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27 【云玉】双向暗恋但是没告白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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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6-27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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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7 【云玉】双向暗恋但是没告白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在御钧衡和慕灵风这段佳缘的背后，自然少不了德风古道众人旁敲侧击的推动，在这其中，又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事和司卫贡献最为良多。以至于二人后来真成了一对，慕灵风还笑话他们，说司卫和主事这般熟练的模样，似乎早在我们之前就已给其他人牵过姻缘了。
云忘归笑哈哈的挨着玉离经，又逗弄一边彼时还羞得不敢说话的御钧衡一般，大大方方地在众人面前再次牵起了玉离经的手，说道，嘛，总是积德行善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看御钧衡的样子总觉得不帮他一把心里实在是难安。
御钧衡便道，司卫莫要再笑话我了。
这件事笑笑便又过了，话题从很爱多管闲事的主事和司卫身上又再次转回近期德风古道众人最喜欢谈论，说上几百遍犹嫌不够的话题上——便是问御钧衡打算何时给他们这些同僚好友发他与慕掌门的喜帖，皇儒尊驾还等着给他们证婚呢。
众人笑笑闹闹，反倒是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云忘归挨着玉离经那件繁复到他看一眼就觉身上都重上些许的衣物，凑过去在对方稍稍有些婴儿肥的面上亲了一口，偷亲动作之熟练，显然已经做过许许多多次。被他亲的那个也没什么被冒犯的情绪，只是紧了紧云忘归先前过来握着自己的手，在角落同人咬耳朵去了。
人人都以为云忘归和玉离经是一对，上至昊正五道的诸位尊驾，下至如楼千影这般的德风古道门人，谁不知道主事和司卫是青梅竹马的情意，少时求学就在一处，机缘巧合之下最后甚至都来到德风古道，为苍生做一份贡献。世上儒门千千万万，偏偏就巧到来了同一处。何况众目睽睽之下，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二者之间那种亲昵姿态可远超什么兄弟好友，甚至连法儒尊驾都有一个生气到默认的过程，外加上他俩热衷给别人当恋爱顾问，一副很懂爱情推拉的模样，自然人人心中都要默认他俩是一对了。
这事放在当事人身上他们也是默认的，试问世上爱侣之间做过的事他们有什么是没做过的，牵手、拥抱早已是司空见惯，至于亲吻——云忘归和玉离经想不出对方身上有哪一寸皮肤是未曾被自己的嘴唇贴过的——都已至此，最亲密的那事也休说，自是尝过其中滋味千千万万遍。可要真是去问，无论是玉离经或是云忘归都只会眨眨眼睛，而后冠冕堂皇地回答，我和主事（司卫）绝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即使众人默认，二人心中也门清，可他们却还不是如御钧衡慕灵风那般知心爱侣，归根结底，也不过是还差了最后一步——归根溯底，还是多年之前的几分意气之争。

话说多年之前，墨倾池玉离经云忘归三人在同一处儒门门下见学修习，各自都天赋异禀成绩瞩目，按理说应该是最讨夫子喜欢的那种好学生类型，可除却清冷的墨倾池，玉离经和云忘归倒是时常被罚去抄书——原因无他，云忘归爬墙出去逃学逍遥的时候拉得动好说话的玉离经，却拉不动墨倾池。他们出门十次有八次不会被发现，剩下两次累积得多了，再好脾气的夫子也要气得吹胡子瞪眼，哪管你是什么好学生，在外边又扶了多少老奶奶打了几个采花贼，也不管是谁先开始的，统统连坐，罚他们抄上一整晚的学院规矩。云忘归多年之后回想，还要咋舌，说不愧是名门学府，那本校规比他师尊手上那本制衡律典还要厚上个几倍。
云忘归一开始还能为连累玉离经心怀愧疚，面容依旧粉雕玉琢甚至看上去有几分不符合年纪的稚气的少年只是笑笑，给他的好友倒上一杯茶，把自己那块已经磨好的砚台推到云忘归那边，宽慰他道，别想那么多，快要不像你云忘归大侠的潇洒了，下次再出门可得记得再叫上我。玉离经从不在意这个，甚至还有几回是他拽着云忘归出门，甚至还能拉上懒得动弹的墨倾池一块出去，这便是后话了。
话说在他们某次逃课且再次被夫子逮住罚抄的时候，云忘归心烦意乱——原因无他，他今日被曾经搭救过的一个姑娘递了情书，姑娘大胆真诚，递出情书的动作也并不扭捏，是爽朗得不行的女子，若是放在平常，云忘归自然有委婉拒绝还不伤和气的措辞，可不巧今日玉离经在自己的身边，好整以暇、似笑非笑地看着在自己面前上演的一通恋爱喜剧。云忘归也不知自己已平日里引以为傲的口舌是如何就变得迟钝结巴——他过去总和玉离经墨倾池说起自己那好到离谱的女人缘，说天底下不知有多少女子会为他云忘归大侠动心，可他年纪轻轻无心于此，每每只能委婉拒绝，请姑娘们喝茶的钱快把他的荷包给掏空了。如今玉离经站在自己身边看着，他浑身不自在，最后破天荒地给了姑娘一个下次再答复的回答。
玉离经在姑娘走后走到他身边，倒也没打趣云忘归和他过去曾说起的话里的不同，只是笑说，云忘归，你的脸好红。而后又看了看姑娘离开的方向，笑说，那样是你喜欢的类型？云忘归，你是不是好事将近了，到时候可要记得请好友我喝杯喜酒。
云忘归敷衍两句便敷衍过去了，状态不对到甚至连罚他们抄书的父子都看出几分不对来，白胡子的老头看着云忘归魂不守舍的样子也有点迟疑，甚至说若是身体确实不适，今日罚你们抄的书可以晚些时候再交给我。
最后玉离经已经抄了好几页，甚至还贴心的给云忘归磨好了墨，云忘归仍旧在那边出神。玉离经看了他一会儿，忽而开口唤道，云忘归，我好像抄错了，能把你的那本校规给我看看吗？
云忘归心乱如麻之下，甚至连厚度全然不一样的校规和情书都给弄错，错把姑娘给自己的情书递给了玉离经，可松了手才反应过来，忙慌着上前想要拿回来的时候却不甚打翻了桌上的茶水，直接将信上一大半的笔墨都给晕开了。云忘归一边道着对不住，我也不知我今日是如何了，一边收拾着一片狼藉的桌面，玉离经却是拆开了信，取出了里面湿了一大半的信纸，他看了那张信纸半晌，最后取了干净的白纸来，照着被水渍污掉的字，重新撰抄了一份，笑着递给了云忘归——至于夫子交待给他们的，全被抛到脑后去了罢。
云忘归看着玉离经朝自己递来的那一纸，纸上是他的好友苍劲欣长的字迹，写的却是小女儿家的心思——尽管这些语句情意出自另一个姑娘，可，可玉离经这般，倒像是他亲手给自己递了一封情书一样。登时之间云忘归想起许多，想起二人初见面时，他就对这个总是带着温暖笑意的少年心有亲近之意，尽管当时他便觉得这份笑中还带着疏离；又想起二人初次翻墙且成功没被夫子发现时，玉离经和他挤在一张床上，笑说难怪你这么爱出去，这样潇洒的感觉确实难得；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那般多，玉离经的笑中早没了最开始的礼貌疏离，只剩纯粹的暖暖笑意。
诶呀，云忘归想，难不成他今天不对劲是因为离经在自己身边——可是他总在自己身边，为什么自己平日里不觉得不自在，偏偏在那时开始觉得难受了，难不成，难不成我——
他还没想完，就听到坐在烛光另一边的玉离经开了口，玉离经维持着递出信的姿势，笑道，云忘归，你的脸红得好厉害。
烛光摇晃了一下，云忘归拉住了玉离经的手腕，玉离经没有拒绝，云忘归跨过了烛光。
两个人在摇曳的烛光下留下了贴近的影子，空旷的屋子内荡着两个少年的心跳声。
影子分开的时候，玉离经还在笑，他又重复一次，说，云忘归，你的脸红得好厉害。云忘归看着玉离经，心想，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脸也很红吗。
莹润的、本就有几分可爱的脸颊染上红色，只叫玉离经看起来更讨人喜欢了，玉离经贴着云忘归的额心，笑说，你不是总和我们说经常尝到口脂味道的么，怎么这般……？
云忘归没回答，心中却惦记方才亲到的玉离经嘴唇上的味道，嘿嘿笑了一声，便又凑了过去，二人的影子再次贴到一起，贴了好一会儿，方才抄好的东西都被扫到地上，估计没几张能用上了。
本来这般水到渠成的事，自然应该有那么几句话作为完美的终点，可两人抱作一团，双唇都有些红肿，却是大眼瞪小眼，彼此的眼神中都有着点催促意味，不过都在等对方说出那一句确定心意的话语。可是谁都没开口，偏偏却在着最后一步上狠狠犟上了，直到后来已经不是少年年纪，已经轮到他们肩扛儒门和天下重责的时候，两人还是犟在这句话上。
哪怕他们牵手拥抱接吻欢好，哪怕周围所有人甚至他们自己心中都默认，可偏偏谁也不肯先说出那句话。

后来玉离经想起墨倾池，想起他同这位好友少有的几次提到这方面的事，就觉得墨倾池说得对——墨倾池从不会说喜欢，更不会说爱，他从来只说行动足足矣。于是多年之后的玉离经再去看他这位好友的诸多作为，只觉得墨倾池一颗心可真是够大的，到底是喜欢了多少人。
可墨倾池说的却是玉离经也认同的道理，他想，自己很清楚自己喜欢云忘归，对喜欢的人好，多一些偏颇也是人之常情，可他是德风古道的主事，便注定了失去偏颇的权力。有时云忘归被派往各地支脉的任务渐多，玉离经在作为主事之外的心思偶尔也会幼稚的生出一些失望，每每当他泄了气的时候，云忘归却总会在他身边，笑嘻嘻地说些他出外的见闻，然后凑过来亲亲自己，玉离经不知云忘归是否清楚自己的心思，对方那么了解自己，大概是知道的，可他又不想叫云忘归知道自家主事原来还会有这样不成熟的一刻——当然了，那两个字还是烫口，两个人一个都没说出口。
玉离经十次有九次会因为云忘归恰到好处的亲吻打起精神，剩下的那一次，便会想起他们现在还在犟着的问题上：不说一句喜欢，关系哪怕默认都好像还差一刻，那么亲吻一次又或是一百次都没有区别；如果说了喜欢，就此有了答案，亲吻一次是否也能像吻过万千？
玉离经偶尔出门的时候也会撞见云忘归被人表白时的场景——云忘归这样的人，合该是正常的。他从最开始的一点忐忑到最后完完全全放心，从不拿这事打趣云忘归。同他表白的人那样多，直白的、含蓄的、热烈的、羞涩的，无论是怎样的场景，总能大胆说出喜欢或是和喜欢意思相近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思，反倒是真安稳过了这么多年的他们两人从未开口过。
却无论如何，云忘归十次有八次嘴上总是不离“我家主事”四个字，好像这是一块万能的挡箭牌：我家主事总有事吩咐我，我时间太少，只怕与你无缘、我家主事太有钱，给我的俸禄那样高，我现在没有暂时没有心思考虑这方面、我家主事人幽默风趣长得还好看，我总得先给他把完关才好考虑自己嘛。诸如此类的理由，云忘归说了许多，玉离经有时听得也开心了，在云忘归回来的时候便也说上一句我家司卫也是顶顶好的聊作调笑，由得云忘归一个人摸不着头脑去。

玉离经仔细算了一算，他格外聪慧，记忆力超乎常人的好——他已经见过云忘归被人表白或是搭讪九十九次了。他在这个时候突然舒了一口气，他想，那第一百次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
云忘归总说无论自己怎样抉择他绝对无条件支持，这不是客套话，对方确实这样做了，从少年到现在，已经是数不清的这般多的年岁，云忘归的支持给了他许许多多坚持下来的勇气和动力，为了他的好司卫，放下一次身段也无不可。
那段时间玉离经奉了皇儒尊驾的吩咐，要到某个支脉去处理一些小事，却想不到云忘归临时也到去那处出任务，二人久别重逢，云忘归便像多年前拉着玉离经逃学一样拉他去喝酒。
人还没怎么说话，酒却是下肚了好几杯，玉离经笑说，云忘归，你怎么来了？
云忘归便直白道，这还用说，我想你了，所以我就来了！
玉离经顿了一顿，抿了一口酒，又问道，难道不想我你就不来了吗？
少来了！云忘归伸出自己的酒杯去和云忘归碰了碰，笑道，你还不知道我吗？
我当然知道，玉离经心说，我最清楚你是怎样的人，你有多潇洒，你有多温柔，你有多好，这些我全都知道，这个世上在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这些事。他这样的好，却只有一点不好，就是和自己犟在那件事上。
可归根结底，不过就是两个字的事，说出来只要几秒。
说出一句我喜欢你，很难吗？玉离经这样问自己，其实一点都不难，他又这样回答自己。
而后他笑盈盈地看着他的司卫，突兀地、没有给对方一点准备的，说，云忘归，我喜欢你。

他说了喜欢，从少年时代残留下来的那几分意气之争至此终于有了一个结局。
云忘归控制不住地将玉离经抱在怀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连脊背都弯了几分，云忘归脑袋埋在玉离经的肩窝——老实说并不如何舒适，那些衣上的珠宝实在硌人。可云忘归不介意，他的怀抱因此被塞得满满当当。
他说，唉，我也不明白从前同你较什么劲，一把年纪了还真是幼稚。
玉离经侧过头亲了亲云忘归的额角，笑说，不要紧，我……
他尚且没有说完，却是云忘归松开了怀抱，他捧着玉离经的脸，深深望着他的眼，认真道，离经，我也喜欢你。
他亲了一下玉离经，再说了一次，离经，我也喜欢你。

后来亲着亲着，自然又亲去了床上——不要紧，他们的年纪和长相放在苦境都还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方才正式同心上人互诉衷肠，为爱亲近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过去他们甚至还有过沉沦肉欲的时候，那时只觉呼唤对方的名字已经是上上之选——可如今，在说了喜欢之后，肌肤相贴之时，呼唤出一次名字，总要在后面加上一个喜欢，又或是一个我爱你，原来是这样奇妙的感受。
那一天喜欢和爱在云忘归和玉离经的二人口中说出了几箩筐，似是要补全过去那么多年没开口的那些部分一般，腻歪得很。最后主事和司卫差点双双起不来床——即使是这般，回味前夜的时候，二人给出的评价仍是出奇的一致。
感觉很好，下次还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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