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24 【日月】鳳嘯龍隨。20F更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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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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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9-12-24 18:0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2.24 【日月】鳳嘯龍隨。20F更第九章

時空設定在日月才子檔六禍蒼龍出關之後

文中引用正劇組織，但劇情和正劇不同

版上有許多寫日月文的前輩，我才學粗淺還請各位看倌包涵

預定是個長篇，我會努力不腰斬的

-----

第壹章、力盡運窮

涼風徐徐，月兒初升，琉璃仙境內沒了以往的吵雜，取而代之的是唧唧蟬鳴，裊裊炊煙。

小而簡的飯廳裡傳出了杯盤交碰的清脆聲響，裏頭坐著一黑一白的兩個身影，兩人兼只著單衣，任一頭白髮肆意披散身後，不大的圓桌上，放著幾道說不上精緻，卻香氣四溢的家常小炒。

「……你可以別再夾菜給我了嗎？」看著碗裏怎麼吃也不見少過的飯菜，黑衣人皺著眉頭，雖說屈大總管親自下廚的菜美味不在話下，但這量還是叫人吃不消，索性移動了身子，坐到那人手搆不著的位子。

「哎呀無慾，你太瘦了，加上為擋六禍蒼龍出關，耗了不少精力，得多吃點補充營養才行。」看著那人移動身子，白衣人笑了笑，把夾了菜的手縮回來，放到自己碗裏，夾了口飯便往嘴裏送。

「再說以前不也是這樣夾菜給你的嗎？怎麼長大了就開始害躁了？」低著頭，專心吃飯的他，自然沒看到對面談無慾那俐落的白眼。

「素還真，幾百年前的事你到記的很清楚。」看著碗裡總算開始減少的飯菜，持筷的手沒有停下。

對面那人聞言笑了笑說：「歷歷在目呢，怎麼可能忘記。」

談無慾征了征。

怎麼可能忘記？是啊，怎麼可能忘記。人生大半輩子記憶中都有眼前這人的影子，玩著同一個竹馬，舞著同一套劍法，睡著同一張床，從初識生疏到知己知彼，轉為競爭、相殺，一直到現在利益合作，為武林大局共同奔走，其中經過了多少的年頭，心態一再轉變，功體起起落落，都和這人有關。

「無慾？」素還真看著手停了下來，望著碗裏走神的談無慾，懊惱著是不是真夾太多給他。

隨著這聲叫喚，談無慾把遊走的心思拉回，停下的手再度動作。

看著那人不發一語，再道：「吃不下就別勉強了，我請屈仕途來收個碗。」

隨著話語剛落，談無慾放下手中已空的碗，拿起一旁的紙巾擦了擦嘴，隨後抬起頭，一雙深邃黑眸直瞅著素還真，薄唇輕啟。

「我要退隱。」音量不大，卻足夠那人聽得清楚，字字堅定，不容挽留。

聞言的素還真瞳孔一縮，隨即恢復平常帶笑的優雅水眸，看似漫不在意的問了句為何。

僅僅一瞬的變化，一般人或許並未察覺，但坐在他對面的是何許人也，自然沒放過剎那流露的一絲震驚，以及……不捨？

不去多想這絲情感，談無慾抿了口涼茶道：「你也知道，為擋六禍蒼龍出關，本應你我共同合力，但突生變數，你被寂寞侯設計拖延，放了我一個大鴿子，爾後是我獨自一人扭轉天時，耗盡畢生修為，差點連命都賠了上去，事成後用這破敗身子扛下逆天報應，現在的我內力空虛，功體盡廢。」

放下茶盞，視線再度對上素還真，這次卻讀不出任何心思，只見一雙黑眸定定的望著自己，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輕嘆了口氣，談無慾繼續道：「拖累你們事小，賠了我命可就嚴重了，我談無慾可沒像素賢人一樣將自身性命至於肚外，這命已差點丟過一次，現在我可寶貝的緊。」

素還真沒有動作，眼睛依舊直直盯著那人，良久，潤唇微動。

「什麼時候？」

「今晚。」

「多久？」

「不知道。」

「去哪？」

「看心情。」

語畢，談無慾依舊無法從那雙眼睛讀到任何情緒，心中竟莫名升起一股悵然之情，好像沒有得到期待中的回應般，胸口越感悶痛。

見與那人似乎無話可說，談無慾整理了下心思，開口：「感謝你的招待，我該走了。」

移開視線，垂下眼瞼，是為掩飾自己心緒，因為要不盡力克制，對面那人可是縱橫武林的老狐狸，就算只是些微波動，也會被他緊緊抓住，抽絲剝繭，偽裝蕩然無存。

素還真眼底閃過一絲暗沉，依舊帶著人畜無害的笑，逕自將自己茶杯斟滿，不疾不徐的開口說「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便強求。最後，可否讓我這做師兄的，以茶代酒敬師弟一杯？」

說完，也不等那人應話，打開茶蓋看了看茶量，便一手茶盞一手茶壺，起身走到談無慾身旁

「最後是嗎……也罷。」扶著桌緩緩站起身，左手拿著同套的白玉茶盞，看著素還真優雅舉起手，壺中清茶緩緩流下，從一開始的空杯，到茶水湧入，激起漣漪，最後收壺斷水，復歸平靜，看著杯中變化，談無慾想起了他和素還真經歷的一切，也如同這般，虛無初始到波濤洶湧、然後無波無漪，自以為對他已能割捨所有，拂袖而去，但實際走到這步，依舊如那斷水時最後一滴，那麼微小，卻激起一片波瀾，一片不甘。

沒有理會師弟再次的走神，素還真放下茶壺，輕碰對方茶盞後，便仰首一飲而盡。

被一聲脆響喚回的談無慾，也一並舉杯，一滴不留的飲下清茶。

就在眼神從杯中移開，對上素還真黑眸時，毫不掩飾的得逞笑容撞進談無慾眼中，瞬間心中警鈴大作，反手便提起所剩無幾的真氣欲攻向素還真心口，雖然這點程度對他來說不過瘀個青或骨個折而已，但至少還能牽制住他，只是手掌還沒碰到衣襟，全身氣力剎那被抽乾，腿一軟的便要倒下。

那人順勢拉住那隻攻向自己的手，一個借力就把人攬進懷裡緊緊抱住。

「素還真！你這是什麼意思！」全身使不上力，只能任人魚肉的談無欲，伏在四溢熟悉蓮香的胸口，使著一雙俊美鳳眸惡狠狠的瞪著他，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和忿恨。

不得不說這雙眸子好看極了！素還真被瞪得心裏發癢，舉起一隻手將幾縷遮蓋鳳眸的銀白髮絲撥至耳後，還壞心的用厚實指腹摩娑了兩下耳骨，感受懷中那人輕顫的身子，以及發紅的耳根，滿意的笑了笑，俯下身在耳邊緩緩的說：「無慾別慌，師兄不過要你陪我一晚罷了。」

「你不要欺人…」還未說出得太甚兩字，被素還真的唇堵得牢實，面對突如其來的吻，談無慾毫無招架之力，那霸道的舌就此竄過還來不及闔上的牙關，牽引著另一個舌頭，口津互換，纏綿不休。素還真像是餓虎一般，不盡滿足的他甚至還一手扶在談無慾後腦，肆無忌憚的加深了這吻，直到一陣痛楚從唇瓣傳來，微弱血味滑過咽喉，才依依不捨的收回。

用拇指按了下嘴角，果不其然的看到一絲鮮紅。而懷中之人，粗粗得喘著大氣，雪白臉頰透著紅暈，連眼角都給染紅了，鳳眸中盡是要你好看的凶狠神情，也因為緋色醞染，讓人看來只是撫媚。

談無慾被打橫抱起，兩個人影隨即離開飯廳，踏過漫漫長廊，途經屈仕途房前時素還真還不忘喊了聲：「好友，我今日不太舒服，飯廳的碗再麻煩你收拾了。」

房內的人聞言道：「好、好，老人家我還在吃呢，等等就去收。」

隨即又傳來：「啊談無慾呢？回去了嗎？」

素還真看了看懷裏，側過頭閉眼裝睡的人，笑著說：「回去了，他要我向好友說聲謝謝招待。」

「客氣啦，他隨時都可以來一起吃飯，多個人陪陪你也好。好啦，早點休息吧。」

素還真應了聲，便舉步邁向琉璃仙境深處，除了兩人外沒人踏進過的臥房。

[ 此帖被曌月在2020-05-27 16:2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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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9-12-25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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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2.24 【日月】鳳嘯龍隨。2F更第二章

對不起!您沒有登錄,請先登錄論壇.

[ 此帖被曌月在2019-12-25 17:4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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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9-12-31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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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2.24 【日月】鳳嘯龍隨。3F更第三章

第参章過往雲煙

晨曦微光透過窗櫺緩緩灑入屋內，被切割過的破碎光影映在榻上白皙臉頰，那人修長眼睫微顫，迷濛的睜開了雙眸。

看著榻頂木樑，努力用還沒完全醒轉的腦袋回想昨夜，只記得人在琉璃仙境用晚膳，那時似乎被死老狐狸在茶裡下藥，之後又被抱去臥房，依稀想起那房裡的淡淡月麟香……然後…

……好像和那人纏綿相擁，耳鬢廝磨…

『是夢？』

腦袋還是昏沉，便想著先下床再說，就在掀開被褥，挪動雙腳時，下身傳來的痛楚，讓他的思緒瞬間清醒。

『不是夢……』

按下心中升起的繁亂，起身坐在榻緣，環顧了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間乾淨整齊的臥房，一榻一桌一兩椅一櫃，桌上放了幾套衣物，一盆清水及毛巾，還有鳳流劍。

身上已經被人換上了藤蘿紫色長袍，嗅了嗅衣領，果不其然的傳來細微蓮香。

『又是這味道……』深吐了口氣，緩緩扶著床架站起身，看到袍子袖口蓋過手腕，只露出半截指頭，領口也顯得鬆散，不禁覺得自己體型真有和他差這麼多？平平都是吃同樣的菜色長大，拜的師學的藝都相同，到底是哪出了差錯，才讓自己在力氣上永遠贏不了他。

武功就算了，連力氣都永遠差他一點……

『唉。』甩了甩頭，走到桌旁就著盆子洗了把臉，涼涼的清水把煩擾都洗了大半，拿起一旁毛巾擦乾臉，這才開始仔細思考自己到底身在何處。

擱下毛巾，再次端詳室內，熟悉的感覺漸漸湧上心頭。

『這裡是……半斗坪？』

自從學成下山，已經好陣子沒有回到半斗坪，這才發現身處之地就是以前自己的臥室，擺飾、方位都沒變，連絲塵埃都沒有，看似有人細心打掃過。

『為什麼是這裡？』半斗坪是兩人共同成長的地方，是彼此都熟悉不過的＂家＂，心想他或許是不知道無慾天方位，才把自己送來了這裡。

脫去長袍，換回自己慣穿的玄色外衣，再起身坐到梳妝台，熟練的摸上一個抽屜，從中拿出了一只木梳，對著鏡子開始梳理長髮。

梳著梳著，彷彿聽到了一個稚嫩童聲……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黃衣小男孩大聲的喊。

「你頭髮長長了，構不著，讓師兄幫你。」不理會小男孩的意見，一把就搶過他手裏的鳳紋木梳，自顧自地梳起那烏黑長髮。

小男孩看梳子被搶走，一雙烏溜大眼頓時溢了點水霧，委屈的撇過頭。

手上拿著木梳，年歲看起來稍長的孩子，一手捉了綹髮絲，一手拿起梳子邊梳邊唱：「一梳梳到頭，容華富貴享到頭、二梳梳到頭，夫妻恩愛共白頭、三梳梳到頭，兒孫滿堂豎高樓。」

受到好奇心驅使，黃衣小男孩轉過頭，不解地問道：「這是什麼歌？」

男孩放下梳順的髮，再捉了另一搓梳著，道：「這是新娘子要出嫁時，在梳頭會唱的梳頭歌。」

聞言，小男孩圓潤臉龐染上了一點羞紅，暴跳的邊打邊喊：「你把我比做新娘子是嗎？我才不是女孩子！」

男孩也不躲，擋下那些軟軟白嫩的拳頭，笑笑的抱住了他，手輕柔的摸著頭安撫。

「我唯一的好師弟乖，師兄沒把你當女孩子，不管發生什麼事，師兄一定都會在站你面前，為你擋下一切。」

「說得好聽，最後還不是我一人扭轉天時。」

摩娑著手裏木梳上那雕花鳳紋，童年往事浮現在眼前，看著鏡中自己，已從黑髮童貞的小男孩，蛻變成仙風道骨的修道人，從懵懂無知，到縱橫江湖，唯一不變的，是身旁都有那人。

「唉，上輩子到底欠了他多少…」

收回木梳，拿起一根木簪，隨意地挽起一頭白髮，舉步邁出房門，繞過走廊出了院子，一顆傲然挺立的鳳凰樹映入眼簾，鬱鬱青葉襯托紅花斗色爭妍，隨風響起一陣沙沙葉聲。

「又開花了啊……今年也開的很美呢……」走向前，伸手扶著樹幹，抬頭望去，除了錯綜複雜的樹枝，還看到頭頂處有一道很深的刻痕。

「小時候頑皮，打架鬧脾氣常常波及到你，對不起啊。」摸了摸刻痕，然後一轉頭向山腳望去，看到不少村莊，零零散散的坐落在平野。

「師尊師尊，為什麼你要選這半山腰住呢？前不著村後不著地的，多無趣呀。」枝葉扶疏的樹上坐了一個小男孩，兩條小蘿蔔腿垂下樹枝晃呀晃，對著躺在下面樹幹旁，閉眼午寐的男子道。

「小孩子懂什麼，這可是師尊我尋遍整個苦境，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風水寶地。」

「什麼是風水寶地呀？師尊你說說。」另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是個身穿灰色袍子的男孩，俐落地從上方樹枝上一個翻身，便穩穩的踩在小男孩身旁，跟著坐了下來。

樹下男子依舊維持著午寐姿勢，頭也不抬地道：「所謂風水寶地，便是北面有綿延不絕的群山峻嶺，南方有遠近呼應的低山小丘，左右兩側則護山環抱。」

「你們常撒野的後山就是護山龍脈，從這片草原看下去的武陵丘就是低山小丘，後山上還有龍涎瀑布，無水則風到而氣散，有水則氣止而風無，雖說不是在平坦原野，但這片草原能俯瞰大地，支龍在地下伏行，這不是風水寶地是什麼？」語畢，男子拿起腰間繫著的葫蘆，波地扭開塞子，仰首一飲。

「龍脈？支龍？」小男孩搔了搔頭，不解地說。

一旁男孩伸手，順了順那被搔亂的烏髮。說：「雖然聽不太懂，反正就是很厲害對吧？那師尊，為什麼要取名半斗坪呢？」

「最初我沒有為這地方起名。」男子伸了個懶腰，撇了眼樹上兩個小娃兒。

「後來領了你們兩個回來，我才取名為半斗坪。」

「……因為我期許你倆能補足對方不足的那半斗，相扶持。」

「師尊……」將目光收回，似是想起什麼，身影一飄，走過院子，繞到房舍角落不起眼的小矮房前。

推開斑駁陳舊的木門，室內一片漆黑，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許久不見天日的悶味，談無慾大袖一揮，掛在牆上的幾根香燭點起火光，光線微弱，但對他來說已經夠了。

房內放著幾個老舊家具和一些已不堪使用的物品，樑上、角落皆是大片蛛網，厚厚塵埃，看來已經很久沒人踏進過了。

談無慾繞過堆積的物品，站到了一個灰濛櫥櫃前，蹲下身，打開了最下層的櫃子，裡頭放著幾罈酒，酒罈上積著厚厚灰塵，蛛網錯綜，封泥灰白乾燥。伸手取了一罈，拂袖滅了燭火走出矮房，來到院裡滿溢源源不絕山泉水的大缸，用缸中葫蘆瓢舀了水，洗去酒罈一身灰塵。

隨後拎著酒罈，拿著水瓢，舉步邁向後山。

＊

山脈巍峨挺拔，壯麗雄偉，山上茂密樹林隨風搖曳，蟲鳴鳥叫聲不絕於耳，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傾瀉，點點灑落在地。

林中築了個墳，碑前玄色衣衫人影在青草地上跪的直挺，静靜地注視著碑文。

清香煙霧裊裊，環繞在那人身旁，連衣服都薰上了香味。良久，一個柔和嗓音響起：「這麼久沒來看您，請原諒徒兒不孝。」細碎陽光灑在談無慾和石碑上，隨著風，光點晃著晃。

碑前除了小香爐和自己剛帶來的一罈酒及水瓢外，還放了一束花，花瓣尚且新鮮，似乎剛採下沒多久似的。

『他也來過了……應該是昨晚吧……』想著那人和自己一樣跪在墳前，為師尊上香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微微勾起。

『以前常嘴上杵逆師尊，其實心裡也是挺尊敬的……』低下頭，拿起碑前酒罈，一掌拍掉封泥，扯開蓋布，陣陣濃醇酒香撲鼻而來。

拿起水瓢，倒上滿滿清酒道：「師尊，徒兒去倉庫給您取來您最愛的茅台，讓徒兒陪您喝吧。」語畢，將滿上清酒的水瓢緩緩傾斜，滴滴玉液漸漸從瓢緣落下，由左至右，灑在碑前。

清酒落地，激的青草舞動，溢出淡雅柔香。

瓢中空了，談無慾再倒滿一瓢，雙手持瓢，恭敬地一揖後，仰首一飲而盡。

濃酒入喉，雪白的頰上不一會兒便浮出潮紅，初夏涼風拂過，吹動了絲絲皓髮與玄色衣擺。

「師尊……您走後又發生了許多事情，不論是武林也好，我倆也好……」語調輕柔，似是呢喃，看著眼前亦師亦父的名字，心中激起了許多心思。

拿起水瓢滿上酒，灑在碑前，又倒了一瓢，自己飲下。

連喝兩瓢濃酒，臉上潮紅越發明顯，聽著唧唧蟲鳴，吹著初夏微風，心卻回到了那個下著雪，冷冽寒冬的夜晚。

夜色深沉，窗外大雪紛飛，寒風呼呼地吹響木窗，房內亮著幾盞油燈，照的猶如白日。

「叮噹───」一名白髮青年手捧著瓷碗，陣陣熱氣從碗中飄出，一手拿著湯匙，攪動碗中的深褐色液體。

「師尊，師兄幫您熬了碗藥，您快快喝下吧。」一名身穿淡黃長袍的青年，跪坐榻旁，榻上躺著一名頭髮灰白、面容枯瘦的老人，青年用手上沾了溫水的毛巾，輕輕擦拭老人額上冒出的細汗。

「師尊，這帖藥是徒兒好不容易求來的，肯定能補好您的身子。」蹲下身，將手中瓷碗放上床旁矮櫃，伸手要扶老人坐起，不料卻被一隻枯槁的手攔下。

老人伸出另一隻手，握了正在擦拭自己臉頰的白皙手掌，那人順勢鬆了毛巾，任憑老人將
手與另一人交疊，隨後將滄桑的手掌覆上兩人手背，緊緊握住。

「咳咳……別費心了…師尊知道自己天命將至……」低啞的嗓音，慢慢吐出的話語堅如利刃，毫不留情的扎入那兩人心裡。

「師尊你別胡說，你還很硬朗呢，只要養好身子就行了！」感受到握在自己上方的手在顫抖，黃衣青年望了眼他，跟著道：「是啊師尊，快喝藥吧。」

榻上老人搖了搖頭，深吸了口氣，緩緩開口：「我八趾麒麟……咳…這輩子最驕傲的事……就是收你倆為徒……」

看著跪在榻旁，眼眶擒滿水珠的徒兒，滿足地笑了笑。

「江湖路險…老大……老二……你倆互相照應…定能逢凶化吉的……」

再看一眼那已玉樹臨風的兩人，不由得想起從前，在自己腳邊嬉鬧的小孩兒。

八趾麒麟閉上了眼。

「咳、咳……師尊要先走一步了，吾兒……」話語剛落，那雙枯槁的手沒了力氣，鬆開兩人，滑落被褥。

「師尊！！」兩人不約而同的喊出聲，淚水終究潰堤，一顆一顆如斷線珍珠，灑落在榻上。

「師尊……」淚水模糊了視線，一顆珠子潸然落下，滴在膝前，融入土壤。

一旁酒罈不知不覺間已罄，跪的直挺得身子終於不敵酒力，倒臥在墳前。

---
趕在年末最後一天來更第三章，個人覺得談談是個很尊敬師尊的好徒弟，所以師尊仙逝時他一定很難過下一章師兄會出來，也會講到為什麼談談人在半斗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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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z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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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0-01-02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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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2樓(曌月) 的帖子

日月也太美好了吧，谈谈和素素日久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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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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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0-01-02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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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心裡的尊敬不知身為師尊的八趾麒麟感受到幾分？
也許感受頗深

似乎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的八趾麒麟說收兩人為徒是值得驕傲的，
這樣的離別之際以及充滿感性的話語令人不哭都難，
兩人應是淚灑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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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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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0-01-03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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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shz18

日月真的很棒!!青梅竹馬又是師兄師弟設定，連功體都陰陽互補，這叫人怎麼受的了

我覺得他倆小時候就互有好感，只是談談傲脾氣不願承認罷了~

to餘影

師兄感覺小時候就是個野孩子，常拉著師弟到處闖禍，連師尊都治不了

但我想他心裡還是很尊敬八趾麒麟，只是皮了點而已

師弟感覺就是個乖寶寶，師尊說一不敢說二的那種，被師兄強拖去闖禍，然後回來一起被罵

八趾麒麟把他們從小拉拔到獨當一面，我相信除了門徒之情外肯定還有深厚的親情

[ 此帖被曌月在2020-01-03 11:3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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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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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20-01-05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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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謙虛了寫得真好，私以為尤其是車那裏很有感覺（咳咳雖說肉食者鄙）

把手腕綁起來真是更方便作案（被素閑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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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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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20-01-07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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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6樓(山月) 的帖子

to 山月

謝謝鼓勵

要不是談談功體不全又被下藥不然素素早就被一掌拍死了

接下來的肉文我會再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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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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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20-01-07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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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池魚籠鳥

談無慾又被陽光亮醒，不過這次不是在房裡，而是在山裡。

『唔……』緩緩睜開雙眼，鬱鬱青森和耀眼白陽刺痛著眼睛，下意識地閉上眼別過頭，再次睜開，即看到師尊墳墓屹立、空酒罈與水瓢散落在草地。

『對了……昨日在此和師尊飲酒，不知不覺間睡著了……』欲起身，卻看到身上蓋了件不是自己的衣服，白色罩衫繡著紫紋，牢實的覆在自己身上。

『他來過了？』不可置信的拿起罩衫端詳，湊近鼻子一聞，入鼻的是師尊爐上的清香味……
還有幾乎察覺不到的蓮香。

談無慾眼中浮現複雜情感，皺著眉站起身，將罩衫掛在肩上，重新挽好頭髮，再度跪到了墳前。

「師尊，不孝徒兒在此別過您，我還會再來看您的。」語畢，深深一拜後，便起身，拿起酒罈、水瓢，往房舍前去。

約莫步行了半刻鐘，穿過山林，回到院子，擱下酒罈，用大缸內的泉水洗把臉後，取出懷中方巾擦了擦。

『回房整裡一下後，回無慾天吧……』退隱……也只有無慾天能回去，之後…養好身子再做打算吧。

決定好下一步，玄色人影步伐揚起，穿過長廊，走向自己臥房。

＊

談無慾手裡拿著鳳流，面有難色的站在半斗坪草原。

說是回房整理，但重要的也只有鳳流劍，現在本該闊步離開半斗坪的那人，卻在離房舍三里處止步了。

腳邊，如茵碧草之下的土地，微微的透出一條朱紅光芒，向左右綿延不絕。

『這是……師尊當初設下的護山大陣？』印象中，幼時師尊為保護我倆，在半斗坪設了護山大陣，房舍前三里直到整個後山，都在大陣的庇護之下，陣主以及我倆可以自由進出，但外人沒有陣主允許是無法進入的。

但為什麼，本該可自由進出的我，卻被陣所發出的氣場阻擋？

『難不成……』左手抽出鳳流，屏氣凝神運起僅剩未及一成的內力，灌入劍身，向半空使勁一劃，一道帶白煙的銳利劍氣飛出，筆直劈向前方。

「咚…………」一聲悶響傳來，方才發出的劍氣消失無蹤，撞擊處出現一團淡紅色波動，波光閃閃，蔓延空中，一個籠罩整個半斗坪的巨大法陣在空中若隱若現，不一會兒便淡化消失，宛如什麼都沒發生過般。

但腳邊的朱紅光芒和氣場依舊。

僅僅一瞬，談無慾看清了陣法全貌，陣眼依舊是師尊當時設下的，但陣圍卻被改過了。

與其說是改，到不如說是融合了他人陣法。

而融入的陣法，正是熟悉不過的……

「八卦連鎖陣。」

「沒錯，正是八卦連鎖陣。」

一個低沉溫潤的嗓音自背後傳來，談無慾沒有回頭，將鳳流往地面一插，穩住了些微搖晃的身體。

『可惡……這點程度的運氣就……』

方才那下運氣，讓本就破敗的身子更加雪上加霜，一抹朱紅至嘴角流出，但骨裡的傲氣仍強撐著自己不能倒下。

佇著劍，眼神依舊直視著前方：「素還真，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一陣溫暖從背後襲來，只見一雙臂膀環住自己，漸漸的身子騰空，側著身被那人抱在懷裡。

「無慾，打消念頭吧，我不會讓你離開的。」騰出一隻手欲將鳳流劍拔起，此時懷中人同時出手，一把掐上了素還真脖子。

柔和目光對上冷冽鳳眸，素還真似毫不在意勃上那漸漸加深的束縛，表情仍舊優雅，逕自的將鳳流拔起。

「得寸進尺……你想把我關在這一輩子不成？」手上力道再次加深，目光也更加深沉。

素還真還是笑笑的道：「…如果……可以的話。」

那聲音聽起來有點難受，讓談無慾一下子心軟，緊掐的手鬆了力道，收回自己胸前。

感受到脖子沒了束縛，素還真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謝師弟手下留情，回房去師兄幫你調息。」

談無慾側著頭，用著還留有血跡的唇說：「滾回你的琉璃仙境。」

不理會懷中人的刻薄冷淡，素還真步伐堅定地向房舍走去。

＊

回到房內，順手將鳳流椅在櫃旁，走至榻邊輕輕的將人放到榻緣坐下，然後來到門旁拿起地上放著的水盆，推開門道：「我去打點水，馬上回來。」隨即輕闔木門。

聽到腳步聲漸遠，談無慾忍不住低咕了聲：「…最好都不要回來。」

獨處在沉寂房內，午時炙陽透過窗櫺灑進，空氣中塵埃在陽光照射下翩翩起舞，靜謐而溫和。

用手摸上自己胸口，閉上眼，靜下心來感受身體狀況，只覺氣息繁亂、躁動遊竄，真氣已完全用盡，現在的身子跟個務農村民沒兩樣，甚至更慘。

放下手，垂著眼眸，百感交集。

『唉……這下子得花幾個年頭調養了……』

『幾個年頭…我都得在此度日的意思是嗎……』

『在這充滿和他的回憶，稱之為＂家＂的牢籠……』

「在想什麼？」

不知不覺間，素還真已提著木桶走進了房。

「在想怎樣才能殺了你。」雙手環上胸，側著頭，鳳眸輕闔。

尖銳刺耳的言語，素還真聽了卻笑了，只道：「那就好好養身體，功力回復後師兄隨時給你殺。」

提著水盆，走到談無慾左方坐下，拿起懷中方巾沾了水，伸出手把別過去的臉扳回來，力道不算輕柔，讓談無慾皺起眉，隨後便感受到冰冰涼涼的方巾貼上唇。

仔細擦拭後是一瞬間軟綿的觸感覆上，睜開眼，那人還是保持著一貫的從容，在身旁笑笑的看著自己。

然後手上傳來一陣冰涼，向下看去，便看到沾著些許血漬的白色方巾在手。

「我不需要。」伸手便要把方巾塞回。

那人按下了他的手，只說：「等下你就需要了。」

語畢，素還真運起體內真氣，將純陽之氣凝聚在右手，隨後貼上談無慾後心，將真氣慢慢的渡過去。

感到絲絲暖流緩緩流入身體，在經脈中四處遊走，理順了自己繁亂的氣息，原本緊繃的神經漸漸緩和下來。突然，後方手掌加重了力道，瞬間一陣反胃，他下意識的伸手嗚住嘴，將卡在丹田的淤血給咳了出來。

「咳咳……嗚…咳……咳……」喉嚨麻癢不堪，讓談無慾咳得撕心裂肺，連身子都往前弓起。見狀的素還真，挪動右腿抬上床榻，將人往自己身上攬，讓談無慾可以倚在胸前。

順著背的手沒停過，感到懷中人咳聲漸緩，呼吸漸順才緩道：「你本就身子不好，還喝了那麼大罈酒，酒後體虛氣繁又胡亂運功，導致疏氣不及內力反噬，好了，這下子你真連半點真氣都沒了。」

「………」

沒有聽到熟悉的唇語反譏，讓素還真怪不習慣的，只覺得懷中人微微顫抖，不知是方才咳得太過猛烈，還是……

「無慾？」往下一看，只看到一頭白髮如瀑般傾灑，遮住了那人臉龐。

「……還不都……」細小的呢喃，微弱的幾近無聲。

「嗯？」

一陣委屈襲捲而來，襲上心頭，弄得心裡發酸。

「……還不都是你……」

此時的談無慾，身體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且發覺視線變得模糊，一滴淚竟然就這麼滑了下來，落在了那染血的方巾上，融入血中，擴散一圈鮮紅。

素還真不語，只是漸漸的收攏手臂勁道，將臉頰靠在談無慾頭頂，他知道此時沉默勝過千言萬語，依他師弟傲進骨子裡的脾氣，肯定不想讓任何人看到現在的自己，一個脆弱、無助的自己。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懷中微顫的身子逐漸平息，隨後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睡著了嗎……也好，折騰了這麼下，好好睡吧。』低下頭，將染上大片血跡的方巾收回，放到了榻旁矮櫃上。

一手在懷中人雪白皓髮中穿梭，纖纖髮絲，縷縷情愫，纏繞在手，如羈絆、如糾葛。

白髮三千丈，緣愁似個長。
不知明鏡里，何處得秋霜。

『無慾……你的緣愁是什麼呢？是否跟我一樣……』

將遮蓋臉頰的髮絲撥至耳後，一道淚痕還留在臉上。心疼的撫上那痕跡，並在那人額上烙下一吻。

『好久沒有這樣抱著你了……要是時間能就此停住那該有多好……』看著窗外翠綠山林，想著幼時兩小無猜，滿山玩鬧的我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走偏了……。

「無慾，原諒我……」

我一直覺得談談在正劇退隱後師兄時不時會去找他，如果師兄沒有發瘋，搞不好還不准談談退隱呢

新劇日隱月出，希望在我有生之年還能再看到日月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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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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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20-01-08 14: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日月是真的太好了，我也期待新剧日月同天，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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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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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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