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09 【燕歸人X羽人非獍（燕羽）】不可量化之心（现代中篇，19L，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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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mdyx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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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

樓主發表於: 2017-05-09 15:5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5.09 【燕歸人X羽人非獍（燕羽）】不可量化之心（现代中篇，19L，完）

首发LOFTER，新完成的中篇小说。
现代背景，涉及人格+精神分裂描写，黑化羽人会出现，后面含一些R18情节……

[ 此帖被ymdyx0在2017-05-09 22:35重新編輯 ]

▲LOFTER 慕卿千余载（或百度搜同名）
（粮食很多，就问你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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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7-05-09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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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层层楼梯都有血迹，已经存在有一段时间，被灰尘掩埋了部分，色调越来越淡。追着而上，心跳也没来由加快，仿佛预知了将会发生什么事，担忧大些。

这一地带就像被与世隔绝了，可它不是桃花源。居住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患有日光病，昼伏夜出的习惯使他们只能斟酌选工作，而且供挑选的机会变少。

大部份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哪怕仅留一点正义，也会让这份“正义”最大化，变为现实。

于是，杀手这一行业，渐渐在交头接耳之中流行了起来。只有隐蔽性和神秘性，可以褒义地旁观这门行业的实与虚。

甫一打开门，空气中浓郁的熏香味刺激得燕归人皱了皱鼻子。环顾四周，窗前的吊篮还在锲而不舍地摇摆着枝叶，吊篮的主人却不在。

这株吊篮并不是他心血来潮去花店采购的，他并没有养花种花的爱好。

只是有这么一天，楼上的邻居因为水管爆裂淹了大半个屋子，情急之下抱着吊篮上门希望以花换取住上一个月的时间，以便房屋再装修。

因此，他现在不是孤身一人。

“羽人非獍……？”继续往里搜寻，熏香味道越来越浓，好像还有别的什么。

燕归人翻找了一下垃圾桶，看到一份空了的药剂袋以及说明书。

回过神，卧室门打开了，对着手臂注射的男人猛然一惊，直直望过来，琥珀色的眸子闪成骇人的光。

这一错手，自针孔出来的事物全没用着地方。

燕归人过来收了注射剂，对着垃圾桶来了个投篮，准确无误。

“你又多事了。”羽人将褪下肩的衬衫穿回去，纽扣敞着，干爽的肌肤透着诱人的亮色。

燕归人非常高大，高大地挡住了羽人深情凝视远处吊篮的念想，因而变得兴致缺缺。

踩着拖鞋离开卧室，身后还缀着个尾巴，晃悠的身形代表着难得严肃的表现，这让羽人感慨，“燕归人，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知道你会对一个邻居抱有同情心。”

他显然像在说别人的事，讨论讨论今早吃的是包子还是馒头，除此之外毫不在意。可你我都相当清楚，只有想克服日光病的人才需要那个注射剂，收获是你可以在白天行走。

可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燕归人始终盯着他，生怕他又要做出惊天动地的决定，“我早就想问了，你到底做的是什么工作？”

“杀手。”这一带80%的人都从事这一行业。

燕归人不信，“那我怎么不用注射剂？”

“我想身兼多份，那样收入也会翻倍。”羽人慢条斯理地翘起腿，手里抱着一本厚厚的书。仔细一看，是京极夏彦的作品。

燕归人也讨来一本，对着密密麻麻的印刷文字温声道：“不需要，我说过，就算你的房子装修好，也不打紧，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羽人悠悠扭转过头，眼神耐人寻味。

此时刚好晚上十二点，外头的老式时钟兢兢业业地敲响阑珊夜色，人们都开始了喧闹。

其实燕归人总是很悠闲，为什么燕归人不对此作出任何解释。羽人不认为关于自己的事可以造成多大的困扰。

“对了！”燕归人的反射弧现在才回来，关切道：“一路上看到的血，是你的么？”

羽人即答，“不是，我没有伤口。”

“是么？”这里是第十六层楼，二十层是上限，难道还有人住在天台上？

“别想了，不是什么大事，省点力气。”主要是这人老把自己当成好朋友的出发点让羽人惶恐，反而增添了压力。

“偶尔……也是可以依赖我的。”燕归人咕哝着说完，探过头去一看，对方已经睡着了。体贴地将书拿离，那两条胳膊还是追着攥了又攥，好似被抢走了宝物似的。

瞥视了一番羽人蹙紧的眉头，燕归人顿时生出了罪恶感，仿佛真的干下了蠢事。他叹口气，手下轻拂封面，只见上面写着——势不两立的梦魇。

隐约记得，羽人非獍很爱看精怪故事，特别是百鬼系列。

他再三强调自己不是无神论，也不是迷信，他只是纯粹喜欢那些庞大又精彩的画面。

燕归人通常会好奇地询问，与之相反羽人想得有点多，反驳起来就带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 此帖被ymdyx0在2017-05-09 16:1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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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

2樓發表於: 2017-05-09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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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跟燕归人的格调完全不同。

燕归人是个现实主义者，他的书柜里有各种各样的反腐查案书籍，但他跟这类全然搭不上连系，他就是个小学三年级立下当警官的梦想结果长大了只能远远看着警官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可怜家伙。

不过，他不会后悔，用不着后悔。

羽人醒过来已经是半夜三点整了。

他没有窝在沙发，而是呈大字躺在床上。在床上的也不单单只有他，燕归人正胳膊一伸搭在他脸侧睡得正香，随便一动，那手指也跟着不安份，把玩起他的耳珠。

羽人大气不敢出，又恨得牙痒痒。他忍住想一拳揍过去的冲动，想也知道还是燕归人善了后。

最近老是这样，突然间就睡过去，且不记得具体时间。

羽人捏了捏鼻梁骨，才发现上面有明显的印痕。戴惯了眼镜就会有这种苦恼，他习惯看书前隔张平光镜片，那样对眼睛好。他抱着吊篮上门，亦是在教导邻居要热爱大自然。

只是，这位邻居压根未曾表达过感兴趣。

轻手轻脚下床，找不到人形抱枕的男人开始不满地咂咂唇，英俊沧桑的脸上同时出现了委屈和伤心。羽人看得想笑，摇摇头踱到窗前。

窗帘一直都垂挂着，从来照不进光线。不仅如此，外头的街市全都不是露天的，所有人对阳光都有着天生的畏惧。

吊篮不用考虑光合作用的烦恼，待在室内一样健康。然而再健康，叶表还是呈现了枯萎状态，仿佛在数着一个人的生命倒计时。

玻璃倒映着羽人的面色，由淡然转向阴郁，还有些沉淀的冷情。那骤变的神态，将原本白皙的肤色剥离开了，释放着令人心惊胆颤的寒冷。

前不久被他看过的那本书忽然无风自动，翻起了书页，一页又一页，诉说着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如是发愣的有两个——

羽人惊慌地寻找着备份出来的注射剂，嘴里念叨着：“你，不准出来。”

只是镜面反射，却是独立的喜怒哀乐。

紧张的那个如同无头苍蝇那般四窜，想也不想脱了上衣，咬紧牙关拿针孔对着血管位置扎上去。破天的痛楚，还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固执，看者皆唏嘘不已。

无所事事的那个在镜子那头眯缝起了眼，冷冷的笑意不含半点怜悯，反而慢慢侧目，穿过卧室，看向刚因动静鲤鱼打挺发起呆的另一个男人。

“燕……燕归人。”对方迷茫又困惑的目光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宛若隔了远山近水。羽人没来由地一阵心虚，连说话也结巴了。

燕归人揉了揉眼睛，对眼前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他迟疑道：“我刚才怎么看到有两个你？”

“你眼花了。”

注射剂就在地上，已经见了底。燕归人肃起脸，沉声道：“你究竟有没有看说明书上写的副作用？”

“有的。”羽人镇定地蹲下收拾，并拿棉签抵着手臂上的针口。

他滑进沙发，如释重负地仰起头。

岂料，头顶已经有一张脸近在咫尺，燕归人不知何时来到跟前，对着他细细端看，想挖掘出一星半点诡异的裂缝。

羽人微怔，忍不住伸出手点了点这人的鼻尖，“多谢关心，我很高兴。”

燕归人没有移开视线，提醒道：“下回我要陪同你一起去工作。”

羽人有所隐瞒，为了什么，没人知道。

说到底燕归人不是不可多得的人物，也不是羽人的亲戚，没有那份权利和义务去左右羽人的脚步。他只是担心，只是在意。他念念不忘，那么，羽人无法狠下心来拒绝他。

踌躇了半晌，羽人叹道：“好吧。”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本书又合上了。封面俨然一变，由“势不两立的梦魇”衍伸为——与你势不两立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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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7-05-09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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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关于他，和他，和他。既然隔了逗号，那么就是不同的个体，拥有不同的态度。

羽人非獍曾在无数次染血后惊醒，可又完全想不起究竟是何时受的伤。他的身手不错，速度敏捷，一般人不可能会伤及他。

入夜了，风是凉的，簌簌低语的落下孤灯透着寒意，默默照映前一天所下的梅雨。

羽人侧目而视，男人离他很近，又很远。一辆车里，若有所思，快将外头的喧闹氛围打得粉碎。

“我如约带你来了，那是我工作的地方。”前方不远是一家私人餐厅，搁在一边的太阳伞兢兢业业挡着光线。

人来人往的拥挤除了慕名而来的客人，也就只有神采奕奕各有千秋的服务员。

燕归人不禁感叹。

羽人非獍虽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但照样擅长吸引人。

他的气场一向奇怪，只是单单独坐或伫立着，也会点亮被动技能，让一些目光停驻在他身上。谁都想要融化他，也许正因为如此，他要做起服务员还能为餐厅添一份营收。

不过燕归人的重点不在这里，“你在开玩笑么？”

羽人不动声色看向窗外，“我已经指给你看了。”

燕归人皱眉，“说好的杀手呢？”

“有表面处理就有另一面真相，难道你要让我带你去幕后？”羽人无语瞥过来。

燕归人嗫嚅了片刻，竟然没话说了。

车就停在拐角，隐在可怜又低调的位置，旁边还有大型阔叶植物为他们遮掩一切。燕归人将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指尖勾着带链子的打火机。

有这么一刹那，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清晰映出的是两种神态，同时出现在这人的脸上，各占一半，令人胆战心惊。

他的思绪逐渐纷乱，以至于烟瘾再犯，不太自在地干咳。

“车内别吸烟。”羽人警告他。

“嗯。”燕归人相当清楚羽人对香烟敬谢不敏的程度。

事实上慢慢地，燕归人在两人相处时减少了很多次数，究竟是什么时候培养出来的好习惯，连他也不甚了了。

“回去吧。”羽人环起双手，又是一项带有防御性质的微反射。他将背脊靠在车座上，眼角余光轻巧掠过那家餐厅，不作停留。

他一点都不留恋，只因那里是他要应付燕归人的权宜之计。他还明白，照燕归人的双商看来，说不定已经发现了。

羽人喜欢安静，喜欢看书，喜欢戴眼罩假寐，成了燕归人日复一日观察的课程。当然，关于同床，除了偶尔顺带一捎之外，他不会做欠揍的事。

羽人在他喜欢看自己安静，喜欢看自己看的书，并也不知不觉喜欢上了眼罩后陷入长时间的懊恼。

羽人不时望着镜子，由一开始跟着不爽而不爽，再到踩空在不知名的泥沼，全身上下都沉甸甸的，不管怎么看都不是好事。

显然，燕归人热心过头了。

“不要一直盯着吊篮看，你带着它上门，就说明已经易主，它现在是我的。”燕归人不接受他的反悔论，抱着笔记本表示抗议无效。

羽人看了看吊篮上垂下的几片枯叶，“明明不用照射阳光，却连在室内待着也成了奢望，它还有什么用？”

“也许它的天命是让你产生愧疚，从此以后为我做做家务收拾收拾房间什么的……”话音未落，积攒了无穷无尽力量的抱枕命中燕归人的额头。

羽人捞起另一个抱枕，“你已经对我的工作丝毫不在意了。”

“都是小事。”反正当事人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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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7-05-09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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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展开抱枕瞧了又瞧，发现上面不是记忆中的条纹，而是稍显幼稚的水果图案，“你换了枕套么？”

“改善一下环境，也能改善睡眠。”

“谁的睡眠？”

“你的。”

空气忽然停滞，只有一方不配合，一场交谈才会持续不下去。

羽人的面部快要扭曲了，好似遭受到了重锤，有了非同一般的压力，胸口亦凿出了大洞，闷得发慌。他几乎有了呕吐的冲动，以手捂住嘴，吞咽困难。

他将这一系列反应都遮掩在抱枕那端，只有肩膀轻轻耸动。一些乐观积极分子会当他在偷笑，比如燕归人。

“最近社区论坛有很多投诉，大家希望杀手这一类撤出行业选择范围。”燕归人就事论事移走他的注意力。

羽人重新坐直，“为什么？难道陪酒更受欢迎？”

“毕竟，它们直接跟危险挂钩，谁都不愿吧？”燕归人轻声一叹，“日光病已经够招人烦了。”

羽人凝视着他的侧脸，微微摇晃身形，“你其实可以……”

“注射么？”燕归人盖下笔记本，淡道，“副作用，精神分裂，算了吧。”

他说得快，一笔带过，与此同时，羽人的右眼皮猛跳，两秒即收。燕归人习惯性地要过来捏捏他的肩，后者下意识挥开，向左挪动了几许。

瞪着落空的一双手，燕归人沉默不语。

“这两天你都围着我转，是时候做你自己的事了。”羽人不太支持他的无条件支持。

“做我自己的事……”燕归人挨着他坐下，想起论坛里那些内容，“如果我出了事怎么办？”

“何必杞人忧天呢？你什么时候这么弱了。”明明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哈。”燕归人坦言，“我是要说，我出了事，会不会有人担心？”

他缓缓看向他，深邃的眼神徐徐不落，探究有，可关切焦灼占据了大部分。

又是一夜凌晨，钟声敲响终生的善意，是深是浅的表和里一一浮出水面，荡出一丝丝涟漪。

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在门口跟羽人擦肩而过的燕归人停下了脚步，回头顾盼，只见着一袭洁白无瑕的衣角。

人生若只如初见，耳畔里响彻最清晰的却还是后来楼上水管爆裂的动静。把人吓得，从梦中惊醒，一时间找不着东南西北。

“不会有人担心，你想多了。”还有一点是，亡者无梦。

燕归人站在高台上，望着漫天繁星，脸色是难得一见的平静。

羽人就是这样的脾性，你不能自他倔犟的嘴里掰出有用的讯息，他总是能够面无表情地宣示自己的无辜，扫断你的所有测度。

但是，既然是测度，不直来直往追到内心深处，对不住那些决定。

燕归人低下头俯视面前的混乱。

只有夜晚是他们的舞台，活动区域不仅仅限于这一带，还可以一路往前。要杀的也绝对不可能是慈善家，他们中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寻找这块失落之城。

隐约还有风声，燕归人知道后头有其他人寻仇追赶。他跳下高台，大步流星，就像走在花园里散步那般悠闲。

顿了顿，他又出神了。

黑暗中还有更清冷的气息，混杂在其中如同突兀的救赎。血腥味浓得很，打开了他还算新鲜的记忆，跟在楼梯上捕捉到的血迹诞生情景一模一样。

被裹在薄茧里径自向往阳光的那个男人，眼睑往下搭着，漆黑色的大衣被刮得呼呼作响，澄亮的皮鞋要比往常更一丝不苟更严谨冷漠，快将始作俑者碾踩得灵魂出窍。

燕归人的呼吸中还有点好不容易追上来的慌张，颤抖着手点燃一根烟后，也一同点亮了彼此的面庞，近在咫尺，却非常陌生。

“燕归人。”首先唤他的他，为他善了后，嘴角牵出一记几近病态又狂热的笑意。那迥乎不同的表情和反应，刚好跟纯粹的白相反。

燕归人被迅速消逝的烟灰烫到了——

羽人非獍，体会到了“喜欢”的含义。

却将喜欢的心情压下，任它膨胀质变，奉献给魔鬼。如今再想囚禁，已经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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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7-05-09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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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抛硬币时，看着翻转的两面，大脑指令会先通往反的那一面。不管最后按住不放时会有哪些心理内容作祟，反面永远是最容易得出答案的渠道。

燕归人在车里也这样做，可他没有完成。

上抛的弧线还在进行，途中已被另一只修长的手参与，指尖几个勾挑，那枚硬币就跟长了脚似的，沿着那人的指缝滚动，到达中心。

终于停下，正面朝上，燕归人被一把按在车窗上，快连玻璃也震碎了。

“你在测什么？你的命运还是我的命运，燕归人？”

耳边的嗓音低沉清冷，还掺着些许急促。每个人都有两面，谁都争相要当能被世人记住的那面，现在的羽人非獍也不例外。

他还是他，可还是有点不一样。

他整个人好像被拎进了大染缸再拎出来，他的眉梢缀着近似于蛊诱的翠绿，他的嘴唇投映着过分浓郁的七情六欲，他的气息是黑色的，与夜晚融为一体，也许下一秒就会将他人吞噬。

燕归人被巨大的压迫感弄得差点喘不过气。身上的男人力气十分大，车内乾坤何其窄小，压来压去还是这种伸展不开四肢的小天地。

他定了定神，道，“你先放开我。”

“你先承认，我就是羽人非獍。”男人的鼻子灼热，仿佛下一秒就要做出惊天动地的暧昧举止。

燕归人的头皮都要炸开了，他不冷不淡安抚道：“好，羽人非獍……唔……”

意想不到的发展暂停在古怪的气氛里，唇隙透来的水润代表羽人面上一喜的神情迎来了主动性。

羽人单手停在一边，拉下窗帘，随着霓虹灯尽数敛起，连他涌动的眸光也遮住了，只残留着点滴向往，盘旋在口角轻碾的当口。

燕归人不由自主冷了脸。他无法从中学到该有的刺激和兴奋，而是愈加迷茫。火热的感触全是来自对方一人，导致自身温度越来越低。

放任自流，果然不是什么好方法，他的大手往前一挪，掐住羽人瘦削的腰猛地使力，将其扣在反方向的位置上。

论起身手，燕归人不输半分，要制住羽人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他有顾忌，不可能会伤害对方。今晚骤变的画面一幕接一幕，他艰难又无力地消化着，不太自然。

“受伤了么？”他问。

“没有。”羽人枕着车座，脸侧的发丝无风自扬。

“我没弱到这种地步，被围攻的可能性和脱出战圈的可能性不是正比，我是后者。”因此不需要帮手。

羽人勾起唇角笑，“哈，你这么自信。”

“然而你还是受过伤，是因为我。”燕归人颤抖着手，自始至终他未曾点燃一支像样的烟，首先想起的是楼梯上那些血渍终于有了去处，接着想到的是不久前被提醒过不准在车内吸烟。

他自暴自弃地将打火机扔到前面。

羽人默不作声注视着他的失态，倏然扭转过头，目光如炬，一寸一寸都是郑重，“这很简单，我不放心你。”

“谢谢。”发动车子驶了一会儿，停在一家蛋糕店门口。燕归人收了窗帘，望着窗外的风景，还有橱窗里琳琅满目的蛋糕。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么？”羽人觉得不可思议，这人竟然无视自己。

记忆犹新的是燕归人的震惊，太真实了。这让他相信这个世界确实有他的一席之地，因为只有他清楚他是羽人非獍，却又不是原来的羽人非獍。

初次感受情绪分配是在一个寂寥无星的夜里，低垂着眼思索的他自己始终翻着手机通讯录，始终对着一串号码担心得要死，又始终如一地谴责自我。

这就好比犯罪心理，明明成了定局，还在挣扎是不是一场意外，是不是仅仅只会发生一次。仿佛只有通过这些莫须有的安慰，才能使得一腔克制不住的孤勇、担忧和倾慕有托管的地方。

现在的羽人非獍，唯一不同也唯一直接的是，视线从不会模糊，永远向着一个人。这是对着那份心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执拗，亦是管不住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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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7-05-09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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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人熄了车灯，扎在身上的热情让他如芒在背无处可逃，竟然开始后怕于同性的影响力。

他绅士地拉开车门，“下来，去吃个蛋糕。”

“这个时候？”虽然店里24小时营业，也不可能会强制你半夜三更还上门造访。羽人下车时故意扯了扯燕归人松松挂着的领带，随便一个卷弄，两人就靠近了。

谁还会在意大街上有两个男人倚着车门“打情骂俏”，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应酬，鲜少有他们这般纵容。

燕归人的面色苍白，也暗沉，可见他忍了又忍忍得很久。一个人脾气太好也会有负面，一旦爆发，将是飓风过境。

羽人识相地为他整理好领带，放开他。

拍拍手，手中还有余温，放在鼻尖吸闻，是属于彼此之间交叠的气味——淡淡的尼古丁，浅浅的荷尔蒙，还有刚好的相斥。

“我喜欢吃蛋糕。”室内暖融融的，散发的香甜吸引着燕归人的思绪。

羽人抱着吊篮来找他时，他手里就拿了一个小型慕斯。他一手操持着刀叉，嘴角还停留着顽皮的奶油，尽管羽人掩饰得很好，燕归人还是清楚瞧见那副清俊的五官上表现出来的嫌弃。

因此，羽人非獍洁癖的习性一目了然。

“这是我无法苟同的学问。”羽人看着他选了两个造型简单的三明治，不太友好地斜睨着上面堆积的乳白色。

燕归人喜甜，喜动，他则喜静，喜苦，完全相反的。

燕归人不会在单独一个人时想着去铺陈细节，却会因为朋友而受感染，会因为照顾和体贴的品德去关注多出来的事物，所以，会记住看望一下吊篮，会选择更换枕套，会尾随着去购买眼罩。

他做的顺其自然，有心人却不这么想。

他们坐在隔板那头的沙发里，桌上转着八音盒，高贵典雅的王子公主相携共舞，旋律优美浪漫。

燕归人将车钥匙放在手边，将一个蛋糕递过去，“吃吧。”

“突然间决定，突然间做，你也很任性。”羽人迟疑地看了一眼，还是挖了小小的一角送进口中。

“当一个人，适应了另一个人的所有缺点，就会转化成优点。”燕归人老道地唠叨，思绪万千还没有整理明白。

羽人吮着糖分，眉头蹙得越来越深。他抬头，见这人吃得香，顿时感慨，“男人三十而立，才显成熟稳重，若还能挖掘逆龄的可爱和童心，那么真的算是极品。”

燕归人放下刀叉，神情恍惚。如果是旁观者，大概以为他要被攻略彻底了，毕竟他接下来的行动已经彰显了漏洞。

只见他伸出手，抹去羽人唇边的白渍，轻轻一揉，滑腻的事物就此融进血液。

“吃相真差。”你看，连语气也这么平易近人。

羽人眼里一深，顺势用舌撩他的指尖，细细啄的动静犹如白文鸟衔枝般纯粹，有着挠人的痒意，变成羽毛拂在心头。

“怕甜么？”燕归人难得的没有反对。

羽人回答得口齿不清，“还好。”

燕归人意味深长凝视他，“我以为你会直接将它扔了。”

羽人还挖了一角没有开吃，“我不会拒绝你的美意。”

“嗯，吃吧。”

也许放空了才能得到解救，吃到一半再去面见睡神，还会由衷记挂那种体验。

在羽人睡意朦胧脑袋往下磕时，燕归人及时过去扶住他，并将他手里的蛋糕带往自己这边。

尝着比起以往都要沉重的礼物，燕归人叹道：“你从来不吃，这是你的原则。”

你却改变了。

那我，该如何面对即将醒过来的那个原本的你。

-
PS：
黑化羽人简直有女王诱受的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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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17-05-09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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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

“什么？”

“比如水管，是你自己毁坏的。”

燕归人还是神色如常，不对羽人非獍的扪心自问寄予厚望，他当然也不知道恢复过来的羽人正在天人交战，陷入两副意识里，摊牌纠结。

一个人若有抉择，那么应该是决定命运是通往天堂之路还是地狱之门。总是要选，总是有这么一天，使劲藏着掖着不是办法。

羽人想不起来发生过什么，他后知后觉不可能会是好事。

将衣服扔进洗衣机之前他顿了顿，拎到鼻尖一闻，竟然有甜得腻人的味道。这一天他整个人都像是遭受到了莫大打击，闷闷不乐。

燕归人去了一趟朋友聚会，出门前羽人坐在沙发里，回家后还在原位一动不动，跟成了仙似的。

“他们向我问了你，希望下次能够带上你。”并随手搁上新买的草莓。

望着一整袋鲜红色，羽人眸光一闪，“我和他们完全不熟。”

“那是因为我经常讲。”燕归人拿来一个果盘。

羽人会意，将一颗颗草莓倒腾过去，再接过，主动去往厨房。燕归人喜欢蛋糕，是燕归人的爱好，他也有，那就是水果。

他是水果爱好者，且来者不拒。

水龙头里出来的液体清凉，浇在手中可以将无关紧要的压抑洗涤一空，羽人细致地擦洗着，洁癖习惯不允许他看见一丁点污秽。

他就宛若一束白光，被收裹在白帜灯下，转眼要被吞噬。燕归人忽然沉默地盯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自己也有宅的成分，可迫切需要调节一下情绪。迥异的两面不可能会不了了之，更不是当事人的错，于是，发不起火，生不起气。

“你洗了好久。”等反应过来，那腔担心已经化成行动，似半抱住安静的男人，大手探寻过去，一起洗。

玻璃上的水雾堆积如山，一串又一串，俨然仓惶。

羽人非獍的嘴唇不着痕迹地抖了抖，有点忐忑。结实的胸膛贴着他的背脊，传达着两人平稳和淡的心跳，就连空气也减缓了流动的速度，纷纷沉浸其中。

他们就这样你不言我不语却默契十足地僵站着，谁也不肯先低头。

“燕归人，你不想对我说什么么？”有时候太过在意，会认为对方是在通过自己看别人。这种错觉愈来愈强烈。

“该说什么？”腾出手晾干覆着的水滴，羽人还在慢条斯理地摆放，家居果盘竟然可以摆出外边的讲究，且有模有样。

看着点缀在最上面的葡萄，燕归人突然不想吃了，生怕破坏这样一副好画面。

“你看过那个我，是怎样的，说出来吧。”回到客厅，羽人的眼角余光停在那本书的封面上。

京极夏彦的作品能给人很多想象力，毕竟是世人皆知却也只是知之甚少的经过。当摆渡者，摆渡的不是三途河的简陋扁舟，就该想想一叶障目之外，灵魂长的是何种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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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

8樓發表於: 2017-05-09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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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发现听了这番话的这个人，露出了复杂的神情，不肯讲、有所顾忌、以及在微微地抗拒。

这人的侧脸是刚毅硬朗的，行云流水的线条一直牵到分明的锁骨和宽厚的肩膀，高大又健硕的身材足够当服装店里负责试衣的衣架子。

就在他看得失神时，这人转过头，眯起了眼，小声对他说：“像现在这样，煽情又顽固地想用眼神杀死我。”

“哈，你这个冷笑话。”羽人移开目光。

“放肆狂妄，适用于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不过还会映照在你身上这种事，我确实意外。”燕归人看着他吃草莓。鲜嫩的颜色，汁液淋漓，在一口咬下时润了一遍淡色的嘴唇，变得饱满性感。

诚然，羽人非獍就不应该跟这些挂上钩，完全不是走这一路线的。同样的问题，若他真表现了这一面，你便会被冲击得说不出话，总感觉受到了会心一击。

“那你，觉得那个我和这个我，谁该存在？”羽人问得顺其自然。

燕归人肃起脸，“你先告诉我，你是想驱逐日光病，用了注射剂，还是想精神分裂，才用注射剂？”

羽人侧目，“两个命题，两种假设。”

“两个你的想法，都不可能这么简单。”

“那你要失望了。”

见底的果盘，说明一场交谈无疾而终。听着耳边哗啦啦的水声，抱头无语的燕归人快要扯断了几根头发。

瞪着飘到跟前的几缕未老先衰的白发，他在猜想是不是早就有预兆，说不定哪天就要被那个倔拗的家伙整得满头青丝见了阎王。

夜更深，月色半，人，依旧不知悔改。

羽人穿着日式浴衣出来时，发梢还在滴水，将多余的发捞上去后，光洁的额头干净清爽。

他的背脊勾勒得很优美，扭动间的视觉盛宴在持续，发生在十六楼上，没有人会投来闲闲一瞥。

他当着燕归人的面脱了换上睡衣，也将令人在意的美妙镜头藏得严实。燕归人已经窝在沙发里睡了，羽人不认为他有偷看的意思，反而还因为这种无动于衷不爽。

端坐在一边，往上提着眼睑，只有羽人知道，自己有多不想睡。

男人水草般铺洒开来的发丝蓬松，隔着裤子偶尔轻拂，竟然有种破空的暖意。

羽人一手打开笔记本，一手沿着裤线哒哒行走，将那些小东西拈了拈，用指腹搓玩，感受手感，之后，看着它们顽皮地溜下指缝，匆匆而去。

一张沙发，两个男人，曲起腿的，只有呼吸缓缓升腾，翘起腿的，熟练地敲打着键盘，偶尔喝一口泡得相当浓苦的咖啡。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是否喜欢你么？”少顷，羽人的尾指勾着回车键，叹道：“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已经害怕得忘记初衷了。”

主人格和次人格，是可以转换的，如果次人格拥有比你更深的意识和自我引导，将现实中所发生过的化为乌有，那么，该有的人，随时会消失不见，不该有的人，堂而皇之出现。

燕归人隐约好像做了个梦，梦中人的低语小心翼翼又温顺，甘雨徐徐而降，几乎融化了焦躁不安的所有思绪。

那种无微不至，借惯给他人，已经无法割舍自身的肯定。那种心声，仿佛上了连结纽带，将他的注意力也集中到一块。

他是被一股重量砸醒的，一骨碌爬起来四处张望，还以为来了一场地震，再聚焦，原来怀中倒了个人。

熬不过去的羽人非獍眼底泛着难看的青黑色，笔记本掉落在软质地毯上，屏幕还亮着光。

燕归人单手抱着他，单手点开，发现是社区论坛后台管理程序。三秒之隙，燕归人徒然惊醒，再次看过去，敲开发布任务权限和委托人申请名单，终于发现了端倪。

之所以诸多工作种类中会有高危杀手职业，创立者就是这个人，却又不仅仅如此。这个人，与其是在这些事情中陷入困境，倒不如说，感情之上还有良心，徘徊在人格之争。

他在为了找出答案，也在计划着找出后再扣杀。也许，“燕归人”的存在，只是冰山一角。

可是，哪怕燕归人只是一个过客，此时此刻，睡过去的羽人非獍仍是痛而热情地，攀着他的肩喃喃念着名字的奥妙。

燕归人静静凝视着他，手指鬼使神差动了起来，抚在那有了咬痕的唇肉上，轻轻按着。柔软得好像一块棉花糖，微颤的敏感带出一丝懊恼的低吟，可爱得无以复加。

“把你的心情拾回，仅以‘羽人非獍’面对我，你能做到么？”早就说过的，其实……完全可以依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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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17-05-09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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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空气加湿器发出“噗嗞”的声响，就好像燃着了火心，即将发生电流短路的悲剧。

外边雨还在下，羽人非獍杵在窗前好一会儿，印入眼帘的那座钟楼离得不远，也不近，巍然耸立的模样，模糊在视线那一头，象征着他们这类人的宿命。

最近燕归人的态度有所变化，比起以往更为亲切，反倒让羽人浑身不自在。转过身去，那人还在睡，没有选择温暖舒适的床，而是沙发，高大的身躯蜷曲着，眉眼间疲倦深剧。

最近两天，燕归人的工作量突然增加，若放在以前，羽人第一先质疑起对方那份兢兢业业的事业心，却不是。燕归人只是多揽了任务，扫荡了属于羽人该接的一切，如此，随着一人忙碌，一人便清闲了下来，无所事事。

甚至，想要问原因，也找不到时候。

燕归人减少了抽烟的次数，几乎都是盯着手中香烟发呆，忽晴忽阴的脸色似在苦恼着什么，又似乎有了别的挂碍。羽人若有所思着，清空浏览器记录，又安份守己，才得以平复躁烈的思绪。

“看上一个人，需要说吗？”篁影稀疏，茶馆里友人在窃窃私语。

羽人专心剥着花生，淡道：“那是先爱上的那个人的事，与另一人无关。”

友人忍不住问，“你还在做杀手？差不多就收手吧，虽然你的身手很好，但我实在不想收到死讯。”

“我还不想死。”这个时代，要论蒸煮茶汤也早失去了那种细致又讲究的步骤，所有人更愿意将中心放在值得考虑或者有利益可图的地方，其余的都不值一顾。

羽人说出这番话，连他自己都诧异，待到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面孔，立刻明了魔障的存在感深浅清晰。太阳穴突突直跳，还伴随着疼痛感，他举起手撑着，微微皱起了眉头。

友人关切地看着他，“说实话，会产生蝴蝶效应，不说的同时，还会引发对方的执拗，这是相辅相成的。”

羽人觉得友人愈发唠叨了，“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还是在猜测什么？”

“燕归人来找过我，问我你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他可以直接来问我。”羽人放下茶杯，一下子对西湖龙井失了品鉴的兴致。

“我的建议是，你赶紧回去你住的那层，这样就能断绝多余的关系，至少做起任务来会毫无顾忌吧？”

说得也是。

此时此刻要推卸责任会不会不太好，可羽人还是要说，做出决定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自己。至此，对于那些拾不起来的记忆，和燕归人微妙的转变，更能确定燕归人在意的并不是当下。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的提醒。”托多次注射的福，羽人已经可以在日光下行走，只是步履蹒跚，皮肤有点发热。

他打了把伞，又在药店门口停下。这里离茶馆有几百米的路，友人待在里边不出，是准备要留到傍晚，但他，需要回去了。

同样的几百米，另一端，就是家的方向。

药店门并没有开，它的营业时间是从下午四点开始，直到天亮。尽管如此，羽人仅是盯着，也察觉到如芒在背。

回来时，他在玄关前慢吞吞捣鼓，将雨伞摆置在角落，耳边传来的呼吸声刚刚好。

燕归人还在睡。

燕归人在半梦半醒间，看到的是洁白的衣角，和瘦高的身影，落在眼角余光内，徘徊不定。那人常年一副苦瓜脸，习惯教导别人怎么去面对人生，关乎自己，却没有勇敢主动的积极性。

那人靠近，又不靠得太近，离了几寸，怔怔停在那，这使燕归人有些出神。

短短的一段时间，看上去漫长许多，羽人的另一人格没出现，这让燕归人想起不知不觉抱着那人睡过去再转醒的当口，羽人非獍的眉头舒开了，轻微的喜悦即便是稍纵即逝，也让他后知后觉了然于心。

只是，羽人对此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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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5.09 【燕歸人X羽人非獍（燕羽）】不可量化之心（现代中篇，19L，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