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4《【情抄．本傳】敘留雲跡述風痕》 (序前~末章)完，54F+《情抄》 (11)完，5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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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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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樓發表於: 2006-12-31 20:5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写吧写吧~~

其实就算是写到九皇也没所谓啊，不过九皇是风的戏多很多。

其实私心是希望小佾不要被收（哭，刚看完血印第一集，起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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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憐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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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樓發表於: 2007-02-09 04: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情抄(4)

= 幽憐懿 =

今天，他拿了封信給吾。

信上「佾雲」的字跡，讓吾明瞭是誰。

看完信的內容，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素還真還是一直為吾擔心。

這信，是長者請他轉交給吾。

也因此，吾由他隨意提起而知曉，那位長者名曰「憶秋年」。

趁機，吾問了他的名。

只是，他還沒回答吾，就有一個小嘍囉造訪。

他的名，吾竟是由這人口中得知。

「風之痕，魔皇有請。」

§ § § § § § § § § § § § §

吾在他無言的眼神詢問下，跟著他一起來了。

又是來到這個詭譎的空間。

不同的是，這一次走進去了。

這才發現，這方天地竟也如此浩大。

一反初次的印象，腐、狹！

許多士兵見了他，態度都是尊敬的。

為什麼？

穿過了校場，來到了幽暗的錦殿。

殿堂上，一位威嚴的霸主，早已等候著。

「聽說，你身邊多了一個人，就是他？」

霸主一直盯著吾。

吾對這樣的情況感到好笑。

難道說，他身邊從來就沒有人？

「如你所見。」

從他的表情看得出一絲不快。

吾沒有開口。

「不介紹？」

霸主笑著，但吾卻覺得有些不懷好意。

是吾多心嗎？

「吾以為你要吾來是有要事。」

他的眉，微攏。

「這是啊！」

霸主顯然有些無辜。

但，吾是「要事」？還真奇特！

「不必要的事。」

他拉著吾，直接朝外走。

「他是外人。」

霸主朝著吾倆身後喊話。

吾是外人，沒錯，但他的回話倒令吾意外。

「對吾而言，不是。」

§ § § § § § § § § § § §
§

『對吾而言，不是？』

吾一直思考著這句話。

不懂。

吾不過是他認識二十天不到的人。

不懂他的心思。

屋頂上，吾坐著看雲。

雲，告訴吾武林中發生哪些事。

吾笑了。

因為吾又看懂了雲跡。

是吾心明了，還是雲清了？

但是，吾覺得是他讓吾醒了。

如何說呢？

他的舉手投足間都充滿著話語，讓吾看了就能明白。

他說的話，對吾而言反倒變得深奧。

好笑吶，可不是。

他也上來屋頂，和吾一起坐著。

兩人都無語。

稍久，他問吾：「你可知，你還有一位兄弟活著。」

兄弟？是誰還活著？

相信，吾的表情一定很驚訝。

「你想見嗎？．．．瀟瀟。」

§ § § § § § § § § § § § §

他看來就不像是武林中人，消息卻如此靈通。

是憶前輩告訴他的嗎？

但是，他又鮮少外出。

難解的一題。

見瀟瀟！要見嗎？

算了。

見不見他，已不重要。

只要知道他活著就好。

一如，知道大家都還安好。

何況，吾也還不願再走入江湖。

「你要不要舞劍？」

吾看向他，看到他眼中的澄明，還有鼓勵。

可是，吾卻害怕去拿劍。

因為，吾曾經拿著它刺向半花容．．．．

「不了，吾比較想看你舞劍。」

吾避重就輕的說著，卻見他輕嘆了氣。

「吾以為你可以拿劍了，原來還不行。」

吾可以認為他的想法和吾一樣嗎？

他的話，讓吾驚惶。

他真的那麼瞭解吾嗎？

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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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憐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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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樓發表於: 2007-02-09 04:5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情抄(5)

= 幽憐懿 =

§ § § § § § § § § § § § §

如果，初相識時，吾與他是「無言」。

那麼，現在的情況，可以稱得上「寡言」。

除了一些邀請的言語，再無其他。

這和初相識時，很相似。

只是吾不明白，為何又變成這樣？

起因是吾嗎？

可比現狀，他邀吾和他一起出來遊走。

他說：不會走官道，會避開人群。

就這樣，吾走出來了。

那時，和他去「魔皇」的居所，是向西方去。

而現在，走的是東方。

但，一路上他不說話，吾也不說。

就是默默的走著。

吾不明白，他為何不說話。

不過，吾卻是在生氣！

吾氣他，所以吾也不開口。

吾氣得莫名其妙，也氣的莫可奈何！

誰可以跟吾解說一下，這等狀況？

回神想告訴他，吾不想再走了。

卻發現，吾倆走了好遠。

神遊的吾，根本沒發現，吾有走過那麼多地方。

甚至於，走到了──無夢樓。

為什麼要來此地？

§ § § § § § § § § § § § §

頹圮的樓閣，已看不出當初的清華。

他看著樓隔，語重心長的說。

「如果，你還不想死，那你就把夢召回來。」

吾看向樓窗的殘紗輕飄。

再看向他。

吾閉上眼聽著飄紗、想著過往。

吾擁有的，究竟是什麼？

吾放棄的，又是什麼？

當初因為吾的逃避，造成的風雲雨電的悲劇。

而今，吾依然讓自己深陷這樣的情殤中。

說吾放棄，倒不如說吾只是以「忘記」的名目，來忘記。

哈！想來，來真可笑至極。

吾做了一個繭，牢牢的綁住吾自己。

卻忘記，放開。

不去想的。忘記．．．．

「吾可以問你嗎？」

吾睜開眼，直落落的看著他。

他也沒避開吾的眼神。

其實，現在吾才留心到，從來，他都不會避開吾。

現在才留心。

「你並不是吾的心魔，但是．．．」

吾卻不知該如何接口了。

這樣就好像承認，吾是透明人一般。

所謂「朋友」，是會順著你的想法。

所謂「知已」，只是能猜出你的行為模式。

但，像他這樣。

彷彿已全然瞭解你的想法，甚至更能解惑者。

應該所謂是什麼？

「你以為，一個人，必須在多少時間內就能瞭解另一個人？」

吾沒有答話。

「瞭解」這詞，頓時讓吾覺得害怕。

縱使，吾與七采相處，與風雨電相處，也尚不能說，吾瞭解他們。

誰又能說，真正的瞭解誰？

這讓吾想逃避了！逃避他的探究。

「對你，吾花了不少時間。」

他的眼神柔了，吾看錯嗎？

但是，吾真的這麼覺得，他的眼神有那麼點不一樣。

吾緩緩的不著痕跡的轉回頭，看著遠景。

吾聽到了他的話，但是，吾又該懂什麼？

他說．．．他花了不少時間。

但，也不過是相識的這段時間吧！

應該是吧！

吾是否該選擇離開了？

因為吾不想當透明人。

至少，不想讓他這麼明白甚至瞭解吾！

§ § § § § § § § § § § § §

回程，吾問他，為什麼會救吾？

這個問題，又是突然想到的。

很多有關於他的事，吾總是後知後覺。

真不知是否因為過得太安逸了！

而忘記該有的警覺心。

他對吾是這麼瞭解，吾對他卻是一知半解。

真不公平。

他的回答，若是吾正在吃飯，吾想絕對會噴出飯來。

「因為你有危險。」

還好，現在不是用餐時刻。

但是，吾卻被路上的石子絆了一腳。

為什麼他總愛模稜兩可的回答吾的問題？

還是，吾真的變笨了，無法理解他的話。

天上的雲啊，可否告訴吾，為什麼？(91.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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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憐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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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樓發表於: 2007-02-09 0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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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抄(6)

= 幽憐懿 =

§ § § § § § § § § § § § §

『拂長劍，寄白雲，一生一愛一瓢飲；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亦任真．．．』

吾坐在屋頂上。

他今天外出了。

吾哼唱著那時曲雲彈奏的箏曲。

只是，唱到此，又讓吾憶舊，就不唱了。

「你唱曲兒還不錯嘛！」

白衣少年又來了。

好像，只要他出遠門，白衣少年就會出現在這裡。

第一次，上一次，還有這一次都是這樣！

所以，吾可以知道他又會好些天才回來。

「吾是第一次聽男人唱曲兒呢！」

少年也躍上了屋頂，和吾一起坐著。

「是嗎？在中原，唱曲兒是很平常的事，以前．．．．吾常和大夥一起唱。」

提及，吾還是不免停頓了一下。

這個痛，吾想，還會痛很久。

「我曾經在魔父的生日慶典上，聽過藝姬們唱，但是，她們唱的詞句，多半是訴情曲，或是恭賀詞，倒沒有你唱的那般逍遙自在，聽得多舒暢啊！」

白衣少年說得中肯，表情也神采飛揚。

少年雖受到他的教導，很內斂。

可是，他畢竟還是年輕，很真！

「是嗎？這只是那時唱著好玩的。」

吾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呀！應該多笑的。吾終於有機會一覽圖上的笑容。」

少年的表情有如願以償的欣喜。

但吾倒很是驚訝。

「你說的圖是．．．？」

「唉呀！吾說漏嘴了。」

少年就不再說下去，但是吾很好奇。

所以，吾一直看著他。

「吾不能說的，你若想知道，要去問師父！」

看到少年得意的容貌，吾直覺有被玩弄的想法。

「你說清楚，不然．．．」

吾裝成即將生氣的模樣。

不，其實，吾真的生氣了。

「佾雲，你先別生氣，吾真的不能說，因為那是師父的秘密。」

「既是秘密，那你怎麼會知道？」

「吾跟師父的感情好呀！所以，師父沒瞞著吾。」

「跟吾有關？」

吾順著他，想套出一些蛛絲馬跡。

吾看少年本來要點頭的，但馬上卻又定了格。

少年又是得意一笑。

「佾雲，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 § § § § § § § § § § § §

少年，總是只在這裡待上一天，然後就會離去。

所以，吾還是有多餘的時間，發呆。

吾在屋裡，坐在桌前。

看著吾的劍，看得入神。

打從吾被他所救，醒來後都不曾碰它。

很刻意的，一次也無。

看到它，吾會想到韶雲。

他的那股傻勁，還有他那有事就身上攬的責任感。

唉！現在已經看不到了。

大家都死了。

都死了．．．．

這些天，吾一直在想，吾活著到底為了什麼？

而當初毅然投身武林的那股熱忱，為什麼現在消失無蹤？

每每想了一堆「為什麼」，卻總是和他在一起時，失去了思考。

在他身邊時，才會有這樣的情況。

因為他總是能引起吾的注意。

現在終於有機會可以胡思亂想了。

吾愛劍，現在卻也怕劍。

因為它讓吾毀了吾所有的朋友。

也許，吾該毀了它。

吾站身走過去，手抬起，想摸它。

手卻還是停在離它分吋之遠。

遲疑。

§ § § § § § § § § § § § §

真是好笑！

吾怕它，吾要如何毀它？

連輕易的握緊它，對吾而言都是困難。

何況，毀了它，吾就不能看他舞劍了！

沒見過他的劍，不曾見他隨身攜帶。

或許是放在他的房裡。

這屋子，除了吾的房以及屋外、屋頂，吾不曾到過他的。

他的房，和他一樣，都是謎。

他會舞劍，是否代表他的劍就在他的房裡？

還有他的「秘密」會不會也在裡面？

──少年所說的圖。

如果現在走過去，只要跨越兩道門檻．．．．

只要，吾走過去．．．．

吾跨越了吾的房門，他的房門就在對面．．．

吾停在他的房門前。

吾猶豫著。

進去？

也許，吾會看到一把好劍？

也許，吾會看到一幅某人的圖像？

也許，吾會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

不行！這樣太失禮了。

還是算了。

吾轉身，卻嚇了一跳。

他在吾身後，吾卻無所知。

他站多久了？

「吾以為你會進去。」

他的眼神，並沒有怒意，反而好整以暇的看著吾。

做賊心虛的吾，有著氣極敗壞的不甘心。

「吾房裡有什麼引人注目的東西嗎？」

「吾．．．。沒有，什麼都沒有。」

心浮氣燥絕對是吾現在最佳的寫照。

但吾還盡量的掩飾吾的失態。

「你回來了，就好好的休息吧！」

越過了他，吾走回房去。

閃身的那一剎那，吾見到了他的若有若無的笑。

真是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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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憐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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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樓發表於: 2007-02-09 0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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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抄(7)

= 幽憐懿 =

§ § § § § § § § § § § §

叩叩──叩叩──

他敲著房門，但吾並不想理會。

吾承認吾不想在這樣尷尬的時候見他。

所以，吾任由他敲著。

其實，他可以自己開門進來的，但是他沒有。

他還是一直敲著。

在比耐性嗎？

正想走去開門，卻聽到外面的風吹草動。

人的雜步聲！

嗯，人數不少。

吾開門走出去，正好看見他被六、七個人圍在正中。

那些人訓練有素的不停的對他緊密的攻擊。

他側身、閃身迴避都恰如其分。

只是他手上沒有武器，倒令吾擔心。

吾閃進了吾房裡，拿出了劍，再走出來。

吾驚嘆不已！

他，髮是黑的，衣服是黑的。

全身變成了黑色的！

就那一瞬間？

而他手上也多了把劍。

吾又看到他不同的劍路，這樣的感覺別於第一次的舞劍。

那時的劍，是疾！此刻的劍，是狠！

狠得令人難以招架，狠得令人狼狽不堪。

頓時，戰況是呈一面倒。

那些人都死了，而時間只過了十多秒而已。

原來，他比吾想像中的還要來得「絕代」。

他的劍，原來不僅只於一把。(91.09.21)

§ § § § § § § § § § § § §

看著他恢復了白色，吾的心才笑了。

他比較適合冷靜的顏色。

黑色，太沉重了。
看著吾，他卻盯著吾手上握著的劍。

眼神不是方才的那種狠烈，而是有種安慰卻也無奈的惋惜。

沒錯，吾在他的眼裡看到惋惜。

「劍不要為吾而拿，是為要你自己。」

他的話讓吾驚醒，下意識避如蛇蠍般，吾拋了劍。

吾的舉動頓時讓情況變得有點不知所措！

吾盯著劍看──吾丟了它？

吾還是無法拿它！

那一股取劍的勇氣隨著戰鬥的結束而終止。

「你的舉動，真是讓『劍』心寒。」

是「劍」？！不是「他」？

呵，就說他的話很深奧。

他走過來撿起吾的劍，平放在他手上，要吾拿走。

望了一眼，但，吾搖頭拒絕。

「那些人是誰？」

吾顧左右而言他。

懦弱的行為，吾知，但是，吾卻無他法。

「要殺人時，是沒有理由的。你若真想知，就拿劍！」

吾還是搖頭。

他又嘆了氣，然後他說：

「下一次，吾就等你拿劍來救吾好了。」

這樣的話，吾當它是玩笑。

吾才不會當真，不會的。

§ § § § § § § § § § § § §

「佾雲啊，你好嗎？」

今天憶秋年前輩來訪。

恰巧的，他又不在。

看著前輩神采奕奕，連吾都被他感染了好心情呢！

「前輩怎麼有空能來？」

「哈！吾時時都有空呀！只是風之痕都沒空理吾。」

啊？

「開玩笑的啦！不過．．．．」

吾不解的望著前輩。

「你先陪吾下一盤棋如何？」

「可是，棋具？」

「這簡單。」

就見前輩理所當然的走向屋裡，便往他的房裡走了進去。

不稍時，前輩手上多了棋盤和棋具，又走了出來。

「要任何東西，風之痕的房裡應有盡有。」

前輩的這一句話，令吾聽了，覺得刻意的成份居多。

好像故意說給吾聽的。

但是見前輩的模樣，卻好像漫不經心說出口的。

吾和前輩就定位後，前輩便笑的對吾說。

「請吧！佾雲。」(91.09.22)

§ § § § § § § § § § § § §

棋盤上，黑子、白子周旋著。

前輩並不多考慮，起手、落子神態自若。

反倒是吾，因為前輩的笑而更是謹慎下定，每一步都很是小心。

頓時，吾想到一件事，就是當初第一次見面時，前輩所說的，到底是可以「學什麼」？

「前輩，吾想請教一件事。」

聽了吾的話，前輩斂了笑容。

沒想到，吾尚未問，前輩早已明瞭。

這何該是怎麼樣的巧呀？

「當初看到你時，覺得你可以學，但是，現在不能了！」

不能？吾更迷糊了。

「吾還不知要學什麼，又為何現在吾不能學？」

前輩望了吾一眼，又把焦點落在棋盤上。

「喔？難道，你能拿劍？你心中沒有劍的存在，又如何學劍？」

吾這時才明白，自己有多麼遲鈍，吾早該明瞭的。

一切還是跟劍有關。

只是，要吾學劍？為何呢？

「吾現在一心只想歸於平凡。」

就當個普通的平凡人。

「是嗎？吾還以為你想死呢！」

微愕，前輩怎麼也會有這樣的看法？

是他跟前輩說的嗎？

應該不是的。

「這．．．還不至於．．．」

總覺得，吾心虛得想逃呢！

「死」對吾而言，已經越離越遠了。

因為，現在的吾，真的只想平凡的「活著」。

「你可知，有人救你的命救了三次，若非他，你早就跟閻羅王照面了。」

原來如此。

所以，後來吾心痛難當的昏迷後，還能活過來。

都是他救吾的！

倘若，前輩今天沒有說，或者都沒人告訴吾，也許，吾還以為能醒來是理所當然的呢！

前輩提及，吾才想到，吾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發生心悸的現象了。

「佾雲，因為你愛劍，所以，你才能練劍。否則，劍並不適合你，這都是你的心是『劍心』。你心中的劍根本就不是你想丟就丟得掉的。何必勉強自己怕它呢？」

吾在勉強自己怕劍？

是嗎？也許是吧！

「吾拿劍殺半花容．．．」

這樣的情況，真得令吾無措。

下定子的手，也顫抖抖的。

「說到這，吾就有意見。你和半花容是在搏命還是在送命？明看，你們是想置對方於死地，但是，你和他卻都是在最後一招讓步了，所以誰都沒讓對方安全活下來。若真想死，何不一起數一、二、三，然後拿劍自刎更省時？」

吾笑開了。

前輩果然是吾想像中的模樣，煩惱對他而言，好像都不是問題了。

或許，吾應該學學前輩，這樣會更自在些。

「再多給吾一點時間，培養提劍的自信。」

「有時，時間是不能拖的，好比現在！吾贏了。」

結果──是吾輸了。

和前輩談過後，覺得心情豁然開朗。

吾感覺，若再下一盤，結果一定會是不同的。

因為，吾心，也不同了。(91.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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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樓發表於: 2007-03-06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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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抄．本傳】敘留雲跡述風痕(拾叁)、【楚天空迴，人立西風】-上-

= 幽憐懿 =

　　──無奈！

　　現在應該再沒有比這個更為貼切的形容詞來描繪白衣劍少的心情了。

　　偷偷的瞄了眼眼前白衣如雪的師尊靜立、孤傲的身影，不用多問白衣劍少也明白，在某個重要人物還沒回來前，師尊的情緒絕對不會有比現在更好的，再進一步來說，沒比現在更差，他就該偷笑了。

　　雖然他深知，再如何師尊也不會把怒氣發洩在他身上，但是瞭解自己也是個礙著師尊的絆腳石，心下也由不得汗顏了起來。再看師尊一手緊握佾雲劍，一手死掐住一張字條，白衣劍少心中再加上一次嘆啊！

　　好你個右護法，鋪了條歹路任吾行，哼！

　　「師尊，對不住。」

　　真心的懺悔，當是明白自己做錯何事，儘管那是別人設陷的，但，自己跳入了不是？敢作敢當並面對接下來的後果，是他從師尊身上所學到最基本的處世之道。

　　「你何錯？錯是錯在誅天的心思，並非在你身上。」

　　隻手搭上了白衣劍少的肩上拍拍，似慰似鼓的要白衣劍少別在意。

　　清晨，當他步出房門，看見外頭地上躺著佾雲劍和一張彷彿被釘於其上，飛不走的字條，風之痕的這一天，已經讓怒意佔上了心頭。

　　【請佾雲過府】！

　　這樣豪爽仿草帶勁的字跡，他雖看過不多次，但他看過的，不是？哪會忘得。

　　而當他要離去找人理論時，赫見白衣「正巧」的來到，一句「師尊，您找我有事？」一個粗淺的陰謀立明，倒是刻下讓風之痕緩和了理論的心。

　　「誰向你說是吾找你？」

　　聽見風之痕這樣的反問，白衣劍少先是一愣，接著他也明白了。

　　「．．．是右護法。」

　　在魔劍道，眾人尊為無上聖旨的命令，只有一個人。他風之痕在魔劍道裡的身份雖可列為特殊到獲得所有魔劍道人的尊重，但若與魔劍道之主的命令相抵時，那他的「特殊」可就薄弱了。不然，右護法又怎有膽量去向白衣劍少假傳聖旨？莫不是某個詭異心思的霸主所搞的小把戲。

　　先是偽善的字條，再來派個無辜者拖住他，目的就是要他乖乖在這裡等著？別懷疑他「邀請」佾雲過府的好心。

　　只是，他等到的，可會是平安歸來的人？

　　誅天賭上他的理智，而他是否也該賭上對誅天的信任？

　　如果，他等到的是非意的結果．．．．

　　低頭看了眼手上的字條，誅天，你這可是相逼？

　　「師尊，需要吾回去保護他嗎？」

　　白衣劍少明白，那張字條雖然沒書上多少字，但是，再那一小張留白的空間裡，其實承載了相當相當多的情義。

　　這是男人與男人間知交深處後不用多說的默契。

　　「不用。如果誅天真要毀去吾對這字條的看重，那你該保護的對象將是誅天。」

　　和平時沒多大差別的口吻，的確也不需要多麼重的語氣，但是白衣劍少深深感覺到，危機已經存在魔父和師尊之間了。

　　「師尊，吾．．．」

　　魔父與師尊兩人的對立，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

　　風之痕又怎麼會不明白白衣劍少心中的為難。可是，人被擄走是不爭的事實，誅天想要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說著他不允許的事情，他就該任其發生？

　　這不是他的個性所可以承受，近來誅天偏是專找他這樣硬角鑽，他從不認為他看上佾雲會礙著誅天什麼，可是誅天卻老愛煩惱所謂的變質。

　　莫名得很吶！

　　「黑衣呢？」

　　忽聞師尊提起皇弟，白衣劍少臉上竟也閃過一絲異樣的心虛，他該料到若師尊沒見到皇弟同他一道出現，一定會詢問他的現況，只是，這真性外放好逞的皇弟，經歷過向魔界龍王魛挑戰嚐勝後，昨晚又溜向中原去找刺激，今早獲報的他本來也要尋去，偏被一道假聖旨給騙來。

　　皇弟沒獲師准就溜去中原想鬥狠，若是讓師尊明瞭，怕又是一陣罰，他不要皇弟被罰，但是，他也不能誑師尊啊！

　　唉，真為難。

　　「皇弟他．．．」

　　白衣劍少有口難言的模樣還能不說明一切嗎？

　　「有其父果有其子。父子倆都這般德性！白衣，去照顧黑衣吧！魔劍道若無事，你護他去開開眼界也好，他有意願再回來就可。」

　　父子倆都是讓人頭痛得緊的人，不過，黑衣卻是沒有心機的孩子，比起愛耍性子的誅天，只是小巫見大巫而已。

　　意外獲得師尊首肯，白衣劍少當然為皇弟鬆了口氣。眼見魔父和師尊的事，他沒上插手的餘地，尋找皇弟便晉上刻下之大事。

　　所以，他也不得不放下這邊的心思，往中原而去了。

　　目送白衣劍少離去後，風之痕將字條收進懷中，進了屋裡輕輕擱下佾雲劍後，又拐進房，自那櫥櫃中取出了他珍藏多年的紙軸，泛黃的紙緣，像是特別為這紙天地框架出更明顯的範圍，紙中呈現的是承載在腦海中數十年中永難忘懷的景象。

　　可惜的是，不擅長丹青的他，只能粗淺的勾勒出一個身影懷劍的輪廓，安穩沉溺於睡夢中意足淺笑的美顏，然而，此畫若與記憶中相媲，終究還是無法詮釋出完美。

　　那烙印在心底，最為真切，最為美麗的笑容，可會有再現的一天？

§ § § § § § § § § § § § §

　　一種違和的痛感，讓已經安逸好些日子的佾雲，難適的醒來。入目陌生幽暗的環境，讓甫清醒的佾雲腦袋沒反應過來。

　　──這裡是哪裡？

　　回憶了會兒昨晚自己的記憶，不用費太多時間，佾雲已想起了昏厥前的始末。

　　無聊的牽動了唇角，心中不免想道：「那個人」是太閒嗎？身為一個組織的鰲首，不是應該有很多事要忙嗎？怎麼那個人總是會撥出時間來玩耍他和風之痕？

　　再次放眼，這裡應該是「魔劍道」的某一個地方吧？

　　佾雲啊，你想裝傻，也得看人家賞不賞臉？一直不肯去正視的問題，現在也容不得忽視了。

　　當初應黑波陀之邀加入了對抗邪神的十方武者之列。而這號邪神說是來自西漠的一個組織．「魔劍道」。再怎麼想裝傻，佾雲明白這是抹滅不了的事實。

　　接著他該怎麼做？還在思考著，就聽見房門開啟，守衛一句「魔皇請進。」已不容他再分神。

　　霸者走進來，身形豪放不羈的不太挑剔位置就坐了下來，支顎偏首毫不客氣的直盯著佾雲看。

　　「你醒來挺快的嘛！」

　　相當刺耳的一句話，活像是宣告著大老他等得非常不耐煩。

　　若是怕「等」，當初又何必要費事的擊暈他？他應該沒向任何人表明過拒絕來訪吧？

　　霸者見佾雲不語，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笑道：

　　「你不問吾，為何抓你來此？」

　　很有陷阱的味道，尤其在霸者那很努力要表現出誠意，可企圖卻又昭然若揭的情況下，佾雲只好告訴自己得自力救濟，走一步是一步了。

　　「當初是你集合了十方武者，制了邪神，你是魔劍道的敵人。但是．．．」

　　喔？原來召集人換成是他啦？

　　是說，他或是黑波陀當十方武者的召集人，現在好像也沒必要太過講究，只是然後咧？

　　佾雲聽著、看著，霸者卻沒了下文，他以為霸者不該會玩這樣的把戲才對，怎麼這樣的霸者也在學人家吊胃口？

　　算了，反正這一趟最危險的狀況大不了換個生活空間，到陰曹地府去罷，只是這麼一來，可就對不起風之痕了。

　　「各司其職，各為其主，今天身在魔劍道，要殺要剮，權不在吾。」

　　「殺了你，吾豈不跟風之痕因此翻了臉，不值得。吾要你做一件事，你答應了就一筆勾消。」

　　對於霸者所提出的，聽來好像很輕鬆，可是佾雲心底可不敢真就這麼想。想他魔劍道當初遠征中原，一個邪神就已經把他們十方武者打得潰不成軍，現在要提出的事，他們魔劍道的人都解決不來，他一人，又有何能幫上忙？

　　「吾只做吾辦得到的事。」

　　聽佾雲回了這句話，霸者笑得更開心。

　　「很簡單的，你絕對辦得到，就看你的決定如何了。」

　　絕對不是佾雲不會與人談判太快滅了自己的威風，而是霸者那太過亮眼的笑容，真的讓人看了超不舒服。那樣的笑容啊，任誰見了都有興起一陣惡寒吧！佾雲心想。

　　「吾可否能先知道，若吾拒絕你的要求，那吾會得到什麼樣的結果？」

　　「那個結果，就不會是你想要的了。」

　　霸者不為然的奉送一記白眼給佾雲，不出意料的答案，後者還能說什麼？

　　「請你說吧，要吾幫你做什麼？」

　　霸者慢慢的褪下了虛偽的笑顏，重新換上的，竟是凌氣逼人望之卻步，沒有適才那樣吊兒郎當，十分嚴謹的表情。

　　「吾要你在五天之內，離開風之痕。」

　　在他莫名的被擊昏擄來這裡後，他們所要他做的事就是這個？

　　呃，也是啦！這件事，魔劍道的確是沒人做得來。

　　只是，針對這一整個行動而言，他會不會太慎重其事了？

= 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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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樓發表於: 2007-03-27 14: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情抄．本傳】敘留雲跡述風痕(拾叁)、【楚天空迴，人立西風】-下-

§ § § § § § § § § § § § §

　　佾雲以為，應該不會見到魔劍道的人，至少在這五天以內他的生活應該是不會受擾的，那位霸主說要他好好考慮不是？

　　只是，畢竟每個人對言語的認知還是有所不同吧！霸者沒出現在他面前，不過他的麾下「好像是」不包含在裡頭。離開魔劍道才幾里遠，佾雲便遇上了魔劍道的右護法。

　　他說：他是代替魔劍道之主來向他道歉的！

　　以佾雲現在的心情來說，他實不願再與魔劍道的人有所交涉，那是既累又會令人心情很不悅的一種會面，偏偏，這個右護法又不肯放過他。

　　因此，無言的，他們走了好一段距離。佾雲好奇他會跟著他耗多久？不過，也許是「上樑為榜」，他這號稱為「主之護法」的人，也跟主上一樣沉靜不了太久。

　　「風之痕對魔皇的意義重大。因為有風之痕，所以魔皇才能建造出今日的魔劍道，不諱言，魔皇對風之痕有一種崇慕之情。對於風之痕，魔皇除了『讓』，更有想『佔』的心，但是，風之痕的個性令魔皇不加以干預他的自由。因為他是風，適合遨遊的風，心是無所羈絆的。但是你的出現，讓他改變了。」

　　右護法說這些話很誠懇，表情也很認真，佾雲卻不得不停下腳步、停下心來咀嚼他的話意。

　　好像那個高高在上的霸主，心裡非常執著於風之痕，那樣的情感，他該把它歸屬於半花容對瀟瀟那模樣嗎？但又如何？那樣的情感是霸主對風之痕的事，他沒有任何立場來置喙什麼，又何來他對風之痕的改變？

　　甚而，佾雲有些自哀自憐的認為：關於風之痕，他一直都不懂得，他也希望能懂得風之痕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是一個如此引人遐思的人．．．．如果他能懂得的話。

　　忽地，佾雲驚訝的朝右護法看了眼，即道：「你多想了，吾並不是你所說的『理由』。」

　　言不由衷的話語，是為了掩護他的心虛，因為佾雲發現，原來，他對風之痕的奢望竟也如此之深鉅，從以前到現在，他不曾那麼想要去瞭解一個人，也許，他周遭的人讓他很輕易就能瞭解了，而風之痕，謎樣的一個人，卻讓他不得不告誡自己之餘，還是壓抑不下不該有的在乎，而那樣的在乎，只不過一直讓他掩埋在「平凡」之下。

　　平凡的待在他身邊，就可以平凡的在生活中過著看他一舉一動的日子。

　　「魔皇和風之痕都是魔界之人，吾雖然是在西漠才投入魔皇麾下，但是也有數百年之久，對於風之痕的行為模式，多少也有概念。若不是他感興趣之人、事、物，他是不會多停留一眼的。」

　　右護法的言語中，多少都隱藏著責備，即使他的語氣聽來算是和善，但他無時無刻不讓佾雲感覺到，他出現在風之痕身邊有多麼不合宜。從白衣和黑衣的反應中，佾雲是早已明白「有人待在風之痕身邊」的這件事情，是帶給認識風之痕的友人相當大的震撼，所以，再次聽到右護法對這一點的蹻言，佾雲已不在意。

　　但比較令佾雲訝異的是──風之痕，是魔界的人？

　　那麼過往他隱約有所感覺的那異常的氣息就不是他的錯覺了。

　　可是為魔又如何？比起那高高在上的霸主，風之痕散發在劍藝上的「魔之性」，卻是教他無可避的迷上了呢！

　　裂影成雙，劍成雙，獨特各異冷與熱的屬性，揮舞出難以觸及的超高劍理，這如何不讓愛劍的佾雲心動。

　　人心是貪，知道的一些皮毛，當是會想瞭解更多更深！

　　但是，佾雲也有他的傲氣與矜持，關於風之痕，他不想藉由別人的口中得知，他寧可親自向風之痕探詢，倘若風之痕不肯讓他明白，他也不會想由別人口中去明白。

　　因為從風之痕口中所證實的話，由別人說來只會讓他覺得彷彿在聽別人的傳說，他不願這樣！

　　「右護法，你可否直接告訴吾，你來找吾的真正目的？『道歉』，不是你的本意吧？」

　　果然，和他們魔劍道的人交涉，不是輕鬆的事情。

　　「你真的誤會了，吾真的是來道歉的。只是吾也希望你能離開風之痕，否則，風之痕會離開魔皇的。」

　　不同於霸主的強勢，這般感性的訴求，果然是讓人聽覺上會好受一些，但若其訴求的內容，別是與風之痕有關的話，佾雲一定會毫不考慮就答應他的，縱然聽來還是挺虛與委蛇的。

　　只是，為何，他們都是要求他離開風之痕，而不是去請求風之痕來做這件事的主事者呢？

　　若(佾雲私心的想)，風之痕就是不肯讓他走，那麼，他的答應與否都是沒有意義的，不是？他們為何就認為，只要他的離開，風之痕就會放棄他？

　　「你回去告訴你的魔皇，若吾會離開，明天，吾就會離。後天的清晨，你們的眼線若向你們回報吾仍在，那麼，吾的答案你們也昭然若揭。」

　　「你可知，身為七星的瀟瀟，現在面臨危機了？天策真龍誓言要奪化星之靈。魔劍道可以助他渡過難關。」

　　右護法的口氣不再從容，令佾雲更加明瞭，所謂的奉命行事的無奈。

　　雖說他逃避的江湖事，但，他也明白，若天策真龍的實力再增，對魔劍道的影響，絕對是遠超過他留在風之痕身邊這等「小事情」。

　　兩相權衡，也許，他們更沒有理由坐視不管關於天策真龍的誓言。可現在魔劍道把要幫助瀟瀟一事權充為與他談判的條件，就是他離開風之痕。

　　適才的感性，刻下已不復在了，他們終究還是拿出他們有利的籌碼。

　　只是，他也有選擇接受的權利。他是瀟瀟的兄弟，他相信瀟瀟一定不願意所得到的幫助是有所犧牲而來。

　　「吾相信瀟瀟會謝絕你們的好意。感激你告訴吾這麼多事，吾先告辭了。」

　　越來越令人反感的氣氛，讓佾雲再不想待著了，匆匆告別，佾雲轉身便無法維持臉上的笑容，他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在右護法的面前變了臉。

　　因此唯有逃離一途。

§ § § § § § § § § § § § §

　　木屋前，無異的傲冷白影佇立，他在等待一個歸人，只是他的心底也微微的擔憂，該歸的人會是以什麼情狀歸來？

　　一夜燭滅，他的惱怒卻未同一起減滅，他的傲然逼著他要在這裡等待肇事者帶給他結果，他不願往負面思考，縱使那不無可能，但他仍舊願意等。

　　別了一夜昏黃燈光的空間，風之痕轉而換至木屋前的等待。

　　一切若如他想，那麼，今天，佾雲該回來了。從清晨等待到烈日脫去了炎衣，眼看再過一個半時晨，金烏將要西下。

　　誅天，你真要負吾對你的信任嗎？

　　隨著時間的推演，風之痕的心越不能平靜。

　　奔跳的怒火逐趨激越，體內那屬於「魔流」的野性意識，漸進昇華。

　　幸天有憐，終於，風之痕見到了想見的身影，用著比平時稍快的步調走回來。

　　百步的距離，風之痕可以很輕鬆的判別出，佾雲是毫髮未傷的。

　　心中那份不太受控制的怒意，當下也無蹤影了。

　　「是誰帶走你？」

　　風之痕從懷中取出一張字條，那墨跡寫著：「請佾雲過府。」

　　佾雲可是一點也沒想過，那個霸主竟是如此向風之痕交待這一次的行動，既是如此，也避免再生不必要的麻煩，佾雲選擇了順勢而為。

　　「吾去魔劍道。」

　　「誅天向你說什麼？」

　　誅天？想來是那位霸主的名字。名字可以顯示一個人的脾性，誅天啊，果然是個胡來的人。只是，為何風之痕的語氣，是這般．．．帶了點知情的無奈感？

　　「為何你會認為他向吾說了什麼？」

　　「因為，當初吾認識憶秋年時，他也曾如法炮製。」

　　回想到過往的那個情況，風之痕只覺得無力，本來，他和憶秋年的交集，就僅僅存在劍術的切磋，應該不會再有多的什麼了，但因為誅天一時興起(風之痕那時是這麼以為。)前去找憶秋年撂一堆狠話，反倒讓憶秋年玩心大起，過往有足足一年的時間，只要是誅天找他，那不久後，憶秋年也會「適時」的拜訪風之痕。

　　雖說，誅天有得是龐大勢力來突顯他的優勢，但憶秋年的優勢更是不容忽略，即便是，他有「憶氏惡勢力」，誅天找不到對他下手的機會，可是憶秋年卻有不少惡整誅天的機會。

　　當然這些事蹟，魔劍道裡，除了右護法之外，沒人知道，而他，當然是由憶秋前很驕傲的口吻中得知這令人啼笑皆非的事件。

　　而憶秋年願意放棄再尋誅天惡整，聽憶秋年說來，也是因為誅天已經妥協了憶秋年的提議：兩個人，以自己的方式，不准對方干涉，平平穩穩的與風之痕交友。

　　這樣的內容聽來，真的是像極孩童們甚不成熟的區域劃分，可也算是安穩下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況。

　　從此，他和憶秋年好像再也不是純粹的劍友了。

　　但是，誅天這一次又是對佾雲說了什麼呢？

　　「他只是問吾，要如何幫助瀟瀟，以避免星靈回歸天策真龍的身上。」

　　真這麼簡單？

　　可是風之痕從佾雲的臉上所看到的，可不止是如此而已。前者相信絕對另有隱情，但佾雲卻選擇隱瞞他是嗎？

　　風之痕想問清楚，畢竟這一次被威脅的對象是佾雲而非憶秋年。憶秋年對於交他這個朋友一事是非常確定也很篤定，誅天對他是造成不了威脅。

　　可是換了一個對象，便是一個變數。

　　風之痕無法很平淡的看待這一件事，因為佾雲對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人，然而，佾雲對於他的存在，又是存著什麼樣的心態？也許誅天對他的威脅是不構成的，但風之痕卻害怕佾雲會順著誅天的威脅來離開他。

　　是的，他害怕佾雲真會這麼做。

　　因為他們兩人的相處太過自然，佾雲對他存在的感覺沒有執著，好像如誅天所說，佾雲對他，只是一種對待「恩人」的謙慕。

　　風之痕一直是如此患得患失，縱使他從未承認，但在此刻，也不容他逃避了。

　　原來這樣的感情，也是「戀」的一部份啊！

　　那麼，就找時間再問佾雲吧！風之痕這麼想。

　　但風之痕沒想過，隔一個日夜的時間，佾雲竟對他提出了一個要求。

　　不過，這個要求，讓風之痕和佾雲之間真的不再平淡了。

§ § § § § § § § § § § § §

　　「吾可以到你的房裡去看一下嗎？」

　　這日的下午，佾雲這麼對風之痕要求著。後者沒有忘記，數日前佾雲站在他的房門前，一副想進入卻又深覺不妥的模樣。

　　「你為何如此特意的要求？」

　　風之痕有想過這其中原由，不過，他還是想聽佾雲的坦誠。

　　「因為吾不知你是如何收藏你的劍，所以，想看。」

　　有些鈍遲的口吻，剎時飛上的赧紅，是一種名為「說謊」的表情。然而，風之痕發現，他很喜歡看佾雲刻下的窘狀，那是一種無偽的「真」。

　　「好。」

　　隨即，風之痕領著他走進，當然，佾雲還是愣了幾秒後才跟上步伐。

　　入眼可見清逸簡樸的擺設：一張床，一個同人一般高及肩寬的櫥櫃，對面是擺了張太師椅。

　　可是，卻沒有佾雲私心想看的東西。風之痕從佾雲臉上讀出了這樣的訊息──他想看的果然不止是劍。

　　「魔流劍就放在那個劍匣中。」

　　「這是劍匣？」

　　也莫怪佾雲會詫異了，因為很少見到「劍匣」會是這般體積。珍貴的黑檀木，是風之痕這間臥房所有的香氣散發源。

　　果然愛劍之人就是不一樣，想他當初在雲門時，韶雲也特地為他請製一個佾劍匣呢！

　　本來，佾雲伸手便想開劍匣，但見其上有旋鎖處，回過頭無言的詢問著風之痕。後者輕點了下頭。

　　終於又見到那把可以一分為二的「魔流劍」了，然而，和極緻好劍一同收放在劍匣中的，還有一物。

　　那是用白線繫上的紙軸，斜倚著匣壁立著，果如白衣劍少所言，真有這麼一卷畫的存在。

　　「吾可以打開看嗎？」

　　佾雲的心情有些雀喜，但他看到風之痕的表情卻有些猶豫，這讓他深覺自己是否要求太過了。

　　「不能看？吾不勉強。」

　　白衣劍少說過，這是風之痕的秘密。

　　而他和風之痕之間豈又比得上白衣劍少，他又有何地位和交情可以看這個「風之痕的秘密」呢？

　　「不是不能看，只是尚未完成。」

　　不忍見佾雲臉上失望的表情，風之痕拿起了紙軸，取下了白線，再交給佾雲。

　　佾雲小心翼翼的撫開了紙軸，那是有許多留白的一幅畫──

　　一個人，倚樹軀而坐，一把劍倚那人肩胛，那人環抱著劍，頭微側而寐，容顏帶著微微的笑容。

　　沒再多的線條了，卻充分的讓人明白這畫是多麼得來不易。只是，那人的模樣，讓佾雲多麼熟悉呀！

　　那．．．不就是他自己嗎？

　　這是怎麼一回事？這樣的情景，佾雲努力的翻索記憶，卻是一點印象也無。

　　佾雲以困惑又難以相信的表情看向風之痕，但後者也難得的轉避開他的視線，口吻帶著很輕很輕的赧意。

　　「這圖．．．．是你還在雲門時，有一次吾不經意的闖入，便看到你坐在樹下著睡了。吾便畫下，但因為吾不善丹青，所以，一直未再下筆。」

　　在雲門？那麼久之前？

　　忽然，佾雲的腦海中閃過風之痕曾經對他說過了一句話：

　　『你以為，一個人，必須在多少時間內就能瞭解另一個人？』

　　也許，對於「風之痕是瞭解佾雲」的這件事，他已經無異議的餘地了。

　　是晚。

　　佾雲又溜上了屋頂，他思考著究竟該不該離去？

　　雖說在面對誅天與右護法的威脅，他可以告訴自己，離開與否的決定權並不在他身上，可是風之痕也沒有非留下他不可以的理由。他與他，只不過誰都沒說要「留下或離開」的話題，不是？

　　但若要面對時，這個現實將由誰來啟動？

　　在佾雲尚未看過那幅畫之前，心中的掙扎是有的。可是看過以後，佾雲反倒是可以定下心來了，原來尷尬的曖昧，現在反倒是讓他想留在風之痕身邊的動機。

　　不想離開他。風之痕對他的用心，怎不教人感動？雖是被動的認知到這件事實，但是佾雲卻明白，其實在他的心底，就是需要這一個事實來證明，其實他是可以愛上風之痕的。

　　這樣的認知，是多麼令人高興的一件事啊！

　　只是，在抬頭不經意看向穹蒼天幕的變化時，佾雲又為難了。

　　瀟瀟，他的兄弟。他無法在得知瀟瀟有難的刻下，無動於衷。只是，倘若，他再次現身於江湖，那麼是否就無法再脫身回歸平靜了。

　　而這一步，將又需要耗費多少時間才能回到風之痕的身邊．．．．對了，何不請風之痕幫忙？

　　心動亦身動，佾雲再次來到風之痕的房門前，敲門示訪。

　　前來開門的風之痕，表情卻存著訝異。佾雲這才想起，在這裡的日子，他從未來敲過風之痕的房門。

　　「吾能請你和吾一同去見瀟瀟，並且幫助他嗎？」

　　一句十分期盼的邀請，佾雲得到的，卻是一個堅決的．．．

　　「吾拒絕。」

　　那一晚，成了佾雲待在木屋的最後一夜。

§ § § § § § § § § § § § §

【淺批】：
　　『楚天空迴』劣筆者是想表達一種恍然大悟的思想。
　　經過這一段長的時間，終於佾雲不再認為風之痕對他而言，只是個認識不久的「恩人」。當然，這一切，或許該歸功於當初白衣劍少的一點「不小心」，他的一句話加快了原本緩慢的情感交流，若非，恐怕風佾倆人還是原地踏步吧！
　　然而，世事並不會因為「風佾情事」而停擺。尤其世潮還是圍繞在佾雲身遭的友人身上，佾雲想置身事外，非但不可能，反倒又得回去渾濁之中。然而，當他又重回難離的江湖後，會是誰『人立西風』，劣筆者已昭然若揭了。
96.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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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樓發表於: 2007-05-22 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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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抄 (8)

情抄(8)
= 幽憐懿 =

§ § § § § § § § § § § § §

夜半，他應是熟睡了。

吾偷偷的、極度輕聲的把吾的劍帶到月光下的戶外。

經過了多天、多次的努力，終於，吾真能提起它了。

本來想在月光下舞劍，但是吾又思及武者的敏銳。

此舉一定會吵醒他的。所以，吾作罷了。

望著劍，吾回想起他的劍招，吾還是難以化解招式的起落。

憶前輩原本要吾學的，是他的武功嗎？

想來，吾又發現一項問題，這算是很私人的問題吧！

他和憶前輩是如何認識的？而和少年們的魔父又是如何認識的？

總覺得，憶前輩和那位霸主是完全不同性格的兩個人，而卻都同時是他的好友！

還有，他是如何救吾的？心悸竟然真的都不會發生了？

真的很好奇吶！

月光，亦使劍身發亮，奪目。

窸窣的聲音，讓吾發覺不對勁。

轉過頭去看見了那名霸者。

頸部吃痛──吾喪失了意識．．．．

§ § § § § § § § § § § § §

再醒來，入目的是不熟悉的環境。

吾稍加回想後，多少已能知吾人在何方。

一直有一個問題，吾沒有去正視過。

當初，邪神來自西漠，是一個邪魔的組織。

而這個地方也在西漠。

好巧不巧的是，都叫做「魔劍道」。

吾該如何才好？繼續裝傻嗎？

「魔皇請進。」

吾聽到這句話後，心中起了警戒。

「你醒來挺快的嘛！」

這是霸主見到吾所說的第一句話。

不過，這倒令吾記起了那個悶虧。

但霸主為何要抓吾來這裡？

莫名其妙？

「你不問吾，為何抓你來此？」

霸主笑睨著吾，但那般的笑，會讓人卻步。

「請說吧！」

吾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

「當初是你集合了十方武者，制了邪神，你是魔劍道的敵人。但是．．．」

霸主故意刁難吾似的。

唉，跟他說話，很累人。

「各司其職，各為其主，今天身在魔劍道，要殺要剮，權不在吾。」

「殺了你，吾豈不跟風之痕因此翻了臉，不值得。吾要你做一件事，你答應了就
一筆勾消。」

這麼簡單嗎？不會要吾去殺人吧？

「吾只做吾辦得到的事。」

「很簡單的，你絕對辦得到，就看你的決定如何了。」

「吾可否能先知道，若吾拒絕你的要求，那吾會得到什麼樣的結果？」

「那個結果，就不會是你想要的了。」

呵，聽到這裡，多少吾有能猜出就是「死路一條」吧！

但是，他會要吾幫他做什麼事情呢？

「請你說吧，要吾幫你做什麼？」

「吾要你在五天之內，離開風之痕。」

這句話，震得吾無法思考。(91.09.25)

§ § § § § § § § § § § § §

離開風之痕？

吾不斷的、反複的想著這個問題。

霸主要吾離開他？

可是為什麼要吾離開他？

吾只是安靜、平凡的存在．．．．

不對，吾曾經想過要離開他的！

但是一個多月來的習慣，讓吾忘了這件事。

現在的吾，竟然為了「離開否？」而猶豫了起來。

如果離開了，吾能去哪裡？

天下之廣、之大，但是卻沒有一處是吾想前往的。

但吾的心，就如此刻的腳步，此刻的方向，朝著他在的「家」走去。

那裡並不是吾家，但是，吾卻對那裡有了歸依的感覺。

現在發現，吾不想離開那裡，離開有他的地方。

或許是，覺得尚未瞭解他這個人。

或許是，憶前輩所說之事尚未付諸行動。

或許是，或許是．．．．

吾竟然找了一大堆理由？吾奢望什麼？

好亂、好煩啊！

行途中，有個人攔住了吾。

他是霸主身邊的人，好像是稱為「右護法」。

「還有何事嗎？」

看見他，吾心中總有千萬個聲音要吾快離開。

但是，禮教不許吾！

「吾是代吾主向你道歉。」

向吾道歉，為什麼？

§ § § § § § § § § § § § §

吾和右護法又小行了一些路。他才開口說。

「風之痕對魔皇的意義重大。因為有風之痕，所以魔皇才能建造出今日的魔劍道，不諱言，魔皇對風之痕有一種崇慕之情。對於風之痕，魔皇除了『讓』，更有
想『佔』的心，但是，風之痕的個性令魔皇不加以干預他的自由。因為他是風，適合遨遊的風，心是無所羈絆的。但是你的出現，讓他改變了。」

是的，沒有錯，他是風。

但是，吾又曾幾何時讓他改變了什麼？

他孤孓的心，吾還是依舊不懂啊！

吾，愕視著吾的心！

原來，吾對他的奢望亦是如此之深。

「你多想了，吾並不是你所說的『理由』。」

「魔皇和風之痕都是魔界之人，吾雖然是在西漠才投入魔皇麾下，但是也有數百年之久，對於風之痕的行為模式，多少也有概念。若不是他感興趣之人、事、物，他是不會多停留一眼的。」

他是魔界之人？

莫怪吾總覺得他的身上有一股似魔的氣息，一直以為自己錯認了。

但是，他的事，吾不想由旁人口中得知！

就算，他不肯告訴吾他的所有事，吾也寧可一無所知。

「右護法，你可否直接告訴吾，你來找吾的真正目的？『道歉』，不是你的本意吧？」

「你真的誤會了，吾真的是來道歉的。只是吾也希望你能離開風之痕，否則，風之痕會離開魔皇的。」

吾看著右護法，總覺得他和善的言語中，隱藏了好多的虛情假意。

就為了要吾離開？

不懂，吾真的不懂他們！

吾離開風之痕，那位霸主的憂心就能解決了嗎？

以他們的想法，「死」才是治本之道，不是嗎？

「你回去告訴你的魔皇，若吾會離開，明天，吾就會離。後天的清晨，你們的眼線若向你們回報吾仍在，那麼，吾的答案你們也昭然若揭。」

「你可知，身為七星的瀟瀟，現在面臨危機了？天策真龍誓言要奪化星之靈。魔劍道可以助他渡過難關。」

又是一項威脅嗎？

諸多壓力加在吾的身上就有用嗎？

「吾相信瀟瀟會謝絕你們的好意。感激你告訴吾這麼多事，吾先告辭了。」

不想再跟他多共處一分一秒。

否則，吾臉上僅有的那一點點的笑容也會消失的。

絕對！(91.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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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憐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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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樓發表於: 2007-05-22 06:1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情抄 (9)

情抄(9)
= 幽憐懿 =

§ § § § § § § § § § § § §

吾才走進離木屋尚有百步遠的範圍，就看到了白色的身影佇立屋前。

看著吾。

吾還是沒有放緩腳步，走向他。

心中的掙扎也未減。

「是誰帶走你？」

吾看他自懷中揣出一紙墨跡，寫著：「邀請佾雲過府。」

那吾該照實回答嗎？

「吾去魔劍道。」

把「吾是被擄」的這一段跳過，無妨吧？

「誅天向你說什麼？」

他的語氣雖然和平時無異，但吾卻想像著他的心，有些許的緊張吧！

原來，那位霸主名喚「誅天」。

他的名就和他的人一樣──妄為。

「為何你會認為他跟吾說了什麼？」

「因為，當初吾認識憶秋年時，他也曾如法炮製。」

啊？憶前輩也曾經被警告過呀！

但是，前輩應該就真的是被「請」過去吧？

吾想，若要偷襲憶前輩，不是簡單的事。

心情頓時覺得清落了不少。

吾更想笑的是，誅天的小氣！

現在回想起來，真覺得誅天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兒似的。

吾可以想像為何黑衣少年的個性會這麼浮躁了。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他看著吾笑，還是不放棄的又追問了一次。

「他只是問吾，要如何幫助瀟瀟，以避免星靈回歸天策真龍的身上。」

吾還是說了假話！

原因很簡單。

因為吾認為，誅天威脅吾，那是吾的事。

吾真的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而他，就暫且讓吾安置在「旁觀者」的位置吧！

§ § § § § § § § § § § § §

「吾可以到你的房裡去看一下嗎？」

想了整個下午，吾還是決定這麼跟他要求。

他有些不解，表情看來也有些訝然。

「你為何如此特意的要求？」

從他的表情上，吾又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想法了。

要是吾說了，豈不就出賣了白衣少年！

吾要如何圓說？

「因為吾不知你是如何收藏你的劍，所以，想看。」

這樣的應對，連吾自己都想昏倒。

真是有點爛的理由。

「好。」

吾尚在消化他的答案，他已走在前頭，帶著吾走向他的房去。

開門，吾就已一目瞭然的看了他房裡的擺設。

一張床，一櫥櫃，一只太師椅。

不知是否吾連想過度。

那太師椅還特地面對櫥櫃而設。

果真是有他的風格──簡單、俐落。

吾並未看到任何圖紙的懸掛，更遑論有看到任何墨寶了。

有點失望。

「魔流劍就放在那個劍匣中。」

「這是劍匣？」

看它和人一般高一樣寬的高度，吾還以為是櫥櫃呢！

吾走到它面前，對它端詳了好些，它是珍貴的黑檀木所製成的。

他房裡淡淡的檀香，就是因為這劍匣所溢的。

吾的手放在劍匣的旋鎖處，無言的詢問他。

他輕輕的點頭，吾小心翼翼的開啟。

吾看到了那天他所使用的，那把可一分為二、可二合為一的魔流劍。

真的是一把極致的好劍。

但有一個東西更吸引吾！

果然，真的有它的存在──一個用白線繫上的紙軸，斜倚著匣壁立著。

「吾可以打開看嗎？」

心，有些欣喜，有些激動。

吾看著他，但是，他猶豫，不語。(91.09.28)

§ § § § § § § § § § § § §

「不能看？吾不勉強。」

吾莞爾一笑，但吾知，吾的心是多麼無奈。

畢竟，吾和他的交情還是不足以能夠好到看他的「秘密」。

「不是不能看，只是尚未完成。」

就見他拿起了紙軸，取下了白線，再交給吾。

吾期待的心，因他的舉動更加的鼓盪。

吾緩緩的翻開紙軸，看見了──

有許多留白的一幅畫。

一個人，倚樹軀而坐，一把劍倚那人肩胛，那人環抱著劍，頭微側而寐，容顏帶
著微微的笑容。

那笑，笑得那麼知足、無憂。

笑得令人為之陶醉在他那樣無防備中。

教吾訝異的是，那人．．．．好像就是吾！

是吾？真是吾？

只是這樣的情景．．．．吾怎麼沒記憶呢？

吾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他，卻第一次，避開吾的眼神，他的視線落在身旁的魔流劍之上。

「這圖．．．．是你還在雲門時，有一次吾不經意的闖入，便看到你坐在樹下著睡了。吾便畫下，但因為吾不善丹青，所以，一直未再下筆。」

還在雲門之時？已經好久了。

突然，吾想起他曾經說過了話──

『你以為，一個人，必須在多少時間內就能瞭解另一個人？』

吾心中是喜的。

雖然吾不曉得為何吾會因為得知他畫的人是吾而歡喜。

但是吾真的很高興。

真的，真的！

§ § § § § § § § § § § § §

夜晚，吾又溜到屋頂去了。

吾開始思考。

要離開嗎？

在吾尚未看過那幅畫之前，心中的掙扎是有的。

但是，在吾看過以後──「離開」變成不需要了！

吾覺得，和他之間的關係，有一絲微妙的曖昧。

這樣的曖昧讓吾不想離開他。

吾不想再勉強自己做不願意的事情。

既然，吾想在他的身旁，那麼就這樣吧！

夜晚的星空很明亮。

風輕拂，樹搖晃，但是也引得吾注意到天邊的那顆星。

瀟瀟．．．．

吾該去幫助他的，但是吾一現身，是否一切會為之翻盪，再也無法回歸平靜了？

若吾不去幫他，那吾還算是他的兄弟嗎？

可是，這一去，吾要花費多少的時間才會回來這裡？

去．．．不去．．．．唉，抉擇好難呀！

對了！吾何不請他幫吾呢！

心意決，吾便走進屋去敲他的房門。

門開啟，吾看見他的表情有些詫異。

呵，吾從來不曾在他進房後去敲他的門吧！

這又是一個「第一次」！

「吾能請你和吾一同去見瀟瀟，並且幫助他嗎？」

吾懷著熱烈的心，卻被他所澆了冷水。

「吾拒絕。」

他拒絕？

當初，他不是曾詢問吾要不要見瀟瀟的嗎？

為什麼現在卻如此拒絕吾？

吾不懂為什麼？(91.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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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憐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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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樓發表於: 2007-06-10 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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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抄．本傳】敘留雲跡述風痕(拾肆)、【詭思、偽難】-上-

= 幽憐懿 =

　　行在途中，佾雲的腳步行得緩又沉。他不能明白，為何風之痕要拒絕他，在他看過那幅為完成的畫，以為風之痕其實對他．．．．

　　不，風之痕什麼話也沒有跟他說，一切都是他自己「以為」的，就算再怎麼在意一個人，那樣的心思又能為它套上什麼名義？

　　佾雲告訴自己，是他想太多了。風之痕在意的是他是否能提劍．．．．對了，風之痕在意的是可以拿劍的他，相處的這些日子，風之痕不都是這麼提點他的嗎？

　　而他竟還奢望從風之痕身上得到什麼？

　　自嘲般得扯了扯嘴角後，佾雲心事重重的繼續往前走。

　　但這段路程走得尚未很久，便有一個佾雲甚不想再見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那人是右護法。

　　話說，在派遣跟蹤佾雲身邊的人回報說佾雲已動身前往中原的消息後，右護法就已在此恭候多時了。高興著能達成魔皇的命令之餘，右護法的心裡對佾雲也有這一番不小的輕視：到底，中原人還是貪生怕死之輩嘛！

　　佾雲見右護法擺明就是等著他前來，適也想起誅天要他應承之諾，昨晚經歷了驚喜意外和挫折失落，對於誅天要他實現的事，他到底是沒想過，但現在右護法站在前頭不好視而不見，心中昇起了警備只好問：

　　「有事？」

　　「你決定離開風之痕了，真好！」

　　這是令人不得不笑的誤解。佾雲壓根就忘了誅天的威脅，而他的離開不過是因為風之痕的拒絕，這不過是時間上的巧合，反倒順應了誅天的心思。

　　看來「無心插柳」的演變，果真是讓人意外。不過，右護法臉上所掛著的笑容，比起前幾天感覺更虛假了。

　　「你的消息得知的很快。」

　　佾雲的腳步並沒有因此而停下來。而右護法也跟上了那不快不慢的步伐。

　　「魔皇要吾協助你和瀟瀟。」

　　現在的右護法在佾雲眼裡，真像仗著人勢高傲極了的狗，以鼻觀天下。若真有這樣的盟友一同做事，絕對是相當辛苦的一件事。

　　「多謝你們的好意，吾心領了，瀟瀟的事，吾會想辦法解決。」

　　既已在心中對佾雲有了成見，見佾雲這樣謙遜的模樣，右護法的態度當然更是凌人。

　　「你能想什麼辦法呢？天策真龍的武功萬夫莫敵，憑你一人如何幫助著了瀟瀟？」

　　敢情是以為，這世上除了魔劍道之外，沒有能人了嗎？

　　委婉的話沒讓人聽懂的佾雲，再也不想忍受身旁的蒼蠅亂嗡，冷了聲嗓停下腳步，慎重的對右護法表態著：

　　「若照你這說法，吾相信中原的『正義之士』也絕不會放任天策真龍胡作非為，實不勞你們魔劍道人相助。」

　　「呃．．．若你執意如此，那吾會回報魔皇的。」

　　佾雲竟會這麼不知好歹，本想發作的右護法沒忘記魔皇叮嚀的話，縱使心中對佾雲有著輕視，也只好忍氣吞聲的告辭離去。

　　──終於走了。

　　面對有心人士，佾雲真的覺得很不喜歡，想來，過往他所遇到的人，會否太過良善了，豈有這麼複雜的模式？就是在他面對半花容時，也都能明白對方的心思，卻從不戴著虛偽的面具。

　　記得韶雲就向他說過，武林太過複雜，人的面具不只一張。哈！

　　就在轉身要走的那一瞬間，佾雲又聽見了一個聲音：

　　「原來誅天是這樣跟你說的？」

　　氣勢凜凜讓人難以忽略的白影，俊冷成霜的容顏，讓佾雲不難明白──他在生氣。

§ § § § § § § § § § § § §

　　他有誰可以問？這錯愕的情況，到底該算什麼？

　　此刻，佾雲被迫著疾奔，而被拉著奔往的方向，不是原定路程的中原，卻是魔劍道。

　　引領在前的風之痕在丟下了那句話後，二話不說便拉了佾雲就走，所有的動作在佾雲無預警的情況下，一氣呵成。

　　當佾雲意識到時，他們已經離魔劍道不遠矣。

　　「你．．．？」

　　要說什麼？明白風之痕在生氣，可是佾雲卻不明白他氣從何來？就算風之痕是氣怒誅天這樣威脅他，但一切算相安無事不是嗎？一向冷靜的他，不須為這小事生氣吧？

　　來到魔劍道時，正好遇上了黑衣劍少，看見他們的到來，黑衣劍少上前一攔。

　　「你拉著他來這裡做什麼？」

　　當然，黑衣劍少不可能得到答案。眼看師尊什麼話也沒回卻怒不可遏就走，被引發好奇心的黑衣劍少，懷著看戲的心態直嚷著「告訴吾」，尾隨於後。

　　佾雲只能耳聞著黑衣劍少的嚷嚷，任著風之痕繼續拉著他向前衝。終於，他們走進魔劍道的主殿。

　　「你們來此何事？」

　　剛毅面龐帶笑問了句話後，誅天一擺手，殿上的士卒全都徹了去，刻下的主殿上，就剩三個當事者，及一個愛看戲的少年。

　　「你趕他走？」

　　現在的風之痕給人的感覺，除了冷冽，其實更多的事有不可觸發的怒火在醞釀，在他不認為誅天會破壞彼此底限的情況下，卻出乎意料的發展開「威脅」事件，教他怎麼心生怒意？

　　「吾不過讓他知道他的兄弟有難，他要回去幫助瀟瀟，又與吾何干？何況，你讓他知道瀟瀟活著，卻沒有告訴他瀟瀟有難，你的居心叵測。」

　　施恩者的口吻配上那笑裡藏刀的表情，任誰都感覺得出，哪個人才是居心叵測。

　　但風之痕卻沒有反駁誅天的話。只因，誅天並沒有說錯了他的心思．．．．他的確明白瀟瀟有難，卻沒有告知佾雲。

　　即使前因是認定佾雲目前還不適合再步江湖，但他也需盡告知的義務。

　　「誅天！」

　　牽連的手微微顫動著，佾雲不得不注視風之痕的側臉，瞬間，他竟擔心起風之痕會與誅天幹起架來。

　　當然他並非擔心風之痕贏不了誅天，佾雲雖不明白誅天的實力比較起風之痕會如何，但他相信只要是風之痕，結果哪會有「輸」這個字。

　　然而，誅天是風之痕的兄弟，若兩人因他而起莫須有的紛爭，就不是他所樂見的情況。
所以他的手輕輕的回握風之痕，希望風之痕能明白他的心意。不過，在他的努力尚未成效前，又因為誅天的一句話而徹底盡棄前功了。

　　「你不會因為外人而要與吾翻臉吧！」

　　執著的「點」不變，又能成就多少「面」？

　　兩人都該明白對方的忌諱究竟在哪裡，偏偏誅天就是不肯打住進犯的意圖，不斷的前進，只會讓後果更加不堪罷了。

　　「你以為呢！」

　　對於誅天，風之痕一直也是懷有一種縱容的情懷。

　　朋友相識久了、熟了，以為對方該對自己也夠明白了，便會有「就算再怎麼樣，也會被原諒」的心態出現。是的，在過往，這樣的情況，風之痕是可以放縱這種想法，但是他風之痕也是魔族，他亦有深不可拔的自我，就算他能對誅天再如何的包容，若犯著了他的「自我」，那便也是會興起無可越界的防護。

　　而佾雲，已經是他風之痕納入「自我」的一個重要的存在。

　　「吾說過，他是外人。」

　　誅天不能懂，為何獨善其身的風之痕，就是不肯放棄佾雲，尤其，誅天沒有忽略到──風之痕堅定的握著佾雲的手。

　　「吾也說過，對吾而言，他不是。」

　　聞言，誅天亦是被燃起心中火，原先掛在臉上的笑，已徹底被熔掉了。

　　「他不夠資格當你的好友。」

　　「夠不夠格不是你決定。」

　　「他不可能會成為魔劍道的朋友。」

　　「你的堅持很可笑。」

　　風之痕心想，誅天何時會想讓魔劍道有「朋友」的存在？也許，他真該好好重新評估一下誅天的心態。

　　「你想聽真話是不是？好！吾不准你喜歡上他。」

　　「理由？」

　　「他是吾的敵人。」

　　他風之痕的朋友或敵人，從來不會因為魔劍道而存在或消失，決定這樣條件成立的人，從來就只有他自己。

　　「對吾，不成理由。你不必擔心吾會離開西漠，除非是你逼吾。」

　　這場局演變到後來，就見風之痕的怒意漸消，可是誅天的怒氣卻不減反增，看在旁人的眼裡，只能說是無奈又有些好笑。

　　畢竟，所謂的「吵架」會有贏有輸，而當下這局的勝負，眼見立判了。

　　「你比吾還孩子氣。」

　　自始至終都不是當事人的黑衣劍少，在大人們眼看似乎「無話可吵」，暫時停戰的此刻，也忍不住插身進入暴風圈裡，對著自家大人扠著腰，一臉瞧不起的睥睨樣，說著絕對會氣死自家大人的話。

　　果不期然，聽見自家兒子竟是這麼數落自己，身為魔劍道最高指揮者的霸主，當然就更加臉紅脖子粗，說什麼也要和兒子一爭，指著對方說「你才是孩子氣的代表」。

　　只是這一切，佾雲沒機會看到結論，又被風之痕給帶離現場了。

§ § § § § § § § § § § § §

　　結束看似沒啥意義的爭論後，風之痕牽著佾雲又回到了不久前相遇的地點，這一段路走得默然，感覺就像是在送行一般。

　　當他們停下來時，佾雲心以為風之痕應該要放手了，的確風之痕也放手了，接著，卻是出忽意料的舉動──風之痕擁住了他！

　　刷地，佾雲腦中是一片空白。

　　「誅天的行為，吾致歉。」

　　終究，風之痕還是說出了口。

　　這一路上，風之痕就不停地在想著，對於誅天那樣擾人的行為，他是否該對佾雲有所表示，雖言這一切的動作是誅天自私而為，但是若不因為他，誅天應該也不會有這般像小孩子爭糖果的舉動。

　　魔劍道是沒有朋友的存在，而唯一被視為朋友的人正是自己，他很明白誅天對自己的重視，然，這樣的重視不該是加諸在對別人的威脅上。

　　因此，這也算是風之痕避無可避的責任了。

　　過往的一個例子，他是在憶秋年已處理妥善後幾年才知曉，而當時的自己，也沒想過要為這件事表示態度。也許，是憶秋年將誅天的威脅當一種玩樂看待，娛人又自娛。

　　可是佾雲不同。風之痕亦明白，就算誅天今日不威脅佾雲，也許某一天，佾雲還是會離開他，只因，佾雲對瀟瀟的重視，定會促使佾雲的離開。

　　打從他告知佾雲瀟瀟的事情那日起，風之痕每日都在靜靜的觀察著佾雲，開始注意起生活的細節，慢慢重拾過往在雲門的生活態度，開始認真的生活。風之痕高興著佾雲已有轉變的同時，便也暗自數著佾雲即將離開的日子。

　　昨晚，佾雲前來敲門詢問他是否能幫助瀟瀟，風之痕其實是很詫然的，他以為這情景會發生得再晚一些時間，他的拒絕，雖是多少因為自己不想涉足江湖外，最主要的重點是，他也在考量是否該幫助佾雲回去多舛的江湖。

　　江湖是瞬息萬變，每一秒的變化是危機，也可能是轉機，再者，風之痕相信憶秋年他們能夠幫忙瀟瀟安然的渡過這一劫，瞧那憶秋年告知他要轉告佾雲瀟瀟的存在，還有要佾雲不用擔心後續的問題開始，風之痕就明白憶秋年他們已有所安排了。這也是風之痕沒再告知佾雲瀟瀟有難的信心之一。

　　然而，當翌日風之痕步出房門，再尋不到深夜就步門而出至今未歸的佾雲後，風之痕才意識到，他忘了在雲門裡的佾雲，也是有著一顆執拗的心。

　　任何事，想到便做，不管自己是否還有助力。

　　風之痕只是把「拒絕」說出口，並沒有和佾雲深談他的考量，他多少傷了佾雲的心。他明白，便急著尋找佾雲的蹤影解釋，就在他尋到了佾雲，卻見到右護法與佾雲同行，他憶及佾雲曾發生過的「做客」事件，所以，風之痕隱藏起自己的氣息跟隨他們，在風之痕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後，這才明白，讓佾雲會提早做這向他請求幫助瀟瀟的決定，就是誅天造成的。

　　所以他怒誅天來干涉他和佾雲的生活，若沒有誅天的多事，他和佾雲的別離，不會來得那麼早，至少，不會是在佾雲還沒確定，究竟愛不愛他之前。

　　「．．．．．無妨。」

　　被緊抱在懷的舉動，讓佾雲怔愣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找到自己的聲音。風之痕的擁抱，並不如他的外表給人的感覺那樣的寒冷，而是好溫暖．．．．

　　風之痕深深的吐息後，才又接著說：

　　「原諒自私的吾，無法和你一起到中原。」

　　「自私？」

　　「吾只希望在劍中求快意，卻不希望沾染江湖是非。吾倦了。」

　　既然佾雲已打算要回中原，那麼風之痕相信，就算他不在身邊，遠在中原的憶秋年也明白該怎麼做吧！所以，其他多餘的解釋，就不再多說了。

　　「別這麼說，是吾要求過份了。」

　　他能夠明白想遠離江湖的心，他不就曾經有過這樣避世的心態，當然就更無立場要求風之痕要這麼做，只是，此刻風之痕此刻的語氣凝重，讓佾雲不由也心生難過。

　　當眼前由霧濛昏白一片又一瞬澄明後，佾雲才明白他竟落了淚。這讓他有點無措。

　　「吾有機會能等你來嗎？」

　　輕輕的，風之痕拭去滑落俏顏的淚水。

　　「吾．．．．還沒向你習劍呢！」

　　再一次，把佾雲的身影印在心底，風之痕要求自己──放手吧！

　　「那麼，保重。」

　　鬆手之後，風之痕轉過身去，等著佾雲離去的腳步。

　　就這樣，他們分手了一段不短的時間，直到七星匯聚之後。

= 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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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情抄(4)

情抄(5)

情抄(6)

情抄(7)

【情抄．本傳】敘留雲跡述風痕(拾叁)、【楚天空迴，人立西風】-上-

【情抄．本傳】敘留雲跡述風痕(拾叁)、【楚天空迴，人立西風】-下-

情抄 (8)

情抄 (9)

【情抄．本傳】敘留雲跡述風痕(拾肆)、【詭思、偽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