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7 <有所求> 更至3，2F (龙慕/龙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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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9-03-07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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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7 <有所求> 更至3，2F (龙慕/龙剑)

管理提醒︰本帖被抹茶丸子從創意布布移動到本區(2011-12-26)

有所求

他说:吾尊重汝们之决定,无论那决定对吾来讲有多可笑.

一. 前尘

他并不喜欢雨天,雨天总是让他想起某个人.

那个人,总是撑着一把白色的纸伞来到他面前,豁然的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一尘不染.

连绵的细雨,让阴霾的室内有些寒冷,他轻敲手中细致的烟杆,奄奄一息的火星勉强挣扎出了几分精神,烟锅中散出弱有似无的青烟,空气中混合着雨中泥土的腥味和淡淡淫靡的烟味.

他已不记得与他初见时的情景,仿佛有记忆起,就已有他同行.少年时的快乐与痛苦也都随时间磨灭的朦胧了.友情的变质也无迹可寻,也许是那一夜的月色太美,也许是酒太烈,也许是心事太多,谁先迷惑,谁先诱惑,谁先吻上谁,都已不可考.

第二日的清晨,也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狗血戏码上演.两人静静的躺着,互望着,谁也没有意外.仿佛在那太久太久之前的第一眼相见,便已觉悟了今日的因果.但也没有两情相悦的欣喜,沉默的气氛中有一点尴尬,甚至有一点后悔.

招惹了对方,对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来说,皆是麻烦.

“随吾退隐.”他轻轻的握上他的手.

被子很暖,他的手也很暖,终于坦诚相见的二人似乎有着相同的体温.

“……”沉默了许久，他回握他的手：“待我将手边事情解决完毕。”

于是，他笑了。他是常常笑的，笑似乎已如一张精美的面具一般长在他的脸上，但那一刻，他也是真心的。

然后，他开始耐心的等待他把事情都安顿好。

十年之后又十年，十年之后又十年，当他一日复一日的确定了他躲闪的心意之后，曾经雀跃的心慢慢平复，连猜疑和怨恨都被时间磨碎殆尽。

百年之后，他们终又聚在一起饮茶，清醒的对话。

他说：“随吾退隐.”

他脸上依旧是没皮没脸的笑：“哎呀好友，天下大乱，魔祸四起，我怎能袖手旁观，即便是好友你，也不忍见生灵涂炭啊。”

他为他斟满清茶，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这江湖，便真的那么趣味？”

“趣味嘛，你一入便知。”说笑之人，眼中精光四射。

“吾无兴趣。”

“随我入世。”说着就拖过他的手。

“随吾退隐。”反过手按住。

于是就这样儿戏般的推上十几招，退隐与入世若能争出个什么结论，何必拉锯到如今。嚼蜡一般话题，终也归于虚无。两人重又正襟坐下，续上一壶热茶。

“吾已等汝百年……”他累了，甚至疲于掩饰无力的一面。

“…………”

茶慢慢的凉掉，香气也散尽，恰似他已对每次相聚结局波澜不兴的心，本以为这次的收场也是这样草草了之……

“我乃修道之人……”似是下定决心一般，他缓缓说道。

他听到了什么？平整的眉心陡然皱了起来：“那又如何？”

“好友……龙宿……”他望着他的眼中，竟带着几分怜悯：“我又何其忍心见你执着？”

懂汝心系江湖，不愿强逼；想汝不拘泥于繁文缛节，行事大胆；以为汝亦知吾之心意，不离不弃，与汝相交千年，相知千年，竟只换来一片怜悯。龙宿何曾需要汝善意而委婉的欺骗，给的了的就是给的了的，给不了的就是给不了的，已经给了如今又要收回的，明明是汝先贪心了，剑子。

“好友，你莫要怪罪剑子……”他满怀歉意的端起茶壶，想为他斟满，却发现二人的茶水皆未动过，略有遗憾的复又放下。

“吾何曾怪罪过剑子汝……”他拿起已凉掉的茶，掩袖将其饮下，将空杯放到剑子手边。

剑子赶忙将茶续上，面带喜色，似是终于松下一口气：“好友，你是明白的，如有万一的话，即便是剑子的性命……”

“好友说笑了。”扇子一挥，打断他的话。

“即便是剑子的性命也可以奉上。”他继续道：“我时常想着如何答谢好友你……想了许多年，许多年，终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只有这条性命……”

他微笑着闭眼，似是满意了这样的答案，剑子的表情，他看不见，也不想看。剑子啊剑子，汝好狡猾，汝明明是什么都不肯给，却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他怎会忍心挥霍他的性命，他却已经习惯挥霍他的感情。苦等的百年，转眼成空。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葱郁的树林被模糊了细节，变成班驳的色块交叠在一起，如同一幅刚绘好的山水，被人不小心打翻了墨盘染的面目全非。龙宿漠然的看着窗外，无谓的想着那个人撑着白伞，从哪个角落入画比较好看。

可还会有那一天么？

当他们二人彼此狠狠的恨过，伤过之后。

“龙宿，真的是你！”惊讶的语气，却是早已知晓的事实的坚定眼神，古尘与阕商相抵，发出令人寒毛都炸起的金属摩擦声，曾经谈笑中许下古尘不会为他而出的诺言，终究只是谈笑。毕竟他是中原正义的中流砥柱，而他则是预言中的中原叛龙。

“无奈啊……”他依然笑着，自己种下的恶因，收获的终将是恶果，不论要用多少谎言掩盖，终有被戳破的一天。

当阕商穿透剑子的身体时，他还是笑着的，甚至真的体会到了一些快味。剑子闭紧了眼，拒绝透露出自己的痛苦，也拒绝欣赏龙宿的疯狂。

然后他加入噬血族，获得不老不死之力，出卖情报，搅乱布局，劫持旧友，染指邪兵卫，把一个中原叛龙做的有声有色。

“这江湖果真趣味呀，剑子。”他抚扇轻笑，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不知是因为过往的记忆，还是室内寒气浸透，龙宿竟也觉得有些冷了，移步离开窗边，却猛的眼角扫到树林深处跳动的一团白影，由远及近，向他奔来。虽知不可能，心里却有什么东西，似乎活了过来。

心一动，却觉恍若隔世……

[ 此帖被晏雪在2011-12-26 10:1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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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9-03-07 17: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二．少艾

少艾出门的时候，还没有下雨的。

“哎呀呀，这下可狼狈了。”树木终于也经不住瓢泼的大雨，树叶缝隙间渗出雨滴，少艾以手护头挡着雨，急匆匆的离开原本的避雨之地，寻找更周全之处。

咦？这里怎么凭空多了座草屋？少艾定睛端详了一下，扑哧一笑：“哈，这草屋建的倒也趣味。”

这般人迹罕至的深山里，即便是他前来采取奇药，一年也未必有耐心寻进来几回，这草屋竟横在上下山的唯一一条小路上，似乎是生怕人路过看不到似的。既要藏的彻底，又恐怕来寻之人错过么。

这屋主到底是怎么一个别扭个性，少艾憋着笑靠近，又围着草屋打了几个转，看人笑话的窃喜心情已使他忘却自己的淋雨处境。

草屋并不大，当少艾转第四圈的时候，门打开了。

“这位朋友还真是有雨中漫步的好雅兴呀。”门内之人一身素白的衣裳，轻倚门框，不见邀请也不见拒绝。

“哎呀呀，原来是位姑娘。”少艾眼一扫过龙宿的脸庞，迅速的扯起袖子掩住脸，侧过头去做出一副非礼勿视的架势，夸张的叫着：“在下只是想寻一处避雨，哪想到住在此处的是姑娘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岂不是坏了姑娘名节，在下真是唐突失礼了。”说完，又从袖子边露出一双眼睛来。

“姑娘家的名节是重，但身体也娇贵的紧，吾岂是不怜香惜玉之人。”龙宿静静的笑：“不如姑娘入内，吾来淋雨，也是一桩风流韵事。”

“哎呀呀，这如何使得，药师哪舍得姑娘如此受苦。”话这样说，少艾却一猫腰进了屋：“在下药师慕少艾。”

“原来是慕姑娘。”龙宿笑着关上了门。

“敢问姑娘如何称呼？”少艾微微一抱拳。

“这嘛……”龙宿眼波流转，扇子微微盖住唇角：“不可说，不可说呀……”

“姑娘家行走江湖，确实要特别小心才是，不然碰上坏人，以姑娘的姿色，怕是难逃辣手摧花。”少艾体贴的并不逼问，会隐身于山林的人，背后都是长长的故事，尤其是对面这样的美人，恐怕故事的长度要翻个三四倍。

龙宿觉得有趣，这个人，明明是一张青春而美丽的脸，偏偏蓄了两条长长的眉毛，配上雪白的头发，乍一看像小老头一样。一张嘴就是姑娘来姑娘去，话语中充满了调戏试探，不禁想这人少年时，曾勾得多少孽缘。略带恶意的将身体微微压向他：“那慕姑娘也该小心，莫要如此羊入虎口。”

“呼呼，我老人家怎会怕。”少艾微微拉起眉毛，眼角至颧骨处露出一片黥印：“坏人见到我都跑都来不及，药师我的坏人资格可是经过忠烈王府认证的哈哈。”

这个印记是……龙宿确定似的手抚上那个刺的并不精致的黥印,好端端的一张脸，就这样被无情的毁了，哪怕行刑之人稍有怜惜之心，至少也可以黥的再漂亮一些。“可惜……”龙宿呢喃道，这个黥印，竟是真的。

微热的气息喷吐在彼此的脸上，气氛有些暧昧起来。

“我老人家可是杀人如麻的大反派呀，姑娘你怕了么？”少艾眯起眼，笑的人畜无害。

“小少艾。”手指渐渐从眼角滑向那勾起的唇边，用指腹微微的磨蹭着：“汝真是让吾开心。”

少艾笑着抱住龙宿：“那我老人家可以开动了吗？”

龙宿摸着少艾柔顺的白发，与那人不同的触感：“药师果然好生风流。”

少艾抬手将龙宿头上斜插的一根珍珠钗轻轻拔下，浅紫色的头发如水散了满手：“美人、美事、美景，好美是人的天性，美丽的佳人，赏心悦目，顾眼补身，那是老人家的青春热血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是要坏了慕姑娘的名节了。”龙宿轻轻回抱住少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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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9-03-07 17:0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三．迷魂香

激情过后，二人无所顾及的裸在床塌上，抽起了事后烟。

少艾将竹筒改成的水烟袋抽的呼噜呼噜直响。

龙宿转手托着细巧的烟杆，凑趣道：“慕姑娘真是与众不同，抽烟都如此铿锵有力。”

少艾看了龙宿一眼，叹气：“我说怎么一进门，便感觉身体不对劲，你吸的果然是迷魂香。”

龙宿轻笑：“不好么？”

少艾严肃状：“哎呀呀，当然是大大的不好，姑娘坏了药师我之布局呀。”

“哈哈，说来听听。”

“药师我虽是风流，但亦非急色鬼，哪会一见面便把人扑倒。至少先要眉目传情，鸿雁捎书，两地相思，抓耳挠腮，待月光朗照，酒过三旬，再共享这人间极乐之事。”

龙宿的笑凝了一下，旋又呼出一口清烟。

“呀呀呀，不过人生苦短，还是当惜眼前才是……”少艾暗叹眼前人几乎不可察觉的不悦，转而说笑道：“姑娘长的这般俊俏，真不知是药师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汝若喜欢，一一补齐也就是了。”龙宿温和的笑。

“…………”就这样轻易的得到了某种承诺，一时间竟觉有些不太真实。少艾伸出手指，轻轻的碰触龙宿的脸颊：“迷魂香……吸的久了对身体不好……”

“…………”龙宿微微眯起眼，金色的双眸幽幽转暗。他的不老不死之身，也只吸烟的时候才稍微派的上用场。

哎呀呀，果真是个别扭的美人“下次再来，我带些药材，可以清缓烟毒，姑娘便能无所顾及的吞云吐雾了。”

“慕姑娘真是温柔体贴。”龙宿微微撑起身来，将少艾揽在怀里“身体还吃的消吗？”

“哎呀呀，可怜药师我这老胳膊老腿……”话未说完，眼前伸过精致的烟杆，身后之人的唇已在耳边：“不如吸一点镇痛。”

“呼呼，只怕这一口下去，又要情不自禁对姑娘行非礼之事，就要痛上加痛了……”话是这样说，还是就着龙宿的手，深吸了一口。

“呵，这迷魂香对慕姑娘是否有效，还有待商榷……”热气连带着调笑的话，柔柔的钻到少艾的耳朵里。

“噗！！”一口烟卡在喉咙：“咳咳，那个，人生苦短，人生苦短！！”转身压上龙宿：“及时行乐，及时行乐……”

“慕姑娘的面皮……”龙宿的话还未说完，就已被少艾堵住了嘴巴。

昏昏沉沉的香味中，龙宿不知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身边有另一个人的温暖，白色的头发，随意的散着。龙宿觉得自己要笑了，世上竟还有这样完美的事情，完美的，简直有些浪费……
八成是在做梦了，梦里的那个人回过头来，说：龙宿……你懂我的，我也知道你……

眉毛不由得皱起来，梦里也要这样扫兴，吾懂汝，汝也知道吾，汝爱去做什么，便去做什么……

但那个人却不像往常一般笑笑走开，简直有些胡搅蛮缠起来，摇晃着他的胳膊：“姑娘姑娘……”

龙宿微微动了动，表示已经醒来。

“姑娘，我要走了。”少艾说。

龙宿半张开眼，少艾坐在床头望着他，月光下白色的头发泛着淡淡的银光，衣服也都穿戴整齐，幽黑的眼带着笑意：“家里还有只花猫要养，不久留了。”

“慕姑娘，请。”龙宿拢了一把凌乱的头发，心情不好也不坏。

“哎呀呀，真是薄凉……”少艾从袖子拿出一只珠钗：“在我这里。”

“慕姑娘果然喜欢这些玩意。”龙宿笑道。

“送我。”少艾又把钗放回袖里。

“慕姑娘人财两得，真是厉害厉害。”难道他从此就要披头散发么……

“哪里哪里，只是觉得老天待少艾不薄……”少艾推开柴门：“我过几日就来，姑娘莫走……”

“慕姑娘慢走。”

“哈哈，告辞、再见、不送了……”说完，人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呵，多留几日吗……”龙宿拿过烟杆，在手中把玩。

“主人……”房门外，女孩的声音。

“恩。”借着烛火，将烟点燃，暧昧的香味又暖暖的融在空气中。

“慕少艾，岘匿迷谷。”

“……原来是素还真的邻居……”

“主人……钗……要拿回来吗？”

“……不用了。”

遇不到如何，遇到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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