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24【吞雪】短篇合集1~2，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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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vjshgs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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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9-16 14:13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9.24【吞雪】短篇合集1~2，2F。

最近回顾剑踪，发现了一点从前没有察觉的角度，以往在脑中构思总是以吞佛童子的角度去揣摩他和剑雪的感情，而回忆中的剑雪只是站在那里默默无语，我想如果剑雪仍在，他的感情也一定会经历一个曲折的变化，但他们二人最终的想法到底是殊途同归，基于以上写了点小短篇记录一下自己这段时间观剧的想法。

昨夜下了一天的雪，外头寒风凛冽，掩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一个人倚靠在洞内的石壁上，手搭在一只支起的腿上，双眼轻闭，呼吸声均匀轻浅，似乎一片好眠。
一个魔眉上落雪，背着手踱步走进山洞，雪花点缀在火红的发间，很快就消融。
听到足音，梦中的人睫毛轻颤。
“看来是吾打扰你的兴致了。”打扰的魔语气未见抱歉，还有一丝再见故人的愉悦。
“既知打扰，就应离开。”双眼睁开，一片清明，不见半分迷离。
“真无情喔，不请避雪的人小饮一杯吗？”
人站起来，转身向莲花池中走去，片刻手中就是一杯热茶。
魔接过饮下，脸上疑似闪过须臾的纠结，然后又是一贯从容含笑的神情:“好茶，什么茶？”
“无名。”
“是吗？为何吾的记忆中是有名字？”
“记忆中的名字属于记忆中的茶，你要问的是过去还是现在？”
“不同吗？”
人不答反问:“与记忆中相比，滋味如何？”
魔的表情有一丝微妙，即便是多年喜怒哀乐不形于色这一刻脸上还是浮现一种不知是恼怒还是落寞的神情。
“九峰莲滫是个好地方，清雅幽静确实有助睡眠。”魔一步一步走过去，学着那人之前的模样靠在石壁上睡着了。
外头风雪更甚，长眠的人醒了，伫立在洞口默默无言许久，蓦然轻叹一口气，走过去给入睡的魔披上一层薄被，长醒的人难得休息了，雪还在下。
醒来时入眼的是一片背影，有人在烹雪煮茶，有人在看。
“听说在人间茶亦是一门艺术，煮茶品茶都是讲究，所以你的茶是以雪为底吗？”
“煮雪做水，煮茶于水，是为暮雪。”
“煮雪做水，煮茶于水，茶无雪不成。”魔轻声低吟，瞳孔中倒映着炉下的火焰，心生调侃，“若是无火，如何烹雪煮茶？暮雪暮雪，于理应当修改一字。”
“言之有理，依你之见。”
惊讶一瞥，是为此人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他按下心中的迷惑，又道:“暮雪是此茶，燃雪亦是此茶，只是一字之差，茶的烹饪方法和材料都没变，何必在细枝末节上纠缠不休。”
“是吗？”
“不是吗？”
“是吗？”
魔不说话了，他的眉头紧蹙，若有所思。
面前伸来一只手又递过一杯茶，茶香袅袅，热气腾腾，是为暖身，更是暖心。
“滋味如何？”
他眉头舒展，打趣道:“看来在我入睡的这段时间，你去进修茶艺了。”
“不同吗？”
“这句话，该问的应该是你自己吧。”
“暮雪也可，燃雪也可，放盐可，不放盐亦可，茶便是茶，并无不同，滋味只在人心。”
话既出，围炉夜话的闲情逸致就不再了，吞佛童子将茶杯放下，问他:“汝想说什么？”
“你想问什么？”
吞佛童子双眼低垂，掩去眼中一切情绪:“多言无益。”
“既是如此，何必停留？”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眼一闭一睁，行客只身在苍茫雪地里，雪停了，他背剑向着雪深处走去，身体是冷的，雪融在里面，被茶温暖的心是热的，这一路走下去，还将继续热着。

[ 此帖被nvjshgsj在2023-09-24 12:2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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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勝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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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3-09-16 16:5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有意思的解读！！！剑雪给吞佛披上薄被的细节好喜欢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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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vjshgs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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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3-09-24 12:1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篇青梅味的吞雪。写的时候就在想象着他日二人再次重逢，自由的吞佛童子不用再懒为心机而为之，放下执着的剑雪也不用被困在过去和与挚友相杀的痛苦中，再次相交的两段人生大概会有很多的可能性吧？

五月份，天气逐渐热了起来，熙熙攘攘的闹市中，赶集的人络绎不绝。
屠户王大手起刀落间，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干净利落地被切下，拿到称上一称，分毫不差。
众人嬉笑其手艺不减，王大乐呵呵地迎送熟客，人走后又来一位，身量稍矮，头戴兜帽，火红的头发垂在胸前，身形好似一团火焰，炫目尤胜天上金乌几分。
围在摊前的村民离远了些，与此人之间隔出一条仅可供一人行走的小径出来。
王大面色不改，做生意仍是笑脸相迎，即便那人从始至终未曾抬头看他。
“还是和上次一样？”
“嗯。”
说是上次，其实已不知过去多少时日，不是他记性太好，而是这位客人太过特别，很难不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记起他曾因心中好奇有意打量那兜帽遮挡下的面孔，却被那人一个眼神震住，想来定非池中之物，年纪虽小但气势十足，从此他不敢再僭越。
待人走后，议论声又起。
“王大，你从哪里得来这位主顾？形似火焰，身散寒气，不像是人，倒像是......”
“不是人还能是鬼？”王大仰天笑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鬼也无处遁形，再者说就算是鬼，也是个爱吃猪肉不吃人肉的鬼，你担心什么？”
众人得了乐子哄笑一团，各自散去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无聊玩笑悉数被数里外的主人公听了进去，换做从前，“鬼”也许会考虑给自己加个餐换换口味，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家里有两尊“大佛”镇压，任是妖魔鬼怪也只能放下屠刀皈依佛门了。
朱厌回去后先是将肉放进了庖厨，这才到草屋后面的梅林寻人，几米开外，一个身形酷似自己的魔正背手观望着树上沉甸甸的果子，两粒小小的青梅被他把玩在手掌中。
朱厌转身而返，然后一道低沉的声音慢悠悠地从身后传来。
“朱厌，看见吾汝似乎很失望。”
“没有。”
吞佛童子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剑灵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模样，自从与剑雪重逢之后，他们三人寻到此处定居，剑雪乐于下山聆听佛语，他则是天南地北肆意而游，三个人各得其乐，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无论如何一年总会约定一个日子团聚一番，而今日正是约定之期。
“回去吧，看来今日有人来迟了。”
屋后种着果梅，春夏青梅煮酒，唇齿留香，屋前种着花梅，冬日梅红飘雪，赏着另有一番雅意，若是想在梅花下一边赏景一边品味，也无不可，只是良辰美景，若无良人相伴，到底多了一分寂寞，人景合一，这花才开得动人。
“姗姗来迟的人，躲着不见是心生惭愧吗？”
话甫落，梅树一阵抖落，簌簌花落间一道人影越来越清晰。
“朱厌吞佛，好久不见。”
朱厌回到厨房，剑雪去梅林收集今年的梅子，吞佛童子则取来去年密封的青梅酒。魔刚一靠近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将他的思绪慢慢推远。
去年此时，一场暴雨将满树的果子打得七零八落，恰逢剑雪与渡口摆渡的老翁约定的时间将至，又一次分离的时刻到了。
“吾离开了。”
“嗯。”吞佛童子背对着他看着一地零落，很低地应了一声。
“你不开心。”
“吾只是感叹果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果空折枝，不觉得吗？”
剑雪闻言走到梅林拾起几颗青梅，打量了一番言简意赅道:“为时未晚。”
后来就是朱厌负责挑拣好果，吞佛童子负责将这些果子拿去清洗，最后再交于剑雪处理。
“青梅茶吗？听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吞佛童子看着剑雪将这些青梅分成两份，一份提炼成青梅茶包，还让朱厌给渡口的老翁送去几袋聊表临时爽约的歉意，他尝了一口剑雪茶杯里的青梅新茶，虽然说换了一个口味，然而不和口味的茶吃在嘴里到底还是无滋无味了些。
“剩下一份你如何打算？做成果干似乎易于保存些，只是恐怕这草屋往后都要染上梅子味了。”
“青梅煮酒，亦可。”
“某人不是滴酒不沾？”
“自有人饮。”
“哦？”吞佛童子嘴角微微上扬，“汝有此心意，吾受宠若惊啊。”
“吾有指名道姓吗？”
“好吧好吧，谁让朱厌嘴馋呢。”
“帮忙留下，闲话离开。”
“吾站在这自然是任君差遣，随时待命啊。”
人到齐了，飘远的思绪也慢慢收拢，吞佛童子给朱厌和自己都斟了一杯酒，眼神瞟到剑雪，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他举起酒杯，朝着剑雪在空中轻轻一碰:“按照常理，迟到的人当浮三大白小作惩处，念你是初犯又不胜酒力，一白即可。”
“吾不饮酒。”
“禅宗有言‘心即是佛，佛即是心’，心中无佛，戒贪戒欲只是自欺欺人，心中有佛，饮酒又如何？无欲无求与你吃草喝茶并无不同。”
朱厌坐在一旁拿着酒杯大快朵颐，心里刚说着剑雪才不会一而再再而三被你言语蛊惑，下一秒见剑雪真的举起酒杯小呡一口时立即就惊讶地怔愣住了。
惊讶的不止朱厌一人，吞佛童子笑了笑:“看来这段时日你下山感触不少，滋味如何呢？”
“如何，不如何。”
吞佛童子见剑雪说话无异，但是眼神稍有迷离，心想眼前人莫不是所谓的“一杯倒”？此时顿生试探之意。
“他是谁？”
“朱厌。”
“我是谁？”
“吞佛童子。”
“你又是谁？”
“青梅......一时口误，剑雪无名。”
坐在一边的两人憋笑憋得很痛苦，不过这份欢乐在他们视线相交时戛然而止，朱厌被吞佛童子盯得浑身发毛，正想起身溜走，只是脚步比那人的话慢了一步。
“朱厌，将这些梅子清洗干净的重任就交托给你了。”
“非我分内之事。”
吞佛童子讶异一声:“哦？依汝之言，是要醉得不知自我的剑雪去将这一筐的果子处理好了？”
“你呢？”
“这嘛......”吞佛童子走到剑雪身边扶起他来，朝朱厌很无奈地笑了笑，“照顾一个醉鬼还真不算一件轻松的事啊。”
剑雪不愿意被搀扶回去，行至中途他忽然挣脱开吞佛童子的手，一个人要往梅林去。
吞佛童子也不能强迫他休息，只得跟上他的脚步，好在剑雪虽然酒后“口误”，但是脚步还是很稳当的，看不出半点醉酒的痕迹。
“梅子都摘完了，你到这来做什么？”
剑雪不言，只是靠坐在一棵梅树下，渐渐合上了双眼。
“困了吗？”吞佛童子也坐过去，两个人并肩靠着，这样孩子气的举动他还是头一遭，然而并不令人生厌。
“沐浴阳光，接受风雨，才能长大。”
所以是将自己当成一颗青梅种到这里了吗？他哑然失笑，觉得这样的剑雪很有意思，陪着剑雪在这里胡言乱语的自己也很有意思，于是换了一个更为惬意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看来只能等到明年结果的时候让朱厌将你我二人捡回去了，届时，希望他看在往日情分上不要扔下吾才是啊。”
此时远在厨房的朱厌打了一个喷嚏，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心里继续礼貌问候他那体贴善良的好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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