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28 【殢无伤×无衣师尹/殢师】好事成三 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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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nc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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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07-28 0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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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8 【殢无伤×无衣师尹/殢师】好事成三 3p

01
如何协调捡来的流浪猫与原住民之间的关系？
这不是宠物论坛上的求助贴，而是无衣师尹本人现下面临的感情问题。
无非就是顺毛大的，关注小的……以及适当让他们有点危机意识，知道无衣师尹家的饭与床还是很抢手的。
乖巧的猫咪才有肉吃，大型肉食猫科动物也同理。无衣师尹心情愉快地揉搓着头上的泡沫，嘴里甚至哼起了歌。他想，一个殢无伤总是棘手且令人头疼的。可是若是两个殢无伤，那权衡周旋下居然有种微妙的和谐。
谁会比无衣师尹更善于周旋呢？偷偷拉到一边的悄悄话，几句你在我心里才是最重要的甜言蜜语，外加恰到好处的无辜表情，足够让雪豹收起利爪獠牙，故作不屑地冷哼一声，实则牟足了劲要压过竞争对手一头——哪怕对方就是另一个自己。
这是哄骗自己年轻爱人的致胜法宝，无衣师尹深以为然。

泡沫揉搓得差不多了，无衣师尹伸手去够花洒。手刚伸到一半，听见身后浴室门开了又关。他一头一脸泡沫睁不开眼，只好闭目回头对着门处虚空喊：“无伤？”
“这家里有两个殢无伤，你叫的是哪一个？”
无衣师尹听到熟悉的清朗青年声，微微笑了一笑：“还能是哪一个，自然是你了……”
“怎么直接就进来了，这点时间都等不及吗？”他尾音说得含糊而轻，刻意渲染起情色与暧昧的味道。
“吾不在时，你总是这般吗？”
猝不及防，另一道低沉男声在浴室响起。无衣师尹脸上笑容顿时一僵，方才注意到接连挤进了两人。
“无衣师尹，看来还是吾等小觑你了。”男人一边走来一边冷冷地说。
“两面三刀、左右逢源。”青年也跟着走来。
无衣师尹虽看不见，却也感觉到两个人一左一由在他身旁站定，顿时觉得自己像被围猎的猎物般逃生无门，心里叫苦不迭。一山不容二虎，何况是两只殢无伤。这俩一大一小总是互相看不顺眼，连看电视都要分坐沙发两端（同时要求无衣师尹以厘米为单位精确坐到中间），却在对付自己时突然达成了统一战线。

二十出头的青年嘴上故作戳破虚伪谎言的得意，内心却翻涌着醋意与怒气，泄愤地一巴掌拍上对方还沾着白色泡沫的臀瓣，发出清脆的一声。这一下虽收了力道，但仍让无衣师尹一惊，眼睛下意识睁开，未冲洗干净的泡沫便涌进了进来，刚想去揉，却被一只手捏住了下巴。
男人强势地把他的脸掰向自己。然后俯下身来，舌头灵巧地舔舐着红肿眼睑。无衣师尹只觉得舌苔温柔卷走泡沫，处刺痛感顿时消退不少，便尝试着睁开眼。
含着泪的眼里，世界都是朦胧而泛着水光的。在这一片摇摇晃晃的水色中，两道颀长的身影笔直立在他面前，男人穿着厚重的黑白大氅，而稍年少一些的青年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领口还随意地解开了两颗扣子。两人面容都是一般的英俊而冷漠，只是细看下，却是一人锐利如宝剑出鞘寒光，一人深沉如北国远山伫立无言。
不过此时无衣师尹无心欣赏两位，心虚地咽了口口水说：“怎么来得这么齐……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说吧。”
向殢无伤赤诚相对总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尤其当下两位祖宗衣冠整齐，他却一丝不挂，心中不免警铃大作。面上挂着热情微笑，脚却开始慢慢往浴室门处挪。
“你眉眼之间分明畏惧，何故作一副风轻云淡之态。”
“无衣师尹，你唯有此时表情尤为精彩。”
“你曾说为师之道，贵在惩罚有度。”青年伸出一只胳膊禁锢住了他的腰。
“现下你如此满口奉承，心口不一，岂能放过。”男人也钳住他的一边肩膀，这下他是怎么也动弹不得了。
无衣师尹绝望闭眼。

[ 此帖被shanchui在2022-07-28 21:3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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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2-07-28 0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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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一个很平常的下午，他们在厨房做饭，无衣师尹让青年去地下室拿一颗白菜。在厨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后，他状似不经意地对殢无伤说：“二月初七是无伤……我说的是下去拿菜的那个，他的生日，你要留下来一起过吗？我会给他做碗长寿面。”
其实这句话问的蹊跷，殢无伤本就一直同他们在一起，又何来留下到哪日这一说。可是殢无伤并没有质疑，只是微微颔首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说：“其实吾的生辰也是那日。”
无衣师尹惊讶道：“那是我把无伤从孤儿院带出来的日子。他无父无母，正经生日是哪一天并不知道，随便定了一个聊胜于无，没想到居然和你一般。”
殢无伤抬眼看着他说：“那也是前世的你将我带出渎生暗地的日子。那时你也是这般说的，有一个总比没有好，好歹有个日子能吃长寿面。”
无衣师尹一时说不出话来。好像冥冥之中的命运，哪个世界的无衣师尹都能找到殢无伤，哪个世界的无衣师尹都会擅自给殢无伤定下新生，然后为他做一碗长寿面。
“殢无伤，前世的我是怎样一个人？”一句话突然从嘴里冒了出来，连他自己不免讶异。他其实对另一个自己并没有什么兴趣，只从殢无伤只言片语里猜测出已经过世多年，死得还不怎么体面。不过不甚意外，像他这般的人，总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但此刻，他突然很想知道前世的自己是怎样的人，做怎样的事。
以及……为什么会丢下殢无伤，放他在世上孤单流浪。
“前世的你……”殢无伤微微笑了一下，无衣师尹打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笑容有多么温柔，“圆滑，虚伪，精于算计，左右逢源。”
“好像和现在的我也差不多。”无衣师尹喃喃道。
“更甚。前世的你，好像过得格外辛苦，所以总是要提起十二分精神。”殢无伤说，“前世的你是个政客，上有多疑忌惮的君主，下无堪当重任的家臣。国家积弱，更有强敌在侧虎视眈眈。总是有太多事压在心头，压得你连眉川都很少舒展。”
“那我一定会百般利用欺瞒你，”无衣师尹叹了口气，“我就是那样一个人，拿捏旁人从不手软，哪怕是心爱之人。”
“自然。吾那时恨你恨透了，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一看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亦或者你根本就没有心。”
“可是后来，”殢无伤又接着说，“吾却一点都不恨你了。”
“为什么？”无衣师尹问。
“因为你死了，”殢无伤深深地凝视着他，“你死了，吾就一点也顾不上恨你了，吾只有……很想你。”
千言万语哽在喉头，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搂住无衣师尹，一遍一遍说着：“吾真的很想念你……”
无衣师尹发出一声叹息，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肩胛骨与脊梁，那动作里蕴含的柔情与愧疚突然让殢无伤倍感委屈。那一刻他好似回到了少年时。不，还要更早。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在雪地里的孩子，倔犟抿着嘴角，仰头死死盯着一只白蝶在晴空中盘旋。
白蝶来了又去，他从未留住一只白蝶。
“你花了一辈子扮演一个坏人，却又放不下趋善的本性。拉拉扯扯，纠纠结结，最后你功德圆满、死而无憾，你可曾考虑过吾。”殢无伤将头深埋在无衣师尹肩上，像一个孩童般絮絮喃喃。他寂寞了太久，悲恸了太久，终于有一个怀抱可以让他停下来，好好说一说在那漫长岁月中忍受的委屈与哀伤。
“你死了，只留下一封遗书于我，却从未想过失了你的吾是什么心情……”
“抱歉，无伤。”无衣师尹忍住内心巨大的酸楚说，“我只是……想让你好好过日子。”
殢无伤点了点头：“吾也是后来才想明白这一点的。”
“可是，无衣师尹，你这一回真是错的可以。”
无衣师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力地回搂住殢无伤，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
殢无伤缓缓闭上眼睛。那一刻，他像拥着眼前这一个无衣师尹，白衬衫，后脑扎一个简单马尾，站在厨房里洗菜弄鱼，面容干净端丽，手上还未染过鲜血。又像拥着久远前那一个无衣师尹，紫衫华服，长长的衣摆上绣着雀眼凤睛。一身血腥味，行事说话滴水不漏，却会半撒娇半央求地让自己陪他喝酒。他喝酒时眼睛闭得很紧，好似生怕泄露一点可能的真心，却又会趁着酒意褪去衣衫，如一只顺从的雌兽般打开自己。
不管是哪一个无衣师尹，此刻都伸出手臂与他紧紧相拥，隔着经久岁月的洪流轻声说。
“我不会再离开你。”
殢无伤捧起无衣师尹的脸，深深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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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22-07-28 0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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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初七那天下起了雪，天气却很晴朗。无衣师尹打开窗户，就看到如洗晴空下雪花如蝶舞般纷纷洒洒，深吸一口气还能嗅到那种冷冽明澄的雪意。这种味道总让他想到殢无伤，因此心情多少好转了一些。
说是殢无伤的生辰，他们却没有安排多少特别活动。只是像往常一样，做了家务，散了步，回来一起在沙发上挤着看了部电影。电影是殢无伤喜欢的晦涩文艺片，无衣师尹看得昏昏欲睡，没多久就头靠着青年、腿搭着男人睡着了。醒来时身上盖着条毯子，那两个人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说是我生日要下厨，却一觉睡到了现在，真是惯只会嘴上厉害的无衣师尹。”青年见他醒了，便揶揄道。
“我只说负责做长寿面，可没说别的。”无衣师尹理直气壮道，“等我做一桌菜，怕是要等到明年二月初七。”

除了长寿面外，无衣师尹还准备了蛋糕与蜡烛，又费了很多口舌哄着两位酷哥对蜡烛许愿。趁着对面阖目的五秒钟，无衣师尹仔仔细细用眼睛描摹过他们的眉眼与鼻梁。烛火在淡紫的睫毛上映上点点碎光，这让他们有种温和而鲜艳的英俊。
他之前总觉得男人已经成长为一个足够成熟的殢无伤，可是现在想来，也许他还是没有长大。还会吃醋，还会怕孤单，还会为一只蝴蝶而惊喜，还会花很多时间琢磨爱人是不是在意自己。
还会深信无衣师尹的诺言。
这样也好，无衣师尹欣喜殢无伤长大一岁，却不愿他长成一个彻头彻尾冰冷的大人。
怀着这样的念头，他也慢慢闭上眼睛，蹭蜡烛许一个愿望，祈求所有殢无伤的愿望都能实现。

“方才许了什么愿望？”无衣师尹睁眼笑问道。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真是坏心的师尹。”
“冤枉我了。我只是想若是愿望与我有关，那就不要麻烦老天，我自己先努努力帮你们实现了。”
“你若安分守己一点，我们的愿望就都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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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22-07-28 0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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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你要走了。”午夜半梦半醒间，无衣师尹听见两个人站在卧室门后低声交谈。他并未起身去看，只是躺在那里假寐，耳朵却捕捉着话语。
“你发现了。”男人没多少惊讶的样子。
“你也许可以骗过他，但并不能骗过自己。”青年冷冷地说，“为何要走？”
“你有幸拥有一个还不错的无衣师尹。还没有被命运裹挟着做出许多抉择，还没有在本性与信念间挣扎拉扯。他还会对你展现出一些坦诚而温热的东西……”男人说，“你们还有很多未来。”
“可是还有一个无衣师尹，他活得很狼狈，很不堪。他四处奔走，害了许多人，也被许多人所憎恨。他觉得没有什么人来爱他，连血亲都想杀他……”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可我还是放不下他，哪怕我们已经没有未来了。”
“你说过，他已经……死了。”青年说这句话时，心里泛起一阵连他自己也不曾预料到的悲伤。
“死人没有未来，可总有活着的人愿意为了死人舍弃未来。”男人说。
“他死了，我还活着，那么那个世界总有人记得他。”
“可若是连我都离开了，那他就彻底无人记挂了。冬天到了，也没有人给他的墓扫雪。冬去春来，坟上长满了茔茔野草，再过几年彻底成了黄土一抔……他那样一个矜贵的人，看到会何等难过孤独。”
“这里很好，但我总归是要回去的……每一个无衣师尹身边，都应该陪着一个殢无伤。”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有闹钟的声音滴滴答答。
半晌之后，青年对男人伸出手去：“愿你好运。”
无衣师尹躺在床上，呼吸清浅，眼睛紧闭。却有一滴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很快地没入鬓发不见了。

第二天醒来时，无衣师尹身边只有一个殢无伤。
他走遍了整个房间，只有无人再穿的拖鞋与睡衣提醒着自己，过去确实有一个殢无伤。他如流浪野兽般闯进了自己的生活，又如野兽归林般离开了这里。
他的离去同到来一般毫无征兆。
无衣师尹叹了口气，慢慢地蹲下身子，把拖鞋和睡衣收到箱子里。
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你很舍不得他？”
“我这样一个薄情的人，从来舍不得的只有殢无伤而已。”无衣师尹笑着说，“可是现在，殢无伤不就在我身边吗？”
青年殢无伤定定地望了他一会儿，发现师尹脸上虽有伤怀，但并没有遗憾，便也放下心来：“他回去了。”
“我知道。他骗不过自己，更骗不过无衣师尹。”师尹温和地说，“他有他要行的路，我们也有我们的。眷恋无用，只能道一声各安天涯。”
“那我愿我们将行的路，总是并肩的。”殢无伤勾起他的小拇指晃了晃，“你可不要对我说什么前路凶险，你将一人独行。也不要对我说什么恩情已了，我们再无瓜葛。”
“那是自然。”无衣师尹也勾了回去，“我夜观天象，老天爷说咱俩下半辈子注定要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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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22-07-28 0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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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你醒了。”殢无伤甫一睁眼，就听到戴着狗头的少年对他说。
他现在脑子还很昏沉，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要回来的，你还是放不下。”少年扶了扶面具，“从你身上，我嗅到了同类的味道。要不要来和我一起当狗？”
他背后时间树在风中枝条摇曳，投下时光斑驳的碎影。

自无衣师尹死后，殢无伤就成了一抹在天地间游荡的孤魂。他有时守在无衣师尹墓前听风声哀鸣，有时就走遍大江南北。可不管看多少风景，遇上多少人与事，一颗心总是空荡荡的。
说来可笑。当年跟在无衣师尹身边时，他总觉得困索一处。每每争吵时，都会赌气说自己要离开无衣师尹去看一看世界。等无衣师尹死了，他真正把这世界一一走遍，才知道当年让自己留下的不是牢笼，而是一个家。
可惜无衣师尹死了，他也没有家了。
他就是在游荡时误入到这处的。一望无尽的荒原上，唯有一人一树遥遥伫立。只是看着，便叫人觉得很独单。
守树人是个极为俊美的少年，却总是戴着狗头面具。戴上面具时，他疯疯癫癫地说自己叫老狗。摘下面具时，他又冷冷地说自己叫最光阴。
殢无伤有时候觉得他是个疯子，有时候又觉得他只是很寂寞。
不过可能殢无伤也是个寂寞的疯子，所以他慢慢地和最光阴熟稔起来。他们不怎么说话，但是会一起坐在荒原上听时间树涛声阵阵。最光阴说，时间树每一根枝每一片叶都是遗失的时间。喜欢听叶声的人，都是流连在过去的时间不肯走出的人。
后来有一天，最光阴对他说：“既然有放不下的人，那想不想去看看他。”

殢无伤仰头望了一会儿树影，转身问最光阴：“想不想陪吾饮酒？”
“不了……”最光阴蹙起眉说，“也有人让我陪他饮过，但是喝完了头脑又昏又沉，可见酒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着说着，他脸上闪过一片茫然与悲伤：“可是当年和我饮酒的人，是谁呢……”

10
最光阴不陪他饮酒，那自有人陪他饮。

殢无伤盘腿坐在墓前，一杯酒倒在地上，一杯酒倒给自己。
举杯独酌固然孤单，可是孤塚对孤人，两种独单相叠加，也算是一种陪伴。
“农家浊酒，比我们当年喝的竹叶酒辣不少。”他一边举起酒杯一边说，“你曾说烈酒误事，可现下你我都再无俗事缠身，醉一点也无妨。”
烈酒入喉，火辣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我这番出走，遇到了另一个你。”
“他过得也不错，身边也有一个殢无伤。”
“那个无衣师尹要比你好一点，那个殢无伤也比我好一点，所以看着是能相守到老的样子。”
他仰头一杯一杯饮着，可神志却越发清明。酒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想醉的人却总是醉不了，有的回忆越喝越清晰。两坛酒很快见底，他疲倦地把脸贴在墓碑上，低低地说：“留在那里自然很好，可是我总是放不下你……”
“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
不曾预料到的回答，不曾预料到的声音。
殢无伤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只见漫天大雪纷飞里，一个人影含笑而站。他不似记忆中雍容华贵，身上紫衫满是血迹，右臂齐根斩断，喉咙上还有一道血痕。
可是他看着殢无伤的眼睛，却是闪着亮晶晶的喜悦。
“无衣师尹……”殢无伤颤抖着伸出手去，抓到了同记忆中一般细腻温热的掌心。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实实在在的、属于他的，无衣师尹。
殢无伤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一把拥了上去，在熟悉的熏香味中闭上了眼睛。无衣师尹也紧紧回搂住他，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像故乡抚慰着流浪的游子。
“无伤，我们好久不见。”

“喂，最光阴，你又再搞什么？”饮岁气冲冲找上门来。
“NONONO，”狗头少年摆了摆手，“叫我老狗。”
“不管你叫什么，私自将游离在时间荒原的游魂放回去都是大事。现在事情已经不能更改，你自己去向城主解释。”
老狗耸了耸肩：“只是觉得，有情人都应该有个好结局罢了。”
他抬头望向时间树说：“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时间树枝条轻摆，簌簌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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