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4 【史劍】交易（全文完，0409更新番外）| 九脈峰| 金光論壇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0.04 【史劍】交易（全文完，0409更新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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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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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0)

40樓發表於: 2019-12-06 18:0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快告白啊啊啊

想看甜甜的互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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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vial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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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41樓發表於: 2019-12-10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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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都要吓死了。等下章开始甜甜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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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osic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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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1)

42樓發表於: 2019-12-10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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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太太啊！期待spa的震驚跟峰迴路轉！

https://www.plurk.com/obq_fan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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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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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53)

43樓發表於: 2019-12-12 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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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各位的留言跟小花！

十一

世事不能盡如人意。史豔文早已習慣了被人生打擊，只有這次，他無比希望能有不同的結果。

一股苦澀的情緒湧上喉頭，他沒有忘記對自己設下的限制，如果不行也不強求，但他不明白，為什麼會在進展得如此順遂的時候得到這種回應。

「為什麼？」面對他的問題，風間烈沒有迴避視線，冷著臉看不出任何情緒「是我做了什麼讓你感覺不舒服的事嗎？」

「沒有，沒有為什麼，還是你想要一個理由？錢夠了、不想再繼續這種奇怪的關係。你答應過的，我隨時都能終止這場交易。」

風間烈的語氣平淡，史豔文從中聽不出有任何其他的感情存在。史豔文不覺得他對自己這段時間的表現無動於衷，他對自己的試探沒有拒絕，也主動拉近彼此的距離，但又為什麼挑在這個時間點喊停？

突如其來的狀況使他頓時慌了手腳，風間烈仍在等待他的回應。這時候該怎麼做才能挽留他？又該說什麼才能讓他回心轉意？史豔文深深地吸了口氣，緩慢地吐出，出口的聲音是連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低啞。

「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挫折感幾乎要淹沒了他，史豔文閉了閉眼，心中暗罵自己的沒出息，就連這點承諾都辦不到，甚至想不到任何足以說服對方的理由「半年就好，我保證時間一到就結束，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你想說的只有這些？」

「對。」

風間烈不再說話，過於漫長的沉默讓每一秒都仿佛都被拉長一般使人難以忍受。這陣靜默比直接的拒絕更令人不安，他低下頭，感覺到寒意從腳底緩慢地爬上腰腹，而這時，風間烈忽然笑了。那笑聲中的情緒太過複雜，史豔文抬頭看向風間烈，他的表情帶著無奈、如釋重負與一些自嘲。

「⋯⋯這次一定會被他罵的……」風間烈先是喃喃自語，才對著史豔文開口「四個月，就到這學期結束，你能做到嗎。」

做出讓步的當下，風間烈想的是接下來該怎麼跟史精忠解釋，然而忽然間，他整個人被緊緊擁入懷中。史豔文的手環在腰上收得很緊，整張臉埋進頸彎裡，出口的聲音有些不穩。

「可以。」

風間烈沒有想過史豔文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霎時不知該如何言語，只能愣愣地感受著身上沉甸甸的重量。對風間烈來說這不是全然陌生的情緒，不過史豔文向來隱藏得極好，除了主動口頭透露之外，他也不過是在對方鬆懈下來時才能窺探到其中一部分，但在此時，風間烈卻能清楚知道這些情緒為何發生。

從相貼的身體傳來的不只有溫度，還有未說出口的壓抑和不安。察覺到自己的存在已經足以動搖對方後，那一瞬間從胸口湧上的感覺令他有些無法呼吸。儘管明白這時不該給出任何回應，但風間烈卻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回抱住他，心底泛起的是前所未有的滿足，以及難以忽視的失落。

這天史豔文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離開，風間烈對此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配合他隔天要上班的時間提早就寢。史豔文給他的感覺比起往常來的小心，卻也比以前還要來得強勢，風間烈才一躺上床就被扣著腰拉進懷裡，活像是他會突然消失一般緊抱著不放。風間烈拍了拍他的手臂，然後在他鬆手的同時翻了個身，整個人貼進他的懷裡。

史豔文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僵住了身體，風間烈沒有理會，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將頭靠在史豔文的肩膀上。鼻間充盈著他想念了整整一個月，混合著相同的沐浴乳香氣，與自己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味道。他躺了一會，在感覺到對方終於真正放鬆下來後，才悶著聲開口。

「我問你……在我猶豫要不要答應你時，為什麼不說不留下來就把這間房子收回去？你應該很清楚我沒其他地方去，錢也不夠撐到下學年。」
史豔文愣了愣，似乎是沒想到他會有這種問題，急切地解釋「我不會做這種事，也沒想過要用這來威脅你留下。」

你會。風間烈心想，不過在這即將結束的關係中也不重要了。他閉上眼睛感受這個貼近的體溫和氣息，相較於枕邊人的輾轉，他倒是一夜好眠。

※

風間烈一開始就打算要放棄這段感情。

他不是沒有動搖過，在跟史精忠談過話後，每一次跟史豔文的通話都讓他產生悔意。他無法自制地繼續跟史豔文聯絡，期待著下一次的交流，甚至是主動打電話講一些毫無要緊的事。短短幾分鐘的對話都讓他更想念著史豔文，想念對方的體溫，想念他淡淡的微笑，想念著與他共處時的感覺，內心充斥著想要更加親近對方的渴望。

在明白自己的心意後，回想起對方至今所有的行為，風間烈總算意識到那其實都是另有目的。這讓事情突然變得很單純，他們彼此之間互相喜歡，就只差一個人打破現狀而已。但每當他幾乎要反悔時，總是無法下定決心要踏出那步。

心裡鬱結的一口氣怎麼樣也無法散開，風間烈開始回首過去所有細節。他喜歡上史豔文是理所當然的結果，對比最初滿不在乎的態度，現在這個會關心他討他開心的史豔文簡直是判若兩人，但這中間又是因為什麼才轉變想法？答案很明顯。只有他知道史豔文有情緒問題，對方的示弱跟軟化應該全都是建立於這之上的依賴心理。

不過風間烈並不認為這過程有什麼大問題，即使偏離常軌，但結果都是一樣的，只是這仍然變成了讓他萌生退意的原因之一。年齡、身分、對方的轉變、與史精忠他們的關係和外界的看法……這些分開來看似乎全都是小事，但累積起來便成為難以忽視的心結，使他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是史豔文的臉，和他說過的每一字每一句。他們重疊的部分太少，若不是一次錯誤的決定，他們可能永遠都不可能走到這一步。

他無法放下心中種種顧慮，其中的理由細說起來又過於繁瑣，最後，他將這些全歸為一句話了結。

就因為他是史豔文，他們才不能在一起。

※

史豔文起來時風間烈也迷迷糊糊地醒了，他微睜著眼目送著男人離開房間，然後翻了個身，順勢鑽進一旁還有著餘溫的位置。他又睡了一陣子，等到鬧鐘響起後才從床上爬起，腦中想著要去附近那間整個寒假沒去的店買早餐，一邊換好衣服準備出門上課。

打開房門時他愣了愣，早就該離開的史豔文仍坐在客廳沙發，而桌上則擺著他心念很久的愛店早餐。

「早，快來吃早餐吧。我想你差不多該醒了，才剛買回來而已。」
「呃……你今天不上班嗎？」
「我是老闆，什麼時候進公司都可以。」

風間烈愣愣地應了聲，原本那個彷彿工作狂般的人設跑哪去了？他們一起吃了早餐，然而事情卻還沒完，在他收拾外帶餐盒時，史豔文又開口了。

「要不要順便開車載你去學校？」

面對史豔文一臉期待的模樣，風間烈拒絕的話頓時哽在喉中。他絕對是故意的吧？利用那張臉讓人無法拒絕。

「……史精忠啊……」
「嗯？」
「……你在生我的氣嗎？」
「沒有，有什麼好生氣的。」

史精忠依然是那張對外人營業用的笑容，風間烈縮了縮肩膀，連忙出聲安撫。

「不用擔心啦，才四個月而已不會出什麼事的……對吧？」

風間烈像是要確定他的情緒般反問，又過了一會，史精忠才收起表情，有些無奈地開口。

「你啊……既然捨不得，為什麼不乾脆答應他？如果真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會幫你的。」
「……不行啊，太多麻煩事了，直接斷乾淨對彼此都好。反正只到這學期而已，不會有變數的。」
「有沒有變數倒是沒關係，只是你真的有辦法堅持嗎？」

聽了這些話，風間烈給人的感覺更頹喪了，他陰鬱地趴在桌上，不斷念著就四個月、再撐四個月就好……史精忠暗嘆一聲，在老師進教室時將他從桌上拉起。

開學第一天，風間烈特地繞去社團看看新生的程度，又多留了一陣子跟朋友們聊著這學期的賽程，徹底轉換好心情後才滿足地離開。他回到租屋處時早就超過九點，卻沒想到會有人滿面笑容地迎接他回來。

「今天好晚，吃過飯了嗎？」
「呃……吃過了。」

史豔文聽了回答後點了點頭，起身將桌上的水杯拿到廚房，他已經換上居家服，好像是一下班就直接過來。風間烈愣了下後驚覺不對，立刻上前去擋住他的去路。

「等等！今天不是禮拜一嗎？你怎麼還在這裡不回家？」
「少了我在家不會有影響的，況且時間也不多了－－」

風間烈已經很習慣跟史豔文的肢體接觸，史豔文走近時他並沒有覺得不對，所以當對方勾住自己的腰時已經來不及跑了。見到史豔文逼近的臉時，風間烈立刻閉上眼，然後感覺到薄荷味的溫軟觸感輕輕印在額頭上。他睜開眼，對上那雙滿溢著情感的眼。

「我還有機會，不是嗎？」

風間烈後悔答應史豔文了。

－－－－－－－－－－－－－－

讓我們迎接火力全開的史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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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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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56)

44樓發表於: 2019-12-12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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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爸快上
快把劍劍拐回家
讓劍劍永遠賠在你的身邊OWO

思念憶秋年的一切
想念憶秋年的雅痞
懷念憶秋年的風趣
對憶秋年充滿一切一切說不盡的愛意
對憶秋年充滿一點一點說不出的迷戀
對憶秋年充滿一絲一絲說不來的希望
憶秋年，是我此生無法不去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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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hbn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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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45樓發表於: 2019-12-13 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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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史爸準備用這四個月，攻掠劍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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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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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樓發表於: 2019-12-18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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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各位的留言跟小花，雖然該開始攻略，但我太久沒開車了先來個番外（
時間點在第二章跟第三章中間，每次寫前期的肉都覺得對不起世界XDDD

對不起!您沒有登錄,請先登錄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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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晨星

重大的絕誓，獻給我最憐惜的鳴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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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56)

47樓發表於: 2019-12-18 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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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劍，不說話就等於不做死
瞧你說了又被拖上床做運動XD
是說辦公室那個也太刺激了=3=
等後面的進攻模式全開的史爸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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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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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53)

48樓發表於: 2019-12-26 0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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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留言跟小花！
對不起我每次想寫的跟實際出來的東西都不一樣XDDD

十二

史豔文留宿的頻率從以往一週最多兩天，上升到一週待個四、五天才回去。不過令風間烈鬆一口氣的是，像第一天那樣等著自己起床的情況並不常有，身為老闆畢竟是沒那麼多空閒時間。但待在這的時間一長，屋子裡免不了有了些變化。

像是掛在客廳裡的月曆開始寫上彼此的行程。風間烈依然沒有把備份鑰匙給史豔文，雖然史豔文說過以他的時間為主，但出門在外多少會顧慮對方有沒有要來，每天等著訊息或一一確認也麻煩，乾脆直接在月曆上註明清楚。風間烈喝了口咖啡，在下禮拜其中幾天的格子畫了個叉，表示時間不確定所以別來。

……還有這喝咖啡的習慣也是。以往早餐都是配個水解決，在史豔文帶來咖啡機後他也跟著喝，最後即便早上對方不在，自己也會去沖一杯來喝。將杯子放進流理台，風間烈提起背包準備出門上課，鎖上大門前他看了眼空蕩蕩的玄關，才轉身離開。那裡原本擺著昨晚打包好的垃圾，看來是被早幾個小時出門的人先拿去扔了。

搭上公車後，風間烈拿出筆記本確認這天的行程。今天的課只到下午三點，史豔文也因為客戶來訪的關係這幾天不會過來，有非常多時間可以在學校附近的商圈找打工，而他也事先約好了幾場面試，希望能盡早找到工作。

這件事自然是瞞著史豔文進行的，雖然目前對方依舊有給他錢，但也只剩這四個月而已。升上大四後如果想順利畢業，可沒有辦法像以前一樣沒日沒夜的打工，得趁這半年先做好準備才行。

風間烈的運氣不錯，餐飲業總是很缺人手，他很快就被錄取，也當場排定了班表。這學期的課都集中在某幾天，只要排開史豔文，將會有很多時間上班。

※

史豔文翻看著牆上的月曆，風間烈已經在上面留下允許他過來的日子，其中也包含了月底的連續假期。他猶豫著該如何開口，沒想到一轉頭便看見風間烈在沙發上打著瞌睡，他笑了笑，暫時將這事擱在心裡，過去將人叫醒。

「烈，想睡就去睡吧。」史豔文順手關了電視，見他睜開眼睛後呆坐著沒反應，不禁疑惑地詢問「怎麼這麼累？今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天是禮拜五，他記得風間烈應該是整天沒課才對，對方聽了他的問題，揉著眼睛回答只是這天氣特別想睡後，便回房間了。史豔文目送著他進房，然後拿出手機開始搜尋適合出遊的地點。

史豔文並不清楚現在年輕人喜歡去哪，他花了很多時間找了好幾個行程當備案，希望會有一個是風間烈感興趣的，然而辛苦做的準備卻沒有機會派上用場。就在史豔文決定要提起出遊打算的前一天，他在離開公司時接到了風間烈的電話。

史豔文趕到急診室的時候，風間烈正坐在病床上包紮傷口，在對上視線時表情有點心虛，但還是朝他揮揮手，示意自己在這裡。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怎麼會突然燙傷？」
「呃……說來話長，總之我不小心被熱湯燙到，就送來醫院了－－」風間烈支支吾吾地看向護理人員「狀況的話……？」

護理師看了史豔文一眼後便開口解釋，手上塗抹藥膏的動作完全不受影響地持續進行。

「燙傷的面積有點大，已經打過疫苗，但接下來一個禮拜還是要每天回診觀察傷勢，傷口不要碰水。」

史豔文皺著眉，抹上藥膏的位置從右腳腳踝延伸到膝蓋下，怎麼看都不像是一般熱湯燙到的面積，但風間烈將處方箋交給他，他只能先按捺下心裡的疑問，去結帳領藥，當他回來時傷口已經處理好了。風間烈拎著背包想朝他走來，史豔文連忙上前去攙扶，慢慢走去停車場門口。

上車後史豔文並沒有馬上發動車子，風間烈自知這一定得解釋清楚，主動開了口。

「我是在打工時被燙傷的，那時剛好是內場最忙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把湯桶放在走道旁，我沒注意到就絆倒了。」
史豔文一聽眉頭更加深鎖「怎麼又去打工？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如果錢不夠的話跟我說就好了，為什麼要去？」
「上個禮拜。不是錢的問題。」風間烈下意識反駁，然後頓了下「不，其實還真的是跟錢有關……」

風間烈重新組織了語言，解釋著之所以去打工的原因。他本來是打算要瞞到底的，就算突然不讓史豔文過來，對方也絕對不可能有意見，他也能順利等到痊癒得差不多後再恢復來往。但不知為何，在護理師詢問他是否有親友家人陪同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史豔文。風間烈覺得自己很惡劣，明知道對方的好感，還這樣利用他替自己解危。

罪惡感作祟下，風間烈將之後的打算都對史豔文說了，雖然這樣可能會讓對方更為失落，但總比給他虛幻的希望好。

史豔文聽了整件事經過的原委後，才發動車離開醫院。他還有很多事情想問，那家店在哪、雇主的聯絡方式，還有後續賠償問題，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把人帶回去休息，其他事情得等到明天再來慢慢處理。然而史豔文的默不作聲讓風間烈誤會了，後者縮在座椅上，戰戰兢兢地透過車窗偷瞄，好一會才鼓起勇氣道歉。

「那個……對不起……」
「不需要道歉，你沒做錯什麼事。」
「但我還是給你添麻煩了，你生氣也是應該的。」

聽了風間烈的話後，史豔文的表情稍微放緩了些，再度開口時他的語氣與其說是生氣，更多的是無奈。

「我沒有生氣，只是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處理這件事，從你的描述聽來店家有管理上的問題，他們應該要負大部分的責任－－」史豔文說到此時突然打住，他安靜了一會，然後輕嘆口氣「……而且你也不是我的麻煩，我反而很高興你願意向我求助。」

我無法想像讓你一個人去面對這些。

這句話語調輕得彷彿在喃喃自語一般，卻清晰地傳入耳中。風間烈首先感覺到的是困惑，不明白史豔文話中的意思。在父母跟養父相繼逝世後他就獨自扛下所有責任，他是弟弟唯一的依靠，不能指望別人的幫助，也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些。身邊的人來來去去，這是第一次有人駐足，想替他攬下一切。

風間烈很難精確描述這是什麼樣的心情，這種感覺陌生到他無法辨識，有點像是感動，之中卻又參雜著酸澀。史豔文投注的感情比他想像中還要多，在認知到這點時，一股無力感很快便將那點喜悅化為苦澀。風間烈慶幸自己當初沒有被沖昏頭，不然他不僅什麼也給不起，還會對這遲早會走的人產生不該有的依賴。抱著背包的手握緊了又鬆開，風間烈不動聲色地長呼口氣，平復情緒後才低聲道謝。

「謝謝你。」

醫院離住處不遠，將車停妥後，史豔文一路扶著風間烈走進電梯，充足的燈光下注意到他的眼眶泛紅，不禁擔心地詢問。

「怎麼了？腳很痛嗎？」
「……還好，只是不習慣這樣走路，抓不到重心該往哪擺。」

時間有點晚了，兩人也都還沒吃飯，史豔文就冰箱現有的東西隨便煮煮充當晚餐。他是在開始留宿後的這段時間才開始嘗試下廚，風間烈也不曾弄過什麼精緻料理，能吃飽就行，所以通常都是大鍋菜類型的烹調方式，幫忙久了自然也就記起步驟。

填飽肚子稍作休息，接著就要面對受傷時最麻煩的洗澡。天氣仍然有些寒意，風間烈原本傾向先不洗，不過待過廚房後身上殘留著很重的油煙味，最後還是只能想辦法保護好傷口。在他坐在那用保鮮膜包住受傷的小腿時，史豔文來回房間跟浴室數趟，設法把空間布置的能讓傷患好好洗澡。

除了椅子跟墊腳用的桶子之外，所有的盥洗用品都擺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但浴巾跟換洗衣物就沒辦法放在附近，史豔文交待風間烈洗完澡後喊他一聲，又多留了一條毛巾要他圍在腿上，便半掩上門離開浴室。

只是腳受傷而已，洗澡並不是什麼大問題，最麻煩的還是在脫衣服這步驟。因為沒有地方可以撐住身體，風間烈只能坐在椅子上，挪動身體脫下少了一截褲管的褲子以及內褲，將髒衣服全部投入籃子裡。熱水沖到身上的時候他舒了一口氣，一整天下來累積的疲憊也跟著緩解不少。風間烈閉上眼淋了一會，才緩慢地開始清潔身體。

這天是糟糕的一天，不僅是受了傷沒得工作，再過幾個月就要結束一切的事實再度打擊到他。風間烈的決定不會因此改變，只是又增加一個不得不放棄的理由。他們之間的差距是風間烈再怎麼努力都無法追上的，這段關係註定永遠是單方面的付出，如同是包養的延伸一般。

聽到史豔文關切的聲音時，風間烈才驚覺自己在浴室待得太久，連忙回應自己剛洗好。浴巾從門縫中遞了過來，同時也帶進了冷風，風間烈草草擦乾身體後將浴巾披在身上，對著門外喊著要下件衣服。但浴室門再度開啟時進來的不是衣服，而是史豔文本人。

「在浴室穿衣服不太方便，還是出去吧？」

風間烈先是錯愕，聽了解釋後想想也對，於是便抓住史豔文的手從椅子上站起，然而他整個人重心瞬間騰空，眼前的景像從牆壁變成浴室的天花板。風間烈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來，全身都因為這不安全感而繃緊。

「地板滑，這樣比較安全。」
「也先說一聲啊！」

被連人帶浴巾抱起，風間烈心中一陣驚疑不定，整個人緊貼著史豔文，就怕一亂動兩個人都跌在地上。

客廳的電暖爐已經打開，而睡衣褲跟吹風機也放在一旁桌上，史豔文將風間烈抱到沙發，確定他自己一個人沒問題後，又幫他把腿上的保鮮膜都拆掉，才回到浴室收拾善後，擦乾椅子物歸原處再順便洗澡。

史豔文侍候得如此周到，讓風間烈有些目瞪口呆，愣了一下才穿上衣服並吹乾頭髮，整個人暖烘烘地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又過了一會，史豔文走出浴室，停在電視旁邊看邊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頭髮。

「史豔文。」

風間烈對著他招了招手，史豔文微歪著頭，表情有些疑惑卻還是走了過去，順著他的意坐在沙發前的地上。風間烈拿起毛巾接著幫他擦乾頭髮，然後拿起吹風機，調到中速慢慢吹著。整間房只剩馬達轟隆作響的聲音，風間烈從沒幫人吹過頭髮，他撥開髮根來回移動著吹風機，比剛才自己吹時還要仔細。

全部吹乾後風間烈放下吹風機，又撥了撥頭髮讓餘熱散去。史豔文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似乎是察覺到什麼，安靜地等著他先開口。風間烈對這點實在是又恨又愛，雖然不用多費唇舌，但對自己被觀察得如此透徹感到不滿。

「這些話今天說完就不會再說了。」風間烈低下頭，卻仍看不見對方的表情「無論我做了什麼，不要抱任何期待，我不會改變我的決定。」

「……我知道。」

史豔文沒有轉過身，維持著背對著的姿勢。他忽然反手握住了風間烈還放在他頭髮上的手，拉到面前，拇指在他虎口輕輕撫摩，明明力度輕柔，卻也無法輕易抽出。

「但希望你不要拒絕，我只是想對你好，而這些並不是為了要換取你留下。」

他的體溫一向偏高，但此時掌心傳來的溫度有些涼，還帶著些水氣。風間烈沒有回應，只是不輕不重地回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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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樓發表於: 2020-02-05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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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史豔文似乎一直擔心風間烈誤會他別有居心，自從把話講明後整個人沒了顧忌，要不是還得上班，他簡直是想二十四小時都守著不走。

醫囑交待要休養一個月，在經過教授同意後風間烈拜託朋友幫忙錄下上課內容，其餘請假及跟店家談判之類的雜事都沒有他露面的份，全由史豔文去處理。每天唯一可以出門的時間就是回診，但也只是坐在醫院內等待。當醫生宣布可以自行在家換藥時已經過了一個禮拜，剛好碰上有連假的那週，但即使如此他仍然得繼續臥床休養，哪裡都不能去。

風間烈快悶壞了，住的地方也不適合叫朋友來，只能跟唯一知道實情的史精忠喊無聊，然後抱怨史豔文的過度照護。在去找他、借個拐杖或輪椅出去晃晃相連被否決後（史豔文有時候會在上班時間突然回來，他可不想冒險），史精忠沉默片刻，有些不情願地建議。

「還是請他直接帶你出去吧，也不用擔心交通問題，要去哪都可以。」
「……也是呢。」

不愧是史精忠，一句話突破盲點，應該說風間烈一直逃避這個最可行的選項。首先他不想再多麻煩史豔文，再來是要主動開口說這件事實在太困難了，光是想像就覺得彆扭。他只好壓下無聊，繼續待在房裡想辦法打發時間。

時間很快來到連假前一天，這天史豔文比平常還要晚回來，由於已經事先說過有客戶來訪，風間烈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讓他感到不對勁的是接下來的行為。

史豔文沒有馬上進到房裡，而是在客廳磨蹭了小段時間才進來，像平常一樣關心他的狀況。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異樣，給人的感覺卻有些心不在焉。

也許是太累了吧。風間烈這麼想著，卻無法忽視那股不對勁的感覺。他向來是行動派的，在想清楚可能發生什麼事之前就先拉住了史豔文，對上那雙滿是問號的眼，風間烈頓時不知該怎麼解釋，下意識開口說出他這陣子心心念念的事。

「那個……要不要出去走走？」

風間烈確定自己的直覺沒錯，史豔文太過安靜了，而且對這突然的臨時起意沒有任何好奇，甚至連問要去哪也沒有，默默照著導航的指示前進。倒不是說他一路上都不說話，只是從準備出門到坐上車，他對自己說的話沒有表現出平常有的熱度，感覺全是表現上的附和。

解開疑惑的同時，風間烈陷入了新的掙扎。史豔文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但他不知道站在什麼立場問，得到回答又能如何。對方的經歷比他多，建議啊鼓勵之類的空話根本不需要他說，如果是工作有關的事就更沒有他說話的餘地。

就在風間烈糾結時，車子開進蜿蜒的山路，遠離了喧囂的街道後瞬間變得安靜許多，沉默頓時難以忍受。

「我們要去哪？」

史豔文突然主動出聲，風間烈嚇了一跳，愣了下才回過神，心裡吐槽都出來半個小時才想到要問這個。

「山頂有個瞭望台，以前跟朋友去過一次，風景還不錯……」見史豔文沒接話，風間烈只好繼續自說自話「而且剛好是連假前，大家都要回家，人應該不會很多。」
「怎麼突然想去？」
「就……散散心？」

風間烈透過擋風玻璃偷偷瞄向史豔文，他淡淡地笑了，但氣氛還是有些壓抑。

「也是，一直悶在房間很無聊吧，抱歉最近太忙了。」
「還好啦，我沒有特別的意思，只是剛好想到而已。」更何況需要散心的又不是我。

後面這段風間烈沒說出口，他將視線放回眼前，窗外一片漆黑，整條路就只有這輛車發出的燈光照亮山路。隨著車子越爬越高，從車窗望出去的景色也越來越寬廣，約莫二十分鐘後，他們抵達了山頂的停車場。

山上沒有路燈，車子熄火後四周便無任何光源，但眼前燈火熠燿的城市彷彿照亮了包圍一切的黑暗。風間烈上次來的時候天氣不怎麼好，天空陰沉沉的，整座城市也像是壟罩在雲霧中般迷濛，沒有今天這麼好的景色。也因如此，就算坐在車內都能感受到外頭呼嘯的強風，他們還是決定下車走到山頂邊的瞭望台去看看。

風間烈從後座拿了外套穿上，這時史豔文先下了車，繞到副駕駛座打開車門。亮起的車內燈讓他能清楚看見史豔文的臉，還有那只專注於自己的眼神。停車場離景觀台有一段距離，路上也沒有路燈，風間烈看了下周圍後將視線放回史豔文身上，然後向他伸出雙手。

「傷口會痛嗎？」
「沒有，只是這裡沒燈，這樣比較安全吧。」

史豔文似乎是很高興他主動提出要求，彎身將風間烈打橫抱起，一腳關上車門。

這是附近海拔最高的瞭望台，山上沒有大樹，放眼望去視野完全沒受到遮蔽，能將遼闊的璀璨夜景映入眼中。風間烈撐在欄杆上凝望著夜景時，一旁突然亮起的光源吸引了他的注意，偏頭一看，史豔文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照著一塊解說牌。風間烈湊過去看，上面是一張從瞭望台往山下拍的照片，其中註明了各個知名地標。

明明是每天生活於其中早就看膩的地方，從高處俯視卻感覺到有些新奇。他們比對著解說牌一一找出熟悉的景點，從高樓公路到河川大橋，仔細一看甚至能找到遠方海面漁船的點點燈火。夜晚山上刺骨的寒風一陣陣颳過面頰，風間烈其實滿怕冷的，被風吹得身子有些發顫，不著痕跡地縮了縮肩膀，但這點小動作仍沒逃過史豔文的眼睛。

「要不要回車上？」
「不用，難得出來，而且車子裡的視野沒外面好。」
「那到裡面坐吧，一直吹風會感冒的。」

瞭望台後方有一座涼亭，雖然沒有擋風的效果，但還是比直接站在欄杆前好多了。史豔文很自然地牽起風間烈，領著他往涼亭走去。雖然早就知道對方的體溫很高，但風間烈可沒想到在吹了那麼久的冷風後手掌還是熱的，他握緊了史豔文的手，沒有暖暖包這可以將就一下。

不過這暖暖包想當的是暖爐。史豔文坐到長椅上，拉著風間烈讓他坐到自己身前，從身後抱住他。然後他再度把風間烈的手握進掌心裡，揉了幾下後手指扣進指縫間，緊緊握了起來。

親暱的舉動讓風間烈臉上溫度頓時升高不少，天氣是真的冷，再加上附近沒有其他人的緣故，他也就沒打算掙脫，就這樣任由史豔文抱著。風間烈的手沒多久就被捂熱，他有意無意地摩挲著比自己還大上些的手，一番猶豫後用著不確定的語氣開口。

「心情不好？」
「怎麼突然這麼問？」
「你回來後就怪怪的，大概是我的錯覺吧當我沒——」感覺到史豔文頓了下，風間烈沒想到竟然猜中了。「還真的？」

史豔文垂下頭低聲笑了，熱燙的呼吸噴在頸上，風間烈覺得癢得發麻，卻怕對方誤以為自己是想離開，忍耐著不去觸碰。

「你怎麼發現的，我以為我表現得跟平常一樣。」
「……直覺吧。」風間烈當然是不可能說出自己觀察到的細微差異。「所以真的出事了？」
「工作上的事，沒什麼要緊的。只是不想把情緒帶回來影響到你而已。」

「話說回來——」史豔文說話時將整張臉埋到他的頸側，風間烈感覺到呼息間產生的濕潤熱意，弄得他有些恍神。「你是因為這樣才說要出來散心嗎？」

「嗯……等等、不對！我只是、只是待在房裡太無聊……」風間烈越說越小聲，除了自己的說詞前後矛盾外，還有身後那憋笑到全身顫動的人。「好啦，是又怎樣！」

「謝謝你。」

風間烈沒想到史豔文這麼當一回事，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小聲嘟噥著。

「有什麼好謝的，車是你在開、工作那麼忙還要照顧我，處理一堆雜事……」
「我說過了，能為你做這些我很高興。」

史豔文的語氣真誠且不帶一絲虛假，也從來不曾要求過任何回報，即使知道這段關係終將結束，也絲毫不減其中的熱度。光是感動也不足以形容這感覺，風間烈已經太久沒有被這樣照顧、珍視過，更別說是這樣被人放在心上。

這時風間烈掙開了史豔文的懷抱，站起來往前跨了一步，轉身俯視著他。

「你到底喜歡我哪裡？」

這個問題史豔文曾經無數次問過自己，也可以有很多答案。喜歡他這個人、喜歡他的性格、喜歡他的陪伴，但風間烈想知道的真的是這種表面上的答案嗎？他們彼此對於感情都早有自覺，對方卻不願回應的原因是什麼？史豔文抬頭看向風間烈，昏黑的夜色中自然是看不清表情。他深深吐息，既然可能沒有以後了，他藏著這些事又有什麼意義。

「我本來沒有打算說的。」

史豔文一開始並沒有把風間烈當一回事，對他而言不過就跟以往任何一個床伴差不多，只是配合度極佳，還很輕易就能控制。在掌握了他不能離開的原因後，為了滿足自己惡劣癖好的威脅都能奏效。於是他不斷以要結束交易關係為由去試探，結果無論幾次都能得到滿意的反應。

有了固定的床伴後他越來越常以這種方式發洩情緒，然而卻因為一時疏忽，沒拿捏好公私之間的界線導致無法挽回的後果。

「那天你看到的是我兒子。」史豔文忍不住苦笑，他垂下視線，放低了聲音。「他曾經發現過我找床伴，但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應該不知道我根本沒改掉過這習慣。」

即使已經有缺陷，但他長年一直努力在扮演好父親的角色，兒子眼中的失望讓他覺得這一切都白費了，也因此再也承受不住。然後，終於有一個人停留下來，將這樣的他看在眼裡。

「你濾鏡也開太大。」風間烈在此時笑出聲來，史豔文也同意他的看法。

那根本不是什麼浪漫的轉變，整個過程是漫長且痛苦的，他急欲尋找一個對象來填補心裡的缺失，就好像只要這麼做，他就能挽回一點價值。以往他想補償的對象都離開了，只有風間烈留了下來，與家庭工作相比，這變成他唯一能掌控的事物。

他原本的出發點就不單純，只是沒想到這份異心會往他從未想過的方向失序。

「還沒辭退司機之前，有一天我沒有多想就跟他說要回家，結果他並不是把我載到那棟公寓，而是我原本的家。」

「那時才發現，我已經將有你在的地方也視為家了。」

「你剛剛說我照顧你，並不是這樣，是我在依賴你，利用你彌補我的缺陷。」

「我沒有資格去要求更多，只能想辦法讓你需要我，離不開我。」

話說至此，史豔文陷入短暫的思緒。有些事他仍然沒有說出口，他向來都把情緒隱藏得很好，就只有風間烈能一次又一次察覺到不對。他不想要風間烈離開，但也無法說出任何情緒性的字眼，最後只能深吸口氣，再度看向眼前的人。

「這就是全部了。」

風間烈的沉默令人不安，即使看不清楚表情，史豔文仍直視著他的雙眼，就像是等待某種宣判一般。

「所以－－你會喜歡我是因為我逃不掉？」
「可以這麼說。」

黑暗中，風間烈露出一個像是笑容的表情，然後突然扯過史豔文的外套衣領，傾身吻上。他伸舌舔過對方略為乾燥的唇瓣，趁空鑽進因驚訝而微張的嘴裡，濕熱的舌尖與他交纏在一起。

此時史豔文終於不再被動，伸手攬住風間烈的腰將他拉下，箍著他的後腦更深入地吻著，吸吮舔弄著對方口腔裡每一寸黏膜。交換唾液的行為持續到不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時才中斷，當他們分開的時候兩個人都微喘著，卻沒有立刻拉開距離。

「……你不問嗎？」

面對風間烈的問題，史豔文直到腳步聲漸近，他從自己身上站起時才終於開口。

「只要知道你不討厭我就夠了。」
「怎麼有這種人……」風間烈碎念著，伸手想去牽他。「走吧，我快冷死了－－？」

掌心傳來的冰涼讓風間烈面露疑惑，在想通是因為什麼之後，他不顧有其他來看夜景的民眾在，毫無形象地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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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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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