱歉。」

也許是風間烈臉上的表情過於錯愕，史豔文終於察覺現在不是談論這些的最佳時機，便不再說話，臉上掛著做錯事般的懊悔。史豔文退縮的樣子讓風間烈莫名感到好笑，同時又有股壓抑著的情緒無處宣洩的煩悶。

在答應史豔文的邀約時，風間烈就做好準備要回到那段被包養的生活，他原本以為對方也是如此，沒想到正好相反。最讓風間烈感到挫折的是，他自以為已經走出來了，卻發覺自己仍被那晚的事影響，不只是不敢去回想當時的情況，甚至害怕面對史豔文。風間烈不願相信自己竟是如此脆弱，就連這小小的打擊都承受不起。

直到晚飯結束，風間烈都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史豔文也不打算再多說什麼，這需要一點時間，沒必要一次談開。他讓風間烈先進去房內，當他鎖好門轉過身時，發現風間烈正站在五步遠的位置，交叉著手臂似乎有話想說。史豔文直覺反應是不再往前走，停留在原處等待一臉不自在的青年開口。

「你的道歉沒有提到我們的合約。」

史豔文一愣，沒有預料到風間烈會主動提到這個。

「……我原本是想晚點再說的，那當然不可能再繼續下去，我仍然會每個月匯錢給你，直到你弟弟畢業。」

「不需要。」風間烈打斷史豔文的話「不要搞得我像是被強姦後來要精神賠償。」

史豔文硬生生嚥下口中的反駁，而風間烈讀懂了他未說出的話，臉色更加難看。

「嚴格來說那天我是自願走進去被你操的，頂多就是你太超過，往後說好什麼行為不行就沒事了，合約照舊。」

史豔文看著表情僵硬的青年沉默不語，風間烈的性格單純而且好捉摸，相處至今自然是看得出來他在逞強。他仍站得離自己有些距離，再加上今日下來多次露出不安的神情，史豔文知道他還沒從那次傷害的陰影中脫離，卻不明白為何還要堅持繼續交易關係。

風間烈的要求令史豔文感到為難，一番思索過後，他想出了一個辦法，或許能讓對方接受他的提議。

「……我明白了。」

當史豔文邁開腳步時，風間烈眼底閃過明顯的慌亂，他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又站回原處。風間烈垂在身旁的手緊握著，強撐著抬起頭來迎上他的視線，卻在他伸出手時退縮著低下頭來。

然而，史豔文只是輕輕摟住風間烈，將他圈在自己懷裡。

「我要修改合約內容，往後你只需要在我撐不下去時，像這樣抱著我就夠了。」

史豔文沒有再說話，懷中的身體僵直著不動，只有加快的心跳與抵在身上的手透露出緊張。風間烈始終緊繃著身體沒有放鬆下來，許久過後，才終於悶著聲開口。

「……現在夠了嗎……」
「嗯。」

在得到回應的同時，風間烈推開了他，衝進一旁的浴室將自己鎖在裡面。

史豔文不確定這樣擅自更換合約內容是否會有反效果，雖然明知這事得一步步來，但風間烈激動的反應讓他彷彿看到眼前望不見盡頭的漫長道路。史豔文覺得胃裡被一陣焦慮翻攪著，望著緊閉的浴室門，他只能暗自歎了口氣，除了慢慢嘗試怎麼讓對方接受外也別無選擇。

[ 此帖被offing在2020-04-03 02:44重新編輯 ]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