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6.11 【陰陽宗主檐前負笈】焚心（完）16~2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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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治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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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0)

20樓發表於: 2020-06-10 23: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覆舟虛懷先送來了信，指明欲與四宗高層一談，地點據霽雲確認是覆舟虛懷老巢，眾人看著信不知道是不是請君入甕的技倆。
「如果是，就不去嗎？」皓蒼劍霨問。
他的直白推動了對話的進行：四大宗主，其中一個名義上的神君一個實質上的神君，居然在敵人主動邀請的時候不敢一會。
「上次要不是有人被抓走，我們也不會去見逍遙遊吧？」名義上的神君說。他一點兒也不在乎丟這個人。
「我想去。」檐前負笈說。
千金少被嚇一跳，驚訝地看著他：「陰陽宗主你腦子不清楚？你家可就你一根獨苗了啊。」
這話說得，在場絕大多數其實都是家裡的獨苗，中間照樣有顥天玄宿這樣從幼年被收入師門就得練浩星歸流造成嚴重心疾者，獨苗又怎樣。
「我要去見見害死家姐的人。」檐前負笈說。
這是個讓外人說不出話的理由。血神是霽寒霄、鐵楓零放出，無論是否為逍遙遊授意，與逍遙遊都有脫不開的關係。可憐泰玥皇錦臨終將力量灌輸給弟弟時都要求他保護陰陽學宗，那時她的陰陽學宗裡依然包括逍遙遊。
長姐，這是你最後想對我說的嗎？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義理昭彰，學宗就先交給我？
「想清楚，你要是有個萬一，陰陽學宗可就只剩凱風弼羽了。」神君千金少說。
「還有鳴觴。」
「瘋子不算數。」
「去就去。」丹陽侯說，他才是徹頭徹尾的激進派，當初泰玥皇錦尋到星宗協助就是從他下手，「我們力量數倍於覆舟虛懷，難道還怕他們不成？」
「那你倆去吧，出了事還能結伴去見泰玥皇錦，豈不是正好。」千金少說。
檐前負笈想了想，自己如果敢這麼快去見姐姐，大概要被她打回來或者打去投胎。
只有皓蒼劍霨在認真想著前去一談的理由：「覆舟虛懷人力不足，除去逍遙遊的高層，鐵楓零、霽寒霄，都是你們任意一個可以對付得了的。只要想出辦法克制逍遙遊……」
「他練了冥海歸元勁，陰陽學宗有什麼克制的方法嗎？」神君問陰陽宗主。
「……等他死？」陰陽宗主猜測。
「我可沒把握等到，他就比我大十歲，還不酗酒。」神君攤手。
「我不反對去。」莫離騷說。反正他誰也不怕。
皓蒼劍霨默許了這是劍宗的態度。
「說實話，我挺想去。」千金少說。他自小在刀光劍影中打滾，不太怕危險。「我倒要看看逍遙遊這次又在搞什麼。」
顥天玄宿一直沒表態，現在順從了大多數人的看法：「回信商量會面時間、地點。」

四宗帶上精銳，駐紮在覆舟虛懷大本營附近，兩軍對壘。前去談判的人選顥天玄宿和檐前負笈穿過覆舟虛懷主力深入敵營。琴聲遠遠傳來，逍遙遊就在那裡等著他們。
放在幾個月前檐前負笈肯定感覺自己是端茶倒水的小廝，但是現在他知道他是和顥天玄宿平起平坐的宗主，雖然現在拿著雲杖代表神君的是顥天玄宿而非他。
「談得攏就把他軟禁或者趕出道域，談不攏這邊不怕打。」這是神君的態度，具體如何發揮要看談判的兩人。
逍遙遊泡好了茶等著他們。顥天玄宿率先舉杯。檐前負笈拒絕，他不肯喝仇人的水——但是踏上了仇人的地盤。
他的仇人不追究他自相矛盾的行為，開門見山問：「此亂結束，四宗打算怎樣治理道域？」

幾個時辰過去，檐前負笈口乾舌燥。逍遙遊同他們暢談了幾個小時的治理，仿佛戰爭已經結束，他們要在古老的桃源大地上播出亙古不變的生機。
外間起了喧嘩。逍遙遊再次斟茶，顥天玄宿舉杯象徵性地抿了一口。
「差不多了。」逍遙遊說。
似乎是在說談話差不多了。檐前負笈抬頭，一瞬間對上逍遙遊的眼神，他意識到對方同時在說外面的戰局差不多了。
「檐前負笈。」逍遙遊突然鄭重地叫他的名字。這是談判以來逍遙遊頭一次明確對他說話。
「嗯。」
「你的性命，不會超過五年。」逍遙游冷冷地下斷言。
「我很清楚。」檐前負笈頂撞。
逍遙遊突然出掌。
接下逍遙遊第一掌的是檐前負笈，他反應很快，用上了全部力氣，結果被拍到門邊。此時顥天玄宿出掌了。雲杖加成下的浩星歸流掌力猶不敵冥海歸元勁。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
門開了。震天的殺聲先傳進來。莫離騷持劍而入。他劍法精妙，引開逍遙遊的掌力。檐前負笈緩過來，沖上去和同伴並肩戰鬥。他是不如逍遙遊，但差距沒那麼大——逍遙遊不如血神強。
三對一，四宗之人猶落下風。幾個小時的不吃不喝腦力運作對於逍遙遊似乎沒有一點影響。莫離騷與逍遙遊一般瀟灑，不知是方才未參與作戰還是和逍遙游一樣深藏不露。
不敵逍遙遊，三人被迫向外退去。
外面四宗的人馬已經幾乎佔領覆舟虛懷。反對者的力量在作最後的掙扎。千金少解決了鐵楓零的手下，接過丹陽侯對付的鐵楓零讓丹陽侯騰出手幫助對抗逍遙遊。霽寒霄盯上了皓蒼劍霨，皓蒼劍霨手忙腳亂地招架。這邊逍遙遊冥海歸元掌力牢牢吸住三個人，術法掌法劍法，竟都不能奈他何。
霽寒霄對皓蒼劍霨不知哪裡來的恨意，斷劫次次向他要害招呼。莫離騷分心一掃，心知不妙，仙舞宗主遠不是霽寒霄的對手。這邊丹陽侯逼近，趁逍遙遊被三人纏住，運起三指誅仙，力求重傷對手。
「神旨聖意舞天下！」
「神旨聖意舞天下！」
劍宗的宗主和叛徒同時運起最強的仙舞劍法。
「不妙！皓蒼劍霨！」千金少知道完了，但他被鐵楓零纏住，來不及救援。
「陰陽碎骨掌！」
千鈞一髮之際，檐前負笈掙開與逍遙遊的對抗，運起陰陽碎骨掌，無視了皓蒼劍霨的劍路，一掌拍向霽寒霄。
「檐前負笈！」皓蒼劍霨沒料到朋友來救援，不及收劍，在檐前負笈後背劃出長長的傷口。幸好傷口不深。檐前負笈沒回頭。傾力一掌之下斷劫再次寸斷，霽寒霄應招倒下，再無一戰之力。
「師兄！」
這個聲音是丹陽侯。他傷了逍遙遊，轉身就看見顥天玄宿頹然倒下。雲杖從他手中飛出，莫離騷眼疾手快，長劍纏住雲杖丟往宗主的方向，貼著皓蒼劍霨的臉插入他面前的地裡。
「我死也要你們……」鐵楓零見戰局底定，欲同歸於盡。
「阻止他！」千金少大叫。
遠距離別的幫不上忙，檐前負笈忍痛運起術法：「移魄摘魂。」
千金少沒有傷人魂魄的本事，他直接一刀下去，接著拿繩子把昏倒的鐵楓零捆了個嚴實，又過去捆霽寒霄。霽寒霄還沒失去意識，但重傷之下已經沒了反抗的力量。千金少一口氣做完這些，沖過去一起對付逍遙遊。
逍遙游打退顥天玄宿後只是後退拉開距離。一時沒人敢再沖上去。四宗五人一字排開，掩護住重傷的顥天玄宿，卻無人敢率先上前再啟戰局。
逍遙遊無悲無喜地看著他們，仿佛一點也不驚訝這樣的後果。
「我會離開道域，追殺墨家餘孽。」他說。正合了四宗出發前擬定的條件。
逍遙遊的目光從在場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在檐前負笈身上稍作停留。
「在我死之前，我會殺了你。」檐前負笈發誓。
逍遙遊點頭：「休琴忘譜恭候。」
莫離騷一步上前，其他人應聲提起警惕，打算隨時跟他再戰，莫離騷卻說：「我有一句話對你說。」
「請講。」
「日你魄門。」
地上的霽寒霄聽到這句，昏了過去。

[ 此帖被宇治芳魂在2022-07-20 18:2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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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0)

21樓發表於: 2020-06-10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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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春殘也，如何出翠帷？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萬學天府又逢春。正值盛年的萬學天府之主獨立落花，似在沉思。
他近來走訪了許多下屬門派。和他的印象一樣，長姐對他們說士心是未來的萬學天府之主。現在士心仍未成年，檐前負笈暫代宗主之位，尚無異議。
他對士心的要求比長姐在時更嚴格。士心沒有怨言。如果可以，檐前負笈寧願他一生都不明白為何他需要如此刻苦，但現在的凱風弼羽已經明白了。他知道他所擁有的一切不是理所當然，或者說是，但是是前人嘔心瀝血為他爭取來的理所當然，他同樣應該為後人爭取。
從前長姐逢人便說士心是下一任陰陽宗主，她沒想過她會撐不下去，要用命給軟弱的弟弟延續生機，要指望一向安然躲在她身後的弟弟替她護庇宗門。鳴觴因此服從他。他意識到他說的「宗主是為你而死的」不是氣話，是他的宗主真的為了讓弟弟活下來而死，縱使知曉她的弟弟永遠不可能做得像長姐一樣好。
他不能像長姐那樣成為鳴觴的精神支柱，他需要鳴觴為陰陽學宗奔走，就像從前的他；鳴觴也不指望他能。鳴觴依然怕人，但是現在沒有泰玥皇錦保護他，需要他為學宗出生入死了。
他甚至不能給士心一個專心精進的環境，士心已經開始就政事提出意見。
他又想起長姐的死。她在火光中消散，注視著他微笑，甚至來不及說出最後的話。可能他從那時起就瘋了，他的天塌了。他到星宗就陷入昏迷，昏睡中昏昏沉沉地想著仇人，終於理解了長姐主張的一切。作壁上觀欲從亂中獲利的星宗，明知血神降臨不可避免還庇護無情葬月導致今日局面的劍宗，甚至內戰起不問青紅皂白就殺戮學宗的刀宗。平生第一次那麼多的恨在他心中膨脹，化為高熱溢出身體。雲杖從星宗到刀宗在他昏迷的時候完成了，這原本應該是為滿心仇恨的人增添仇恨的一項。但當他醒來發現士心如晴劍霨都圍在他床邊，見他醒了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每個人身上都有被燒灼的痕跡，見他睜眼第一反應還都是上來攙扶他。他們身後學宗僥倖逃出的下屬宗派之人喜極而泣，改口叫他宗主，那一刻他夢裡的恨突然又不知道朝向誰。
劍宗，他殺了血神；星宗，顥天玄宿已死；刀宗，只有千金少。
與逍遙遊決戰後帶回星宗的只有顥天玄宿的死訊和暫寄星宗的雲杖。天雨如晴當時就昏了過去。丹陽侯直接離開了，說會去追殺逍遙遊。檐前負笈請他留下蹤跡，若丹陽侯不成功，他會繼續。
檐前負笈根本沒認為丹陽侯會成功。
顥天玄宿原本可以不死，假如檐前負笈在那一刻選擇了繼續分擔逍遙遊的攻擊而非冒著自損的風險和受傷的危險去救皓蒼劍霨的話。戰後每個人受傷都不輕，檐前負笈尤甚，劍霨的誤傷在其次，主要是他從和逍遙游的戰團硬生生掙開受的內傷。
檐前負笈的手撫上心臟。他的傷已經痊癒了。
即使知道要從顥天玄宿和皓蒼劍霨中選一個救，檐前負笈也會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那是他的朋友。何況誰又能說他知道？但檐前負笈確實知道。他知道顥天玄宿在知道是百無一用的他活下來的時候就開始注意他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表面上看檐前負笈很正常，血紋是血親「灌頂」的副作用，誰也不知道血紋飛速增長之下檐前負笈壓抑而瘋狂的內心。
除了……
天雨如晴。他的妻子。最堅決地保護他，也是唯一一個懷疑他的人。只有她知道他變了，只有她看穿了他黥面金瞳溫文爾雅外表下的令人不寒而慄。她或許發現了他沒有失去理智卻已經陷入瘋魔。
在他醒悟到學宗一直堅持的以理服人的虛妄時，就陷入了的，瘋魔。
遠心愛他，愛的是他不可能像長姐——或者像丹陽侯——一樣，這是她所愛的人；檐前負笈確實不會像長姐一樣，他做不到。他有沒成長起來的士心，他的第一要務就是不能讓士心落入同樣的局面；但他一樣有血海深仇，內戰的血神的學宗冤魂。
原諒，或許吧，但是，不能忘記。
是他讓她失望了，是他變了。是他，讓她失去了她愛的那個人，並且永遠不能尋回。
是他，不是別人。

「宗主。」
檐前負笈回過頭：「鳴觴。」
入道歧音面無表情地問他：「宗主還不去星宗探望夫人嗎？」
「你想說什麼？」檐前負笈直接反問。
「神君邀各宗宗主一聚。」
哦，鳴觴不喜歡千金少。該說更沒幾個人喜歡鳴觴。皓蒼劍霨對他敬而遠之，想不通檐前負笈怎麼居然能夠忍受入道歧音；天雨如晴因為鳴觴對她丈夫的態度頗有微詞；千金少，這可能是罕有的一個不討厭鳴觴的人，但入道歧音自從前不久拌嘴鎩羽就不肯再見神嘯宗主道域神君了。
「我去星宗，和遠心一起。」檐前負笈說，「別讓士心太累。」
「他不會聽的。」入道歧音俯首表示接令，卻說。
上次讓鳴觴提醒士心的結果是鳴觴被士心抓了陪練。入道歧音說著如果累垮被檐前負笈念叨的是他，依然很誠實地看著士心在休息時間加倍用功。
「鳴觴。」檐前負笈突然叫住他。
「宗主？」
「我想開始放權給士心，讓他幫忙處理。」
「為什麼？」檐前負笈應聲問。
「你知道我的事情不只在學宗。」檐前負笈模糊地說。
入道歧音似乎要說什麼，最後卻只是對答：「好。」

「你來得正好，我想將天師雲杖歸還神君，你和我一起去吧。」天雨如晴說。
她領他來到鎮天臺高處，解開層層陣法取下天師雲杖，交到他手裡。長姐傳功後道域一系列變動，丹陽侯出走，天之道離去，現在陰陽宗主是四個宗主中最強的了。
「我不打算讓蒼蒼修練浩星歸流。」天雨如晴說。
神君是因此才將天師雲杖留在紫微星宗，讓弟子最眾的紫微宗好歹出一個力壓同儕的人才。四宗內審時眾人也是先到紫微宗迎取雲杖，審理完再將雲杖送回。
天雨如晴突然問：「你在修練最後的九字訣嗎？」
只是指尖接觸，她已經察覺。她也在精進。
「是。」檐前負笈承認。
「你說過長姐的第八層已經足夠，你的內力在道域已經僅次於顥天師兄，你不會去修練另一版的第八層和第九層。」
「我要殺了休琴忘譜。」
「丹陽師兄已經在追殺他了。」
「丹陽侯不是他的對手。」顥天玄宿已死，沒人阻止得了丹陽侯，但丹陽侯確實遠非休琴忘譜的對手。
「你又是嗎？過去的仇恨，對於你真那麼重要嗎？」天雨如晴定定地看著他。
她曾經問過他同樣的問題，之後離開他，到現在他們都沒回到一起。
「重要。」
他不能再欺騙她。是的，過去的一切，過去的仇恨，對於他，十分重要。他活到現在就是為了這些。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姐姐最後只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天雨如晴問。
「我沒有資格。」檐前負笈說，「以往我一直躲在她身後，將血緣視為理所當然的藉口，服從潛意識的軟弱，逃避自己的責任。我甚至將這些傳給了士心。」
「你還覺得是你害死了她嗎？」
這是丹陽侯說的，是鳴觴說的。檐前負笈沒說，但他無法反駁。
見他沒有回答，天雨如晴的口氣突然輕柔下來。她說：「我，也與你同樣，滿足做自己，逃避要背負的責任，不停地連累身邊的人。」
遠心……
「現在我問你，那些，比我還重要嗎？」
她終於問出一個檐前負笈可以回答的問題。
「不。」他說，「沒什麼比你重要。」
天雨如晴終於對他笑了。不知為何，她眼裡閃爍著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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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樓發表於: 2020-06-11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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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是陰陽宗主群裏大家的腦洞，我負責寫；但這一章主要是我的。
提出腦洞的道友要求檐前負笈黑化，我想到的情節就是他“完美謀殺”顥天玄宿。帶引號是因為他事實上什麼錯事都沒有做，依然用謀殺這個詞是因為天雨如晴會介意。浪漂萍扮作檐前負笈的時候直接加入劍宗戰圈與皓蒼劍霨、歸海寂涯同戰莫離騷，誰都沒覺得奇怪。照檐前負笈這個因為和獨眼龍是朋友連著對寄鯤鵬不設防的性子，他去救皓蒼劍霨誰都不會覺得奇怪。
“完美謀殺”就是我向一些道友說這個想法時他們的反應：這樣的檐前負笈算黑化？
在第八章已經提到皓蒼劍霨和天雨如晴對現在的檐前負笈的認識分歧。我不是想說如晴比劍霨更敏感，是我認為夫妻間總有外人看不到的事情。現在發生這件事，劍霨會說什麼？“檐前負笈真的一點都沒有變……紫微老宗主的憾事，皓蒼劍霨深表遺憾。”其他人不會察覺，連目睹了此事的丹陽侯、千金少、莫離騷都不能說什麼，天雨如晴若現在不是他的妻子而只是戀人大概也不會發覺。鳴觴和士心或許會，鳴觴是即使檐前負笈不故意都會當他故意的人——同時即使檐前負笈故意鳴觴也會覺得這個菜雞沒有故意的膽子。
於是就有了無可避免的問題：檐前負笈和天雨如晴的感情走向。不用說發生這種事，天雨如晴如果有些膽量就應該扭頭離開他，但離開不見得是結束。他們是因為思想一致而被吸引相愛的，從這個角度說是思想發生變化的檐前負笈背叛了天雨如晴，他不再是渡口組的一員而走向泰玥皇錦、丹陽侯、甚至據丹陽侯所說的莫離騷那一些人的行列中了，會和天雨如晴走到一起的不是後者那樣的人。
我設計這段情節的時候28集還沒有播出，28 集加了天雨如晴和丹陽侯過去談戀愛分手的設定，我還專門去看了看。拋開對天雨如晴年齡看起來提高很多的變化以及引用不當、故意拖戲等等的不滿，這種年少急著談戀愛的時候就找人談但不合適的還是會分開的設定挺讓我感興趣。不走彎路固然好，但走些彎路比一輩子走錯路又好上太多了。
於是我開始繼續推想這段情節。當時《焚心》其他部分都已經底定，大情節不會發生變化，我需要揣摩的是這些人在這些事情中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如果採用28集的設定，檐前負笈的變化對於天雨如晴就更顯得殘酷了，設定中過去不合適而分開的恰恰像是她終於認為合適而選擇的人現在變成的：正因為檐前負笈不是這樣的人她才被吸引而義無反顧地愛他，但他獲得她的愛之後卻背叛她而變成她不要的那種人了，命運的玩笑何其殘酷。之前我就為此問了幾位習慣認真思考的道友，但他們對桃源渡口三菜雞這些平平無奇的人都不甚感興趣，回答我的不外乎是分道揚鑣或含混過去，而我出於對他們的偏愛是不想讓他們走上這種路的。
（我更喜歡的大概是年長、深刻的那些角色，但偏疼的是年輕天真歡快的角色，比如我可以接受同人文中死泰玥皇錦死丹陽侯死顥天玄宿，但是不接受死渡口組。年輕人快快樂樂地活著！）
最後我決定參考小說《教父》裡邁克和凱的結局。據我記憶，邁克成為了邁克爾·唐，殺了背叛而害死兄長的妹夫，凱為此離開他，因為凱不能接受丈夫害死家人，何況是在妹妹妹夫已經小心試圖彌補了那麼多年之後。邁克爾甚至沒有見她，只是轉告了她一句話，你是我的唐，而凱終於回到了他身邊。
推敲這段情節的時候我認真地回想邁克爾和凱這一段。我認為邁克爾是非得只讓前去調解的人轉告這一句不可的。他不能親自去和凱說。他不能強迫凱回到他身邊。這“不能”是心裡的不能而不是實際的不能，原因就是這句話，凱是他的唐。
檐前負笈和天雨如晴這時候的情形就有些像邁克爾和凱。檐前負笈可以去拿大段花哨的說辭打動天雨如晴嗎？他可以像完成姐姐的遺志為姐姐復仇一樣使用手段嗎？不能。不能是他心裡不能，是他愛天雨如晴，正如天雨如晴離開他也是心裡知道他在師兄的死亡中的意思而不能不離開。檐前負笈有沒有致顥天玄宿於死地的意識根本不會對結果有任何影響，但是他有意識就使天雨如晴不能接受。天雨如晴對於檐前負笈是否比其他那些都重要不會對將來有任何影響，但是他們依然重視。對所愛之人的“苛求”。這就是，我想，假使他們可以最終擔起宗派而不會成為泰玥皇錦丹陽侯、更不會成為顥天玄宿那種人的關鍵所在。
一開始就說過這篇文是宗主群裡的腦洞我只負責寫，現在我要補充說這章大概也可以說是我的、如果沒寫好是我個人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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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樓發表於: 2020-06-11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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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風弼羽成年時，不出所料是個舉世無雙的美男子。他繼任陰陽宗主的那日大半個道域的人都來目睹他的風采。上次道域有如此盛事，還是覆舟虛懷處決墨家之人的時候。現在的覆舟虛懷已經是負責監督教育的機構，保留了血神之亂時的好名聲。
修真院已經不再是修真院。曾經的修真院是精英教育的產物，現今的則是普及基礎教育以待進入四宗高等教育的學府。神君千金少反對過保留修真院，理由正是其系精英教育的產物，但其他三位宗主一直反駁他說，難道反對精英教育就要乾脆取消教育？
也因此，神君現在不時要去修真院溜達，觀察是否有可以選拔入刀宗的英才。有時候他會遇上熟人，就比如現在，他正撞見躲他不及的入道歧音。
「喲，鳴觴，還拿著簫管啊！」神君上去親熱地搭他肩膀，「你們陰陽學宗有以樂器為武器，有沒有選中幾個愛吹喇叭嗩呐的？多響亮！」
入道歧音沒好氣地躲。他本來就是宗門抽調來教學，躲不過去，好不容易輪值結束又遇上多嘴的神君。他反駁：「都是刀，你怎麼不舞菜刀？」
「哎嘿嘿，實不相瞞，嘯穹還真是我菜刀。」
「……都是衣服，你怎麼不穿女裝。」
「還不是怕汙了你們眼睛。」
「我怕汙了我自己耳朵。」
「但你這主意不錯，要不下次畢業典禮，我穿女裝拿天師雲杖和你們合影？」千金少沉吟。
入道歧音忍無可忍，甩開神君的手臂，朝陰陽學宗的方向走了。千金少在他身後哈哈大笑。

「每到這個時候，我就覺得我這個神君其實是擺設。」千金少說。
「神君何出此言？」仙舞宗主非常嚴肅。
「開玩笑——罷了罷了，你不懂玩笑。」
四宗宗主的會議難得有五個人參加，剛退位的檐前負笈以及剛即任的凱風弼羽都在。桌子中央放著一個紙人，年久焦黃，已經失去了光彩。
皓蒼劍霨拿出一封信：「天之道來信，確認了太微垣的死訊。」
天雨如晴擦了擦眼睛。早在丹陽侯去追殺致顥天玄宿於死地的逍遙游時她就知道師兄回不來了。數月前術法的聯繫斷裂，當時她就哭過了。現在劍雅的來信不過是確認早已知曉的事情。
眾人默契地不再談論這個話題。千金少問：「上次說的廢除神君制度，你們怎麼想？」
「我不贊成。」皓蒼劍霨說，「如果廢除神君制度，以後四宗主意見不能達成一致時要怎樣辦？當初設立神君制度就有此考量。」
「你說的是個問題。」千金少抓抓腦袋。四宗主意見相持不下的事情他見多了。
「但我贊成神君提出的替代方案，縮短年限。或許我們可以再加一條，限制連任。」皓蒼劍霨繼續說。
「好！」千金少一向從善如流，說著就要記下來，「你們仨的意見呢？」
「我沒有發言權。」檐前負笈說。
「都是自己人，別裝了，講。」
「三任？和從前的任期一樣的十二年。」檐前負笈蹙眉，「會不會太短？」
「太長了。」凱風弼羽反對，「什麼事情四年之內都會見成效，再大的工程不需要八年也會完成，十二年足夠當任神君培養起自己的非常勢力，內戰的悲劇就可能重演。」
「你倆沒串好供哦。」千金少笑，「我贊同小宗主的，十二年是有點長。我當了三年神君，已經感覺好像我生下來就是神君了。」
「還有一個思路。」天雨如晴說，「近日星宗下屬門派有向我彙報加入覆舟虛懷的意願，或許以後這能成為四宗之外的第五個派系。」
檐前負笈反對：「教育是根本，如果交在其他力量手中……」
「不讓他們壟斷教育。」天雨如晴的眼中閃著深思熟慮後的光彩，「我是說，既然他們想傾聽總結民眾的意見、發表自己的意見，就讓他們發表又何妨。」
「你的意思……」檐前負笈第一個明白了，對妻子拜服。
「讓他們深入民間，調查民意，說出他們想要的，但最終裁決權在於神君。」
「將權力分開。」
幾位宗主俱沉吟，最後神君說：「這是個好主意。我們再想想具體怎麼實行？檐前負笈你也想著，讓凱風弼羽一道報上來就好。」
檐前負笈卻拒絕了，他說：「我要出一遭道域。」
「你……」千金少話說一半，想起當時檐前負笈當眾發誓殺逍遙遊。
「輔士！」凱風弼羽有些驚訝，看來檐前負笈事先並沒將計畫告知他，「輔士你……有把握勝過逍遙遊嗎？」
檐前負笈微微點頭。他已經修練完九字訣，結合他多年與長姐多年的功體，就算沒有十分的勝算也不是毫無希望。具體勝算幾分，士心不必知曉。
「你考慮好了？」皓蒼劍霨問。
檐前負笈點頭：「希望我回來的時候，道域已經不一樣了。」
現在道域已經再度暫時隔絕與外交通，千金少聽了報備，說：「好吧。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會後。」
眾人又吃了一驚，千金少率先反應過來，舉杯道：「早去早回。」
皓蒼劍霨跟著舉杯：「一路順風。」
天雨如晴說：「我等你。」
「輔士，我的話等你回來再講。」凱風弼羽孩子氣地說。

一年零數個月後，開放不久的桃源渡口迎來一位旅客。旅客帶著面紗，口音熟悉，看不清他的面容，金色的眼睛和善卻無由生出距離感。他提著一個黑色的盒子，鄭重其事地擺在桌面上，先斟一杯酒放在盒前，又將酒灑在地上。
「你來自仙舞劍宗嗎？」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聽聲音他是在微笑。
「是啊，這裡離我們宗很近，開放後就先由我們宗負責。客人在劍宗有熟人嗎？我可以幫你打聽。」
「有。」旅客說，「他就要到了。」
隨著他的聲音有馬蹄聲由遠及近。仙舞宗主罕見地策馬狂奔而來。劍宗子弟整齊行禮：「宗主！」旅客並未起身，只是看著來人的方向微笑。
皓蒼劍霨翻身下馬，快步走上前去：「檐前負笈，你回來了！」
這一聲揭穿了旅人的身份。難怪他以輕紗掩面。陰陽學宗血紋黥面的前宗主。皓蒼劍霨拿起盒子掂了掂，問：「這是什麼？」說著就要打開。
「人頭。」檐前負笈淡淡地說。皓蒼劍霨的動作頓時停了。
「神君和天雨如晴都在萬學天府等你。你就帶著這個……」皓蒼劍霨表現得有些為難，「不怕嚇到你孩子嗎？」
「扔個他們夠不到的地方，然後處理了就是。」檐前負笈說。弟子已經再牽來一匹馬，皓蒼劍霨說：「這是驛站的馬，讓人送到萬學天府附近的驛站就行。」
檐前負笈卻問：「方便同乘嗎？」
「好。」皓蒼劍霨命人將馬牽回去，心中想著，檐前負笈動武後心如火焚的毛病更嚴重了。這也是他姐姐當初傳功時就知曉的嗎？
檐前負笈提起盒子跟上。皓蒼劍霨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手指慘白慘白。
皓蒼劍霨一路興高采烈滔滔不絕地說著道域年來的變化，最後發覺不對：「檐前負笈，你有沒有在聽？」
「你騎穩點，我休息一會兒。」檐前負笈把盒子遞過去。
皓蒼劍霨嘟囔一句，放緩了馬。檐前負笈繼續胡思亂想。
他的思緒到了哪裡？是當初四宗高層應邀與覆舟虛懷首腦逍遙游談話時，逍遙遊問他們打算如何對待道域。
「重開修真院，有教無類。」這是檐前負笈當時的回答。
逍遙遊怎麼說來著？他說「你的口氣和泰玥皇錦一模一樣」。
是啊，那時他的語氣和長姐一模一樣。
他強硬的姐姐，就是要安排一切。不管他願不願意，她單方面決定自己去死。她知道這樣會讓弟弟身上佈滿血紋，但又能如何？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她知道霸道的血紋終究會害死弟弟，更知道沒了她，她的弟弟和士心都活不過這個月。
「檐前負笈？檐前負笈？別睡了，你到家了。」皓蒼劍霨說。
「喔。」檐前負笈揉著眼，慢慢從馬上下來。
幾日後，道域陰陽學宗前宗主檐前負笈風光大葬，享年三十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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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jowhww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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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樓發表於: 2021-05-28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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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真的很好啊！！！！对于很多人物内心转变的过程描写的好细腻…！整篇看完后长叹一口气，仿佛真的看到了这几年里这些人在道域这片土地上所做的努力，每一个个性鲜明的人，迎来截然不同的结局。还有辅士“眼睛如同炉中融化的纯金”，看到这里的时候真的有被震撼到。最后结尾也给了每个人一个结局，属于檐前负笈的故事完整了，作者很用心的对待了每一个人物。不知道该怎么夸了！能看到这样的作品真的非常感谢！写的太好了呜呜，看完后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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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治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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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樓發表於: 2021-05-30 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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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道友的回复！写完这么久终于有评论了，我整整一天都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篇文的梗概是鹤阳道友给的，说如果是姐姐死了而弟弟活下来。具体的情节是泰玥皇锦群（1098467094）里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脑的，最后我再根据记录写成文。你的夸奖是夸奖我们所有人的，我很开心。
厚着脸皮说一句我自己也挺喜欢这篇。有几次我回去看，希望把语言风格改成我更倾向于的，但最后都没改，怕打乱这种感觉，就是你说的每一个人的不同这种感觉。
再次感谢道友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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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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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樓發表於: 2021-05-31 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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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血天道的原剧情真的不太合理，道域被搞的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这篇文我觉得看到新方向，爽快。不知道还有其他类似的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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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治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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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樓發表於: 2021-05-31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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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一下我的MISERĪS（http://36rain.com/read.php?tid=145004），你看符不符合要求？不符合的话我再想想有没有别的方向的，符合的话我想想有没有类似的。

[ 此帖被宇治芳魂在2021-05-31 18:4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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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jowhww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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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樓發表於: 2022-07-19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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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年多又重新拾起布袋戏开始看，我很喜欢檐前负笈这个角色，每次只要一想到布袋戏，就会想起辅士，这篇文章就会在我脑海里浮现。正剧里的辅士死的实在是太匆忙了，没有更多的深度可以塑造。但就他前几集的表现来说，也可以一窥这个人物的特色。我看到辅士退场的时候，猛地想起波洛涅斯。整天到处给根本不会听的人提建议忠告，远远地看着更伟大的人物的生活，然后有一天忽然毫无意义的死掉。这就是檐前负笈在剧里的一生吧。
看到退场的时候感到一种无可奈何，更不用说后面鞭尸的剧情。我也想过檐前负笈会不会有可能走上一条不同的道路，但是碍于时间精力和我的文笔（几乎没有），终究还是没有去写。非常感谢能看到这样一篇文章，让我更深刻的理解了檐前负笈，也知晓了确实他可以用另一种方式，给自己一个结局。

从头开始说！很多地方我都是边看边截，觉得写的实在是很好。泰玥皇锦只在一开头出现，很快像星火一般消散了。但是点点火星飘进了檐前负笈的心里，在那之后它就从未停止过烧灼。一开始对于泰玥皇锦的描写虽然简短，但却干净利落。她确实是这样一个说一不二，不容置喙的性格。在最后的时候对于那时她到底在想什么有所补充，读完后也是感慨万千，不知该如何评价。
文中檐前负笈的性格一直被压抑在温和的外表下，偶有爆发会用“像燃烧起来的愤怒的金色眼睛”和“惨白的脸上狰狞的血纹”来描写。我觉得每一次对于檐前负笈濒临爆发时的描写都很有画面感，可以想到黑暗中“金眸血纹的野兽”。一方面感到很心疼，原来温文尔雅的辅士不得不承受这些，变成这样，一方面也像天雨如晴一样觉得“血纹很帅”。（看到这里要笑死了，果然是有滤镜在吧！我也觉得很帅！）不过那时，像在22楼说的，确实对于檐前负笈的认知已经出现分歧，他已经在变了。
之后现任的学宗宗主确实经历了太多，也承受了太多。所有人都推着他向前进，他也必须要向前。我想，他的长姐实在是太强大了，要是她不死，裕铂是不是也永远没有机会成长。裕铂后来必须要离开，因为他的根依然在长姐那里。就像脸上的血纹一样缠绕着他，让他永远也无法从其中脱身。这也是你算好的吗，泰玥皇锦。
经历的事情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长姐已经逝去了，时时刻刻提醒他自己和长姐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就算如此，只要被托付了，就应该不做他想，只一心完成那个人的愿望。渐渐的大家都发现现任宗主的身上有了前任宗主的影子，“入道歧音从没像现在一样意识到他们是亲姐弟。”这句话出来后就再无需多言。泰玥皇锦霸道的，不容置疑的插手了自己弟弟的人生，而檐前负笈默默的接受了，于是他越来越多的开始让渡自己。“他脸上的纹路像火烧一样发着光，眼睛如同炉中融化的纯金。”在思及长姐的时候，眼泪也会像纯金一般滚烫的流下，烧灼自己的皮肤吗？
唉，除此之外，印象最深的便是乐师这个角色了，正剧里一出场就像个很容易领便当的人物，当时也没有太过在意。但是笔者在这篇文章里花了很多笔墨去描写这个人物，让我渐渐的对他也感了兴趣。入道歧音也真是复杂的角色，深了我不好讲，因为在正剧中他的剧情因为没注意所以没搞太明白。就说在这篇文章里的塑造吧，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大概是个很冷静的疯子。吹着笛子走到旁边，浅浅淡淡的说了两句话，一下就把血神杀了。当时读到这个地方感觉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血神的事纠缠不清，这一笛下去倒是干净利落了。除此之外还有他对于檐前负笈若即若离的扶持，对于士心的培养，当然还有自带的毒舌属性。看文的一大乐趣就是看他和四面八方的人抬杠，恐怕只有一生卑鄙的神君可以凭借不要脸而略胜一筹。
说起来整篇文章里的笑点也是挺多的，“除了在厨房没用过的阴阳碎骨掌”，笑死了，你就用这个做肉是不是！还有每次反应都慢半拍的皓呆剑蔚，和天雨如晴的互动也很可爱，桃源渡口三菜鸡的互动是治愈人心的良方（抹泪）。之后就是欲星移身份被揭穿那块的群殴，说话全程慕容烟雨化的莫离骚。要是让莫离骚乐师丹阳侯驻守桃源渡口，真是想想都要笑死。
计谋编剧这方面我就不多说了，我的脑袋和皓呆差不多，反应不太过来。总而言之我觉得这篇写的真的很好，不知不觉也写了这么多！一方面思绪万千，挂一漏万；一方面我的文笔也欠佳，很多想要表达的都没有办法写出来。也有可能我理解的和笔者的本意并不相同，只是觉得实在是应该分享一下我看到这么好作品的心情。最后再次感谢笔者能带来这么优秀的作品...！当然还有集思广益的群友，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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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治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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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樓發表於: 2023-01-21 0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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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感謝道友的長評，我受寵若驚，反復讀了很多次，但一直缺乏勇氣回復。實在太開心了。
其實輔士的退場有一個莫大的好處，是沒有被後面換編劇改綫毀掉，那些沒退場的角色，丹陽侯、泰玥皇錦還算是可以作爲同一個角色來看，顥天玄宿雖然不顯得割裂但是一路堵死了各種偉大的可能成了最後畏畏縮縮的龜公，天雨如晴則直接割裂得沒法做為同一個人物看待了，哦對，丹陽侯還多了個繼默蒼離之後的第二個戀童歷史，跟他痛恨的墨家渣滓一致了……這樣看，早早死掉雖然不算，但更算不上十足壞事。輔士和步他後塵的皓呆都有幸保全了自己。
你説的波洛涅斯般的“無用”感，其實是渡口三人的一個通點。除了後來被毀掉去墊丹陽侯等的“天雨如晴”，他們三個都是這樣，離握有權力、可以翻雲覆雨、能夠改變事態的人咫尺天涯，理解不了他們的心思，又從自己出發揣度向他們進言什麽爲了他們和大家好。甚至他們的退場都相互聯係，因爲飛淵和風逍遙表示劍宗不肯為檐前負笈等無辜者的受害負責，皓蒼劍霨就必須爲了這些無辜者死，不願意他們死也爲了不讓他們白死的天雨如晴能做的就是什麽都不能做、什麽都不能說，因爲檐前負笈非正義死亡基礎之上的皓蒼劍霨死亡竟然成了當時最正義的事，她是被自己師兄拍到面前的血神打傷，她沒有爲自己説什麽，也不能去指責飛淵害死她正義的師尊。
渡口三位如果有機會成長起來，我相信他們都會是很受愛戴的上位者，因爲他們的愛心中滿懷正義，不像墨家及逢迎墨家之輩嘴上有正義。
這篇裏的輔士被揠苗助長了，因爲他和長姐都沒有時間。對於泰玥皇錦而言，弟弟現在活著已經很幸運了，往下她做的是她唯一能做的，不然就只有什麽都不做，而她不是肯束手的人，她肩上有比她的生死比弟弟的生死更重的責任。
輔士後面的做法我想就和泰玥皇錦當時的選擇有分不開的關係。一方面他有同樣甚至更重的責任——兄弟姐妹之間，年長者對於年少者往往比年少者對於年長者更重要；另一方面這一切實在太匆忙，他不像皓蒼劍霨一樣有幫襯，也不像天雨如晴一樣有更多時間準備。他的後面是士心等等陰陽學宗其他更脆弱的人，護在他前面的人已矣，他無人保護無人幫助無人倚靠無路可退。
入道歧音這個角色是有點難搞，也可以說深奧，因爲他有精神病。精神病這個詞經常在金光無理辯護中出現，所指的都是想逃避譴責的假精神病，一衆冒牌貨中的樂師就格外顯眼，因爲他是個真精神病，并且據我判斷是可以形式免責的那種嚴重精神病。上一個真精神病可能是默蒼離，他是抑鬱症，不會影響刑事責任能力的精神病。其他的則是無情葬月之類不影響犯罪或直接純粹反社會人格的神經病（駡人詞的意思）。我有幸同爲精神病人（我沒社會危害性所以也沒限制刑事責任能力……），對相近的病種有瞭解，鳴觴正好落在範圍内。
文章的笑點我很努力了，有趣就好。陰陽碎骨掌燉肉我是出國才想到的，英國超市的豬肉未經放血，腥臊不堪入口，這個時候就非常需要陰陽碎骨掌一類的技能處理排骨。
這篇文是我第一次嘗試盡量少描寫，無論是心理描寫還是場景描寫比我慣常的風格都是大量削減，想要達到精簡留白的目的但好像直接成白話了。很感謝道友不嫌棄我的文白話。
你理解的和我想寫的很一致。因爲看到你的回復我去定了張血紋輔士的圖，三十六雨現在沒法發圖了，QQ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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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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