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04【吞莲现代】玻璃茧 24F 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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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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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9-07-29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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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4【吞莲现代】玻璃茧 24F 章3

章1

七月的阳光异常毒辣，照得地面明晃晃一片近似惨白。立于闹市的一座宏伟建筑中不断有人走出，垂头丧气的样子更甚路旁晒恹的草木。里面正进行大型面试活动，是辽原集团为新设的某分公司招聘人才而举办，从部门经理到职员皆有名额。这是个无数人削尖了脑袋想进的知名企业，天气虽然酷热，却仿佛更点燃应试者的热情，一天下来人流如潮，络绎不绝。

时间已近尾声，大厅内尚等候着多人。刚被叫进去的是一个衣着简单的青年，不同于其它面试者的局促不安或自信满满，这个人从开始进来递交过数据以后就坐在大厅角落，脸上始终淡淡，没有一分焦急不耐，也未曾和谁搭话攀谈，直到听见广播里念他的号数和名字，才又安静起身走向会议室。若不是他的脸庞过于恬秀俊美，似乎不会引任何人注意。

看他背影消失在会议室合拢的大门里，一个穿格子裙的女孩忽然说，“刚才那人肯定能过。”

旁边的男人看看她，推着鼻梁上的眼镜附和了一句，“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

“人家说不定有关系呢。”不知道谁的声音。

又有个女人看过来。“辽原这样的大公司，凭关系进的，未必有靠实力的升得快。再说了，要真是关系户，至于穿那样寒碜么。”

女孩忍不住道，“人家穿件白衬衣哪里寒碜了，又不是选美。”

原来大家都对那个水一样柔和干净的男人印象深刻，忍不住开始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几分钟后，男人从里面走出，正巧对上那几双探究的眼，回以无声的微笑，仍如来时一样默默离去，惊起波澜不自知。

电梯下降到一楼，不远处的私人电梯也打开了，两个身高相仿的英挺男子并肩而出，显然是公司高层。男人垂眸往前走了几步觉得不妥，停下来让对方先行。倒是那两人打量他后走过来。

“果然是你？一步莲华老师。” 随着这声招呼二人已站到他跟前。

一步莲华听到这称谓微微一僵，不着痕迹后退少许。

似乎没发觉他的异样，还是那个声音说，“好久不见了啊，近来可好？”

确定对方没有恶意，莲华露出浅笑，朝他点头。

“老师好像比以前瘦了不少。咦，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

一步莲华愣了片刻，眼神仍如初时的平静无波，却带上少许迷朦和疑惑，“请问你是……？”

“你对我们完全没印象了？”螣邪显得很失望。

“抱歉……以前的学生太多。”莲华委婉答道，浅红的耳根泄露着他的尴尬。

始终冷眼旁观的吞佛终于不再沉默，却是一声不客气的嗤笑，虽然低，这样近的距离却清晰可闻。

螣邪白他一眼，“你有病？在老师面前鬼笑什么。”说完转向一步莲华，“哦，那我来介绍一下，我是螣邪，他是你以前关照颇多的吞佛。”

闻言一步莲华低下头，耳后嫣红开始蔓延到白皙的脸颊。

吞佛的视线停在那片桃花般的浅绯，岁月似乎不曾在这个男人脸上留下什么印迹，那件事也仿佛风过无痕散便散了，他还是那个带着温和笑意用课本敲他桌子的大学讲师，连低头思索时爱微微左偏的小动作，也与六年前一模一样。

螣邪又问，“老师现在家住哪里？”

“我住棕榈街那边。”

螣邪挑眉，“好巧，我们也走那个方向，要不送你回家。”

一步莲华朝他笑，“不用，谢谢你，螣邪。我要先到附近买点东西。”

见吞佛从头到尾爱理不理的样子，不说话，也没有挪步的意思。螣邪只好说，“这样啊……老师赶时间的话，先走无妨。”

似乎一直在等这句话，一步莲华礼貌地朝二人笑着点头，也顾不得对方心里如何评价，转身离开了。

见他消失，螣邪收起方才笑得格外灿烂的表情，瞪向身边人影，“摆什么脸色？本大爷不遗余力帮你创造相处机会，你倒好，整个不耐烦的死人样。”

吞佛睥他一眼，“我稀罕了？”言下之意螣邪自己爱献宝关他屁事。

螣邪眯起眼睛斜回去，“好你个吞佛啊！大爷我今天难得发回善心，帮你关心关心你曾经的梦中情人，就得你这样的回报？不过，嘿，不管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总之你今天欠了本大爷一个人情。至于什么时候还，本大爷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喂，喂……”

吞佛甩下螣邪的这段距离已拨通一个电话号码，“今天来面试的有个叫一步莲华？”

对方很快回话，“是的，这位先生是今天得分最高的几位应试者之一。您有什么问题吗？”

“没，按你们的意见录取就好。另外，把他的数据立刻录入人事系统。”

“好的，请稍等。”

遇见一步莲华耽搁了几分钟，秘书早已把他的车泊到公司门口，吞佛扶着车门环顾四周，果见那抹白色身影独自朝着步行街的方向走远。原来说要买东西也不全是敷衍。被螣邪一掌拍在肩头，这才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坐进车内。

“想看就看，装什么装。我说你也别让他去什么分公司了，直接调上去做你的特助吧。近水楼台，多好。”

不理他，修长十指在笔记本计算机上翻飞，片刻调出一步莲华报给公司的人事资料。“……他把履历修改得真漂亮。”吞佛看着显示屏，眉梢挑出一抹讥色。

看他一眼，螣邪叹道，“何必？谁没有过去。”

吞佛面无表情合上本子。“如果不仅仅是过去呢。”

“你是说，他还跟苍在一起？”螣邪张大眼，得到对方默认后，啧啧数声。静了静，难得迟疑，“也就是，这几年你一直在留心一步莲华的生活？”

吞佛垂下眼睛，笑，“怎么可能。前段时间参加一个酒会，无意中听到的花边新闻而已。”

“哦……”螣邪拖长声音，作原来如此状，“这样说来，我刚才确实多管闲事了，看起来一步莲华做别人的金丝雀你也没什么感觉嘛。”

吞佛沉默无声，盯着仪表盘闪烁的指示灯数秒，猛地一踏油门，汽车在螣邪的骂声中飙射而出。

“喂——你不爽我管你去死，少拿本大爷的宝贵性命一起开玩笑，大爷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副没出息的臭德行。”

一步莲华随性走在街上，其实没什么要买，也没有哪里想去。最后在广场附近转了转，又在边上的石栏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黄昏的落日悬挂在遥远的地平线，炙人的温度已经褪了，照在手上只余一层薄淡的金泽。

说起当年这词，认认真真算也不过六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怎可能忘得一乾二净，更何况对方还是吞佛。所以今天……一步莲华回想自己仓惶离开的步伐，知道那个家族企业的渊源，还抱着侥幸心态出现在那里，本来就是错误。

这个样子，他怎么能要那份工作。

这几年来，虽然深居简出，但也并非一事无成，他用笔名写书挣了不少钱，大多都用于捐助救济了。而关于成家，迟迟拖着，仍是母亲日渐衰老喑哑的声音在电话里必催的一个话题。周围到处是牵手的小情侣，奔跑的孩子，即使是伸展肢体跳舞运动的老人们，也是成双，或结着队。

一步莲华就这样看着远处，醒神时发现灯火阑珊。广场上的人陆续离开，谁也不会注意到何时又少了一个。

有些事情，的确该有个结果了。

[ 此帖被丹亦容在2009-08-04 20:0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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