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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 布布文學 10.01 【枫樱/殢师】反季,附同背景《五十八公里》《泾渭》二则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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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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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01 【枫樱/殢师】反季,附同背景《五十八公里》《泾渭》二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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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季》为2023枫樱七夕盈盈经年活动文 I tb_ H  
j XH9P q4  
反季by寒霜一目 ?;_*8Doq-a  
民国AU,私设如山,角色属于霹,ooc属于作者 |dz"uIrT  
|RXQ_|  
士兵查看了殢无伤的证件,随后放行。见他身后的拂樱身着便服,士兵本欲拦阻,被殢无伤冷冽的眼神一扫,顿时噤声。 $}.+}'7$  
甲板上,大副正在抽烟。不远处的民用船上塞满了人,逃难的平民扛着大包小包,手里挥舞着船票,不要命似的往船上挤。有些不怕死的转而淌过水,试图爬上他们这艘军舰。士兵们用枪托把他们挨个砸进水里,却仍然有人前赴后继。大副麻木地旁观这嘈杂的场面,猛地吸了口烟,掏出配枪往水里射。一声闷响,浑浊江面逐渐染上血红,在凄厉的尖叫中,难民们连滚带爬地往岸边逃去。 E#\Oe_eq~N  
血腥气夹杂污浊江水的异味,令拂樱头晕胸闷,忍不住弯腰干呕。大副回头,一脸讥诮,似是嘲讽拂樱这种一天战场都没上过的权贵,只要跟高层打声招呼,就能获得平民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特权。然而看到殢无伤的军服,他又不得不站直身体向长官行礼。 51`&%V{daL  
“如果你晕船的话,等会就站在外面吹吹风。”殢无伤交代了几句,由大副陪着去找舰长。 $_iE^zZaU^  
晕船吗?拂樱还记得那个灼热的夏日,他从上海码头出发,第一次登上开往武汉的船。习惯了北方的凉爽,他难以忍受长江流域的闷热。在船舱里坐着不动依然汗流浃背,素来爱洁的拂樱受不了身上的黏腻,走到甲板上寻觅江风。小免则唯恐被炎炎烈日晒黑皮肤,不愿意出来。 `/Rqt+C  
出人意料的是,江面平静无波,不仅没迎来想象中的风,空中高悬的太阳还更滚烫刺眼,烤得他更热。不想灰溜溜回到船舱里被小免嘲笑,拂樱只能撑开油纸伞遮阳,欣赏欣赏两岸风景也不错,他想。 7nPcm;Er  
“长江无风水平绿,也无靴文也无谷。”陌生的声音吟着诗靠近,“看来阁下是外乡人,不了解大江的特性呐。”来人轻轻摇着扇子,带来些许微凉的风。拂樱婉拒他递来的手帕,取出衬衫口袋里的丝巾拭去额上细汗。 NYr)=&)Ke.  
“我劝你尽早回船舱里去,小心晒伤。”见拂樱没有继续搭讪的意思,那人也不恼,像出现时一般飘然离开。 l^d'8n  
之后的旅途中,拂樱经常和他偶遇,有时在走廊,有时在楼梯,有时在餐厅,从其他乘客口中得知,这个自来熟的陌生人名为“枫岫”。他非常受船上的小孩子欢迎,经常被一群孩子簇拥着要他讲故事。拂樱偶尔听过两次,他自认见多识广,也觉得枫岫说的那些奇闻异事颇有些稀奇,何况不谙世事的天真孩童。小免更是常常不见踪影,桌上的茶水是冷的,床上的被褥也无人整理,乱糟糟的卷成一团。出去抓人,小免必然混在听枫岫说书的人群里。 \+#EO%sN1%  
拂樱指着从小免枕头底下搜出来的一沓花花绿绿的糖纸问她,还记得谁是主谁是仆么?小侍女扁扁嘴,开始数落起主人这也管那也管,连自己吃糖也要管。“我什么时候短过你的吃食?让你少吃糖还不是怕你又牙疼?”拂樱哭笑不得,却也无可奈何,决心找罪魁祸首枫岫谈谈。 /y$Fw9R;  
这天,枫岫讲完故事后,给每个孩子手心塞了几颗糖。拂樱认得那种水果糖,小小一粒,用玻璃糖纸裹着,很便宜的玩意,但对船上大部分的孩子而言,已经是前所未见的稀罕物。 |g.CS$'#Nt  
等人群散去,拂樱把一包茶叶递给枫岫:“走得匆忙没带什么东西,这是今年新采的瓜片,你尝尝。”枫岫一时错愕,擦汗的手都顿住了,转念想到对方大约是为了自己给小免的糖而来。“几颗糖而已,不值得你用上好的瓜片换。” f@$W5*j  
“擅自拿别人的东西,是我这个主人管教不力,理当赔罪。”拂樱何尝不肉痛,但小免私藏的糖纸里,有几颗昂贵的进口糖果,并非有钱就能买到的。 ,~=]3qmbR  
“那些孩子很喜欢你。” _U}vKm  
枫岫摇摇扇子,抿了口茶:“到了武汉便要教书,就当提前练习了。” hPUAm6 b;  
“教书?”拂樱此行也是为了在珞珈山谋的教职,也不知英国导师的推荐信能不能让他顺利留下。未曾想偶然遇上的枫岫,竟可能是未来的同事。 pY@QR?F\  
“我看你打扮时髦,谈吐不凡,听口音似乎是江南人士,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到武汉去?” {x?qz~W  
“说来话长。”枫岫以扇掩面,“得罪人了呀!我那个狡诈的师兄攀上了日本人的高枝,把我整得在上海哪里都混不下去,只能走喽。” ^~.AV]t|  
原来枫岫与当时风头正盛的无衣师尹是同乡,且两家世代交好。二人的父亲曾同在前朝为官,甚至他俩小时候由同一个老师开蒙。可惜年岁渐长,枫岫和无衣对于时局的分歧越来越大。后来,无衣更为巩固权势,不惜将小妹即鹿嫁给槐生雅狄。枫岫署名“楔子”,在报上发表多篇针砭时弊,斥责他们共同的老师珥界主和无衣的文章,而招致后者的报复。 +]nIr'V  
& W od  
“等会上了岸,我开车送你去。”殢无伤不知何时又回到了甲板上,拉回拂樱的思绪,“外面乱得很,路上不太平。” I`_I^C3  
拂樱抬头望向蔚蓝的天,晴空万里,偶尔枯叶随风飘来,带着秋日的寒凉萧索。校门口如今站着荷枪实弹的守卫,殢无伤驾驶军用吉普跳过他们的盘查,直接开到宿舍楼下。 D*Zj oU  
“你自己上去看看吧,我这身衣服不方便。”拂樱下车后,殢无伤没有熄火,“我把车开到旁边去。” bY2R/FNL=  
校园一如记忆中静谧,目光所及之处却多了一排熟悉而陌生的树木。说熟悉,是因为那是来自他的故乡东瀛的樱花树;说陌生,是因为那些树本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jA5`4>u  
他越过拱门,沿着台阶一级级往上走。大部分学生此时应该正在教室里上课,那些偶然路过,驻足冲他打招呼的学生并不认识拂樱,尽管拂樱确实曾在这里教书。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拂樱再次登上阶梯顶端,回头俯瞰来时路,一砖一瓦如同往昔。 p<=Lh47 =  
“你还活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快步走到他身边,像要确认面前之人不是鬼魂般绕着拂樱转了一圈。 6e rYjq  
“尚风悦。”拂樱从口袋里取出纸笔,写道。 pa1<=w  
“啊抱歉。我不知道你现在······” *d3-[HwZCL  
当年,文学院院长对枫岫和拂樱的履历与能力都十分满意,二人就此留在珞珈山,与早前入职的尚风悦同一间办公室。三人志趣相投,交情日深,在师生中有“三先生”之美名。只叹从前与当下隔着一场战火,物是人非,连一向开怀健谈的尚风悦亦陷入尴尬的沉默。 o0]YDX@T  
“学校里怎么多了樱花树?”拂樱在纸上写下疑问。 O7Jux-E1C  
尚风悦挪开视线,压下隐隐升起的怒意:“你上次来武汉是什么时候?” |~e"i<G#  
“我······他······”拂樱踌躇良久,才写下回应,“他死以后,我再也没回过这里。” @t~y9UfF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尚风悦一声长叹,“边走边说吧。” C@6:uiT$  
“武汉沦陷以后,这里被日军征用为指挥部和伤兵医院。我们美丽的校园才得以从炮火中幸存。你所见的那些樱花树,是侵略者为了缓解他们的思乡之情种下的。” gDVsi  
多么可笑荒谬的理由,拂樱愕然,可他却说不出半个字,无论是愤怒的咒骂还是苍白的辩驳。思乡吗?如果出生之地、幼年居住之地就是故乡,那他对故乡的记忆早已十分稀薄。家中仆人们虽然恭敬地称呼他“凯旋侯”,但在背后说他的血统不干净。偶尔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女人会用甜美的嗓音温润的口吻,指着窗外的樱花树告诉他,虽然他生在一个对樱花极其狂热的国度,但在母亲的故国,人们更仰慕梅花傲立寒冬的高洁。 jkx>o?s)z  
再后来,母亲从记忆里消失了。他哭过闹过,却无从得知她的下落,渐渐地,这一切被淡忘了。他和一批同样中日混血不受家族待见的同龄人,十来岁就跟着指定的养父母来到他们的另一个故乡,带着颠覆它的任务。 XZ~kXE;B(  
“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拂樱。”尚风悦说,“我无法原谅你,但你后来为他做的事,站在曾经的朋友的立场上,我也无法完全恨你。” U8 Zb&6  
拂樱记得他亲自带着日本宪兵,踹开安全屋逮捕枫岫时,对方的震怒。“吾一生大错,便是相信你。”决绝的话语昭示决裂,而他却懊恼自己来得太晚,竟让枫岫把最后一份电报发了出去。“抓了我又如何?与我相关的所有人已经转移,我是一颗废棋。”枫岫冷笑,“你想靠我去邀功,怕是不能啊!” %*}rLn"?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的上司咒世主说尽好话,只为他捞来些不痛不痒的好处,晋升之事丝毫无望。 XZb=;tYo  
“你曾说不希望小免长大。”拂樱曾去狱中,也许不忍见受刑后遍体鳞伤的枫岫,他从始至终背对着他,“究竟是因为你确实喜欢小免娇憨的童真模样,还是因为你害怕她长大以后知晓你的真实面目呢?” tkT,M,]?9  
zPa2fS8  
尚风悦与拂樱走到宿舍楼顶边缘,拾级而下。 ()IZ7#kL?  
“为什么不把那些树砍掉?” ?E"192 ,z@  
“保留那些树是极其艰难的决定,就让温柔的花朵记录残酷的战争吧。” n2bhCd]j<b  
殢无伤把车停在附近的空地,倚着打开的车门,思绪随着视线漫无目的地游走。他燃起一支烟,见他们过来,便拿出烟盒问他们要不要。 AN Fes*8j  
拂樱拿了一支,放在鼻尖闻了下,又还了回去。他不喜欢寿百年,细细的卷烟非要用三根手指才能捏住,像唱戏的翘起兰花指。也只有枫岫和无衣这种深宅大院里娇养出来富贵公子才会对它情有独钟,拂樱不无恶劣地想。但寿百年独有的薄荷味确实驱散了他心口的沉闷。从前枫岫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便是抽完烟后,附在他耳边吹气,酥酥麻麻的,接着笑嘻嘻地等拂樱不耐烦的巴掌,顺势握住他的手。 ud  r\\5  
殢无伤吸了几口,烟圈画了几个圈,消散空中。然后,直到燃烧的烟头烫到他的指尖,他都没再碰一口。 !xfDWbvHV  
联系上无衣师尹后,拂樱突然意识到,枫岫每次抽烟,都代表着完成了一次情报交接。也只有在烟雾缭绕的那刻,他才能短暂卸下防备。在这短暂的闲暇里,他们忘情拥吻,甚至来一场激烈的性事。 dGYR  'x  
他已经记不起自己抱着怎样的心情翻开从枫岫处搜出的密码本。或许在他扣下这份物证,欺瞒上司时,就注定会有这一天。他打开伪装成收音机的发报机,用从枫岫那偷学过来的手法发报。 =|]h-[P'  
“回首云开枫映色,不见当年紫衣深”,意为枫岫已死。母本早已随着枫岫的暴露而作废,拂樱并未指望得到任何回应。 q4[}b-fF  
尔后无衣师尹循着线索,找上他谈合作,拂樱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的条件。这件事做得非常隐蔽,然而他后来却仍因为内部权力倾轧,被随便罗织了个罪名革职入狱。严刑逼供时,他的舌头遭受不可逆的损伤,从此再难言语。 SG)Fk *1  
没过多久,显赫一时的无衣师尹居然也被关了进来。 GIM/T4!)  
“你早知枫岫有暴露的危险,为何不救?后来他被抓,为何不救?”无衣终于被拂樱密集的敲水管声吸引,听清了他的质问,“慈光之塔的同窗之谊脆弱如斯吗?” 22ON=NN  
“嗳,是你亲手抓的枫岫,怎么反而来问我为什么不救?” 'z;(Y*jb  
沉默许久,隔壁牢房传来叹息:“我当然也希望他能活着。但如果要救他,我们这一条线上的所有人都会死。” =G:Krc8w@  
P+o"]/7U  
宋卿体育馆里洋溢着学生们的欢声笑语。馆外,一株樱花孤独地绽放。拂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转头望去,远处鉴湖边枫叶艳红漫天。枫与樱,在清冽的秋重逢。 s#s">hMrI  
“没什么稀奇的,气候条件到了就会反季节开花,年年都有。”尚风悦解释道,“你眼前这株最傻,每年入秋就它最爱开花。”他等下还有课,便告辞离去。 Pp-N2t86#2  
拂樱摘下一朵樱,来到鉴湖边,在枫树下伫立多时。夕阳斜照,霞光洒下,水面波光粼粼。 \R<MQ# x  
“我不晕船,我晕血。”那天他把枫岫带到江边。半江瑟瑟半江红,面前被落日染红的水,像极了枫岫随着枪响坠落水中,被鲜血染红的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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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公里 T/3LJGnY  
民国AU <a"(B*bBd  
殢无伤接到的最后一个任务是去解救一个集中营。 =HCEUB9Fs  
“这个集中营十分特殊。里面关押的都是政治犯,其中包括多名我方的高级间谍。”局长神情冷肃,“无伤,你是军统王牌。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r E+B}O  
殢无伤和队友们仔细研究了集中营的建筑图纸,拟定了执行方案。按照计划,一行人悄悄潜入集中营内部,解决掉主要的守卫,再与军队里应外合,一举解救了所有战俘。 ,p d -hu  
他一间间搜索着地下牢房,意外地发现了失踪已久的拂樱。长久的折磨下,昔日光彩照人的凯旋侯伤痕累累,极度虚弱。士兵们把他抬上担架,拂樱却死死拽住殢无伤的衣角,勉强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hI:.Qp`r  
“他的舌头断了一截,不能说话。”军医伤感地长叹,掰开拂樱紧攥的手指,不断安抚,“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r'OqG^6JFN  
日军在战场上节节败退,中方在谈判桌上步步紧逼。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看似已经接近尾声,胜利的曙光仿佛就在前方。然而,黎明的前夜比以往更为漫长和黑暗。日军的垂死反扑近乎疯狂。 =y][j+WH  
拂樱被送至后方的疗养院。他舌头的伤是因酷刑所致,还是由于咬舌自尽,外人不得而知。他不能言语,自然也不愿意与人来往。闲暇之余,只能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 r @4A% ql<  
胜利日那天,拂樱坐在窗边翻阅报纸。窗外人声鼎沸,上至院长和医生护士,下至还能走动的伤员,都涌到走廊上庆祝。胜利了,他们欢呼,他们嘶吼,十余年来的动荡和压抑终于得到了宣泄的出口。 Hh1_zd|  
可拂樱只是静静地坐着,仿佛外面的热闹与他毫无瓜葛。他抬头,却见殢无伤提着果篮进来。 nqo{]fn  
“今天你怎么想到来看我?不去和他们一起庆祝吗?”拂樱写在纸条上问道。 o pTXI*QA  
殢无伤没有说话,默默地削了一个苹果。“他的事,你知道多少?” kkq1:\pZ]a  
拂樱眨眨眼,似乎正反问殢无伤:“他是谁?”然而他只是又在纸上写:“很抱歉,我不知道。” >9{?&#]x  
殢无伤走到窗边,注视着狂欢的人群,然后点起一支烟。那是一种非常纤细的烟,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 %]4Tff  
军队中流行的烟,要么是粗劣的国产,要么是浓郁的美国骆驼牌。这种细长的薄荷烟夹在殢无伤的指间,更显得罕见而显眼。 >5 -1?vi  
拂樱他只认识两个抽这种烟的人。一个是与他爱恨纠缠了半辈子的枫岫,另一个就是他。拂樱不由得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这种烟有个寓意吉祥的译名——寿百年,可讽刺的是,那两个人,都死了。 u}iuf_  
“他是叛徒。”拂樱递给殢无伤一张纸条,“别再找他了。”殢无伤不语。 pN[WYM?[  
拂樱最后又写道:“你应该早点成家,以后好好过日子吧。”不久后,拂樱伤愈出院,移居香港。 qPQIcJ  
msmW2Zc  
又过了数十年,故人再见。 l(Rn=?  
尘封的往事随着旧档案的揭秘再掀波澜。据说军统曾经在日本军部潜伏了一位高级间谍。可也只是据说而已。他没有名字,没有代号,没有档案,没有只言片语。他只活在几个人的记忆中。他神秘到连军统的人都不相信他的存在。他就像风一般,只能感受他的流动,却连影都抓不到。可是临近胜利之时,他却失踪了。战后,军统甚至通过公共电台明码呼叫寻找他,却依然石沉大海。 q 6>eb  
坊间散播着各种流言逸闻。报纸上刊载文章,细数每一个怀疑对象。更有跳梁小丑为博眼球,自爆家族秘辛,纷纷对号入座。 r^~+ <"  
“你是不是知道那个影子卧底是谁?”小免问拂樱。 ai_ve[A  
拂樱沏茶的手一抖,不小心泼了些水在桌上。洒出的茶水洇湿了报纸,水渍不经意地点出了一个名字——无衣师尹。 <,M"kF:  
无衣师尹,曾经是国民政府里备受推崇的耀眼新星。面对日本侵略,他曾经正义凛然,誓死捍卫国家尊严。然而,同样也是他,一手促成小妹即鹿与日本华族槐生雅狄的恋情;高调操办二人的婚事;在婚礼上公开投靠日本人。与此同时,又爆出日军的几次局部侵华行动背后都有无衣师尹泄露的情报支持。一夕之间,他就从神坛跌落。而他浑不在意,公开任职汪伪政府。 U!(.i1^n  
因为与槐生雅狄的姻亲关系,加之过人的头脑与手段,无衣师尹步步高升平步青云。民间恨毒了他,昔日同志对他嗤之以鼻,诸多前辈扼腕叹息,连曾经对他青睐有加的校长都将其视之为黄埔的耻辱。后来,当时军统的最高卧底枫岫也因为无衣师尹的出卖而死。民众的愤怒被推向了最高潮。针对他的刺杀接踵而至,而他却狡猾得如同九尾狐,每次都巧妙避开。 aJ+V]WmA  
异日,初一,拂樱带着小免去庙里上香。在一众香客中,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殢无伤。而殢无伤也看见了他。 ]{1{XIF  
三人寻了间茶楼。小免借口去买点心,留下二人。“你还在找他?”拂樱掏出随身的笔记本,写道。“嗯。” t1?aw<  
拂樱叹了口气。“无衣已经    ”他很想写下“死”字,可落笔似有千斤重。 }p~2lOI  
“他死了。”殢无伤替他把句子补全。 ^lHy)!&A  
当殢无伤还是黄埔军校的学生时,无衣师尹和枫岫都是他的老师。甚至,无衣师尹和殢无伤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亲密关系。殢无伤无数次回想起少年时晴朗的天空,他们在阳光下肆意嬉戏。即鹿在一旁笑脸盈盈地看着他们。无衣师尹教会他暗杀的技巧和无线电技术,而他后来却不得不全数用在自己的老师身上。曾经恋人间的耳鬓厮磨亦变成交际场上的虚伪客套,以及,黑夜里的针锋相对。 ;M3%t=KV  
殢无伤抿了口茶,问了另一个问题:“当时我救你出来的时候,你抓着我的衣角不放,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fQfn7FaW_\  
拂樱的指节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他不能言语,亦难以落笔。人老了,心也软了。把残酷的真相血淋淋地剖白在台面上,他没有那种勇气。 8FuxN2  
殢无伤听出来了,那是摩斯明码。“他就是故事里的‘无名英雄’。” tJ^p}yxO  
“除了枫岫,只有他唯一的上线咒世主知道他的身份。” Jq/itsg  
“然而枫岫死了。咒世主为了保全他那条线上其他的间谍,把所有有关他的记录都抹去了。” tkj-.~@g0'  
“日本人没有证据,只能把他关押起来。”“他的牢房就在我隔壁。” Tdi^P}i_  
“他告诉了我很多事。从前枫岫告诉过我的,和我们都不知道的。” .!o]oM U/  
“他说他很抱歉,明知你爱着即鹿,却还是把妹妹嫁给了槐生雅狄。”“他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有一个幸福而美满的家庭,然后永远地、彻底地,把他遗忘。” kvwnqaX  
“有一天凌晨,我听见守卫的皮靴踏在地上的声音。我扒着送饭的小门,看见了他被带出去的背影。我守了一天,他再也没有被送回来。” r9ulTv}X  
“他死了,就在你来的前一天。” G[k3`  
茶楼外,香港的天很晴。午后的阳光散落在地,勾勒出一派岁月静好。几年后,有位记者采访殢无伤,想从他口中得知那位影子间谍的线索。 qZd*'ki<  
殢无伤一反常态地没有动怒,只是淡淡地回答:“他在五十八公里之外。” r!Eh}0bL  
因为无衣师尹死亡的那刻,殢无伤正在五十八公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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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渭 ;\pVc)\4"  
《五十八公里》背景 O)q4^AE$  
殢无伤站在拂樱的病床前。曾经叱咤风云的凯旋侯如今瘦骨嶙峋,面容苍白如纸。见有客来访,绽放的几分笑意终于染出些血色。 W![K#r5T  
他看上去精神还不错,殢无伤心中莫名感到快慰。“谢谢你来看我。”拂樱用茶匙敲击桌面,声音响亮而沉闷。手指上下翻飞,一连串时断时续的节奏纷至沓来。那是属于一个优秀的发报员的娴熟技巧。 ,`HweIq(  
殢无伤看出来了,他所用的是通行于慈光训练营内部的摩斯电码。拂樱的指法与枫岫简直如出一辙,一如自己与无衣师尹一脉相承的发报方式。至于拂樱从哪里掌握了这套密码,答案显而易见。他推开窗,从随身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 v5M4Rs&t  
“介意?” YmC}q20;  
拂樱默许。他被殢无伤的烟盒吸引了注意。款式非常普通,边缘用铜圈了口金。深紫缎面绣着孔雀金纹,轻薄灵动的雀羽随阳光舞动,竹叶暗花在其中若隐若现。主人定然很爱惜这只烟盒,除了金属边缘上偶尔有些划痕,它几乎亮丽如新。即便棱角处的布料,也丝毫不见磨损的痕迹。 " aG6u^%  
那大约又是无衣师尹的手笔,拂樱冷哼一声。他不喜欢紫色,紫色总让他想起惹人厌的慈光人。若枫岫在此,或许会轻摇羽扇,肆意嗤笑。 ]d1'5F][H  
“噗”。拂樱不禁也跟着幻想中的人轻笑起来。无端一哼一笑,令殢无伤诧异地回头问询。“没什么。” QD@O!};T  
殢无伤似乎并不太擅长抽烟。狭长纤细的烟捏在指间,他只吸了两口,便看着它慢慢燃尽,然后熄灭。烟圈吐着泡泡,一个接一个飞向窗外。可他拿烟的姿势却十分标准。 VEgtN}  
“这种烟的烟嘴很长,要三根手指捏着才行。”枫岫握着拂樱的手,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又按照他所说的姿势将指尖捏拢。烟草味夹杂着些许薄荷香,从粘连的指尖流转,在交缠的唇齿间延续。拂樱深吸一口,像极了现在房间里的味道。 uRb48Qy2  
他有些嫉妒殢无伤。手指对烟盒的每一次触碰都代表着无声的缅怀。无衣师尹的残影依附于每一件旧物之上。故人的气息兜兜转转,却始终萦绕在生活中。 lx+;<la  
“阴魂不散。”拂樱评价道,讥诮而不甘。他用手捂住脸,痛苦地想到,属于他们的一切已经所剩无几。小免告诉他,他入狱后,家中被宪兵洗劫一空。那套过去共饮的茶具,大概也早已毁坏。 D>5)',D8xi  
倒是在狱中,无衣师尹曾提起,枫岫在银行保险柜中存了东西。“留给你的。”他倚着坑坑洼洼的墙壁,鲜血沿着破裂的嘴角涌出,“哈。没想到他死前同我说的最后一番话,竟然还是关于你。” `H! (hMMV  
“是什么?” :Qge1/  
“不知道。”无衣往角落挪了挪,那里抬头便能瞧见巴掌大的天,“若你命大能出去,亲自去取,一看便知。” Al^tM0T^  
最终还是小免替他取了来,只是一柄简简单单的素绢折扇。象牙扇骨看上去已有些年头,色泽浅黄,触手温润细腻,偶尔可见几缕牙笑,不过统共只有十三根。 :M"+  
“他有个保险柜。撒手慈悲把钥匙给了我。”殢无伤注意到拂樱的视线,“从年轻的时候,他便带着。” _WZx].|A=  
可能是与枫岫一同留英时定制的,拂樱不由得想。 9Vt ^q%DC  
“我确实不相信你和他没什么。”拂樱靠在床头。枫岫躺在他身边,支起脑袋看他。恋人的手顺着他的下颚滑落,沿着脖颈描摹,最后落在胸膛上。“他太了解你,了解到让我心生嫉妒。” Jinh#iar  
“呵。”枫岫捉住那只温润的手,握在掌中把玩,“危险的念头。” )J 'F]s  
“难道从没人告诉过你,爱上一个对自己了如指掌的人是多么危险的事吗?” 5k0iVpjQ  
枫岫嗤笑。“这世上会对无衣掏心掏肺的,除了他忠心耿耿的徒弟,就只有那个什么都明白的呆子。” %tVU Rj  
拂樱坚信,在他未曾参与的少年时代,枫岫与无衣一定有过不可告人的过往。然而认识殢无伤之后,他不禁相信或许枫岫确实没骗他。枫岫这只狐狸怎么会冒着被算计的风险,陷入和另一只狐狸的情感漩涡呢? Jt[ug26  
当然最终他多多少少还是栽在了感情上,而且是与我。思及此,拂樱脸上不知是得意还是哀伤。 SMZ*30i  
“他那个傻徒弟呢?” 5sJ>+Rg  
“他带言允走了。他很早就为他们存了一笔钱,足够余生衣食无忧。” |Y!^E % *  
“那么你呢?” J@-'IJ  
“石头。”那些曾经无衣师尹赠予他,却又被退回的。 ZN}`A7  
“假如我猜得不错,里面大概有不少品质上乘的田黄和鸡血,以现在的行情来看,价值堪比黄金。不过他本人似乎更偏爱青田冻。”拂樱耸耸肩,“他可真懂得如何讨好你。” T ~xVHk1  
“如果我是你,绝不会死守着沸雪石不撒手。”拂樱挪了挪床头的软垫,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他收敛起戏谑的神情,“我以为他会留下些证据。” RnH?95n?{  
哪怕是只言片语也好,总好过背负骂名不得翻身。“他真狠。”拂樱想。 ql@2<V{  
殢无伤又点了一支烟,在窗台放着。 Tr?p/9.m  
“你再点一支吧。”就像另外两个人也在场一样,“别太难过了,生活总要向前看。这也是他希望的。” cP?GRMX@}  
“我知道。”殢无伤拉开病床对面的椅子坐下,“但他从没问过我这是不是我想要的。” g kmof^  
他倒了杯温水递给拂樱,“如果想翻案,我是人证。”后者仿佛受到惊吓一般,差点失手打碎玻璃杯。 XCI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难怪,难怪枫岫会说这个人是个什么都清楚的呆子。 2 ,nhs,FZ  
“他撒谎成性,但发报手法很诚实。” Ar>B_*dr  
一点一按之间的节奏与频率,他烂熟于心。听见熟悉的电波,就好像听见他的心跳。 T:Cq}4k<  
“从电波那头的人换成撒手慈悲的那刻,我就意识到他出事了。”“当时在香港偶遇,恐怕也不是巧合吧。” 8]#FvgX  
“我只是——”我只是需要有个人告诉我他已经死了,因为我不相信。 lj]M 1zEz&  
尾声一 ,WE2.MWR  
“我想这大概是你的东西。”殢无伤把三根扇骨递给拂樱。 h{)m}"n<R  
这是三根很普通的象牙扇骨,与拂樱手中的合在一起,恰好凑成一把。只是抚摸背面,才发现象牙背后刻了字。 4pL'c@'  
“好友拂樱,吾不恨你,吾原谅你。” FsqH:I4O  
“哈哈哈哈哈——”殢无伤与拂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放声大笑起来。 &0T.o,&y  
然而再低头,滚滚热泪落下。 [k 7HLn)  
尾声二 dz@+ jEV  
无衣师尹曾经出现在殢无伤的梦中。 r^Ra`:ca  
这是一场美梦,他们拥抱亲吻,仿佛一对爱火炽热的伴侣。“下辈子我一定……” 0o8`Y  
然而无衣师尹伸出食指抵住殢无伤的唇。他笑容妖冶,是殢无伤从未见过的风情,但他说的话却冰冷得宛如毒蛇的蛇信。 ' wl})  
“可我没有下辈子了。” 7FH-l(W  
尾声三  GAfc9  
无衣师尹死亡的那刻,殢无伤正在五十八公里之外与日军狙击手对峙。 0gqV>:  
“砰——”枪声响起,殢无伤顺势倒下,回敬了一枪。一具尸体从山坡上滚下,他知道自己安全了。 G+=G c(J  
那一枪准确无误地射中殢无伤胸口,却不致命。他解开厚重的上衣,伤口很浅,还在流血。 1HO;~NJ]m  
胸口的沸雪石替他挡了这枪。而质地松脆的石头受到枪击,几乎碎成齑粉。殢无伤拾起最大的一块碎片揣进口袋,上面还沾着他的血。 BQfnoF  
奇怪的是,多年之后,血迹的红艳依然不曾褪色。洇你的泪,沾我的血。 qq!ZYWy2  
这就是沸雪石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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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sl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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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3樓  發表於: 2023-10-01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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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会写,,,人物对话感觉就是原剧人会说的那种,总之是很香的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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