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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 布布文學 10.19【剑龙】消夜永(1F未完结)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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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qidongl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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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17-10-19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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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19【剑龙】消夜永(1F未完结)

1
【雅言其一】春灯放盏饮天月 ELV~ ayp5  
NRG06M  
「山光浮水至,春色泛寒来。」 Ohgu*5!o  
——沈约《泛永康江》 e}-fGtFx  
Py #EjF12  
“剑子,汝又姗姗来迟了。” e wT K2  
白衣的道人住步在亭前,搁下一把素面纸伞,清寒的流风掬一捧蒙蒙雨,自天顶泼入这片竹林,连同竹林掩映之中的亭台。  z9&j  
二十八竹伞骨质地温润,伞上绘了寥寥几笔桃花,墨色似被相同的细雨洇过数次,层叠成浓淡相异色泽,此刻看来恰像是远近山水,神致写意。 )2wf D  
“吾如约而至,是你来得过早了,龙宿。”剑子仙迹本是撑伞而来,雨斜风细,衣角袖底皆濡湿出深深水渍,他也并不在意,只微低白眉负了广袖,将将踏上最后一阶,站定后又停顿片刻。“或者吾该说,每次都是这句话,你是故意。” L<oQKe7Q:  
“耶,好友。汝如此看待吾提前等候的心意,是否太有负于吾相邀盛情,也太有负于汝顶峰先天人的风貌。”相约的友人不曾下榻,只似是扬了手中水烟管聊作致意,古檀木琴桌端正摆在软椅一侧,疏楼龙宿微垂着眼,随手勾了几个流畅散音,望过来的时候侧脸笼在一层奇异的润泽色彩里,像是朦胧雨色,又像是清碧天光。 pRh9+1EM;  
并不衬他,却总是十分好看的。 @i>r(X  
如以往的任何一次,剑子并未客气地拂衣坐了。梨花方桌角落转折处包裹一层偏暗的银镶,精心镂出层叠的芙蓉花瓣,客座共二,主人亦未曾相陪,他便只摄来炉上温着的酒,满了自己那一杯。再慢慢向外眺时,落了半日的绵绵雨似要渐渐止了,傍晚的天微微泛晴,霁色自东向西展布天穹,西南一角的浓重墨色背后泄漏出几丝斜照,雨云薄处便染成一种鲜艳的红色,厚处也闪耀起细微的金色镶边来。 [z\baL|  
那红色让他联想起疏楼西风园里四时常开的大片杜鹃,金色则总与友人堂皇富丽的风格相衬。剑子着惯了素淡颜色,却也并不厌看一切鲜妍,这样的人,你看他是皎白时便见他满腹黑墨,以为他一身浩然时却又发现他最通权变——做剑子仙迹的朋友,是好事还是坏事,怕是没有人比高卧一旁的龙宿更有资格评价,然而你若问他如何论断,恐怕得到的答案仍是不可说、说不分明。 8ZbXGQ  
亭上飞檐四角的大红灯笼微微摇晃,剑子仙迹再向远望,隔着疏疏一层雨幕,可以见到绵延铺展而去的如带宫灯。雨势再小一些,便能看清大片竹林中央伐开一条丈许宽的空白,凿分河道,内中曲曲蜿蜒过一条清溪。 L'a+1O1q&i  
剑子掩袖饮了口酒——酒中所酿似乎是青涩梅子,清而涩口,还带着层经冬埋藏的浮泛雪意和梅花香——放下瓷盏,语气也是多年不变的严肃。 %m/lPL  
“吾上回来此,莫非是数年前了么。” r [^.\&-  
龙宿横托水烟交叠了双腿,似睨似笑地望他。“好友,人语云,贵人多忘事。汝是来赴约之前,路遇横财,所以这等小事区区,也就顺势忘得一干二净。” i,"Xw[H*s  
“吾从来只会路见不平,如这般清闲的时光,可说是真少。”雪白广袖一拂,剑子侧身离座,短促回折地轻叹了一声。这短短片刻间,冰瓷壶中的青梅酒便只剩下了个浅浅壶底——而龙宿如此大方,自然是不会在意这重复了千百次的现象的。剑子对自己如是说,手中拂尘伸出亭栏指向了竿竿翠竹之中的一泓曲水。“不过短短一月,便可伐竹取道,凿河筑堤。看来是吾仍低估了龙宿生活之无趣,这样吧,以后凡有路见不平的好事,吾定不令好友缺席,以致于使你寂寞如斯。” A@_>9;   
“……剑子汝啊。”龙宿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含了分无奈的笑意,操起一腔古雅儒音。“吾似乎应该提醒汝,儒门天下的生员数量,远胜过汝袖底清风。”剑子再要开口,已被对方先抢了话,免得他再说出类似于“那更应当兼济天下,弘扬儒门精神”的言语。 jP/Vqe%%8  
“依汝所言,伐竹取道,凿河筑堤,吾正是特邀汝来,同赏宫灯照水的美景。”短短言语间,龙宿已下榻立在了亭中,浅紫团扇缀了层熠熠明珠,边缘处镶起镂金盘龙,惯弄风雅多过持剑的手指皮肤白皙细致,那珠扇便在他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h{_\ok C>  
龙宿偏过头的时候雨势恰好敛尽,夕日则正缓缓沉进黛色的山谷里去,余留的一丝金辉打在银紫色的鬓发一侧,如镀金镶玉,却不及他目色灼灼。他手中扇掩了掩尖秀下颌,抬起时大有一副指点河山之势,“尚有一事,乃是此溪初成,正待剑子赐一个华丽无双的名字。” hC8WRxEGq  
“嗯——”白衣道者正色沉吟之时,大抵总是在为后言的惊人作铺垫,龙宿倒也十分习惯,便静静待他开口。然而这一刻的静默持续得却比以往要久些,暗红色的夕阳倏忽便沉没了,一只春燕自檐角起飞,慢慢划过竹林上方黯淡下来的天幕。剑子微掀眼帘,雪白的长睫在天色里显得格外分明。 ceJ#>Rj  
“岂不闻人力穷极,总不及天成自然可爱,吾并不认为这样景致有何可赏——”他又一叹,肃然眉宇间显出十足的无奈惋惜来,“罢了,吾体谅儒门装点门面的爱好,勉强一观吧。” Jlb{1B$7  
“哈。吾同样体谅汝道门的清贫小气,所以好友,汝不必每次赴约都饮光吾的酒。汝喜欢,大可直言,散去时吾可以慷慨解赠十坛,只是怕汝难以携带,故不多予。” 6/3E!8  
剑子于是一扬拂尘,纷飞雪丝稳稳搭回臂弯。 ( ./MFf  
“嗯,龙宿,吾并不介意改为百坛之数。” f U=P$s  
所以龙宿有时候会思索,剑子仙迹这个人的脸皮厚度是不是无限的。 ChUE,)  
[ *It' J^  
春夜仍带着经冬的料峭微寒,且方落过雨,小小溪流涨了水,依旧淌得十分平缓。河两岸全程不知几时铺立了木竿,一盏接一盏的锦灯入夜后十分显眼,却又是温和不灼目的光色,暖红灯光摇曳在清清溪水里,随着波澜而微微流动荡漾,不时碎在了河心里,很快又聚好如初。 -z. wAp  
弦月只短短一勾,难与绵延宫灯争辉,剑子却弃了水中灯影,抬头去看那弯月亮。龙宿侧身站在一旁,扇遮半面,金眸中映的是望月人。 dHiir&Rd9`  
纵是十里宫灯也显得寂寞了。 0+qC_ISns  
“好友,汝说人力难及天成,然而此时,见灯不见月,是哪一个难以争辉?” G"m0[|XH  
剑子却不言不语面色不动,只背了雪袖轻轻踏前一步,履清波如行平坦旷野。古尘的剑穗为风拂起,掠过同样雪白的肩头,他足下涟漪微漾,凡所行处,摇红的光影皆黯然为之分路。 Qp[ Jw?a  
最后他踏在波心,身边只余皎皎一弯残月,伴着历历星河。 (x/:j*`K  
“人间万物,终为土灰。天地所成,却亘古不变。见灯不见月,灭去灯火,自然月露星出,如今又是哪一个难以争辉?” un!v1g9O  
龙宿抚扇而笑,清音朗朗:“好啊。好一个出人意料,好一着道骨仙风。果然是剑子仙迹的风格——看来吾对汝的面皮只有低估,从无高估之刻。” A{-S )Z3}  
“好友盛赞,剑子愧领了。” 6 %aaK|0  
“哈。既然汝心中有愧,便该记得将这十里宫灯,赔偿如数。账目开支,吾会让仙凤送至豁然之境。” T#!% Uzz  
剑子一拂广袖,衬着月下清波的境界,端的是飘逸潇洒之至。 9 4H')(  
“此情此境,吾倒是想起一句。” aY,Bt  
少了锦灯照明,周遭一片漆静,仅有的朦朦月华,似乎都汇照在一人的白衣上。龙宿知他刻意移开话题,无心计较,也确实有些好奇。他眼里盛着七分流丽月色,三分清寂星光,熠熠映出个明亮影子。 u"oO._a(  
“是哪一句?” +J{ErsG?6P  
“水底月是天边月。” 2DsP "q79k  
龙宿哑然,这一番是彻底被他转移过话题去了。 EUI*:JU-  
k ?6d\Q  
宫灯虽撤,岸上桌椅犹齐备,茶具摆在桌心,待谁人动手一目了然。 >G"fMOOkW  
先天人不需睡眠,剑子仙迹挽了挽袖子开始沏茶,些许来不及散去的雾气冷却成细小水滴沾上眼睫,他也一例不去遮蔽或拂拭。龙宿在一旁摇着扇子想什么,突兀开口打破静默。 SD*q+Si,1U  
“剑子,汝的古尘,多久不曾出鞘了?” <X{w^ cT_Q  
“紫龙不出几百年,吾比较怀疑,龙宿你的手是否已经提不起剑了。” re%XaL  
“哎呀呀。”剑子推过一杯热茶,对座的友人便将扇拂过杯口,“吾不爱江湖,只要能得安宁生活,纵然是从此弃剑再不涉世,又有何妨碍。” s&o9LdL  
“人不染风尘,风尘自染人。龙宿,过于明哲保身的结果,反而有可能让自己利益受损。” E(6P%(yt8  
龙宿饮了一口热茶,茶味清苦,回香既缓慢又兼淡如无物,令人不禁微微皱眉。“耶,只要汝不携风尘而来,吾相信疏楼永远是不染的疏楼。”他将玉色瓷盏放回桌上,广袖镶边处的金银丝线闪烁着细小的亮光。茶色偏白,月影此刻又摇曳在茶汤里。 x.t&NP^V)  
“另有一事,为此溪拟名,汝可有建议?” d>I)_05t  
剑子饮完一杯,为自己又倒了一杯,才十分认真地抬起头来。 RAhDSDf  
“就叫珍珠河如何?华丽无双,满足好友堂而皇之的风格。” Y ~I>mc]  
“……吾现在就可以让汝堂而皇之地沐浴这华丽无双的溪水,汝以为如何?” [~|k;\2 +  
PX^ k;  
最后龙宿只能自己将其定名叫作“云槎溪”,剑子问他莫非想要让这一条小小溪流与天河接,一访牵牛织女么,龙宿便答:既然人力有时而穷,天数早有前定,庸碌者浑浑噩噩,任由天命摆布,有能者就应开通天之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3  ;F  
剑子说天命不可违啊,龙宿则反问:那汝为何要入江湖? UMNNAX  
两人正走在回宫灯帏的路上,脚边新笋上泛起稀疏清光,剑子仙迹本可以答,却又不能答。他想了想,说:今年的中元,可以在此地放河灯了。 IFr"IOr'l  
龙宿沉默片刻,问:汝有故人往生? (ot56`,k  
剑子仙迹也是人,人谁能无过往呢,而不论往事是好还是坏,总要坦然面对。 z]%@r 7  
他这样回答,而天边的弦月已经黯淡,东方升起了一颗最明亮的星子。大红色的灯笼最先跃入眼中,宫灯帏的几条石阶就在眼前了。
空潭泻春,古镜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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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  發表於: 2017-10-19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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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先生言】错认水 Hr}"g@ <  
x4g6Qze  
时间线在龙战八荒龙宿死亡退隐之后,轰轰轰轰系列三先天重出之前。 3l`"(5  
=Oh$pZRymu  
,-EN{ed  
tGl|/  
0)h.[O8@>  
RWM~7^JA  
“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4%qmwt*p  
——杨广《春江花月夜》 KgD$P(J:[  
6K8v:yYPa  
avG#0AY  
十五若月色清好,正是天公作美。若不好,也省却人间许多闲事。 &u[F)|  
譬如秉烛夜游、泛舟湖上,或者诸多其他的近似于“乘兴而来尽兴而返”的趣谈佳闻。 bL0]Yuh  
三分春色院落中的景致不负其名。无所谓尘土与流水,但白色梅花还没有凋尽,碧叶簇拥里浅绯的早桃已经露出芳枝,其余肆意分布的野花草围绕着弯弯曲曲的回廊,主人房外珠帘半卷,正是酒到微醺,春在三分的情味。 2w1Mf<IXPo  
嫩泽的垂柳拂在水边,穿过曲桥后,是座小而雅致的待客亭。桌上名茶沏至四遭,十九路黑白纵横的棋局和到第九回,静悄悄爬上楼头的满月也不耐烦,如新芽破土、蓓蕾出水般,突兀地划开暗蓝夜幕,一跃而至半空了。 B3[X{n$px  
神貌韶秀的少女一个个捡着残局上的子,白衣道者则低着眉,表情一如既往地严肃,唯有熟知他的人才能猜测此人大抵是在朝着某些可知的方向神游天外,而且这出神不碍他轻声询问。 #<&@-D8  
“还要继续吗?龙宿。” o8E<_rei  
被如此称呼的人身着华服,放下缀满珍珠的紫色团扇,提起玉壶,倒满了最后一杯茶。 @(x]+*)  
“良辰美景若有灵犀,恐怕也要怨好友不解风情。唉,实在是难为汝,心不在焉,还能局局和得恰到好处。”言语虽为责怪,由他口中缓缓道来,却是调侃取乐的意味居多,也正如剑子抬起广袖,阻下了旁侧女子再要续茶的动作,面对友人指责时口中虽念着谦辞,却也坦然得不见任何歉意。 RDQ]_wsyKG  
“承龙宿你放水了。” " @ ""  
“耶,水合该用以酿酒、沏茶、泛舟之途,焉能轻放。”龙宿翻转手中珠扇,对仍侍立一旁的仙凤道,“茶再淡,就淡乎无味了。汝下去吧。” V?^qW#AG  
仙凤心思灵秀,行了一礼不再多言,转身便去了。疏楼龙宿站起身来,剑子仍旧安坐,看起来老神在在。 JF}i=}  
于是儒者提议道,“不如趁夜游湖,做些赏心乐事”。 /M]P&Zb |  
a8[%-eW,  
所谓游湖由谁提议,自然也必须贯彻何人富丽堂皇的风格,是以剑子仙迹站上那艘无论怎样看都过于奢华了的画船时,习惯性地要吐槽上一句:“损有余益,补不足难,龙宿,你的排场真是千年不易,堂而皇之啊。” ny^uNIRPR  
其实按照经文教义讲来,儒门本身并不尚奢,归根结底不过是几千年前的一个“礼”字,沿途发展,不知不觉就变易成了名副其实又根深蒂固的门面工作,头可断血可流,脸面不能丢。现任龙首自己虽不爱繁缛礼节,却并不妨碍他对这种华丽排场的享受。 ;{iTS sb  
舱帘上刺绣着精致的飞云纹,二人挑帘入座,桌上的酒器还是崭新,暖炉底烧着透红的火炭,酒坛就煨在上面,剑子将其摄过,花果香从刚刚开封的坛口可以说是迫不及待地扩散开来。令人意外的是那酒倒进杯中时,颜色却格外清澈——原来只是香气过于馥郁了,像要挤尽所有本来清净的空气,侵入每一寸最狭小的酒器木器缝隙之中,甚至把人生存的空间都占据一样。 /#_[{lSr?  
剑子仙迹放下酒坛,目光挪到对坐之人身上,露出沉思的神情。 >yVrIko  
被注视者很大方地摇着手中扇子,含笑反问道:“可是吾衣冠有何不整之处?” K]>4*)A:  
剑子摇头,停顿片刻方道:“非也,只是觉得这香气,与主人家给人的观感颇为一致。” ^HP$r*  
“真是好特别的夸赞。”扇子掩上了说话者半张面容,像是消受不起的意思。然而话锋却很快地一转,“不过好友可知,这酒还有一个极为特别的名字。” 4Vf-D% h>a  
“是何呢?” UDcr5u eKn  
“说来名不副实,此酒名为错认水。” .|L9}<  
道者白眉微掀,沉吟了一声。  L=!h`k  
“嗯,只看面目,不取香味,这名字倒也不难懂。只是酒气如此张扬而富有侵略性,恐怕很容易醉倒凡人了。” at*DYZBjDB  
龙宿手中扇停了停,继而发出一阵笑声,笑罢摇头道:“汝的双关语实在有趣,凡人易醉,是因为人心总有不足,尝到半分美味,便望贪尽整桌佳肴,汝说凡人如此,那仙人又如何?” &];W#9"Z  
剑子仙迹阖了阖眼,方道出三字: qB$QC  
“淡若水。” 5c%Fb :BW=  
“好个淡若水。”疏楼龙宿也即刻应赞,他面前那只瓷盏始终空着,此时终于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满上七分,又举杯饮下,而后道,“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仙人自然不贪凡世美酒,也就不必醉了。只是吾不禁好奇,在出尘绝世的剑子仙迹眼中,酒与水,何者为美呢?” )Rk(gd  
剑子沉思般沉默了片刻,缓慢地开口又像是斟酌措辞。 {~EsO1p  
“各有其味,又未必不能兼容。就像这酒,水为色,馥郁为味,终究不仍是同一杯酒么?非此即彼,这不似是儒门风格。” l_ x jsu  
“动极为静,白中有黑,那是汝道门的辨术。” *E|3Vy{4  
“呃,是吾口误了,不是儒门,是龙宿你。”这话等同于在儒门龙首与儒门之间划了一道界线,龙宿也不太在意,反而盈盈笑道,“耶,原来吾在好友眼中如此圆融,不白不黑,不就是灰色地带。” r`)'Kd  
“灰,吾有说错么?”剑子仙迹从不心虚。 $V<fJpA  
龙宿又开始摇头,目光顺着画船一侧的木窗投出去,天水之间无风无浪,满月浮在宁静的水上。水光和月光穿透同样半遮半掩的艳紫色薄帷,在酒盏里投射出忽明忽暗的影子,像是某种明亮的温柔的错觉。 Z>1yLt@ls  
龙宿在片刻沉默之后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6+>X`k%D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汝说千江之水,所照出的可会是同一轮明月么?若是相同,为何人在豁然之境,或宫灯帏,所见所感,全然不同?” vPy."/[u  
“月依旧是月,惟人之心境不同罢了。” |N^8zo :  
“哎呀,真是标准的剑子仙迹式的答案。”他也不言道门,只说得仿佛剑子仙迹本身便是红尘中一轮皎然不同的明月般,调侃的语气倒是后者多年熟悉的,所以也并不会有什么难为情。只是在剑子意图接过话头时,那人忽又续道: W Kd:O)J  
“月在豁然之境,是自在逍遥的怡然心态,在宫灯帏,便是知己相会,高山流水的快意情操。同此言之,月在江湖,便是江湖恩仇一剑挑,这种天下无双的潇洒情怀,总是远胜过闲庭棋赋的无聊时日,剑子好友,吾品评的可对?” m9 D*I1  
儒调语气偏于柔软,然而这一番长篇大论,气贯于中,势发于外,颇有先圣孟子滔滔雄辩的风范。语落如珠,实在找不出可以令人插嘴打断的地方。 +]H!q W:  
不过剑子罕见的语塞却非因此,清澈的目光投在同样清澈的酒中,而耳边那番论调,究竟几分戏言几分认真计较,这一刻竟连他也不能确证——或者说,昨日的剑子仙迹,是可以坦坦荡荡说出如“龙宿好友所言极是,这个江湖的潇洒情怀正需要你添杯水之功”的答言的。这样的话,也确实溜到了修道人惯于虚虚实实的嘴边,那又是因为什么而不能说出呢? 9Z 6  
江湖,或者依另一人言,是无止尽的风雨。剑子仙迹早是仗剑执伞,滂沱雨中行惯的那一人了。 b|k(:b-G&.  
儒者安放下手中扇,清朗月色映在他眼中增了三分艳丽。他等待对方回答的姿态很是从容,剑子望着酒杯片刻,忽然轻叹了声。 Je'%EJ  
“这样说来,那封飞书,龙宿,你已知了。” G-o6~"J\  
龙宿扇一扬,没料到他这回如此单刀直入,“哎呀,红尘事,不可说。汝要重入红尘,势必拖吾同落地狱,雨虽未落,岂有不防范于未然的道理。” 8j ky-r  
“…龙宿。”念出这声后,道者也同样抬眼望向了帘外满月,面上写着些同样罕见,极易被误会为“天大的麻烦”亦或“满腹的黑水”的欲言又止。停顿片刻后,剑子一拂广袖起身。 ~me/ve  
“赏月,朦胧豁朗各有风味,隔帘看够了,不如向人间一行。” PEKXPF N  
“汝这句依旧有双关喔。”对饮者依旧坐得安然,一把华丽珠扇轻摇慢转。白衣人却回头,视线与他正正撞在一处。这坦诚是认真的,在微怔的那个瞬间,疏楼龙宿从他的双眸中认出这一点。 KAr5>^<zw  
“就算双关吧。”剑子仙迹笑了一下,“春雨绵绵,确实极易破坏好友华丽的排场,但吾只是想邀请龙宿一同赏月呀。” 1[RI 07g7*  
4*q6#=G  
这日自然无雨,想天公向来是不吝啬为某些闲事的发生提供大好契机的。而两人说向人间观月,也不过是双双出舱,来到同样装饰得堂皇富丽的船头而已。剑子倚着一条朱漆篷柱坐下,龙宿个人风格偏于好洁,虽略有皱眉,仍是坐了。 FA%BzU5^  
这样便可以称得上幕天席地、披星戴月、风餐露宿。龙宿如此言,剑子则有模有样地惋惜道,龙宿你一定是闲的太久,身为儒门龙首,居然乱用四字词语。 ;t.)A3 PL  
龙宿一时哑然,随即摇头反驳:汝的脸皮厚度又有长进,实在该摆酒庆贺。 %wJ>V-\e  
好说好说。坦然接下这不算夸赞的夸赞后,两人皆有片刻的无言。然而沉默也没有什么打紧,与南北闲谈时同样,单只是这般安静对坐着,他们仿佛也能坐到天荒地老,相看不厌,连风与月流进来,也显得煞了风景。 ZU 7u>  
可是风月偏就这样绵绵地,不容拒绝地降落在船板上。 mLHl]xs4  
或许那壶酒应该与月色和流水一同邀功,分得十分之一二的功绩,但在不可预料之中顺理成章发生的事情,又岂止是酒太浓、月太美能一言蔽之的。说不清是谁的指尖先触碰到谁掌心的纹路,被繁琐簪缀束缚的长发铺散开,过于锐利的金色眼眸因为月光而柔和下来,像云和水一样清凉的吻落在睫毛上。 (I1^nrDP.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做同样的事情,数千年知己挚友,一言一行皆有着外人难以听懂看破的默契,没有人能够比他们更深刻地了解彼此——由心而身,都是如此。 `P;3,@ e  
万物生发,春夜没有雨,风却终究带着些清寒。剑子的指尖在这样的风中是暖的,落在皮肤上却又偏凉了,当他成功解开那件缀满明珠镶满绣线的罩衫前一排银色盘扣时,垂着眼像是想到什么,笑了一声,低低道: weOga\  
“好友,你这份华丽也有碍事的时候,果然有无相间,祸福相倚有其道理。” Q'^$;X~-<  
龙宿倒也十分坦然,只是方才被那指尖抚过的地方微微发红。他手中珠扇指了指天,又指了指江水,儒音优雅依然: Y1DbBDk  
“剑子,汝要对天对地坐而论道,不如就此罢手,回转三分春色。仙凤必然备有好茶为汝……解酒。” 5S7ATr(*  
最后两个字稍作含糊,却是剑子抬手,将指腹轻轻按在了那张唇上。 \ tU[,3  
力道是象征性的,效果却很成功。而后道者眨了眨眼,俯下身去,轻而软的吐息扑打在儒门龙首的耳畔。 ?Bd6<F -G  
“龙宿,你真小气。” 4%jQHOZ  
_tnoq;X[  
龙宿半晌没说出话,他的皮肤本来偏向白皙,耳垂被热气熏得微微发痒,就直到脸颊都泛起很薄的红色。剑子将自己那件白色外衫解下来,枕在他肩后,又将华丽的珍珠衫扫得远了些,想不留神时,不论硌到了人还是碰坏了衣服都是不好的。 /XuOv(j  
剑子仙迹这个人,江湖上有很多人对他留下过很多的评价,这其中有些人说不到位,有些人没有机会说,有些人明明最了解却偏不愿说,于是许多年来,竟然只有当初在疏楼西风对弈时,既不会满口调侃又生来七窍玲珑的仙凤提及。她说剑子先生,本是一个最温柔体贴的人啊。 }%,LV]rGEZ  
不过看起来龙宿并不是很领这份“温柔体贴”的情,月光如水,仍在他一双金眸中流转轻漾,那表情却像是在出神。剑子的手解至第三层中衣,这人则露出豁然开朗的神色,摇扇道:“剑子,汝说吾小气,那汝这许多年所欠的账册,小气的疏楼龙宿要即刻向汝追讨了。” 5*y6{7FLp  
剑子心中觉得有些好笑,无甚表现,只是将垂至肩前的一缕白发撩向身后。层层叠叠的繁琐装束终于从其主人的身上卸了个七七八八,他重新俯下脸,决定用一个最简单的方式结束关于“账目”的话题。 Ee$F]NA  
不再是轻轻的,浅浅的,若有若无的触碰,这次终于是一个认真的吻了。 EuD$^#  
\%#luk@:  
儒门说礼,首要是不越位,不过度。先圣删诗说“思无邪”,或者说“哀而不伤,乐而不淫”,都是指无过无不及而言。龙宿身为儒门天下第一人,虽然对迂腐的官制礼制始终不满,不满到亲自创立了儒门天下的地步,但在性情根底上,仍是出于儒,即使走起极端来,也还是风雅而节制的。 G|UeR=/  
故而即使是情动之时,也往往不出什么声音。——这与面皮薄厚毫无关系,起码龙宿自己始终这样坚持。 OK:YnSk"  
剑子自然不迫他,剑子仙迹是从不强迫他人的。 X'7MW? q@  
况且他二人虽然在好友之上发展出了这层关系,却不代表其中相交多年的默契无间、对坐畅谈的深厚情谊,便可以被“爱欲”两字简单概括,那感情丰厚得多,也复杂得多。复杂到千头万绪难以梳理便不去理,丰厚到无论立场行径如何,都愿为彼此保留一份最基本的尊重。 XE:bYzH  
除此之外,龙宿于此事上还有一个特殊的习惯:无论是否疲累,他皆不会在此过程中合眼睡去。依他自己的说法是属于“失仪”的举动。 ~2XiKY;W?  
剑子对此无谓可否,毕竟这种高唐云雨之事,于他而言不过是何情何境之下,心意发展至此而水到渠成的事情。就仿佛花木春生冬谢,雨露坠入池塘,美酒融于清水中,那般自然而然,来时随心意而为,无时也并不如寻常人般求渴。 ^%33&<mB}  
像是白水。 ,Mn?h\  
可是这一次有些不同。 ^QTkre  
作为下位者的龙宿对这种不同较先觉察。空气有不同,从前即便在这种时刻,周围的气息也是清爽而恰到好处的,不似如今这般起了甜腻,沾惹了存于爱欲中的占有的香味,沾惹了红尘。他有些讶然地望向剑子,而后发觉这个人仿佛也与往日不同了。 l]5!$N*  
他熟识的剑子也像是水,无定聚散,却总能令相处之人觉得舒适。然而今日的剑子看起来虽仍温和从容,但拥抱、亲吻,身体之间触碰的力道却清晰地告知他,这是酒。就如他们方才饮过的那壶一般,观其色如水,实际上却是最烈的清酒。 d]^\qeG^p  
始终知节制守仪态的儒门龙首有些吃不消,手按上对方的肩膀,金色双眸水光潋滟,眼尾处便泛着微微的红痕,咬牙道: iB{l:  
“剑子汝……” MBFn s/  
下文是何,他纵是脸皮再厚,自己也说不出口。 Ehtb`Ms  
剑子仍有余暇轻轻笑一声,手指掠过那人散在脸畔的银紫长发,挽过鬓角,而后与他额头相贴,声音仍是低而平静。 5e c T.  
“龙宿,吾非得道仙人,也不曾脱离红尘。剑子仙迹会恐惧,会不舍,你那杯错认水,我也会醉的。” };~I#X  
疏楼龙宿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为确证不得不贪求,因为恐惧过失去,所以妄图占有,这样的剑子既陌生又熟悉,而之所以熟悉者,不正是与当初魔神降世,磐隐神宫崩毁后无所适从的自己同样的心情么?归根究底,身在红尘中,只要有情,谁又能免俗呢。 \.`{nq  
他手指收紧,毫无预兆地将对方带了下来,吻上去时眉目中是一贯的骄傲风姿,过后喘息不止时这份骄傲从容也分毫不减,那种美盛气凌人。这本来就是这个人的本性。他嘴角一挑,道: G>+iisb%  
“所以吾说,剑子汝……实在是入世的出世人。” hJoh5DIE95  
ue!wo-|#G  
湖中没有风浪,就好像天地间亘古以来始终不曾有过一般。冰洁的玉轮如经水洗,静静悬挂在湖波之上,春风穿过杨柳,穿过融化的冰雪,穿过一双低飞的燕子,停泊在湖心画船深处隐秘的角落里。 tfd!;`B  
直到月落星沉,晨曦擦着湖面露出裙摆的一角。 k= .pcDX  
剑子倚着栏杆闭目坐在船舱外,古尘甚至都规整地被他背在身后。龙宿以扇挑帘而出时,恰值华阳初上,皓日刚刚跃出水天的尽头,剑子睁眼,看到他头上发簪歪了一枝,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竟也没有去提醒。 2D{`AJ  
“哎呀呀,月落日升,真是可惜了昨夜的满月嘉景。”儒者慢慢打着扇子走过来,除却一枝簪外,一切都与往常毫无差别。 $"{I| UFC  
仍是华丽无双的疏楼龙宿。 FzQ6UO~'  
剑子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开口道: 9Qc=D"'  
“中天月色好谁看。” G -RE  
华丽无双的疏楼龙宿握扇的手指似是停顿了一刹,继而镇定从容地吟道:“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夜间尚十分坦然的人说这几句时,却透露出些许别扭的掩饰来。他继而轻咳一声,索性以扇遮面,转移了话题。 (!diPwcv  
“好友作如此打扮,看来是要应邀再入红尘了。” x^!LA,`j  
“是。”剑子仙迹负手,雪白的广袖飘然而起,映着旭日璨然光辉,有九分像足了降落凡尘的仙人。他又问道: FmtV[C #  
“龙宿你呢,又是怎样打算?” ap.L=vn  
“哈,吾自然是作壁上观,继续过吾华丽的逍遥生活啊。”龙宿唇边有笑意,便泛起浅浅的涡漩来,明珠倒映日光,将他整张面容掩得只留下一双深不可测的金色眼眸,剑子知他尚有下文,果听那人转折道:  k< g  
“不过若是好友几时愿邀吾再续昨夜未竟的赏月之约,吾亦欣然愿往就是。” @D=i|f  
7j{63d`2  
END.
空潭泻春,古镜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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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2樓  發表於: 2017-10-19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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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也太生活了吧! "I&,':O+  
情愫暗沉又寡淡,抓心撓肝只覺不夠。 n~v*  
求後續啦!!!給太太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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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  發表於: 2017-10-21 0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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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太太疯狂打call,剑子和龙宿就该是这种相处方式啊ԅ(¯﹃¯ԅ)好棒的感觉,即使是平静的日常生活也处处透露出剑龙两人的心有灵犀。
昔曾随风奏华章,万仞不索心头。几许孤星零夜雨,愁眼今在,暮泊倦流看湄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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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silei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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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  發表於: 2017-10-23 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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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人的相處模式 9i/VvW  
大概就是一切盡在不言中啦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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