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4原來，只是原來1~126，329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04原來，只是原來1~126，32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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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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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9)

310樓發表於: 2012-01-01 14: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一六．

　　異度通道主要雖作連接魔界與道境之用，但其中仍另有巧妙。當年異度魔君為防敵人反撲，特意將通道拉長並延伸出多條分道，吞佛解印後的渾噩日子便是在這些複雜分枝中遊蕩，方才發現不知何人竟在其中一處儲著食糧日用品，食糧自然早已腐壞，經過稍加整理倒也還能住人。
　　吞佛將素還真安置於勉強稱得上是床的石板，探過他脈象後一併檢視他身體傷勢，魔流劍刺下的傷已癒合了七八分，若有所思地，指間拂過暗紅傷疤，素還真似有所感，突然一顫，吞佛不慌不忙為他整衣，曲膝佔著床沿，靜心等待著。
　　素還真掙扎著醒來，意識尚未清明，卻仍喃喃念著道境的那人，「…蓮…」
　　吞佛脣角一勾，俯下身貼著他耳際，以著極曖昧的距離喚他，「…你，希望他來救？」
　　幽幽遠遠的神智未將話聽個真切，可素還真幾乎是立即清醒，有若受到驚嚇般。
　　吞佛坐回先前姿勢，「你體內魔氣是他洩去？」
　　素還真心神猶自飄忽，聽見吞佛問話，心下暗生疑問，方才是夢？亦或真有危險逼近？
　　「…不知道。」
　　「若他有此本領，要殺現在的吞佛亦非難事。」他抿脣，似笑，「我一旦死去，你體內魔氣也自然散去。」他以著誘惑的惡意，煽動。
　　躺著的素還真實在無處可躲，頗為懊惱未及時起身才落得任人擺佈的窘境。
　　「他是出家人。」他故作鎮定，假意不知吞佛蓄意捉弄，「…我也沒想過殺你。」這是真話，生命是如此沈重，奪取人命是無路可走的最後手段。
　　「你那一點善念，不會讓你成佛，而是走上魔道。」他拈著他一綹兒髮絲。
　　「…我喜歡當人。」他維持著自若神情，無視吞佛有意無意的搔擾。
　　「人最是枯燥乏味，被禮教束縛，又易作繭自縛。」佛者雖迂腐但至少長些智慧。
　　「確實，可人性絕不只如此。」吞佛自然不認同，素還真也無意與他爭辯，於是將話題轉開，「可有水？」
　　素還真藉口口渴，總算得以擺脫吞佛俯瞰的逼人視線，趁機摁床坐起。
　　「這裡是？」不知是否過於敏感，總覺此處氣流不同於異度魔界，有一絲異樣的扭曲感。
　　「道與魔之間。」吞佛取來水杯。
　　素還真低頭啜飲，何謂道魔之間？莫非此地不屬魔界？
　　「這裡適合靜養。」他自他手中取過空杯，隨手置於一旁。
　　「靜養？」他有些錯愕似的，「可我已──」
　　「我不記得說過是為了素還真。」左手支頤，薄脣掛著一抹嘲弄。
　　「你，受了傷？」他更顯愕然，吞佛自道境將他擄回，不論是力道、行動均不見遲緩。
　　「不信？」吞佛將他的手捉來直接覆上肩傷、臂膀、腰腹等處劍傷。
　　「是魔流劍？」傷口不大，大多業逐漸結痂，素還真微微蹙眉，不知怎地腦海浮現著魔流劍身影。
　　「是你。」吞佛緊捉他的手不放，一處一處的教他明白自己為他受過的疼，不時窺視他的不安及困窘，更不忘以著惡趣味繼續撩撥。
　　「我？」他總算掙脫他強勁的指間，撫著方才被扣住的手腕，下意識地重覆他的話。
　　「傷是魔流劍所劃，卻因你而受。」他瞟向他的腕子，清晰可見他的掌指印記。
　　素還真抬首，「…他，魔流劍是……」欲言，卻止。
　　「痼疾一旦纏身，即是自取滅亡之時。」他知曉他想探問何事。
　　當年痼疾未被治癒卻以壓抑來封鎖，如今一股腦地被解放開來，魔流劍想回復原來面貌已無法再藉由先前手法，亦即表示風之痕回歸機會將更加渺茫。
　　素還真為此暗自憂心。
　　「我想──」
　　「你能做什麼？」甫一開口，吞佛冷冷反問一句。
　　「…你打算待到何時？」他無可反駁，似乎也無能擺脫吞佛的安排。
　　「等到，風雲變色之日。」他身後是一片幽暗，那裡封印著足以顛覆世界的力量。
　　「…以素還真為媒介？」頗為無奈，他幾乎可以預見自己將扮演的角色。
　　在引他入魔時，吞佛即以此為目的，對自己而言，素還真將是破除封印的媒介，可聽他如此精準又不迴避的直指他心中所想，莫名的不悅驟然而起。
　　「你可以選擇，」他頓了一下，「亦或對我起誓，成為我忠心不二的使魔，永不背叛。」
　　「…有何不同？」素還真不覺斂眉。
　　「你以為呢？」吞佛不答反問，瞟向他紅腫的手腕，也是，他下的力道足以教他牢記自己才是主宰之人。
　　「有第三種選擇嗎？」儘管明白就算有，也只是更艱難的選項。
　　「沒有。」以著輕柔的嗓音說著無情的言語。
　　「為何是我？」額際似乎正隱隱作疼，素還真決定不予理會，「一定有比我更適合的人。」
　　「確實。」吞佛並不否認。
　　這會兒，素還真更為迷惑，怎也猜不透吞佛真正的心意。
　　「不過，我很想要你。」他勾上脣角，「不論解印祭品亦或忠誠使魔都令我無比，期待。」
　　吞佛愈見低沈沙啞的嗓音，有如以著聲音緩緩舔噬著素還真，也許一口吞食也許慢慢品嚐，愉悅而享受。
　　不似魔流劍，吞佛的魔性內斂，但同樣深不見底，而素還真已深陷其中，終將滅頂。
　　＠＠
　　蓮華偕同善法來到了異度通道。
　　「還是一樣詭異。」善法皺眉嘟噥著。
　　通道外緣有幾尊栩栩如生的武將石像，跨開步伐的石像宛若隨時要向前奔去，眼神隨角度不同，甚至能感受到些許怒氣及殺意。石像後的甬道依舊漆黑的宛如將曼衍出來似的。
　　「走吧。」蓮華率先踏入，善法隨後跟上。
　　跨入甬道，光與暗分野之際，氣流明顯起了變化，彷如黑暗存在於另一個空間，於是他二人調整了氣息以免耗費過多體力，接著，繼續深入。
　　「慢。」善法止住蓮華步伐，「尊者可還記得應諾之事？」
　　他微微頷首，來此之前，善法要他答應一旦事有變化，第一時間就要退離。他懂得他的顧慮，事實上，自他冠上尊者之儀，便有了覺悟。此行，不是為救白蓮而來。
　　「你明白就好。」善法將眼調開去，注視更裡的陰暗，足以吞滅所有的陰暗。
　　＜＜＜＜＜＜＜＜＜沒有意外的話，本文是吞小佛這輩子唯一一次的熱情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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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4)

311樓發表於: 2012-01-04 07: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終於更新了，這一長篇從接觸看起就很過癮，裡面人物眾多，內容很有看頭，但最讓我印像深刻還是作者描寫素還真與續緣父子情，盼望與爹相續又怕爹親的冷漠疏離煞是看了覺得這對父子真是傻得可愛，明明就那麼關心的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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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9)

312樓發表於: 2012-01-14 13:3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一七．

　　直到確定吞佛足音消逝，素還真才允許自己流露情緒，蜷縮身體，在黑暗中悄悄顫慄，緊緊環抱自己，竭盡力氣抹去被灌入的惡寒，而這股惡寒來自流竄的冷冽空氣，以及，吞佛。

　　魔者本質上是極相似的，而吞佛以個人氣質巧妙修飾魔性，唯有在想釋放時才得以窺見，但似乎又有些不同，與之前初識的冷漠木然有迥異的氣質。

　　思緒雜亂中，他嚐到了血腥味，從脣瓣滲進了咽喉，帶著誘人的鮮甜滋味。

　　忽爾，惡寒無聲退去，異樣的熟悉感自某處開始腐蝕，還未意識過來，身體已自動追逐記憶中的甜美。

　　霍地，一股撕裂的疼痛將陷入迷濛的心智拉回。

　　疑惑地碰觸脣瓣，原以為只是一道咬痕，可嘴裡滿是濃濃腥味，指間輕撫，這才驚覺下脣肉已被撕咬開來。

　　驚疑之餘，他試圖理解事情先後。

　　蓮華相助使得體內魔氣已被釋出大半，他也得以不受魔氣影響，因何才入異度魔界便又失了心神？

　　因為異度魔界？因為吞佛童子？亦或，魔種已深？

　　＠＠

　　「尊者！」善法及時拉住踉蹡失衡的蓮華。

　　「沒事。」引路的火摺子再度被無邊黑暗吞噬，他自袖裡取出另一只點上。

　　「夠了。」他阻了去路。

　　蓮華避過他逼人目光，凝向前方的漆黑。

　　確實夠了，再往下，只怕陷阱已佈置妥當了。進入甬道將近一個時辰，似乎離異度魔界過近了，蓮華雖來走過幾遭，但也不敢冒然深入，畢竟那是另一個時空。

　　此次有善法同行，彼此也能照應，可隨著步伐前進，刻意被封閉的岔路，擺明有人蓄意為兩人引路。

　　「這是個機會。」他還不想放棄。

　　姑且不管白蓮，異度封印的鬆動，意謂兩造對峙的將來已大幅提前，除去當年短暫接觸，他們可說對異度魔界全然陌生，一群陌生而強大的敵人，捫心自問，他連握有幾分勝算都無法估量。

　　「…過於冒險。」善法與他一般的心思，但愈逼近異度魔界，封印中的佛氣便愈見稀薄，相對地，魔氣也漸轉濃烈，屆時若有萬一──，「我去。」

　　「生命是等重的。」他低聲輕斥，眼前的三岔路藏著何等兇險，善法不願他前去試探，他也不能任他獨自而行。

　　善法僅僅是沈默地，凝注微弱火光後的他。

　　「我知道了。」蓮華旋過身，面對來時路，「我們回去。」

　　話未落地，破碎又零亂的聲音在甬道中遠遠近近的迴盪開來，一聲接一聲，彼此碰撞纏繞著。

　　兩人互覷一眼，不約而同聆聽這似遠似近的聲音。

　　那是一個呼喚，呼喚著一個人的名字，時而深切，時而低喃，時而驃悍。

　　「這裡還有其他人。」

　　眼見蓮華頓下腳步，善法顧不得失禮，硬攫住長袖裡的手腕，一心想將他帶離。

　　「善法。」他已然改變主意。

　　方才的呼喊，依稀能辨認發聲者的不安定，可聲音卻又隱含渾厚修行。雖然對方喚著他不熟識的人，但──

　　「對不住。」蓮華反手一推一收，轉瞬已掙脫被箝制的部分，道歉同時，長袂翩翩，他疾疾往身後岔路之一掠進，一氣呵成。

　　不及反應，善法便失了蓮華蹤影，「該死。」搖曳的火光彷如將滅，不容猶豫，他也一腳踏入無盡闇黑之中。

　　＠＠

　　跌入思緒的素還真，恍惚間也聽到那陣被山壁撞碎，由遠而近，彷若讓無形流水向前推擠，自外流動而去的不安定，待他回神，聲音早已遠去，只餘一片靜悄。

　　是魔流劍。

　　他自那幾近變樣的零亂尾音辨識出故人聲調，也因此加深了忐忑。

　　「何必為他憂心？」以著薄涼的淡漠，吞佛睇向素還真。

　　「你知道他來了？」他不答反問，彷如早看穿他鬼魅般的身影。

　　吞佛噙著笑。

　　補捉不到一絲回應，素還真微感無奈，但多少心底明白魔流劍正被瘋狂一點一滴的腐蝕霸佔，當魔流劍舉劍刺穿他，便透露了跡象。

　　「我方才見到他了。」吞佛早看穿他的偽裝，話裡有明顯逗弄。

　　素還真自然也明白，依舊不作聲。

　　「看來你不想知道。」吞佛衣擺輕揚，似做離去的打算。

　　「…你願意說嗎？」宛若讓人掐著脖子，他只能屈服於他。

　　「可以。」他跨步接近，原來竟不是離去。

　　素還真感覺到吞佛俯視的目光，下一瞬，他以著過多的勁道箝住他下頷，「你想吃了自己不成？」

　　「…渴。」腥味已然擴散，雖然刻意不去理會那陰影底下的蠢動，但卻不能否認。

　　吞佛突地收緊指尖，逼著素還真張口，將某物沾塗上撕裂開的傷處，不待素還真提問，他順勢收回了手。

　　素還真本不覺得疼，吞佛將藥抹上，疼痛隨之加劇。

　　「很痛？」他帶著若有似無的笑。

　　是極度的疼。藥膏有幾味藥方，素還真還能猜出，可唯獨嗅不出造成劇痛的那味，莫非是配藥者的惡趣味？

　　「下回，要覺得渴，儘管喚我。」他瞅著指尖剩餘藥物，一會兒功夫，藥物完全被肌膚吸收，外表並無異樣，但卻有無形的千根針往肉裡挑，是的，這是毒藥，對他們而言。

　　一旦放任自己開始依賴，喚了吞佛，素還真便要往深淵更下一丈，一丈又一丈，屆時，他焉能有其他選擇？

　　吞佛靜靜看著他的無聲抗拒，著實不忍，不忍當他明瞭無論走哪一條路，終歸要步入魔道一途，會是怎樣淒美的表情，不忍當他理解佛者的多事，不過是將他推向更裡的深淵，又將是怎樣的一張絕望容顏。

　　呵，一思及此，吞佛幾乎要興奮得顫慄起來，這樣的美妙，自他失去一半魔識就未曾再有。

　　「噯，你道那魔流劍如何了？」興許是心情愉悅，他主動提起魔流劍。

　　吞佛轉變話題固然讓人鬆了口氣，可他口吻不知為何卻使他心底直起疙瘩。

　　「混亂。」吞佛不教他有喘息的空隙。

　　「…什麼？」他只來得及捉住尾音。

　　「混亂。」見素還真怕有所遺漏而專注傾聽，吞佛故意拉慢說話步調，擺明引人心急，「他時而瘋癲，時而暴亂，時而淨雅，魔氣由闇化淡，再由淡化無，甚至──」他瞟了益發凝重的素還真一眼，「喊著讓人不解的話，可話裡都掛著素還真三個字。」

　　他無心理會吞佛的調侃，魔流劍夠令人心亂了。

　　「我想見他一面。」為了確認情況，他非得如此。

　　「見？」吞佛話帶嘲諷，「如何見？」素還真的一雙眼，誰也見不了。

　　他撫上臉上的空洞，一時心急竟忘了這事兒，沒了雙眼又難以接近魔流劍，他似乎也束手無策了。

　　「我可以贈你一眼。」吞佛突來一言，彷若再平常不過。

　　「…條件？」半垂首，素還真竟也認真考慮。

　　「使魔？」素還真登時露出為難神情，吞佛脣角微揚，改口說道，「這樣就少了許多樂趣，不好。嗯，宣誓對我忠誠如何？」

　　他有一絲迷惑，宣誓忠誠？

　　「面對我時，沒有虛假。至於忠，背叛是人性之一，不強求。」

　　「…你付出的代價太高。」吞佛不是會樂意助人的個性，素還真索性挑明著說。

　　「謝謝你為吞佛擔心。」他起身對他致意，「看來你是答應了。」

　　「我答應。」抬首對上吞佛，毅然決然的臉龐讓人無法移轉目光。

　　「很好，我會為你帶來魔流劍。」吞佛咧嘴一笑，「現在，為我起誓，清香白蓮。」

　　一句誓言，代表一個開始，未來仍無法預期，卻注定將有更多糾葛，緊緊纏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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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樓發表於: 2012-01-14 13:3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一八．

　　吞佛再次離開素還真，打算往魔界交接處亦即魔流劍所在而去。忽爾，空氣中的一點異樣，他轉身向著反方向前進，選了適當距離，往壁上拍了幾下便退離原位，當他站定，壁間彷若有著生命，擠壓結塊並往外延伸，這延伸似向週遭吸取能量，地面，頭頂以及對面石壁均向著最早發生異變的壁間增生擴展，直到形成一面牆，將通道一分為二，而這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

　　吞佛回頭經過安置素還真的窟穴，為免意外，於是用上同樣手法。

　　「吞佛？」他聽見一種難以形容的聲響，直覺喚著。

　　「佛者來了。」吞佛毫不隱瞞，他要素還真做選擇。

　　「你──打算怎麼做？」雖然吞佛曾言與蓮華對上，無勝算可言，但就地利而言，吞佛也未必佔不到便宜，如此一來，自然會有衝突傷害。

　　「擒拿佛者，可用，用之；無用，毀之。」口吻自然而無殺意。

　　素還真並未因他態度輕鬆而一笑置之，甚至，多少明白這無意透露的即是他一貫的行事作風。

　　岩壁已生成大半，吞佛窺見他繃著臉，「若你應我不出聲引他前來，讓他就此離開也未嘗不可。」雖說他修為受損，前方另有魔流劍等著，應付兩名佛者頗為吃力，但通道也為他補強了守備及攻擊能力，想求勝也非不能，只是──

　　「…謝謝。」每當他以為多少掌握吞佛心思，他卻又教他出乎意料。

　　「嗯。」岩洞已緊緊密合，吞佛在這面無異左右的岩壁前佇立沈思，片刻，拔足而去。

　　＠＠

　　「是死路。」善法一路追著蓮華的火光，直到火焰不再前進，這才一箭步趕了上來。

　　眼前是一面石壁，蓮華曲指敲擊石壁，傾聽壁面傳來的聲響，善法踏上前也四處摸索著，卻無任何發現。

　　「我們換一條路。」事已至此，他已然決定順著蓮華，免得遭遇奇襲。

　　他聽而未聞似的，仔細探索壁面之間隙縫，善法還想再勸，他依舊不動。

　　「有古怪。」雖未回首，但顯然心意堅定。

　　「什麼古怪？」按著額際，善法頗感無奈。

　　「…我還看不出。」也就是說，他依憑感覺而走。

　　「再一刻。」愈是深入，對身體負擔隨之加重，在遭逢敵人前，他們必需儲備每一分體力，不能消耗多餘功體。

　　一刻鐘已過，任他們全力尋找破綻，偏偏石牆完美銜接住每一個角落，不見作假。於是乎，兩人同時停手，起身。

　　默契十足的兩人，提足退回三岔口的原點，但這回並未進入其他通道，因為有一微弱呼喚自另一端傳來，兩人大吃一驚，原來竟是門下弟子循線前來。

　　若非有重大變故，他們是被禁止接近此地。不容遲疑，蓮華決定按下異度魔界之事，與善法連袂折返道境，身後的幽暗被迅速拋離，他更加快步伐，不敢稍停，直往光亮奔去。

　　然而蓮華並未料想到，當他為教裡的混亂而分身乏術，異度魔界的封印亦在同時崩解。

　　命運，來得又快又急，蓮華將因為那名喚白蓮的男子，一分為二，善與惡，佛與魔，糾纏，掙扎。至死，方休。

　　＠＠

　　確定佛者氣息完全消失，吞佛更加專注於魔流劍。

　　當初之所以選擇此地，除了隱密性，另外即是魔界無人能隨意來去。雖說因為封印之力削減，佛氣已散去許多，可對於魔者，純粹佛氣仍具相當的殺傷力。

　　甬道外的魔流劍許是失了耐性，閉口不語，僅是凝視洞內的黑闇，稍作沈思，可下一刻，他已然動作起來。

　　右臂一撥一揚，看似輕柔的向前推進，但受到封印之力所形成的屏障拒絕來自魔界的入侵，他自然無法再往前，魔流劍劍眉輕挑，看似輕鬆的姿態頓時有了些微變化，那懸空的臂膀瞬間被一團黑霧籠罩，不，該說是黑霧以著張牙舞爪之姿自衣袖內疾射而出，衣袖有若藏著兇猛野獸，恣意張狂的飛舞。

　　只見魔流劍脣瓣一勾，身子亦往前移動，懸空的手就這麼穿透了無形扞蔽，然後，頓住。那原纏繞手臂的黑氣像與甬道內的黑闇發生激烈纏鬥，霧氣有若威嚇對方般的擴張著，也呈現極不穩定的狀態，時而向手指逼近時而擠壓至手肘部位。

　　眼下這無形敵手極力想逼退魔流劍，至於侵入甬道內的手掌亦遭受無名火的燒灼攻擊，他既驚且怒，左手自空中一揚，一柄墨劍驟然而現，魔流劍依舊運氣於右手以抗衡詭譎的封印之力，而執劍的左手在劍身現出同時亦一舉刺入封印之壁，動作一氣呵成。

　　無奈，劍尖彷如誤觸堅靭鐵石，僅僅發出鏘的輕脆劍擊聲，便止住了。

　　魔流劍見狀，雙目微瞇，霍地，又一道黑霧自他體內溢出，迅速攀上了劍身，這次，魔流劍對準了右掌，一劍，刺入！

　　劍穿掌而過，以其血為引，也虧魔流劍方才贊掌，才能一舉突破已削弱力量的封印處。

　　鮮紅沿著劍沒處汩流而洩，魔流劍眉也未皺的將右掌繼續推進直到離開劍刃，少了阻礙，鮮血宛若找到出口，洶湧而出，可他卻毫無所覺般的任血液奔流，而攀附劍身的黑氣也轉為濃厚，當掌一離劍，左手亦凝聚了更稠密的陰黑之氣，魔流劍立即攺以雙手持劍，發出震天怒吼，以著驚人氣勢，將封印之牆一分為二！

　　＠＠

　　當素還真察覺氣流產生波動，正感疑惑之際，那隱含氣勁的吼聲亦隨甬道爆衝而至，震得他一陣暈眩。

　　待他鎮定心神，隨後意會說不準是魔流劍與吞佛發生衝突，心裡更加忐忑，直覺起身，可走了幾步便立於原地，這會兒連洞口都得摸索個半天，即便出去了也無濟於事，況且吞佛也允諾要帶回魔流劍。

　　但，不可否認，他感到擔憂。

　　人心是很奇妙的，可以強悍不摧也可以一觸即碎。風之痕──魔流劍的心智能維持巧妙的平衡點，是因為彼此有著牽制互助的共識，倘若產生混亂，強悍的一方往往會吞噬一切，再不然就是陷入徹底的瘋狂及空白。

　　魔流劍的混亂，背後所隱含的意義，是素還真急欲避免的，因為，一旦跨越所謂的界限，想要拉回原有心智，截至目前，素還真仍未成功過。

　　即便如此，他依然沒有理由退縮，只因他能為風之痕付出的，與風之痕為素還真付出的，完全無法比擬，為此，他必需活著，為風之痕闢出一條回來的路，即使希望渺茫，也不停手。

　　＜＜＜＜＜＜＜＜＜蓮華退場。對他的安排過於簡略，修文時另做增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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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樓發表於: 2012-02-04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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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九．

　　毫無預警，先是動人心魄的哀鳴聲自甬道深處一波波湧來，狀似不知去處的彼此碰撞，衝撞出更深沈的低鳴聲響，緊接而來，地面也發生共鳴效應，甬道充斥著來不及宣洩的詭譎和鳴，不知是否因為封印之力的影響，緊緊跟隨的和鳴聲竟有莫名穿透力，一次次悶擊心口處，讓人幾乎無法站立。

　　隱於暗處的吞佛穩住步伐，縱使轉念間曾浮現素還真身影，但目光始終不離魔流劍。

　　甬道多年來佛魔兩氣並存，吞佛等人被封印其中，儘管魔界無法想像，但身在其中的他們不知不覺中已學會共存，此乃情勢所迫再加上被封印成石的幸運。

　　也因此篤定魔流劍萬萬不可能突破封印，但瘋狂確實令人難以預測，一開始，吞佛以為就算他找到縫隙探入，也僅止於此。因為吞佛早試過請人相助，可舉凡外魔域上下，一進入有佛氣封印的通道，魔氣削減自不用言，再者體內氣息為與近身封印佛氣抗衡，不是無止盡的擴張即是被打壓至消弭，好運的僅只廢了一手一腳，承受不住者便成為廢人或當場血肉四濺。

　　魔流劍沒道理不受影響──莫非，是風之痕的關係？亦或，被瘋狂霸佔的心智已脫離了所謂的常理？

　　低鳴聲較方才減弱許多，遭強行劃開的封印之牆雖然肉眼難見，但站在魔界那方的魔流劍周遭盤旋著又厲又烈的疾風顯然正極力往裂縫竄入。

　　封印，已解？

　　吞佛依舊抱持懷疑。那一劍的威力真足以破解佛者傾盡生命所下的封印？其實有一個方法能夠確定，但他並未轉身，魔流劍是一個極具威脅性的瘋子，在沒有十足把握下，吞佛絕不以背示人。

　　魔流劍腳邊有一道蜿蜒血漬，來自於那被劍貫穿的手，傍身厲風發狂的想吞噬所有，厲風灌入甬道之時，張狂飛揚的黑髮間偶爾可窺見他冰也似的容貌，魔流劍彷若靜止般的等候，發狂贔風藉著與甬道氣流互相拉拒，逐漸將裂縫推擠出一道小門，不穩定但足以容一人通過。

　　魔流劍身形微動，右手仍拖曳著血紅，行進中，將傷手移至脣邊，舔拭持續湧出的血液，當他擱下手，除了觸目驚心的開口，血已止。下一刻，他投身進入甬道，方才猶在呼嘯的風，隨魔流劍跨入甬道的剎那，亦，遽然停息。

　　＠＠

　　通道是完全的黑暗，縱然魔流劍身後的日光觸手可及，封印之力卻自成一個空間，甚至硬被切開的裂縫業隨阻力消失而悄然密合。

　　打進入此地，魔流劍便拄著劍，佇足不前。並非不想動，而是動不了。

　　魔流劍一劍劃出入口，引得封印之力受到動搖，但也僅止於此，並未強大到能崩毀封印，是以當他一撤除動作，甬道也漸行修復原貌，但不可否認，這一劍確實對封印造成一定毀壞，若非如此，依純佛之氣與魔氣互噬的習性，尚未適應前的魔流劍，只怕連站也很困難。

　　甬道內雖是魔佛參半，可當初施術者意在限制魔界戰將行動並加以封印，以至於體內有相當魔氣者則負擔愈是沈重，而吞佛如今可行動自如，除了找到魔佛的平衡點，另外也因修為被剝奪了五成的緣故。

　　吞佛很欣賞魔流劍萬夫莫敵的氣勢，尤其見他不改英姿昂然而立，不得不自愧弗如了，為表示敬意，他走出隱身處，躬身致意。

　　「恭迎魔君。」他抬起頭，看著沈默不語的魔流劍。

　　魔流劍未有動作，吞佛反倒迎了上去，直到距離拉近到短短三步之外。

　　背對著光亮，魔流劍恍若籠罩著比黑暗還要更深沈的陰暗，吞佛僅是脣角微揚。

　　「魔君可還記得吞佛？」略側著頭，視線卻緊捉著魔流劍，「亦或，素還真？」

　　彷彿觸動了記憶，魔流劍眼神及五官乍然起了變化，他一步逼來，魔劍更快上幾分，轉眼即要劃開吞佛頸項。

　　吞佛泰然自若，似早料到他會有這一著，幾乎同時引來修為注入衣袖，避開他要命的一劍，順勢退開兩步。魔流劍一擊不中，持劍反手又是一刺，且加了勁道，誰知內勁一動，忽來氣血翻騰，一時岔氣幾要入魔自傷，幸而他當機立斷及時護住心脈，喉頭一甜，嘔出大口穢血，又兇又急。

　　卻見吞佛也嘴角帶血，神態依然從容優雅，不似魔流劍受到自我氣勁所傷，眼看就要暈厥過去。

　　「歡迎來到吞佛的世界，魔流劍。」將污血拭去，以著婉惜口吻，嘲諷。

　　＠＠

　　「吞佛？」穴門開啟，素還真詢問來人身份。

　　「是。」燭火照映下，他多了幾分蒼白，吞佛眉頭微蹙，不自覺地，「佛者，已離。」

　　「是嗎？」看樣子吞佛並未對蓮華多加為難，為此，他心懷感謝。

　　「我帶來了魔流劍。」過程的樂趣是屬於他，素還真只需要知道結果。

　　「你…沒有受傷吧？」魔流劍不是會任人擺佈的人，少不得又是刀劍相對，吞佛想帶人回返必要付出相當代價，是以有此一問。

　　「小傷。」而且嚴格來說，不是魔流劍所傷。

　　「…若有需要，我可以幫忙。」自相識以來，雖偶有例外，吞佛對他仍是沈默居多，即使兩人關係稱不上友誼，但代他開幾帖傷藥也不算踰矩。

　　「…吞佛向來對自己負責。」身為魔界戰神，要肩負很多職責，自然也包括身心健康，這是魔者必有的體認，亦或，素還真另有用意？

　　「這是很好的觀念。」不知為何，吞佛的狐疑竟讓他給聽了出來，卻不知該說什麼，索性都不說了，「他呢？」

　　「受了點傷，在別處躺著。」此話半真半假，因為他無意做詳細說明。

　　「傷得嚴重嗎？能否見他？」他感到焦急，對魔流劍的心智混亂。

　　「人可是瘋的，你不怕？」在這裡，魔流劍對他構不成威脅，可素還真不同，他的頸子細緻而脆弱。

　　「…我沒想過。」沈默半晌，他老實回答。

　　「那，現在？」他很有耐性，甚至帶著期待。

　　「我能見他？」素還真原以為吞佛不肯，但他口氣又有轉圜，不由面露喜色。

　　吞佛眼中有一抹失望及不解，素還真為何而喜又怎會無懼？是因為膽識？那麼喜呢？對一名幾乎要了自己性命的瘋狂者，唯一的喜應是將劍插入他的心窩。

　　「不是現在。」瞟向那張過於蒼白的容顏，他終究開了口，「可覺得不適？」

　　「不適？」忽爾憶起之前的天地齊鳴，他確實曾短暫昏厥，但那不過是因為甬道氣壓變化而一時承受不住，應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沒事。」

　　吞佛瞅著他撫上心口位置的手，保持一貫的沈默，一如往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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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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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樓發表於: 2012-02-04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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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Ｏ．

　　吞佛與素還真之間，似乎回到初識的膠著生疏，就算試圖攀談，吞佛總以最簡短的字彙做答，甚至乾脆就不回應，思來想去，素還真依舊摸不著頭緒。

　　「欲見魔流劍？」吞佛一踏入石穴，不等素還真詢問，主動開了口。

　　「是。」不加思索，就怕他心思又轉。

　　「跟上。」衣袂翻飛，吞佛已然旋身，無意為素還真做任何引導。

　　他不敢遲疑，隨即邁開步伐，可才出洞口便失去吞佛蹤跡，凝神傾聽，太過安靜，於是他呼喚吞佛，自然，沒有回應。

　　足音收拾得太乾淨，吞佛是故意的？倘若不願領他見魔流劍，直說也無妨，何必拐彎抹角？

　　無奈搖頭，素還真單手扶牆，不時耳貼壁面，徐徐前進，彼此相連的通道輕易傳遞任何聲響且加以混淆，在這之下有一轟隆隆的低沈被小心覆蓋，不知為何，不安隨著那股低沈點點滲入。

　　「可有聽見秘密？」

　　藉由壁面，聲音彷彿自耳膜直接貼入，素還真微微愣怔，總算捉到吞佛位置，不遠，就在轉角凹壁，三步之外，所以收斂氣息，是想窺探什麼嗎？

　　「你的，或素還真的？」皺著眉，吞佛話裡總似藏著話。

　　「怎不提魔流劍？」他凝著緩步而來的素還真，柔弱又堅毅。

　　「為何要提？」他只覺莫名所以。

　　見他一臉疑惑，吞佛忽地笑了，「何必迷惑，手來。」

　　面對吞佛童子，鮮少有人能不迷惑，素還真暗喟，仍是依他要求，伸出手去。

　　這回，吞佛穩穩接住，引他向前，拐了兩個彎，踏入另一石窟。

　　「魔流劍？」有一粗淺喘息聲傳入耳中，帶著痛楚。

　　吞佛燃起壁上火炬，光亮來得突然，盤踞黑暗中的猛獸頓時驚醒，光火引來注目，吞佛彷若是種刺激，發狂的獸眼看就要撲上，可隨著動作，刺耳鋃鐺聲，確實又無情的迴響其中。

　　素還真直覺耳熟，詫異望向吞佛，他睇著獸，這般說著，「我帶來你欲見之人。」

　　「…魔流劍，是你嗎？」素還真轉向鋃鐺頻響的位置，試圖與他攀談，可對方一直未有回應，除了那時重時輕的咻咻聲。

　　這般深淺不一的氣息，意謂著身體異常，魔流劍的沈默及沈重的拖曳聲──

　　「他傷得不輕。」他動了氣。即便明白魔流劍受傷是不可避免，可一想及吞佛對他設下重重近似屈辱的箝制，頓時湧上一陣難受。

　　「若非受到重擊，吞佛可擒不住。」他以為理所當然，刀劍相向即是以命相搏，若非素還真，他不會僅點到為止，莫非要個毫髮無傷的魔流劍？正待反脣相譏，卻見因著薄怒，素還真臉龐微染殷紅，顯得過得美麗，以一名男子而言，而且，過於生動。「…倘若一息奄奄的是我，你可還會動怒？」這話，未經大腦，不該是他要說的話。

　　自然不會。素還真幾乎要脫口而出。

　　「…他需要治療，而非鐵鍊。」他可以想像魔流劍現時的狼狽，這樣高傲的靈魂，怎堪得起如此凌辱。

　　素還真的迴避，讓吞佛得以甩離那莫名脫序，心緒也隨之安定，「鐵鍊方能禁錮獸。」端看魔流劍四肢扣環拉扯至極限，即知一旦解除箝制，他定如猛虎出匣，撕裂一切所見。

　　「不需如此。」幸而吞佛已復平日，他暗中吁口氣，卻聽他形容魔流劍為獸，著實惱怒，這人，心性之惡劣啊。

　　「我向來偏好有效、迅速的解決之道。」當然有一勞永逸的手段，不過，不急。

　　「你──」一句話堵得他啞口無言。

　　「我如何？」他上前攫住素還真臂膀，一把將他拉近，「探監時辰已過，明日請早。」

　　完全不及反應，吞佛已然將他拖離石穴，快步遠離身後無端怒吼。

　　＠＠

　　魔流劍漸漸遠去，素還真只覺那吼聲一次次鑽入心底，狠狠的，讓他無所遁逃。他的存在，對風之痕，甚或是魔流劍，真能起任何作用？

　　一對盲眼，不能觀看，僅以傾聽與摸索，小心前進，卻補捉不了他細微的變化。

　　不夠，不夠。他感到極度焦躁。在難以察覺的希微之際，說不準隱藏著沈默的訊息。

　　「…我需要一隻眼睛。」是的，只要能看見魔流劍就夠了。

　　「吞佛還記得承諾。」筆直行進，他的目標向來在掌握中。

　　「何時？」他如此詢問。

　　「你想何時？」步伐忽停，他旋身打量素還真。

　　「…明日。」短暫沈默，他明白表示自身的急切。

　　「打算如何救他？」雖未涉獵醫術，但可想而知魔流劍情況必然棘手，要不，當年何需採壓制手法？而眼下，禁錮已解，素還真手邊也不見仙丹靈藥，更遑論受魔氣打亂的內息壓根使不上勁。

　　「竭盡所能。」雖有大概方向，但未與魔流劍做實質的交流，一切不過空談。

　　「那吞佛拭目以待囉。」眼角盡是嘲諷。

　　素還真微微頷首，無心理會他的冷諷，繼續尾隨吞佛腳步，走向依稀可見光明的闇黑之中。

　　＠＠

　　吞佛來到異度魔界的禁忌之地，此地並無魔兵守衛，彷若被刻意遺忘的偏荒野地。

　　所謂禁忌，即是嚴禁闖入。荒地不僅是荒地，同樣屬於異度魔界，不，實際上，歸屬於異度魔界的第二層，更接近核心位置的層次。

　　與中原相比，魔界的組織性及地域性有極為強烈的分野，一層一層的包裹中心根基，各層皆有主事及將領，彼此雖少有交集，卻擁有堅定共識，是以，即便與中原爭鬥而不幸崩毀，隱於其後的上位者亦能迅速掌握敵我情勢，成為魔界對外的盾牌及先鋒。

　　同屬異度魔界，第一層與第二層自然有其交情，但，即使第一層內部結構岌岌可危，第二層仍不得介入，因為法則不可破。也因此，隸屬第一層的吞佛童子，不得擅入第二層異度，此行為意謂著曝露內部組織所在位置，視同，背叛。

　　各門各派對反叛者有不同程度的處置方式，魔界雖屬異族，卻因其強悍及執著到近乎偏執的民族認同，背叛者，唯有死路可走。

　　吞佛身為異度戰神，非常明瞭這一尺的距離，即是生與死的分隔。可他依舊一派悠然，似是生死不入心。

　　終於，他衣袂微揚，足提，踏上另一土地，空氣隨即一變，暗處有多個黑影晃動，只見吞佛脣角一勾，單手負背，步履不急不徐，彷彿在等待，等待自暗處撲上的魔界守衛，等待著與此殿魔君會面，那必然是一場別開生面的生死宴。

　　「素還真呀素還真，我該或不該為你受點傷？」他抬眼遠眺，幾乎可以想像聞言而瞠目結舌的素還真，不覺，竟笑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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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小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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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樓發表於: 2012-09-16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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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实在是精彩绝伦，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素还真和风之痕的文文。
个人感觉结构有些松散吧，如果是素还真中心的话，那么魔剑道的部分占据的篇幅略微偏大了，像黑衣白衣的片段抽出来可以独立成为一片好文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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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樓發表於: 2013-05-26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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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316樓易小透于2012-09-16 14:58發表的 : 7gV"pa
这篇文实在是精彩绝伦，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素还真和风之痕的文文。 J0U9zI4
个人感觉结构有些松散吧，如果是素还真中心的话，那么魔剑道的部分占据的篇幅略微偏大了，像黑衣白衣的片段抽出来可以独立成为一片好文章啊。 2\z"6

你好，憐並不打算抽出魔劍道的部份
因為，憐只寫素還真中心...
但憐日後會修文
非常感謝你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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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樓發表於: 2013-05-26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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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一．

　　素還真此時與魔流劍同處一室，是吞佛安排。

　　吞佛曾詢問素還真是否隨他回返魔界，為了魔流劍，他選擇留下。

　　「我還以為你想儘快恢復視力。」此行即使成功，可被刨除的神經脈絡豈是說連接就接上這般容易，是以，他希望他能同行，縱然，要負上更大風險。

　　身為醫者，素還真最是明白重見光明何等困難，而失去眼珠，唯有絕望及黑暗永恆不變，唯獨在這方異界，似有著與常理違背的可能，激起人性貪念，也許有那麼一天，光明再現。

　　吞佛的引誘與自信，當下雖未迷惑心智，但隨心緒沈殿，再見魔流劍，欲望有如甦醒一般，急急催促。

　　「我可以去嗎？」

　　當他提問取得與修復方法，吞佛僅言你不需知道，所以，這是一個秘密。魔界本身是個龐大的組織，依昔日交手經驗，自然可以推斷其內部雛型，而外魔域極可能有類似的分層階級。若判斷無誤，此時異度魔君應與魔靈先知交鋒中，吞佛似乎也無意涉入其中，那麼，他此行目的地，是否又是一個秘密？

　　「你，不想離開。」推拖不構成理由，這才是素還真拒絕的主因。

　　「我不想。」若有似無的喟嘆，吞佛究竟希望聽到什麼？

　　「…你，留下。」他盼著裹了蜜的謊言，而非這般毫無修飾的真實，頓時，他失了興致。

　　吞佛領他來到魔流劍身邊，一如之前，魔流劍隨兩人接近愈益狂怒，吞佛似無心停留，旋即要離。

　　他一鬆手，素還真方才不再緊閉雙脣，「你…莫要勉強。」

　　「你既許下忠誠誓約，吞佛也不失信於人。」緊鎖那平靜面容下的真心，他忽而一笑，竟是明瞭一切。

　　「我的誓言因吞佛而立。」他雖心急魔流劍，卻也不好虧欠吞佛過多。

　　婉轉言辭，無非是要吞佛小心自身安危，他歛去笑容，眉宇為此堆上難解的不耐，「我從不勉強自己。」拋下無謂的關懷，吞佛迅速轉身離開。

　　飛也似的身形揚起衣衫翩翩，是屬於吞佛的瀟灑，卻讓他不由憶起另一人，擁有快意之風的男子，似在眼前實際一面難求，身後怒氣隨吞佛遠離且得不到回應而逐漸削減，素還真摒除雜念，專注於他的低聲呢喃，字字清晰卻不能理解，明明有抑揚頓挫偏不能成句。

　　他不覺蹙眉，倘若不是魔族族語即意謂著另一種可能──

　　「魔流劍。」焦慮、懊惱、愧疚、心痛，種種情緒纏繞拉扯，他也僅能任憑它撕裂，試圖以最輕柔的聲調，捕捉他疑似迷失的心智。

　　一聲兩聲，魔流劍竟安靜下來，除了彼此的氣息聲，素還真心著慌，不免滲入言語，那頭魔流劍忽爾發出低沈怒吼，見他心緒波動，素還真安心之餘忙繼續輕聲安撫，如此幾次，方才發現原來魔流劍竟對他有所反應，著實教他驚喜不已。

　　如果因此拉近兩人距離，自然也能多掌握觀察魔流劍的變化，而不僅僅是呆坐一旁等待吞佛援手，那般無力又被動。

　　這世上豈有完人，素還真同樣也有軟弱及無力可施的挫敗感，信念亦未必如外在般堅定，魔流劍為消除吞佛魔氣所強行加諸的，輾轉於意識浮沈中，他總是被痛楚與疑慮緊緊綑綁。即使明知魔流劍才是擁有者，但仍一心執著風之痕，如此抉擇，無關正義，純粹因為私人情感，他故意背理而行，甚至，一手將魔流劍推入無間煉獄。

　　倘若瘋狂是必然，素還真也許正是加速他病情惡化的幫兇，雖不能肯定，但他確是與他一起時，失去控制，素還真望著黑暗另一端的魔流劍，心底總有著愧疚，而內心深處被刻意忽略的忐忑，就此，壯大了起來。

　　＠＠

　　也許是魔流劍受傷的緣故，經素還真言語安撫半個時辰，他便沈睡半個時辰，一開始素還真頗為緊張，怕他出了意外才無回應，直到確認他氣息平穩才放心。

　　他清醒時，多半聽著素還真輕軟語調，隨時間消逝，浮動怒意明顯安定許多，這會兒該又睡去了，仔細聆聽魔流劍氣息是否有變，素還真閉口以休養漸感疼痛的咽喉。

　　背抵牆面，有股陰涼之氣貼著背脊漫延開來，他不由挪動身子，無意中似拂過了某物，略遲疑，將手調回原處，指間傳來溫暖，頓時，他已然明白究竟，是吞佛的羽氅。

　　披上氅衣，無所不在的陰寒瞬間減退許多，這般保暖，完全不同吞佛，偏偏他卻是為素還真送上溫暖的人，這一點，著實令他百思不解。

　　吞佛對他總保持一定距離，小心謹慎的緊守自我，教人看不透疏遠下的真心。不可否認，他為此感到小小的寬心，牽絆將滋生不必要的情感，因為風之痕，他彷彿可以預見──背叛。

　　雖然他並不認為吞佛會為了所謂人性陰暗面牽動一絲情緒，該怎麼說，吞佛反倒可能露出印證真理般的戲謔嘲笑，也或許，之所以立誓正是期待違背誓約之日到來？

　　他忽地一愣，怎麼自己對吞佛盡是偏激想法，好歹他只要求忠誠之心又為自己奔波冒險──

　　刺耳卻沈重的脫曳聲打斷了一切，魔流劍已然甦醒。

　　「是誰？」聲音不大，沙啞，但，清晰。

　　素還真並未開口，自然是魔流劍打破沈默。

　　「是素還真，」過於安靜，魔流劍拒絕透露任何回應，「你，又是誰？」

　　「…素還真？」反覆呢喃，彷彿如此即能讓記憶浮現。

　　「你是，風之痕？魔流劍？」他甦醒得突然，素還真不免心生疑惑。

　　「風之痕，魔流劍。」記憶隨這六個字開啟，層層迷霧已然悄悄被撥去，是的，他逐漸取回混沌的自我，「…我乃風之痕。」

　　「當真是你？」素還真幾乎不能喘息，風之痕再次出現，足以顯示魔流劍尚未完全取得支配權。

　　「…你，素還真？」不啻表情，就是聲音裡都滿是不確定，他凝向被禁錮的四肢，落入沈默。

　　「你──可還記得憶秋年？」風之痕與憶秋年是至交，不記得自己不打緊，只要對其他人仍有印象，心也跟著踏實了。

　　憶秋年像道悶雷，狠狠劈進腦門，引來一陣猛烈暈眩，當他閉眼瞬間，一連串影像飛逝而過，孤獨峰，步雲崖，黑衣，白衣，洛子商，玉籬園以及素－素還真。

　　「你，上前兩步。」扶著頭，風之痕卻看不清躲在暗處的素還真。

　　他依言而動，恰巧挪進了光亮之下，可風之痕卻久久未作聲。

　　「…不同。」風之痕不知嘟嚷著什麼，素還真正待仔細聆聽，他已然說道，「這裡不是玉籬園。」

　　「不是，」素還真露出苦笑，任誰都能清楚分辨其中差異，「這裡是魔界，異度魔界。」

　　風之痕略為抬眼，他記得異度魔界，他遺棄的過往，也是遺棄他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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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樓發表於: 2013-05-26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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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二．

　　此刻不好遙想過去，尤其，風之痕也不適合。於是乎，他將眼瞟向囚禁手腳的沈重烏鐵，雙手扣住腳踝枷鎖兩側，鐵鍊輕微晃動，他已然集中意念，凝氣丹田，氣隨心轉，急往雙臂流動，正當想施力破鎖，氣勁竟憑空消失！

　　風之痕俊眉一斂，再度運氣，依然白費氣力，情況顯得詭異，內勁不可能無端中斷甚或消失，內息既能凝聚亦未受禁錮，莫非，是外在的箝制？

　　「怎？」不見他有反應，唯獨鎖鍊頻頻作響，素還真只得出聲引他回應。

　　「覺得寒冷？」摸索腕間扣環，竟無隙縫，這是──

　　「是。」無需隱瞞，他雖未瑟縮身子，但寒意的侵擾仍讓他不住微微顫抖。

　　「一直？」風之痕聞言，忽而抬首。

　　「一直。」儘管他看似無波，心底卻滿是焦慮，「…你可還記得前事？」

　　「魔流劍、素還真以及吞佛。」記憶彷彿透過一層紗，很不真實。

　　他暗自吁口氣，可以確定情況未如之前預想的悲觀，但宛若被人提點，魔流劍逼殺片段突如其來的深刻，「…這裡？」

　　「風之痕也想知道。」這也是他的疑問，魔流劍帶素還真回到故居，接著，則是蒼白的中斷。

　　他不禁一愣，再次確定。原來風之痕對魔流劍的瘋狂竟不復記憶，那麼，另一個魔流劍呢？三人皆為各自獨立或其中有著特殊因素？

　　「奇妙的感覺。」風之痕凝視三尺外的素還真，若有所思。

　　他一時無法理解，神情疑惑。

　　「你看著何人？」

　　「可惜素某已看不見任何人。」須臾，方才回覆。

　　「我不喜歡。」風之痕蹙著眉，無視他迴避的說辭。

　　直接而不掩飾的風之痕，讓素還真暗自詫異，在魔流劍主導之下，他似乎也有轉變。

　　「我分心了，對不住。」想將話題就此打住，尤其是關於魔流劍的部份。

　　他眉紋更深，薄脣輕抿，不意手指再度觸及腕間冰涼環扣，「說說那之後吧。」

　　雖說是當事人，素還真卻也未能知曉一切，僅就已知部份說明，風之痕則是安靜聆聽，偶爾撥弄手腕上的鐵環。

　　記憶在柔軟嗓音之中慢慢甦醒，依舊捉不住真實感，一切不過是遙遠往事，彷如虛空中一抹亮光，而他僅冷冷注視，無視它的去與來。

　　「風之痕？」他總是沈默，但素還真心底總有一點不安，無來由地。

　　「…初入異度，你也曾被鍊住，可是這副？」風之痕曲膝而坐，抬眼瞟向他。

　　素還真微愣，猶記吞佛臨走之際有意無意的告誡，如今，他該應風之痕要求嗎？

　　「儘管上前，我並非魔流劍。」已然看穿他的顧慮，「若，他伺機而來，有風之痕。」

　　這樣的保證，幾乎是要命的，要素還真的命。意識的轉換僅在一念之間，況且，魔流劍明顯較為強勢，風之痕豈能阻得了？

　　「素某想先請教一個問題。」風之痕應了聲，須臾，素還真這般問著，「魔流劍，去了哪裡？」

　　魔流劍不可能平白無故消失，即便喪失清明意識，也要霸道地宣示主權，況且，風之痕是三人中最受壓抑，若魔流劍有一絲抗拒，其他二人同樣受制於他。

　　再見風之痕固然驚喜，但如此情況下，魔流劍的存在更教他耿耿於懷，而風之痕卻什麼也不肯透露，是否其中另有道理？

　　「…不在這裡。」

　　聲音有些許遲疑，只是不知是對素還真亦或魔流劍。抿著脣，素還真直覺事有古怪但一時間又想不透徹。

　　「你擔憂魔流劍？」語畢，他卻是一愣，為何用擔憂這說辭，彷彿他也曾經歷為他人牽動情緒的軟弱。

　　「好奇。」素還真僅是輕輕帶過，隨即摁地起身，向風之痕接近，直到觸摸到他遞來之物。

　　「一樣？」彷如想再次確認般。

　　「類似。」單憑記憶及手感，他亦無十足把握。

　　他闔目沈思，對困住軀體的鐵鍊雖無印象，可彷彿在極為遙遠的虛無中，不斷有東西浮沈，看不清，唯有一抹鮮艷霸道地貫穿所有。

　　風之痕抬眼凝注靜待的素還真，不知所以，那鮮艷絕色逐漸漫延開來。

　　「…血。」若有所悟的眸轉為銳利，一瞬不移，投射於素還真身上，宛如利刃。

　　＠＠

　　一天一夜酣戰過後，吞佛以一夫當關的爆發力直闖女后所在的主殿，行進當中，已然明瞭女后刻意削減部份戰力，要不，他怕要花費更多氣力時間。

　　女后有意無意放行，言談裡的暗示，吞佛自是心中有數，一來一往，女后得知他所求，二話不說，命人送至他手中，以最大誠意表現。

　　掂著掌中木盒，吞佛依然平靜得教人看不出情緒，「這是收買？」

　　「能以金錢換取的，本后不要。」女后嗓音輕柔與明快無情的話意截然不同。

　　摒棄受威脅利誘的誠服者，而要心甘情願的追隨者，方有機會淬鍊出最純粹的使者。

　　「吞佛僅侍奉認定的王。」縱使女后獨力支撐異度二殿，他亦無意奉女子為主。

　　「本后要你為魔界而戰，肅清一切阻礙我族前進路線的逆行者。」她脣瓣一勾，「這不正是魔界戰神的義務？」

　　他明白女后話中含意，要他剷除一切，但此言顯然逾權，一殿魔君仍為主事者，二殿不能代為發言，至少，抬面上不能。

　　「無需顧忌。」她多少猜中他心思，「加速吞噬中原腳步，我之樂見也，只盼一殿再振雄風，也不枉本后助你一陣。」

　　女后無故伸出援手且不求回報，吞佛更覺狐疑，凝視那張冷艷面容，千百念頭飛掠而過，古人有云，女子是為禍水，而魔界女子尤其是。在魔界歷史，女子鮮少留名也不被容許過於活躍，而女后能主掌異度二殿，不僅僅因為身份，還要絕對的實力，這，從來是魔界的一貫理念－強者，為王。

　　女后究竟圖謀什麼？

　　「傳聞，似有出入。」短暫沈默，她以手托腮，近似嘆息的疑惑，這般說著。

　　吞佛不言，僅是劍眉一挑。

　　「本后以為吞佛童子冷酷又狡黠，為達目的可不擇手段。」笑著。

　　「承蒙女后謬讚。」他微微笑著，「魔界戰神，吞佛從來當之無愧。」

　　「本后拭目以待，戰神之威。」以后自稱的女子，脣際抹上笑意，當吞佛轉身退去，她對著某處虛空，喃喃自語，「停擺的時間，終將再次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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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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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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