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17 【最九/最绮】温一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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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l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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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7-18 0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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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7 【最九/最绮】温一半床

★最光阴入境修行，与九千胜救灾二三事。
★首楼完
　　
　　——
　　01
　　迷蛮途中，残月高挂，一把刀，一个人，一路踏着孤单却有序的时间步影，在天地林草间穿行。
　　“此地地光多彩，照射出彩虹七色之光，且光形多变，不时伴随隆隆地声，地水发混冒泡，浪翻不止，不妙啊。”最光阴自言道。
　　碎影映照间，恰有农人身穿麻布衣，肩扛缺口锄头，向田里去。最光阴上前拦路：“此处地龙将要翻身，你去通知村里其他人，趁还未地震，速速逃开吧。”
　　农人眉中不耐，出言锐利：
　　“你是谁啊？说什么疯话？此处山明水秀，肥土三尺，自我诞生，从未听闻有过地震之事，我才不信你的疯话。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隔壁村镇派来的卧底？想着游说我们离开，好将沃田占为己有呢？”
　　最光阴：“吾没有骗你。”
　　“哼，别挡我的路。”那农人挥袖，拒绝继续交谈，扛着锄头赶往田里。
　　最光阴目送背影离去，眼中沉下的那一丝无奈重逾百钧。
　　路上又碰上几人，最光阴以同样的话劝说，终以失败告终。自他诞生以来，对时间的感知极少出现差错。初出时间城的他，缺少与世人交涉的本领，虽知悲剧在即，却是无法阻止大地逼命。他不过一个无名小卒而已，根本没有让世人信服的资本，若是找寻一位名势显赫之人从旁帮助，此事或尚有转机。
　　仰看时间流势，较之先前已然减缓，看来地震之前，此处尚有一丝喘息之机。
　　“吾一定会救你们。”
　　02
　　熙熙攘攘大街旁，吵吵闹闹酒肆内。
　　最光阴一路行来无所收获，不免口渴脚累，进入酒肆，点了壶酒，坐下小歇。邻桌却有数名刀者奉酒举杯，交谈甚欢。
　　“今日能见到在座的侠客实是有幸。让吾用这尊酒来祝各位一战成名吧。”桌上三五之人举杯交碰，咣咣作响，好生热闹。而一旁的最光阴无人陪饮，倒显得冷冷清清。
　　另一名刀客说道：“多谢。可刀神九千胜名声显赫，要想打败他，非是易事啊。”
　　“是啊，九千胜刀法绝伦无双，自入世以来，无人败他。”
　　“哼，那是因为他没遇到吾。吾之刀法千变万化，必在他之上！”一名身穿黑衣的刀客，借着酒劲言自夸自大，无一丝谦虚。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同样，话也不可满啊。”
　　“……”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刀客吃乏欢累，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最光阴也饮尽了壶中酒，沉思片刻，握刀上前问：“九千胜在哪里？”
　　“嗯？你是？”
　　“吾是谁不重要，你只需告知吾九千胜在哪里？”
　　看他架势，想必也是欲败九千胜之人，刀客好心指路：“一年一度的琅华宴举办在即，九千胜近日就在不远处的竹寺中落脚。”
　　“多谢。”
　　最光阴握紧了刀，转身，在众人眼中一步一步离去。
　　03
　　却说最光阴穿林入里，日光耀眼，心却寒颤。时间流势已然加快，他之肩上负担了几千上万的人命，叫他如何不心急。
　　缘林三匝，黄昏时出山凹，红日当落。只听得簌簌竹叶摩挲之音入耳，隐有犬吠于林深之处围转，最光阴停身观听，得见小径，沿径而去，乃是一家竹寺，窗棂里隐隐的有灯火明摇。
　　最光阴漫草入院。
　　风吹叶落，院中薄铺一层落竹叶无人清扫，寺中一桌酒具，文火温酒，香醪味散空中，勾人心魂。
　　“九千胜，可在？”
　　最光阴冷声招呼。
　　竹寺内灯火飘晃，人影散乱，许是酒香太浓，最光阴只觉醉意朦胧而一时失神，最光阴扶额稳神，抬眼正见那：
　　白衣玉颜雪发飘，绮罗异耳碧色饶。
　　裹身衬腰香缠刀，依稀懒调残月笑。
　　最光阴心中一跳，问：
　　“你是九千胜吗？”
　　那人默而不答，乃于案前炉上取了壶酒，分赉两杯，徐徐然嘬了一口，唯恐樽尽。
　　“你是九千胜吗？”最光阴讨不到答，再问。
　　簌簌竹风起，叶抛晚来霜。
　　若是风动，为何听不见风音萧沙，耳中只余吞酒残声？若是叶动，为何看不见竹影摆荡，眼中只剩清温白影？
　　离风叶不动，离叶不知风动，离心不知何动。惊世一眼，吹香照影。或许非风动，非叶动，唯他心动罢了。
　　此时，白衣之人手握酒杯注入功力，白光闪耀，酒盏掠风破空而来，直驱最光阴！
　　世上之疾速于最光阴而言，无非小巫见大巫矣。最光阴轻松接下酒杯，侧头看见白衣人那抹残月笑变作了弦月笑，笑中的牙，比月光还白上几分。
　　“你是不是九千胜？”
　　“问了三回，真是执着，这样，饮下那杯酒，吾就告知你。”
　　最光阴仰头灌下酒水，却又听见：“你不怕吾在里头投毒吗？”
　　最光阴沉声回应：“九千胜盛名在外，不似心肠狠毒之人。况且吾与你无恩无怨，毒吾，多此一举而已。”
　　九千胜将火生旺，烫酒咕咕冒泡，他在酒香中笑了一声：“饮了吾之酒，便是吾之友，朋友，入座吧。”
　　黑暗竹寺内，唯有屋中隐隐偷漏的几斜灯火在二人身影上漂泊，最光阴站在九千胜对面，放下空杯。
　　九千胜提起酒壶，为他满上。
　　“你是谁？来此是为何？”
　　“吾乃最光阴，来自时间城，到此有一事相求……”
　　04
　　最光阴便以实情相告。
　　九千胜了知原委，当表应立刻动身救人，耽误不得一刻。
　　二人乘夜风离去，御月色行路。暗暗野草割脚，涛涛江水拍岸。林中赶路的人为千万条生命而奔波，踏着生死的步调，穿越迷蛮路途，终于凌晨赶到。
　　最光阴：“还有半天时间。”
　　“半日吗？”
　　天才微亮，已有殷勤农家披露耕田，九千胜上前欲言，那农人看他，便激动直叫：
　　“你、你是九千胜？”
　　九千胜玉眼轻合，答道：“是。”
　　“大名鼎鼎的异族贵胄啊，为何来此地？”
　　九千胜欠腰礼待：“打扰了，吾找这里的村长有急事相告。事关人命，劳烦你带吾前去，九千胜感谢不尽。”
　　“好，好。”性命可贵，农人心中知晓，便放下农具，领二人去了村长院外，又因挂念那一亩庄稼，匆匆回去了。
　　九千胜上前敲门。
　　最光阴问：“方才为何不直接告知那名农人？”
　　“哈，贸然直说，会乱他心神，反而容易取得反效果。村长者，此地有号召力之人也，由他聚集人群再集中宣布，事半功倍。”
　　“原来如此。”
　　言谈之间，院门乍开，垂髫小童探头探脑，九千胜让她回去叫来大人，小姑娘蹦蹦跳跳回屋，嘴里喊着：爷爷，有两个很好看的哥哥在外头叫你，快起来去看啊！
　　最光阴冷颜松动，侧头，见九千胜展扇一笑，对他说：
　　“吾在江湖漂泊多年，惊世容貌拢千万，吾皆见识。但看见你的第一眼，却觉千峰非山，沧海非水。好友，生得十分颜色啊。”
　　到底听少了这直白话语，最光阴眼睫扇动，沉吟一回，道：“若吾有十分颜色，那你便更胜吾二分。”
　　九千胜心中升起十二分的欢喜，嘴上还欲论驳，却见老者不知何时开门出来了，立在一旁好奇地看。
　　二人便迎上前，老者认出了九千胜，未来得及惊讶，九千胜温和抢声道：“村长，吾这名好友来自时间城，能感受到时间与生命的变数，他之预测，乃半日后此处会有地震发生，为了全村人的性命，请你立刻召集众人，让他们速速离开此地吧。”
　　村长瞪大双眼，被这一消息砸得不识南北，结结巴巴地说这里不曾发生过地震，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九千胜：“吾以吾之名声起誓，若有假，所有的责任皆由吾来承担。”
　　“这……”
　　“九千胜……”最光阴跟在后头，心思莫名。
　　村长见九千胜如此坚决，也思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众人安全，还是撤离为好。况且还有九千胜之保证，左右还是照做着是。
　　“好，吾现在就去召集众人一并告知。你二人不妨入院稍后片刻。”
　　九千胜与最光阴一前一后入院闲看。
　　院中朴素，却有桃树长得正茂。一片片花瓣树叶脱离枝干，飘在空中。最光阴对着前方的雪白人影说：
　　“九千胜，你为何如此相信吾？万一吾在骗你呢？”
　　晨风扰乱了九千胜一头顺白的发丝，更有一瓣粉花俏皮贪顽，在风之鼓动下，旋着单一舞步落于碧翠绮罗耳廓，久久不肯离去。
　　九千胜惋心答道：“人的性命只有一次。没了就是没了。在生死面前，吾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且……”
　　“且什么？”
　　“且……莫名的直觉让吾无法抵触你，更无法怀疑你。”
　　他们不过一面之缘，九千胜却对他如此剖心，最光阴磨咬下唇，脱口一声：“九千胜……大人……”
　　“嗯？你叫吾什么？”
　　“倘若吾之尘劫是你，吾无悔囉。九千胜大人，请容吾如此称呼你。”
　　“最光阴，你……”
　　05
　　天动则日月倾覆，地动则江海倒灌。霎时间，山裂岩崩，泥流吞物。
　　绝多农人听从指挥已然疏散，但固执之人向来不缺，其家人抹泪前来哭诉，九千胜听了便与最光阴分头行动四处搜寻去，碰面了几次，仍是找不到那两个失踪的人。
　　风咆哮着吞山覆地，有巨石自山顶倾落，势不可当，情急之下最光阴扑开九千胜，避了一颗飞石，却有另一颗飞岩从望不见的方向袭来，砸伤最光阴的右臂。红滚滚的血如涌泉喷流，给最光阴的格子外衫染上了褪不去的猩红。
　　九千胜心中一痛，拉过最光阴，给他点穴止血，捧着他的手臂，着急问他：“你无事吧？若不是为了救吾，你……唉，吾害了你啊！”
　　“无碍。”最光阴声音无波无澜，手指抹掉九千胜脸上沾染的泥泞，又捏了捏绮罗异耳的耳垂，才放下手。
　　九千胜“啊”一声，两相无言。正当二人沉默哀伤之际，一声清脆犬吠自对岸传来，二人提神，九千胜按住最光阴，不想让他继续冒险，转身立刻接着朝声源寻去。最光阴哪里坐得住？也跟着他，不顾危险飞身而去。
　　到了对岸，但见两人一狗攀着个巨岩躲灾，不敢出去，见了这两人，顿时泪如泉涌。九千胜二话不说，背了一人，安慰说：“没事了，吾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最光阴弯腰背上另一人，回头望那条狗，又看了一眼九千胜。九千胜看着这位新识之友，眼中的担忧流了一地。
　　最光阴移开视线，对那条沾满了黄泥一眼看不出毛色的狗说：“我们也不会丢下你的。”
　　06
　　眼看此地也不再安全，二人率一众难民逃难而去。也不觉过了多久路程，看那茫茫山雾中，一个村镇隐立，远远望去，人烟缭绕，郭固物饶。
　　一路上，九千胜忧心最光阴双臂的伤势，数次想拆衣查看，最光阴却是不让，只说无碍，反催九千胜抓紧赶路，莫为了他一人耽误脚程。九千胜只好作罢。
　　眺望村镇，九千胜心中一松，算有了落脚之处，而最光阴的伤势也能开始着手医治。
　　好在九千胜余钱尚多，恰够安顿村民。便散财布善，让他们先自行找吃找住，又言天灾难避，届时朝廷会另作安排，请耐心等待，钱不够了还可以来找他。
　　村民热泪盈眶，抖手借过钱，一个个感谢不尽。
　　九千胜一一送走村民，转身看见最光阴血衣模糊，面色苍白站在身边，一声不吭。刀神心中不忍，轻挽着最光阴的肩膀，与他一同进入客栈。
　　“只剩一间房了。”店家说。
　　一间房，正好方便照顾最光阴。
　　九千胜：“甚好，一间房足矣。”
　　拿了钥匙，最光阴向后斜睨一眼，疑惑道：“那个人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们？”
　　九千胜被他逗笑：“什么眼神？吾没看见。”
　　“……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吾在时间城没见过。”
　　“嗯，按你所说，时间城真是一块纯净乐土。”
　　“非也……罢了，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
　　“好。”
　　九千胜扶着最光阴跨过门槛，将人安置在木椅上，倒了杯茶，塞到最光阴手中，最光阴伸手欲接，指头甫一碰到杯壁还未握紧，茶杯却被眼前的白影倏然挪开，最光阴的手指僵在半空，疑惑不已。
　　“你现在是病人，不宜动作，不如让吾喂你喝茶吧。”
　　“不………唔……”拒绝之言未及说出，刀神便强势地抬起他之下巴，将酒樽一凑，温柔地喂他喝茶。
　　最光阴就着杯口，嘟嘟嘟喝尽，九千胜收好杯，抓了最光阴的手，最光阴没有动作，九千胜便解了血衣，袒出最光阴之伤臂。
　　模糊的血肉在眼前呈现，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铁锈的腥味儿，九千胜不忍见红，眉目染恸。
　　最光阴握上九千胜雪白的手背，说：
　　“这点小伤，奈何不了吾。”
　　说得也是。
　　便为最光阴喊来温水药布，细细包扎，而后又叫了些清淡吃食，二人对坐，草草填肚。
　　未几，天已大黑，食饮皆冷，九千胜拾掇完毕，唤最光阴去床上早些歇了，最光阴听了照做，仰躺着看床顶架，却是睡也不去，侧头看那抹白影靠在窗前看月景，只觉得他比天上月更白，比山涧溪更清。
　　“九千胜大人。”
　　白影转身，朝他展笑，惊艳的容颜，是无论看几次都叫人心动的存在。
　　一身莹白本就仙绝，而绮罗耳的碧，成了画龙必点的睛，亦可说是黑白山水画中最触目的那一缕彩色，多了显俗，少了则素。
　　“大人……”最光阴靠着床头坐起。
　　九千胜关了窗，走来坐在床沿：“伤口痛？睡不着吗？”
　　最光阴摇头，九千胜不解，望着眼前的神情恹恹的时间城圣子，不知不觉抬起手，摸了摸那头柔顺的灰发。
　　“乖。”
　　最光阴一把握住九千胜的手，摁着搏动的脉管。
　　“你做什么？”
　　“哈，看来你禀性贞洁，不容人调笑。”
　　手腕上的手指根根收紧，九千胜感受着来自最光阴的束缚力，人却居高临下，垂眸窃赏光之少年那四条奇特的分叉眉毛，两眉之尖镶嵌的钻石反射着明月冷白的光，乍一看，此人冷冽其外，接触久了，方知他诚挚内敛不失落拓。
　　一股在心中酿了好多年的醉意，忽地涌上头，九千胜自恃海量，也不敌之。不觉心中疑惑，一手任由最光阴握住，另一只闲手如游鱼般轻轻跃上最光阴的脸，抚摸他的眉眼鼻唇，也学着捏捏耳垂。
　　“九千胜大人……”
　　九千胜撤回手：“唤吾做什么？”
　　“……”
　　九千胜转身想走，最光阴拉住他的衣袖：“是吾将你拉入这场奔波，床就给你睡吧。”说完便要翻身下去，九千胜微微张大眼睛，笑意难掩，直将人按回床铺：“哎呀，你才是伤者，怎可让床与吾？”
　　最光阴定定望他，不作言语。
　　“好吧，那吾同你一齐休息，这样，可以放开吾了吗？”
　　最光阴慢慢松手，看着九千胜褪了外衣，将布衫叠好，在最光阴腾出的外侧床位轻轻躺下。
　　最光阴上了药的伤口热乎乎地发疼，迷糊着眼，晕愣愣合上眼皮，只觉光阴层层叠叠，一时陷入奇幻梦景，不辨虚实。
　　浓浓淡淡的伤苦，无了无休，侵入梦里，成了一蓬蓬松松软软的阴云，每一朵都载着满当当一肚子雨，浓得发了黑，像泼上天的墨。
　　梦中的最光阴正泛着舟，连日不见云开，令他十分想拔出一根万丈长的竹蒿，直通云天，拨断云根，敲散云雯，以见昌光。
　　忽而电闪雷鸣，列缺霹雳，江上风雨飘摇，舟也不稳，随浪浮沉，未几，将要倾覆。
　　最光阴不识水性，焦灼时刻，有仙手自天而降，扇开云层。天际透出一轮红日，赤得发紫，照在身上，竟似佛光，广博浩瀚，妙不可言。
　　最光阴引颈去望，云层散开后，仍不见那人真身，更加好奇，睁着眼望，耳中听见一声声温柔的呼唤，轻而柔，并无过多亲昵的长音，像一股风慢慢吹起蔫下的旗帜，令其重新飞扬饱满。
　　最光阴蓦然睁眼。
　　闹松松的，恍若醉了梦，身醒，三魂半魄还停在南柯之中，以致瞧见九千胜垂着白发，凑在呼吸前望他时，还想着“一眸情意映山河，颜色九千掩古今”之类的靡语。
　　“最光阴。”
　　“嗯……”
　　“最光阴。”
　　魂魄回笼，最光阴发觉他二人距离极近，鼻尖将将碰上，不时摩擦，呼吸交缠，将对方身上的香味传送过来，最光阴见状，屏了呼吸，直勾勾望着九千胜，不再动作。
　　“可是伤口痛了？”
　　“嗯。”
　　九千胜轻轻叹口气，说：“没事的，很快就好了。”揉了揉最光阴睡乱的头发，淡淡地笑。
　　最光阴凝视九千胜：“吾刚刚做了个梦。”
　　“美梦？”
　　摇头。
　　九千胜俯身，贴得更近，鼻子在最光阴两侧碰了一下，还拍他胸口，说：“不怕，刀神九千胜保护你，安心睡去吧。”
　　这哄孩童的语气，倒令最光阴哭笑不得，但也无比受用，他一时间神清气爽，一直连绵的伤痛也压下不少。
　　他顺从地重新闭上眼，将要陷入昏睡之际，似乎有个软乎乎的物什在唇上一掠而过，他待启唇相应，那物已然离开。
　　梦中，一影雪白靠在身侧，见他回神，笑着，温柔相拥。最光阴意已通达，抱着那抹雪影，学着在对方唇上留在属于他的时间印记。
　　“九千胜大人……如果劫是这般快乐，那吾不怕受劫。”
　　灾厄从来难推详，起心动念又何妨。
　　月儿斜烛火细，冷一半床，温一半床。
　　梦儿浅榻影摇，温一被衾，冷一被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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