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30 【鹿狐】尋找鹿先生（花吐症）單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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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11-30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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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0 【鹿狐】尋找鹿先生（花吐症）單篇完

※花吐症含私設

「兄長！快點！」

舒龍琴心拉著琴狐的手，急著將他拖出門外。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琴狐有些慌張的站起身，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二哥他找到了！」

「找到什麼？」

隨著琴心邁出門口，琴狐就見自家二弟站在樹林入口前，一看到他們二人便興奮的揮手。「琴狐大哥！我找到了！」他大喊。

琴心仍拉著琴狐的手，後者怕男孩一不小心絆倒，只得抓住他的衣領制止；強迫琴心隨自己慢下步調走至琴徽身邊。

「你找到什麼啦？」

「腳印啊！」琴心在一旁興奮地說著，他的身高不過到琴狐腰間。「兄長，你忘了嗎？你要我們找鹿先生的下落啊！」

「這是今天的偵探遊戲啊！大哥你怎麼忘了？」琴徽臉色略微不滿，「你說好今天一整天要陪我們玩，不是嗎？」

「鹿先生？」琴狐腦袋一片空白，「我不記得這件事啊？」

「可是兄長你明明說過！」琴心有些委屈，淚眼盈盈道：「你答應今天不做別的事，只陪我們玩的！」

「好好好。」拗不過兩人，琴狐只好順著他們。「我會陪你們玩，好嗎？」他說著揉了揉自家小弟的頭髮，藉此安慰他。

琴心頓時露出大大的笑容。

「那腳印在哪呀？」

「就在這！」琴徽指向身旁地面，激動地道：「我等了好久！腳印一路往樹林去了，我們也快跟上吧！」語畢，也沒顧兩人有沒有跟上，他迅速進入樹林。

琴狐都還來不及喊出口，琴徽便一溜煙不見蹤影。他看向那人之前所指之處——泥土地確實有著微微的鹿蹄痕，令琴狐不解的是，那腳印居然是藍色的。

「能再提醒我，為什麼我要你們要找鹿先生嗎？」琴狐邊牽著琴心的手，邊試圖追上琴徽的腳步。

「因為你說偵探除了推理外，還得要具備觀察與追蹤能力，不是嗎？」

琴心步伐有些踉蹌，琴狐見狀，默默把速度放慢。

「這樣啊……」琴狐還是一絲印象也無，但也不去計較這點小事。「既然如此，你不想比琴徽先找到鹿先生嗎？」

琴心微微垂頭，「兄長平時太忙，好不容易才有機會陪我們……我想留在兄長身邊。」

琴狐忍不住笑出聲，「你還是這麼黏人啊，真是讓人放不下心。」他說著鬆開手，隨即摟住琴心肩膀，將他拉近自己。

琴心緊緊抱住琴狐的腰走著，小路上隱約可見淺淺的藍色腳印；琴狐不疑有他，順著痕跡而行。不知走了多久，他總算看見琴徽背影。

他駐足於一條河流前，望著遠方。

「找到了嗎？」琴狐開口詢問。

琴徽回頭看他，「腳印不見了。」

「也許過河了？」琴狐瞄了琴徽一眼，「過去看看？」

琴徽沒有搭理，瞅著河面不發一語。

琴狐同他一起觀察河水，「你還記得嗎？之前我都會帶你跟小弟來這玩水抓魚。」回憶起那時場景，他忍不出勾起笑容。

突然間，原本還抓著他衣角的琴心鬆手，大叫：「兄長你看！」

在他們身側，忽地多出一隻雪鷺；琴狐沒注意到牠是何時出現，也沒聽見任何聲響。

雪鷺盯著小溪對面的樹林，緊接著像是發現琴狐的視線，轉頭用黑色眼珠望著他。

「也許我們可以問牠有沒有見到鹿先生。」

「別傻了，小弟。」琴徽搖搖頭，看起來有點無奈。

琴狐仍看著雪鷺，只覺異樣熟悉。他是不是在哪見過？

下意識朝雪鷺伸出手，意外並無驚嚇到牠，反而讓牠朝自己方向走去；又尖又長的黑色鳥喙輕輕碰了碰琴狐的手。

「不好意思，請問您有看見鹿先生嗎？」琴心依然義無反顧的對著雪鷺問。

只見牠瞥了琴心一眼，隨之展翅向對面飛去。

「等等我！」

琴心急急忙忙越過河流，想跟上雪鷺。

「小心點！」

眼看自家小弟跌跌撞撞地跑走，琴狐也心急起來，跟著穿過河水，任由褲管被浸濕。

然而到另一頭，他才發覺琴徽沒有跟上來。「琴徽？不來嗎？」

「沒關係。讓小弟贏一次也好。」他笑著揮了揮手，「我在這等你們。」

琴狐遲疑了，同時又放不下琴心，只好答應：「好吧。但你別亂跑，不然我會找不到你。」

「放心吧，大哥。你何時需要擔憂我了？」

琴狐回頭想追上琴心，隨著他深入樹林，原本的小徑消失無蹤，雜草也高的足以遮掩視線；直到最後，他幾乎要迷失在這偌大樹林。

「琴心！」琴狐大喊著，開始感到緊張，要是琴心跟自己都走失，可就麻煩了。

不過，很快他就聽見遠方傳來自家小弟的聲音：「兄長！我找到了！」

琴狐順著聲音源頭走去，「你在哪？站在原地別亂跑！我這就去找你！」

他找了好一陣，始終毫無頭緒。「琴心！」琴狐不死心地再次叫道。

接著有什麼吸引了他的注意，琴狐低下頭，看見屬於鹿的藍色腳印。他靜下心，順著腳印的途徑而行；隨著行走的距離越遠，琴狐發覺藍色腳印漸漸摻入一抹雪白，但並沒有與原來的顏色相融。

儘管內心不解，琴狐仍舊持續走著；腳印帶他穿過樹林，來到一片空地。

琴心站在其中，身旁多了一隻梅花鹿，而早前的雪鷺則不見蹤影。

琴狐瞬間鬆了口氣，跑向前去。男孩身旁的梅花鹿轉過頭，雙眼牢牢定於他身上，深棕色瞳眸在眨眼間變了色。

對於這不尋常的變化，琴狐有些吃驚，登時慢下腳步，卻並未退卻；反而又是那股難以解釋的熟悉感。

他來到梅花鹿面前，與那雙鴛鴦眼四目相對。

琴狐。

※

病床傳來動靜，讓舒龍琴心轉移原本聚焦於手機的注意力。他看著舒龍琴狐挪動身子，眼皮輕輕顫動，隨之蹙起眉緩緩睜眼。

「兄長。」確認人是真的甦醒，琴心這才開口。

「這是哪？」琴狐帶著略微沙啞的聲音問道。

「醫院。」琴心收起手機，倒了杯水遞給琴狐。「你病情惡化，所以我帶你來。記得嗎？」

琴狐盯著他，神情困惑。「你是誰？」

拿著水杯的手一頓，「兄長，我是琴心啊。」

琴狐不由自主往後縮了點，「你是誰？我弟弟呢？」

琴心不想過度刺激他，只得先放下杯子，慢慢移動到病床邊。「兄長，是我。不要緊張。」

琴狐端詳他好一陣子，遲疑喚道：「琴徽？」

「兄長……」琴心霎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應。

「小弟呢？」琴狐環顧四周，又問：「我在哪？」

「醫院。你住院了，兄長。」舒龍琴心耐心地再回答一次。

「小弟在哪？」琴狐鍥而不捨的追問。「他還小，不能一個人。」

「兄長，我……」琴心停頓半晌，說道：「小弟在學校，不用擔心。」

「學校……」琴狐垂下眼，琴心分不出他是陷入沉思，還是單純發愣。

「對，兄長你放心吧。他不會有事。」他調高床頭，讓琴狐能稍微起身。「先喝點水，然後再休息一下。待會我帶你去散散步，好嗎？」琴心再度拿起水杯，溫柔地放進自家大哥手中，並協助他抿了幾口。

琴狐握著杯子，低喃著：「琴心……琴心……」

「兄長……」琴心思索片刻，隨即說道：「你不必擔憂，琴心已經獨立，他……」

話到半頭，好似噎住；望著那人迷茫的雙眼，琴心努力克制內心波瀾，吞回喉間湧出的酸澀，緊握琴狐空著的手。

「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琴狐應了幾聲，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他忽地慢悠悠抬頭，看著門口問：「先生，請問你是？」

琴心跟著望過去，發現鹿巾不知何時走進來。

「抱歉，打擾了。琴心，我能跟你聊聊嗎？」語畢，他也沒等琴心回答，便逕自離開。

過了一陣，琴心總算走出病房，順手帶上門。他朝在外頭等候的鹿巾點頭致歉，這才察覺西窗月也已經到來。

「他這次要住院多久？」鹿巾直問重點。

「醫生的意思是要等病情穩定，但……」琴心欲言又止。

「你說。」

「兄長目前狀態不太理想，可能這陣子還是要繼續住院觀察，比較妥當。」

「他還記得多少？」西窗月接續問道。

琴心低下頭，「我……他……」

他結結巴巴說不出完整一句話，鹿巾與西窗月也不催促，只是等著眼前人組織語言。

「他還記得我跟二哥。只不過，他似乎忘記二哥……二哥已經……」哽咽使他無法順利吐出句子，「要是他……我該怎麼……」

「不必著急。這件事，等他情況穩定後再說吧。」鹿巾說著拍了拍琴心的肩。

西窗月在一旁附和：「若有任何需要，隨時都可以通知我們。」

琴心輕輕應聲。

西窗月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另一道聲音打斷：「不好意思。」

鹿巾望向聲音主人，見明河影捧著文件站在琴心後方。

他朝那人點頭，「好友。」

「我需要跟家屬談一談。」

琴心聽聞，向二人道：「你們先進去看看兄長吧，我跟醫生聊。」說話間，他的視線始終沒有與他們對上。

西窗月與鹿巾互相對望，最後由鹿巾開口：「好。你去吧。」

當鹿巾和西窗月進入病房時，琴狐仍坐在床上，茫然的盯著前方。腳步聲讓他有了反應，琴狐轉頭看向兩人，神情恍惚。

「你們是誰？」

「琴狐，我是西窗月。」西窗月一手搭在鹿巾肩上，「他是鹿巾。」

琴狐搖搖頭，「我在哪？」

西窗月下意識瞥向身旁人，與後者視線交會。

「你在醫院。」

琴狐又愣了幾秒，忽然移動身體準備下床。

西窗月見狀趕緊阻止他，「等等，你要去哪？」

「該走了，小弟在等我。」

鹿巾伸手按住琴狐的肩膀，「琴狐，你要待在這，這樣琴心才找得到你。」

這句話成功阻止琴狐動作，西窗月順勢扶著他躺回病床。期間，琴狐並無抗拒的意思，順從地照西窗月的指示做。

他撇頭望著西窗月好一會，才開口道：「我想回家。」

西窗月抿了抿唇，抬手拍拍他的肩。「很快就能回去了。」

鹿巾也想說些什麼，但一開口，喉嚨卻突然一陣刺癢，使他不自主猛咳起來；為了不干擾到琴狐，他頭也不回衝入廁所，抓著洗手台吐了出來。

好不容易緩過來，鹿巾往洗手台內一看——藍與白的細碎花瓣散落其中。他抬頭注視鏡中的自己，隱約可見嘴角露出花瓣一角；鹿巾將其捻起，放在掌中觀察。

他是這幾天才開始吐花瓣。鹿巾不知道花吐症會復發，也從來沒聽過這種事。他做了很多研究，查了無數資料，但得到的資訊依舊不足。

這時，外頭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他思緒。「鹿巾？」西窗月的聲音緊隨其後。

鹿巾心頭一慌，匆忙整理現場——幸虧花吐症並沒有感染問題——在確認廁所毫無異樣後，他轉身開門。

西窗月站在門口，一臉擔憂。「你還好嗎？我聽見嘔吐的聲音。」

鹿巾搖搖頭，「沒事。只是咳太用力，有點乾嘔而已。」

「你別太操勞，顧好身體比較重要……」

話還未說完，西窗月就被手機鈴聲中斷；她僅僅瞥了一眼，便迅速掛掉。

鹿巾不打算無視，「怎麼？」

「沒什麼，那可以等一下處……」

這次，訊息的聲音讓西窗月再度停下，她舉起手機觀看，微微皺起眉。

鹿巾知道眼前人職務繁忙，光是抽出時間來看琴狐就很不容易。「山座嗎？」明白自己要是不點出，西窗月肯定不會說明清楚。「我記得妳之前有提到交接的事情，是這件事嗎？」

「確實。山座需要我簽署一些文件……」西窗月頓了頓，繼續道：「只是一些雜事，不急一時。」

「話是這麼說，但妳還是先去吧。」西窗月正想反駁，鹿巾接續說：「琴狐也不希望耽誤到妳。」

這話令她頓時遲疑。看出眼前人的動搖，鹿巾又勸：「何況這裡還有我跟琴心，妳不用擔憂。如果有事，我會第一時間通知妳。」

聽見鹿巾保證，西窗月只得點頭答應，並慎重叮囑：「一定要通知我。」

「我會的。」

目送西窗月離開後，鹿巾回到病床旁。

琴狐抬頭看著被打開的電視，眼睛卻絲毫沒有焦距在畫面上。

「琴狐。」

鹿巾輕聲喚道。琴狐沒有馬上回應，反而是停頓好一陣子，才緩緩轉過頭與他對視。

再熟悉不過的藍色眼眸失去以往清澈，鹿巾嘗試在其中尋找專屬於他的那份真摯；然而最終不得不放棄，從那人空洞的眼神移開視線。

他第一次花吐症發作時，選擇獨自離開琴狐，希望能以其它方式治療這個病；只是沒想到琴狐卻主動前來，幫他痊癒。

如今琴狐幫不了他，而他也離不開琴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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