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20 【赮戬】赮毕钵罗x龙戬物似主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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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汀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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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

樓主發表於: 2023-11-20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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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 【赮戬】赮毕钵罗x龙戬物似主人形

9月的赮戬活动文

　　其实妖市里并没有很多人知道师父和赮儿的信物是青鸟。齐天变曾经从黄花落那里听来过一些隐隐约约的、晦暗不明的梦，是师父的梦，但他的脑子里向来装不下太多事，这点碎片似的信息他理解不了，很快就随着呼吸蒸发了，不然以他谈闲天的能力，城里应该是人人皆知的。
　　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惊讶吧。这是赮儿的推测。
　　可就算是刚刚得知，青鸟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啊……龙戬依然有些不解。不过徒儿这段话中的某些内容让他不得不感到更在意。你刚才说，黄花落看到过我的梦？
　　当时他为了了解你的情况以便向旁人求援，所以擅自探寻了你的梦识。
　　他…他都看到了什么？和青鸟有关？
　　……确切地说，青鸟是他能看到的唯一一样东西。
　　是这样啊，龙戬赧然，遮掩似的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我那时的梦，具体是什么样的呢？我现在一点都记不起来。
　　赮叹息着握住龙戬微凉的手指，那时黄花落告诉我，你的梦已经被暗影蒙蔽，原本他是探不出什么来的，但黑暗的角落里有一只青鸟的模糊身影，青色的光芒随着它扇动翅膀而不停地闪烁。这就是全部了。
　　龙戬若有所思，青鸟是幸福的象征，一定是因为这点，它在我脑海中才会如此根深蒂固吧。
　　赮欲言又止，踌躇了一会儿才问道，师父是这么想的吗？
　　远处的钟声恰时乘着春日的花香蔓延至此，好像是叩在了龙戬心头。他轻咳一声，是的，我当初给你留下青鸟印记，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可是那时候师父明明说过……赮默默想着，犹豫几许终究没能继续问下去。
　　龙戬刻意忽略他略显苦涩的神情，重复着先前的疑惑转移话题。所以青鸟，到底哪里值得惊讶呢？
　　
　　妖市的百姓对龙戬和赮不能说没有半点认识，比如，他们知道这两人是师徒也是叔侄，同样也知道他们是开天皇的后代，对龙戬独守妖市而入魔和赮在苦境履行职责也都略有耳闻。但了解止步于此，更细节的、隐秘的联系他们无从得知。
　　一直到昨天，散学之后师徒两人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群说笑着忙忙碌碌的人。几个在搬动花盆，几个在路边的树枝上系着彩带，还有几个正在路边悬挂灯笼，怎么看都是在布置某种场地。
　　各位在忙什么呢？龙戬拉着赮从围观的人群中挤过。虽然并不爱看热闹，但妖市百姓的动向他总是很感兴趣。
　　这不是黄老师和红老师吗？有人放下手中的彩带，带着一身劳作的热气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二人面前她才自觉失言。抱歉，我女儿总是在我们面前这么叫你们，致使我也……
　　无妨，我们也不排斥这个称呼，不如说还很喜欢。龙戬安抚地笑了笑，赮跟着点头附和好让她安心。
　　是这样的，我们难得有这么安稳平和的日子，大家都觉得是时候来一场庆典了。现如今人人都过得很快乐，自然也就…有不少人生了思春的念头。她说着微笑起来，红润的脸颊漾开一点涟漪，所以我们打算办一个集体婚礼，也把这当作妖市重生以后的第一个节日。
　　这是一件好事啊！龙戬感叹道，我很久没在妖市看到这么让人开心的场景了，上一次……他略一思索，上一次是他宣布废除妖市的等级制度，但那结果完全称不上圆满。
　　龙戬话就这么生生断开。
　　上一次还是我送师父回来。
　　赮顺势接了上去，这回若是能顺利办成，一定会成为所有人美好的回忆，而且妖市也很需要大家的欢笑驱赶往日的伤痛。赮微微欠身，如果有用得上赮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赮儿沉稳的存在让自己感到安心，龙戬知道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产生如此不合时宜的情绪，但他无法克制地想着。
　　你说得对！黄老师回到妖市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了，不然孩子们要去哪里上学呢！她自然而然地顺着赮提起的话头问道，黄老师过去是在妖市海外生活吗？
　　看来这是个九轮天来的移民。龙戬和赮对视一眼，只简略地说，自己的命运几经转折，险些客死异乡，幸得赮儿相救才终于又回到了妖市。
　　听龙戬说起过去，在场的不论是否同她一样出身九轮天，都放下手中的活计聚集过来。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你们师徒二人感情真的很好。他还没有回来的时候，你一定很担心他吧。
　　为人师长，自然总是忧虑。龙戬转头看了眼与众人一起盯着自己的赮，不过赮儿时常让青鸟传信回来，所以我也相信他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霎时间龙戬能听到的只剩下风声了。氛围不对劲，可是哪儿出了问题？
　　众人吃惊地望着他，一直在外围忙着布置的人在听到这句话后都震惊地转过身来。
　　此时龙戬和赮像是磁石一般牵引着所有人的视线，这种理由充足的视线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怎么了？大家为什么这么吃惊？
　　……没…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他会给你用青鸟传信。她好心地打着圆场，但显然她还在努力消化刚刚得知的细节。
　　难道是因为没有用鸽子？龙戬不禁腹诽，又连忙解释道，青鸟是我和赮儿之间的信物，只要看到青鸟，我就会知道这是赮儿送来的信，所以赮儿才用它来传信吧。
　　已经是信物了吗…进展到这一步的话……她隐晦地略去了半句话，又忍不住感慨，这一路走来一定很辛苦吧。
　　心说自己死生历遍确实艰难，龙戬点了点头。
　　讳莫如深的表情和充满打量意味的目光让赮始终有些不自在，他轻轻扯着龙戬衣袖，在他耳边悄声道，师父，我们真的该回去了。
　　龙戬抬手向众人作揖告别，她还了一礼，真诚地说，希望你们永远幸福。
　　幸福？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字眼？龙戬茫然地看着她，随后被赮拉着离开了场地。
　　
　　赮儿，你不觉得吗？她最后说的那句话甚是奇怪。龙戬回忆道，青鸟确实是幸福之意，可她为什么要煞有介事地强调呢？
　　也许她是为师父过去的经历感伤，所以才向你说了祝福的话？
　　这也…不无可能，龙戬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虽然我还是觉得，他们的反应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太好了，你们都在家。
　　门口的风铃随着来人的步履舞了一段，伴着清脆的叮铃。二人转身望去，是昨天遇着的那个女子。
　　今天的她不似昨天那么落落大方，脸上带着不确定的迟疑，进门之后向着赮和龙戬露出一个不甚安心的笑。我还担心自己徒劳往返了一趟呢。
　　啊，是你，请坐。龙戬迎上来招呼她，赮则细心地为她送来了茶水。
　　是有事需要赮帮忙吗？请不用客气，赮一定尽力办到。
　　咳，也不能说是要你帮忙，只是…她心一横，干脆直截了当地说了，昨天晚上我们合计了一下，你们一路走得那么难，大家也很同情。二位又都是几经生死的人了，何不把握住这个机会呢？不必担心闲言碎语，如果有人有异议，我们会联手把他轰出现场的！
　　困惑是龙戬唯一能做出的反应。眉毛上挑，嘴唇微微分开，几次想要说话，又都因为组织不出恰当的疑问而变成微弱的喉音。
　　无意中被人点明心事的赮冲着自己握成拳的手心咳了两声，同时也不忘小心翼翼地瞥一眼身边人。龙戬无措的模样太过无辜，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说不出什么的，赮不得不独自参与这场莫名其妙的对话。
　　你们大概是误会了。但在心里，赮想说这并不是误会。
　　怎么会呢？你都用青鸟给他传信了呀！而且青鸟都已经是你们的信物了！
　　青鸟怎么能说明我和赮儿……龙戬忽然回过神来争辩，这不是幸福的象征吗？
　　象征的是爱情和相思啊。我都能背出几句，什么“愿因三青鸟，更报长相思”“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青鸟不来愁绝，忍看鸳鸯双结”。你看，这不全都是。
　　她每念一句龙戬的脸就更红一分，几句念完，龙戬原本苍白的肤色已经近似屋外天边的云霞了。
　　虽然自己的感情本来就已经跟着青鸟含义的变迁而改了性质，但师父的窘迫还是感染了赮，兜帽内他脸庞散发的热度不断堆积，变得暖烘烘的。
　　我…可是在我那个时代，青鸟确实很单纯地指代幸福……龙戬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
　　恕我直言，她试探着问道，黄老师您已经活了多久了？
　　经她一问龙戬才豁然开朗，自己少说也活了上千年，这千年之中沧海桑田，不知改变了多少，何况是一个普通的名词。
　　青鸟的象征意义发生流变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想到自己昨天那一番当众叙述在事实之下的确很像公开恋情，绯红慢慢爬上龙戬的耳尖。
　　误会解开，她仿佛做了天大的错事连连道歉，真对不住，闹了这么大的笑话。
　　不妨事，龙戬真的很想这么说。像一阵风撩拨着门口的风铃，她的误解也让龙戬的心绪如柳丝般缠绕。好像没办法再刻意忽视了，不论是赮的感情还是自己的。
　　人是赮送出府的，回来时他在门口站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与师父二人独处。
　　她已经到家了？
　　嗯，赮重又迈开步子，我把她送到了她的家门口。路上她邀请我们明天去参加集体婚礼的庆典。妖市难得的庆典，我们不去似乎也说不过去，所以我已经代为应下了。
　　他说得坦坦荡荡理所应当，眼神中似乎还有期待，龙戬避开视线故作镇静地问，赮儿还有事？
　　没什么，只是在想明天该会是怎样的盛况。
　　不愿与徒儿对视让龙戬错过了赮嘴边那一点笑意。
　　
　　张灯结彩的妖市，就算是龙戬也没有见过几回。彩带在树枝间迎风飘摆，满地鲜花点缀在河边。沿途各式各样的灯笼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
　　庆典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龙戬和赮缓慢地向场地移动。灯光越来越亮，他们不由得抬头看向半空。
　　龙戬讶然，怎么会……
　　靠近场地中心的地方，挂着无数像青鸟一样的灯笼。
　　两人一起停下了脚步，相顾无言却都有些踌躇。
　　身旁的观众像水从两颗紧挨着的礁石边流过，很快人们的欢声笑语就从庆典中心向外扩散。
　　师父觉得青鸟灯笼好看吗？
　　……嗯，不论什么时候青鸟都是很美好的。
　　师父喜欢的话，赮儿也送你一盏。他不知从哪里取出灯笼，细看来似乎与头顶上挂着的不尽相同。这是我托他们专门为我做的天灯，真的可以飞。
　　你托他们做的？你早就知道他们在做青鸟灯笼？
　　也没有很早，昨天送她回去的时候才听她说了这件事。细究起来其实是师父那天的自陈给她的灵感呢！
　　所以这只青鸟，师父你要吗？
　　龙戬抿了抿唇，赮儿，你小的时候我就告诉你，说话一定要说得清楚明白。你说的青鸟，到底是灯笼还是你呢？
　　原先还有些余裕的赮因龙戬直接挑明话题而慌乱了一秒，但手中提着青鸟，就好像有了幸福的底气。这是师父在我出生那天主动给我的，我的幸福就必然与他相关。
　　赮坚定答道，我说的是我自己。
　　唉，你也好，青鸟也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都改了意义。龙戬终于正视了赮的目光，但实际上就连我自己也是一样。
　　也有可能正是因为我对师父的感情变成了爱和相思，所以世人口中的青鸟才变换了含义。
　　龙戬哑然失笑，恐怕赮儿得是神话里那只真正的青鸟，它的含义才会跟着你变化。
　　他伸手去接灯笼，赮慌忙收起，赮儿问的是师父要不要我这只青鸟，可不是问灯笼啊！
　　龙戬叹气，正因如此，所以我不能留下它，再把你放飞出去。我没那么贪心，只需要一只就够了。
　　在天灯底下点上火，那青鸟灯笼真的晃晃悠悠地升入空中，赮却突然又抓住灯笼悄声说了几句话才让它继续向海边飘去。
　　一直到看不见它的身影，龙戬才问道，你对它说了什么？
　　让它回去转告西王母，就说赮儿今后都会留在师父身边了。
　　对一只灯笼要求这么高，你可真是难为它了。
　　不远处又传来一阵笑声，庆典还在继续，赮拉着龙戬钻进了人群之中。
　　
　　那只青鸟灯笼真的一直都没有落下，如此诚挚热烈的爱就算是西王母也会动容。于是它向着天与海交汇之处飞去，所有人都说，它见过融于海中的太阳。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