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03 【月梦/月无缺X梦丹青】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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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wi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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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8)

樓主發表於: 2024-07-03 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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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月梦/月无缺X梦丹青】西江月

与其说是月X梦，不如说是月＆梦。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以下正文—————

***

梦丹青出嫁那一日天色晴好，金灿灿的日头高悬碧空，明晃晃的日光照得月无缺的蓝眸生疼。
金发锦衣男人闭上眼睛调整须臾，忽然侧头望向丹青宴檐廊下泥垒巢窠。一只燕子由窝间探出头东张西望，察觉人类注视也不惊怕，张嘴发出一记啁啾脆鸣。
屋内传来一阵欢快的说笑声，月无缺凝神听过去，大多是称赞新娘盛装的美丽。纵他知梦丹青容颜生得出彩，此时亦难免对其华妆的模样产生好奇。

***

房中梦丹青遭一众亲友簇拥于妆奁前，除去看热闹的羽麟儿、白玉虹和江南春信，真正帮忙理妆的乃是步香尘、小水仙和舒龙琴心。因月无缺并未刻意控制足音，舒龙琴心闻得脚步声便招呼道：「无缺你来得刚巧是时候，快说丹青今天是否最漂亮的新娘？」

梦丹青仪态优雅端坐绣墩，沉静得几乎不似即将成亲之人，唯有唇角一丝微笑透露出其对这桩婚事不存在抗拒排斥。
他穿着一身迥异平时素净蓝衣的华美红裳，明丽布料衬得雪白脸颊泛着浅淡绯粉，仿佛窗外开正好的娇艳杏花。
倏然风起枝动摇落满树红雪，一片花瓣乘着清风飘飘悠悠，恰好掉在梦丹青的白金发丝上面。

步香尘一贯是人精，见状凤眸波光流转，举扇掩唇笑道：「新郎那边的接亲队伍差不多到了，我们且先出外稍待如何？」
说罢有意无意朝着江南春信凑去，后者曾于她的手下吃过大亏，忙不迭一叠声赞成一马当先遁出门去。
月无缺看众人走干净了，徐徐迈步行至梦丹青的面前，伸指拈去对方鬓边花瓣，挑眉撇嘴哂道：「可惜此风无力，仅送一瓣飘零，无缘得见满头杏花胜景。」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年年岁岁，杏花依旧，人心却已……不复从前。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坚持日复一日无望等待。
他再不会有以一生许少年的决绝孤勇。
世间不如意事十居八九，终究勉强不来。

梦丹青抬手扶了扶头上金簪，柔声笑道：「也不是甚稀罕景象，见不着就见不着罢！天幸你既已经恢复，总有机会得偿所愿……往后我不在的日子，无缺你要多听琴心嘱咐。你的状况到底今非昔比，需得心里有数才好……」
「舒龙琴心他啊，现下是愈发啰嗦了……」月无缺原还想趁机多说对方几句坏话，但听室外隐约响起喜庆乐声，内心明白吉时将至，顺势背过身蹲于梦丹青跟前。
「上来，丹青。玉人答应过原无乡，有朝一日你与他人缔结婚姻，他若远在异界无法亲至，我必尽心为你风光送嫁。」
月无缺头也不回坚定道。

***

梦丹青的身体很轻、很软。
轻得不像一名男人，软得好像一名女人。
此等现实极矛盾、极抵触。
非男非女，亦男亦女。

如果……梦丹青是单纯的男人或女人，情况会有所不同吗？
答案是并不会相去甚远。
梦丹青即是梦丹青，无论男女，皆是月无缺最重要好友之一。
月无缺稳稳背负梦丹青，一步一印缓缓前行。

月无缺的眼前再度浮现上回与梦丹青于此地交谈画面。
当天梦丹青待自己态度格外……包容，虽说他对月无缺向来是有求必应，却也不至放纵到无原则地步，其中微妙差异并非极难分辨。

所以月无缺举起神醉深吸了一口，长呼出一道迷濛的青烟。
他直截了当道：「丹青，你有话可畅言，玉人自会仔细聆听。」
梦丹青有一点惊讶，然而很快重归镇静，随即朝他轻声说道：「无缺，我准备成……」
他顿了顿，似感措辞不够严谨，重新换了个说法道：「我行将出嫁了。」

「啊、啊？不是，你怎可能……」月无缺闻言怔愣了许久，神醉由左手至右手反复递换，莫名烦躁念道：「好不容易玉人回复，舒龙琴心亦归来了，为何你反而要……」
他猛然哽住了，那两个字在喉咙里滚来滚去总没法吐出来，只好转而问道：「对方……他知晓你的情状吗？」
「我有告知对方真相……」梦丹青微微颔首道：「而他，愿意接受，真实的我。」

他本应该恭喜他的。
但月无缺又想，这世间怎偏生便有这么个人，刚巧就愿接纳梦丹青呢？
说不定是暗藏阴谋，又或者是心怀鬼胎。
大概激动之下七情上面，倒使佳人看得不觉莞尔。
梦丹青无奈何摇了摇头，耐心向月无缺解释道：「我和他……是在你沉睡期间结识。他对我据说是一见钟情，加之战时同为正道出力，接触下来志趣性情也算相投，于是出言向我求亲。可当时无缺你尚未复原，我哪有其余的心思，遂告之以实情婉拒。他亦不曾纠缠，仅说不介意我境况，希望真心结交为友。」

「要论志趣性情相投，你我何时又比他人差了？」月无缺听罢不满道：「且他分明对你别有所图，非是诚心交友而是另有谋算！」
「不错，他对我怀有特别期待……如同我对你怀有特别期待，无缺。」梦丹青敛起睫幽幽叹道：「而你……从未对我怀有特别期待。」

他怎会从未对他怀有特别期待呢？
月无缺也期待梦丹青的歌声，梦丹青的琴音，梦丹青的画艺，梦丹青的……

「你未曾期待和我视线交会的迷乱，你未曾期待和我肢体碰触的悸动。」梦丹青苦笑道：「无缺……我或许是你特别的朋友，但你有哪位朋友不特别？多情人其实最无情，你之博爱于我不啻残忍。」
「是以……我怜惜他恰似怜惜自己，我回应他恰似回应自己。」他宛若无波止水，朝月无缺平静道：「究其原因，无非如此。将心比心，我实不忍。」

一滴泪珠蓦然缀上颈间，热烫犹如龙凤红烛融蜡。
「丹青……即便此刻，若你不想嫁他，玉人仍愿为你挡下一切责难。」
背后之人破涕为笑，语带泣音却坚决道：「多谢无缺你肯为我周全至此……然则事到临头岂有变卦之理？我不敢说来日绝无遗憾，但想来是断没有后悔的。」

他既不悔，他亦无尤。
惟盼别后各自安好，偶尔忆及尚感欢喜。

「对了，玉人险些忘说……你今日是最漂亮的新娘，丹青。」
语毕，一人衣领尽湿，一人泪如雨下。

***

日沉月出，星移斗转。月无缺在漆黑中眺望丹青宴门前碧江，不言不语倾听风拂残柳沙沙摇荡，水逐落花哗哗奔淌。一束淡橘光线突然自身后投射到身前，他回过头看见舒龙琴心点亮庭院里一盏盏灯笼。

沐浴于昏黄灯光中两个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最后是舒龙琴心先开口。
银发白衣青年晃了晃手里的酒坛问道：「晚来霜月冷，能饮一杯无？」
月无缺故意戏谑道：「舒龙琴心，你不叫嚷吊销玉人酒牌，反倒故作大方劝酒，简直堪称奇事一桩！」
对方很不客气翻了个白眼道：「唯独今晚例外，可没下次机会供无缺你放肆。」

舒龙琴心随手掷出酒坛，月无缺伸掌轻松接过，揭开布封就是豪饮一大口。
琥珀色泽酒液透明澄澈，散发沁人心脾馥郁芳香，融合甜、酸、苦、辛、鲜、涩诸般滋味，鲜甘清爽兼且醇厚绵柔。
「当真是一等的佳酿！」月无缺由衷赞叹道：「却是不知此酒何名？」
「其名为‘燕归梁’。」舒龙琴心矜持答道：「你的誉美我姑且领受了。」

「双燕归飞绕画堂，似留恋虹梁……」月无缺低声呢喃着，眼角余光扫过人去楼空以后檐廊下空荡燕子巢，猝然激昂笑道：「只是……有酒无剑未免失味！」
他举起手迎风一扬，觉月天锋应声出鞘，锃亮剑身映射清冷月光，勾勒出摄人心魄的寒芒。
名剑振振，声若龙吟，铮铮剑鸣几欲压倒猎猎风啸，其音清越而又孤直究竟曲高和寡。
月无缺习以为常脱口道：「琴心奏乐，丹青唱曲，为我……」
未完话语连同挥剑动作戛然而止，他转头眼看着斜倚太湖石深眠的舒龙琴心，心想着侧立楼船头远嫁的梦丹青，不禁仰首瞻望此际唯一陪伴自己的天上月。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他曾与剑谪仙月下共酌。
他曾与剑风云月下同饮。
他曾与韶无非月下合奏。
他曾与倦收天及原无乡月下并肩誓言守护人间。
他曾与梦丹青及舒龙琴心月下相拥约定不再分离。
如今，月下的人聚了又散。
甚至，连月亦是圆了又缺。

江流犹然滔滔，船行已然杳杳。
月盈月亏，缘起缘灭。
天道尚且有损，人间岂能求全。
所谓无缺，不异妄念。
不管爱过恨过，终归一场寂寞。
无人共我，同醉明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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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e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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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4-07-04 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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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缺你的哪位朋友不特别真的……我们猫猫身边有太多朋友了，对他怀有爱意还要和他继续当朋友就太残忍了。

如果喜欢的话请评论支持一下我吧。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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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wi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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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8)

2樓發表於: 2024-07-04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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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1樓fire217于2024-07-04 09:12發表的 : -K/' }I
无缺你的哪位朋友不特别真的……我们猫猫身边有太多朋友了，对他怀有爱意还要和他继续当朋友就太残忍了。 .-N9\GlJ,d

是这样的......无缺作为朋友其实无可挑剔，只要不希冀成为当中最特别那个，丹青如果能够放下对双方也未尝不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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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tg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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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4-07-04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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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院算是一种妥协吗？还是另一种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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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8)

4樓發表於: 2024-07-04 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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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3樓qqtgw于2024-07-04 11:34發表的 : !1"~tA!+p=
那大院算是一种妥协吗？还是另一种成全？ 9LJ/m\bi

以个人的看法而言，大院本质属于同人层面上所有受方达成共识作出的感情让渡，算是对其余情敌的妥协以及对唯一攻方的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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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mb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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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4-07-10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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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真的好喜欢这篇，写的真的好好。此后千秋明月依旧，但故人已远了。呜有时候真的很无奈无缺是根木头，但是感情也确实没办法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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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24-07-10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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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5樓tmbly于2024-07-10 00:10發表的 : Q}fAAZ&7h
啊啊啊啊啊真的好喜欢这篇，写的真的好好。此后千秋明月依旧，但故人已远了。呜有时候真的很无奈无缺是根木头，但是感情也确实没办法强求。。。 GF/p|I D

感谢喜欢！无缺其实不是木头，然而感情之事不可勉强，他已经尽力为丹青做到朋友能付出的极致，唯独无法假装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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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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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24-07-10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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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真情實意的文，有股淡淡的哀傷，丹青對月無缺的單箭頭粗得明顯，但月卻真的只把他當成很好很好的朋友（友達以上，但被歸類在親情範圍）

雖然看劇時總是調侃月老爺坐擁一院子的美人，但月無缺確實非常紳士，從未對自己「後宮」裡的人動過歪腦筋，都是宛如家人一般的相處，但這對傾心月的丹青而言無疑是一種無解的苦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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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24-07-11 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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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7樓水有女于2024-07-10 16:14發表的 : y2qESAZ%k}
好真情實意的文，有股淡淡的哀傷，丹青對月無缺的單箭頭粗得明顯，但月卻真的只把他當成很好很好的朋友（友達以上，但被歸類在親情範圍） q?^0 o\
AQiP2`?
雖然看劇時總是調侃月老爺坐擁一院子的美人，但月無缺確實非常紳士，從未對自己「後宮」裡的人動過歪腦筋，都是宛如家人一般的相處，但這對傾心月的丹青而言無疑是一種無解的苦戀⋯⋯ no/]Me!j=

感谢喜欢！确实对于无缺而言，亲人和友人在心中占据分量更重，看似风流实则非常君子，并没存有什么私人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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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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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7.03 【月梦/月无缺X梦丹青】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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