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05 君奉天X玉離經夢蘭 ( 生子有 ) ( 全文完 ) 作者 : 醒非_扶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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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幻月夜

離人公子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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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9)

樓主發表於: 2017-09-05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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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5 君奉天X玉離經夢蘭 ( 生子有 ) ( 全文完 ) 作者 : 醒非_扶朕起來

管理提醒︰ (筆月修花) 內容涉及限制級情節部份，請作加密處理。 (2017-12-29 20:51)

最後一點香氣散盡了。

玉離經將領口最後一顆絆扣扣好，撐著床沿俯下身，在仍舊昏睡的人唇角親了親，他退到昊正五道外，天色剛濛濛亮，灰白的霧讓呼吸都裹著一層水汽。玉離經搓了搓幾近無知覺的手指，攏一把鬢角，正抬步就看到霧氣裡鑽出個人來。

“ 司衛。 ”

雲忘歸歪頭瞅他，嘴角一翹 “ 主事今天見外的很。 ” ，玉離經有些不自然的別開眼，虛掩著口輕咳兩聲，他的手指泛著點青白，很快縮了回去 “ 忘歸師兄。 ” ， “ 你今天不大對勁兒 ” 雲忘歸向他身後望了一眼，大門緊閉著，看不出來什麼 “ 師尊還沒醒嗎？ ” ，玉離經搖搖頭，沒接話，雲忘歸跟在他身後，也沒再打擾他。

“ 你今日沒有其他事嗎？ ”

“ 德風古道太太平平，我這個司衛確實沒什麼事。 ”

玉離經抬了抬眼皮，將最後一折文書合上，已經有些睜不開眼，他幾乎一夜沒睡，白日裡有旁人在，他強打著精神，此時只有雲忘歸，他也稍稍鬆了口氣。

“ 昨晚照顧師尊很辛苦？ ”

“ …...尊駕只是昏迷，並不費心。 ” 他輕輕歎了口氣，揉著脹痛的額角 “ 我昨晚替尊駕渡氣，這兩日便該醒了吧。 ”

“ 你這樣日夜消耗，我怕師尊還未醒，你就先倒下了。 ”

“ 無礙的。 ”

“ 不如換我來吧。 ”

“ 不行！ ”

話一出口，雲忘歸被他的反應驚了一下，玉離經避開他的眼神，神色僵了一僵。

“ 我是說…尊駕這次是為了我才傷的這麼重，這樣讓我好過些。 ”

“ 也是哦，你老是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早就和你說了別想太多，不管裡面的人是誰，師尊同樣會這麼做。 ”

“ …… ”

“ 離經，你臉色這麼難看，進去睡一會吧。 ” 見玉離經仍有猶豫，便扶著他的背將人向內間推 “ 好啦，這邊有我呢，有事會叫你，嗯？ ” ，玉離經確實困倦，便進了內間小睡，他心裡裝著事，睡也睡不踏實，到了傍晚雲忘歸將他喚起來，囑咐童僕送了粥進來。

“ 我不餓。 ”

他這話一出，雲忘歸仿佛聽到了什麼驚奇的事，向後連退了兩步捂著胸口 “ 這次真正是大事，你竟也有不餓的時候。 ” ，玉離經繃不住笑出聲來，連連搖頭，笑道 “ 你可真是會拿我消遣。 ” ，他也不再推拒雲忘歸的好意，只是確實沒什麼胃口，強吃了半碗便覺得胸口悶得厲害，胃裡一翻險些嘔出來，將碗放下向前推了推 “ 我吃好了。 ”

雲忘歸也不強迫他，出門時將託盤端在手裡 “ 你今日看起來不舒服，不如師尊那裡先緩上一日。 ” ，玉離經仍是搖頭，一手扶上額角，頭疼的厲害，他揉了兩下看到雲忘歸的視線落過來，便順勢理了理頭髮 “ 左右就是這兩日的事，不瞞你說，我只怕一停又生出什麼變數，尊駕醒來，我聽你的歇幾日。 ”

“ 那可說定了，你要是累的生病，師尊醒來怕是要問我的罪。 ”

“ 是是是，司衛大人。 ”

玉離經坐了一會，外殿敞著門，風細細的吹進來，吹散了胸口那點鬱氣，月色漸漸明朗，他合攏書冊，門外有人輕叩三聲，“ 進來。 ” ，他一抬眼，便起了身 “ 文輔？怎麼好勞你做這些。 ” ，御均衡擱下藥碗，見他臉色透著幾分青白，便也勸道 “ 主事近日臉色不好，大家都很擔心，拜託我來探問。 ”

玉離經端起碗吹了吹一飲而盡，含了口水壓去味道，漱過口又看向一臉擔憂的文輔 “ 我這不是每日都有記得吃藥，不必擔心，告訴他們尊駕這兩日便會醒來，到時候查起功課挨了罰，不要說我沒提過醒。 ” ，御均衡聞言失笑，囑咐兩句便離開，玉離經待他出門，秋風穿堂，本該寒暑不侵的身體竟打了個哆嗦。

他朝著冰涼的指尖呵了口氣，這時早已閉了學堂，整個德風古道只有值夜的人來往，玉離經避了人，往昊正五道而去，知道他這些日子都留宿昊正五道的人，只有雲忘歸和鳳儒尊駕，他只說不想眾人擔憂，雲忘歸想著也是這麼個理，便替他瞞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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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父，是我。 ” 玉離經聲音裡帶著點驚慌卻仍是歡喜的，含著擔憂望過來，撞到君奉天的眼睛裡，君奉天張了張口，玉離經便立即端了溫水遞到唇邊，一手順勢一托扶著他坐起來。

似乎親昵的過分了。

君奉天微微皺了眉，想著這些日子多半是玉離經隨侍在側，便也不再多言，就這他的手喝了水 “ 你可曾受傷？ ” ，見玉離經搖頭，君奉天才算安了心，隨即便恢復了平日神色，自行起身，剛坐到床沿，玉離經又捧了衣物過來，他太過服帖周到，連君奉天一時都不好再冷淡相對。

“ 你身為主事，怎好一直做這些瑣事，去吧。 ”

“ ……是，亞、尊駕。 ”

他瞧見玉離經轉頭時落寞神色，這孩子心思一向坦白的令人無法拒絕，他天剛亮便出現在這，想必昨夜侍奉左右，一時心裡又軟了幾分 “ 你這些日子想必辛苦，先去休息。 ” 見玉離經動了動嘴唇，便又補了一句 “ 不可抗命。 ” ，玉離經唇角含笑，眉眼頓時生花，乖巧的應了聲便退出門去。

他出來的比往日遲，雲忘歸已守在門前，見面上神色輕鬆，便松了口氣，天亮不見玉離經出門，他等的心焦，又怕入內衝撞，來回踱步便聽了動靜，急急迎過來 “ 如何了？ ” ， “ 尊駕醒了。 ” 他拉住正準備闖進去的雲忘歸，幾乎被帶的一個踉蹌，扯動傷處疼的連身子都跟著一僵 “ 這會怕是在調息，你別擾他，去請鳳儒尊駕看看，我先到粹心殿去。 ”

雲忘歸答應一聲，端詳他青白臉色，實在是太過難看，便又停了步子叮囑 “ 先去休息，待會我要去查寢。 ” ， “ 遵命，司衛大人。 ” 見玉離經尚有力氣同他玩笑，雲忘歸便放了心，進昊正五道去探望君奉天，他一向放蕩不羈，到了君奉天面前，總是不自覺的收斂一身江湖氣，夾著尾巴敲門，得了應允才入內探看。

君奉天正閉目調息，雲忘歸不敢出聲打擾，卻見君奉天已經起了身 “ 這些日子，主事都在此嗎。 ” ， “ 不是的。 ” 被君奉天眼神一掃，雲忘歸險些脫口，到底還記著和玉離經串的供 “ 弟子與主事雖然時常探望，卻不敢耽誤師尊養傷的。 ”

“ 嗯。 ”

看著是瞞混過去了，雲忘歸鬆口氣，將近日來的事報給君奉天，末了添了幾句，師尊受傷，主事心裡內疚，如今師尊醒了，主事也該放心了，君奉天自然清楚養子的性格，雲忘歸說的他都知曉，點了點頭，便讓他回去了，雲忘歸倒退了幾步出門，待出了昊正五道，才大大鬆了口氣 “ 離經呀離經，希望你得償所願。 ”

君奉天一醒，玉離經便不再來，他難得告了假，臥床休息，雲忘歸去看他的時候，玉離經還睡著，就連他入內都沒能將人吵醒，以玉離經的警覺，想必是病得重了，玉離經睡得不安穩，額頭一層汗，雲忘歸瞧著憂心，摸了回脈卻也沒看出什麼，想必是操勞過度，一放鬆反而病得沉重。

“ 主事病了？ ” 君奉天擱了茶杯，眉間皺著，又抬了抬眼，雲忘歸不禁想是否自己的意圖太明顯了些 “ 理應探望。 ” ，雲忘歸看著君奉天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來，君奉天是自己去的，他入內的時候，玉離經似乎做了什麼噩夢，眉心擰在一起，全身如同水裡撈上來一般，濕淋淋的。

他在玉離經床邊坐下來替他擦汗，玉離經正被魘著，眼淚都落了下來，含糊的喊了幾聲亞父，“ 離經？醒醒離經。 ” 他的聲音透著連自己也未察覺的溫柔關切，玉離經半睜了眼，恍惚著看到君奉天坐在自己床邊，暗笑自己發夢，卻還是將臉頰貼到那只溫暖乾燥的手掌上 “ 亞父。 ”

蹭了兩下覺出不對來，玉離經眨眨眼，受了驚一般坐起來，一雙眼瞪得圓圓的 “ 亞父？ ” 他抓了抓被角，面上扯出一點笑 “ 亞父還有傷，我無礙的。 ” ，這話便是在送客了，君奉天掃去那點莫名的不快，摸了摸他的發頂 “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 ，“ 離經分內之事。 ” ，君奉天見他精神尚可，叮囑幾句好好休養便回了昊正五道，閉關養傷去了。

玉離經卻大病了一場。

“ 主事今天怎麼出來了，再回去睡一會吧。 ”

“ 我都睡了好幾天了。 ” 玉離經坐在粹心殿翻閱文書，這幾日文輔替他攬走大半，沒多時便看完了，身體裡的酸痛又往上泛，精神倒是很好，他喝了半盞茶，溜達著走到庭院裡，日光已經漸漸偏斜並不很熱，他從廊下結著的花牆穿過去，大片的綠蔭沿著廊柱爬的愈發茂盛，桂子的甜香味濃郁的撲過來。

玉離經忽的覺得胸悶，桂花香甜膩，他一向不大喜歡，便加快了步子，一直到前山的弟子學堂去，他自從入了內堂掌事後，來這裡便少了，起初每月還來代講，到後來隨著師兄們開堂，一年也來不了幾回，到後來幾乎只有祭禮才會來，他走的很慢，連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只覺得屋子裡悶，出來透透氣，路上遇見的學子向他行禮，他也笑著應了，一直到山門才回過神來。

“ 主事要出門？ ”

玉離經搖頭，轉身往回走，御均衡不放心便跟著，卻看玉離經仿佛並未發覺他的跟隨，一直過了中庭，才倚著廊柱歇息，“ 主事？ ” ， “ 我沒事。 ” 玉離經半閉著眼，似乎很累的樣子 “ 只是有些累，坐一坐便好。 ”

“ 可是主事…… ”

“ 別聲張。 ”

御均衡嘴上答應，心裡卻擔憂，武道修行到玉離經的程度，連個風寒都少見，便是傷病，養幾日也大好了，玉離經這一病半月，竟像是沒什麼起色，反倒愈發嚴重起來。

“ 文輔？ ”

手腕被人握住，玉離經也沒抽回，他不過是前些日子耗損太過，身體一時受不住，養一陣也就恢復了，御均衡要探脈，他也沒拒絕，又不是什麼大病，遮遮掩掩的反而教人擔憂，他閉著眼，也沒看到御均衡幾乎擰成一團的臉色，種種詭異神色在御均衡臉上雜在一處，反把玉離經嚇了一跳，抽回手整了整衣袖 “ 怎麼了，我不過是有些累，你嚇成這樣嗎？ ”

“ ……主事。 ” 御均衡仍舊皺著一張苦瓜臉，說話也吞吞吐吐。 “ 屬下學藝不精，不如請鳳儒尊駕看一看吧。”， “ 哪裡嚴重到勞煩鳳儒尊駕。 ” 玉離經心不在焉的應著，禦均衡卻格外堅持，推了兩個來回玉離經拗不過他，便答應這幾日去鳳儒尊駕處拜訪。

“ 法儒尊駕閉關未出，本不想去昊正五道打擾的。 ”

“ 司衛今日回來，不妨請他帶您直接入內。 ”

玉離經沒藉口了，他先前出入都是靠著雲忘歸的玉牌才能暢通無阻，換了平日，他要見鳳儒尊駕，必須得從第一關穿過。昊正五道的正門一開，法陣牽動，君奉天是一定會知道的。

“ 尊駕。 ” 他往後退了半步，低頭行禮，沒想到會在這撞見君奉天，不過本就在昊正五道的地界，也不是什麼怪事。

“ 嗯。 ”

君奉天將他扶起來，手卻沒有鬆，玉離經明知不妥卻捨不得抽回，便給君奉天拉著向內院走，君奉天的手擱在他的手腕上，走了幾步卻忽地回頭，好像看到了什麼讓他震驚的事，一向冷靜淡然的君奉天露出這樣的神情，讓玉離經也有些訝異，不由得跟著警戒起來，手腕被捏得有些痛，玉離經投了個探尋的眼神過去，君奉天卻將他的手掐的更緊。

“ 尊駕？ ”

“ 你…… ”

君奉天欲言又止，神色奇異，玉離經心裡跳的打鼓，實在不知道自己哪裡不對惹出他這樣的反應。

“ 你最近…… ”

“ 亞父？ ”

“ 你究竟…… ”

“ 發生什麼事了？ ”

玉離經一頭霧水，君奉天沉吟半晌，拉著他的手轉身又出了門。

“ 這是要去見鳳儒尊駕？ ”

“ 嗯。 ”

玉離經見他面色難看，便不再說什麼，乖乖的跟在君奉天身後，他不知道為什麼御均衡與君奉天摸了他的脈臉色都那麼難看，他自己摸的不大準，雖說有些奇怪，多半也就是操勞過度之類，便不理會了，等到映霜清眉頭深鎖，眼神詭異，盯著玉離經瞧了半晌之後，玉離經終於不自在地向後退了退 “ 鳳儒尊駕，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

映霜清盯著他細細端詳，眼裡盡是不解疑惑 “ 法儒尊駕，請您暫時回避。 ” ，君奉天面上一僵向他點了點頭，玉離經看著重新合上的房門，心中愈發忐忑 “ 這怎麼好？ ” 玉離經幾乎跳起來，他腦子裡懵了一下，映霜清卻嚴肅的重複了一遍 “ 把衣服脫了。 ”

“ 鳳儒尊駕，您能否告知，究竟是怎麼了，為何你們都這副神情，是我的身體不好了，還是什麼疑難雜症？ ” 玉離經勉強笑著，有心將氣氛緩和起來 “ 您直說我也是受得住的。 ” ， “ 那我便直說了。 ” 映霜清難得遲疑的頓了一頓 “ 你有身孕了。 ” ， “ 原來是——你說什麼？ ” 玉離經這一次真的跳了起來，他顧不上禮數，抓住映霜清的手臂，又向後退了兩步鬆開，下意識向小腹摸去，又觸電一般縮了回來。

“ 您別開這樣的玩笑。 ” 玉離經雖是這樣說著，心裡已經信了幾分，映霜清不會無端這樣說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可讓他相信，相信自己懷胎生子，這實在有些，難以想像 “ 法儒尊駕知道嗎？ ” ，映霜清看他的眼神更為微妙了，輕輕咳了一聲，指了指門外。

“ 我本以為…罷了，尊駕怕是要自己來問了。 ”

玉離經提心吊膽的出了門，君奉天立在中庭，微微仰著頭，樹蔭投在他的發頂，光影斑駁，他站在門口，忍不住碰了碰自己平坦的小腹，那裡現在多了一個生命，而與他血脈相連的人，正在他的面前 “ 尊駕。 ” ，君奉天回頭，有樹葉簌簌的落，隔斷了兩人的視線 “ 跟我過來。 ”

君奉天的神色冷硬的像一塊鐵，他走在前面，袖間的輕紗飛起來，玉離經跟在身後，心裡打定了主意，要將這件事徹底咽下去，可坐在君奉天面前，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手指扣在杯沿，也不覺得燙，君奉天看著他發紅的指尖，一直等到玉離經抬起頭看他，才將茶杯向前推了推。

“ 離經。 ”

“ ……亞父。 ”

“ 兩個月前。 ” 君奉天盯著他的眼睛，將他的回避躲閃都看在眼內 “ 你受傷的時候，是誰？ ” ，玉離經微微垂下頭，一言不發。

“ 我不願妄加猜測。 ” 君奉天的手指在衣袖下緊握成拳，他看著面前垂首靜坐的玉離經，心裡苦的發疼，玉離經小的時候，被他抱在懷裡一點一點的長大，長成如今芝蘭玉樹的模樣，這麼好的孩子，他心裡視玉離經如珠如寶，盼著他能夠平安喜樂，想為他擋去所有風波。

可他又那麼優秀，成長的那麼快，卻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被人欺負了 “ 離經，你一直很有分寸，你想隱瞞下去嗎？ ” ， “ 亞父… ” 玉離經仰頭看他，眼睛裡似乎沉著一潭水 “ 我不能說。 ” ，“ 你——！ ” 君奉天拍案的手頓在半空，玉離經幾乎要哭出來了，他抿著嘴唇，手抖的厲害死死抓著茶杯。

“ 你想怎麼辦。 ” 君奉天頭也痛起來，他自小就沒什麼親緣，後來又遭逢變故，實在不知如何處理這些家務事。

“ 我想把他……生下來。 ”

“ 你說什麼？ ”

玉離經臉色慘白，語氣卻堅定，君奉天看的心裡幾乎揪成了一團，卻說不出什麼重話來責備他。

“ 你總該告訴我，他是誰。 ”

玉離經的態度有異卻並不是厭恨，君奉天並不擅長揣度人的心思，尤其是玉離經低著頭一言不發，讓他實在無從猜起，有這個時間和能力的，雲忘歸，墨傾池，最多再加上一個御均衡，可這幾人都是他親自調教過的後輩，對於人品也有幾分瞭解，怎麼也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但是其他人，又哪裡有這樣的時機呢。

他不想擅自猜度引起什麼誤會，但此時坐在他面前的人，是玉離經，他珍之重之，放在心尖兒上的人。

“ 對不起，亞父，我真的不能說。 ” 玉離經仍舊堅持，他迎著君奉天的視線看過來，眼淚搖搖欲墜的掛在睫毛上，神情悽惶 “ 請您不要再追究了，我是自願的。 ” 他咬了咬牙，看向君奉天的眼神堅定而執著，仿佛藏著許多濃烈的情感，卻被主人盡數壓下去了。

“ 罷了，這終究是你的私事。 ” 君奉天覺得頭痛的愈發厲害，他看到玉離經如今的模樣，雖然外表上仍看不出來什麼，可是再過幾個月，他就會像一個女人一樣，大著肚子等待生產了，他想了想那樣的場景，覺得氣惱極了，更多的是心疼和無能為力的自責，如果能將他再保護的好一些，就不會受這樣的苦。

似乎察覺君奉天的心情，玉離經平復了情緒，他想說的話已經說完，面對君奉天反而比他更平靜 “ 這件事不會有其他人知道，亞父放心，我不會給儒門蒙羞。 ”

“ 你顧好自己，其他的事有我。 ”

玉離經見他並無責怪的意思，雖說鬆了口氣，但亞父對自己誕子的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他輕輕歎了口氣，有些質疑自己這個決定是不是做錯了，君奉天對他似乎並沒有那方面的意思，這個意外之下的種子，究竟是會開出善花，還是結出怨果，玉離經有些猶豫了。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會有今天，君奉天更是不會知情，而自己瞞著他做出這樣的事，這個孩子究竟是恩賜，還是罪愆，玉離經揣著一腔莫名心思離開的時候，背後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

君奉天做了個夢。

自己病重時，恍惚間做過同樣的夢，柔軟而冰冷的嘴唇，淺淡清甜的香氣，讓人沉到迷夢中長睡不醒。

有一雙手自皮膚上游走，溫涼如玉，細膩的皮膚緊緊的貼過來。下身脹痛滾燙，卻並未讓他難過太久，便被納入一個溫軟銷魂的所在，綿綿密密地撫慰著躁動，他聽到沉重而急促的喘息，帶著細細的呻吟，藏著些壓抑的痛苦和歡愉，精關失守的一刹他睜了眼，夜色還深，香爐殘著些灰燼，他起身打理身上黏膩不適，坐回桌邊倒了杯茶。

這香……

君奉天撥了撥香爐裡殘灰，的確是他慣用的，卻多了一絲甜，這味道，倒是與夢中極為相似，昏迷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會讓自己突然做了這樣的夢，尤其是在他的夢裡隱隱約約見著的人影，生著一張精緻而熟悉的面容，長髮像瀑布一般落下來，搔在胸膛。

君奉天連喝了兩杯冷茶才緩解下內心的躁動，他為了玉離經的事憂心，連著幾日都睡不安穩，這個消息給他的不只是驚怒，還有幾分連自己也說不清的鬱結，他曾經理所當然的認為，玉離經會一直在自己身邊，不論如何，玉離經既然不是受脅迫，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就是玉離經心屬之人。

思及這一點，久未波動的心緒，仿佛被沉入了一塊冰，不聲不響的沉下去，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口有多冷，玉離經的狀況只有君奉天和映霜清知道，他給御均衡的解釋是內傷鬱結，至於雲忘歸，他出門巡查，歸期不定，說不定下次見面，孩子都入學了。

瞞過頭幾個月，再找個閉關的藉口避出去，只說是自己收養的便是了，雖然有些對不住這個孩子，總比有心人拿他的身世做文章來的好，玉離經這時候才算明白幾分君奉天往日待他的心思，既想他平安又不願成為阻礙，擔憂身份會給他帶來麻煩，縱使關切，也都藏在冷硬神色之下，想到自己日後也會這般不近人情，玉離經輕輕歎了口氣。

“ 主事，吃藥了。 ”

“ 文輔？ ” 玉離經接過藥碗，等待他的下文。

“ 主事有心事，大家不敢問，便又推了我來問，主事如果不肯交底，只怕屬下日子不好過。 ”

“ 你們啊，真是讓我退無可退。 ”

“ 那主事肯說了嗎？ ”

“ 確實有一件事。 ” 玉離經喝完藥，略一沉吟，便將擬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 我過一段時日，會將門內事務暫時交接，我需要閉關一段時間，短則數月，長則一年。 ”

“ 主事怎會突然想到去閉關。 ”

“ 和尊駕的差距太大，即使能夠達到的高度有限，還是希望自己能夠再接近一點吧。 ” 玉離經笑的溫柔而坦然，仰慕毫不掩藏的擺出來。

“ 我明白了。 ”

送走御均衡，玉離經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腰，他近日來久坐便覺得不適，易累易困，見人時強打精神，獨處便少了往日端莊，白日睡得多了，晚上又精神起來，玉離經披著外衣晃到院子裡，從樹下挖出半壇酒，坐到屋頂上去喝，這酒還是從雲忘歸那裡順的，入口綿長，後勁兒倒是很足，玉離經平日就有小酌兩杯的習慣，醉意上湧的時候，才借著三分酒意壯起七分膽氣，去找君奉天。

“ 你在做什麼？ ”

“ 亞父？ ”

玉離經一回頭，立時起身，酒杯脫手掉落，被君奉天接在掌中。

“ 胡鬧。 ”

“ 離經知錯。 ”

他低著頭乖乖認錯，眼角泛紅，倒像是受了委屈，君奉天心裡一軟，再出聲便柔和許多。

“ 有心事？ ”

玉離經搖搖頭，抬眼看君奉天面上並未動怒，便露出個乖巧的笑 “ 一時任性，亞父莫怪，再沒有下次了。 ” ，君奉天摸了摸他散開的長髮，玉離經一抬頭，掌心便貼上了那有幾分涼意的臉頰，玉離經的眼睛濕漉漉的，紅暈未散，這般模樣落在眼中卻如擊在心頭 “ 我沒有怪你。 ”

玉離經看著他收回手，有些不捨，他一向貪戀君奉天身上的氣息，卻克制著不敢靠近，他有過坦白的衝動，這些話到了嘴邊，再被自己一字一字吞下，堅硬的棱角梗入喉，悲喜自知，玉離經的身體一向很好，但這次養了許久都沒什麼精神，好像力氣都給那未成形的小傢伙抽乾淨了。

.....

君奉天是給映霜清急匆匆叫來的。

玉離經陷入昏迷，面如金紙，幾乎是氣若遊絲，君奉天見了就是一驚 “ 怎麼回事？ ” ，映霜清說要他來幫忙，但見了人之後又不說明，只讓他自己看，君奉天握著玉離經的手腕診了一會，神色愈發凝重，神皇之氣潰散的症狀，已經影響到了胎兒，玉離經體內怎麼會有神皇之氣？

君奉天顧不上想太多，與映霜清簡單交代幾句便將玉離經抱回居所，他的嘴唇也是冷的卻很軟，薄薄小小的一片軟肉，含在口中似要化了，君奉天克制著自己的動作，讓接下來的過程也按部就班的成為一場單純的療傷，玉離經的呼吸很輕，落在他的臉頰上，臉頰因為親吻而浮起一點暈紅。

他其實很容易臉紅，面皮又白，入學時被學子們打趣面若好女，不會生氣，卻會臉紅，這麼多年下來，雖說早已修的喜怒不形於色，只這一點卻沒有更改，自口中渡過去的一點氣息似乎讓玉離經的情況有所好轉，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君奉天也鬆了口氣。

玉離經的皮膚瑩潤而光滑，他極少出戰，身上乾淨的連個痣都沒有，冰肌玉骨也不為過，他此時褪去衣衫，徹底袒露在他的面前，全不設防，君奉天自然是心軟的，他比誰都心軟，玉離經便是他心裡最軟的那處，柔韌而修長的雙腿，緊致而溫軟的去處，他的動作引動玉離經的呼吸，一點一點變得急促而滾燙。

他撤出手指，跪在玉離經腿間，彎腰去親吻他依舊平坦的小腹，他能感覺的到，這個氣息與他血脈相連，這樣的感覺很奇妙，同玉離經的結合，是靈肉合一的愉悅，現在這個人完完全全的屬於他了，但等他睜開眼，又會躲得遠遠的，君奉天不由得反思自己平日是否太過冷淡。

玉離經的身體泛著紅，任他擺佈，他那張過於精緻的臉上，浮出一絲沉淪的豔色，君奉天的動作從輕柔緩緩加重，他漸漸的失控，為玉離經所蠱惑，直到一聲呻吟打破沉寂，兩人的呼吸都變得粗重，君奉天引著他體內的氣息，將神皇之氣重新聚攏，讓它們緩緩流入丹田。

映霜清說過，玉離經的情況很特殊，是因為兩人的氣息與血脈相融，最終孕化成血肉，實實在在的是玉離經的骨血，有神皇之氣的，不作第二人想，玉離經既然不肯說，縱然有他的考量，但這件事是怎麼發生的，君奉天一點印象都沒有，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養傷那一陣。

他想起了那個帶著香氣的夢。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將玉離經打理妥帖，就像小時候那樣替他擦身換衣，在眉心輕輕落下一個吻。

玉離經幾乎是逃回粹心殿的，他從君奉天的床上醒來，第一個反應是驚，君奉天並不在屋裡，他想也不想，下床就跑，往常面對困難毫不退縮的玉離經，第一次起了逃避的心情，他留了封書信給御均衡，當晚就趁著夜色離開了德風古道。

第二日御均衡發現的時候，玉離經早已跑的不見人影。

“ 連個去處也不留，主事不會被劫走了吧。 ”

“ 誰有那個本事能一個人都不驚動在德風古道劫走我們家主事，文輔你想太多了。 ”

雲忘歸是得了玉離經的傳訊回來的，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一臉緊張的御均衡，出言安慰兩句便拿過那封留書查看，字跡清晰，筆觸圓潤，看來不是匆忙之間寫就，至少安全無虞，想著玉離經深夜給自己傳訊就是為了把自己叫回來頂事，雲忘歸撇撇嘴，把信紙裝進懷裡，轉頭就往昊正五道跑去 “ 師父，師父，離經不見啦。 ”

玉離經一向不會虧待自己，他回了當初入門前的屋舍，在山下打點了一番，才去祭拜了養父母，他們都是凡人，沒有漫長的生命，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離開人世，也是在那之後，玉離經才拜入儒門，他坐在墳前，往日裡不曾吐露的心思終於有了傾瀉的出口。

“ 這孩子，不如就隨你們姓吧。 ” 玉離經摸了摸小腹，嘴角勾起一個笑，緩緩站起身。

“ 這孩子姓君。 ”

“ …… ”

玉離經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他立在那，頭也不敢回，直到掌心被指甲刺的生疼，他才慢慢轉過身，“ 亞父怎麼在這。 ” 他避開君奉天的眼神，神色坦然 “ 亞父是怕這孩子受委屈麼。 ” ，見玉離經嘴硬不認帳，君奉天也不急，他上前扶著玉離經的肩膀將人帶回房間，期間輕描淡寫的告知了自己的決定 “ 我就在這照顧你。 ”

“ 離經不需要照顧，德風古道需要亞父坐鎮。 ”

“ 你身為主事，如此任性，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

“ 離經知錯。 ”

他低頭認錯的樣子，乖順又可憐，君奉天不忍心出言責備，歎了口氣，語氣放軟了幾分，但一想到他要瞞著自己，獨自扛起，免不得又是生氣又是心疼，玉離經的感情，他不是一點沒有察覺的，只是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封閉內心，做一個無私無情的法儒，將所有感情都排除在外，而玉離經，是他年少時那段歲月的見證，也提醒著他內心不可說的傷痛，那個跟在他身後喊著師兄的小姑娘，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知道這些和玉離經都沒有關係，也不是遷怒他害死玉蕭，但玉離經的存在，就是提醒著他那段過往真真切切地存在著，提醒他玉蕭是因為自己的衝動莽撞才喪了命，他恨得人一直都是自己，世間美好的情感，他都沒有資格再去擁有，而他這樣懲罰自己的同時，將玉離經遠遠的拒之千里。

事實上，他從來沒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事，玉離經歪在床上眨巴眼睛，君奉天坐在那飲茶，玉離經從來就沒打算虧待自己，茶葉是自己帶來的祁門紅，連同一套紫砂壺，現在都擺在君奉天手邊，他抿了兩口杯子裡毫無味道的枸杞水，又躺了回去 “ 亞父，不妨一起休息。 ” 他揉著被角，眼神躲閃。

君奉天掃了他一眼，玉離經臉色飛起一點紅暈，縮回被子裡半晌，又探了頭出來盯著他，君奉天收了茶杯，俐落的解了外衫上床，把玉離經往懷裡一圈，好似抱了根木頭似的，他替玉離經掖好被腳，輕輕在他背上一拍 “ 睡吧。 ” ，玉離經揣著那顆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臟，躺了不知道多久才睡著，君奉天的氣息靠的這麼近，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過於親近的行為。

而思及此處，他反倒生了些畏懼，如今君奉天怕是已經有了猜測，只是沒有確切證據罷了，他想了半夜，醒過來時便覺得頭痛，君奉天早已起身，窗外已經大亮了。他卷著被子在床上蹭了兩圈，君奉天的味道還環繞在鼻端，就如同一個擁抱那樣，將他罩在裡面。

玉離經不急著起床，躺在床上消磨，沒多久君奉天提著個食盒進門，玉離經吃了幾口，便推了碗出門去曬太陽，君奉天早已不食五穀也不多勸，同樣搬了椅子坐在院裡看書，玉離經想，這樣過下去也很好，能這樣長長久久的，幾乎是可望不可即的夢想，君奉天低頭看書，髮絲間陽光柔軟的漂浮，空氣裡是淡淡的草木香。

香爐裡的煙霧漸漸升起，他搬出來這段時日，睡得總不踏實，而這安神香一點，隱約的一點甜味讓他頓時睡意盡消，匆忙將香屑蓋滅了。

“ 怎麼了？ ” 君奉天突然出聲，玉離經手上一抖，險些將香爐打翻，隨手拿了帕子一蓋 “ 沒事，可能受潮了。 ” 他將香料都倒在帕子裡包起來，重新挑了一點冰片將味道蓋過去，君奉天一皺眉將香爐拿走了，繃著張臉訓他 “ 你聞不得這個。 ” ， “ 悶得很，又不許吹風。 ” 玉離經半是撒嬌地抱怨，他以往的各種習慣，都被君奉天以你暫時不合適給改了，茶不許多飲，祁門紅換了枸杞紅棗水，寡淡的很。

之後每日有人送新鮮瓜果來，擱在屋裡擺著，有時玉離經撿兩個吃，也要被君奉天盯著數目，這個寒涼不許多吃，那個燥熱不許多吃，玉離經咕噥著說那我各吃一個不是扯平，被君奉天毫無威力的瞪一眼，君奉天的威嚴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下，幾乎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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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父什麼時候知道的。 ”

“ 你體內的神皇之氣，難道還有別人有嗎？ ”

玉離經張了張嘴，擋住臉，覺得自己這些日子的隱瞞毫無意義。

“ 本就無隱瞞的必要。 ”

看出玉離經所想，君奉天撥開他黏在臉上的碎髮，低頭吻他的眼角。

“ 亞父不怪罪麼？ ”

“ 說什麼傻話。 ”

玉離經的眼角還紅著，說話的聲音還帶著點軟糯的鼻音。

“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你的心意，我也一直都明白，我們的擔憂是相同的，你付出至此，難道君奉天尚比不得後輩麼。 ”他言語間提及輩分差距，玉離經臉色又是一白，在君奉天掌心蹭了蹭 “ 離經以為亞父一直不肯認我，便是不想與離經過於親近，畢竟你我曾父子相稱，這種事總會使亞父名譽受損。 ”

“ 名譽？ ” 君奉天一哂，搖了搖頭 “ 我何曾在意過。 ” ，話已說開，玉離經心裡鬱結盡去，倦意一層一層湧上來，君奉天再和他說話的時候，回應已經變得模糊，玉離經醒來的時候，身邊空蕩蕩的，他想起昨夜的事，覺得不大真實，就好像自己做了一個放蕩的夢。

窗外早已大亮，鳥鳴的聲音自樹梢傳來。熟悉的清淡瓜果香味在空氣中蔓延，他揉了揉鼻尖，覺得全身都酸軟的提不起力氣，接下來的日子都過的十分安穩，君奉天從不提德風古道的事，玉離經知道他時常會回去，以他目前的情況便是真出了什麼意外，也不大能幫得上忙，反而會引動更多的變數。

如果不是肚子裡有個意外，這樣的日子正是他所期盼的，半年後，德風古道多了個新人口。

雲忘歸將孩子抱在手上問起來歷，玉離經隨口回了一句撿的，便聽到君奉天咳了一聲 “ 這孩子姓君。 ” ， “ 隨師尊姓好啊。 ” 雲忘歸戳了戳嬰兒的小臉，忽的盯著玉離經仔細看起來 “ 我覺得他長得和你很像。 ” ，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巡視，又落到嬰兒身上，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身冷汗 “ 唔，有緣吧。 ”

玉離經扭過頭，用口型一字一字的告訴他 “ 你——師父——生的。 ” ，雲忘歸抱著的孩子差點脫手，玉離經笑的眉眼彎彎，雲忘歸狐疑的瞅了他一眼，再看看小孩兒，咕噥一句 “ 除了臉圓哪兒像了。 ” ，“ 咳咳！ ” 玉離經從他手上把孩子接過來，手勢熟練的讓他訝異，忍不住又問 “ 你閉關這麼久，就是學帶孩子去了嗎？ ”

“ 忘歸師兄。 ” 玉離經忍不住提醒他，君奉天的臉色已經越崩越緊了，雲忘歸偷瞄了一眼，脖子一緊匆忙告退，親自教養的大弟子如此沒個正形，君奉天不由得歎氣，落在嬰兒身上的目光變的有幾分凝重，玉離經雖說優雅持重，但心思太重，這樣也不好。

猜出君奉天的憂慮，玉離經不由得一笑，將孩子往君奉天手裡一放，自己又坐回堆滿文書的案前 “ 亞父與其擔心他長大之後性情如何，不如先想想給他起個什麼名字。 ”

“ 如玉。 ”

“ 嗯？ ”

“ 君子，如玉。 ”

他的眼神溫柔的過份，玉離經微微低下頭，抿唇一笑 “ 亞父決定了就好。 ” ， “ 我也覺得甚好。 ” 君奉天挑眉看他 “ 下一個可以叫如月。 ” ， “ 嗯。嗯——？ ” 玉離經一臉震驚的看向一本正經不像在開玩笑的君奉天，好半晌才收攏表情，君奉天見他這副呆呆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 便是你想，我也不敢了。 ”

他不敢回憶那一日血腥，錐心刺骨，頭幾日他一閉眼都是玉離經慘白著臉緊閉雙眼的模樣，好幾天才緩過神來，他的母親便是因為難產去世的，見到玉離經的那一刻，他以為上蒼要將他僅剩的親人再一次奪走，好在玉離經撐著最後一點力氣，握住他的手以後才徹底昏睡過去。

玉離經想像君奉天平日裡那般，說一聲胡鬧，到底沒有那個膽子，只是哼了一聲以示不滿，君奉天抱著嬰兒玩的正高興，戳一戳抱一抱，好像又回到了當初的年少時光 “ 我剛撿到你的時候，也只有這麼大，只知道哭。 ” ，玉離經面皮微紅，忍不住辯解 “ 那時候離經還小嘛，亞父小時候難道不哭麼。 ”

“不告訴你。”

[ 此帖被夢幻月夜在2017-12-30 01:12重新編輯 ]

方寸之間，無妨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