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文,完成於2013年3月。原先朋友的約稿,經同意釋出。 }:{9!R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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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淅瀝,窗紙被鎮日毫不停歇的水瀑洗刷出一層濕氣,房中一名書生打扮的男子輾轉難眠,身上蓋的薄被因連日來的陰雨染上了涼意,冷冰冰的早就失去禦寒作用。 ~##FW|N)
睡不著,書生只好起身下榻,尋書來讀。黑暗中他摸到一排書櫃,想起自己借宿的所在,櫃裡擺的定是一部部佛教經典,心道無趣,便摸起自己擺在桌上的書。他依舊是沒點上油燈,可泡過水的書皮觸感在他連日接觸後早就記住了,這本是《孫子兵法》、那本是《六韜》。 I<CrEL<5}~
又向桌上亂摸一陣,終於摸上了打火石,本是要點上油燈的,可石頭下鎮著的求職書又讓他打消了念頭。「唉。」書生不自覺地嘆出聲。他如今可是寄人籬下兼身無長物,在此白吃白喝了月餘,臉皮再厚都給磨得吹彈可破。 n[gE[kw
於是他拿起《六韜》,人朝窗口走去想借點月光讀書到天明,可聽見窗外那滔滔雨聲他又卻步了。 P`{$7ST'Hh
窩囊!真窩囊! 7I'C'.6iM
不就一點雨水嘛!就算濺進來也濕不了多少的。書生牙一咬,壯士斷腕似地隻手搭上窗閂。 jd-ccnR l
「呵。」外頭忽地傳來笑聲,不輕不重就這樣落入書生耳裡,聽那笑聲帶點倨傲、更像嘲笑,書生莫名火起,左手本就皺巴巴的《六韜》被他捏的更破爛,右手原本猶豫要不要開窗的這當頭倒是毫不遲疑的抽掉木閂了。 Ky"FL
「是誰!」書生喝道,兩個漢字說起來氣勢十足只可惜怪腔怪調。更可惜的是深夜裡的院落只有他孤零零一個人,哪裡有人呢?烏雲籠罩的天是連月亮都沒有,更遑論給他一道影子了。這下他倒愣住了,方才的笑聲他可聽得清清楚楚,不可能是錯覺啊。 [tof+0Y6
感覺被人耍了,書生氣急敗壞地跺著腳步回到房裡,臥房此時早被斜斜的雨絲呼呼的風搞得一塌糊塗,他又低頭看看自己沾上爛泥的布鞋,心下又覺狼狽至極。想起桌上還鎮著自己寫的求職書,連忙打起精神去瞧瞧被打濕了沒有。 O=V_7I5
這一抬頭才想到不對勁,他房裡此時一片光明,桌上的油燈被換成一座燭臺,求職書被壓在臺子下,宣紙被打上了一點雨水,明晃晃的燭火像方才他捉不到的笑聲搖啊搖,書生身子打了個冷顫,人朝門口退了幾步,咚的一聲撞上門板。 J<+f7L
門不是他關上的,他曉得。 tB"9%4](
左手原本緊握的書落下,書生整個人無力地沿著門板癱坐在地,眼神疲憊的朝六韜看去,這才發現《六韜》早就不是《六韜》,不知何時成了《雨月物語》。 KcpYHWCa.
……這不是上田秋成的志怪小說嗎?他不記得自己讀過這本書! |u?Vl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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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深夜的異象折騰得疲憊不堪,收拾好房間又重寫一遍求職書之後,書生一等到外頭出現走動聲響便立刻離開臥房了。 ("t'XKP&N
「啊,是玉藻施主,今日起得真早。」在院子裡澆花的小沙彌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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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喚作玉藻的書生精神依舊有些渙散,抹了下臉才用生硬的漢語說道:「小師父,你們這裡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傳說……」 QEf@wv;T
「奇怪的傳說?」小沙彌舀了瓢水,笑道:「傳說不奇怪還叫傳說嗎?」 Pb>/b\&JS
玉藻無語地看著眼前淡定的出家人,無奈地把昨夜的怪象重述一次,儘量把自己的種種反應避重就輕地略過不提。 |@'O3KA
小沙彌聽完,臉色也有點白,緊張的問道:「蠻……蠻古怪的、可師兄從沒說來嚇我……那那那、那本雨什麼的很恐怖?」 Z3hZy&_I
原來也是會怕的嘛。玉藻此時心中生出一點得意,只是沒料到對方在意的卻是自己最後提到的書,心念一轉意會到小沙彌是想借來看,便說道:「日文寫的,你想看?」 {Ba&
「沒什麼、沒什麼,」聽到是日文的,小沙彌的肩膀有點失望的垂下來,咕噥道:「本來想學幾個鬼故事嚇嚇師兄呢,算了。」 S}VS@KDO
這小沙彌的師兄喜歡嚇唬他,玉藻是聽說過的,只是小和尚自己就怕鬼了還想從他這借書?便又從房裡取出燭臺,換了個話題,「這是廟裡的燭臺嗎?」 m!Z<\2OP
小沙彌歪著頭,打量了一下,又搖頭說道:「不是,這燭臺看起來很名貴,樣式倒像扶桑商人用的,而且這底座不是刻著施主名字嗎?」 hBpa"0F
聽對方這麼說,玉藻倒嚇了一跳,連忙把燭臺倒轉過來。原來他昨夜被嚇得把心思全放在異象上頭,倒沒注意到燭臺的細節,小沙彌比他矮的多,仰頭一看倒先看到底座刻著「玉藻」兩字了。那字跡全然不似他的恭謹規矩,穩重中帶著懾人的氣勢,他思來想去,卻想不起自己在哪見過這字跡的主人。 $'3xl2T
「施主還是想不起船難前的事嗎?」小沙彌見他神色不佳,便寬慰道:「也許那……呃、鬼施主是你從前的朋友,想送件禮物給你,施主就放心收下,別再多想了。」 K2yNIq_
玉藻聞言,也不曉得該應些什麼,便收起燭臺又道自己要出門轉轉看能不能謀個生計。小沙彌聽了也只是笑笑,要他路上小心。 J??AU0v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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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前玉藻才同禪寺住持上街見識從扶桑過來的大商船,也打聽了這座港口城市的情況,這是鯤島上一處聚落,長年有扶桑、神州甚至南洋商人前來貿易慢慢的就熱鬧了起來,他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轉悠,發現扶桑人開的商店還是不太多,找了老半天才看到一間茶行,便直接走進去了。 O1\Hx8^
「客人,買茶的嗎?」一進門,伙計便上前來招呼。玉藻連忙說道:「不,我是來謀事的。」 Dho6N]86r
伙計聽了不是買茶的,眼神失了熱度,又馬上換回職業笑容,答道:「稍等一下,頭家還在和人談事呢。」 /m"/#;^l
玉藻這一等,就是一上午,期間客人來來去去,他立在角落看著想想自己要是真能在這茶行幹活到老死,日子大概也不會太難過。 lJ-PW\P
不過,他是真打算在這島上生活了嗎? Na/Y1RW
「啊,頭家,就是這人。」伙計終於說了句開頭不是客人的話,玉藻這時回過神來,見伙計身後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衣著華麗,似乎全數家當都掛在身上,年紀看著只是比他大上一些;另個是體態肥碩中年男子,身上衣料也是極好的,只是和身旁男人一比倒是立刻被比了下來。玉藻本想朝華衣人說話,可看了下伙計對中年人畢恭畢敬的神態,便禮貌性地朝他躬身問候。 y0mNDze
「午安,十九爺。」他話一出口,在場四人都是一愣。 /9G72AD!
中年人兩條粗眉連成一線,不說話。 n_km]~
華衣人打從一出來就直盯著玉藻看,這時繪著花樣的摺扇一開,擋住了半張臉,依然看著玉藻不語。 ( ~5M{Xh
那伙計也是呆著,不過是因為聽不懂玉藻一開口就蹦出的扶桑話。 N5=BjXSAg
玉藻自己也愣住。這下可好了,他心想,自己好不容易等到店主人出來,怎麼就莫名奇妙就說了個不認識的名字還莫名奇妙惹人不快呢。 R\3a Sx L
「這……」他支吾半晌,改用漢語說道:「我見老闆氣質有些眼熟,便認錯人了,抱歉。」 9m$;C'}Z
那華衣人聞言,卻是笑了,「你認識十九爺?」 v>} +->f
那句問話玉藻沒聽清,前一刻的笑聲倒讓他記起昨夜的怪事。中年人見他不答話,也沉著臉說道:「真田大人問你話呢!」 X%5eZ"1{x
「呃、抱歉,請問您方才說了什麼?」玉藻心裡暗暗叫苦,這工作不用指望了,虧他還打算賣茶賣到退休。 vlbZ5
「吾是問,」那位被稱作真田大人的華衣男子說道:「你認識十九爺?」 %|(c?`2|
「不、不認識,」玉藻覺得自己這麼說也不太準確,又加了一句,「我也說不準,畢竟我也不記得了。」 +_i{4Iz~p
中年人正欲再發話,華衣人舉起扇子阻止了他,朝玉藻說道:「此話怎講?」 h7"U1'b
玉藻這下大概明白了,中年人雖是茶行老闆,可這姓真田的地位定比老闆高的多,然後自己有一剎那又在估計自己等會能不能向這位真田大人要份工作糊口了。他心裡頓時懷疑自己失憶前是不是就過著這麼卑微又平凡。 (4L/I
「敝人名叫玉藻,」見中年人也對華衣人恭恭敬敬,玉藻也用了謙辭,「兩個月前在扶桑與鯤島之間的海域遇難,只有敝人被救起,期間借宿在禪寺養傷,今日來此想覓個差事謀生。 Om0$6O
「方才敝人說不記得了,是因為船難後敝人失憶,玉藻這名字也只是因為被沖上岸的諸多書籍封皮裡側都寫上這兩字,住持便推斷這是敝人名字。」 @Uez2?
「哦。」華衣人理解的答了一聲,說道:「聽你發音生硬,是這兩個月學的吧?」 f+ceL'fr
玉藻應了聲是,思忖這華衣人下一句會說什麼,卻不料對方開口險些讓他暈倒:「十九爺是扶桑第一賭場的主人,你會脫口而出,莫非從前是賭場裡的浪蕩子,債台高築以致搭船潛逃?」 !Rl|o^Vw>{
中年人聞言,便立刻肥短手掌一舉,叫伙計把玉藻掃地出門了。 Yao}Xo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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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大人,您的臆測雖然有其根據,但也不必在敝人可能的未來上司前這般假設啊。」玉藻一臉無奈的吃起陽春麵,對午飯的東道主抱怨著,可對方顯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吾僅是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但他卻不會小心求證而是武斷的做結論,這種老闆你還想要?」 1^WGJ"1
想不到可以反駁的話,玉藻繼續窸窣的吃著麵條,算是認同對方了。 T(7`$<TQ
把眼前的牛肉麵解決掉之後,華衣人取出手帕擦嘴,慢條斯理說道:「吾叫真田龍政,從今日起你就擔任吾的帳房吧。」 o?Hfxp0}
哦哦!玉藻心裡大喜,一口湯頓時沒好好咽下,嗆的他眼淚都流了出來。 :'Qiwf&
「看來你是喜極而泣啊。」真田龍政依然優雅的說道。 }R['Zoh4I
不是不是才不是……玉藻一手捂著嘴咳嗽,心中有點無力地否認。 H>EM3c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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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過後,真田龍政便以收拾行李的名義,與玉藻一同回到禪寺裡。玉藻的行李其實不多,也就同他一起被沖上岸的幾本書和他當時穿的衣裳,還有後來上街添購的幾套衣物罷了。 !RmVb}m
真田龍政見他桌上擺著兵書,便問道:「你喜歡看兵書?」 SraZxuPg>
「總勝過《雨月物語》。」玉藻答得有些不悅,然後把書本依次疊起收好,獨獨昨夜那本憑空出現的小說還是擱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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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臺和小說怎麼不收起來呢,」真田龍政無視他的不快,翻起了小說,「這書上頭還有你名字呢,你若是丟了,說不定它們還會再回來的。」 Z;.-UXat
玉藻聞言大駭,一把拿過書本檢查,狐疑道:「真真見鬼了,又不是我的字!」 |NfFe*q0;8
真田龍政聽了笑道:「你就從來沒想過有人會賞你或送你東西嗎?」 ^}=)jLS
「能有這種想法的,定是像真田大人這樣有餘裕送禮的富商。」即便不喜歡,在真田龍政的威脅利誘下玉藻還是把燭臺和《雨月物語》這兩件「可能是禮物的禮物」收進行囊裡,接著拿預支的薪水去添香油錢,告別了禪寺。 %P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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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禪寺,真田龍政又領著玉藻回到街上,但一路上的沉默讓玉藻感覺不太自在,心想自己對這上司的底細實在不太清楚呢,便開口問道:「真、真田大人,請問你的家業是?」 k5S;G"iJ
「明日回國你不就知道了。」真田龍政淡淡說道。 S:_Ms{S
玉藻聽了,狐疑地「咦」了一聲,顯然對答案有些意外,續道:「這麼快就回國了,真田大人來鯤島的生意都談好了嗎?」 %F>~2g?$
真田龍政聽了笑出聲來,雖然是很輕鬆的聲調,玉藻聽了心中依舊是戰戰兢兢的,然後又想起昨夜的靈異事件。他心道自己怎麼老是想起昨晚那笑聲呢?莫非像街上道士說的中邪了,喝點符水、收驚一下就好了? >D,Oav
於是玉藻又鬼使神差似地說道:「真田大人……您……是人吧?」 4qOzjEQ
「有影子喔。」真田龍政也不笑話玉藻,反而很認真的回答了。時值黃昏,他一身華服在橘紅夕照下散發淺淺光澤,玉藻想起這兩個月來沒少見過的金身佛像,親切又莊嚴。那神態令玉藻覺得自己的問話實在蠢極,便含糊地用一句「那就好」匆匆結束這段對話。 !!1?2ine
「吾這次來鯤島僅是旅遊散心,今晚有活動,一起去見識看看吧。」 *DF3juf~
玉藻聽了,點點頭,心裡一些疑惑也找到了解答:真田龍政來鯤島是度假順便見識當地文化的,找茶行老闆大概是要帶些名貴茶葉回扶桑的。 gpV4qDXV
找了間離港口不遠的飯館,真田龍政挑了個位於二樓靠窗的位置,接著也不問玉藻的意見自行點了幾道菜。玉藻心想反正從他到島上以來吃穿用度都不是自己負責的,也就沒什麼好計較的了,反而轉向窗口看起港邊的景色。 5CkG^9
早過了晚市的時間,但今日港邊的人潮卻一反常態的多,有群敲鑼打鼓的人們行經他們所處的飯館,那鼓噪聲響引得他低頭一探究竟,才發覺街市上也聚集了不少人,大概是圍觀這群鑼鼓手吧。「今天是『送王』的日子,」真田龍政見玉藻對這番景象瞧得目不轉睛,連飯菜送上了也顧不著,便好心解釋道:「你之前都住在禪寺裡,自然不曉得這幾日是三年一度的『王船祭』。」 Yr9'2.%Q
玉藻確實是不曉得,想來真田龍政傍晚說的活動就是這王船祭了,對這從未見識過的祭典他是談不上熱愛但也覺得新奇,便低低說道:「真是熱鬧。」 $xbC^ k
「這才剛開始呢,好玩的還在後頭。」也許是見多不怪;也許是真的餓了,真田龍政改用半命令的語氣說道:「先吃飯,等會換個地方看。」 Js,!G
玉藻聽上司語氣有些不快,才趕緊回過頭來道了句「對不起」緊接著拿起筷子扒起飯來,吃了幾口又想起了什麼,又放回筷子雙手合十說了句「我要開動了」。這才深深噓了口氣安心吃飯。 @k?vbq
真田龍政看在眼裡只覺得好笑,搖搖頭說了句「沒事」。 A5XMA|2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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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玉藻覺得方才的飯館二樓視野已經挺不錯的了,實在沒必要換個地方看這吵吵嚷嚷的王船祭,但既然自己這博學多聞的頂頭上司這麼說了,自己也沒什麼立場能反駁。兩人這時已上了停泊在港口角落的一艘商船甲板上,玉藻發現這是前幾天才入港的扶桑商船。原來就是真田大人的啊……他心道,怪不得和主人一樣花俏。 o^"+X7)
時值入秋,但鯤島氣候較扶桑熱的多,玉藻只覺夜晚的海風吹來頗為涼爽,他側過頭看向一片靜謐的遠海,對岸邊的活動倒是沒再多注意了。 ;'"'|} xn
他看著那片將他沖刷上岸、沖刷了記憶和過去的海水;想著自己如今用著一個也許是本名的名字;過著也許真的是逃來鯤島躲債的生活,忽爾覺得就這樣無所謂的過活實在太對不起自己了。「吶,真田大人……」玉藻試探性的問道。 ]at$ohS
「何事?」 h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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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沒有認識什麼腦科大夫啊,治失憶的。」玉藻指指自己的腦子,有些憂心地道:「總不能就這樣放著不管您說是不是?萬一我有前科啊什麼的……」他發現自己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聲,似乎是蓋不過港口邊的鼓噪聲了,眉頭一皺向人群那看去。 v ccH(T
「看,開始了。」真田龍政顯然沒聽見他方才說了什麼,枉費自己苦心孤詣琢磨的句子喔。 +Iyyk02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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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王儀式的最高潮便是燒王船。這是數日後玉藻在真田龍政的旅行筆記上看到的註解。 9p{4-]
現在的玉藻只是兩眼發直的看著著火的中原樣式紙船,腦子一片混亂,像是也著火了一般。他為什麼還站在甲板上?他的船艦不是被中原人攻擊了嗎? ZoG@"vr2
「快點、快點棄船逃生……」他慌張的喃喃說道,接著就是要跳入海中的姿態,可他發現手腕被人緊緊鉗制住,求生意念完全佔據玉藻大腦,他幾近暴怒的狠狠甩開,當鉗制不再,他便「噗通」一聲掉入水中。 nQF&^1n
玉藻從海水裡探出頭來,甩著完全黏在臉上的濕髮,抬頭看見既不是船艦也沒有遭到攻擊的船隻後,啞口無言的又把目光重新聚焦到甲板上的人影。 F5o8@ Ib]:
「太宰大人……」他嗓子有點啞。 sf>E
「力氣還不小,以往真是小覷了你的潛力呢,」真田龍政臉上掛著滿意的神情,唇線因為玉藻的反應而牽起一點點彎曲,「玉藻,這兩個月的假期如何呢?」 #dauXUKH
「一點也不好……」特別是意會到自己怕的要死的鬼果然是甲板上的人之後。 k%.v`H!
「那回扶桑去吧。」真田龍政淡淡說道。 yZleots1
「是,太宰大人。」這回,他是真的喜極而泣了,唔……用落湯雞的姿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