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耽美文學 05.11 月裡歌04 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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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行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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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64)

樓主發表於: 2011-03-31 01:14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5.11 月裡歌04 4F

　　一定是那本中醫學害的＝＿＝
　
　　話說　　寫了才發現　　小昭原來你也黑過啊ＸＤＤＤＤＤＤＤ

－－－－－－－－－－－－－－－－－－－－－－－－－－－－－－－－－－－－－－－－－－－－－－－－

【月裡歌】1

那一年夏，家鄉大旱，他的父母正在商討要賣了哪個孩子時，一個路過的男人，說想收他為徒。

他的父母與他都沒有異議，能活得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他拜別父母，隨著他的師父離了家。

「陸六通義，六世為昭，你原名單一風字，便叫昭風，陸昭風，如何？」道尊問道，眉開眼笑，似乎很開心。

「師父說什麼，就是什麼。」聽起來就不錯，陸昭風也不拒絕。

「那我們回去吧。」

道尊帶著陸昭風回到了抱樸宮，一個只要是道門中人，都想進去的地方。

過了好一陣子陸昭風才明白，原來他的師父並不是一個普通人，而他，也在他不知情的狀況下，背上了一個責任，一個他連想都沒想過的責任。

　　　－－－＊＊＊－－－　　　－－－＊＊＊－－－　　　－－－＊＊＊－－－

在抱樸宮待了一陣，陸昭風也漸漸明白自己的身份，每一屆的道尊候選人都有十二位，所以他家師父很努力地在收徒，有時免不了跑來找他抱怨，雖然覺得誰不找只找他很奇怪，但是天大地大師父最大，只要不是三更半夜把他挖起來他就無所謂。

這一天，道尊又帶著陸昭風出門，不同的是這次還帶上了大弟子清越，五弟子俞遠亭，以及抱樸宮的醫者上官沂，說是最近世道不平，災禍頻頻，救災是主要任務，收徒是順便。

說反了吧，陸昭風在心裡吐槽著自家師父，自從收了八師弟以後道尊就好一陣子沒有出門，沒有出門就沒有徒弟可以收，鐵定是又無聊了才又出門。

不過道尊說的沒有錯，世道真的不平……那朝著他們打殺過來的人群是怎麼回事！？

不對，才不是打殺，分明就是前面的有錢人在被搶來著。

連閃都來不及閃，道尊幾人就捲入那一面倒的戰圈，幾個兇惡男人掄刀就砍，對付這種人向來就是不用手軟，陸昭風也樂得拿這群人當沙包練，一拳就可以撂倒一個，一旁的俞遠亭更狠，幾乎都把人往懸崖邊打。

情勢瞬間又一面倒，山賊只能嚇嚇那些不會武功的人，遇到道尊等人只有被打的份，陸昭風的攻勢很快就緩了下來，因為不用認真打，陸昭風注意起四周狀況，瞧見稍遠處還有幾個家丁護著一個完全符合腦滿腸肥這句話的中年男人，正準備過去解圍，便見那個肥員外抓過一個瘦小孩子就要擋下那即將砍上他的刀子。

「喂！」大喝一聲，陸昭風衝了過去，眨眼之間便自肥員外手裡抱過那個孩子。

救人心切，完全沒有控制力道，陸昭風收勢不及，居然跌下一旁的懸崖，好在反應即時也夠幸運，抓住了崖壁藤蔓，抱著那個孩子掛在壁上。

才剛自刀下逃生，現在又掛在絕壁上，隨時會掉下去，看了一眼腳下，深不見底，李小月瑟瑟發抖，不自覺地抓緊了陸昭風的手。

「不要看下面，下面不好看。」陸昭風說道，總算讓那孩子的眼對上他。「要看看我啦，我至少比下面和藹可親吧？」

眼裡都泛滿了淚，抓著陸昭風的手越來越緊，李小月努力讓自己的視線不往腳下飄。

「我不會放手，不要怕。」陸昭風笑語，心裡卻是拼命腹誹自家師傅，明明就看到他掉下來了，那些山賊也不用打這麼久，還不肯來幫手是怎樣啦，要不是剛抓藤蔓時覺得有些鬆動，他早就自己上去了。「會怕就抱著我沒關係。」看他抓他雙手抓成這樣，是打算把他的手骨給掐斷嗎？

結果話一說完陸昭風就後悔了，懷中的孩子瞅了他一眼，一手慢慢地沿著他的手臂來到肩膀，另一手比照辦理，兩隻手都抓上他的肩後再逐漸往他脖子移動，然後就是他被緊勒得差點喘不過氣。

拜託，他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下手輕點……

「……師父，救命啊……」上頭都安靜好一會了，還不見個人探頭問他好不好，五師兄就算了，自家師父的虛榮心怎麼那麼高！

「原來你還活著啊小六，真是太好了。」道尊歡樂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內容卻讓陸昭風滿臉黑線。

還有什麼小六要是喜歡這樣叫當初何必幫他取名字！

手臂突地傳然一陣痛楚，跟著陸昭風便被拋起，足尖踢上崖壁借力而上，穩穩地落在崖邊。

「六師弟的輕功越來越進步了啊。」俞遠亭扔開藤蔓，要笑不笑地讚道。

就知道是他。

陸昭風心裡有些火氣，如果崖下只他一個人就算，他懷裡可是還有一個孩子的！

「昭風，那孩子有受傷嗎？」上官沂忽地開口，成功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

「應該沒事，就是受驚了。」陸昭風拍了拍懷中人的背。「沒事了，可以下來了。」

等了一會，不見反應，陸昭風又拍了幾下。

「喂，你……」

剛剛還抱得緊緊的雙手有些鬆開，陸昭風稍稍往後仰，好看清懷中人到底怎麼了？

「呃……他好像昏過去了……」

　

[ 此帖被初行雲在2011-05-11 01:04重新編輯 ]

新開河道，歡迎來玩，不過要先看過我的自介喔XD
行雲荏苒

－－－－－－－－－－－－－－－－－－－－
眾：妳是誰???
我：我？我是神鵰小俠初小行啊~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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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64)

1樓發表於: 2011-04-08 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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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裡歌02

迷糊中，李小月似乎聽見有人在說話。

「抱得這般緊，是在巴結未來的九師弟嗎？」

「是啦，能少一個競爭者就少一個競爭者嘛，而且你這次又幫師尊找到一個好徒弟，想必在師尊心中地位又水漲船高了吧？」

這人說話……好討厭！

「五師兄，我不開口，你就越說越過份嗎？」有些熟悉的聲音自頭頂上傳來：「師傅收不收他為徒，與我無關，我們師兄弟誰當上道尊，也與我無關，如果你說完了就請你出去，別打擾他休息。」

「你竟敢這樣跟我說話！」

「吵什麼呢？」上官沂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上官大夫。」

上官沂看了俞遠亭一眼，不再搭話，來到床邊坐下。

「這孩子還沒醒嗎？」

「好像還沒。」陸昭風應道，原本想把那孩子放開的，不過也許是太過於害怕，就算昏過去了也還是抓著陸昭風不放，於是就乾脆讓陸昭風繼續當墊背的。

「醒了再過來叫我吧。」上官沂起身，走到門口，像是想著了什麼，又停下步子。「遠亭，一塊出來，別打擾了。」

「是。」心中有再大怨怒，也不可能發洩在上官沂身上，俞遠亭聽話地跟上，出門前恨恨地瞪了陸昭風一眼。

李小月慢慢地張開眼睛，發現自己的姿勢仍與昏倒前一樣，正想動，頭上又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啊，最好趁師傅還沒來之前醒，這樣我才好叮嚀你，道尊的徒弟，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啊……」

　　　－－－＊＊＊－－－　　　－－－＊＊＊－－－　　　－－－＊＊＊－－－

還在思考著陸昭風的話，李小月又聽見敲門聲，跟著，又聽見抱著他的人叫了聲師傅。

房內幾人還在討論著他是昏是醒，李小月動了下，慢慢地放下抱著陸昭風的手，轉過身來。

「你醒了。」上官沂走到床邊，輕輕地拉過李小月的手聽脈。「脈象很穩，看來是沒事了。」

「……謝謝……」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確認人沒事，道尊過河拆橋，把上官沂拉到一旁，坐到了他的位子上。

男人的莫名熱情讓李小月嚇了一跳，雙手下意識地又抓上了陸昭風的手。

「師傅，你嚇到他了。」雖然很不厚道，不過陸昭風還是忍不住嘴邊笑意。

「小六別吵。」瞪了陸昭風一眼，道尊才稍稍移開了身子，又問了一次：「你叫什麼名字？」

看了看道尊，又看了看陸昭風，李小月才答道：「李小月。」

「李小月？月亮的月？」

「……嗯。」

「那小月家在哪？家裡還有哪些人？剛剛那些人是……」

「我爹娘把我賣給朱員外家當長工了。」

「喔……」拉長了音，道尊瞄了陸昭風一眼，復又看向李小月。「那，小月，吾想收你為徒，你說好不好？」

李小月看著眼裡閃著期盼光芒的道尊，又看了看陸昭風，再看了看一直站在一旁的上官沂和俞遠亭。

他想起了俞遠亭的話，還有陸昭風的叮嚀。

他又看向陸昭風。

如果道尊的徒弟這麼不好當，那麼就讓他當他的盾牌保護他。

「我要習醫。」就在道尊正想開口再問一次時，李小月終於開口，指著上官沂，話聲清脆。

「欸？」道尊愣了一下，「你不願意拜吾為師？」

「我要習醫。」將方才的話又重複了一次，李小月這次直接跳下床，跑到上官沂面前跪下。「請先生收我為徒。」

上官沂看了看李小月，又看了看頗受打擊的道尊。

「跟我習醫，可是比當道尊的徒弟還辛苦喔。」

「我不怕，請先生收我為徒。」

上官沂拉起李小月。

「道尊，您怎麼說？」就算他肯，抱樸宮的主人也得准才行，雖然他不覺得道尊會拒絕就是。

「吾還沒小氣到這種地步，既然他想習醫，就讓他拜你為師吧。」嗚嗚……他的小九……

「既是這樣，就讓他跟著你姓吧，上官月，你說好不好？」

「嗯。」

「小月，你幾歲了？」上官沂問道，心中開始盤算該先從哪一方面教起，除了醫，武也不能荒廢。

「我十四了。」

「什麼！」道尊大驚，陸昭風和俞遠亭雖沒喊出聲，不過眼睛也瞪得跟銅鈴般大。

這個瘦弱身板居然有十四歲，謊報年齡也不是謊報成這樣吧？

「我真的十四……」不懂自己說錯什麼的上官月，抓緊了離他最近的上官沂的手。

「沒說不信你，別緊張。」上官沂微蹙的眉鬆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既然這樣，把那月字改掉吧。」道尊突然開口，眼裡一派興奮。

很好，他家師傅亂改名的興趣又發作了……

「單一月字太過女氣，改成山嶽的嶽可好，仁者樂山，你既習醫，自要成為仁者，另外也期望你能和山嶽一般挺拔強健，如何？」

「好。」雖然聽不太懂意思，上官月……上官嶽還是點頭說好。

「師傅。」陸昭風突然開口：「你不要為難一個小孩子好不好？」從上官嶽十四歲了還這麼瘦弱就知道他家境有多麼不好，這樣的他不可能習過字，居然把他的名字改成那麼難寫的字。

陸昭風起身下床，走到上官嶽的面前，拉起他的手。

「你的名字這樣寫……」他道，一筆一劃在他手上寫下嶽字，果然寫沒幾筆就看見他皺起眉，很是苦惱。

「這個字太難寫了，改成這個好不好？」完全無視自家師傅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陸昭風在上官嶽手上寫下了「岳」字，「這個岳和嶽同義，筆劃卻少很多，改成這個好嗎？」

「好。」上官岳用力點頭，握拳握得緊緊的，彷彿也將那個岳字握在手裡。

「你們真的很過份……」道尊倒在床上哭訴：「一個搶了吾的徒弟，一個搶了吾的名字……太過份了……」

拜託，不要嚇到新進人員。陸昭風和上官沂眼裡都透出如是訊息。

「岳，跟我來。」既然月被嫌女氣，上官沂乾脆便喚他單名，牽起上官岳的手便往外走。「我帶你去買幾套衣服和一些用品，過幾天我們便會回抱樸宮，你能輕鬆就這幾天了，知道嗎？」

「是，師父。」上官岳回頭看了陸昭風一眼，這才跟著上官沂離開。

陸昭風回頭看了仍倒在床上自憐自艾的道尊，又看了看從頭到尾都沒發表意見的俞遠亭，後者臉上笑意讓人覺得十分刺眼。

「師傅就交給你了，五、師、兄。」說完，陸昭風也離開了房間。

「一個個都這樣欺負人……遠亭啊，你也出去吧，吾想休息。」

「是。」俞遠亭聽話地離開，沒發現道尊看他的眼神裡，有深深的惋惜。

　　　－－－＊＊＊－－－　　　－－－＊＊＊－－－　　　－－－＊＊＊－－－

「師父，剛剛那幾位是？」被拉出來才想他，他都還沒問那個人的名字。

「想收你為徒的人是道尊，救你的那個人是……」

「陸昭風，我叫陸昭風。」一個聲音插了進來，跟著便是人來到了師徒兩人眼前。「上官先生，我來當挑夫。」陸昭風笑道，伸手接過了上官沂手上大包小包。

「還是你有心。」上官沂輕嘆，道尊目前所收的八個徒弟其實資質都不差，心地也頗好，只是有時候，權力太誘人，有人窮怕了，就會想抓著不放，道尊已逝的三弟子是如此，而五弟子俞遠亭也正漸漸步上他的後塵。

「上官先生說什麼呢，這本來就是晚輩該做的，阿岳說是不是？」陸昭風說道，把最輕的一包小包袱遞給了上官岳。

「是。」上官岳對著陸昭風漾開了笑，接過了那個包袱，對於陸昭風叫他阿岳似乎很開心。

上官沂輕笑，轉身又去挑其他物品，任著兩個小輩在後面聊起天來。

「我也可以叫你小六嗎？」上官岳問，方才聽道尊好像是這樣叫他的。

「小六是師傅在叫的，我還沒聽過其他人這樣叫我，你叫我阿昭或阿風吧，不過只能私底下叫哦。」

「為什麼？」

「抱樸宮還挺講究輩份的，雖然你不算是正式弟子，但是你比我晚進年紀又比我小，直接叫我名字會被認為是不敬，私下就不用這麼拘束了。」

「喔。」上官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那你想叫我什麼？阿昭？阿風？」陸昭風又問，其實要叫應該是叫大哥，雖然兩人差還不到一年，不過他又不是沒當過哥哥，不用多這一個，況且上官岳是要跟著上官沂習醫，認真論輩的話，他們還可以算是平輩。

等著上官岳回答之際，上官沂已往下一個攤子走去，陸昭風牽起上官岳的手跟上，發現他正認真思考著，不禁笑。

「小昭。」原本低頭苦思的上官岳總算抬起頭，對著陸昭風甜甜一笑，勉強算是清秀的臉蛋多了幾分光彩。

「啥！？」

「噗。」某個在挑東西的前輩似乎很不厚道地噗哧了聲。「岳，走了。」

怎麼看著這孩子這麼多年，就沒想過叫他小昭呢？這可比小六喜感多了。上官沂忍著笑，快步往下一個攤子走去。

「是。」上官岳趕緊跟上，走沒幾步發現陸昭風還呆愣原地，回頭又喊：「小昭快來。」

他黑線，他的小腦袋瓜哪裡想到小昭這叫法的！

「呃……阿岳，我覺得你還是叫我……」

「小昭。」他又叫了一聲，語氣堅定，眸光也堅定。

這種叫法，就算是私底下叫他也很心酸啊！就不能叫個有氣概一點的嗎？

陸昭風還想抗議，卻發現每每他一開口，上官沂就會把小販包好的東西塞給他，幾次下來，也知道醫者在護短了。

嘎啊不公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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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1-04-24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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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裡歌03

月裡歌03

就算陸昭風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沒有那份孺慕之情，但是跟俞遠亭比起來，正常人都會比較喜歡跟陸昭風相處，這幾天上官沂除了定時給上官岳扎針，準備調理他的體質，剩餘的時間，上官岳幾乎都跟陸昭風處在一塊。

知道上官岳回抱樸宮後就會開始密集地學習，陸昭風這幾天便教上官岳開始認字寫字，上官岳很認真，有時一寫就是一整天，還得陸昭風把他拖出門去，免得他悶壞。

由於明天便要起程回抱樸宮了，陸昭風等上官沂幫上官岳扎完針，讓他休息一下，便帶著他上市集去。

「回抱樸宮後，可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常出來玩了，今天就別練字了，好好玩吧。」和上官岳一起走在街上，陸昭風如是說道。

「嗯。」上官岳點了點頭，這幾天其實上官沂和陸昭風都會帶著他出來逛，雖然時間不長，但還是大大地滿足了他的好奇心。

「想吃什麼，想看什麼就儘量說，明天回去，可不能像現在這樣跑出來玩了。」

上官岳看向陸昭風，想了下，問道：「小昭，你不喜歡抱樸宮嗎。」

聽著道尊等人說了幾天，上官岳對抱樸宮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因為每個人口裡的抱樸宮都不一樣，共通點大概就是代表地位很高，規矩很嚴。

「真要說不喜歡，也沒那麼嚴重啦……」畢竟都已經在抱樸宮生活了那麼久，當他跟著道尊回到抱樸宮後，他就只是陸昭風了，那裡就是他的家，雖然後來他明白了他的地位會給他帶來不少麻煩，但還沒遇到就是得過且過，更何況，道尊對他其實不差，每次出門也不忘帶上他讓他得以透透氣，扣掉他是道尊這個身份或許會更好吧。

不過木已成舟，除了走一步算一步，他還能怎麼樣？

「只是有時候會覺得那些規矩很煩而已。」說到底，還不就是因為身份高所帶來的麻煩。「不過你應該不會有這種困擾，醫廬的人都很好。」

「我去了醫廬，是不是就常常看不到你了？」上官沂抽空畫了張抱樸宮的平面圖給上官岳認位置，醫廬明明是在抱樸宮東南一角，但從圖上看起來卻好像在別的地方。

「基本上宮裡沒事就不會到醫廬去，醫廬的醫者們也都忙著研究和種藥草，沒意外的話只有每月一次的集會首席會出現。」

「那我可以跟著師父一起去參加集會嗎？」現任醫廬首席恰好就是上官沂，上官岳問道，眼裡濃濃的期待。

「應該可以吧，這種事師傅不會干涉，上官先生說好就好。」

「那我平常可以去找你嗎？」上官岳又問。

陸昭風笑，彈了彈他的額頭。

「唔！」

「你如果有空再說吧。」

　　　－－－＊＊＊－－－　　　－－－＊＊＊－－－　　　－－－＊＊＊－－－

回到抱樸宮，上官岳就明白陸昭風所謂他有空再說是什麼意思了。

上官沂說的沒錯，他能輕鬆的就是回抱樸宮前幾天，一到抱樸宮，隔天一早，卯時正他就被上官沂叫醒，早上練武，下午習文，晚上學醫，直到子時方歇，好在上官岳本就是窮苦人家出身的，過了幾天也就習慣了，唯一不能習慣的，就是一進抱樸宮後，他就再也沒看到陸昭風。

所以這一晚，上官岳失眠了。

明明很累，卻無法入睡，原本還奢望集會時可以要求上官沂帶他一同出席，但上官沂因為外出一陣子事情太多也沒去，結果就變成他已經一個多月沒看到陸昭風了。

翻來覆去許久仍是無法入眠，上官岳索性起身到外頭走走。

除了醫廬，上官岳也沒有去過抱樸宮其他地方，心不在焉地胡亂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出了醫廬範圍，等到他發現他迷路時，已經是他被幾個道徒圍起來的時候了。

「哪來的孩子！你是怎麼進來抱樸宮的？」

上官岳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下，每退一步，道徒就跟著逼近一步，直至上官岳退無可退。

「他是上官先生新收的徒弟。」人未到聲先到，瞬間弭平上官岳的驚懼。

道徒讓開一條路，讓陸昭風得以通過。

「先去巡其他地方吧，他大概迷路了，我來帶他回醫廬。」

「是，六師兄。」道徒們向陸昭風行了個禮，又往他處巡邏而去。

「小昭。」待那些道徒一走，上官岳迅速衝進陸昭風懷裡。

久沒聽見這個稱呼，聽了還是一樣讓人黑線。

「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出來亂晃做什麼？好險今天輪到我值夜，不然你就慘了。」沒有拉開上官岳，陸昭風輕輕拍了拍他的頭，問道。

「我睡不著，就出來走走，不小心就走出醫廬了……」

「上官先生對你管教這麼鬆嗎，你還會睡不著？」

上官岳搖了搖頭。

「我很久沒看到你了……」小聲說道，上官岳慢慢地低下頭。

陸昭風一愣。

他都忘了，上官岳初來乍到，整個抱樸宮他就只認識道尊他，上官沂，他跟俞遠亭，俞遠亭就不用提了，有認識跟沒認識一樣，道尊一回到抱樸宮，再怎麼不願也還是得擺出那副威嚴模樣，至於上官沂早就說過，回到抱樸宮便會開始教上官岳學習，他能尋求的唯一安慰只剩下自己，而自己與他，卻已一個多月沒見了。

「對不起，我都忘了你剛來，應該要常來看你的。」陸昭風苦笑，說是這樣說，不過一回到抱樸宮他也就諸事纏身，想來還不知道有沒有時間來。

「你也有很多事要忙嗎？」他不是地位很高嗎？為什麼事情會這麼多？叫其他人去做不可以嗎？

「是啊，在這裡，跟在外面差很多呢。」

「……對不起……」

「幹嘛道歉？你又沒做錯事。」

「是我太任性了，我不知道你那麼忙。」

「傻瓜，這哪叫任性？」陸昭風說著，鬆開了抱住上官岳的雙手，在自己身上東摸西摸。

摸了老半天也沒見他摸出什麼，上官岳正要問，卻見陸昭風看了看四周，往一叢竹子走去。

眼裡濃濃的困惑，上官岳靜靜看著，看著陸昭風選了根細竹劈下，這才走回他身邊。

「我做個笛子給你。」

「我不會吹笛啊。」

「不會吹也沒關係啊，以後要是很久沒見，就拿笛子出來看看吧，不管怎樣我都會在抱樸宮的，別覺得自己是一個人。」

上官岳覺得眼睛有點熱，眨了眨眼，靜靜地站在一旁看陸昭風製笛。

似乎很熟練，陸昭風不到半個時辰就把竹笛做好了，吹淨了竹屑，將那管竹笛交給了上官岳。

「……謝謝。」上官岳接過竹笛，將竹笛貼在胸口，一點一點地熨暖。

「不客氣，時間不早了，我帶你回醫廬吧。」

「嗯。」上官岳點點頭，刻意地放慢腳步，希望能和陸昭風多相處一段時間。

「快回去睡吧，我也得走了。」來到醫廬門口，陸昭風對上官岳說道。

「你也早點休息，不要累壞了。」

點了點頭，陸昭風轉身快步離開，他還得去幫忙巡夜呢。

所以陸昭風沒有發現，上官岳一直站在醫廬門口目送他離開，直到他完全消失在上官岳眼裡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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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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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1-05-04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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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4.24 月裡歌03 2F

行雲大~~
好開心嗄啊啊~~
終於盼到你寫小昭跟上官大夫的故事了~~
(真是盼到我望眼欲穿啊啊啊~~QQ
小昭(噗~果然從一開始就很搞笑
也被阿岳吃得死死的~~
這對太太太可愛拉拉~~
期待行雲大的新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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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1-05-11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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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裡歌04

伸手按住被風吹亂的長髮，待風勢稍停，上官岳自袖袋取出一條藏青色髮帶，將頭髮束好。

目光飄遠，看著腳下的巍峨建築，上官岳薄唇淺揚，取下腰間竹笛，細細地擦拭一遍，而後一曲。

笛聲悠揚隨風飄散，明知那人聽不見，上官岳仍是吹完一首秋湖月夜。

那個人，最喜歡的一首曲。

「岳。」

熟悉的聲音傳來，上官岳轉過身，朝著來人恭敬一揖。「師父。」

上官沂睞了他一眼，走到崖邊，遠看仍可感受到那建築的氣派，視線又落到身邊徒弟的身上。

十多年的歲月，上官岳長大成人，原本發育不均的身體在頭幾年的努力下總算大有成果，雖然跟同年紀的人比起來仍嫌瘦弱了些，卻已有保護自己的力量。

視線不經意地瞄到上官岳手上的笛，上官沂想起了那悠遠的日子，自從他看見這管笛出現在上官岳腰間，他便覺得，這孩子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

「你決定好了嗎？」

「是的，師父。」上官岳抬起頭來，視線對上上官沂的，後者很快就轉過頭去。

「既然決定了，就不要後悔，道尊那裡，我會去替你說，你打算何時啟程？」

「徒兒行李不過幾件尋常衣物，師父既允，徒兒明天就走。」

走得快一些，難過也少一些。

眼裡多了幾分訝異，上官沂忍不住笑。

「岳，這幾年來，你已沉穩不少，我好像很久沒看到你如此慌張了。」好像就是因為那管笛吧，上官岳彷彿一夕之間長大了一般，沉穩，淡然，好像什麼都無法撩動他的心緒。

可他很明白，那是因為他的心早已不在，既然不在，如何撩撥？

「師父多心了，又沒有什麼大事，徒兒是要慌張什麼？」

上官岳又低下頭，免得又對上自家師父的視線。

「早些回來休息吧，明天就要啟程不是？」上官沂不再多說，叮嚀著要他早些回醫廬，便轉身離開。

「是，徒兒等會就回去，師父慢走。」

耳邊再也聽不見上官沂的腳步聲，上官岳抬起頭來，眼前已無一人，轉過身，視線又回到山下建築。

那是抱樸宮，有陸昭風在的抱樸宮。

上官岳輕輕嘆息，握緊了那管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