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1 【赭墨】这是白麻糖，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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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

樓主發表於: 2024-06-11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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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1 【赭墨】这是白麻糖，好吃的

#玄宗四奇癸卯兔年24h# 【21时】

年关将近，墨尘音也顺应时节，下了青梗冷峰采买年货。青梗冷峰地处偏僻，附近只有一个规模不大的村子，墨尘音路过时常常会顺手帮忙，赶赶妖怪、看看病，毕竟是个道士，斋醮法事轻车熟路。一来二去，也和村里的人混了个半熟。
下山买年货这种事，对于两个修道人和两个精灵来说，形式大于实际效果。于是墨尘音悠悠闲闲地逛着集市，时不时买点好吃的好玩的，和身边的人们对比鲜明。
村民们也不以为奇，摆摊的逛街的都是熟人，吆喝声起起伏伏，新蒸的面点冒出腾腾白雾，雾中牛哞羊咩鸡鸣。墨尘音脚下一拐，给一只斜地里窜出的大鹅让路，旁边摊位的公鸡看见大鹅，也不甘示弱地挣挣被捆住的翅膀，气韵悠长地叫了声：“喔喔喔——”，一声出，百声齐应，先是逃脱又被追回的大鹅嘎嘎两声，地上窝着的母鸡咕咕两句，系着绳的羊也咩咩起来。在安静的青梗冷峰待久了，行走在各种叫声里，听得墨尘音脑袋发懵。
他加快脚步往前走，直到见到卖麦芽糖的小摊，才放慢脚步。摆摊的村民曾受过他的帮助，见了墨尘音，热情招呼他：“墨道长，来买糖啊？”，村民求生不易，时不时遇到苦境五花八门的天灾人祸，即使有墨尘音路过帮忙，也是杯水车薪。墨尘音看看他身上的衣服，比之前干净整齐不少，心下一宽，便要了两份麦芽糖，准备带回去给同住的两个精灵尝尝。精灵们寿命虽长生，心性却同外表一样，像两个小姑娘，对苦境的小零食充满好奇。
摊主利索地翻搅着金黄的糖浆，竹签往锅里一蘸，卷出两根外形美观但比其他签子大了一圈的麦芽糖。墨尘音接过，捏了个防尘法诀，正要离开，又被摊主塞了包白麻糖。
摊主说：“墨道长，你要付钱就把这包糖收了，不然我就不收你钱。”
墨尘音哭笑不得，只好把糖往袖子里一塞，收下了摊主的礼物。旁边的村民们见了，也开始强买强卖，非要多搭点东西给这位帮了村子不少忙的道长。

青梗冷峰风雪依旧，寂静的山中只有一步步迈往山上的足音。
听见动静，两道粉红金黄的身影冒了出来。没等非恩开口，墨尘音先下手为强，拿出一路护得严严实实的麦芽糖，递给两个精灵，“这是给你们带的礼物哦——苦境的特产，麦芽糖。”墨尘音说。
哄住两位……一位小姑娘后，墨尘音终于走到了望天古舍。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团绢花、一袋米、一小篮鸡蛋……零零碎碎，全是村民们的心意。墨尘音最后掏出了一包白麻糖，他捏了捏，隔着一层纸的包裹，糖块坚硬的形状硌着手心，一瞬间就能想起它又硬又粘的口感。
混沌岩池，赭杉军正在闭目打坐，墨尘音走了进来。
墨尘音笑吟吟地捏了一块白麻糖，递到赭杉军嘴边，“猜猜这是什么？”他问。
赭杉军就着他的手含入糖块，味道很甜，麦芽的香弥漫整个口腔，没嚼几下，糖块就变成黏糊糊的一团，粘得赭杉军欲言又止。墨尘音的手一直没收回去，看见赭杉军的表情，他笑得更开心，还用手戳了戳赭杉军的脸。
”这是白麻糖，好吃的。“墨尘音说。像哄小孩一样的语气。

”这是白麻糖，好吃的。“紫荆衣说。
他对面是满嘴白麻糖口齿不清的墨尘音。
玄宗修行并不刻意强调口腹之欲，也不强求刚入门的弟子辟谷，道子们修行的前几十年大多还是要吃点东西的。
苍倒是早早就辟谷了，金鎏影曾经怀疑过苍辟谷是不是为了睡得更久，他平常好和苍单方面较劲，苍辟谷成功后，他宁肯忍饥挨饿也要少食。赭杉军向道之心坚定，平常也不太吃东西，墨尘音来之前，两人啃得最多的是黄精白术。
而紫荆衣不是亏待自己的人，他与墨尘音一拍即合，你挑水来我点灶，我做饭来你洗碗，四人同修的小厨房几乎天天都飘着饭香。相处久了，原本在辟谷上走了九十步路的金鎏影和赭杉军，蹭了一顿又一顿的饭后，也就停在了九十的进度上。

玄宗的道子们，修行之余也得下山斩妖除魔，给玄宗范围内的村落一份安宁。
某年墨尘音和紫荆衣一起下山，为一个被妖魔骚扰不断的村子除妖、设阵防护。
画完防护的法阵，村长出面挽留他们吃年夜饭。久居玄宗，下山后才发现年关将近的两人想了想留守的同修，婉拒了。村长只好请他们多留一会儿，至少收下大家准备的年货。
村落里年味十足，为患多时的妖魔终于被解决，过年的喜气洋溢在所有人的脸上。墨尘音和小孩们聊得投机，紫荆衣找来时，他的身边围了一圈小孩，被他讲的玄宗小故事逗得大笑。
紫荆衣从一堆孩子里拎走了最大的那个，为了摆脱叽叽喳喳的小孩们，他们直接溜进了村长家。两人坐在一条长凳上，墨尘音用肩膀蹭蹭紫荆衣，咯咯地笑着，续上刚才没讲完的玄宗笑话，没讲几句就笑得栽在紫荆衣身上。
紫荆衣往他嘴里塞了块东西，起身换了对面摆着的长凳坐。
墨尘音嚼了嚼嘴里的东西，很甜，也很黏，黏糊糊的糖块糊住嘴，他呜呜两声，想问紫荆衣到底塞了什么，张嘴是满口糖块，他只好闭嘴，眼巴巴地看着紫荆衣。
”这是白麻糖，好吃的。“紫荆衣说。
墨尘音恍然大悟。墨尘音还想问。却被紫荆衣捏住了嘴。
”你先听我说，“紫荆衣干咳两声，墨尘音乖乖点头，”我今天打算——灌倒金鎏影。你帮不帮我？“
墨尘音大力点头，带着紫荆衣捏着嘴的手也一起摇晃。
紫荆衣满意地收回手，把不知道哪来的一坛酒往桌上一拍。泥封纹丝不动，隐约能听见酒水晃荡的响。

回到玄宗，墨尘音冲向厨房，兴冲冲地拿出年货一字排开，想要大展身手。赭杉军被紫荆衣推进厨房打下手，手足无措，墨尘音把他按在灶台前，表示，看好火就行。赭杉军点点头，研究起柴火数量和火力的对应关系。
做厨子的经验丰富，打下手的配合默契，一场临时起意的年夜饭居然在天黑时开始了。
四个人围坐在桌边，紫荆衣掏出酒坛，揭开泥封，醇酒的香甚至盖过了饭菜的气味，墨尘音没敢尝，专心吃饭。然而最先被灌倒的却是赭杉军。
墨尘音戳戳赭杉军，又凑在耳边喊了几句，醉酒的道者专注地看着他，酒气上脸，几乎和衣服的颜色一样红了。
墨尘音见他直愣愣的样子，果断放弃看同修热闹的打算，悄悄把人扶走了。
回到房间后，赭杉军自然地上了床，不是睡觉，而是打坐。
墨尘音点亮烛台，放在桌上，自己坐在床边，看着他发呆。
一灯如豆，烛光到床边逐渐昏暗，墨尘音端详着赭杉军的脸，同修多年，再熟悉不过的面容，这时墨尘音却想看得更细，太暗了，他想。于是墨尘音慢慢地凑近赭杉军，清晰了一点，又清晰了一点，直到他在突然睁开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挨得极近的倒影。
赭杉军扶住他，问：”困了吗？“
墨尘音摇摇头，摇走一晃而过的想法。
赭杉军看看窗外，漆黑的天空，正如未散的酒意，于是他抖开堆放一旁的被子，对墨尘音说：”今晚在这里睡吧。”
墨尘音点点头，和他一起钻进了被窝里。修道人寒暑不侵，但两人挨挤在一条被子里，却觉得面红身热。赭杉军想，一定是喝酒发热的缘故。墨尘音打了个哈欠，小声说起紫荆衣的计划，两人分析着今晚到底是谁灌醉了谁，聊着聊着，便一起睡了过去。

赭杉军终于嚼完了嘴里的白麻糖。他想了想，说：“这糖好甜。”
墨尘音伸手抱着他，说起玄宗旧事，“其实我也就吃过两回……不知道紫荆衣那天有没有成功，后来都忘记问他了。”
“不过，”墨尘音和赭杉军对视，笑着亲上他的嘴唇，“当年我们没做完的事，现在却可以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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