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28 【殢无伤/师尹】拾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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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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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85)

樓主發表於: 2011-02-28 00:57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28 【殢无伤/师尹】拾得上

这是个关于一个炮灰，以及另一个炮灰的三角言情狗血故事。短篇，大概三次贴完……如果不坑的话嗯。

拾得

零
慈光之塔。
师尹和殢无伤初遇。不知何年，何月，何日。
故事就这么开始了，一如它不知会在何时落幕。

壹
对于和殢无伤初次相遇是何年何月，师尹后来回想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记得并不是很清楚了。正如他在当上慈光之塔的师尹之后就有意无意忘了很多事情，与殢无伤的相遇便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件。
仿佛就是那么一天，一个时有微雨的冬日清晨，彼时还是慈光之塔秀士林学生的师尹起了个大早，准备冒雨去上这一天的早课。当他打开宅子的大门，推着沉重的门扇向两边洞开，视野中除了铺天盖地的一片熹微晨光，竟还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个人。
从来没人会大清早加下雨天还在他家门口站着，师尹吓了一大跳，忘记了自己一只脚正准备伸出门槛，就这么翘着脚把着门板和外头的人遥遥对望了好一瞬。那人看上去年纪和自己相仿，一头皓发上落满了雨水，斜斜垂落在同样湿透的肩上，看来似乎在这之前就默默矗立了很久。他穿了一件缀满黑白纹路的长袍，束了黑皮腰带，全身除了黑与白再无多余的颜色，在晨光里站着就如一副黑白分明的山水墨迹。
只是师尹并没有大清早赏画的兴趣，他脑子里全然是要赶紧出门不然耽误了早课怕是要被秀士林的老学究罚扫院子——在回想了一下确认自己并无长得像幅黑白水墨画的朋友也没有长得像黑白水墨画的敌人以及前些日子已经把家族里那些觊觎双亲遗产的老头都除干净了再无后患之后师尹略略松了口气，便想着应该如何对一个来路不明目的不明大雪天在他家门口站了一宿的怪人开口。
而在他张开嘴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那人却有了动作。
说是有了动作，其实差不多等于没有。那个如同一幅落在雪地里的水墨画的男子，只是动了动镶嵌了毛皮滚边的袖子，沉默地向着师尹伸出一只手。
师尹眨了眨眼睛——他分明闻到了一股极细极淡的香气，隔了雨帘隐隐传来。香气的来源是男子手中拿着的东西——一枝细弱的白梅，枝头沾了白色的屑状物，像是撒上去的糖霜。那堆白色看上去很脆弱像是一碰就碎，可师尹敏锐的观察力发现细密的雨丝竟在那梅枝不到一寸远的地方斜斜自两边飘落，似是有无形的手为花朵分开了雨帘。
师尹心中不由得隐隐一惊。他已认出那糖霜一样的东西并非慈光之塔出产，而是来自界外的一种极为特殊的物候产物——只有在严冬酷寒时才会出现的白雪。靠着四魌天源的庇佑慈光之塔气候温暖四季如春，从没有冷到要下雪的日子，在这之前他也仅在少时跟着父亲参加珥界主款待贵族的某次盛宴之上见过一次雪——来自上天界的使者打开装饰有明珰宝石的巨大水晶匣，满匣的纯白晶莹之中插了疏朗的梅枝、明艳的山茶与翠郁的青竹，使者双袖轻展，那需要四人合抱的晶匣便如一片羽毛一样轻飘飘落在厅中又发出浑厚巨响，匣中碎雪在衣袖舒展之间飘飞整个大殿，他惊讶地伸出手去接那看上去像是柳絮的莹白，却发现握在手中的只有一滴冰凉的水珠。而后使者自花枝下的雪中挖了大小不一的黑色陶罐，又摘下花瓣与竹叶分别沾了罐中琼液赠与宾客品尝，解释说是收集了花枝上的雪水酿制成美酒，又在花根下存放，最后以花叶为佐，方得如此佳酿。那冰凉的液体就如一片雪花一般在舌尖辗转片刻就消失了，留下芳香甘醇的滋味却是别样的绵长。彼时还是个垂髫少年的无衣师尹牢牢记住了那转瞬即逝又悠远绵长的滋味，也记住了那转瞬即逝的漫天碎雪。
现在，他又看到了雪花。
师尹的目光从那一点白雪滑落，掠过皎白的花瓣，嫩黄的花蕊，熟褐的枝条，一路爬上握着花枝之人的手——那手五指修长骨格疏朗，只是白的似乎有点不大正常——而后是那毛乎乎的袖子，最后顺着缀满花纹的外袍一直对上那人的眼。
他看见了一双泛着血色的瞳。那颜色他再熟悉不过，无数鲜血汇聚，累积，一层叠着一层，旧的还未干涸新鲜的又铺上，层层沉淀层层浸渍，便成了那浓重得化不开的殷红。那人全身上下只有这么一点颜色，像是黑白山水卷上一小枚朱红色的印章，拓下了，满卷萧瑟山水瞬时就化作潜滋暗长的杀意。
师尹的心跳得很厉害。从那双浸透血色的眼睛里他本能地觉察到对方属于高危易燃物，却又不知道这莫名的危险所为何来；他觉得他应该说一点儿什么，又觉得似乎不该说。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沉默了一阵，最后师尹沉默着伸出手，接过那枝沾雪的白梅。那人便立刻抽回手，转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茫茫雨丝之中，留给师尹一个湿漉漉的背影，如同水中氤开的一点淡淡墨痕。
只是那一瞬间，师尹的心脏又停跳了一拍。这到不是因为他终于领略了水墨画的神髓，而是在彼方转身之时，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穿过重重雨声清晰地传到了他耳边。
即鹿。

贰
饶是师尹二十万分小心地捧着梅花进了后院，等他进入内室，花枝之上的细雪也已经融了一半掉了一半，剩下一点儿已经和盐粒没差。眼见着这最后一点盐粒也马上要因为室内的温暖而彻底融化，师尹在心里叹了口气，摇了摇梅枝，让那点纯白落进掌心。
而后他悄无声息走近端坐案前，正对镜整妆的少女。
即鹿。
梅枝落在眼前的时候，少女微笑了起来，伸出纤细的指尖，轻轻碰触那含苞欲放的蓓蕾。
好香啊。
看着少女乌黑湿润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光彩，师尹也不由得微笑起来，将整枝梅花递给自己的小妹，看她捻在手中轻轻旋转着，白色的花瓣飞舞起来，在晨光之中呈现淡淡的透明，宛如一场小小的雪。
看着铜镜之中少女微笑的脸庞，师尹轻轻抚摸过她乌黑的头发，摘去其上一片细小的花瓣。而后他转过身离开，并未对她说起梅花的来历。
只是在转过拐角的时候，师尹眼角的余光分明瞥见了，熹微的晨光之中，恬静的少女带着淡淡的笑，旋转着手中细弱的梅枝，洁白的花瓣如同碎雪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
少女微笑着，将梅枝随意丢进了几案边燃烧正旺的炭盆。尚带水汽的枝条发出几声噼啪爆响，一点火星蹿出，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师尹捏了捏手指，方才沾了最后一点碎雪的地方早就干燥而温暖，一丝痕迹也无。
他没有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

叁
十五日之后的清晨，如师尹所料，那沉默的男子又出现在他家门口。
这一次他的手上换了一枝绿萼梅花，同样沾了不知哪里来的细密的雪。那一日是个很不错的晴天，没有雨点需要遮蔽，于是男子只是拿着梅枝，保持着端正的站姿一动不动地杵在师尹家门口，血色的双瞳微微眯着，盯着手中重瓣的花朵和点缀的银白，仿佛在默默出神。
师尹这天不用出门进学，于是坐在卧室的窗边，胳膊搭在几案上，盯着手中缠金纹饰的砂时计。
万能沙漏，慈光之塔匠造，不仅可用于计时，还附带高清摄录异次元通话等功能并支持多格式音频播放，实乃穿越旅行，狗仔爆料，杀人越货之必备佳品。
细碎的彩色细砂淅淅沥沥落入漏斗的底部，却依然盖不住从瓶底投射出的人影。待一瓶子砂都漏的差不多了，师尹手腕一翻，让彩砂又淅淅沥沥漏回去，瓶中的人也随之倒个个儿，肃立的姿势仍旧不变，俨然有点把大门站穿的架势。
待沙漏翻来覆去颠了四五回，那人影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师尹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站起身走人，心想真是作孽。
师尹咣当拉开大门，男子的手立刻伸了过来，他注意到上面堆砌的碎雪与上一次并无二致，只是这暖洋洋的晴天，对方不知用了什么功夫让那雪维持原样没有化成一滩水。
于是在接过花枝的时候，师尹有意无意擦过了对方的手指，指尖瞬间传来沁骨寒意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差点儿把花给扔了。
对方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
即鹿。
男子又报出这两个字，而后沉默着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师尹拿着梅花站在门口，望着那条融进了阳光里却依然显得萧瑟的身影，心想这真是太作孽了。

这次的花没有被扔进炭炉，因为即鹿的风寒已经痊愈，之后一直住在铸剑庐，接过兄长递来的东西后连看都没看就直接丢进了沸腾的铁水。而花上的白雪早在师尹跨入铸场时就因为滚滚而来的高温快速融化蒸发，一点痕迹也不剩。
看着即鹿眼睛里亮晶晶的光芒——那是铸剑炉里明亮的火焰反射的光——师尹觉得自己小肠的某个部位又微妙的拧了一下。
眼睛亮晶晶的即鹿随意哼着首曲子，师尹听出那是慈光之塔传唱的一首歌谣，传说来自于未知的异境，其真实含义早就在流传的过程中驳杂不清，可依然保持着上古优美的音节和曲调。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少女婉转的吟唱落在耳朵里，作为慈光之塔为数不多的了解这歌谣原本含义的人之一，师尹便觉得头微微发痛，像是被一株带雪的梅花插了脑袋顺带搅了几把。慈光之塔素来重视礼教，女子未成年之前除了亲眷之外连男客都不能见，可现在且不说自家妹子的闺中小名如何被人得知，单是有人光明正大带着一束花站在大门口示爱（师尹心里抽了一下）就差没唱关关雎鸠的行径，一旦被发现了便足够让即鹿这辈子都被一整个慈光之塔的口水淹死。况且师尹刚刚从几个老头手里拿回家主的位置，地位尚未稳固，暗地里总有些眼睛注视着他任何言行举动，这段时间他是无时无刻都谨慎小心，却没想过会在自家妹子这儿出了乱子。他父母早亡，妹子违了礼数那便是做兄长的管教不力，徒然给人话柄的事情师尹从来不干——他也曾想过杀人灭口并且在第一次之后立刻实践，可派遣去的家养影卫们至今未曾回归，其下场大约是真的成了影子。
于是乎，在那如黑白山水的男子递过一枝梅花的那个瞬间，师尹还是想过无数的解决方法，但好像哪一种都不如悄无声息的息事宁人更加对己方有利，他也就这么一半深思熟虑一半本能反应地接了过来。
至于为什么还把花带给即鹿……师尹抬头看了自家妹子一眼。对于被送花这件事情师尹并未对即鹿明说，自然是要测度她是否认识送花的人，而就目前的反馈来看……
如白梅一般娇小的少女微笑着，轻轻哼着古老的歌谣，优雅地举起一只手臂——师尹看着那白皙而纤细的手抓住一把比自己的脑袋还大的铁锤，像是拂动一片羽毛一般轻而易举地将它抡了起来，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之后气势万钧地“咣”砸在刚出炉的，滚烫而红软的钢条上——
才在铸场待了半刻，师尹便觉得浑身都在出汗。看了一眼妹子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自己身上，他便立刻转身离开向着熏香阁一路狂奔，边想着这简直不能更作孽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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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紫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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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2)

1樓發表於: 2011-02-28 10: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尘尘……俺表示看见这个标题的人物惊了下……顺说绵羊我现在萌了殢羽，掩面。
乃笔下的无衣还真是很搞笑，但是性格抓得好准啊嘤嘤嘤～（完了我要萌上这个果奔的人怎么办QAQ
即鹿这妹子原来是打铁的……我瞬间对殢仔的审美表示绝望orz
不过乃把即鹿写成这样让我真的觉得很……解气？哎好吧我就是看殢仔怀念她不爽！
星星眼看，乃别坑了啊……千万别坑了啊……我好不容易爬上来……抱住蹭XD

前行是天意，回头是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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