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16 细雨，流光湿 ~12.5 ，41F（羽慕/南宫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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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眉舒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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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9)

40樓發表於: 2010-08-16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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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南宫慕篇之《路径》

（一）

我坐在树上，渐渐有些害怕，月亮也没有了，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坟地，甚至可以时不时看见坟头上，突然亮起的鬼火。

师傅说，行医者若心术不正，只会为人间惹来无穷无尽的苦难，所以罚我到祖师爷们的坟头上，来忏悔七天七夜。

我恨他！要不是想学他调药的本事，我才不会听从阿娘的安排，做别人的儿子进什么药宗。苦境的人自以为岐黄之术所向无敌，却不知西苗的蛊毒，独步天下，取他们性命只看我们欢不欢喜。

我不过在试新药时，偷下了些在师弟每日喝的养生汤里。养生汤又浓又粘，他必定觉察不出。师傅把新药夸的天下仅有，世间无双，我当然得试试它的药效。果然，师弟喝了汤后，又吐又泄，差点没命。

活该！这么多师兄弟里，我最不喜欢师弟，非常不喜欢。

我和他同一天拜在师傅门下，每次试练新药，我也都比他更快更好的弄完，可我知道，论药理，论天份、灵性，我却并不如他。他每天四处玩耍，品花弄草，捉蛐蛐，心不在焉，可药宗上下三百多号人，连同最严厉的师傅，也还是都喜欢他，最疼爱他这个小师弟。而对于我，论评最多的也不过是，聪明、好学。翳流那些父亲的教众们，也曾那样赞我，可父亲一死，他们转身就投奔了天水城，而阿娘为了我的性命，也只能从了那司徒溶。

头顶的乌鸦，叫声很是凄厉，我身上越来越冷，很想烤了它们来饱肚。

风也大了，那一排排碑墓都显的诡异起来，似乎随时会裂开，走出几个无常来，把我抓走。

梧桐叶沙沙响着，冷汗爬上背脊，突然——

有团鬼火飘荡着往这边来了。

我闭上了眼晴。父亲你保佑我。未手刃仇人，未抢回阿娘，未光复翳流，我还不能死。

鬼火，越来越近了。

如果我死了，我做鬼也要让师傅他们一起陪葬。

“小师哥，你在害怕吗？”

脑中一个激灵，震的我睁开了眼晴，一盏灯笼就在脚下，认萍生仰着脸，问我。是师弟，他不是还躺在床上接受治疗吗？

我涨红脸，恶毒地瞪着他，狠狠迸出一个字：“滚！”

阿娘说，王者，就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的喜怒哀乐。

“你哭了。”

他一点也不生气，笑了笑，指指我的眼晴。

我一挥衣袖，擦去泪水，恼羞成怒跳下树来，恨恨推他：“你怎么还没有死！”

“师傅说，我当然不能死，因为只有我，才克得住你。”他躲过我的推攘，在地上随意坐下来，托腮看着我，也不怕脏了衣裳讨骂。我更讨厌他了。

“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举起手，准备放毒。

我希望他消失。立刻。

“小师哥，要吃包子吗？”

两个热腾腾的包子，放在了我鼻子前，香味好过我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我想打落他的包子，放毒让他的脸肿成一个猪头，可我的肚子，丢脸地叫了。

他看着我笑，笑容欠揍又讨人嫌。

“你向我道歉，我就给你包子。”

“哼！”凭什么。我宁愿饿死。

“你让我的头发，因为中毒，以后都变成了银色。”

我这才发现，果然，他一头青丝都变成了银发。哈哈，我歹毒地笑了。他生的好看，现在看头发却像个小老头，太好了。

他看着我笑，也笑了起来，然后，突然冲上来，抓住我的胳膊，一口就咬住了。

痛，很痛。

“松口！”我死命想挣脱他，他却像贴膏药，怎么也甩不开。

“坏蛋！坏蛋！坏蛋！小师哥坏蛋！”

他终于松了口，脸气的鼓鼓的，眼里也有了泪花。

我疼的咬牙切齿，胳膊上那排牙印青里发黑，明显是他抹了什么毒在牙上。

“认萍生！！！”

我刚才就应该一手劈下去，放毒取他性命的。

“师傅说，做恶的人，必须得到惩罚。你会痛的，只要下雨，你胳膊上的牙印，就会痛！”

他看着我，脸被灯笼的烛火镀了一层光圈，神情到好像自己是个什么大侠似的，无聊！我应该扑上去拆断他的脖子，可还有三天，如果不想被逐出药宗，我就该暂时按捺。继续做我的吴此名。

他拿起灯笼，示威地看了我一眼，走了。

混蛋！灯笼也没留下给我。

我拾起地上包的很好的包子，它们还是热的。

饿过四天，那是我一生，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是红豆馅的。

（二）

十年后，我杀了师傅，灭了药宗。
二十年后，我杀入天水城，夺回阿娘，重建翳流。
三十年后，我开始往苦境寻回无数壮丁，以活人试药养蛊。

我并不怕与天下为敌。

这其间，我阅过万千风景，经过无数人事，品过多少佳肴，最怀念的，仍是九岁那年，他留下的那两个包子。

这条路上，我走的十分孤独、辛苦，可我必须走下去。我不介意世人怎样评价我，我想要的，始终只有达到自己目地，一往直前的雄心。

至于认萍生，他在我灭药宗前两年，就离开了。那时，他已经长成一个少年，温文有礼，潇洒秀雅。不变的，是他的头发，始终银白，月光的颜色。

小桥流水，十里桃花，他们去送他。只有我没去。我抚摸着胳膊上那排牙印，弹了一曲古琴。
我想起，前日夜里，酒醉之际，我问他：“你真是认萍生？”

他举杯看向我，爽朗而笑，反问：“你真是吴此名？”

是呀，这俗世，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各人有各人的掩饰。一江浮萍认萍生，世间本就吴此名。

又逢阴雨，牙印又隐隐作痛。

那痛，并不重，却痒中带酸，搅的我心烦意乱。

芙蓉骨献计：“教主早该试试其它法子医治医治，譬如……”

我抬手打断，示意他退下，冷哼：“这小小痛苦，又算的了什么。”

我有多少值的留住的记忆，一个认萍生也不过是午夜梦回，心头那一点心魔。我想做的那个人，是他。可我却做了南宫神翳。通往我们之间的路径，是什么？我得不到答案。

就算他灭了五伦，被刺了鲸印，和出身罪恶坑的羽人枭獍结为挚友。我仍是雾里看花，看不透他。或许，我看的太急切，反而被障了眼，不懂他想要什么。

我适时地救了他。

以他的聪慧，要躲起来并非难事，可他贪杯误事，甚至还去笑蓬莱寻欢作乐，挑战正道人士的神经，卖弄疏狂。

认萍生啊，多年未见，你变的太快。
你会认出我来吗？
你会因药宗，因师傅，来杀我吗？
你会怎么样呢？
我是多么期待这无限的可能。

（三）

紫藤花开，我和他在亭中下棋。

我喜欢他的鲸印，他本就生的不赖，刺上这个，到有了几份风流神秘之韵。

他没能认出我，就是他的小师哥，我有些许失落。可现在的认萍生是个玩弄人心与谋术的天才，他刚来，就收伏的教中上下伏伏贴贴。教中并无良善之辈，这等本事，值的称赞。

他悠悠哉哉把请求说的如同诗歌，什么良禽也懂择木而歇，凤凰才知鸿鹄之志，都是些漂亮的好话，可我不喜欢。

他也知趣，话锋一转，说可助我灭掉天水城。

我问他，你想要什么？

他笑：“一个容身之处，一个可供发挥之处，一个可供逍遥之处。一个能知遇的人。”

他要的很多，却也都是我给的起的。是什么事，改变了他的本性，令他改变人生，只要享乐。这是个迷。

而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他想要的，是我的命，是翳流的颠覆。

他织了一张网，无声无息捕过来，缠绵而又致命。我却小看了他的心机，所以，一败涂地。迷了我眼晴和心智的，始终不是他的色相，而是我的过度骄傲、自信。

自信他玩弄不过我的心机，更多聪明，也在我掌握之中。

我最终众判亲离，被他设计练药而癫狂。

这种死法，一点也不好看。

其实，我也爱这世上的花，美好的事，可我更喜欢将它们据为己有。这样才永不会消失。

意识最后清明那一刻，我想，当认萍生踏过我的尸骨时，他该是怎样的表情？他有没有动过心，在我们药宗作别的那个晚上，合奏的那曲高山流水，以后，他还会和谁共弹？

我很遗憾，不能拉他一起去死。

若有来生，我定让羽人枭獍一偿我今生的怨恨，而他，就陪我在地狱里看美人如何？

（这里要说的是，这个故事只是我的拼凑乱想，这个南宫铁定不是剧里那个南宫的，我也只会写穷摇教主。所以当原创看，也没有关系。

对於《细雨，流光湿》来说，这大概是个，不是番外的番外。）

落下孤灯鸟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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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眉舒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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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9)

41樓發表於: 2010-08-16 20: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12.5

东堤的花嫁节之夜，风里不时飘过脂粉味道和少女的笑语。满湖的莲花，似也不愿辜负夏夜的多情，将良辰虚掷，朵朵竞相绽放，香味清逸，姿态饱满。

慕少艾牵着阿九，身后跟着朱痕和羽人，一行人漫步在月光下，引得不少女子注目。胆小的，不过默然观望，胆大的，早丢了矜持，上前赠送莲花。妙龄少女到了身前，略一踌躇，绕过众人径直走向了羽人非獍。

见此情景，慕少艾和阿九交换眼神不由相视而笑，也不顾朱痕不悦的冷眼。

少女面上尽是红晕，抽出一枝红莲递给羽人，眉眼盈盈拜倒：“赠君水芙蓉，愿结同心。”

羽人非獍保持垂眸的姿势，不做任何表示，听若无闻，好像事不关己。

眼见美人受挫失色，眼圈都快红透，慕少艾心中不忍，笑劝道：“羽仔……”

“我心有所属。”

刀者转过身来，语气淡漠，抛出一句。

晴天霹雳打下来，美人呆若木鸡，沦为怨女。唉呀呀，太煞风景了，慕少艾以手覆额，不忍再看。

“你，你在骗人！”遭遇拒绝，美人心碎满地，失态质问。

羽人并不分辨，只是沉默。

一时气氛尴尬。

“姑娘，抱歉。我们只是外乡人路过此地，顺便想看看东堤的风景。他说的，都是真的。”出言解围的仍是朱痕。

羽仔真是心有所属？慕少艾心头一震，抬起眸来，目光却与望过来的羽人非獍，撞了个正着。

寒眸似火，一瞬间他仿佛又听到了梦境中的琴声，连月华都为之忧悒的身影，有谁又被他惹恼了，无可奈何又口是心非的怒斥着他：“你是例外！”

慕少艾凝神，想竭了力去听、去看，却又什么都听不清，看不到了。胸口挨掌的地方，却开始轻轻拉扯，疼痛难忍。

于是，什么都想不到，什么也不愿想，仍是迷雾一团。

“抱歉。”

沉沉的痛感，积满了胸怀，看着慕少艾眼里那一片无辜神色，羽人用力一闭眼，朝少女微微低首，终是挥袖一人落荒而逃，留下怔怔失神的慕少艾。

慕少艾不知道。不能怪他。可他就站在那里，眉角眼梢笑着，一如当年——“羽仔，西风姑娘很好。”当年的他，会因这话恼怒，却不知情绪因何而起，今日往事重演，他却溃不成军，失了面对慕少艾的勇气。

大敌当前，危机也许就在他身边，羽人非獍，你应该保持冷静。他停下脚步，握住腰间的天泣，平息翻腾的情绪，站在不远处等着慕少艾。

“杀人了！杀人了！！！”

一声尖叫，惊破湖堤，人潮都往事发的石桥边涌去。

羽人非獍心头一凛，回头急忙找寻慕少艾，可人潮汹涌，你推我攘，不过几步之远，慕少艾他们早不知去向。

“捉凶手！捉凶手啊！！别让他逃了。”

有人追赶围堵，有人继续尖叫，场面混乱不堪。一道人影，却以惊鸿之势冲破人群，施展轻功，往湖上窜去。

“就是他！捉住他。”

天泣起青光，又快又准，凛利非常。凶手身形一偏，微露狼狈，身上有物件已被斩落在地。他转过身架住刀气，一个回头，银发杏衣，明黄头冠，却是满脸杀气腾腾的慕少艾！！！

羽人非獍大惊，不敢置信，惊疑中却看清，架住天泣刀气那一物，正是慕少艾失落已久的水烟筒。

他明知有诈，见了此物，手下仍是一颤，生生收住攻势，也顾不得被六翼刀法反噬自己，击中心脉，唇边鲜血顿涌而出。

“平川定海！”

一时退让，却换来慕少艾催动绝学，双掌凝聚气劲，强势袭来。

招术再熟悉不过，却是一掌用尽十成功力，不留丝毫余地。心中痛楚，无可言述，羽人非獍捂住胸口，疾退几丈之外，喝道：“慕少艾！”

其它习武的路人见势，一齐围攻了上来。

“拦我路者，死！喝！”

掌风挟带杀意，擦过刀者右脸，划过一道血痕，他旋身险险躲过一击。等停下脚步，却见，烟雾散去，四周人头一地，慕少艾早趁机消失。而离去时使用的轻功，不是“赋雅风流”，又是什么？

他不会看错。对方就是慕少艾。可慕少艾早已失了武功。难道他骗了他？不，这定是慕容弈的阴谋。即使失忆，慕少艾也不会随便杀人。

花前月下的温柔场所，已成杀罗场，留下满地无头怨魂。

逃生者，惊惶四散，独留妇人失声恸哭，凄凉无比：“莺儿，莺儿！你醒醒啊，你怎可丢下阿娘就这样走了。”

羽人非獍回过头去，心中愧疚，少女的尸体就躺在血泊里，面目熟悉，正是之前赠他莲花的女子。天泣斩落的物件，落在了脚边草丛，他拾起它，杏褐结子坠着金色的圆珠，这饰物繁复古雅，唯慕少艾衣上独有。

若得不到，就要毁去。慕容弈是想将他陷入千夫所指的境地。

“慕少艾！阿九！”

“朱痕！”

一阵后怕，恐慌四布，悔怒交织的羽人非獍，终是失了镇定，且行且寻，高唤起三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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