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28 花解語（齊天變／解鋒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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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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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7)

樓主發表於: 2016-05-28 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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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8 花解語（齊天變／解鋒鏑）

　　對不起，我有意中人了。

　　其實當時是機智瞎掰的，齊天變後來想。向來隨便又胡來的人，話出口時，卻是全身都拘謹似地繃著身體，連話裡微微的歉意都搞得像真有那麼一回事地。

　　齊天變低頭思量，找到補充，可能我是一次擁有很多意中人啊。他困擾地揮掉第一個浮上腦海的臉，一一數了起來。比如琴箕美人啊，符水靈啊，枯半身啊……

　　原來你有這麼多意中人啊，不愧是大主角。

　　啊！你是摸壁鬼啊！齊天變羞惱，跳開不知何時欺上的解鋒鏑，未想自己居然將心裡所想的都嘀咕了出來，而且盡數讓解鋒鏑聽了去。

　　心悸發作。

　　齊天變只覺得臉燙得厲害，驚慌無措，抬眼望去，少年那張年輕化的熟悉臉上，依舊是遊刃有餘的一副笑顏，像夏花初盛，張狂不掩的，和原本素還真的內斂不同的，不同的素還真。

　　他看見少年青絲隨風飄揚，風裡有別的什麼花香，就是沒有蓮香，忽然就冷靜了下來。

　　齊天變咳了兩聲，想為自己解套，他把下巴甩高一個弧度，說，你聽差了，我可是大主角，是這些姑娘中意我，而我不排斥當個種馬武俠小說的男主罷了。

　　聞言，解鋒鏑啪一聲合上了手中的扇子。齊天變以為對方又要調侃自己，卻見他笑容裡摻進了些許嚴肅，他說，齊天變，你可知你說謊的時候，肢體會變得比平時誇張嗎？

　　……。

　　齊天變揮舞的肢體像被少年一句咒語定身。解鋒鏑將扇骨一下下敲在掌上，繼續往下說。

　　說謊時，總是感覺心慌無處著落對吧？站不住腳，所以感到不舒服是吧？

　　解鋒鏑的話裡沒有責備意味，卻像烏雲般聚集籠罩在齊天變頭上，打響在掌上的扇子也感覺像是打在自己臉上。而對方彷彿視而不見，兀自說下去。

　　不管是什麼原因，這是我甦醒後第一次見你對我說了謊……

　　話到此，解鋒鏑才無奈嘆了一口氣，又提起一口氣，所以我要老實告訴你，齊天變，我不喜歡你對我說謊，不管我現在是誰，都希望能得到你完全的信任。

　　被定身的金髮少年又因為誰的一句話被解鎖，烏雲散去了，齊天變面露羞赧，早不管到底有晴無晴，心裡大叫著的是，別用這麼正經的口氣說這樣羞的事啊！

　　原來不管是素還真還是解鋒鏑，都是這般臉皮厚，齊天變暗忖，嘴裡倒是老實了，他吶吶著，以後……都不說謊就是了，然後，我現在老實說，你可以不要再盯著我看了嗎？誰像你沒臉沒皮的。

　　齊天變雙掌在空中亂揮，希望可以藉此混亂解鋒鏑的視線。汗濕的掌心沾上自頂上飄落的細碎花瓣，本人卻毫無自覺。

　　解鋒鏑刷開扇面，不是為了掩笑，是真心想幫齊天變搧去疑似皮薄透出的熱氣，壞笑則絲毫不掩，便揶揄，那大主角，可以透漏你中意的女主角是誰嗎？

　　……。

　　齊天變嘴唇掀了掀，話才到嘴邊，那種拘謹的緊繃又來了，腦海裡出現的畫面太美他不敢看。突然像是豁出去般，他一把捉住了解鋒鏑幫他搧風的那隻手。解鋒鏑也沒料到他會突然這般動作，雙雙愣瞪著彼此，莫名的。

　　或許是花香濃郁，齊天變率先回過神，他收緊手上力道，艱難地開口，是……是，哎呀！是一朵名花啦！……我沒說謊！

　　最後一字爽快地喊出之後，齊天變放開了解鋒鏑的手。無言以對，無顏以對，他加快腳上的速度，走到對方看不到臉的前方。卻聽見後方誰念了一句，名花不解語，無情也動人。

　　名花不解語，無情也動人。

　　暮春初夏交接之際，淺紫小花悄聲而開，紛亂在迎面而來的風裡，最終如細雪無聲落地。齊天變沒話找話似地，他問，這什麼花？

　　解鋒鏑抬頭往上，輕聲說了兩個字——

　　苦楝。

END　

－－－－－－

註：

▶苦楝音同「苦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