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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4 【熒問(熒禍x問奈何)】晴雨未明(現代,一發完)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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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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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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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19-05-04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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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4 【熒問(熒禍x問奈何)】晴雨未明(現代,一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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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雨,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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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祸忍不住紧了紧风衣领口。初春略凉的雨水从屋檐落下,顺着他的侧脸滑过侧颈,与他潮湿的汗液混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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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腻,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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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这里已经超过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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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找人。这一周时间与过去的许多年相比也不过短短百多个小时,但他却从未像此刻这般焦灼过。像是被这场雨激起了停不下的涟漪,翻涌的思绪按捺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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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的钟声响起第三声的时候,名叫问奈何的男人从书店里走了出来。他站在檐下,将一卷报纸夹在手肘与侧腹之间,不紧不慢地撑开了一把伞——白色——与他的头发颜色相同。问奈何撑伞的动作做得熟稔又优雅,荧祸忍不住联想到当初问奈何教他狩猎时的事。成年男人的手是如何打开狙击枪的保险,又是如何按动扳机,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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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狩猎活动的成果是什么荧祸已经忘了,也许是最常见的野兔,也可能什么也没有。这不是什么必须要铭记在心的东西,但荧祸记性很好,特别是关于问奈何的。这显得很矛盾。关于那场教学,他记忆最深的是耳边炸裂的声响,空气中快速散开的火药硝烟……还有问奈何身上隐隐的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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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味道似苦非苦,闻得久了甚至生出“甜”的错觉。它一次次出现在荧祸少年时期的梦里,盈满少年人的胸腔,让他午夜惊醒,混混沌沌地又在脑内回味一次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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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落在伞面上发出“噼啪”的声响,与荧祸回忆中子弹壳落地的声音重合,将他从记忆泥沼中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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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奈何已经走到了前面的街口,红灯还剩十多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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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祸抬手抹了下脸上的雨,从最近的地摊上买了把塑料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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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来得并不突然,但像荧祸这样淋了一身雨的人还是不少,于是他混杂在人群里也不算太突兀。荧祸走到红绿灯前时问奈何已经走过了大半数斑马线,他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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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蛰伏在草丛中的一匹孤狼,隐忍而坚定,只等时机成熟——但什么时候才算是“时机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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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奈何比他更像猎人。若是跟得太紧,这个男人会再次消失,如同人间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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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明的恨意又一次流窜,荧祸轻轻握紧了衣服口袋里的蝴蝶刀,冷硬的金属让他稍稍平复了心情,他细细摩挲着蝴蝶刀上的纹路,一路跟着问奈何走进了电梯。这狭小的铁盒子里只有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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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奈何应该是独居——这不算是荧祸的观察结果,他只是本能地觉得问奈何不会想和别人分享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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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奈何并没有按下楼层,这让荧祸紧张了一瞬——他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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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想法飞速蹿过荧祸的脑海,他几乎是应激反应一般伸手按下靠近顶层的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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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住这么高啊?”自来熟的阿姨开口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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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荧祸含糊地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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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奈何会听出他的声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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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蝴蝶刀已经在他手里发热,他捏得太紧了,甚至感觉到了烧灼似的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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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面生,新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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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找个……朋友。”荧祸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微微侧过头观察问奈何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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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奈何不喜和人接触,在电梯这种狭小的空间里也尽量站在了角落。他很安静,微微垂着眼睫,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盘算着什么。这是他的常态,对荧祸来说太熟悉了,熟悉得好似他从未与问奈何分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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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爬到了十楼,那位热情的阿姨走了出去,于是只剩下他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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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奈何依旧没有按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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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察觉了?还是他本能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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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祸松开了攥着蝴蝶刀的手,放松身体轻轻靠在了电梯的一面。电梯上升得很快,但那短短几十秒足够荧祸把方才的一切从头到尾回顾好几遍。他静静等着电梯门缓缓打开,外面的声控灯骤然亮起,他便跨步走进这片光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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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电梯门就以同样缓慢的速度在荧祸背后合上,他转身看向旁边的指示灯——电梯还停在这一层。电梯门又一次缓慢打开,荧祸觉得自己脸上应是带了一瞬错愕,但问奈何像是毫无所觉,表情依旧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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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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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奈何的声音带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羽毛扫过耳畔般轻佻撩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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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祸伸手从问奈何手里接过了那把随手买来的廉价雨伞,顺便攫取了一缕属于问奈何的苦涩的气息。大概是因为下雨,那味道格外湿润醇厚,粘着在空气中,满沁于人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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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依旧令我失望。”问奈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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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祸心里有了种“果然如此”的解脱感,身体却自发动起来,用塑料伞的伞尖挡了下又要闭合的电梯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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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认为,”他问,“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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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奈何身形不稳地晃了一晃,摊开自己刚才拿过伞的手掌看了眼,几不可闻地冷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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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药的效用只有短短几分钟,用在像问奈何这样长久浸在各色药物里的人身上大概会更短,但已经足够了——即使只有一秒,也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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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祸似挟持似搀扶地拥着问奈何进入他的房间,他能感觉到问奈何的抗拒,但因为药物效用这力道如同蜉蝣撼树,甚至算不上挣扎。问奈何大概也不会挣扎,那种姿态太难看,他只是厌恶来自另一个人的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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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奈何住处的格局一如售楼大厅里的样板模型,想也知道,问奈何从不在这些事上上心。荧祸把问奈何安置在了客厅正中的白色地毯上,自己坐在了一边,等他从麻药药效中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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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奈何感觉头很疼, 睡久了的那种钝痛,同时又夹杂着几丝尖锐的刺痛,倒不一定是因为荧祸那一点麻药——他近来头疼的症状愈来愈频繁了。他身下的地毯很软,软得让人快要陷进去,这可能是身体无力产生的错觉。不过问奈何之前从来没在这上面躺过,具体如何还真是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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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恢复行动力的是手指。问奈何拽紧了地毯上的软毛,他以前可没发觉这足下物的人造毛有这么长,柔柔软软的磨蹭着他的指缝。他贪念这感知,愈发用力地去触碰,一边分心去看荧祸。入眼的只是深色的还在滴水的风衣衣摆,还有被荧祸捏在手里的晴天娃娃——非常眼熟的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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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未曾料想过荧祸会对他下药,不知该说是他太过自信,还是对荧祸太自信。问奈何吐出一口浊气,麻痹的身体由于恢复知觉而变得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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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祸起身跨在了他上方,目光如轻似重地落在他身上——漂亮的琉璃般的眸子,与几年前相比并无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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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奈何。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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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祸忍不住抬手抚摸问奈何的头发。这头白发本来梳理得一丝不苟,但在刚才已经散乱,细软的发丝几乎和地毯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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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够无情吗?”荧祸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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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问奈何能够开口,必定会给他一个肯定答复,顺带附赠几句刻薄的挖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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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奈何的体温透过发丝传递到了荧祸的指尖,仿佛诱惑他更放肆地去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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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问奈何所说完全摈弃情感的他,大抵就算不得他了。他难以想象自己毫无感情的一面,那种时候,他面对问奈何时内心还会有现在这般的波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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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祸摇了摇头,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问奈何的侧颈,若是足够无情,大概他会很干脆地扭断这个人的脖子,毕竟他与别人也没什么不同。但现在荧祸只是拨开了一缕濡湿的紧贴着问奈何脖颈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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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毫无意义,荧祸清楚知道自己做不到。他不能刨开自己的心脏,从中取出问奈何这三个在心里早已生根发芽,盘根错节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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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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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奈何的脉搏很平稳,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是他对此刻的状况毫不在意,他仿佛早已笃定荧祸对他来说不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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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明的恨意化成锋利的细丝,缠绕着柔软的心脏,缓慢而坚决地收紧,却伤不见血,只有混沌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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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过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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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奈何并不意外荧祸会有这种想法,挑眉道:“那么你现在是想要付诸行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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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我会这么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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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问奈何笑了笑,语气愈发轻忽:“你做不到,所以你才总是这般令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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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祸觉得自己宛如被捏住了七寸的蛇,徒劳地在扭动身躯,作出一副骇人的模样,可实际上,对方并不把他看在眼里,更未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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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冷逆,北極啃雪
《養狐為患》存稿完畢,《了了》存稿進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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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勝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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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05-04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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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奶魔学坏了!!我好欣慰啊。对问爹真的偶尔得狠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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