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1.31 【神莫】一刻（上~下），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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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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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8-02-01 00:13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31 【神莫】一刻（上~下），6F

　
　

【神莫】一刻

（上）誰人自由

源武藏自案上一堆公文中抬起頭來，經過一個上午的努力，累積三個月以來的工作總算消掉大半，好在之前玉藻幫著處理了不少。

「這一件……啊，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只不過要軍神親自蓋下帥印而已……那一件……也不算太緊急，只不過八百里加急罷了……」一個早上就聽玉藻在那邊貌似自言自語，卻又以大小剛好的音量讓源武藏這個上司聽見。

朝玉藻扔去一瞥，他立時噤聲。

營外有些浮動的氣氛便持續細細碎碎的傳入源武藏耳中。

他扔了筆，總覺得有些頭痛。跟著自己的這些軍機營將士，清晨目睹那幕、那人之後，想來是場面與來人都太過具有話題性，眾人忍不住私下討論起來。
卻又怎麼逃的過軍神的耳力。

是以送茶水的差使輪番換人上陣，原本今日執勤的小兵被頻頻掉開，服侍軍神筆墨成了最搶手的工作。

源武藏往後頭帳裡看了看，隔著簾幕隱隱約約，只見那道身影穩穩端坐，無甚動靜。

那人自被「俘虜」之後是一貫氣度嫻雅，說俘虜不像俘虜，囚犯不像囚犯，倒像是去友人家作客似的，靜靜的喝著茶閉目養神。

午膳時分鑼聲敲響，玉藻行了禮退出，差人送上餐食。

源武藏起身緩步，踱至後頭帳中。

聽到源武藏進來，莫召奴睜開雙眼，略一點頭。

此間是放置一些無關緊要的文件之處，空間不大，架上排滿了卷宗以及處理過的文書。

莫召奴靠在櫃下，日光淡淡的映在臉上，神色看不出情緒，樣子卻有些蒼白疲憊。

源武藏知道，莫召奴替草一色擋下那幾乎不能夠容情的一掌，內傷之下，必定十分不適。

光影映著氣流中旋轉飛舞的細塵，兩人一站一坐，一時無話。

簾幕一掀，隨著一陣食物香氣傳進。

「……豹馬，我還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當了送飯的差？」源武藏挑眉問道。

豹馬咧嘴一笑，佈上飯菜。軍神治軍雖嚴格，但是對待屬下並不以高壓手段迫人，是以眾人對源武藏十分尊敬服從，膽子大些的人偶爾也敢跟軍神開開玩笑。

莫召奴有禮的向豹馬道了聲謝。豹馬收起食盒，微微躬身退了出去。

源武藏可以聽到，豹馬一出軍神主帳，外頭又開始小聲的耳語了起來。

莫召奴雖然受傷，但功力未失，又怎會沒發現。

「讓你見笑了。莫召奴名氣響亮已久，真有幸見面者卻少，眾人很是好奇。」源武藏道。

莫召奴聽了不置可否，抬起頭來，朝著源武藏淡淡一笑。

源武藏瞧著莫召奴唇角之處，不甚明顯的血跡雖已被拭淨，卻隱約帶著一抹紅痕。

聽得他呼吸聲中暗含窒礙之感，莫召奴十分硬氣，面上一絲不現異狀。

源武藏想了一想，終究是忍不下心，遂起身走到莫召奴身後。

莫召奴靜靜看著源武藏的動作，看源武藏伸手抵上他，倒也不驚懼。

一陣暖烘烘的熱氣隨著源武藏手掌，傳到莫召奴身上，四肢百骸頓時像泡在熱水中一般舒適了起來。

「軍神替我這個叛國賊療傷嗎？」莫召奴淡笑。

源武藏不答。過了一會才道，「放鬆，專心點。」

「替我療傷，不怕我脫逃？」

「我說了，有把握可以留下你。」

莫召奴還想說什麼，卻感意識漸漸散漫開來，源武藏內息充沛，氣息流轉到處，好像身在冬日難得的暖陽之下，輕漫漫懶洋洋的時光。

源武藏手上催勁，他知道莫召奴自神野山與「神無月」一別，便急趕往落日故鄉抵禦大軍，擋下軍神大軍攻勢之後，又來到軍機營交換人質。

兩人早上一番文爭武鬥，對話之間你來我往，看似針鋒相對，卻又彼此暗藏玄機的各自留了好幾手。但是對莫召奴來說，近日來連連奔波，幾乎沒有喘息的空間。

源武藏不知自己怎麼會順著莫召奴說出「無論你遇到什麼危險，神無月都會去救你」的話，想來，是無法從那人清亮的眼神中避開……
但是……自己又何嘗不想知道莫召奴的想法？

「源武藏」向莫召奴解釋大軍並非由自己指揮來到富貴山莊，難道是希望獲得莫召奴對「神無月」的諒解嗎？

喜的是，兩人對於三個月以來的歷程皆無後悔。

源武藏無聲嘆息。

身前的莫召奴卻放鬆了身體，漸漸往後靠去。

源武藏撤開貼在莫召奴背上的手，莫召奴便慢慢靠在源武藏胸前。

源武藏低頭，莫召奴細長的眼睫、美好的臉龐近在眼前，靜靜陷入沉睡的樣子如一幅畫。源武藏指間落入幾縷莫召奴的髮絲纏繞著，不忍拂開。

源武藏取來幾只軟墊疊在一起當作枕頭，扶著莫召奴的肩頭輕輕將他放倒榻上。

凝視了莫召奴好一陣子，源武藏默然起身，將桌上飯菜蓋好，掀簾離開。

莫召奴再醒來，已是接近傍晚時分。

他坐起身，身上的一小方薄被滑了下來，莫召奴一怔，拾起來握著。

桌上尚留著那人細心蓋好的飯菜。

帳前隱約可聞人聲，似是討論著什麼。那熟悉的聲音也在其中，偶爾插著話指示。

日頭漸漸西垂，小帳中的光線也逐漸變暗了。

莫召奴忽地失笑，自己在軍機營哪像個俘虜？閒著無事，午覺睡醒了便吃飯，也沒上腳鐐枷鎖的，這段時間倒比在落日故鄉還得空閒。

反觀那人，做「軍神」忙碌不已，案牘勞形、軍務繁重；久未休息之下，不過到富貴山莊打個牌，也會碰到東瀛第一叛國賊，跟著自己團團轉。

源武藏與莫召奴，哪一個比較不自由？哪一個又有選擇的自由？

　
　

[ 此貼被昔清在2008-01-31 19:4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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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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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8-02-01 00:2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家可怜的神叔。。。
莫莫都不忍心看你这么操劳了。。。
赶紧把神叔捡回去慢慢养吧。。。
莫莫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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俐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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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8)

2樓發表於: 2008-02-01 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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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莫
我來了
喜歡召奴輕輕靠在源武藏的懷裡
而對方看著對方美好的睡容也只是拿幾個軟墊鋪著
溫柔的掀起簾帳走出去

而召奴一覺醒來
感受到薄被的溫暖
還有漸漸暗淡的光線
其實...能來軍機營好好的休息也不錯啊
是問他有多久沒能這麼熟睡了
這一睡靜睡到要傍晚

http://blog.yam.com/m3aj4ma3aj4
一篇好的回覆是對那位作者最大的鼓勵與支持，所以請各位盡量的回覆喔^\O/^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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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ilin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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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8-02-01 00: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唔。。。。真是美好的午觉。。。。之前就想象过阿莫被扣押的那段时间在做什么。。恩恩。。阿莫难得有空闲的时候，就陪陪可怜的神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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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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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8-02-01 00: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1.31 【神莫】一刻

首先看到可愛的玉藻主人><
好些日子沒有看見，非常思念Q Q

這短暫的休息實在美好
這兩個一邊體諒著彼此，一邊可以吵起來的人呐……
我相信即使對另一人的做法無法認同，但同有一顆爲民之心，感慨起對方的辛苦來，他們一定是很多話能心有靈犀地說到一處去。
神無月有他身份轉變的自由，莫召奴有受身份的約束
神無月有與天皇的約束，莫召奴有貫徹自我信念的自由

期盼他們早日有真正能夠休息的一天^^

頂端

璃光

人生如夢,誰又能從夢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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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62)

5樓發表於: 2008-02-01 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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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到了昔清大的神莫文,忍不住就浮上來了
看到大人一篇又一篇接連不斷的神莫文,內心真是感到無比的喜悅啊(毆)
字裡行間能感受到大人一貫的風格
清清淡淡地,飄著溫馨的氣息,不時令人微笑起來
不管是軍神或武魁
神無月對小公主總是萬分照顧,一點也不懈怠~教人不禁有些心痛的體貼
但小公主能為他做的又有什麼呢?在這般不容人喘息的情勢之中......

送上小花一朵(心)
期待新文~

璃光blog
http://blog.yam.com/yys60531

神莫本：水問預定DM
http://www.36rain.com/read.php?tid=73956&fpage=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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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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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8-02-01 03: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神莫】一刻

（下）飛蛾撲火

莫召奴掀開蓋起的碗，小口慢飲著冷掉的湯，內傷已無大礙。略一凝神，便能聽見前帳的對話。

「……京極中將傳來回報，天狩浮閣已然穩立。」玉澡撿起剛到的摺子回報，「還有，神鶴佐木動向已明，確定是背叛東瀛幫助中原了。」玉澡有些不屑的撇嘴，「神鶴佐木竟不顧及軍神曾救助他的恩情，幫助中原人抵禦我軍。」

源武藏細觀軍報，沉吟未答。

又處理完幾件堆積之事，帳外報時鑼聲響起，已是軍神休息時間。

玉藻有些戀戀不捨的放下公文，好不容易等到這個逃軍兩個月的上司回來，還能不火力全開處理事務嘛。

「辛苦你了，休息去吧。」源武藏說。

玉藻嘻嘻一笑，「不辛苦，不辛苦，軍神既然回來了，屬下又怎會辛苦。」言下之意是：之前很辛苦。

源武藏揮了揮手，玉藻才行禮退出。

源武藏坐了一會，起身再度走向後帳。

一進帳，便看到莫召奴端著冷掉的湯慢慢喝著，氣色比中午時好了不少。

源武藏走近坐下，「我差人送熱的飯菜過來。」

「不用了，我不餓。」

此間並無燭火，夕陽西下，殘留幾絲餘暉在裡中，帳內顯得有些昏暗。

莫召奴輕輕擱下湯碗，「沒想到你救過普生大師。」

「碰巧而已。」

「救人的是源武藏？還是神無月？」

「……那重要嗎。」源武藏淡淡一笑。

兩人在漸漸變的幽暗的光線裡溫聲對話，氣氛一時之間有些迷離。

莫召奴抬起頭，最後的幾絲微光在他臉上反射，隨著莫召奴微笑漸成盪漾，「你似乎與『叛國賊』十分有緣。」

源武藏輕怔，隨即道，「他要選擇幫助中原，我不能不說甚為遺憾。」

「普生大師之事，大約是三哥出的力吧……我也幫助中原，你遺憾嗎？」

聽到莫召奴一聲「三哥」，源武藏不知怎麼一陣牙齦發酸，過了一會才慢慢道，「……我明白，你是想要阻止兩國開戰。」

莫召奴失笑，「現在是『休息時間』，說話的，是神無月還是源武藏？但無論是誰，就算你幫我說話，也改不了我們立場分明的事實。」

這話初聽，似乎是講的絕了，但是又因為講的人唇畔帶笑，語意中又無怨懟，隱約還有些玩笑之意。讓人百轉千迴，不知該如何是好。

源武藏數度張了口，又該說些什麼呢。

莫召奴凝視源武藏片刻，低聲道，「我……自神野山與神無月一別，至今便沒再見過他；在落日故鄉之時，兩軍對陣之中，也是時刻牽記，但願摯友平安無事；如今……」莫召奴起身移近源武藏，仰頭續道，「……不知可否能讓我再見他一面？」

源武藏只覺得右手一顫，莫召奴一番話近乎軟語相求，兩人自相識以來，何時聽過莫召奴這般說話？

沉默了好一陣子，莫召奴以為源武藏不會回答，正要開口，卻見源武藏起身拿起散在地上的軟墊靠在架上；他回過身來，拉著莫召奴的手移了過去，兩人便肩並著肩、一同靠坐在擺滿了公文檔案的小櫃下。

莫召奴一怔，半晌才道，「……多謝你。」

源武藏輕嘆，他又怎麼受的起這聲謝。

「你為何定要幫助岩堂軍？發動戰爭，生靈塗炭，又豈是南武魁樂見？」莫召奴嘆了一口氣，「可記得？當日你曾說我是個苦悶的人。」

心事若不能與人分享，鬱結在胸，便是十分苦悶。

「如今看來，你之苦悶，也不下於莫召奴。」

源武藏不答。一會，兩人甚有默契的漸漸把話題帶開，就這樣挨著肩膀、碰著胳臂的聊了半夜。

時近中夜，莫召奴漸感困頓，源武藏十分自然的拾了薄被蓋在莫召奴身上，一手環繞莫召奴肩頭，再讓莫召奴靠在自己懷裡。

兩人竟也沒去細思如此舉措是否有所不妥。

「……剛剛說，你們神遺一族之人，小時候便時常在那細絲上行走是嗎？」

「是啊。有時被山下之人見到，還以為見到住在山裡的神仙了吧。」

「要是草一色看到，可能會說『看到鬼』了。」

兩人同時默想草一色咕噥的表情樣貌，彼此對望，忽然一起笑了出來。

可惜那笑意如煙花一般極度短暫。

源武藏想到在神野山上，莫召奴毫不猶豫服下假的天衣有縫之後軟倒在自己懷中，「……你……為什麼願意為我……你明知道那毒……」源武藏開口，十分艱澀。

莫召奴不答。兩人對望了好一陣，莫召奴才慢慢道，「你不明白嗎？」

只要懂了，有些事不能、也不需要被說出來。

源武藏低頭看著莫召奴因倦意而半睜半閉的雙眼。

月光在帳中勾勒出淡淡的輪廓，蒙上月光之處竟是一片迷茫，源武藏覺得自己像坐在一籠月霧中，兩人身外好像有千軍萬馬，好像有家國立場，又好像其實什麼都沒有似的渺茫。

在神野山親見莫召奴服毒，那時也如此時，心中像是滿溢著什麼快要炸開，卻又像被一片空曠茫然的虛無主宰。

他俯首，莫召奴並沒有迴避；兩人氣息靠的極近，任誰先動，都會貼上對方的唇。

源武藏極緩慢的低下頭，將自己的唇印上莫召奴的；兩人都沒有閉上眼睛，只是貼著唇，半睜著眼，怔怔的看著彼此。

唇瓣一如想像中柔軟，莫召奴的臉頰漸漸浮起一陣薄紅，眼神中的溫柔、疲倦、困頓、驕傲、渴望、堅持……來來去去，像漩渦似的讓源武藏陷落沉溺。

他從未見過莫召奴此刻神情，複雜而美麗。

兩人只是貼著唇不動，雙唇間橫了幾縷莫召奴的髮絲，源武藏便本能的伸舌輕輕挑開。

一陣溼熱掠過莫召奴唇上，他像是突然清醒般的全身一震，便起身退離了源武藏的親吻。

兩人視線膠著，好似互相定住身形，一動也不動的凝望；過了一會，兩人忽地同時動作，莫召奴伸手攬住了源武藏項頸，源武藏雙手收緊擁抱，撬開莫召奴唇舌深深糾纏、直到彼此再也喘不過氣。

只要一刻，只在這一刻，但願此時，兩人能放下蒼生、放下承諾、放下責任、放下所有……也許這麼一刻、就足夠。

明知是悲傷結局的飛蛾撲火。

勉強自唇上退離，手上仍然緊擁莫召奴，源武藏啞聲輕道，「時間……時間不多了……快睡吧。」

也只能有這麼一刻……明日一早，世事仍舊兩茫茫。

　
　

[ 此貼被昔清在2008-01-31 19:5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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