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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ynnl5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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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4 【玉龙隐士岳云深中心向】青蛇(2L完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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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m8
只此青绿·布袋戏绿色系角色36h | 1:00
2+oS'nL
['%$vnS5S
*本文又名《蛇蛇小玉冬眠记》
l^cz&k=+
jap5FG+2
*有寄玉cp向汤底,有微量鱼喵暗示,有喵玉友情向
让让我吧,我是每次写文前都给角色哐哐磕头的雷文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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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ynnl5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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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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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罹患起床困难症多年,春夏秋季时症状十分严重,而到冬天更是堪称绝症。他在厚重的全套绿色床品包围中安然睡到暖阳高升,毛线睡帽可以盖住耳朵,隔绝了外界细微的声响。一个小时前寄尘寰来过一趟,他帮岳云深拉开窗帘,那时刚刚日出,淡红的微光对于唤醒沉眠的人毫无作用,因为岳云深戴着蒸汽眼罩,浑然不觉光线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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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足够寄尘寰出门晨跑一趟,再买好早餐带回家。他把冒着热气的咖啡和面包放在桌上,顺手解下围巾搭在椅背上——是和岳云深的同款,深绿浅绿双色的毛线织成格子花纹,虽然和他常穿的大地色系衣服不太搭,但意外的特别保暖。他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时针缓慢移向数字九,岳云深还没有起床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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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多年,寄尘寰深谙唤醒玉龙之道。此人不一定吃软,但肯定不吃硬,若是为了唤醒他做出什么突然掀开被子之类的举动,那下场多半是吃他一脚。虽然寄尘寰一直觉得岳云深缺乏锻炼,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蹬人很有劲。不过轻声细语地在他耳边说“先生,该起床了”也不是什么好办法,这只会让岳云深以为自己在梦里穿越成了封建大地主,然后满足地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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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尘寰端着咖啡走进岳云深的卧室,与他之前来拉窗帘时相比,岳云深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翻个身,偶尔发出一两句模糊不清的梦呓。于是他并没急着把人叫醒,而是想听他在梦里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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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寰,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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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好一会儿只听见自己的名字,而不是什么故交好友同学宿敌,寄尘寰满意地笑了。他温柔地把岳云深的被子下拉半寸,动作熟练又轻缓地取眼罩、摘睡帽,然后端着那杯咖啡在岳云深鼻子底下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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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闭着眼睛缓慢地坐起来:“好香,快给我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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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尘寰看着他睡得乱蓬蓬的玉色长发,一撮呆毛翘起立在头顶,最终还是克制住了伸手去揉的欲望。他把咖啡藏到身后:“快点起床,等你起来了想吃什么喝什么都可以。今天你还和愈者有约,再不起就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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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看上去精神还没完全苏醒,玉龙隐士的心眼子依旧在运转,他一把抱住寄尘寰的腰,得寸进尺道:“我想喝热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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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毛茸茸的脑袋还意图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寄尘寰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脑门上,让岳云深无法再往前:“这大清早的我上哪儿去给你……算了,只要你赶紧起床,一切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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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闻言轻笑一声,心满意足地支起身子在寄尘寰敞开的衣领处亲了一下,然后飞速掀开被子跳下床冲进了盥洗室。寄尘寰愣在当场,锁骨上的触感转瞬即逝,好像被一枚羽毛轻轻地搔刮了一下,他竟分不出岳云深是睡迷糊了还是故意为之。不对,他方才下床动作那么敏捷,一点也没有刚苏醒时的慵懒困倦,九成九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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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寰,帮我开一下电视。”岳云深很宝贝他那一头光滑如缎长发,仔细地梳了又梳,然后扎成一个高马尾,这才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开梳妆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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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尘寰正在把新鲜的苹果和橙子切片,耳机里放着“儿童简易版热红酒制作教程”,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不过想也知道又是支使自己做这做那,他一边把水果下到微微煮沸的葡萄汁里,一边回道:“我现在腾不出手,你自己去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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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把温热香甜的热葡萄汁端到客厅时,电视正在播放早间新闻,他一转头就看见岳云深的身影出现在上面,穿着规整的绿色正装、表情严肃,正在和谈无欲一起接受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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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调查六蚀玄曜犯罪团伙的过程中,已有命君孤罗、神荒子两名主要嫌疑人落网,这是目前本次打击行动最大的成果,与两位的突出表现脱不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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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感觉谈无欲上镜比我瘦。”岳云深语气幽怨,吨吨吨地喝下一大口热葡萄汁。他全心全意地看着电视,“热红酒”下肚后也没察觉出异常,并未发现寄尘寰在用儿童简易版糊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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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尘寰看了眼电视,又看了眼真人,安慰他道:“他天生骨相就是颧骨高脸窄,所以看着瘦一点,其实你们两个差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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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转过脸,用真挚清澈的目光看着他,同时又喝了一口热葡萄汁:“真的吗?尘寰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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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甜度超标的饮料是自己亲手制作,寄尘寰实在无法自我欺骗它热量其实不高。更何况玉龙隐士热爱给各大奶茶品牌送钱,还在玉龙居附近的十几家蛋糕店都办了卡。他又很喜欢加餐,宵夜下午茶小零嘴都没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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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寄尘寰仔细回想,岳云深虽然常沉湎于口腹之欲,但体重并不见太大变化,他抱起来或者背起来都没觉得有多吃力。虽然此人面颊饱满莹润,但也从没见过双下巴出现的迹象,大概他们先天高人有什么独特的瘦身方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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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寄尘寰肯定地回答:“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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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十分满意地推了推眼镜,慵懒地靠回到沙发背上。寄尘寰幼年时,玉龙居的一切装修设计都有岳云深一手包办,虽然他号称好友独千秋有给过参考意见,但寄尘寰从小在大片的绿油油中生活,并不觉得武神提了什么建设性意见。后来他长大了,缠着岳云深软磨硬泡,终于把客厅里翠绿色的沙发换成了低调沉稳的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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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案件详细信息是机密,所以新闻里关于六蚀玄曜案件的部分并没有出现太多,岳云深看完采访部分就换台到了动画频道,这个时段正在放一部二十年前的老片子,是寄尘寰小时候最喜欢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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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境迁,他已经不会再为幼稚的剧情动容流泪,岳云深倒看得很投入。寄尘寰回想着刚才的新闻画面,从岳云深的领带纹样他能推算出是哪天的采访,印象中那天在场似乎还有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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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藐烽云怎么没出镜?”寄尘寰捧着杯子在岳云深身边坐下,他喝不惯太甜的饮料,所以葡萄汁只煮了一人份,留给自己的是早上买好的热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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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十分自然地靠上他的肩膀,虽然室内温度很高,但丝绸睡衣下的身体还是有些冰凉:“命君是谈无欲干掉的,神荒子是我干掉的,他谁都没干掉,所以羞愧得不敢出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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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嘴跑火车,寄尘寰也没计较。真实原因其实猜得出一些,藐烽云有过意图颠覆苦境的黑历史,虽然背后有更深层的原因,但怎么说都是给自己树立了很坏的形象,现在虽换了身份却又没整容,出现在新闻报道中恐怕会引起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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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语气充满了遗憾:“应该让他出镜的,凭他那张圆脸,我们仨站一块最显胖的肯定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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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尘寰没忍住笑出了声。与此同时,远在他处已经工作了一个小时的藐烽云打了个喷嚏,下一刻他身上就被披了件大衣,挹天愈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最近又降温了,治者记得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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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境的冬日天寒地冻,确实应该加衣。出门前,岳云深里三层外三层地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他之前誓死不愿意穿秋衣秋裤,因为觉得有失风度,不过落了两场雪后还是老老实实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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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冷,好困。”岳云深慢吞吞地坐到副驾驶座上,搓了搓自己冻得发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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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尘寰发动了汽车,随口安慰他:“等你处理完这一点事,可以到热带度假。”反正玉龙隐士不差钱,生活质量上的不足都可以用金钱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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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玉龙居,我哪里都住不惯。”岳云深摇摇头,“没事,反正家里暖和,大不了我明年春天前都不出门了。”虽然入世以来也有不少有趣的见闻,但更多的还是摧折身心的风霜雨雪,远没有当宅男的那段日子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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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境代有才人出,属于逆神七皇、七大神秘的档期早已过去,六蚀玄曜接下来的发展也不需要玉龙隐士的参与,虽然还挂心着被生之蚀拐走的后辈凤舞迟,但属于少年人的使命终究要由他自己完成。而在玉龙隐士的声名之后,岳云深还有自己的人生要享受,他需要大睡特睡、睡了又睡,在这个严寒的冬天把耗损的元气都慢慢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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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退隐避世的生活状态,想必尘寰也会很欢喜吧?岳云深想。没有那么多生死重担需要托付给他,每天只需要关心玉龙居的卫生和饮食,虽然时不时会和自己抬杠受气,但给彼此添堵方面他们一直都是有来有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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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暖气开得足,身上又是层层叠叠保暖的衣物,岳云深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很快就靠着椅背昏昏欲睡了。半梦半醒间时间仿佛过去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等到寄尘寰来牵他的手,冷空气顺着敞开的车门扑面而来,他才终于有了清醒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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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清一水澈,由著名军事家、医学家,身为靖玄九星之一的挹天愈开办,是在苦境颇负盛名的医疗机构。但今天岳云深来此并不是为了看病,很少有人知道,青清一水澈除了具有诊所的功能,也是经由苦境正道官方认证的法医鉴定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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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进门,就先听到了欢迎和不欢迎的两道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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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的声音来自荒天尘:“是玉龙先生和寄先生,早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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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欢迎的声音来自藐烽云:“岳云深,下次不要什么事都来麻烦愈者,有鉴定资质的机构又不止这一个,你知道愈者平时有多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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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尘寰对荒天尘露出微笑:“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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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早上刚说过他的坏话,此刻却也面不改色心不跳,镇定地回击:“愈者好友的医术值得信赖,我才会一直来找他。你不需要回猂族上班吗,怎么天天赖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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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者早对智者间剑拔弩张的氛围见怪不怪,了解他们的人都知道,互相攻击就是他们表达感情的方式。荒天尘热情地将寄尘寰引入一旁的会客室:“天大愈者让我过来帮忙,我们到那边坐,正好你给我讲讲详细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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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已经出来了,我带你去取。”另一边,友好寒暄过后,藐烽云提起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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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探头探脑地四处看,挹天愈的办公室们半开着,他跃跃欲试想往里走:“怎么不见愈者好友?他在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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藐烽云拽着他的围巾尾巴把人拉回来:“别看了,刚刚来了几个车祸的伤员,他在急诊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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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前一后向里间走去,岳云深打量着眼前人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太和谐。苦思冥想一阵后他得出结论,藐烽云身上穿的大衣应该是愈者好友的。想到这里岳云深就十分不忿,这只猫阴险狡猾时常挠人,愈者好友却总是替他被迫害妄想,还觉得自己有义务将他保护在羽翼下,明明现实都是他在迫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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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天尘倒了两杯热水,把其中一杯递给寄尘寰:“最近玉龙先生的情况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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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没什么异常,但他最近越来越嗜睡,而且体温也很低。”寄尘寰微微皱着眉,“玉龙居的供暖这么多年都没变过,冬天室内会一直维持在二十八度以上,但他就算每天盖着厚被子睡觉,身上还是冷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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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岳云深虽成功逮捕神荒子,剪除了六蚀玄曜的羽翼,但他在过程中也身受重伤。还好他有一位神医朋友,经挹天愈诊治后表面上的伤势都已痊愈,岳云深觉得自己好透了,但愈者总担心会有什么后遗症,于是叮嘱病人家属寄尘寰时刻注意他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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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尘寰曾趁岳云深睡着在他腋下塞过温度计,量出了一个低到吓人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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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专业的医生学徒,荒天尘并没有问寄尘寰用什么方法获得的这些信息,他牢记着挹天愈的叮嘱,认真分析道:“这些症状意味着玉龙先生可能会进入休眠状态,就像他之前在异生龙渊休养一样。因为受伤过重,所以身体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通过休眠来恢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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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觉得自己说的不够完美,荒天尘斟酌之后再次开口:“用休眠这个词好像不太准确,其实玉龙先生的休眠和动物的冬眠更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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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眠吗……”寄尘寰若有所思,似是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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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让挹天愈帮忙做法医鉴定,其实是出于对好友的了解和信任。在成为苦境名医之前,挹天愈也曾是一方战神,立下过赫赫战功。因此除了丰富的医学知识,他也很熟悉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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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这份信任,挹天愈还没说什么,藐烽云却先表达出了不领情的意思。他把愈者加班加点写好的报告递给岳云深,岳云深接过那份轻薄的文件,他却并没松手:“有个问题我好奇很久了,不知玉龙隐士是否能帮我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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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毫不相让,拽着文件与他对峙:“不知掌死之智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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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上都不动声色,但各怀深意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仿佛已经擦出了实质的火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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藐烽云:“你去抓捕神荒子那次,双方交火导致了一定的伤亡,死伤者所受的攻击皆有迹可循,却唯独你送来让愈者检查的这具尸体是死于中毒,他甚至没有明显的外伤。你告诉愈者他是六蚀玄曜最底层部署的一员,那我问你,是谁给他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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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是中毒而死?其实我只是发觉他死因有些异常,才想让愈者帮忙检查一下。”岳云深的语气听起来不乏诧异,反应也十分真实,藐烽云却一眼看穿他在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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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是中毒,还是很罕见的毒。”藐烽云有意把一字一句都说得很慢,以此来观察岳云深的反应,“愈者甚至拜托和凤翥做了毒理分析,最后得出结论,杀死他的是某种蛇类的毒素,但无法确定具体是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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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不为所动,从容地出击:“你对鉴定结果很熟悉的样子,可我怎么记得你的权限还不够查看这个级别的文件?如果我以此为理由举报你,身负重任的师宸大人可能就失去留在苦境的资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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藐烽云对他的话早有预料,他冷笑一声:“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之所以能看到里面的内容,是因为这次鉴定中我刚好担任了愈者的助手——别忘了,我也是个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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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六蚀的案子已经告一段落,但你想把这份文件放在结案报告里,令我不得不怀疑用心了。”藐烽云略一用力,从岳云深手里将文件抽出来,“如果你是自作聪明想达到一些什么目的,那我不评价。但帮你鉴定的人毕竟是愈者,若这件事将他牵连其中,那我也不会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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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赢了。”岳云深露出狡黠的笑意,两手一摊,“你的质疑是合理的,我说不过你,把报告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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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转身就要走,一声“尘寰”卡在嗓子眼里没喊出来,又被藐烽云拽着围巾拉回来了。这下他是真生气了,一把扯出围巾,语气很不好地冲藐烽云说:“这是第二次,我警告你,再有下次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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藐烽云被他气势汹汹的语气震得后退一步,他将文件随手扔到旁边的桌上:“这招以退为进用得不错,但你还是逃避了我的问题。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和寄尘寰别想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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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的表情十分无辜:“我都不要这份报告了,自然也不会把愈者好友牵扯进事端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浅绿的眼珠转了转,用怀疑的目光看向藐烽云:“该不会所谓的‘怕牵连到愈者’是假,你问这个问题其实别有用心吧?虽然自作多情不太好,但请容我斗胆一猜,你的真实目的是不是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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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拖长了尾音,正好留给藐烽云打断他的机会:“是愈者关心你,他现在有事走不开才托我问你,你在我心中还没重要到那个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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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只猫其实还蛮会嘴硬的嘛……”岳云深小声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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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但藐烽云猜也知道不会是好话。他及时拉回正题:“现在看在愈者的面子上,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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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既然是愈者相托,那我更想见到他本人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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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不要得寸进尺。”藐烽云语带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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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忍着气却不能发火的样子,岳云深很是得意,笑得眼睛都弯了。但逗猫终有限度,何况这只猫逗太过了还会挠人,于是岳云深及时收手:“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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挹天愈回来时看到他们相谈甚欢的画面,还以为自己工作太累出现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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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者,那边的事忙完了吗?”藐烽云关切地看着他,“刚刚我已经帮你把报告交给玉龙隐士了,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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挹天愈听懂了他话中“任务完成”的讯号,他揉了揉酸涩的眉心,对藐烽云露出一个微笑:“辛苦了,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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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松的羽绒服把岳云深原本清瘦的上半身裹得像颗球,这颗球活泼地跳来跳去,一下跳到挹天愈面前:“这次多谢愈者好友啦,为了感谢你的帮助,我决定今天中午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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挹天愈遗憾地告诉他:“可我今天已经和人有约了,改天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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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岳云深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藐烽云,好像明白了什么,“那就祝你们约会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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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收下了,祝福还是留给你自己吧。”藐烽云碧绿的猫瞳中透出一丝幸灾乐祸,“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会儿寄尘寰已经听了天尘的建议,准备把你的一日三餐都换成药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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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回藐烽云错算了。虽然荒天尘建议冬眠期间的饮食以清淡养生为主,但寄尘寰觉得还是得参考一下岳云深本人的意见。回去的路上他问岳云深想吃什么,玉龙隐士自然不会顺了藐烽云的意开始清苦饮食,于是他斩钉截铁地回答:“我要吃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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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想了几百个说服寄尘寰的理由,但出乎意料的是,寄尘寰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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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尘寰待我好。”岳云深露出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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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尘寰来还想问他身体状况的事,但是看他现在心情不错,眼中只有面对美食时纯然的喜悦,便也就随他去了。反正来日方长,他们已经准备好在家里待一整个冬天,有什么话待那时再说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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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玉龙居内,寄尘寰投身进储藏室翻翻找找,想寻一床适合岳云深冬眠时盖的被子。虽然嘴上抬杠不停,但他在实际行动上总是会为这个人操很多心。他否决了一条色系明显不符合岳云深喜好的(完全搞不明白玉龙居中为什么会用红色的被子,后来才知道那是他自己小时候盖过的),有否决了一条厚度明显不够的,正想把眼前那条花色、厚度都合适的拿出来细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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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者的耳力一向敏锐,而玉龙居的隔音又做得很不错,他马上便判断出声音是从岳云深所处的浴室发出。中午吃完火锅后,岳云深便一直疑神疑鬼,总觉得头发里衣服上哪里都残留着调料味。他把一身的衣服全都丢进洗衣机,又说自己必须泡个澡,虽然寄尘寰把鼻尖埋到他头发里也没闻出一丝异味。岳云深要泡澡,当然不只是用清水冲洗身体那么简单,什么精油花瓣都是泡泡沐浴乳都是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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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虽然平时事情也很多,但今天似乎格外事多,寄尘寰总觉得他的状态有点不对,但眼下看不出什么异常,只好先任他去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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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走到浴室,寄尘寰就看到地板被溢出门口的水染湿了一片。他试探地喊了声:“岳云深,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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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并没有回答他,浴室里时不时有奇怪的拍打声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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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尘寰刚刚推开门,一条翠绿覆鳞的长尾便迎面甩来,在差半寸就要打到他时收回了。花瓣随流水洒了一地,原本寻常的精油气味似乎混进了另一种味道,此刻闻着竟有一种迷幻人心之感。他实在担心岳云深的状况,躺在浴缸里的人自腰以下的半身都变成了蛇尾,正在烦躁不安地四处乱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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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尘寰上前一步来到他身边,伸手拨开散落在岳云深眼前的乱发,果不其然看见了他双眼紧闭压抑痛苦的表情。岳云深应该在极力克制自己不发出声音,他呼吸粗重,下唇都被咬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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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样了,哪里难受吗?”寄尘寰捧着他的脸,意图唤回他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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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没能马上回答他,但情绪似乎受到一些安抚,尾巴不再毫无章法地甩动,缩回浴缸里安安静静地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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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张失去血色的苍白面孔,明明白天还一切如常地与他谈笑风生,寄尘寰的心越来越沉。他一时应对无法,正准备打电话找人帮忙时,岳云深突然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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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润狡黠的绿眸被妖异的金色竖瞳取代,眼尾也隐隐有鳞片的痕迹浮现,岳云深失去了玉龙隐士的从容与风度,眼中透出兽类原始的凶性。寄尘寰猝不及防与他对视,被这极具攻击性的眼神看得悚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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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这副表情,岳云深抬手遮住自己的脸,声音虚浮无力:“尘寰,这样的我让你害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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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已忘了,其实我之前告诉过你的,我的本体乃是一条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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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尘寰并没有忘,他年幼时听到神话故事里的龙,又想起抚养自己的那个人称号中也有一个“龙”字,就兴冲冲跑去问岳云深,你是会会飞的龙吗?岳云深那时揉着他头顶的乱发,笑着告诉他:“龙是天上才有的东西,可我们在人间,天上的龙落到地上就会变成蛇哦。”此前寄尘寰从未听过这个说法,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大人的话里藏了许多言外之意,只当岳云深是在答非所问,之后也没再问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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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别跟我说你喝了雄黄酒。”寄尘寰把他上半身从浴缸里捞出来,扯下挂在一旁的浴巾将人裹住,“我不想跟你演什么青蛇传之类的戏码,现在告诉我,到底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找医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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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一个人很简单,抱一个半蛇半人却有点难。岳云深的蛇尾覆满光滑的鳞片,摸上去是硬的,骨头却很软,寄尘寰只能让他上半身先靠在自己怀里,对尾巴束手无策。看着他左右为难了一会儿,岳云深乱成一团浆糊的脑子终于清醒半分,尾巴主动在他腰上缠了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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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麻烦医生。”岳云深小声说,“我只是想睡觉而已。”
让让我吧,我是每次写文前都给角色哐哐磕头的雷文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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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园覆灭到遇见岳云深中间的那段时间,寄尘寰住过一段时间的福利院。那段记忆早已模糊,所有相关画面在脑海中都是灰白的碎片,在岳云深来的那一天才开始有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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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那年的秋天,寄尘寰和一群同样无父无母的小孩在院子里踢球玩,他脚上劲很大,一下就把脏兮兮的皮球踢进了远处的落叶堆里。其他小孩催他赶紧去捡,他踩着一地黄叶小跑了几步,被石头绊得差点栽倒在地。在寄尘寰稚嫩的小脸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前一刻,一双手适时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拉了起来。他抬头说了声谢谢,然后就看到了那张微笑着的亲和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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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忆起来,二十年前的岳云深和现在几乎没有差别,想必再过二十年也是如此。年幼的寄尘寰还不知道面前这个友善的大哥哥是他未来生命中的冤家,他头一次在福利院中见到生人,虽然好奇有之,但还是畏惧居多,捡完球后他就飞快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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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福利院的晚饭难得地多了几样肉菜,但寄尘寰那几天都在闹肚子,只喝了几口青菜和萝卜熬的汤。夜里睡前,生活老师照常来查看他们的情况,寄尘寰听到隔壁床上的小女孩问:“老师,我听说有种专吃小孩的蛇精,是不是真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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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老师只当她是葫芦娃或者新白娘子传奇看多了,敷衍地回答:“有有有,你们要是不听话,老师就找蛇精来把你们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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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们一吓一个准,顿时都把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脚收了回去,被子直盖到下巴,双眼紧闭着连身也不敢翻。寄尘寰早慧,那时他已经能判断出大人的话是真是假,面对这样的恐吓不置可否,躲在被子里偷偷笑小伙伴们胆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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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寄尘寰就为他的轻视付出了代价。睡到一半,他猛然从梦中惊醒,梦里的内容已经忘了个干净,然后怎么也睡不着了。站在大人的角度,这么小的孩子失眠是极罕见的,但寄尘寰毕竟还是个孩子,非但没为此忧愁,还高兴起来——现在别的小孩都睡着了,他就可以一个人出去玩,不用被别人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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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路边都没有灯,但那夜的月光格外明亮。福利院里孩子们的宿舍是一整间打通的平房,寄尘寰三两步就跑出去了。清朗的夜空一丝杂云也没有,月亮和星星都很清晰,寄尘寰站在院子里看了会儿,有阵风吹过才觉出深秋的凉意。他想屋子里一定吹不到风,便推开了礼堂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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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后他才发现礼堂没有窗户,两扇门在身后自动合上,寄尘寰呆呆站在一片黑暗里,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头顶传来奇怪的嘶嘶声,寄尘寰抬头向上望去,看见礼堂挑高的房顶上悬着两团亮光。他很是疑惑,如果那是两盏灯,为何周围都没有被照亮?小孩子总是对未知充满了好奇,他站在那里又看了一会儿,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两团光就灭了。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即便寄尘寰仔细回忆,也一丝一毫都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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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院长把他领到岳云深面前,告诉他,这个人以后就是你的监护人了。寄尘寰不明白监护人是什么意思,但院长让他跟着岳云深走。起初他有些不愿意,于是岳云深俯下身抱住他,柔软的浅碧色长发第一次擦过他的脸颊,寄尘寰闻到他发间淡淡的香味,内心突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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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的眼睛吗?”寄尘寰把岳云深放到床上,那蛇尾还依依不舍地挂着他的腰。他用刚找出的那床被子把岳云深盖住,又捞出他湿淋淋的发,用浴巾仔细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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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眼睛?”头发被人拽在手里,岳云深只能一直对着他的脸,直白的视线想回避都回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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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尘寰把儿时记忆深刻的那天讲给他听,每个细节都详尽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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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天晚上我看到的,礼堂天花板上的两团光,到底是不是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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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暗自咋舌,没想到这孩子记性这么好。方才在浴室中的躁动失控是暂时的,他已经逐渐清醒,但此刻却装作依旧迷糊的样子:“那一天吗?我好像记不太清了,可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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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伪装并不认真,寄尘寰一眼看穿,同时心中已有了结论,也就不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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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也挺神奇的,福利院那会儿的事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就那一天记得特别清楚。”寄尘寰状似无意地再次提起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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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那一定是因为之前尘寰过得都不好,所以你就把那些事都忘了。遇到我之后你才真正过上了好日子,所以把那天记得特别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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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现在天天伺候你,这日子过得也没那么好呢。”寄尘寰挑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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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说,我可是会伤心的。”岳云深装模做样地捂住心口,顺势一倒靠在他胸前。他的半身已尽数化为蛇,因此并未刻意穿衣遮掩,光洁雪白的肩头在寄尘寰视线中晃来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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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尘寰再次看穿他的把戏,面不改色地将他扶起,往他背后塞了个枕头:“靠这个,这个比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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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来看到过一些报道,说那家福利院因为违规经营被关停了。报道发出来的日期都很巧,就在你接走我的不久之后。”寄尘寰继续说了下去,“虽然那些报道都不太详细,但我听见些风言风语,说那个院长好像涉及刑事犯罪,而且还从执法官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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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以合格倾听者的姿态做出反应:“居然还有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不知道现在人抓没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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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院长收留了那么多无家可归的小孩,实际上是为了把他们的血液、器官卖给有钱有势的人家,这些恐怖的事情,你之前知道吗?”寄尘寰听他敷衍也不气恼,他把岳云深的一缕头发卷在指间,光滑的触感如同握着丝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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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领走我的时候,有没有带我去医院做过检查,万一我身上少了什么东西呢?”他盯着岳云深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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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尘寰有意激他,这句话果然效果卓绝,岳云深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他长叹了一口气,终于不愿再装傻充愣:“你到底要说什么?没错,早在霓虹村刚刚覆灭时,武神就告知了我你的存在。但那时我们努力找寻后并未发现你的踪迹,我是后来才从另一渠道得知了那所福利院的存在,这一切都并非刻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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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尘寰哭笑不得,赶紧打断他的话:“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问你今天去愈者那里拿的东西是否和这件事有关,但你一直不肯同我坦诚,不得已之下我才那样说的,让你误会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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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岳云深大脑出现短暂空白,随即反应过来,是他自己心底的阴暗翻涌,所以把什么都往最坏处想来。他庆幸自己刚才没说完,心虚地别开脸:“你想问这个,直说就好了,干嘛这么拐弯抹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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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弯抹角是为了顺着你的思维方式,要是我直接问了,你确定你真的会说?”幸好寄尘寰并未计较他言辞上的细节,虽然说的是岳云深另一桩难事,但他好歹有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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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干笑两声:“尘寰你多虑了,这么一点小事,我怎么会瞒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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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承认人是你杀的了?”寄尘寰问得轻描淡写,岳云深却听得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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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相伴,岳云深清楚寄尘寰脑子并不笨,但也未足智多谋到这个份上,能问出这话,八成是因为看到报告上的内容了。若是其他时候,岳云深还能狡辩一两句,但如今自己已经现了原形,再否认就是真把人当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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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怎样向人解释,玉龙隐士藏了这么重的私心,即便隔了二十多年光阴,还锲而不舍地计较着一桩私仇?对抗六蚀玄曜是苦境正道光明正大的任务,他却借机达成自己的目的,即便对最后的结果而言无足轻重,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拿上台面来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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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岳云深很想告诉寄尘寰,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就对我感恩戴德,这些都是我本该做的。但是这些话说出来,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往自己身上揽功劳的夸耀之语了。平时两人相处时没大没小惯了,这样沉重的话题说出来反而怕影响感情,岳云深纠结再三,最终挑了最不痛不痒的一桩说:“那份鉴定报告是机密文件,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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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是承认了,但话里话外都是回避,寄尘寰想不通他为何一直这样。又因此事的源头最终落在自己身上,一时间心内种种思绪纠结,酝酿出许多既不光明也不磊落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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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着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寄尘寰岔开话题,打破了僵持的氛围:“你就这么对待机密文件?拿它垫在果篮下面,我还以为是什么不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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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你看我不是变回原形了吗,其实我今天一整天都不太舒服,可能没看清楚放错了吧。”岳云深意图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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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尘寰突然放开他的头发站了起来,岳云深以为又有哪里说错了,赶紧问道:“这次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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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头发太长了,这样擦不干净,我去拿吹风机过来。”寄尘寰失笑,“我又没严刑拷打你,这么紧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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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的问话比严刑拷打更难熬,岳云深腹诽道,不过面上还是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我不紧张,你快去吧,谢谢尘寰。”于是寄尘寰离开了,岳云深似乎听见他说了句“真是拿你没办法”,不禁再次在心中感叹,到底是谁拿谁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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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与蛇共枕,更遑论一条带着致命毒素的蛇,传说故事里的许仙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使得家庭离散。但寄尘寰看着在自己身边安然睡着的岳云深,非但一点恐惧和厌恶都没有,还久违地感到了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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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忙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休息了。”他撑着下巴看岳云深精致的侧脸,因为太过无聊,所以开始数起了他的睫毛。额发未束起时,与浓密的睫毛一道压着眼睛,显得岳云深的眉目极为内敛柔和,一点都看不出他咋咋呼呼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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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岳云深坚称自己没事,但出于保险起见,寄尘寰还是给愈者发了消息。挹天愈与岳云深相交多年,对他身为蛇的本性早有了解,没一会儿就发来了一张“岳云深冬眠期护理须知”,还附带帮他调理身体的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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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寄尘寰看着那一长串的药材名,已经可以想见熬出来的药是怎样恐怖的复合味型,生性喜甜的岳云深真的愿意喝下去吗?“算了,大不了到时候多给他点几杯奶茶外卖。”寄尘寰很快想出了解决办法,不禁感叹自己的机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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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岳云深已经开始冬眠,他的各路亲朋好友们纷纷致电慰问。然而他本人经过那晚一遭折腾,已在第二天清早醒来时完全变回了原身,为了方便寄尘寰照料,他还贴心地把自己变作成年人小指粗细的小蛇模样,经常缠在寄尘寰胳膊上撒娇,但更多时候都是借他的胳膊睡觉。放着宽敞舒适的大床不睡,偏偏要挤占小随从手臂上的方寸之地,寄尘寰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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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蛇是不可能自己接电话的,寄尘寰只好暂代他答复众人。这几日他早上问候剑谪仙、中午回复西窗月、晚上与三先天友好交流,只觉得家里的电话快成了苦境正道的线上会议室。旁的朋友们只是关心岳云深近况,有一位则问得更多,正是脱俗仙子谈无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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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的报告都交了,岳云深怎么还不交?”谈无欲有过实体出版的经验,对于编辑催稿那一套烂熟于心,“下一档的正道马上要交接文件了,他要是无法在期限日前交报告,那我只好亲上一趟玉龙居,近身督促他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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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尘寰看了眼挂在腕上的小蛇,岳云深装作听不懂人话的样子,一个劲嘶嘶地吐信子,他十分心累,只好回复谈无欲:“但玉龙现在这个样子,可能不太方便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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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谈无欲笑了一声:“能不能见客不是他能决定的,我的话并非商议而是通知,要怪就怪他给我也留了一把玉龙居的备用钥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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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才子的态度足够明显,多说也是无异。寄尘寰只好挂掉电话,把岳云深捧到眼前,真诚地劝慰道:“你听见了吗,他要上我们家来人肉催稿了。我听说谈无欲的本体是一只大黑猫,你要是不想变成他手里的玩具,就赶紧把那报告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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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深挣脱他的手,落地时已变回了人形。他扯着寄尘寰的袖子撒娇:“谈无欲马上要来线下霸凌我了,尘寰你得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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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祸不及自己,寄尘寰毫无负担地笑他:“谁叫你识人不清,主动把家门钥匙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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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我突然闻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尘寰你闻到了吗?”岳云深也不恼,凑上来在他身边嗅来嗅去,“好像是酸味,一定是因为我之前说过钥匙只有我们两个有,现在谈无欲手里多了一把,所以你吃醋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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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副幼师哄小孩的做作语气令寄尘寰头皮发麻,但又因为被戳中心事,他竟没有立时想出反击之招。这一局较量岳云深获胜,他满意地看着寄尘寰微微发红的耳根,趁人不备偷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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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什么即将赶来的谈无欲,上交报告的最后期限,那些都容后再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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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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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了我想写的东西,虽然呈现效果可能不太好,私密马赛被我写进文里的大家(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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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剧的时候,小玉表现得越调皮、越活泼,我就越觉得他的内心存在黑暗复杂的一面。也许剧里有把他往这个方向写的意图,但由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剧中的玉龙隐士逐渐成为了推进剧情的工具人,别说展现个性了,连写在设定里的智者属性都若隐若现。最后的退场谈不上有多出彩,只能说性价比还算可以,至少不会再扩大人物形象的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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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袋戏看多了,难免对各类角色都形成固有的印象,在我这里智者的印象是“阴暗”,这里不是指他们的行为光明正大与否,而是在个性方面。所谓慧极必伤,看不清世界和人性的笨蛋能一直傻乐,聪明人知道得太多,反而会产生种种悲观消极的情绪。编剧没用心写,玉龙隐士的人生背景有大量留白,反而方便我以此为基础,编造一些他的阴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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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玉的动物塑上我曾经纠结了很久,虽然谜底写在谜面上,但这样理所当然的答案反而很没意思。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蛇比较合适,因为龙蛇有颇多共通之处,而且也很符合我在这篇里给小玉的“阴湿、冰冷、凶狠、危险”定位。这种解读离常规路子太远,大家能理解或者喜欢都是我三生有幸,不理解不喜欢那也是我活该,毕竟是我一厢情愿把他写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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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最开始只是想写一个轻松的故事,然后埋一点悬疑的暗线(或许称不上悬疑只能说是悬念),但是写到后面就被别扭的情感表达抢走了主题。出于个人喜好,我写了很多喵玉和寄玉的互动,在这篇的背景下他们关系都是比较和睦的。喵玉虽然互相攻击,但也在暗地里互相挂心,只是出于胜负欲和自尊心从不会直接表达,只能通过种种暗示间接表述,谁先低头谁就输了,这也是智者日常生活中的一个小乐趣。至于寄玉,小玉还没丧心病狂到跟寰寰都要斗智斗勇一番,因为他们无论物理还是心理距离都太近了,心意不需要什么试探就能彼此了解。但我还是恶趣味地让小玉拧巴了一回,他顾忌的不是对别人坦诚会造成什么后果(就算寰寰了解到他阴暗的那一面也未必会因此嫌弃他),而是不想直面自己的内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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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真的太冷了,小玉在仙山也要和寰寰吃饱穿暖,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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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好棒!!小玉你们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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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ynnl5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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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3樓orela于2023-12-24 13:42發表的 :
8F($RnP3
写得好棒!!小玉你们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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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新剧发现识沧海也寄了……感觉小玉玄象退场也挺好的,没关系我会用自己的笔给他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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