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7 [盜戩單戀向]隨，清水虐心BE，短篇一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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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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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6-02-17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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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7 [盜戩單戀向]隨，清水虐心BE，短篇一發完。

隨

盜天下伺候好龍戩上床歇息後，坐在床沿為躺好的人掖了掖被子。
連日奔波的人很快就陷入了沉眠。
盜天下知道自己也該回房好好休息了，但他並沒有起身，只是就著一點燈燭的微光，怔怔地看著龍戩的睡顏。
這個夜晚難得的靜謐，聯想到妖市近日的風雨飄搖，盜天下心中不安。這樣的平靜，就好像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安寧。
罷了，來日再兇險，也是避無可避。幸好，主上還能有一宿安眠。
盜天下溫柔地注視著床上的人，眼中滿溢著感情。
那是龍戩清醒時，絕不會從盜天下眼中看到的感情。
「龍戩需要你，你要撐持下去，與我一同撐過這片風雨。」
盜天下的腦海中閃過這句話。
固所願也。
不知妖市的亂局，何時才能真正休止？
這麼想著，盜天下又憶起了已經死去的舊友安臨兒。
一聲長嘆。
幼時，安臨兒的願望是當威風凜凜的大官，他的願望是過悠閑自在的日子。如今，想成就一番事業的人陷入了永久的安眠，而散漫的他卻成為了妖市王者的左右手。讓人哭笑不得的命運啊……
不對，不對。
那時候，自己並沒有說出藏在心底的、模糊的、真正的夢想。

盜天下兒時的偶像，是那一位不能提起名字的人——
妖市曾經的珠絳百揆，千乘騎。
那位以謀逆罪被處死，卻被妖市諸多百姓念在心中的賢相。
大家都知道，千相之死是一場陰謀，他和顧命大臣是被污衊的。但在暴君的高壓統治下，珠絳百揆的故事只能在私下偷偷流傳。
那是盜天下貧瘠的童年裡最喜歡的故事。
英明賢能的千乘騎大人如何為民請命；他與顧命大臣如何微服暗訪，一掃妖市不平之事；留下許多風雅傳說的珠絳百揆與蟻裳顧命又是如何一對讓人欣羨的默契摯友……
我想成為像千乘騎大人那樣了不起的人！
及至少年，盜天下憑藉異能博覽了海內外諸多典籍，也算是一位合格的文人雅士了。
他有了幾乎每一位文人都會有的理想，也是與幼年的願望相合的夢想——侍奉一位明君，竭盡自己的才能，幫助君王濟世、治國、平天下，在青史上留下重重一筆。
可惜，那時，妖市之主是暴虐的判神極。
書生自有書生的傲骨。
要他曲意奉承那一位無道之君，不可能！
他寧可在庸流萍寓流浪！
真是生不逢時啊！

「不……」床上的人囈語出聲。
盜天下回過神，看到睡著的主上皺緊了眉，加重了呼吸，口中溢出了不安的呢喃。
他心中一痛。
睡夢中的主上也不得安寧嗎？
他探出手，輕輕撫摸著那人緊皺的眉心。
睡夢中的人似是感覺到了令他安心的氣息，平靜了下來。
盜天下慢慢收回了手，途中在那人蒼白乾裂的嘴唇上方停留了片刻，最後他還是沒有觸上去。
他是何時對這個人生了如此荒誕的心思呢？
這個人，蟻王龍戩，是開天皇的幼子、妖市曾經的顧命大臣，是自己如今的主上。
更是自己一生抱負所寄託的人。
當自己聽說妖市的蟻裳顧命從亡海中為復仇而歸來，以正統之名誅殺判神極、驅逐戰慄公，坐上妖市皇位時，心中既是欣喜，又是不安。
欣喜的是，素有賢名的蟻裳顧命為久久沉淪於黑暗中妖市帶來了一絲希望；不安的是，那存在於久遠前傳說中的人物是否真能為妖市帶來光明。
直到珠絳百揆留下的青絲酒為他帶來了面聖的機會。
在街頭那一場試探過後，他欣喜若狂地回到家中，不顧友人的嘲笑，大醉了一場。
終於，終於！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理想中的明君！
不過，自己似乎將人惹惱了呢，真是……
不久後，他接到了主上親自帶來的任命。
雖然只是區區從九品的校書郎，但沒關係，以後我會讓你離不開我！他在心中為自己鼓勁。
盜天下會成為妖市第二個千乘騎！

哈，回憶到此處，盜天下不由搖頭苦笑。
千不該，萬不該，自己不該對這個人動心。不僅是因為自己不可能得到回應，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讓主上因他的私情惹上非議。
龍戩是盜天下心中不可褻瀆的聖域。
他的一腔情思，只能埋藏在自己心靈最隱秘之處，只有在這樣寂靜的夜晚，才能獨自一人偷偷拿出來品味一二。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輕狂。
……
罷了，是他心生妄念，便合該由他受這求不得、舍不掉的苦。
盜天下閉上了眼，又緩緩睜開，眼中只留下堅定與忠誠。
妖市正值風雨欲來之際，這般艱難的境況，我們君臣齊心，一定能一起安然度過。
他深深看了一眼床上安眠的人——盜天下會為主上奉獻出一切，因為你曾經說過：
「我需要你，所以不准你解脫。」

「我需要你。」
在王者泣血的悲嚎中，覺醒的行屍腦中突然閃過了這句話。
彼時，被魔能喚醒的行屍走肉意識一片模糊，只感覺到自己身前有一道強大的黑影，本能告訴他，那是自己的主人。
接下來，他的意識中充斥著混亂的碎片——我是什麼，這是哪裡，我從何處來，我該做什麼，好餓，好渴，好想……好想……
「我需要你。」
一切的混亂止於這一句在他腦中一直閃過的話。
原本沒有靈魂，不應該存在任何感情，只憑本能驅使而活動的行屍，突然感覺到十分難過。
「我需要你。」
……
你需要我，我就陪著你吧，主人。
直到盡頭。

心澹水木秀
興幽魚鳥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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