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05 【素钗】渡世1-6，7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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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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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7-04-05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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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5 【素钗】渡世1-6，7L

本篇收录《江湖》，现放出部分，没错我是来宣传的_(:з」∠)_

1
　　夜色已经完全笼上了天幕，星光月光被密密的树枝阻挡，落到山林里就只剩下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叶小钗点了灯笼，提在手里赶着路。他年纪很轻，至多不过及冠，面容冷峻，一道疤横跨鼻梁，而那双深潭般沉静的眼眸却让这道疤痕不再刺目。他一身打扮简单利落，背后还背了一对刀剑，看起来就是一位清俊少年。
　　山林一片漆黑，唯有这盏灯笼成为唯一的一点光源。这座山上鲜少人迹，也没有什么小路可供他走，他只能顺着大概的方向走着，偶尔绕过一些过不去的地方。地面上布满了腐烂的树叶，走几步就能被伸出地面的树根绊一跤，但他的脚步轻巧且快，完全没有被那些厚厚的树叶或者从地面凸起的树根所阻碍。
　　叶小钗是个除妖师，这是他第一次下山，他的师父是个自称出家人吃肉喝酒却从不少，也从来不剃头发的假和尚。师徒俩住在一个破败了的小寺庙里，平时以帮人捉妖超度为生，偶尔还会扮成道士去看风水，勉强能够糊口。前段时间他师父说这次水患似有妖孽作怪，就直接把叶小钗从山上赶了下来，让他不除了那妖孽就别回去了。
　　叶小钗老实，也没有想这会不会跟最近水患严重人心惶惶，没人请他们超度看风水以至于两人没钱吃饭有关，就直接按照师父规划的路线一路奔波，路上还顺手除了几只为祸的妖孽。他刚到这里就听到了当地的一个传说，说的是这里有座山，唤作翠环山，这山上有个湖，唤作玉波池。每每入夜，那湖面上就会突然出现一个亭子，还能听到阵阵琴声，村里人胆怯，请了个道长去看，道长上山回来之后，就说那湖里住了位龙王爷，让村里人不要去打扰，村里人信以为真，从此除了每年的祭神日就不再上山。
　　如果是别人听了这故事也不过就当作怪谈，但叶小钗是个除妖师，那些自称神明的妖孽他也不是没见过，反正按照他师父给的地图，去那水患之地也是要经过这翠环山的，他干脆就上山，准备探查一番，如果真的是妖孽作祟，至少他可以替周边人了结了这祸患。
　　他到达山下村落的时候已是暮时，路上他向村民比画着问了一些传说的细节，等他听完了龙王爷的十个传说准备上山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就买了一盏灯笼，提着灯笼上了翠环山。
　　不多时，叶小钗就来到了玉波池附近，还未走到湖边他就听到了一阵琴声，琴声舒缓清越，如珠落盘，婉转动人。
　　叶小钗眉头微皱，将挡在面前的树枝抬起，朝湖上望去，却见夜色下，一间亭子凭空浮于水上，紫色的轻纱罩下，随风自扬，看不清亭中人的模样，只能听见那隐约的琴声。
　　那亭子就在湖心，离岸边足足七八丈远，要去估摸着也只能游过去了。
　　叶小钗走到湖边，盯着那个亭子，但那紫纱却遮蔽了他的感知，让他看不出亭中的究竟未何物。叶小钗也不迟疑，将灯笼往远处一抛，同时跃起，这一跃足足四五丈，但终究后力不济，眼见就要落入湖中，这时，叶小钗一脚踏在他先前抛出的那灯笼上，借着那力道再次一跃，同时旋身抽出背后长刀，直直冲着纱帘之后那人而去。
　　灯笼落入湖水，烛光立灭，锋利的刀刃卷上纱布，连着那层紫色的轻纱一同从高处落下。
　　纱后弹琴那人的反应速度也不慢，手一拂，将身前那古琴推到一旁，起身之时，剑已出鞘，堪堪架住这一刀。
　　刀锋剑锋划开了紫纱彼此相抵，而后，轻纱落地，露出隔纱僵持的两人。
　　叶小钗终于看清了纱帘之后以剑架住自己这一刀的人的模样。
　　白发的莲冠男子微微笑着：“阁下急冲而来找素某，不知有何要事？”
　　叶小钗没说话，将刀收回背后的刀鞘，然后一抱拳，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就清楚他不是妖怪。作为除妖师，他最厉害的不是他捉妖的本事，而是他的眼睛，只需要一眼他就能够看出眼前这人并无妖气，但是他只能看得出这人并非妖物，也非人身，却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存在。只是既然不是妖，之前也没有什么害人的举动，他也不会继续出剑。
　　抱拳之后，叶小钗想起他方才的惊扰之举，他刚刚以为这个亭子是个幻境，才会一见面就动手，以免被困入其中，结果眼前这人好端端地坐着弹琴，还要莫名其妙接下了自己一刀。叶小钗有心想要道歉，却口不能言，他略略一想，取出自己的钱袋，尽数交给面前这人，算作赔礼，里面的钱不少，是他路上顺手帮人斩了一只蛇精之后对方给他的劳酬，现在一分没留全都给了这个人，倒是半分没想到自己回头吃饭住宿的问题。
　　本来莲冠男子见叶小钗主动收了刀，虽也将剑收于背后，但心中却少不得还有几分提防，此刻见了叶小钗的行为和那双澄澈的眼眸，倒是露出了几分真心的笑意，接着他细细打量了一遍叶小钗，忽然出声问道：“你可是姓叶？”
　　叶小钗有些惊讶地看着莲冠男子，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男子定定地看着叶小钗，最后笑了起来：“原来是你。”
　　叶小钗微微皱起了眉，听这人语气像是认识自己，可他翻遍自己的记忆都没见过这个人。
　　男子笑道：“在下素还真。

[ 此帖被lake在2017-04-13 12:5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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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7-04-06 20: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叶小钗皱着的眉松开了，他心中已经想起了这个人是谁。叶小钗自从拜了师父之后，就一直和师父住在山上，平日里除了除妖的时候，就只有他会为了一些必需品下山到镇上买点东西，而他师父一般都会在庙里打瞌睡“寻找佛缘”，两个人都与外人没有什么交际，但是在他的记忆里，他师父偶尔会与一个人书信来往，而那个人的名字正是素还真。
　　叶小钗再次行礼，心里有些歉意，刚刚自己虽然留了手，但那力道也可轻而易举地折树破石。叶小钗以前猜想素还真应该是一个和他师父年纪差不多的老人家，见面之后却发现除了那头白发，这个人没有一点和他想象中的相似，不过外貌并不能说明眼前人的年纪，说不定这个人只是个驻颜有术的老人家，万一为了接下他那一刀扭着腰可就不好了。
　　素还真阻止了叶小钗的行礼，问道：“你到这儿来可是为了那水患？”
　　叶小钗倒也不意外素还真清楚这个，点了下头。
　　“正好，你师父传信于我，要我照看你别出事了，本来我正准备去找你，没想到你就到我这儿来了，不如你先在我这里休息一晚，明早我们一起赶去。”素还真笑道。
　　叶小钗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他虽然是为了那水患才下山的，但是路上遇到一些害人的妖物也不忍心不出手，只是近年妖孽丛生，叶小钗走了一路也杀了一路，却被拖延了不少时日，为了赶路，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正经在客栈休息过了，疲惫时也不过是席地打坐，然后继续赶路。他本来是准备玉波池的事儿一结束就继续行夜路的，只是素还真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让一位老人家跟着他一起行夜路。
　　素还真看出了叶小钗心中的犹豫，主动说道：“不过这也要耗费一晚上的时间，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
　　叶小钗赶忙摇头，“啊”了一声，比画了几下，然后又停顿了下，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素还真却像是猜到了他的意思，笑道：“我们现在赶过去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只不过是白天过去方便查看情况而已。”
　　说完，他手一抬，凭空出现几十盏的莲花河灯，一字排开，浮于水上，正好搭成一道小桥，花蕊处的烛光映亮了周遭的湖水，连绵成一道光路。
　　“从这边走吧。”素还真一甩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拂尘，拂尘耍了个漂亮的弧形，最后搭在手上。
　　叶小钗犹豫了下，还是点头，心领了素还真的好意。
　　那莲花河灯浮桥摆得精致漂亮，可是从这儿到岸边也不过七八丈，之前叶小钗只凭着一盏灯笼就跃过来了，现在这么多盏河灯摆在这里，反而显得有些多余了。
　　素还真当先踏上了河灯，那河灯看着轻巧，被他踩上去却没有半点下沉，而一走上这莲花河灯浮桥，素还真的身影就显得有些缥缈不定。
　　叶小钗立刻感受到了这座灯桥的不凡之处，他打量了一下河灯，除了雕刻得确实美轮美奂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奇妙地方，而这些河灯连在一起，却成了一座奇妙的灯桥。
　　叶小钗虽然心中疑惑，还是跟在素还真之后踏上了浮桥，一踏上那浮桥，周围的景象就陡然一变，身前身后都是看不见尽头的河灯，只能看见走在前面的素还真。他心中惊讶，倒也看出了点名堂，这法术应当是缩地成寸衍生出来的法术，但缩地成寸的法术不是一般人能够用出来的，须得修为精深之人才能够用这法术横跨七八里，不过消耗极大，反而得不偿失，也不知道这灯桥横跨了多少里，这人实力又有多强。
　　叶小钗一边思索一边走着，周围的景象也跟着一步一变，短短几步的距离，却不知道走过了多远的路程，当叶小钗紧跟着素还真踏上一盏莲花河灯的时候，前面的河灯都消失了，而眼前的景象终于固定下来，浩浩汤汤的水面在眼前展开，而他正站在一处略高的山丘上。
　　“到了。”素还真说道。
　　叶小钗惊愕，回身看了眼，而身后却是一片荒地，不见自己之前走过的河灯，他回身去看素还真，心中难以平静，自己居然直接横跨了几百里的距离出现在了这里，这种法术简直闻所未闻，而素还真表情却是一派平静，不见半分疲惫，这要有多高的修为才能做到这些？叶小钗心中升起敬意，也自愧于自己之前的冲动之举，当时素还真明明有挥手将自己魂飞魄散的本事，但他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等候自己解释，这更说明了他是一个高尚之人。
　　素还真看到叶小钗的眼神，饶是他有一颗玲珑七窍心也猜不到此刻叶小钗已经把自己视为圣人了，但他也猜出叶小钗被自己刚刚那一手震撼到了，便出言解释道：“那并非是我的本事，只是在玉波池我有一些特殊的手段可以用出类似的法术罢了。”
　　叶小钗不做表示，心中却认定了素还真只是在自谦，对于自己这次除妖之行也多出了几分信心，然后他这才仔细观察周遭的景象。
　　却见一轮满月高悬于天空，让水面带上细碎的微光，凭叶小钗的眼力，能隐约看到水面之上漂浮的衣物或是一些木盆，而夜风带上的腐臭味也说明了黑暗中到底是怎样一副惨况。
　　叶小钗眉头一皱，心中震怒，他之前虽然也解决过一些妖物，但是这些妖物最多也就祸害一个村落，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妖物为祸一方的景象，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提刀杀了那引发洪灾的妖物。
　　素还真的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笑意，他微微皱着眉，看着水面，说道：“这水有问题。”
　　说完之后，他思索片刻，拿起自己的拂尘，拂尘的马尾自长三丈，垂入水中，他再轻轻往上一提，拂尘又缩回了原来的位置，却见本来雪白的马尾已经变得漆黑，素还真见状皱起眉头，一甩拂尘，上面还沾着的水瞬间就全没了，原本变成黑色的马尾慢慢恢复为原先雪白的模样。
　　做完这些，他转头问叶小钗：“你对这场水患知道多少？”
　　叶小钗摇头，他下山的时候他师父只是说这场水患不一般，而他口不能言，询问也有些麻烦，知道的也不过是些零零碎碎的消息。
　　素还真道：“这场水患大概是一月前开始的，接连七天的大雨，直接让河水暴涨，最后造成水患，而同时也有瘟疫在逃难的盲流间横行，那不是普通的瘟疫，一旦患上就药石罔顾，一日内就必然暴毙，这水，应该就是这场瘟疫的来源了。”
　　叶小钗在旁边听着，心情有些沉重，现在天色太暗，他之前提着的灯笼已经被他自己扔了，只能借着月光模糊地看清一些东西，但不用看清他也能想象出眼前的惨象。
　　素还真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叶小钗，正色道：“素某略通歧黄之术，平时也制作了一些解毒的药丸，现在也不知道这个毒近距离接触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你先吃下去，以免中毒。”
　　叶小钗接过药丸，也没犹豫就咽了下去。
　　素还真自己却没有服下药丸的意思，收了瓷瓶，继续说道：“天色太暗了，我们还是要等到天亮，再去寻找这毒的来源。”
　　这里遭了洪灾，周围一片已经没有人烟，叶小钗是第一次来这里，他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走，不过既然身边就是素还真他倒也不担心，说不定等下素还真又一招手出了几盏河灯，然后就直接到了百里之外，更何况叶小钗也不是会挑剔环境的人，就算没有地方可以住，他也能坐下来打坐休息一晚。
　　但是素还真并没有变出河灯，他抬头看看夜空似是在辨认方向，然后对叶小钗说道：“玉波池之外我就没法用那瞬移之术了，等下我们还是要走过去，至少要先打听一下这洪灾的情况。”
　　叶小钗点头，也没有什么意见，就是忍不住好奇为什么素还真要在那玉波池才能用出那法术，那玉波池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再想到临行前是他师父给他定下的路程，按照那行程无论如何都要经过那玉波池，他心中又多了些疑惑，只是并未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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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笠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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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7-04-07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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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仙人和除妖师么~一起去打怪了（不）

剑子&傲笑无料文本《踽踽》付邮送啦，莲叶双人钥匙扣还有5枚，指路tb店铺：清觞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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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ys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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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7-04-08 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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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钗！
感觉不错的样子
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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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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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7-04-09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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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顺着素还真辨认的方向一路走，走了不多时就能看见一个小镇的轮廓，但是越接近两人就越觉得不对。
太安静了，这么大一个镇子，就算是都已经熄灯歇下了也不该有这么安静，这样的安静反而显出几分死寂。
等到走到了小镇门口，两人一闻到那浓烈的腐臭味，当下也知晓了其中的原因——这小镇里全部是尸体。
叶小钗眉一皱，当下想要走进镇子里，素还真却拉住了他。
叶小钗有些急切，万一这个镇上还有人活着呢？
没等叶小钗表明自己的意思，素还真就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开口道：“不用进去了，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了。”
叶小钗转头看向素还真，素还真的脸上没了笑意，这让他的面容看上去有几分苦意。
素还真轻轻叹口气，说道：“我们先去镇外休息一下，等到天亮再来。”
叶小钗默默站了好一会儿，这才点了下头。
两人随便顺着一个方向又走了一里左右，确定那浓烈的腐臭味已经嗅不到了，两个人才停下来，他们都是轻装出行，身边也没带什么东西，只能席地而坐。
叶小钗转头去看素还真，他自己当然无所谓就这么坐下来，但是素还真看起来却不像是会这样以地为席休息的人，看他身上那身衣服就知道他平时应当养尊处优，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但是出乎叶小钗的意料，素还真却很自然地坐下来，完全不在乎地上的尘土弄脏了身上的衣服，反而主动问道：“饿了吗？我带了点吃的。”
叶小钗愣了下，然后点点头，他一路奔波，都没有正经吃过什么东西，现在也有点饿了。
素还真取出一些吃食，递给了叶小钗，自己也吃了点。
叶小钗吃完之后，就安静地坐着，他修的是闭口禅，不能开口说话，一旦开口说话就意味着他会修为尽毁。
素还真倒是觉得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坐在这里，气氛尴尬，有点闲谈的意思，主动开口道：“这次应当不是什么一般的妖物。”
听到素还真提起那个妖物，叶小钗立刻将目光投向他，等着他继续讲。
“一般这样规模的洪灾都是因为蛟蛇化龙走水，但是如果只是蛟龙走水，就不会有毒液造成瘟疫，这次怕是……”素还真说到这里却突然住了口，只是紧紧皱着眉，没有再往下讲。
叶小钗正听着，没想到快听到到底是什么妖物导致这次灾难的时候素还真却不再讲了，也微微颦着眉。
素还真停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悠悠地接道：“虽然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巧合，但是能够同时引起这两种情况的时候只会是一些上古异兽。”
叶小钗有些惊讶，所谓上古异兽，肯定不是指他收过的那些狐狸精蛇妖之类的后天成妖的妖物之类，而是指在人神共同行走人间的时代就存在的妖兽，或者说，神兽，但是上古异兽早已全部灭绝，那些神明也自封于上界，人间只有凡人繁衍生息，现在又哪里冒出了一只上古异兽？
素还真轻声道：“若是只是巧合那就好了，若真是只上古异兽……”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一顿，然后更加轻了，像是在叹息：“怕是要天下大乱了。”
叶小钗的心随着素还真的声音陡然一沉，那短短一句话，似乎字字敲在心头，带来一阵不安，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只上古异兽就能引得天下大乱，但是却被素还真话语里的沉重压得眉头紧锁。
素还真没有多加解释，反而问道：“你师父没有和你提过吗？”
叶小钗一愣，这和他师父又有什么关系吗？
素还真问了这么一句，却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开始讲一些奇闻异事，和一些修行上的见解，他似乎走过很多地方，也看过很多书籍，什么都能信手拈来说上一些。
叶小钗这是第一次下山，路上一直忙于除妖，虽然心中疑惑，却立刻被素还真的话题吸引了，专心致志地听他讲，更加为素还真的博闻强识而叹服。
两个人这样一人讲，一人听，就这么一直坐到东方天空泛白，都是修道之人，这么坐一夜也完全没觉得疲惫，见天色已亮，他们便站起身。
叶小钗原本以为素还真会立刻去找那作乱的妖物，却看到素还真又走向了小镇的方向，于是他也跟在后面。
走近小镇，那浓重的腐臭味再次扑面而来，这次，两人直接走了进去，地上四处都躺着些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大多数尸体都痛苦地蜷曲着。
叶小钗走过一间敞开门的房子，略略侧头一看，里面的一些物品基本都好好地放着，要么是屋主死在了这里，要么就是走的时候太匆忙了，什么都来不及拿上。
这里的一切都显示这个镇子上的灾难来得突如其来，甚至让他们来不及好好收拾自己的东西，或者是，他们根本没有收拾东西逃离的机会。
素还真蹲下身，查看那些尸体，说道：“他们死前全身的皮肤都已经溃烂了，而且看得出来他们身上有抓挠的痕迹。”
叶小钗也走到一旁看，没能从那些尸体上看出任何东西，只能听着素还真的话语。
素还真拿出自己的拂尘，轻轻扫过一具尸首的表面，那把拂尘再度从底端开始变黑，在达到顶端之后，又从顶端开始褪回白色。
“和水里的毒是一样的。”素还真说道，眉头紧锁，“怕是这片的水源都被感染了。”
叶小钗虽然没有看明素还真行为的意义，但却听明白了这一整个镇子的人都是因为那妖物的毒而死，当下竖眉，心中暗下决定，定要杀了那妖物。
素还真起身，轻轻地叹了口气：“都是可怜之人。”
说完，素还真的手指掐了个法诀，就见那些尸体被无形之力搬运到镇外一处地方，地上出现一个个坑，尸体放置于其间，一些紧紧靠在一起的尸首还是被放在一处，接着沙土自动垒上堆成了坟包，转眼之间小镇上的尸首就全部入土为安了。
“走吧。”做完这些，素还真才轻轻吁出一口气说道，完成这样一个法诀，他看上去也有几分疲惫了。
叶小钗跟着素还真走出了这座已经空无一人的小镇，在经过那些坟墓时，他略略一停，看着那些无名的坟包，认认真真行了个礼，这才跟上素还真。
灾患之下，受难的依然是这些无辜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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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7-04-11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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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走到之前他们来到的地方，现在天光明亮，水面上的场景也就越发地悲凉。
叶小钗看着漂浮在上面的一些人或者动物的尸首，心想这样下去，就算水中没毒液，这些尸体腐烂之后也必然会形成瘟疫，不能再拖下去了。他转头去看素还真，见素还真眉头紧锁，便知他俩心中所想别无一二。
“等下我试试看能不能引出那妖物，你自己小心。”素还真嘱咐道，然后他反手拔出身后的长剑，竟然在自己指尖划出了浅浅的口子。
叶小钗吓了一跳，还以为素还真的心智心志被妖物所迷，连忙按住了素还真持剑的手，以免他下一剑就要往自己脖子上割了。
素还真的指尖冒出了殷红的血滴，落在水中，瞬间散开不见。
“小心。”素还真也顾不上多解释什么了，嘱咐一句，也来不及处理指尖的伤口就严阵以待。
叶小钗也发觉了周遭什么不对之处，反手背后刀剑已然出鞘，警惕地观察着，也许是他的错觉，鼻间一直萦绕的那淡淡的白莲清香似乎越发明显了。
平静的水面似乎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是风吹落树叶打旋造成的吗？
不是！
“来了！”素还真只来得及出声提醒这一句，就见有一道黑影冲破水面快速向他袭来，那黑影极长，最前面瞬间到了素还真面前，下半截却依然隐没于水中。
素还真以剑挡下了这一击，“锵”的一声，身体因这袭击的力道足足退后了七八步，还没等他站稳，又见四五道黑影破水而出向他冲来。
叶小钗见此景象，立刻想要赶到素还真身边帮他挡下部分攻击，但才迈出一步，就听到风声，有什么向着自己冲来，他只得向后一个空翻，反手架起刀剑，从侧面挡下了攻击，两边一碰撞，他就觉得一股大力传来，虎口被震得生疼，刀剑几乎脱手，这次叶小钗终于看清楚了从水下出现的是什么了，是蛇。
黄色的竖瞳带着残忍冷漠的光，黑色的鳞片坚硬如铁，一张口就能轻松将一个人囫囵吞下，露出水面的蛇身已有三丈，藏在水下的还不知有多少。
几次袭击没成功，这几条蛇都暂时停下了攻击，高高地抬起头，下身也裸露出水面，那蛇身竟是连成一体的。
叶小钗看着九头妖物，心中翻起了惊涛巨浪，因为他认出了眼前这九头妖物是什么。
《大荒北经》上曾有记载：“共工臣名曰相繇，九首蛇身，自环，食于九土。其所歍所尼，即为源泽，不辛乃苦，百兽莫能处。禹湮洪水，杀相繇，其血腥臭，不可生谷。其地多水，不可居也。禹湮之，三仞三沮，乃以为池，群帝因是以为台，在昆仑之北。”
相繇，即是相柳。
眼前这个九头妖物，就是相柳，上古凶神，共工的属神，早在几千年前就应该已经死去的凶神。
相柳九个头齐齐盯着素还真看，竖瞳中显露出几分怨毒。
“素……”
中间一个头开口说话了，声音嘶哑。
“还……”
接着周围几个头也跟着开口，混杂着吐信的“嘶嘶”声。
“真……”
九个头同时怒吼，接着直接冲着素还真扑上去，成包围之势向着素还真而来，一时连一旁的叶小钗都没理会了，也是它不觉得一个凡人能对它造成什么伤害。
素还真出手了，只见般若剑带着锋锐的剑气向着那九个蛇头冲去，在空中快速划过，连着撞开了几个张牙舞爪的蛇头，这把刀看起来锋利无比，却也无法直接穿透蛇身，只留下了几条不浅的伤口。
相柳被那把剑撞得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腥臭的黑色血液自伤口处滴落于水中，本来就浑浊的水面似乎带上了一丝丝的黑色，它受伤吃痛，却更加暴虐，不管不顾地继续向素还真而去，定要叫这个心头大患死在自己手下。
那边叶小钗也出手了，他没有思考自己能不能够杀死一个上古凶神，也没有思考过自己这个只修炼了短短十几个寒暑的凡人能不能够对相柳造成伤害，他只是平静地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刀剑，像在对待以往任何一个妖物时一样冷静。
只见他的右手手腕微动，长刀微微震动，冰蓝色的法力贯彻刀身，像是这把刀突然活过来一样，就见满江水都随着这把刀的震动而产生了微微的波纹，同时，另有殷红色的法力注入他左手握着的剑，随着剑身在空中画出了一个简单的三角图案，虽然简单，但画得很慢。
接着叶小钗右手剑往上一起，左手刀往下一压。
就见洪水陡然而起，咆哮着撞向那凶神，同时，天空中也浮现出几座山岳的虚影，向下沉去。
一刀，引洪水。
一剑，压山岳。
那相柳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素还真身上，警惕着素还真的招数，万万没想到旁边这个看起来脆弱渺小的凡人能使出这么精妙的招式，猝不及防之下硬生生接下了这招，痛嚎出声，身上炸开了一阵血雾。
素还真如同心有灵犀般接着出手了，就见那把剑微微一震，周围竟然化出了八个分身，剑身带上了紫色的微光，素还真运气推出一掌，而后剑长鸣一声，以这一掌为借力，快如流光，九把剑同时袭向相柳的九个头颅。
那相柳正被叶小钗这一击打得昂起头颅，还没来得及反应，素还真的九把剑就同时赶到，直接洞穿了它的头颅。相柳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九个脑袋就同时炸开，黑色的腥臭的血液自伤口处溢出，带来一阵恶臭，而那水面的那丝黑色也渐渐明显了起来。
这就……解决了？叶小钗手中依然握着刀剑，刚刚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接下一场苦战，敌人就已经死了，这和传说中的凶神也差得太远了。他有些疑惑地看向素还真，却见素还真伸手握住了飞回来的剑，脸上依然带了几分凝重。
那九颗脑袋被砍掉之后，相柳直立的蛇身却依然没有倒下，而那腥臭的血液也开始慢慢减少，伤口处似乎有什么正在蠕动，接着九颗头颅竟然又重新长了出来。
叶小钗心中惊愕，下意识地握紧了刀剑。
那相柳却开始狂笑：“我乃不死的神明，当年大禹都杀不了我，就算是你，素还真，又能奈我何？尽管杀吧，哈哈哈哈，我的头颅再掉几颗，你看看这方圆千里，是不是要统统变为泽国。”
这个时候，素还真还有心思微微一笑，道：“相柳大人，你既然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又何必这么急着来寻素某呢？”
相柳有些忌惮地看着素还真，口中却依然猖狂：“自然是要杀你，要不是你固守玉波池，我们又何苦被关上这么多年。几千年过去了，大禹早就死得灰都不剩了，众神退居天界，人间除了你，还能有谁拦住我们？只要你一死，这人间还不是任我们来去？”
虽是这般说，他却没有再出手。
“既然如此，那就请出手吧。”素还真肃穆道。
相柳一愣，却叫嚣道：“你叫我出手我就出手？凭什么？”
素还真摇头道：“你既然不愿出手，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相柳蒙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高声道：“我在这里又与你有何关系？”
本来叶小钗在旁不言不语，心中也略带焦躁，他们的攻击不但没有办法对相柳造成伤害，反而会造成更大的灾患，但是放弃就此离开，叶小钗却又不甘心，但是这么一串对话停下来，他心里也是明悟，这相柳虽然重新长出了头颅，却也不是没有限制，不然就不会在这里和素还真说话，而是直接动手了。
这时，叶小钗的脑海里却出现了素还真的声音：“小心。”
站在旁边的素还真却依然在和相柳东扯西扯，眼见着是要把相柳绕晕了，但这声音又确实是素还真的。
叶小钗心中诧异，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无声地在心中说道：“怎么了？”
素还真的声音再度响起，话语极其严肃：“相柳被砍去九个头颅之后，虽然能够再生，但是力量却会被削弱，它在上古时期已经被杀死很多次了，又一直被困于玉波池没法得到恢复的机会，刚刚再次被削弱一次更是不足为惧，现在的它除了天生的毒液毫无威胁，但我怕的是，从玉波池里逃出来的不止它一个。现在玉波池的封印还在，就算能够逃出来，也必然是一些孱弱之辈，凭你我二人自然无需担心，但是很多上古异兽都天生带有异能，到时候后患无穷。”
叶小钗暗自叹息，那些异兽有出世天下就起萧墙之祸的，有大旱的，有洪涝的，无论出来哪个都是一场要死不知多少人的灾患，只能希望除了相柳之外就没有别的异兽出世了。
素还真的声音还在继续：“无论如何，你都要保全你自己的性命，只要你活着，总是会再有机会的，你的命，很重要。”
叶小钗不语，无声地拒绝了这句话，他的命再重要能有天下众生重要？如果他这条命豁出去，就能够杀了相柳，那他死上几百遍又有何妨？
素还真的声音没有再继续，也不知有没有发现叶小钗的想法。
而那边相柳和素还真的对话已经进入了尾声。
相柳被素还真一连串的话气得九条蛇身都在颤抖，水面也随着一起抖：“素还真，不要以为你能轻易杀了我，你对付得了我，对付的了玉波池下的三千神魔吗？”
素还真淡然地说道：“素某自愧愚钝，玉波池下的神魔确实实力强横，我亦不能与之相抗，但对付你，素某还是绰绰有余的。”
相柳怒吼出声：“素还真，你真的以为你今天还能够活着从这里离开吗？”
“哦？”素还真抬眼笑道，剑已在手，随时准备出手，“那不知道此时在这里的还有哪位神明？”
相柳一时不开口，好半天才说道：“谁告诉你还有别人了？”
它的声音带了点紧张，简直是欲盖弥彰。
素还真笑道：“既然没有，那素某就放心了。”
音落，般若剑再出，灵活地在相柳的九个头之间穿梭着，每次碰撞都必然会带来一道伤口。
同时，叶小钗也像心有灵犀一般，数道剑气刀气一同袭来，本就忙于闪避的相柳完全躲不开，伤口翻开，腥臭的黑色血液流下，痛得相柳长嘶一声。
两人配合无间，打得相柳毫无反手之力，最后，素还真抓住一个机会，般若剑剑光大盛，再次化为九道，轻鸣一声，从上往下，向着已经分不清方向的相柳俯冲而下，最后却被无形的屏障所挡，堪堪停在了相柳的一丈外。
素还真的这下攻击似乎也只是试探，般若剑没有试图继续向前，化光飞回了素还真手中。
“还请阁下现身吧。”素还真执剑，冷静地说道。
语毕，除了相柳因痛的嘶叫声，并无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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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7-04-12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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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本来周围一直有的腐臭味似乎也被这阵清风吹开了，同时雨云下沉，豆大的雨点顷刻而下，砸得整片水面都晃动不已。忽然有一声龙吟响起，接着水面突然出现出现了一个漩涡，然后水面上慢慢浮起了一个身影。
见它头似牛，角似鹿，眼似虾，耳似象，项似蛇，腹似蛇，鳞似鱼，爪似凤，掌似虎，和传闻中的龙别无一二，而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这条龙背生双翼，遮天蔽日。
“应龙大人。”素还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表情肃穆，叹息道。
在旁的叶小钗已经震惊不起来了，当年黄帝战蚩尤时，正是应龙斩杀了蚩尤，大禹治水之时，亦是应龙以尾画地成江河使水入海，如此强大的神明，就算是虚弱状态，也不是一个被杀多次力量极具衰弱的相柳可比的。
然而就算是这样，叶小钗心中也没有半点退缩之意。

“当年您杀蚩尤，治洪水，不说我，这天下万物全都领受了您的恩德，您这番出现，又是为何？”素还真隔着雨幕望着应龙，说道。
应龙低头看着岸上渺小的两个人，声音如雷鸣：“当年我领黄帝之命，离开天界斩杀蚩尤，却因神力不足再难返回天界，之后为了治水，我亦是耗尽了神力，可我的结果呢？”
最后一个问句出口，云间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如天裂倾泻而下，然而雷鸣也无法遮掩应龙声音中的悲怆，它的话语还在继续。
“结果是我被困玉波池，几千年不得出世，只为了一句人间归凡人。”
“素还真，这玉波池困住的何止我们？你不亦在玉波池寸步不得离？若不是那封印带走了你大部分力量来维持，我们就算逃出来，又怎么敢对上你？”
“世间没有永远破不了的囚牢，也没有不会死去的神明，今日，素还真你必死无疑。”
说完这些，应龙居然没有给素还真任何开口的机会，双翅一振，水面再度炸开，形成水龙，居然是向着叶小钗的方向而去。
旁边的相柳一愣，却也毫不犹豫地跟在那条水龙之后袭向叶小钗。
素还真向前一步，当先出手，拦下了那条水龙，却来不及拦下相柳。
叶小钗微微皱眉，气一沉，刀剑再次出击，只见他反手握住刀剑，于背后一晃，刀剑的光影霎时融为一体，眩人眼目，无黑无白，无刀无剑，亦心亦念，如痴如狂。
下一刻，刀剑触地，刀气纵横，剑走八方。
这时，相柳九颗头颅已经包围了叶小钗，蛇牙眼看着就要咬到叶小钗，直接将人吞下腹中了。
叶小钗举起了刀剑，锋利无匹的刀剑如同两道虹光，霎时砍下了相柳的九颗头颅。
流着涎水的蛇头掉落在地面上，无头的蛇身依然停留在原地。
叶小钗依然握紧刀剑，警惕着长出头颅的相柳的下一次攻击。
但是相柳却没有动作，蛇身僵硬在半空中，最后“咚”的一声，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砸出了不小的坑。
叶小钗赶在那之前后退了几步，跳开了相柳砸下来的范围，但是身上还是被溅上了点尘土，他心里还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攻击方式，难道是这尘土有什么问题？
“封印的中枢果然在他身上。”应龙叹道，它仰头怒吼，鲜血从它口中渗出，一条水龙再次破水而出，接住了那些鲜血，整条水龙居然瞬间被那点血染红，接着，那条水龙再次奔向叶小钗，速度远甚之前。
“不好。”素还真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一甩袖子就立刻出手，但是还是太迟了，他只堪堪击破了水龙的下半部分，那条水龙已经对着叶小钗张开了嘴。
叶小钗心中无惧，刀剑砍向水龙，一用力他就发觉了不对，自己这刀剑竟像是砍向了空处，那水龙被刀剑砍成了两半，却依然继续向前，叶小钗后退一步，随即被水龙席卷进去。
素还真迟了一步，营救不及，只能看着叶小钗的身影被吞了进去，水龙回身冲入水中。

雨停了，相柳的尸体慢慢往水下沉去，叶小钗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在站在岸边的素还真，和刚刚拼死一击的应龙。
“你要去救他吗？”应龙问道，它浮在水面上，看起来极其疲惫，没有了雨幕的遮掩，它的模样显露无疑，它身上的鳞片几乎全部脱落完了，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染红了一片水面，而它还在继续说话，“他有心魔，如果你不救他，他就会死。”
“你要死了。”素还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着应龙摇头叹道。
“是的，我要死了！”应龙的声音却陡然变得亢奋，眼睛突然亮起，“可是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我们必将重归人间。”
素还真没有说话，看着原本浮在水面上的应龙慢慢再也无法扇动自己背后的双翼，然后慢慢下沉，不见踪影，接着他抬头看向一个方向，那是玉波池的方向，他清楚此刻那边也在进行着争斗，而应龙要做的就是困住自己。
“没有永远破不了的囚牢，也没有不会死去的神明。”素还真自语着应龙死前的话语，然后他低头，看着水面，浑浊不清的水面上，有一块显得格外不同，清澈得一眼看得见底，他往前迈了一步，踏入其中。
这是他的劫，他早已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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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17-04-13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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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还真睁开眼的时候，是在雪地上。
寒风呼啸而过，席卷着白色的冰雪，直直地砸在脸上，视线所及之处，到处都是一片银白，再远就被风雪所掩盖了。
素还真并不意外自己出现的环境，应龙最后的法术应该是制造一个心魔，具体的环境就要看叶小钗的心魔，别说是雪地了，就算直接出现在血海里素还真都不会惊讶。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找到叶小钗，心魔幻境的时间和外部的时间是不一致的，被困其中的人越是沉溺于这个幻境，幻境内的时间就越快，若是不能及时突破，就算幻境中的人意识到这是个幻境，也会在幻境中寿元耗尽而亡。
素还真想着，然后随便选定了一个方向开始向前走，他没有准备伞，干脆放出真气，风中的冰雪在靠近素还真身边一丈内就会立刻转向，漫天雪花，没有一片触及他的衣角。
而他就孑然于雪中行走，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没有任何变化，连那凛冽的寒风都没有一丝的变化，只有那些被雪压得严严实实只看得见雪团模样的树木能够昭示他走过的路程。
终于，素还真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抹不同于银白的色彩，他快步走上前，却见一左一右两个坟包并肩矗立于前，这么大的风雪，连素还真都要放出真气护住自己，而这两个坟墓上面却没有一点雪，和周遭的冰天雪地完全不同。
这幻境里的一切应该都和叶小钗有关，而这两座坟墓有可能就是走出这片雪地的关键点。
素还真抬头去看墓碑上的字，那墓碑就是很简单的一块木板，刻字的那人应该还没有习武也没有学习过雕刻，虽然刻得很认真，却依然有些粗糙，只见那个墓碑上写着“父满天红之墓”。
素还真若有所思，正想转头去看另一座坟墓上的墓碑，眼角却捕捉到一点黑，他转头看向那个方向，远处正有一人，身着黑色的斗篷，向着自己的方向缓缓而来。
是谁？素还真紧紧盯着那个方向。

那人越走越近，渐渐能够看清身影，但那张脸依然掩于斗篷之下，只能看见斗篷之外飞扬的那缕银白的长发，几乎和周围的风雪融为一体。
应该不是叶小钗，叶小钗年纪尚小，离白头还早得很，素还真想着，身后般若剑隐而不发，既然不是叶小钗，那这幻境里只剩下一个存在——敌人。
那人已经走到了五丈外，却依然一言不发。
素还真本想出手，但在看到那人身后的刀剑时，还是犹豫了下，出言道：“在下素还真，不知阁下……叶小钗？”
本来将出口的问题，在看清那人的脸庞时，立刻转为了诧异的问询。
那人已经走到了三丈内，饶是周遭风雪掩目，也依然能看见来人的脸庞，一道疤横跨那张冷峻的脸庞，确实就是叶小钗，但那张脸上却带着黑色的刺青，白色的长发从斗篷间露出，和素还真记忆里的叶小钗完全不同。
叶小钗看到了素还真，没有说一句话，反手拔出了刀剑。
“叶小钗，你……”素还真一句话没说话，就见叶小钗的刀剑朝着自己落下，逼得他不得不向一侧退了几步，背后的般若剑未出鞘，直接连着剑鞘一起飞起，赶到素还真身前挡下了叶小钗紧接着的下一刀。
素还真伸手握住般若剑，将剑一提，带着叶小钗的刀一起抬起，接着叶小钗的剑又从抬起的空当处向着素还真刺来。
素还真再退一步，手腕一转，手中般若跟着一旋，挡下了那把剑，同时真元一动，剑上爆发的气劲逼得叶小钗退后几步。
素还真也后退几步，站定。

纷飞的雪花缓缓落在素还真的肩头，紧跟着更多的雪花一起落下，覆盖在素还真的发上，衣上。
持着刀剑两个人隔着飞舞的雪花彼此无言对视着。
素还真望着叶小钗冷漠的双眼，心中万千思绪百转，难道叶小钗已经被心魔吞噬了，才会失去神志变成这副样子？但是不应该，他和叶小钗进入这里也就是前后脚的工夫，断不至于让叶小钗彻底被控制，难道这心魔幻境不是叶小钗的，而是他自己的，才会变幻出这样一个叶小钗来？
素还真还没想明白，那边叶小钗又再度出手了。
剑，迅疾，快得周围的风雪来不及靠近就被瞬间切割开来。
刀，缓慢，慢得雪花都能慢悠悠地落在刀身之上，却又在下一刻被刀上狂暴的气劲所泯灭。
刀剑齐出，一快一慢，一攻一守，再次袭来。
素还真的剑根本未出鞘，他不愿出手伤人，叶小钗却是招招袭向他的要害，逼得他不得不步步后退。
两人过招的余劲围绕在两人周围，狂暴得如同一场肆虐的暴风雪，将周遭的一切全部吞噬殆尽。
叶小钗跨步向前，刀剑在侧，素还真也向前，剑封于鞘。
两人擦肩而过，刀剑彼此碰撞，两人的视线也短暂相交。
气劲带着周围的冰雪一同炸开，加上本来就几乎掩目的风雪，让素还真看不清叶小钗脸上的神情，只能感觉他轻微的呼吸声与自己相错。
他还来不及回味那一刻心中所想，就再度回身，架住了叶小钗的刀剑。
风雪中，叶小钗那双如寒星的眼眸明亮得似在闪耀。
素还真后退几步，凝视着叶小钗，心中一叹，清楚自己此战恐是难以善了，只怕是要不死不休，但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拔出自己的剑，与这个人刀剑相向。

放到这里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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