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此 之 最後 %]1te*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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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係神州最後存亡的盤隱神宮,因遭棄天帝毀滅一擊,即將面臨崩毀。神宮之內的三先天,苦苦支撐,突然之間,神宮竟若隱若現,道者為求一線生機,一掌將儒者送出神宮。……」 .kTOG'K\e
故事說到這便停住了,紫髮書生右手拿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後,換持扇的左手慢慢的搧啊搧,然後再抬頭看天上那片遊雲慢慢的飄,無數枯葉慢慢的落,等著聽完故事的小女孩終於等的不耐煩的開口問:「然後呢?然後呢?」 ^{YK'60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紫髮書生幾乎是用得意的語氣說著。 u2OrH3E4E3
小女孩一聽不情願了,「怎麼可以這樣說到一半就不說了。」,看到紫髮書生似乎真是打定主意不說的表情,小女孩開始裝起可憐來,拉扯著紫髮書生的衣袖,用細軟的童音求著說:「主人,求你了,接著講嘛~~~」 T$sm}=
紫髮書生看著被小女孩扯著的衣袖,笑呵呵的聲音裡有一半的心都軟了,他用寵溺的語氣無奈的說:「好,別拉,別拉,吾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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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棄天帝那一戰後,佛劍分說兩次逆天的代價終是損了他的真元,折了他的陽壽,自出神宮一甲子後便圓寂了,劍子仙跡也跟著下落不明,而疏樓龍宿在死國年紀一事結束後,又再次退隱避事,不問江湖風波。 C`-CfZZ
當光陰悠悠蕩蕩的流逝到疏樓龍宿開始懷疑劍子仙跡或許也已經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時,龍宿一時興起種起了菊花,等到重陽佳節時,白色花瓣彷彿無邊無際地開得滿滿的一大片。 ~iPXn1
「花發多風雨,人生是別離。」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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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龍宿面對那片花海,心有所感的詠起詩時,花海中央卻出現一道白色人影。 DyCkz"1S
龍宿看了又看,扇子拿起又放下,最後開口問道:「請問這位先生是為吾送酒來的嗎?」 _gEojuaN
「龍宿,我們是初識嗎?應該是你這老友備酒請客吧!」 ;oO_5[,M
龍宿跟劍子的這段話是根據南朝的一個典故,有一年重陽節,田園詩人陶淵明賞菊彈琴之際,忽然酒興大發,可惜家裡沒有備酒,突然出現一個白衣人帶的酒來,一問之下才知他是朝廷派來的送酒使者。 }:Y)DH%u
龍宿眼神流轉看向劍子,劍子真不愧是他的知音人,總是懂得他話裡的意思,那麼那個白色菊花的意義……龍宿不懷好意的奸笑。 Q!r&vQ/g
「龍宿,我記得上次看到你這種笑法時,好像是跟傲笑紅塵有關。」 a)L|kux;l
「哎呀,劍子,過去之事,莫要再提。」 >2F9Tz,3
自從劍子自神宮回來後,他們之間彷彿又回到最初,他沒問劍子為何而來,待酒已溫好,劍子卻已睡去。龍宿也不叫醒他,只是自顧自的喝了起來。自顧自的想著心事,似是越想越心煩意亂地長袖一揮,將酒具都掃落地面。 s@E)=;!
「嗯?」聞聲醒來的劍子,先看了一眼地上碎裂的杯碗,再看向龍宿。 2Da0*xn{
「劍子,汝回房睡吧!外面已經開始下雨了。」龍宿執扇輕搖,一臉平靜地向著劍子微笑說道。 OdOn wY
從此之後,龍宿退隱之所,一股藥香繚繞不去。 96S$Y~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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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過去便到冬,當初龍宿刻意栽種的那一片白菊也早已凋零為來年的春泥。 ,J=lHj
棋盤上的黑白,如太極之兩儀,此消彼長。茶壺裡的綠葉,慵懶舒張,散發著清香。牆壁塗上椒泥的屋內四角都擺放著暖爐,再掛上重重簾幕,絲毫感受不到屋外寒冷的溫度。劍子問了龍宿為何這次會挑了個四季分明的隱居之所。 "$P/ek
龍宿的回答是,「很簡單的理由,四個字,風、花、雪、月。」 }57Jn5&'
「……龍宿,你真的是太閒了。」 3dJiu
劍子雖然對穆仙鳳遞送過來的糕點有興趣,只是可惜現在並沒有胃口。於是龍宿便要穆仙鳳將糕點放在一旁茶几上,讓劍子想吃時再吃。等穆仙鳳將東西都放好後,劍子卻拉住穆仙鳳的手腕問道:「仙鳳,妳的眼睛怎麼紅紅的?是龍宿咬妳,讓妳也變成嗜血者了?」 Vvp{y
「劍子,汝的冷笑話還是毫無退步。」 $$SJLV
「是昨晚看書看太晚了。」穆仙鳳則是不好意思的說。 hgbf"J6V8
「仙鳳真是用功。」 \qTp#sF
穆仙鳳更是心虛了,其實她看的是一本雜書。 Hy -)yR
女孩子家不管到了多大年記,都還是喜歡聽著或看著那些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B%`|W@v
故事很簡單,一對相愛的才子佳人,因種種外力不得不分開時,彼此許諾來生相守。一年以後,佳人在親人的逼婚壓力下,終日鬱鬱寡歡最後生病逝世。才子痛不欲生,然而他上有高堂期待他光耀門楣,下有弟妹仍需扶持,最後他仍是依著世俗要求,立業成家。而轉世後的佳人,憑著前世記憶,終於找到他,可是縱使認出了彼此,但他已年近古稀,早已落髮出家,於是他們終究還是錯身而過了。 [e_<UF@A*
看著穆仙鳳說完後一臉感動的樣子,劍子莫名感覺有些尷尬,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尷尬些什麼,龍宿倒是一付很明白的樣子,點了點頭,便讓穆仙鳳離開。 )L7[;(gQ
劍子咳了幾聲,喝了龍宿幫他倒的茶後說道。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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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鳳年紀不小了,龍宿你也該為她打算了。」 DliDBArxZ
「劍子,吾看起來會是個失職的主人嗎?」 hL&7D@
「我是怕你被人好吃好睡的侍奉慣了,就捨不得了。」 (zxL!ZR<
「就算現在捨不得,將來也還是會失去的。」 FS!9 j8
劍子接不上話,又喝了一口茶後問道。 0:-z+`RHE
「龍宿,你現在還有與查理王連絡嗎?」 Y;iI=U
「為什麼吾要跟他連絡?」 H=w6
「同是嗜血者的交情……」 Aar]eY\
「有交情的是汝跟他。」龍宿打斷他的話。 Dm$SW<!l|
「龍宿,你這樣叫我怎麼放心……」 9I`0`o"A
「吾沒要汝擔心。」 "kC6G%
劍子又咳了一聲後,幫龍宿跟自己倒了茶。 KS1udH^Zc
「龍宿,我記得你曾問我這世上是否真有輪迴。」 [k75+#'
「吾也記得汝說,信者恆信。」 f,|;eF-Z
「所以,龍宿……」 ]HB1JJiS~
「嗯?」 s];0-65)
「我決定下輩子會再來找你。」 !VXy67
劍子很肯定自己是清清楚楚的看見龍宿的手抖了抖,紫扇差點滑下手。 xA<-'8ST
「劍子對吾的深誼厚愛,吾真的很感動。」很明顯的言不由衷,「不過,劍子大仙,汝已修道多年,斷不可為吾而誤了登仙的機會啊!」 LpI4R
看著龍宿隱藏害怕的樣子,劍子幾乎要笑了出來,又在瞬間心疼了一下,但他仍板著張臉喝茶、下棋。 j}K3YfH
千百年後,龍宿你,只有自己。 I2pE}6q
吾,無所謂。 5q'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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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這塊神州大地沒有一天是平靜的,一會兒是南武林殺人,一會兒是北武林放火,再過一下就可能聽到東武林爬牆,接著就是西武林抓姦,偶爾魔界、滅境、天上、地下的也來插上一手或一腳,天地又是一陣大亂,雖然龍宿不管是名義或實質都是明明白白的退隱之身,但他還是有能得到這些消息的管道,有時他就挑那麼一兩件可說是驚天動地的消息說給劍子聽,而劍子聽了後的反應是不慍不火的看他一眼,然後喝茶。 S4c-i2Rq
日子一如龍宿所曾期待的紫金簫,白玉琴,共飲逍遙一世悠然那般晃過去,只是劍子躺在床上的日子也漸漸開始多了起來,龍宿幾乎可說是日夜都陪在劍子的身邊,只除了有那麼一陣子早出晚歸,連穆仙鳳也跟著不見人影,直到龍宿告訴他,他已為穆仙鳳找了個女婿,意思也就是說他幫仙鳳招贅了。 Yakrsi/jV}
「吾怎麼舍得讓可愛的鳳兒在別人屋簷下受罪呢。」 #f;6Ia>#
「龍宿,你……」 ZoYllk
「所以汝跟我一起去參加他們的婚禮吧!」 j?T>S]xOX
那場喜宴完全是龍宿的華麗風格,奢侈的鋪張浪費,劍子跟龍宿以穆仙鳳家長名義受新人三拜,看著穿戴著鳳冠霞帔的穆仙鳳,劍子心裡無不開心欣慰的將隨身帶著的龍頭白玉送到穆仙鳳的手上。 |'uBkL0q
「劍子先生,這份重禮,鳳兒不敢收。」 c<~DYe;;
「妳都把我當高堂拜了三拜,又有什麼好不能收下這個禮呢?」 S,udpQ7
穆仙鳳看向站在劍子身後的龍宿,龍宿點點頭,穆仙鳳含淚收下,轉而向龍宿喚道。 MxUQF?@6
「主人……」 f`K#=_Kq7
「汝以後好好過日子,莫要為吾擔心。」 ;8f)p9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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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儒、道、釋三人就一起退隱了。」 2yD ?f8P4
「他們到哪裡去退隱?」 Vq/hk
「嗯……,時間過這麼久了,他們可能去當神仙了。」 lqgR4 !
「哇!他們去當神仙了,真好,可是……他們不會在天上碰到棄天帝嗎?」 Hwtoa,
「呃……,他們部門不同,應該是碰不上。啊!小鳳兒,汝看那裡有隻小白兔。」順著紫髮書生扇子所指的方向,小女孩果然在草叢裡看見一隻小白兔,於是她興奮的跑了過去。 \TnK<83
他已忘記小女孩是穆仙鳳第幾代徒孫,從穆仙鳳女兒開始,穆家每一代都會送一個女孩過來陪他,直到成親才離開。 L?P[{Ohh/
其實龍宿覺得穆家是過於擔心了,他就算是只有一個人,日子也是能活的很開心的。想當初他冒著三人被羅喉戒璽控制的風險,救回了劍子跟佛劍,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即便閻羅不是要你三更死,也留不得你到五更。 .W$9nbly
費盡了心血,還是敵不過命運兩字。 :8hXkQ
說不上遺憾,他們之間的緣份已比一般人還多出好幾倍。 xRO9o3
「劍子,汝說,吾等能不能看到這世間的盡頭。」 [3ggJcUgW>
明擺著的現實就在眼前,可是龍宿仍留著那幾不可見的希望。 uZ@qlq8
他陪著劍子走到了最後,而那些該說的話,想做的事,仍舊一句話也沒說,一件事也沒做。 Xr4k]'Mg
好像就只要喚著對方名字,剩下的就可以什麼都不用說了。 :;hm^m]Y
直到劍子再也不能回應。 {zc*yV\
而他也大概是呼喚了太多遍,所以從此以後,再也不提劍子仙跡。 8Fbt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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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忽然下起暴雨,小鳳兒急忙跑向龍宿所在的涼亭躲雨。 oK<H/76x
遠處樹叢動了動,突然地也竄出個人影,看那一身的裝扮像是個初出茅廬的小道士。他哇啦哇啦的跑向涼亭,他這一叫也引起了龍宿的注意,而這一眼看過去,龍宿整個人像是被釘住似的,動也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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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發現主人異樣的小鳳兒卻是注意到另一邊的人影,看著那個慢慢吞吞的身影,再看看這滂沱雨勢。小鳳兒急躁地大喊大叫,「小和尚,快過來這裡躲雨啊。」而她這一叫也同時引起了亭外,亭內兩人的注意。 0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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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聲轟隆,穿透了靈魂,來到過去與現在的交叉點。 Fo5UG2E&
十丈軟紅,大千世界,三生石上他們沒有約定。 <VQ@I
那麼又是什麼讓他們再次相遇。 FPZ@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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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和尚兄弟法號不說,貧道蒙師祖賜名……」 3j[<nBsn.
雷聲似乎在龍宿的耳裡徘徊不去。隆隆聲響,讓他有時聽得見,有時又聽不見。他只能看著那個小道士一會走到小和尚面前問了些什麼,一會又蹲下來與小鳳兒說了些什麼,最後來到他的面前,禮貌的對他打躬作揖,為免失禮,他只得虛與委蛇的應了幾聲。 paYS<8In
「……那先生是答應與我們共同處理此事囉!」 .b!HEi<F
咦?他什麼時候答應了什麼? &|Rww\oJ
「那我們三人從此後,同進同退,同生共死。」 &uV|Ie8@q
「等一下,汝剛說了什麼,吾沒聽清楚。」 >* F#ZZv}p
「耶!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龍宿先生是想後悔了嗎?」 m(5LXHJnv
龍宿一時語塞,他總不能回答說,剛剛他的耳裡持續有雷鳴作響,所以聽不到小道士剛剛說了什麼。但一旁的小鳳兒卻是笑的相當開心,只見她拉著小和尚,吱吱喳喳地說說笑笑。 o/vD]Fs
亭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陽光從雲層上將金輝灑滿整個山間,在一片光暈中,把所有人的身影都模糊了。 o)CW7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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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有相逢,風雨故人情,縱使不相識,曾於夢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