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4 【蒼金】聖母她深愛著紅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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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9-06-15 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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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4 【蒼金】聖母她深愛著紅玫瑰

-----------难得写在文前的话-----------
这篇文的灵感来源于我做过的一个梦，也就是文里小金的梦境。
在开始写这篇文的时候是想要当成一个轻松爽文来发展的，结果在写过前八百字左右的时候，现实发生了一些事情，不知为何在此后的半个月左右，我的时间概念非常混乱【我经常掐时刻表赶高铁，按理讲这种情况不可能出现】。于是在接着写这篇文的时候，时不时想到近期自己的情况，加之读了一些片面的资料，直觉这是否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呢【随便联想，并没有科学依据】。由此对文的后续发展做了一些修改，也许并没有表达出了我想要的这种“混乱”感。
又，感谢您读到这里。
----------以下是正文------------

神说，要有光。
　　金鎏影抬眼一望，被西欧大陆丰满的太阳女神闪瞎了狗眼。
　　这其实不怪他——出国交流并非他本意，特别还是在没有导游、没有理由的情况下，灵光乍现、激情澎湃、说走就走地，跑到了西欧某个最好签证的小国。
　　这片土地孕育过无数灵魂唯美的伟大艺术家，天生就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风流，令人恍惚。灵魂也许并不唯美而日常也确实不足以用唯美形容的不伟大会计金鎏影同志，精神抖擞、双目灼灼，目标明确地薅住一位美貌娇艳的法兰西玫瑰【性别男】，缓缓吐出一段咬字清晰的优雅伦敦音。
　　同样是谈吐着来自老祖母的温柔血统的语言，因此玫瑰哥轻松地理解了金盲流的来意。他含情脉脉地勾起金盲流的一条肘子，进行了一番激情洋溢的自荐。金盲流显然不解风情，皱着个脸把手抽回来，哼哼唧唧扭到大马路上，撅着腚研究半截入土的路标。
　　说是大马路，也不过是个搔首弄姿的缝补柏油地。金鎏影的研究工作做得比较敷衍和垃圾，只研究出一个road，相当于这十几分钟白干。　
　　
　　金鎏影做过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某个教堂里，仰望或未仰望穹顶下的圣母像。雪白细腻的大理石雕琢成一个面容愁苦、姿态温和的丰满白人妇女，圆润肉感的苍白手臂上抱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
　　这个梦没有跌宕的情节，没有吊诡的暗示；中华儿女理应梦见华夏神话里所描绘的神奇动物，圣母这种西洋小资实在没啥看头。于是金会计并未当做这个梦非常经得起他人生的厚重思考，只是圣母和玫瑰，这搭配着实有些怪。
　　金鎏影不是没出过国，也不是没见过圣母像，只是没见过揣新鲜红玫瑰的圣母像。他这个人有一些大跃进时代推崇非常的钻牛角尖精神，乐于和屁都没有的臆想强迫症死磕，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那么我们就来找找这个圣母像。
　　有时候人不能瞎作。比如金会计，其实他本来是学管理的，可惜他顶上有个管理名曰苍哥，并不需要他来重复管理。于是各种机缘巧合之下，金会计竟然当真成了一名会计。这还不算，他这个半路出家的瞎逼会计竟然做得一手好账，真乃不可多得的天赋迥异者也——这话金会计自己从没听人说过，也没人想告诉他。这小逼仔子除了长得一张好面皮，底下不知是个什么乌漆嘛黑的东西，不经夸，一夸就当真要上天，与太阳肩并肩，还能尖叫着用九阳豆浆机搅拌八个太阳，比后羿还能。
　　这浓厚欧式风情的小街上卧虎藏龙，随意散布着一些大隐隐于市的高人。金鎏影瞎晃了半日，觉得自己头脑有些问题，不知是晒得水土不服，还是自己打娘胎出来就水土不服导致的。他矜持地向一位碎花裙大妈寻求帮助，大妈掰着他的脸仔细端详一番，将金会计薅到一个巨鸡儿窄的小门诊前面，一口气把人塞进门里。金鎏影左右一瞧，此乃一欧罗巴洲著名心理医生，今日正巧回老家稍作歇息，与左邻右舍解决些个人情感问题，比如老婆跟情人在家嗑药嗑嗨了给老公打电话要求三劈，老公如何解除这一心理障碍，与老婆继续过日子，云云。
　　金鎏影听过介绍，很给面子地作出目瞪口呆的土鳖样，这反应争得了对面两位大妈的啧啧称赞。他花了大约十秒钟辨认了一下哪个碎花裙是心理医生，准确无误地对着小葱拌豆腐色碎花裙张嘴道：
　　“I have a dream...”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鎏影·金，而是Martin Luther King。
　　
　　一般处理疑似精神病患者的有效办法之一就是联系家属，类似于中国课堂的叫家长。金鎏影个人没啥家长，所以屈尊来管他并把他从诊所捡走的只有苍。
　　苍的到来十分突然，好似从天而降，又仿佛天女下凡，十分地让人料不着。看苍总这身西装，这衬衣，这领带，这深邃的眼神，这瞌睡不醒了似得神态，当真乃新时代社会主义的高阶精英，总结起来那就是牛批。他一把将撇嘴斜眼的金会计薅回手中，夹到咯吱窝下，礼貌地朝两位碎花裙国际友人点头致意，扭身就跑了，跟食堂开饭了一样。
　　时隔多年苍还是能轻而易举地逮到金鎏影，接着又轻而易举地扣到自己临时的宅子里。金鎏影此番旅行并不顺利，加上长期以往的看苍不顺眼，哼哼来唧唧去，宛如一只闷闷不乐的母鸡。苍向来对他要求很低，这个萎靡不振的状态四舍五入堪比没发癫，还是值得表扬的。金鎏影不知道是被哪个环节刺激到了，恍恍惚惚，心不在焉，使苍竟然有了一丝挫败感。
　　苍皱起了眉头，狠狠唾弃了自己这隐约的斯德哥尔摩倾向。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必然会有些动作。因此苍把金会计的小脸扳到自己跟前响亮地亲了一口，清脆得犹如惨叫鸡被狠狠一捏。金会计不知是被苍的动作惊着了，亦或被这高亢的亲吻吓着了，幅度稍大地抖了一抖，堪比卡在泥地上的一只蛤。金会计这旧社会通房丫鬟样实在窝囊，苍忍不住摇头叹息，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开始剥衣服。剥了有大概三分之二的程度，金鎏影跟灵魂归档了一般，腾地就从苍的大腿上蹦下来，还得跟着尖叫：“你怎么天天就想着干这档子破事！”
　　苍闻言仔细端详他一番。
　　苍恳切地说：“不然我们还能干什么，每次不是你骂我，就是我揍你，这多不和谐，多不节能减排呀。”
　　金鎏影瞪他：“你可真不要脸。”
　　苍一边脱裤子一边敷衍道：“也没有啦......比不上你。”
　　金鎏影看着迅速变得光溜溜的苍，警觉道：“我们可以谈谈。”
　　苍心想我才不跟你扯淡，直接生扑了金会计。没法谈，这真的没法谈，再谈鸡儿就冷了。
　　
　　深入交流了一番感情后，苍和金鎏影两个人咸鱼腊肉一般倒在被窝里，周遭热气蒸腾，水乳交融。
　　金鎏影颇不高兴地质问道，我就来欧洲一趟，你在这干什么，ceo就不用上班了？哦豁？
　　苍顺着他的话说，那你来欧洲干啥？旅游？代购？
　　金鎏影想了想，觉得很难回答，就冷艳地一扭头，哼！
　　苍心说你有毛病，唉呀妈呀你这傲娇得还不如傲笑红尘呢我滴亲娘。他愁肠百结了一会儿，张开嘴还是好声好气地，就问，你是不是怎么不舒服了，这回又是哪里疼？
　　问完还动手摸了摸，就是摸的地方不大精准，在人家裆上。
　　金鎏影一脚就给苍翻了个身，低声咆哮道，我怎么走哪都能碰见你，真他妈遭罪。
　　苍把脸从枕头里揭出来，反手就是一巴掌盖过去，老子还不稀得碰见你呢。
　　两个人七扭八歪地比划了一阵，终于偃旗息鼓，消停了很大一会儿。不论是苍还是金鎏影，都压着一句话在心里，压着压着也就忘了说。
　　金鎏影不能算小年轻了，可也绝对够不到老这个层面。可他的记性确实越来越差——这个人强就强在反应能力和脑子还是够活，只是记得不长久。这陆陆续续的几年里头金鎏影忘了不少事，有好的也有坏的。有的事苍喜欢拿来跟他讲，有的事连苍自己都忘了。
　　苍没问过金鎏影到底忘了多久的事，不过他俩都没觉得这个很要紧。左右都不是娇娆红颜，薄命不可能的。
　　既然还有百八十年可以折腾，谁在乎这些有的没的呢？
　　苍的体力一向比金会计好一些，这会歇够了，一只手撑着头去看咸鱼金。角度有些崎岖，金鎏影只能仰视着苍，心情很不美妙。
　　苍拿出审贼的派头，说，你这滑头自己如何顺利出境的，还不快交代你的线人是谁。
　　金鎏影烦死了，抓起件衣服就往身上套。穿完裤子之后倒是想起来去拉窗帘了——苍这屋子遮光效果好得一批——大太阳就从玻璃后面闪亮登场了，这白日宣淫的显然令群众不爽。他往外面随意一望，瞄到一个漂亮女人在老远的地方朝他笑。他一时有些迷茫，忽然就开口叫了一个名字，五色妖姬。
　　苍的呼吸一瞬间停滞下来，迅速地抓住了这个线索：“金鎏影你果然有人接应！”
　　金鎏影气闷，不知为何觉得非常丢人，恨不得当场失忆，最好连着苍一齐忘掉。可忘记了苍，他的记忆里还能剩下谁？
　　苍从皱成一团的西服口袋里摸出根烟抽，抽得长呼短吁。自己这床上操劳不谈，日完小混蛋还得陪演，真真累死个人。
　　
　　苍之于金鎏影，约等于五色妖姬之于赤云染，或紫荆衣之于沙罗曼。区别在于五色美人和沙女士都不大能扑腾，也不爱扑腾。
　　赤云染是苍的直系师妹，根正苗红的一新时代女强人，偏偏与五色妖姬浓情蜜意，大唱花月痕。
　　五色妖姬本来是跳舞的，什么一舞倾城啊惊鸿一笑千金少，一曲红绡不知数，这都能随意拿来形容，半点不用夸张。结果这一台舞正跳着，底下谁喊了一嗓子，范凄凉，她是范凄凉。
　　范凄凉是谁？
　　范凄凉是我！五色妖姬深呼吸一口气，这头下腰的动作还行云流水着。她腰一挺手一抬，扭头跑了。找到剧院的天台一跃而下，双腿粉碎性骨折。赤云染抱着她到医院去，等她打完钢钉石膏都转醒了还搂着她哭。五色妖姬没敢睁眼，装着晕咬着牙。
　　腿上真疼。
　　她当年整容，用了一百零三个项目，全身就两条腿没动过刀子。现在，这双腿她不要了。
　　
　　话说回头，金鎏影的问题大家都知道了，出在他脑子那儿。可是金会计的迷惑能力实在是强，表面上看还是精明强干牛逼拉轰一位正人君子。
　　苍懒得继续跟金鎏影逼逼——反正自己说的话这小浪比也难得听进去一两个字。想当年金会计还是金总管的时候，猪油蒙了心去跟长生公司做假账还美不滋滋的，事情败露后首先被长生公司的鸨头九章伏藏供出去交给苍处理。全天下只有一个临时掉智的紫荆衣能鬼迷了眼跟金鎏影一拍即合，刚毕了业就偷了玄宗的票子手拉手玩人间不值得，还专门刷苍的卡，生怕玄宗逮不到他俩。
　　这么轰轰烈烈的黑历史，居然都能被金鎏影忘掉，可见是当真有病。
　　一支烟烧不了多久。
　　苍匆匆抽了两口，赶紧把烟屁股摁灭在窗台上。金鎏影老大不高兴地盯着苍这一系列流畅动作，浑身表现出一种直白的嫌弃。苍见状不对，握着他肩扭了九十度，建议出去遛遛。
　　金鎏影说好，自己先摸了钥匙往门边走，等苍把衣服一套穿齐全。苍看了看颇有些拧巴的西服外套，潇洒地丢到床上，领带也不打了，推着金鎏影就走出去晒太阳。穿过浅灰色的长条走廊，方能看到一个花园，规模不小，修剪规整。
　　是个草长莺飞的好季节，你看花儿都开了。苍跟在金鎏影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说。金鎏影嗯了声，说，红玫瑰。
　　红玫瑰？
　　对，这里种的都是红玫瑰，装饰篱笆上本来有蔷薇的，也是红色。
　　这倒有点意思。
　　这些篱笆要是高一点，就像红心皇后的后花园了......咦，这说不定真是当迷宫来修的。
　　你这段时间就研究这玩意了？准备上任做金皇后么。
　　苍嘴上轻怼了一句，见金鎏影停下，不明所以地站定在他背后。眼前是一座雪白的圣母像，面容愁苦、姿态温和，雕琢得圆润肉感的苍白手臂上抱着一束同样苍白的大理石玫瑰。
　　如果圣母当真深爱过红玫瑰，即使藏进石料中心，也会怀抱着这样一束花。
　　等一位雕刻师将圣母从石质里解救出来，柔软丰腴的肉体坚硬失色，娇嫩血红的玫瑰坚实嶙峋。可她们到底相爱，仿佛不顾一切。
　　
　　金鎏影只抬头看那圣母像，苍与他只有半臂的距离。阳光刺眼而温暖，比一个拥抱来得慷慨。苍胸中发酸，犹豫了只几秒钟，一步上去抱住了他。
　　往花园的路上还有做腿部复健的五色妖姬。这天赤云染没来，她推着轮椅自己慢慢走。往远不了几十米的地方一看，雪白的圣母像在阳光下亮得射人眼睛，轻易不能抬头仰视。
　　五色妖姬低下头，笑着对自己说：“这怕不就是圣光呢。”
　　略一张望，五色妖姬就能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个穿着跟她一样的蓝白病号服的金发男人，她知道那是金鎏影。苍抱着他，像是圣母抱着红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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