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01 【綺羅生X意琦行】終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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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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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4-01-01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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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1 【綺羅生X意琦行】終歲

    【绮罗生X意琦行】终岁

    腊月的寝宫里，一灯如豆。

    寄天风缓缓将帐幔放下，灰暗的光线随之遮蔽双眼。躺在榻上的人微微缩了身子，全然抵挡不住夜寒的侵袭，他虽小心的裹在被中，但仍克制不住的轻咳出声。

    寄天风见状，悄悄拉开帐幔的一个角，随后半躬着腰，近身问道：“二皇子可是还觉得冷？要不小的去拿毛毯过来？”

    “咳咳……不，不必了……”意琦行眯起双眼，吃力的摇了摇头，“现在……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二皇子，已经戌时了。”寄天风不急不慢的回答着，一双眼落寞的望向门外。桌上的油灯渐渐暗了下去，躺在榻上的人低低嗯了一声便后再无反应，寄天风本想再说些安抚他的话，但看到意琦行如此昏沉模样，不由幽叹着改口：“二皇子，您要是困了就先睡吧。若是圣上过来，我再叫醒您。”

    “这怎么行……今天是岁终之日了，父皇肯定会来见我的，我怎么可以睡着……寄天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蛊惑本皇子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等父皇来，我……我定要好好罚你，咳咳……咳……”说着说着，意琦行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他苍白的脸庞透不出丝毫血色，憔悴的眉峰深锁，除了那双黑漆漆的眼眸在昏暗中涣散出别样的光彩……但实际，却再也无法照亮这夜的孤寂。

    “是，寄天风明白了。小的这就去门外替二皇子守着，二皇子您别急。”

    随着帐幔轻轻放下，意琦行的双眼也彻底合了起来。他本该可以做一个一家和乐、父慈子孝的美梦，但现实却只给了他无法抛弃的身份，以及躺在这破旧的寝宫里，用他大好的人生编织一出虚假的谎言。

    寄天风出门后，一个人偎在角落里低声啜泣起来。早上沐太医来过，说二皇子要是再不服药，即便华佗在世也恐回天乏术，算算时日，怕是挨不过这个冬天了。寄天风担心意琦行的病情恶化，甘愿冒着砍头的危险去了东皇的金狮殿，谁知还没见到圣上，就被守在外头的老太监给赶了出来。

    自从千宫给东皇诞下新的龙子之后，圣上已经许久没来看过意琦行了。虽然同为皇子，但是依旧有着受宠和冷落的区别。大皇子因继承者的身份得到所有人的赏识和重视，而这没有权势更没有母系靠山的二皇子就如同深宫中的一朵浮萍，终年无人问津。正是因为因为意琦行的不得宠，不但高官群臣们不愿意攀结他，就连那些当奴才的也全然不当他是一回事。意琦行虽有皇子之名，却无皇子之实。更何况现在圣上有了新的小皇子，对意琦行更是不闻不问，整个皇宫全当他是透明人，一年到头也不见谁踏入他的寝宫半步。

    寒风肆虐的吹在脸上，冻结了寄天风的泪。可怜的小奴才今年已经一十六岁，本想等到二皇子成人那年就随他出宫去，但未料到意琦行却在岁末之际无声病倒，真是无妄之灾。

    “二皇子，你快点好起来啊……”哭着哭着，一把白色的扇子轻轻拍打在肩上，寄天风随即一愣，一张冻得通红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险险失了礼数，“你！你是……！”

    “我且问你，今早沐太医可有来过？”来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露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寄天风连忙用袖子擦干净脸，随后站起身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这才低声答道：“回大人，太医今早来过了，但是……”

    “怎么说？”

    “太医说，要是二皇子还是不肯服药……恐怕……恐怕他……呜呜……”

    寄天风一边说一边又哭了起来，他弯着腰不停抽泣，可再多的泪也无法抚平他心中的痛。

    “行了，我知道了。”来人长长叹了一口气，随后推门而入，掩门前他又回身看了看那个冻僵了的小奴才，挥手让他告退，“今晚圣上不会来了，有我陪着二皇子守岁，你大可放心，这便下去吧。”

    说完，白衣人将门重重一合，快步朝着床榻走去。

    意琦行原本睡得昏昏沉沉，没想到却被一阵关门声给惊醒。他心道这个寄天风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为何父王来了还不唤他起身？

    “父……”

    “你别动。”

    同时开口的两个人在昏暗中猛一对视，勾勒出怜惜和诧异的神色互相交叠，但却无法共通心意。意琦行同样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一身雪白的人，心中的不安全然不低于守在门外的寄天风，但在惊疑过后，漆黑的双眸又飞快蒙上一层冷漠，像是完全不识得来人。

    “这么冷的天，你就盖这点被褥？我前几日叫人送来的毛毯呢？怎不见你用？”绮罗生有些不悦的看着他，一双秀气的眉无端而蹙。

    “呵……丞相大人送来的东西都放在柜子里，没有大人的吩咐，意琦行又怎敢随意动用。”

    “你这是何必。”故意顶撞的话语带着三分倔强口气轻佻而出，索性绮罗生并未因此动怒，只是无奈摇了摇头，之后又亲自去柜子里找出前几日送来的毛毯，小心盖在意琦行的被褥上，“身体是你自己的，要是冻坏了可没好处。”

    “丞相大人操劳国事足矣，不必费心在我这个失势的皇子身上。再说了，意琦行就算是死在这寝宫里，也不干大人的事。”

    闻言，绮罗生双目一垂，将手中的雪蒲扇啪的一声打开。意琦行见状还当是对方已被自己激怒，在得意的同时又隐隐害怕起来，整个人不断朝床里偎去。不过，向来温文有礼的丞相大人并未因此失态，他虽没有理会对方的抗拒之色，但也知晓意琦行对自己仍有偏见，纵然心有不悦却不曾表现在面上，只是笑着拉开帐幔，屈身探了进来：“看来……二皇子还在生臣的气？”

    “哼，明知故问。”

    “可臣今日……确确实实，是特意来看望二皇子的。”

    “意琦行承受不起如此大恩，还是请丞相早些离开吧。今日是岁终，本皇子还要等父皇一同守岁。”意琦行丝毫不领他的情，自始至终都冷眼以对，全然不给绮罗生好脸色看。但是，坐在这屋子里的另一人却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打发。

    绮罗生低笑着将毛毯盖在意琦行的肩上，他的大手温温热热的，触到意琦行那冻僵的身躯上，有种说不出的暖意。意琦行原本还想反抗，但无奈实在挣脱不过绮罗生，只得干瞪着眼，看那人故作亲密的靠近自己，然后将厚实的毛毯拉到他的脖子下面，带出一连串的暖心情意。

    “丞相大人……你……”

    “好吧，我就老老实实同你说吧。东皇圣上今日有要事处理，实在抽不开身来二皇子的寝宫，于是才托我陪伴殿下一起守岁。若是殿下不信，大可去金狮殿询问圣上。”绮罗生说的一脸从容，似是全无虚伪之意。不过这种一听就是假话的安慰虽然唬不了别人，但到了意琦行这里却是分外的管用。

    “真的？是父皇让你来的？”听到对方提及东皇，意琦行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头来，面上喜色显露无疑。虽知晓父皇有事未能前来，他心中难免失落，但这番相告总比空等一夜要强上许多，“我……我还以为丞相大人是来……是来看我的笑话……”

    说话的语调越来越轻，意琦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但其实并不怪他，谁叫绮罗生之前为了探识他的能耐而故意刁难，愣是叫这偌大的皇子宫殿被人砸坏了屋顶又不愿遣人修补，甚至是在岁末之际，让居于内中的二皇子饱受寒风侵蚀之苦。

    “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就派工匠过来修缮此处。”绮罗生笑着点点头，说话间又朝着意琦行靠近了几分。

    “……多、多谢丞相。”

    然而这一次意琦行并没有着急躲开，相反还露出了难得的笑脸。在听闻东皇还挂念自己时，他那原本枯竭的心就像是重新复苏了一般，不但萎靡之气全数消散，就连苍白的脸色也比之前好上了许多。

    绮罗生观他神色似有好转，越发认定这急症乃是心病所致，且伴随着情绪大起大落，怕是一时难以根治。早上他虽唤了沐太医替意琦行诊治病体，但光问诊却不服药，又着实没有太大功效。延误病情不说，若是让意琦行因此落下什么病根，可就得不偿失了。尽管修缮寝宫一事，绮罗生确有刁难的意思，但并非故意为之，况且他也未曾料到意琦行真的宁可冻死在这寝宫里也不愿同他低头，是故绮罗生多少心存愧疚。

    身为丞相的他早就知道宫里有这么一个不被重视的二皇子，无权无势无才无能，与当今太子相比，根本就是毫不起眼的存在。不但东皇圣上视他为弃子，就连别的大臣也对他视若不见，全然不当他是皇家子嗣一样。但是这一次的特意刁难，却让绮罗生对这个名存实亡的皇子起了钦佩之心。因为这个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的二皇子，竟然死守骨气，说什么也不肯对他这个丞相卑躬屈膝。

    “不谈这个了……我方才听寄天风说，沐太医今早给殿下开了药方，可殿下迟迟不愿吃药是因何故？”绮罗生故意岔开话题，一手搭在意琦行的脉搏上，沉声问道。

    意琦行闻言，面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但是抗拒的意味却相当明显：“我、我没有病，吃药做什么？是那老庸医乱开药方子……我才……”

    “看来殿下很怕吃药。”

    “丞相大人休得胡说！我意琦行天不怕地不怕，又怎会怕那区区几粒药丸子，这也着实……着实可笑！”

    绮罗生笑着看他，作出一副了然的样子频频点头。但随后，他从袖中拿出一枚黑色的小药瓶，将一粒白色的药丸轻轻倒在掌心。

    “既然二殿下信不过那庸医，那臣也不做勉强。只不过身体有恙合该吃药休息，若是因此落下病根，惊扰到圣上可就大大不妙了。”

    “这……”意琦行左右为难的看着他，双眼透出犹豫之色。不过一想到这事若是惹得父皇不开心，意琦行心里还是一万个不愿意。于是思量之下他还是伸手拿了绮罗生掌心的药丸，纠结着送到唇边。

    “殿下且慢。”

    然而就在意琦行打算将药丸吞入之际，绮罗生却蓦地喊住了他。意琦行随即一愣，双手被人牢牢钳住。

    只见绮罗生猛地凑过来，一口含住他手中的那粒白色药丸，随后借着姿势之便飞快接近意琦行的唇，就这样毫无顾忌的覆了上去。

    指尖传来的温热告诉意琦行眼前一切皆为真实，被轻薄的双唇紧紧贴着另一人的软肉，在呼吸急促间，险险忘记要抗拒。

    “啊！”

    终于，意琦行惊慌失措的大叫出声，但他才一张口，绮罗生就趁机把他药丸推入他的舌根，之后又是强行喂了不少自己的唾液给他，让意琦行被迫吞下药物。

    绮罗生吻得很深很深，灵巧的唇舌几乎席卷了意琦行全部的口腔。而对这种霸道亲吻全然陌生的意琦行却是狼狈的不知该如何防备，在抗拒的同时也引得对方越吻越重，差点要夺走他全部的呼吸。

    “唔……丞、丞相……！”

    确信那药丸被意琦行彻底吞下之后，绮罗生这才悄悄松开了手。但谁知两个人一分开，绮罗生就狠狠挨了意琦行一下，白皙的脸顿时泛出浅浅的红色。

    “无耻之徒！卑鄙！”

    意琦行怒不可遏的看着眼前人，全身气到发抖。原本他还挺感激绮罗生代替父皇来陪自己守岁，但不想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竟假借服药名义对他无礼至极，不但侮辱他的尊严，更将他……将他如同女子一般轻薄对待！简直可恶至极！

    “二殿下。”绮罗生抬起眼直直的看着他，轻笑的神色随之变得严肃起来，“这药可解你体内湿气，你连日饱受阴寒侵袭，若不再将寒气逼出，恐怕危及你的性命。”

    “你……你胡说！你这个卑鄙小人！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意琦行发疯似得摇着头，显然不愿再多信一言。他从没料到，这个看似清秀弱质的丞相竟然虚有其表，不但内心如此龌龊，还一而再的欺瞒与他。他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相信这样的衣冠禽兽。

    “你不信也得信，况且……”

    绮罗生皱了皱眉，再次靠近意琦行。

    “咳咳……况且……况且什么？咳咳咳……咳，你……咳咳……你刚刚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忽然好热……”

    说完，意琦行就克制不了的喘息起来，他害怕不已的盯着面前那个逐渐模糊的人影，身体无端发软。

    “殿下别怕，臣……一定会救你。”

[ 此帖被徐行在2014-01-05 02:1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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