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06 生不同寢，願死同衾。／謹以此文，紀念莫滄桑與四非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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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文神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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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71)

樓主發表於: 2009-02-07 0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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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6 生不同寢，願死同衾。／謹以此文，紀念莫滄桑與四非凡人。

　　咬下一根淡銀藍髮絲做為縫線，周身朦朧、宛如天仙絕麗的女子，指靈心犀，端坐斑駁竹椅之上，用無比細膩縫補著一件粗衣，神情是專注且不容侵犯的。溫和的臉龐在天光映照下，散發淡淡珍珠光彩。

　　這樣的畫面怎麼看怎麼不合諧，但就算是已經看過好幾來遍，這樣的莫滄桑還是如此容易撥動他的心弦。

　　四非凡人看得入神，心緒流轉著異樣的溫暖……只有在兩人這樣相對獨處的時分，他才會湧起這樣甜蜜而壓抑、繾綣綿長的苦痛情愫。

　　想要又不能要、並懷著要不起的愧卻感，這日日夜夜折磨的情絲啊……

　　「……四非？」略帶低沉的中性嗓音帶著點困惑，那是她專屬的。

　　四非凡人跳了起來，臉上滾過熱辣，一片燒紅。「是是……呃，滄……大、大嫂……」

　　莫滄桑一怔，忍不住笑了。她總是溫和地對待這個容易緊張害羞的男人，像太陽般和煦。「四非，我已經不是你的大嫂了，你怎麼老改不了口？」

　　他害羞地搖搖頭，並在心底暗罵自己的笨拙。「呃……滄、滄桑……」他覺得自己又臉紅了。哎呀，真像個傻蛋！「這個……妳不用費事的，還是能穿的，將就著也就……」

　　結巴著未說完的話，話尾被莫滄桑截了去。「啊，你說這衣服麼？」她一臉恬靜，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表現。「沒關係，外頭正下雨，橫豎也沒什麼事好做，再說我既然借住在你這兒，幫忙做點事也是應該的。」

　　不，這不是重點啊。「哦……那……那也是……」他為什麼要回答得那麼拙？

　　怕她有所誤會，四非急急爭辯著。「不不，妳不要誤會，我的意思不是說這是應該的，我是說……說這個……」

　　有那麼一瞬間，他兀自惆悵起來；自己實在太憨慢了，只要一遇到她，平常的好口才全忘了個透徹，老是結巴，只要她在身邊，什麼事都會出差錯，哪怕是最平常的穿衣服都會穿反……這樣怎麼配跟她相處？

　　根本……根本是天與地的差別，兜不上一塊啊……

　　「嗯，我知道。」她總是這樣笑著，解除旁人的困窘，溫和又堅強。

　　為了這樣的微笑，他願意做任何事，甚至是死。

　　窗外雨聲未曾稍停，無聲訴情衷。

　　※

　　滄桑，我曾有一個心願。

　　那天，我親眼看見，妳在我面前倒下。

　　之後，整個世界天旋地轉，我知道自己也將隨妳而去。

　　我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像似完全沒有重量。盲目地走了一陣，我看見前方有個微微發著光亮的身影，拖著穩定而緩慢的步伐前進。

　　那件素白披風……妳從不離身的素白披風。

　　追上妳。我只想著這個念頭。

　　孟婆……奈何橋就在前方，一旦喝下孟婆湯，妳就會忘了一切……也包括，忘了我。

　　我必須快、必須快……

　　我還有句話，沒有對妳述說。

　　此生再無機會，來世路途遙遠，我……
　　

　　腳下一個顛躓，啪答一下跪倒在地，抬眼望見那抹銀白漸行漸遠，已是追之不及，心口一陣疼痛。再也、再也挽……再也挽、挽救不回……了麼？

　　低首伏地，涕泣痛哭，哭無處訴衷心。

　　昏昏哭泣不知過了多久，眼前一雙銀藍絲織鞋已默然杵立許久。

　　『四非。』有人說話，嗓音隱隱動動，是慟哭過後的滄桑。

　　魂魄結淚成霜凝於睫……妳的頰上已滿是白霜。

　　『等到你了……』

　　滄桑，妳的眼……

　　『……這是代價。』妳還是這樣淡淡的，卻是這般令我心疼的女子。

　　『我看不見，你能帶我走麼？四非。往後恐怕……都得依賴你了。』

　　又哭又笑，我將額抵在妳的額上，緊握的手再也不會鬆開。

　　我願意，願意永遠牽妳的手，至死不休。

　　失而復得的狂喜，原來是混合了悲傷哀慟與極大的歡欣。

　　歷盡滄桑……我們終究在一起。

　　
　　「……冥，妳這樣會壞事的。」

　　『唔，被調去做三十年守冥門開，算不算壞事兒？』

　　「……就算插手，他們倆終究得入輪迴。」

　　『嗯哼，只是都收了人家的謝禮，不幫忙似乎說不太過去……這件披風很美，我很喜歡呢。幽，倒是你，取了人家的眼珠子，要的代價倒是比我還高。』

　　「什麼話？輪迴關跟判官那兒還得我去打點，妳不過延了她入橋的時間……」

　　『哎呀呀，我什麼都沒聽到喲，我沒聽到有人說要去輪迴關跟判官那兒打點喲，呵呵……』

　　「……跟妳當朋友，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真的耶，好多人都這麼說過。』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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