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2.16 待(全) (吞雪) -贈崎路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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煒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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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6)

樓主發表於: 2006-02-17 05:57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16 待(全) (吞雪) -贈崎路菇

再次撫上那如陶瓷般無瑕卻略顯冰冷的臉頰，他恍若隔世。
終究還是按耐不住。
千年修成向來深沉平靜的耐心終被不過百年的輪迴吞噬。
於是他由終年冰封泛霧的池中取回黑蓮，送進結了咒印的世界裡。
幾度思索，便決意施下催化黑蓮之法。
翻盡古書，萬事具備。
那時結起印子的手竟微微顫抖，腦海裡又閃過那影子

綠衣綠鞋綠髮。

「吞佛童子，爲何是你？」

在陣法正式啟動的那一瞬間，那人輕亮又高亢的聲音悠悠迴響起來。
若有似無，飄飄忽忽。

終於，他再次看到那睽違思念已久再熟悉不過的人兒。
一樣的容顏；一樣的綠髮。
一樣的出塵。

「劍雪。」

他輕聲喚出。
＊
渾沌的意識逐漸回籠，於是人兒瞇瞇眼，細心又好奇的審視這片雪白。
無數如星屑般的白點不住飄落，飛降纖足下的那潭清幽化去。
若又有一點一點，同樣雪白又柔軟的東西混了進去，娉婷嬝娜的輕觸震盪起水面。
舒舒筋骨，長至指尖處的素衫袖口隨著動作輕巧滑落至肩頭兩側。
重新攏好衣服，舉足踏離綴滿荷葉的清池，擾動漣漪陣陣。
踏上那白，沒有預想的冷冽，只是在那白似絨布的地面陷了一個洞。
又走了幾步，腳底仍是溫溫柔柔，不冷不熱。
索性停下來並起雙足微踮起，向四周望望，就只是一片白色，純淨無瑕無塵的白。

後來他明白裡面沒有四季。在他多次醒來又睡去那白始終包圍著自己。
白的雪，白的梅，白的蓮。
襯著濃翠的荷葉和披散肩背帶綠夾青的髮絲。
一個世界，蒼翠與雪白。
＊
「對汝來說，吾是什麼？」
放下載滿膳食的竹籃，吞佛問著梅樹下佇立池中背對自己的綠髮人兒。

其實他來看過他很多次，只不過都只是將膳食送入結界便離開。
扣除劍雪偶爾的活動，泰半時間，他以見到因虛弱而趴伏池中石床沉眠的劍雪居多。
當初是怕魔城裡的魔妖氣息沾染初復生的劍雪，於是他抱著人在西山找到一處終年杳無人煙之地，又設下結界造了個如虛如實的幻境以保護。
其實他大可以挑個最佳時間來探視，長日的觀察下來他早已對劍雪的休眠和活動週期暸若指掌，但大部分他選擇站在結界外凝視。
甚至可以說是刻意挑選入眠最深的時間。
吞佛暗嘲自己。

在逃避什麼？
向來深謀遠慮的他從不做後悔之事。
劍雪無名的死亡本是該然。
但回歸魔界後卻莫名惆悵起來。
那秀麗出塵的面容帶著錯愕不捨哀慟的眼神。
始終揮之不去，午夜夢迴。

「…今日前去殺敵，又見滿目斷葉，什麼理由讓吾變了？」
於是他問那人，也問自己。
在決定施咒催化過了多日之後，內心仍為那日親眼見到黑蓮再啟人兒浮現時所浮現的一絲喜悅和欣慰感到意外。

每次的探視竟讓他不忍離去，卻又懼怕逃避著什麼，
似乎在那如雪般晶潔澄淨的瞳眸之前，那慎謀城府都化為烏有。

魔的心，不該是波動。

所以他這次沒有轉身離去，反而步入至綻滿白蓮的池前停下。
沒有回答，人兒只是回過身用澄澈如洗的眸回望他。
不是仇視不是怨恨。
是哀傷。

照常理，輪迴會洗去前世的記憶。看來是強行催化讓那記憶還殘留了幾縷吧。
一種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的惆悵。
從白衣濺上那人的血到他復生後到現在。就潛伏在某部份身驅，沒有滋長沒有枯縮，只是伏著。
偶爾，會突然就濃烈起來。
於是他沉默。

雪和梅仍舊不停在兩人之間飛舞，沒有開始沒有結束。
＊

「不管吞佛童子出現或是不出現，天涯海角，我誓殺他，作吾自己。」
…
「人是獨立的個體，每一個人有每一個不同的生活方式，人與人越是親近，越會發覺出寂寞的距離，你知道嗎？」
…
「你還記得咱們偕伴同行的日子嗎？對劍邪來說，那是劍雪無名短暫的人生中，唯一擁有的記憶，唯獨最輕鬆、最有目標與自我的日子，不是茫無過日、不是孤獨渺然的前行。」
…
「一口葉笛，留住過往，悠長時間，無法阻止。我陷在追尋過去，到了最後，這是最致命的錯誤。一劍封禪，你我都是該醒的時刻到了。」
…
「何謂該醒的時刻？」

…
「哈，不要跟我說我是吞佛童子這種無聊的笑話。」
「劍雪無名，不要開這種該死的玩笑！」
「很可惜，我一點都不想講這種玩笑。」
「劍雪，你告訴我這算什麼、這算什麼朋友？從頭至尾，我相信你絕對不是，我處處維護你，但你卻反過來一口咬定我是那個該死的魔物，你說……你這算什麼朋友？」
…
沉穩和清高的嗓音交錯，交織纏繞，沒有次序。
難得沒有受到抑制的思緒，一下子湧出來，於是魔憶起了很多事。
相較於那日顯得尷尬無理又沒頭沒腦的問題，他突然慶幸人兒當時保持沉默。

劍雪沒有忘記那個人給他的名字。
那個叫一劍封禪的男人。

一…劍…封…禪…

沒來由的憤怒化做不屑冷哼出聲。
這才發覺自劍雪復生到現在不曾開口。

那日之後他又恢復先前單純的送餐動作，不再多作停留。
不再注意劍雪動靜的日子裡，少有起伏的內心反倒是起了不小的激盪，總覺得一劍封禪的思考不時佔據腦子，不知道是真的煩了還是激起少有的好奇。
所以今天他釋放所有那男人的記憶，任由他們的對話在初春早晨乾冷的薄霧裡遊蕩。
好像..
沒這麼想否認了？
他不得不承認一劍封禪的存在。
那一瞬間劍雪似乎在哪裡笑的開懷燦爛的面容又浮現。
最後他動身又步上西山。
＊
有時候他甚至錯覺自己也融入那白。
撥弄著池面漂浮的梅辦，劍雪這樣想著。
向來對事物抱持探究的他後來終於懂了。
池裡會消融的是雪，會漂動的是梅。

離開的是雪，停留的是梅。

「對汝來說，吾是什麼？」
那句話還在腦中打轉。

他並不痛恨吞佛，也不討厭。
有的只是淡淡哀傷和怨懟。
他是封禪。
是一劍封禪，那個給他名字的人。
當年圓教村他早知道的事實卻在親耳聽見那句話還不肯相信：

「傻劍雪，吾騙你的。」

被蓮厭貫穿胸口的他並沒有死去，只是陷入沉眠，意識恍恍惚惚漂浮在某個空間。
風雪裡跳動的構火、他泛青的臉上漾起的淡笑、質問自己未何不拔劍擔心又生氣的口吻、對自己的問題感到無可奈何的笑….
接著好像有人喚著他，於是他就醒了。
入眼就是這漫天蓋地的白。

這是吞佛的體貼，封禪的溫柔。
這些日子裡雖然那人堅持著自己狀似漠然的態度，但他卻逐漸在他的結界裡嗅到只屬於封禪的作風。
對。
吞佛童子是一劍封禪。
一劍封禪是吞佛童子。
雖然那人還是會用著冷然高傲的眼神在結界外睇著他。
所以吞佛是封禪也是吞佛。

原來又回到原點。

像是豁然開朗，劍雪匆匆起身往結界邊奔去。
＊
兩人就在邊上碰個正著。
近得吞佛似乎可以嗅取暗藏綠絲下的雪膚散出的幽香。
沒有遲疑，綠髮人兒退了一步。

「你是一劍封禪也是吞佛！」然後他下了結論。

不等那人反應。
倏然踮起腳在那人過分蒼白的臉頰迅雷不及掩耳印上柔柔的淺吻，然後攔腰深深抱住。

「傷心，就大聲哭出來，這才是男兒的真性情。」
隱約，他這麼聽見那熟悉的聲音這麼說著。

「那吾劍雪說，開心也要大聲哭出來。」

在心裡悄悄做了任性的更改，感覺到那人厚實的胸膛傳來的心跳，
於是他輕閉眼，任那清淚滑落，低聲嗚咽。
雪依舊輕輕柔柔飄下，梅也飄下。
無聲無息灑落相擁的身影，滑過艷色和翠綠的飛揚長髮，
而後歸塵。
來年雪將化水，梅化春泥。
一切……又會從頭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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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子貓

無能滴腦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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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6)

1樓發表於: 2006-02-17 06: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大人的文寫的好棒！

我期待著重生的劍雪...
更渴望著封禪的甦醒...

（某貓：那吞佛大人呢？）
（心音：事情不可能十全十美的.....我準備好哭個過癮了.....Q/////Q...）

我的眼光跟隨著的從不是帝王，我的心從來只有一個天才。貓のT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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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

地界執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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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68)

2樓發表於: 2006-02-17 06: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世界真細小啊，原來果凍也認識小香菇~~~~
我比較喜歡封雪配耶~~~感覺封禪才是會比較體貼的人，阿吞~~~=__=~~~比較無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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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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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2)

3樓發表於: 2006-02-17 18: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喔~~~
吞禪粽合板和小雪呢

似乎會有個幸福的未來

真耶穌教會禱告祈求聖靈的方式
開頭唸奉主耶穌聖名禱告
重複唸哈利路亞讚美主耶穌
結束唸阿們(以上禱告是[實實在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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煒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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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6)

4樓發表於: 2006-02-18 19:1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來晚了><

TO劍子貓 ~
感謝貓貓稱讚>W<
送花花~(你很狗腿喔)

大人贊成封雪了？
呵呵
吞吞可能有一天真的會被封哥打敗ＸＤＤ

沒關係
吞和封可以來個一三五日　二四六日輪流（最好是）

TO 千小秋~
（抱）
喔喔？？？
世界還真小ＵＷＵ

封雪ＸＤ（跟小秋擊掌）
果凍也覺得封哥比較好阿（被朱厭捅）

TO　衣０００~

兩個人格走向融合了（喂）

有封哥的溫柔吞吞的浪漫（？）
雪雪會很幸福的＞Ｗ＜

以上　感謝觀文　Ｍ（＿　＿）Ｍ（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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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shf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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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6-02-18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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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希望的结局
吞佛与剑雪的心结若是早些解开
也许就不用背负这许久的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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煒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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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6)

6樓發表於: 2006-02-18 20: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下面是引用fishfish於2006-02-18 12:11發表的: gR;i(81U
这是最希望的结局 ^6V[=!& H
吞佛与剑雪的心结若是早些解开 [RhO$c$[\
也许就不用背负这许久的伤心了

嗯嗯（點頭贊同）

其實問題不在劍雪反而是在吞佛
如果他無法放開
那麼這就無解了(嘆)

感謝回文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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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懶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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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6-02-19 04:5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感覺真好~~
>W<喜歡這文阿~
阿吞有種溫柔的感覺~(這可是世界奇觀= =")
比起封雪某貓比較喜歡吞雪耶~(這難道是傳說中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定律?)
就像文中說的...
吞佛是封禪也是吞佛~(唯一不能否定的是吞佛感覺起來比較欠打...XD)
所以...= =+只要雪雪幸福就好~~

http://blog.yam.com/nicky750603 貓的天空-闇夜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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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焱

聽說以前叫絕楓─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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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5)

8樓發表於: 2006-02-19 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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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很好看啊^^~
只是說實在的某楓有點矛盾啊~~
比較欣賞封雪配~卻也不忍見阿吞消失~真的是......

果凍加油^^~

XLA簫醉同盟天空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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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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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9樓發表於: 2006-02-19 09:4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很有感覺的一篇文章.跟我喜歡的去向一樣...
阿吞不會因為變回原樣就忘記和劍雪有的過去.感情...等
小雪也能接受吞佛.並和吞佛延續封禪的那段情感

阿吞雖然捅了劍雪一劍.又說出氣死人的芭樂話
"傻劍雪.吾騙汝的"-->夠芭樂吧!!!

其實心裡很在意小雪倒下...又因為身分而不能面對自己感情...
文章把阿吞的心聲都寫出來惹~寫的很切實.很有情感~

(吞:嗚嗚~上天可知道吾刺惹小雪那一劍後.回到異度魔界後一直捶心肝)
(莓:是是是!我們都知道...可以惹吧~太難看惹...阿吞...擦一下你的鼻涕)

小雪也接受了吞佛和封禪是同一個人.只是身分不同罷了
性情不會因為身分不同而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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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6 待(全) (吞雪) -贈崎路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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